《红楼之平阳赋》 第1章 导演什么情况 第1章 导演什么情况 蓝星3111年11月11日秋,星期六, 望海国的高档小区天河苑内,这是一个平常恬静的傍晚,小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苑里也是随处可见游玩散步的业主。 4号楼404的一个44平米的小公寓内; “哎,今儿又是面试不过关的一天。这可如何是好呢?马上就要到交房租的日子了,这兜比脸都干净了。” 一位面有菜色的年轻人,但长得实在是英俊不凡的帅哥在自己租的出租窝里自言自语。 看到这个情景,不禁要问,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说话的就是租房的主人张瑾瑜,本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凭着自己的聪明好学,考上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学,选择在历史系就读,平平淡淡的四年就这么过去了。 今年刚刚毕业,加入到了失业大军中,为了能糊口, 张瑾瑜就马不停蹄的一直在外面找工作,可毕竟是冷门专业,身后也没有家里人支持。 所以是一边打零工挣钱糊口,一边去大公司面试,等待机会。 可惜帅小伙是一没背景,二没经验,可想而知,面对大多数要工作经验的大公司,基本上是次次面试,次次失败。 也不对,遇到女性面试官通常会有个回访电话给他,很多面试官阿姨想支持他,就是得附带点条件的。 很有骨气的张瑾瑜每次都是直接挂掉电话,还说就我这条件不得找个更好的小姑娘。 不顺利的一天又过去了,今天晚上在外面奢侈的吃了一碗拉面,加了一个大大的荷包蛋,非常的满足。 晚上在外面散了一会步消消食,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拿出比较老的智能手机,打开西红柿小说看起了网文。 顺便喝了一口拉面店免费送的快乐汽水喝了一口。 不知不觉入了迷,但是这个手机太老旧了,看了一会就没电了,张瑾瑜就赶紧拿过充电线给手机充电,然后继续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张瑾瑜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在无意识中举着手机的手倒在了床头柜子上,恰好把没有喝完的快乐汽水瓶碰倒了,撒出来的汽水流到了插头上面。 瞬间, 从快乐汽水里面出现莫名的电弧,直接笼罩住了熟睡的张瑾瑜, 片刻, 刚刚还有呼吸的人,就慢慢的平静了下去,脸色惨白惨白的。 多日后,地方晚报就报道出来,近日一名无业青年在自己的出租房内,不规范用电,导致触电身亡。 警醒大家,规范用电,注意安全,莫要后悔莫及。 大武历55年,10月,秋。 大武帝国东北部, 洛云平原, 平阳郡首府。 北方最大的城池, 平阳郡城。 东城门,城下,护城河外面, “快!冲上去!把土倒进去!” “全部上去,抓紧填埋,后退者死!快!” 东城墙之上, “所有人继续抛射,后退者军法处置!” “城上预备队听令,第一排,” “弓弩准备,放!” “第二排弓弩,准备” “放” “啊。” “痛死啦,救救我。” 很快女真人就填埋出来一条曲折的小路,士兵们疯狂抬着云梯蜂拥的冲向东城门下,架着简陋的云梯就向上攻去,守军也是奋力搏杀。 平阳郡城下惨烈的的攻防战,正在血淋淋的进行着。 双方的士兵展开了殊死的搏斗,舍生忘死。 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城墙还在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血腥的攻城战,一直持续到傍晚,才在攻城的一方鸣金收兵下,暂且平静下来。 在平阳城东面的城墙下,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 冰冷而又刺骨的城墙,带着鲜血的余温在夕阳下,显着那么的凄美和悲凉。 “大人,大人,快醒醒!” 一阵急促的呼叫,在张瑾瑜的耳边响起,迷迷糊糊的张瑾瑜感觉有点头疼,应该是昨天没睡好或者是受凉冻着了。 咦?不对啊?我昨天不是在出租屋内看著小説嘛! 哦,对了,有点累睡着了。 那现在这是谁在喊我? 我去!不会是家里招贼了吧! 张瑾瑜立马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 “大人,你醒了!太好了,没事就好。我去给大人端碗热汤来,喝点暖暖身子。” 说完,就看到一个穿着,以前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封建王朝将官装扮的人走出门外,张瑾瑜有点蒙,什么时候我在拍戏了? 关键怎么没印象,昨天我没面试龙套啊。 一阵风吹来,惊醒了还在懵圈的张瑾瑜,短暂的失神过后,这才细细打量起四周来。 古色古香的室内装饰,散发着淡淡檀香,屋内的摆设没有电脑,电灯,只有一个昏暗的油灯,怪不得那么暗,连个灯也舍不得开,还在拍夜戏? 张瑾瑜四周又细细打量下, 导演呢? 镜头呢? 周围的保障的人呢? 怎么一个没有? 不会是!张瑾瑜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是我穿越了吧! 张瑾瑜赶紧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奥呦!好疼啊。” 我的力气什么时候那么大了,再看看这手,在昏暗的油灯下,也能感觉到这双手上的老茧,和孔武有力的身躯,仿佛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不要问,绝对不是我张瑾瑜以前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亚健康身体,我去,一点准备都没有应该穿越了,魂穿还是。 突然感觉头疼欲裂,一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从脑海中涌现,原来,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也叫张瑾瑜是这个平阳郡城守备将军,也算是武将世家。 老爹战死没多久,朝廷念在张家世代忠心,让自己继承老爹的爵位上骑都尉和守备官职,这个算是正四品的武官可以单独领军1万,因为在边疆守城而且是平阳郡城要地可以领军3万。 还有这个世界相比蓝星,地方更大更广,现在朝廷是大武王朝,新皇帝登基没几年,天下远没有安稳下来。 西边,东边,南边都还有强国,只是自己记忆里也不太了解。 北方游牧民族,强如鲜卑人,女真人,东胡人和月氏人,年年犯边。 尤其是今年草原大旱,游牧部落损失惨重, 这几天是女真人的可汗黄吉台,亲自带领25万女真汗帐精锐士兵准备进攻平阳郡城。 这是准备直接攻打大武帝国东北部重镇平阳郡城,关键自己还是平阳郡城的守备将军, 至于原因除了草原大旱,游牧民族损失惨重外,还因为平阳郡城西面就是东北最大的湖泊洛云湖。 而洛云湖畔的平阳郡城就是一块肥肉,引得饿狼伺机而食。 接到东北边关急报,大武帝国皇帝周世宏让皇弟忠顺亲王周建安率大军驰援。 大武帝国20万援军刚刚到达平阳郡城后,黄吉台亲自带领3000骑兵先过来查看地形,被援军统军周建安发现,主帅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要亲自带领2万本部骑兵要去围杀黄吉台,但是其他部将不愿意啊,所有人都想要争功。 没办法,只能下令其他援军进城,让原本就是平阳守将的张瑾瑜暂且统领援军继续守城,周建安只好带着所有主将率领本部2万骑兵去围杀黄吉台,规定谁抓住就是首功,然后所有主将都疯了似的冲向黄吉台。 结果显而易见,现在都打了一天攻城战了,也没看见其他将领的影子。 那按照目前的形势,我是城中唯一的主将了。 导演都不敢这么演啊! 明天还要和黄吉台对阵! 这可怎么办? 导演呢! 导演我不干了,我要回家,钱也不要了! 本以平安一世,没想还是风起云涌,风起了,心动了,最后散落红尘! 红楼是我儿时梦想,本作者还是新人需要各位大大多多支持! 感谢大家! (本章完) 第2章 都别慌先稳住 第2章 都别慌先稳住 “咚,咚,咚!” 前面骤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坐在床上正在着急愣神的张瑾瑜,吓得张瑾瑜浑身打了一个激。 “谁啊?” 张瑾瑜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深沉的问道; “大人,是我,副将宁边,给您端来热粥了。” “进来吧。” “是,大人。” 话音刚落, 就见到一位年纪不大,身材魁梧,国字脸,军服整洁干净利落的将官走了进来。 “大人,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就是头有点痛。” “来,大人,先喝点热粥,暖暖身子,不要着急大人,今天这就是意外,城里最好的大夫下午也给您看过了,只是受了点外伤,休养一阵就好了。” 副将宁边把粥慢慢的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还从怀里拿出油纸包裹的咸菜和馒头也放在了桌上。 “大人,过来吃点吧,您一天也没吃东西了!” “好的。” 张瑾瑜一听,这可不行,不吃饭是绝对不行的,人是铁饭是钢,万一到时候饿的没力气了,那怎么逃跑。 咳!怎么有力气打仗啊。 张瑾瑜说完就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过去,坐在桌子旁,端起粥就喝了起来,还别说这没污染的小粥吃着还真香,顺带着拿起一个馒头卷点咸菜就吃了起来,确实好吃。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身侧站着的副将, “宁边,今天什么情况?你给我说下!” “回大人,今天上午援军进城后我就安排好他们进驻大营了,只是领军的都是副将,各部的主将包括大帅周建安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上午的事,我都知道,这都一天下来了,你觉得他们还能回的来吗?我说下午的事,我记得我出门了摔了一跤,然后呢?” “然后大人听到这个消息,比较激动,出门摔了一跤,不小心磕到了头晕了过去,还好张府的众位将军一直瞒着下边的人,还有周大帅命大人为主将给的手令才没出乱子!” “那女真人就没攻城?” 张瑾瑜疑惑的问道,这个那么好的机会是我也不可能放弃的啊。 “打了,上午女真人奋力在护城河上填出一条小路,下午女真人就试探攻击了一个时辰,但是女真人没有准备好攻城装备,所以就撤了。” “我们的损失大不大?” “回大人,我们原来的自己人马没有损失!” “嗯?” “我是直接拿着周大帅的手令,安排援军守城的,我们的人都在后面督战,死的是援军,大约伤亡两千人。” 张瑾瑜听到这,立马心想,人才啊,这家伙有狗腿的潜质。 “那个援军里面就没人反对?” “有两个副将反对,您的堂弟张俊英陪同我一起去的,他直接以不尊军令斩杀了两个副将,接管了人马。” 张瑾瑜通过询问宁边下午发生的事,大致是清楚了现在的局面。 “宁边,你去,现在去把张府的将军们都喊来,咱们在一起开个会!跟他们说有要事相商,事关身家性命。”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 宁远拱手领命而去。 张瑾瑜脑子迅速地思索了一下,现在就是控制军队想办法打赢活下去,其他的都退后,再者冷兵器作战是最野蛮的,也是最考验人的意志力,希望手下能好点吧。 等了半个时辰, 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将军府邸。 “大哥,伱身体好点了没?” “将军,我们都担心坏了,” “大哥,你没事就好,弟兄们还都指望你呢!” “安静!” 张瑾瑜听到一屋子人吵闹声,头都大了。 众人听到大哥发话,瞬间所有人都是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我说,你们听着,现在讨论我们以后的身家性命,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乱吵吵,想想怎么对付外面的女真人吧!” “还有,这次黄吉台来势汹汹,看样子势必想拿下平阳郡城,在遇到我们援军主将都全军覆没的情况下,绝好的机会,你说你要是黄吉台,你会放弃这个机会吗?” 张瑾瑜用凌冽的眼神扫了一下众人,接着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现在我们周边还有朝廷的人马在吗?或者说还有离我们最近的城池守军吗?” “回将军,有一个,平遥城,在我们南边。” 说话的是张瑾瑜的家将张文远, “谁守城?那里有多少人马?” 张瑾瑜紧接着追问, “将军,那个城守和守将等人早就跑了,还是您派出偏将宁远带领我们5000人马去接管了城防,目前那边传来信使说,留下的可战之人经过清点算上我们的人就还有2万人能用,其他都是空饷。” “女良的这些贪官污吏,贪生怕死,文远你的意思,现在洛河平原上就剩我们张府的人了?” “是,将军。” 张瑾瑜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这都是猪队友啊,不对,猪都比他们好点,那么大的地方连个援军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统帅也是个250,这大武的朝廷也是绝了。 “诸位,听到我和文远的谈话了吧,现在只有我们自己在孤军奋战,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么生,要么死!至于说逃跑,外面的女真人骑兵可不是吃素的。” 张俊英是急性子,不等张瑾瑜说完就说道; “大哥,你说怎么办吧,咱们弟兄一起生,一起死。大不了和他女真人拼了!” “将军,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干。” “对,听您的。” “是啊,将军,就说怎么弄吧!” 张瑾瑜看到众人的反应很是欣慰,抬手一按,众人立马止住了话语, “首先是城里大营20万援军,准确的说是还剩18万人,和我们的2万5千人马,一共是20万人,多出的五千人宁边带领作为我的卫队。这些兵马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本。” 说到这张瑾瑜顿了一下, 众将也是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的神色。 “所以,第一步持我的手令和周建安大帅的手令接管这18万大军,但凡有不服者,杀!” 众人面色一寒。 “第二步,我们平阳是帝国北边最大的军械粮草储存地,靠着我们的城防和大量的军械,耗死黄吉台,直到他们退军为止,他的老巢在最东边,北面还有他们的死敌月氏人,不能离开太久啊!所以我们一定要稳住,至于说打败他们那是以后的事。” 众人看着主将张瑾瑜胸有成竹的分析下一步的计划,也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天紧绷的神情也有所缓解。 副将宁远在旁边插言道; “将军,那些物资军械可是直属兵部的,今年刚刚调集大约40万人所用的军需,没有朝廷中央的御令,我们擅自动用那些文官恐怕!” “你说的也是个问题,这些文官坏事可是一顶一的,但是现在我们活下去是第一位,其他剩下的再说,再者到时候怎么说还不是我们一张嘴。” “好了!现在,我命令!张俊英领军第一营2万骑兵,张文远领军第二营2万骑兵,张文清领军第三营2万步军,张家文领军第四营2万步军,张家武领军第五营2万步军,张孝霖领军第六营2万步军,张明哲领军第七营2万步军,张远鹏领军第八应步骑混成营2万人,宁边统领我们的老营2万人。” “末将领命,” 众将齐声回应, “记住,行动要快,明天早晨就要守城了,黄吉台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张家文和张家武你俩兄弟明天守第一天,我们用添油战术耗死他。” “是,将军,不,是,大帅。” 二人的称呼也是从将军直接变成大帅了。 (本章完) 第3章 还是不甘心啊 第3章 还是不甘心啊 “你俩啊!这话还不能乱说,还是叫将军吧!” “是,将军。” “都去吧!速度要快,我们没时间了。” 众人也是赶紧起身抱拳而去。 张瑾瑜看到众人离开,身子也是劲一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才镇定都是装的,稳住别人就必须先稳住自己,行不行就看天意了。 还有,真是离了谱了,什么时候出来了这大武帝国? 我怎么在蓝星上就没有记起有这个朝代啊,难道是明朝换个人,也不对啊,这明朝皇帝姓朱我还是知道,现在可是姓周啊,那也得叫大周朝才对啊! 只能说明一件事,穿到平行界了,看样子大武的朝廷是一样的腐败啊!也希望这里的朝廷能糊涂点,那些文官都是老狐狸,贼精贼精的。 哎!还是怎么想想的糊弄过去吧。 大武帝国, 京城, 皇宫大内, 大明宫养心殿, 刚即位没多久的皇帝周世宏还在看着奏折, 旁边大内总管戴权,在旁边小心翼翼给圣上倒茶。 “戴权啊!周世安现在是不是已经率军到了平阳郡城了?” “回皇上,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平阳郡城那怎么样了,在东北就是孤城一个,易攻难守,女真人这次又是来势汹汹的,怕是东北有变啊!” 武皇周世宏无不担心地说道。 “陛下放宽心,这次增援的都是帝国东北部地方精锐,20万大军加上张瑾瑜的五万人马,守城绰绰有余,最不济那里还有大量的军械和粮草,熬也能熬死他。” 戴权做了多年的大内总管,眼线众多。 负责谍报内卫皇城司也是在其掌控之下,也是深知兵事,东北的洛云平原不能丢,那是王霸之地,尤其是平原中心的洛云湖,那可是东北最大的湖泊。 哪个部落要发展壮大必须要有足够的水源,而洛云湖正是在平原的正中心,当年太上皇在位时,倾举国之力在湖畔东侧高地上建造起来的平阳城就是想为了获得洛云平原统治权和阻拦游牧民族入侵关内的步伐,事实证明很有成效,现在过去20多年,大草原上虽然又出现了几位霸主部落,时常骚扰大武边境,但是直接入侵是困难重重啊。 “嗯。多留意下那边的信!现在京城里的四王八公他们都在干什么?” 武皇话音一转忽然问起了京城的开国勋贵们的事了。 戴权心里一紧,京城里的勋贵大都是和太上皇关系密切,知道这里涉及皇帝和太上皇的家里事,牵扯甚大。 只能小心翼翼的回道; “禀陛下,一切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这段时间,京城的荣国府里的老太君一直想给他的宝贝孙子庆生,所以这些天都是她在邀请这些勋贵到荣国府里聚一聚。” “荣国府?贾源,贾代善。现在袭爵的应该是贾赦吧?” 周世宏有些不确定的问,毕竟刚刚继位没几年,小一辈的勋贵子弟记不清了。 “是的,陛下,荣国府现在是贾赦袭爵,任一等神威将军,其子贾琏捐了一个五品的同知。” 戴权仔细的介绍道。 “哎,那不对啊,这个庆生是什么宝玉啊。这个宝玉是?” “奴才该死,是老奴没有解释清楚,这个贾宝玉是史老太君的次子贾政的儿子,因为是衔玉而生,当年在京城可是哄闹了许久,后来太上皇赐了恩赏,说是祥瑞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哦!这事我当年是听说了,那这样说这个宝玉确实不同凡响,贾政我记得现在在工部任主事吧?” “回陛下,是的!” “行找个机会,把他提一提,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子,父亲也是八九不离十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戊时了,陛下!” “差不多了,摆驾长乐宫给太上皇请安。” “遵旨。” 周世宏就领着戴权出了养心殿,戴权大喊一声:“摆驾,长乐宫。” 众多太监宫女立马跪迎皇帝,等武皇上进了轿子坐安稳了, 戴权这才在旁边喊了一声, “启驾。” 这才慢悠悠的朝长乐宫走去,沿途的太监宫女见到都是远远的跪在一旁,以示恭敬。 不一会, 队伍就要到长乐宫了, 老远就看到长乐宫内侍总管夏守忠正带人四处查岗,见到皇帝来了,立马就带人跪迎,嘴里还喊道;“皇上吉祥,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太上皇休息了没有?” 武皇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 “谢陛下,回皇上,太上皇刚刚用过晚膳,现在在宫中走动消食。” “嗯,知道了。” 说话间,队伍就走到了长乐宫大殿门口, “落轿!皇上到了。” 武皇听到声音这才稳稳地走出轿子, 夏守忠看见皇上走出轿子后,急忙在殿门口也喊道; “皇上驾到!” 武皇瞪了夏守忠一眼,也没停留径直进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并没有放着很多名贵物品,仅仅是一个椅子一座书台,而太上皇就在大殿中央来回散步。 周世宏看见上太皇的身影后,就上前几步跪拜; “儿臣周世宏给太上皇请安!” “哦!是皇上啊,起来吧,今个什么事?” 太上皇周圣卓边走边问道; “回上皇,儿臣今天就是想太上皇了,所以就过来给父皇请安。” “世宏啊,你啊,说吧什么事?” 太上皇周圣卓又问了一遍, “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皇,儿臣有些担心东北的局势,世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那个不靠谱的弟弟啊,不让他去,非的去,那个地方是人呆的吗?还有不是说了吗!有事让四王八公他们去处理就好了,我记得平阳郡城守将是张瑾瑜吧,也是个武将世家,张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在那守住城的也是不易,有他协助世安,等着看看结果吧!还有什么事?” 太上皇提到忠顺亲王周世安也是满脸不乐, 周世宏则是在内心深处不想用四王八公的人,都是围在上皇身边的人,自己心里膈应。 “太上皇,有个喜事,京城里的荣国府,史老太君正在给她孙子贾宝玉准备庆生,我寻思着也给备着点礼给些恩宠。” “嗯,这是好事啊,荣国府贾代善啊,夏守忠给我记得这事,到时候我也给些恩宠。” “遵旨。” 夏守忠即刻跪下回答。 “还有什么事,皇上?”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看来年能不能给贾政往上提一提,给个员外郎,您看?” “这事伱自己看着办,不必次次请示我,行了,天也晚了,皇帝也早点休息吧!” 周圣卓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父皇就好好休息吧,儿臣告退!” 说完武皇就走出长乐宫,等上了轿子,到里面坐定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寒,那是权力的欲念,即使是父子也不例外。 大武帝国东北, 平阳郡城。 张府众将是连夜带领本部兵马收编援军,安插嫡系军官,过程很是平淡。 毕竟持有周王爷和平阳主将的手令,而且白天不遵令的副将已经死了两位的事已经传开了。 宁边也是带人手持将令接管了平阳城的大仓,开始分发军服,铁甲,弓弩箭矢等军械物资。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一直到后半夜才完成,简单收拾了下才草草的去休息。 而张瑾瑜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是担心明天的战事。 二是担心蓝星的孤儿院,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要照顾,自己突然走了,他们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想着想着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然他是决不承认还有好些好阿姨的电话没接,有点遗憾。 (本章完) 第4章 初战震撼不已 第4章 初战震撼不已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平阳郡城内外的上空。 张瑾瑜在就带着众将士在东城墙上严阵以待了,看着众多士兵严肃的面孔,别说这心里面还是挺激动的,再次摸了摸身上的宝甲,心里面这才稍有些安慰。 张瑾瑜抬头向外面女真大营看去,看着那么多人组成的军阵,震撼,且麻木到无法用言语描述,这也是头一次见到封建时代真实的冷兵器战场。 尤其是女真人的骑兵部队,以前只在蓝星电视里看见过,没见过真的,才发现,现实的女真骑兵确实威武不凡,气势凶猛。 张瑾瑜这才理解什么叫马背上的民族,游牧民族的骑兵果然是天选啊! 在广袤的草原上,一名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很容易就做到人马合一的境界,简直是无解,从他们那随意的骑马动作,就知道是多么的娴熟,不愧是女真骑兵草原上有名的勇士。 回想以前的蓝星关内和关外骑兵对决的时候,好像也没赢几次吧。 这下真的麻烦了! 这不是张瑾瑜之前想的那样草草打一仗,这黄吉台看样子是想拿下平阳郡城,然后再慢慢蚕食,独吞洛云平原,立下霸业,成立帝国与大武争锋啊。 “宁边,让侍卫通传,让张文清的四营和张明哲的七营准备,今天怕是麻烦了,女真这次下血本了,告诉弟兄们,多用弓弩箭矢等守城武器,给我好好招呼他们。” “是!将军。” 随即安排侍卫去传信。 城外,女真大汗黄吉台,也是不紧不慢的集结好队伍,除留守5万大军外,20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平阳城压迫过来,也向守军展现下自己汗帐精锐军团的实力。 上次伏击了大武援军的统帅,虽然有部分人突围,但是也算几乎全歼了所有骑兵,相信没有主将指挥的的精锐守军,是缺少灵魂的,这可是个天赐良机啊。 庞大的军阵也在护城河外2里处停下,这是城上床弩有效射杀之外的距离, 黄吉台站在队伍的前面,看了看前面宽阔的护城河,果然不愧是洛云平原第一大坚城。 随即一挥手,军阵里再次响起凄厉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进攻的信号女真人前面的军阵动了。 前面的步兵们直接放下武器拿起早已填好的沙土带,然后每人背着沙土袋子冲向河边,发起了第一波填埋作业。 后面的队伍拿着铁锹沙袋就地挖土装袋,尘土飞扬,干的热火朝天,跟着工地似的,还是不环保的那种,要是在蓝星就立马举报他,让他这么嚣张。 黄吉台看到填埋的速度还是不满意,也让骑兵们放下武器做起了运输大队,骑兵们拿起沙土袋放在马上组成驮马队,然后骑马跑到河边把沙土袋扔进河里在快速撤回,这样速度比步兵们快多了。 另外黄吉台安排女真士兵站在护城河边前面举盾列阵,后面女真士兵高举长弓,在护城河东岸向城墙上进行密集的抛射,作掩护性攻击,希望扰乱守军视线,减少士兵的损失。 历朝历代攻打城池死亡最多的就是填埋护城河这段时间,因为这个时段就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再怎么着急也没用。 昨天只是填埋了一条小路,就损失如此惨重,如今要大规模填平护城河段,也不知还要伤亡多少? 关键那条小路昨夜又被挖断了大半! 黄吉台直接命令自己的心腹大将赫连臣率本部兵马督战,凡后退者杀,今天必须填完护城河。 而城墙上,守军的各级将领和基层校尉也是早就准备完毕,有序的指挥着手下本部的士兵站好队形,排着队举起臂弩长弓,对准敌人把弩箭射出,一排接着一排不得间断, “嗖!嗖!嗖!” 弩箭不断的落在在护城河外面女真人填埋作业的队伍里,在密集的队伍里造成重大杀伤,片刻后队伍的黑影里出现空白一片。 尤其车床弩也加入到了攻击序列里,一米多长巨大的长箭,可以造成可怕的贯穿伤,一次发射就能在敌人的队伍里造成片的伤害,几个人被穿在一起异常血腥。 每次看到这里不少士兵会被吓得会裹足不前,这时的赫连臣督战队就会过来,但凡仅仅一会停留就会被后面的督战队直接斩杀。 所以不管伤亡有多大,填埋的速度一点也没减少。 站在城墙上的张瑾瑜看到外面的情形,脸色惨白,极力的忍着什么! 这可是真的死人啊,那红的白的黄的,让自己忍不住想作呕,忍住,忍住, “呕,呕,” 还是没忍住,张瑾瑜蹲下来吐了几口。 “将军,没事吧?” 张家武和宁边在一旁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没事,刚刚受了点风寒,有点难受!” 张瑾瑜嘴硬的回道,看着城外女真人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的样子, “家武,敌人填埋速度可是一点都没有慢下来,想个办法?” “那现在就动用投石机,直接打击后面的军阵,能多杀一点是一点。” “可以,对着女真人后面的军阵密集的地方集中抛射,不要管前面。” “是将军。” 张家武就回到城墙上,安排副将指挥着士兵把投石机准备好。 “投石准备,放!” 随着一声令下,大小不一的石头被高高抛起,准确的落入女真人后面的阵营中,造成了巨大的惯性弹射伤害。 被砸到的女真人骑兵们,全部是人马一起非死即伤,伤者也是基本保不住性命。 这还不算,尤其是步军方阵,密集的队形给投石机的伤害加成, 军阵里直接被砸倒的士兵血肉模糊,一次就是一片,几个,十几个人在一块,全都倒地不起生死不知,整齐的阵型中出现一个个空白。 黄吉台看到后一阵心痛,赶紧让大军在后撤4里这才停了下来,看到军阵里面一个一个的豁口,嘴角一阵阵的抽搐。 这一后撤不要紧,主力和前面的距离拉开了,直接造成填埋的速度大幅下降,而且伤亡也加大了起来。 呼延晗等女真将领脸上也出现了阴霾, 第一天攻城就损失如此之大,不愧是大武北方第一大坚城,如果攻下来作为我们女真的汗城那该是多好啊。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东边的太阳已经上升到最高的时候,女真人的收兵号终于吹响,双方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气。 女真人的大军已经在后面直接埋锅造饭,看样子并不准备回营罢战, 张瑾瑜看到女真人撤退后也让张家武把人撤下去吃饭, 下午叫张家文带预备队士兵来换掉今天上午的守城的士兵。 用意很简单,就是添油战术加上车轮战,用体力好的军士使用城防设施保持其战斗力和杀伤力。 午后, 刚大规模换完城防, 女真人又开始如上午一般的攻城作业, 悍不畏死去填埋护城河,在城上往下看,护城河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埋, 女真人完全不顾伤亡,真的是敬业的楷模,张瑾瑜也不得不佩服。 但是还必须要阻止, “张家文,加大攻击力度!” “是将军,” “第一排,集中抛射,然后第二排跟上,一轮15呼吸间隔。” “第一排,准备,放!” “第二排,准备,放!” 反复几轮后,配合着投石机和床弩的攻击,清空了对面一大半的人,对面顿时就组织不起来有效的队形了。 黄吉台满脸阴沉的看着对面肆无忌惮的射杀自己麾下的勇士,怒火仿佛从要从眼中喷出, “呼延晗,鸣金收兵!” “大汗,我们在组织一次,” 呼延晗话还没说完,在看到大汗那阴沉的脸色,瞬间便把还没有说出的话吞了回去, “快,鸣金收兵了。把人全部撤回来。” 女真人的士兵在听到撤退的信号后,迅速撤退,毫不恋战,迅速离开危险区域,在主力两侧集结。 各个千户简单整顿好本部的兵马这才跟着缓缓的撤回大营,动作娴熟淡定。 站在城楼上的张瑾瑜看着女真人训练有度的样也是叹了一口气, 果然名不虚传啊,女真士兵训练有素,作战顽强,和严格的上下级纪律,让人叹为观止啊! 黄吉台有这样的强军,也难怪能屡战屡胜,让朝廷内外深感头疼啊。 这次攻城战也是照旧,黄吉台在没有填埋好护城河问题的情况下,女真人别上来想面对面肉搏。 清点了一下,还是有大约2000多人的伤亡,待查验一番伤口后,都是直接被女真人的弓箭抛射,射穿了护甲薄弱处,中要害的当场死亡,其他的都是轻伤。 张瑾瑜要求集中城里的郎中和军医,集中给受伤的士兵救治, 不要怕浪费药材,金疮药啥的都用上,费用从将军府出。 这个命令传出后,所有的士兵都暗自感激。 (本章完) 第5章 军心无处不在 第5章 军心无处不在 安排好各项守城事宜,张瑾瑜就下了城, 之后,带着宁边和将军府的侍卫,去城里的医馆看了下受伤的士兵。 张瑾瑜也是好奇,这个时代是怎么救治伤员的,没有止疼药,没有消炎药也没有酒精的,到了医馆,人还没有进去,就在门口闻到里面传来阵阵的铁腥味。 进去一看, 郎中救治场面甚是血腥,毕竟没有现代的医疗器械可以使用,都是用火烤过的刀剑去割挖肉里面的箭头。 本以为这个年代伤兵也很难活下去,但是看了一会郎中怎么给伤兵处理伤口的后, 这个想法就抛在脑后,郎中的手法甚是利落,挖出箭头后,用烧开的水清洗伤口,再倒上金疮药然后用暴晒后的纱布包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再看伤兵的伤口,血仅仅一会就止住了,厉害! 简直让张瑾瑜叹为观止!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时代的人,这郎中的操作相当于蓝星上护士的清创,消毒,上药,包扎,只是没有那么先进而已。 看着这么多伤兵满脸疼色,真的是于心不忍,人少还没看出来,人一多在那哀嚎甚是凄凉。 张瑾瑜走到众人的中间, 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 所有受伤人员这月饷银加倍,死亡人员抚恤银5倍,其子可以直接继承父位,降一级任用, 伤好后轻的人员归队加半月饷银,伤重致残的军士伤好后安排城中兵马司职位,将军府不会放弃每一个为平阳为我将军府流过血的人,此令通告全城全军。 所有伤兵听到主将的承诺后,都是跪地谢恩,所有人都满脸喜色。 走出医馆, 宁边不解的在旁边问道; “大人,您为什么对伤兵那么好?” “这都看不出来吗?拉拢军心啊!” “可是大人,代价太大了,每个地方伤亡抚恤都是一样的,再者后面的大战下来一次伤亡人数可是不止这2000人啊!” 宁边说出了关键,伤亡的人数,人少还好说,人多了根本就付不起银子。 “宁边,我问你?像我们这样出身勋贵的人,从小不缺吃,不缺喝,不为钱财发愁,但是他们呢?往大了说是为了国家为大武而战,往小了说今天就是为张家为我张瑾瑜而战。” “他们本是家里面的顶梁柱,如果战死还好,有抚恤金还能给家里缓解下,如果伤残没死,不光以后无法养活一家老小,还是这个家庭的累赘,那他们怎么活啊?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多为弟兄们身后事考虑,何愁大事不兴,女真不灭!” “而且,死去的弟兄骨灰留好,我准备在城中建立一个英雄祠堂,把弟兄们骨灰放进去供后人瞻仰,也不能让他们做孤魂野鬼啊!” 张瑾瑜还带着蓝星那套平等观点,感慨地说道。 “大人,仁慈,末将佩服,卑职无言以对!” 宁边为张瑾瑜的肺腑之言震撼不已,跟了那么多年的将军还有如此的一面,是我们的幸运啊,还有此事,这是历朝历代伤兵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还有死去的士兵更是草草埋葬,根本不会考虑身后事,至于抚恤金家属拿没拿得到还两说呢! 之前就没有人敢提这个问题,现在被自家大人堂而皇之说了出来,震耳欲聋啊。 张瑾瑜没有发现的是,周围的侍卫们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狂热和坚定的信念。 等张瑾瑜回府吃完饭休息的时候,他的这番话被宁边有意的在城里大营传开了。 并且在所有的援军众将士心里扎了根,无形间提升了凝聚力,张府众将的命令传达和执行更加的顺畅和快速。 平阳郡城外, 东边, 女真大营, 黄吉台汗帐周围守卫森严,女真汗帐周围百米范围的汗庭近卫士兵手持弯刀,身穿重甲,在周围来回的警戒巡逻。 大帐内,黄吉台高坐在主位上,虎目中带着无形的威势扫了下在座的众人。 女真各部将领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躲避大汗的目光。 “来,都说说,今天怎么个情况?连个护城河都填不了!” 听到大汗的问话众将缩了缩脖子,无人吱声。 “都哑巴了,赫连臣,你来说说今天的伤亡情况,让他们听听。” 看到无人说话,黄吉台语气更加的压抑,直接点名赫连臣。 “启禀大汗,今天出动了10个万人队,包括四个万人骑兵队,护城河已经填埋了一半以上,后面因为守军攻击距离减小,弩箭杀伤力大所以慢了下来。撤退后,我在那留下了警戒骑兵防止敌人在挖开填土。” 赫连臣避重就轻的躲开话题,选择性的汇报下战况,但是看到大汗盯着自己的眼睛时,说话声也是越来越小。 “说完了,我问你的是今天我们伤亡了多少人?别跟我扯其他的。” 黄吉台越想越气,黑着脸问道, “回大汗,今天死亡6000人,伤1万,重伤3000人基本上撑不过今夜。” 赫连臣的鬓角处已经流出冷汗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很好,这才一天就死了近1万人,伤1万,一共2万勇士失去了战斗力,护城河还没填完。那要是再等几天,我们25万大军还能剩下多少呢?” “启禀大汗,大汗不必着急,不论哪朝这攻城一方必然吃亏,尤其是这护城河,历代都是用人命填的,今天的守军确实发挥异常,而且我们有些轻敌了!” “大汗,明天可以用攻城大铁盾掩护,护城河就剩一点了,要不了一个上午就会填埋完成,而且我们的后军,我建议除了留下警戒的,其余全部原地休息,养精蓄锐,等到前面部队完成填埋的任务后,在让后军攻城,让大武的士兵们知道我们女真勇士的厉害。” 赫连臣语气显得非常自信。 众人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黄吉台脸色也是缓和了不少。 “还是赫连臣像个样子,明天就这样办,前面得人只要填埋完毕,后面的大军分成10个方阵每个方阵1万人,轮番的攻城,期间不得停歇!让他们知道女真勇士的厉害。” “是,大汗。” 众将大声回应,黄吉台满意的点了点头。 “都下去休息吧。” “谢大汗,大汗也早点休息!” 说完众人从大帐内依次而出。 平阳郡城, 将军府, 后门,宁边正带领众侍卫搬运箱子,大大小小的箱子都整齐的摆放在后院的库房中。 张瑾瑜站在库房里,看着满满当当放着装满钱财的箱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共多少箱?” “回大人,白银100箱,一箱1万两白银,字画古董10箱,玉器等贵重物品10箱,还有10箱黄金大约10万两。” “很好,留出一箱白银,宁边伱自己拿1千两留着用,剩下的9000两给府里弟兄们分了。” “大人,我.” “听我的,” “是!” 等众人忙好了一切, 张瑾瑜亲自落下了门锁,放在自己身上, 安排侍卫轮流不间断的看守此处。 还没有歇口气,就听前面门房通传,平阳郡城皇城司千户沈百川前来拜访。 张瑾瑜和宁边对视了一眼,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像是看出自己的疑问,宁边急速的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出漏, “大人,不可能发现的,从发现,清点,还有搬运都是用我们府里自己人,运输过程都是和运输军械粮草混在一起的,到地方都是分开输送,很难被发现啊?” “嗯,不管有没有被发现,这吃进肚子里面的怎么可能吐出来!走,去会会他。” 说完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前厅走去。 谢谢有人来看,我也是不太懂怎么经营书,但是我会坚持写的,每章都在2500字以上,谢谢大家,中间可能会一直有些改变,是我在写作过程中不断变换情节没想好,所以见谅啊。 (本章完) 第6章 谁都有个幻想 第6章 谁都有个幻想 大武帝国东北, 平阳郡城, 守备将军张府, 作为平阳郡城皇城司的驻地千户,沈百川一直想谋求调离此地,可是一直没有成功。 不说这里不好,是实在的不好,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冻的人都受不了,其次就是现在平常也感到不安全了,处处是女真人的游骑兵,一个不好就交代在这了。 自从洛云平原东边的谷口处平辽城陷落女真人之手后,这地方就不安全了。 没有了平辽城的险关,洛云平原几乎天天都有被女真人光顾的危险,昨天城外的事他早就听说了。 之所以昨天没来商议就是还有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王爷他们还能平安归来,谁知这都两天过去了,连个马毛都没见着,估计凶多吉少了。 今天来就是为了问忠顺王周世安和众勋贵将领下落的事,看看守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至于说那两万骑兵估摸着也是没了,顺便找张守备商议怎么解决此事。 要是处理不好别说调走了,就是头上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 张瑾瑜也是有些心虚的走进会客厅,让宁边等人就在外面放风。 一进来就看见在那神色不定的皇城司千户在那怔怔的坐着,看样子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想会不会是发现了,难道对面的人还没想好怎么问?不行打死也不承认。 “咳!沈千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瑾瑜心虚的咳嗽了一下首先开口问道, 坐在凳子上的沈百川突然听到问话声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动作之大也把张瑾瑜吓了一跳, “这!千户有啥心事?这么魂不守舍?” 张瑾瑜有些纳闷,这不像是问钱的事啊。 “是张守备啊,莫怪,莫怪,愚兄这是在担忧我们俩的身家性命啊!” 张瑾瑜听到沈百川上来就那么沉重的话,也是有点懵,怎么这还不光是想要钱啊,还要上身家性命了? 没有! 绝对没有! “那沈千户说说,什么事吧!” 既来之则安之,张瑾瑜也是放下包袱,走过来坐下来问道。 “那愚兄也就明说了吧,昨天的事张守备也知道了,周王爷和诸位将下落不明,两万将士更是生死不知,怎么向朝廷交代啊!张守备怎么看?” 张瑾瑜这才松了了一口气,不是钱被发现了,那就好,至于怎么没看,我坐着看啊! “沈千户,有话明说,这事也不该我怎么看吧?汇报是你皇城司的事,我就是一个守城将军,这哪天还有没有还两说呢!” 张瑾瑜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至于说怎么看,看到城外女真大营了吗,应该是他们怎么看,明天护城河就该填完了,沈千户你又该怎么看?” 沈百川听到这,脸色如死了老亲似的,双眼无神,一屁股坐在那,喃喃自语; “那,那,不就死定了?” “死中求活,看沈千户怎么选?” 看到沈千户纠结成这个样子,张瑾瑜心中有了想法,如果合谋给朝廷一个善意的谎言,比如现在各方都在强平阳郡城。 得平阳着的洛云平原啊,这洛云平原谁都想要,他张瑾瑜也想要啊! 这要是把东边的平辽城拿下,把平原东边门关上,北边是天白山脉人马不渡,平原西边有平云城,在想办法拿到手里。 这张家的百年大计可就在自己手中奠定了基础,简直是未来可期待啊,别的不说,土皇帝就做定了,至于未来还能不能再上去那就看机会了。 不是张瑾瑜幻想,是大武王朝还在实行节度使制度,节度使都是这些开国勋贵担任,不过历来都在关内担任要职。 至于边关,则很少有勋贵就任,因为这里边关长期战乱,那些大世家,勋贵贵族等都不想来此。 所以这号称北方第一大城的守备将军要不然也轮不到张瑾瑜来当,要不是这里特产的皮毛和天白山里珍贵的药材和人参,平阳郡城早就冷冷清清的了。 所以这个事,幻想也好,做梦也罢,看看有没有机会,或者说万一皇上同意了呢! 这人要是没有幻想和咸鱼有啥区别。 沈百川听到张瑾瑜的话,感觉话中有话,好像有另一层意思,就问道; “张将军也就明说了吧,我们交换一下意见!合计合计。” “那行,我也不打马虎眼了,这忠顺王爷带领的部众我看是凶多吉少了,今天虽然不是正式交战,但是我们打的女真人那么惨,也没看到他把王爷这些人拉到前面威胁我们,这说明了三点!” “哪三点?” 沈千户紧跟着问道; “第一点,王爷带的人就是全战死了,一个没抓到。第二点就是被抓还不知道身份,但是不太可能,要是不亮出身份在女真人那就是奴隶,这些官老爷受得了?第三就是战死一部分,其他的突围逃了,但现在不知逃到在哪里了?” 沈百川也是认真思索张瑾瑜的话,这三点都有可能,之前是关心则乱,一时失了分寸,现在细细想一下; 全员战死,不太可能,都是将军精锐亲卫突围还是能突围的。 被抓有可能,但是从今天的攻城来看几率也不是很大。 那逃了,往南逃跑! 从这往南边到平遥城还得三天时间,要不然在等等? “将军说的在理啊,那再等等,应该是往南突围了,南面的平遥城到我们这的三天路程,现在已经过了两日,明日就知道消息,飞鸽传书当天就到。” 沈千户这才出了一口气,没出事就好。 “沈千户,别太想好事了,平遥城守将加上太守这俩人早就跑了,还是我派人领5000人马到那暂且守城,不然我们的后路都被断了,这事伱还不知道吧?” “什么?不会吧?那周王爷当时不知道?” 沈千户一脸的惊异,这真不知道,平遥城皇城司也没有给平阳郡城传信啊。 “据援军里面的副将所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平遥城,直接来我们平阳,要是哪些突围的人必然打听平遥城的事,要是知道守将太守跑了,里面兵不过万,要是你你会停留吗?” “这,这!该死的!” 沈千户现在完全被张瑾瑜的话给套住了,吓得直接跪了下来一把抱住张瑾瑜的大腿, “张将军,看在我们同僚那么多年的份上,救我一救,我连平遥城守将跑了的事,都不知道,那说明那里的皇城司百户也跟着跑了,我是严重的失职啊,这在皇城司可是要连坐的。” 看着沈千户跪在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张瑾瑜急忙将沈千户搀扶了起来,一把拉住还想要在跪的沈百川,真情的说道; “我的百川兄,什么救不救的,我们一起共事那么多年还说这个。要是我说了那我们可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张贤弟,你说怎么办吧?都这个份上了,他们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沈百川咬牙切齿的回答, 想到自己被下属百户坑了一把的沈百川也是下定决心狠狠的反击了,反正都这个情况了,再差能差到哪去。 城池的官员和将领擅离职守可是在大武要杀头的,更别说皇城司是皇家的内卫奴才,全看皇上心情。 在内部皇城司实行的是连坐制度,要是没有合适的借口,自己也是到头了,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好,沈世兄爽快,那我就说了,我想做这洛云平原上的唯一节度使!” 沈百川听完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张瑾瑜,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 (本章完) 第7章 咱哥俩商议下 第7章 咱哥俩商议下 平阳郡城, 张瑾瑜府上,会客厅,沈百川愣愣的坐在那,喝了杯茶之后, 这才缓口气; “贤弟啊,你可真敢想,这里可是那么大的地盘,你竟然想当唯一的节度使,还有你现在身上爵位才是四品的上骑都尉吧,这在大武京师里面都是,都是” “都是烂大街了,是个勋贵子弟都是五品的三等侍卫或者捐个五品的同知,对吧!” 张瑾瑜看到沈百川刚才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的话,直接替他说了出来。 “那贤弟?还想?” “想啊!,怎么不想,难道沈兄不想往上坐一坐,皇城司俭事,同知,左指挥使,或者更上一层?” 张瑾瑜诱惑的问道, “谁不想啊,上面那么多大头压着,想也是做梦。” “那我们现在就合计合计,怎么去做啊!这想法万一呢?” “伱是说传递假消息,做局?” 沈千户立马想到了能改变的这一切的唯一办法。 “敢不敢?” 张瑾瑜问道。 “敢,我还真想往上坐一坐,贤弟你说怎么办吧?” 看到一脸坚定的沈百川, 张瑾瑜这才完成了自己计划第一步,皇城司要是不配合,那就麻烦了。 “来个恶人先告状,飞鸽传书京师,状告平遥城守将和太守丢失平遥城逃跑被女真人以极少的代价占领,这是其一。” 沈百川疑惑的看着张瑾瑜, “贤弟,这逃跑是真的,何曾说是女真人占领平遥城啊?再说那里的守军一问便知,就怕后面调查啊!” “世兄,平遥城那里已经被我控制,守军两万,也是在我控制下,怎么说怎么调查还不是我们自己的事啊!如果不说严重点怎么显得我们后来功劳大啊!” 沈百川看着眼前比自己小的将军,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好!就这么干!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说周王爷擅自不听守将张瑾瑜的劝告,率众将出击中伏,向南突围,丢下三十万大军于不顾!” 沈百川听到这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瑾瑜,虽然不差这一件离谱的事,但是这么离谱的事你也敢干,这假传军令 “贤弟真是异于常人啊,为兄无话可说,那下一个呢?” 张瑾瑜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在平阳郡城守将张瑾瑜的救援下,成功解救援军,现已进城,但是被尾随的女真主力尾随,现在平阳郡城为女真可汗黄吉台25万精锐死死的围在城里,平阳城危在旦夕,卑职沈百川愿和张瑾瑜将军死守平阳郡城,直至战死为止,为大武尽忠,为皇上尽忠,大武历55年10月21日,夜。” 沈百川听到这佩服的五体投地, 抛开假的不说,能想到如此的局面简直妖孽,真有些害怕此人啊,还好是一条船上的人。 “贤弟的意思我明白了,越说的严重后面反转越是有功,但是有三点贤弟必须解决!” “哪三点?世兄请说。” “第一,是这援军不能有反对的声音或者不同的声音。第二,是这次战役,能赢吗?这黄吉台显然是想夺此地成就霸业的地方。第三,我们把信发出去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可是把勋贵得罪死了。” 沈百川也是提出自己的三个观点, “世兄,我来回答,这第一,我那天连夜控制了大营援军,要不然今天女真就打到城门下了,第二,我也不能保证能守住,这女真人今天我看了确实是精锐,所以我在赌啊,第三为我都不能保证自己能活下去,还管他们干什么?再说为啥把他们得罪死了?” 这一点张瑾瑜倒是有些疑问, 沈百川倒是高兴地解释道; “也有贤弟不知道的啊,这次带军主帅是周王爷,但是下面的将领都是勋贵啊,他们的利益都是沾亲带故的,你说呢!当然我也是得罪死了。” 听到沈千户这样说,张瑾瑜才恍然大悟, 开国勋贵四王八公十二侯,都是亲上加亲,难搞啊。 但是与我何干,我要的就是军权。 “那些以后再说,现在只考虑我们自己的利益。” “那当然,那些勋贵何曾正眼看过我们这些皇城司的人,贤弟,这三封信,我原话发往京城,走红件。你看还有要交代的嘛?” “嗯,世兄,你按三次顺序发,时间间隔一点,等发完了,我在用兵部的急件发往京城,前后四次事情就妥了。就看皇帝的决断了!” “这事光皇帝决断不行,兵事还得太上皇说了算,我在往太上皇那发三个急信,这事就妥了?” 沈百川信心满满地说道。 “嗯?太上皇说了算?那不是双日悬空了吗?” “哎呦,贤弟小声点,谁说不是呢?现在朝局势也是混乱的很啊,新皇登基后一直想着夺权呢,这个以后再说。正事要紧,我今夜就发。贤弟你也快点写,飞鸽传信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吧。” “好的,世兄,那我们就紧时间办吧,必须抢在他们前边发出。” “贤弟告辞!” “世兄请便!” 二人客气完就迅速离开客厅, 沈百川出了将军府就其马飞奔离去, 张瑾瑜却不紧不慢的走出客厅。 看到张瑾瑜出来,在墙角蹲着的宁边和众侍卫这才站了起来, “大人,能行吗?” 宁边有些忐忑的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天意吧,在说不这样我们拼死拼活的谁知道,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弟兄们考虑,不可能一辈子当大头兵啊!挺过这一次,我们东北的所有人都可以挺身做人。” 张瑾瑜并没有避讳侍卫们直接说了说出来。 “将军,我等愿为将军效死。” 众侍卫听到这话后,齐齐跪下说道, “都快起来,自己弟兄说这些做什么,你们的忠心我知道,好日子在后头,说什么死不死的。行了天色也晚了回去休息吧。宁边你跟我去书房,我写的信件两个时辰后发出。” “是,将军,我等退下。” 等众侍卫离开后。 张瑾瑜带着宁边来到书房,立即写下急信,写了两封,交代宁边现在就发。 一个发兵部, 一个发皇帝大内皇城司。 宁边拿着信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说等会再寄出的吗。 “大人,是不是记错时辰了?刚刚不是交代两个时辰后发吗?” 张瑾瑜看着宁边不解的眼神, 就解释道; “那就是个障眼法,谁第一个发出,先入为主印象最深,影响也是最大。” “知道了,大人,末将这就去!” 宁边动作利索的就把两封密信封好,直接飞鸽传书。 沈百川则是回到府内, 立马写了六份,按计划分三次寄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京城宁国府, 贾珍自从老爹贾敬去修道之后,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平常在外面还遮掩一下,现在只要是没事,就把自己众多的小妾叫来服侍自己,根本不管他人的看法。 贾蓉每天也是小心翼翼的在府内躲着贾珍,生怕触碰到贾珍的眉头挨一顿毒打,现在府内的下人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内心窝火异常。 所以贾蓉经常在外面喝酒彻夜不回,而宁国府内并不出众的贾蔷却是偏偏受到贾珍的喜爱,渐渐地宁国府贾蔷说话的分量反而渐渐重了起来。 经常在外面厮混的贾蓉并不知道此事,毕竟是宁国府的嫡出,在大武纲常伦理是铁律。 贾蓉常去的怡春院也是碰到荣国府琏二叔,二人简直是臭味相投,经常互换歌姬喝酒,醉生梦死,彻夜不归,以至于荣国府的琏二嫂子王熙凤因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 但是因为贾宝玉生辰将近,老太君就是当个和事佬让王熙凤忍一忍。 (本章完) 第8章 今夜微风骤起 第8章 今夜微风骤起 大武帝国, 京城荣国府, 贾母看着现在也是没什么事, 就安排把各房的孙女都接来一起吃点糕点热闹热闹,顺便也想问问宝玉的生辰怎么安排的; “鸳鸯啊,你去把政老爷叫来!我问问他宝玉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是,老夫人!” 旁边一位身穿鸳鸯戏水的锦衣少女应道,道了个万福转身就出门传信了。 这刚出门就见到探春,迎春,惜春三人结伴而来,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见过各位小姐。” 鸳鸯首先出声问候, “哎呦,这不是鸳鸯姐姐吗!这是去哪?” 惜春看到鸳鸯后急忙问道。 “回小姐,老太太让我去叫政老爷。” “祖母让你去的啊,那你就快去吧,别耽搁了。” “是,小姐!” “各位姐姐我们也快点进去吧,别让祖母久等了。” “好,一起走。” 探春和迎春答应着就朝荣禧堂而去。 荣禧堂,这个代表荣国府权力的地方,奢侈异常,京城里就传言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显然是奢靡至极。 贾母躺在炕上,看见姑娘们来了,露出慈祥的笑容, “都来了,快过来歇歇,今个是伱们二嫂子在外面二角胡同那带来的桂糕,老字号还是那个味!” “谢祖母。” 各自做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糕点就小口吃了起来, “还别说真好吃,是吧二姐姐。” 最小的惜春还是那么活跃, “嗯,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事谁买的哦。” 探春也是打趣道,只有迎春在那默默的吃着糕点并没有出声,惜春探春也习惯了迎春的安静。 “你个皮猴子,这么编排你二嫂子,回来你琏二嫂子知道后看怎么收拾你。” 贾母也是笑着指责了一下。 “哎呦喂,我的好祖母,可不敢了。” 众人看到惜春那样都哄堂大笑。 京城,皇宫大内, 皇城司情报值班处, 正在值守的是大内管事之一的杨公公,正在打着瞌睡, 刚一眯一会,就听见窗外兰台上飞来的信鸽,在那咕咕叫。 当下一惊,即刻醒了过来, 看到窗外的鸽子就知道有信件传来, 急忙忙的抓住鸽子,取下信件, 拿在手里看到是红色加急的,就立刻动身给大内总管戴荃送去。 正在夜巡的戴荃看到杨管事急急忙忙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事?慌什么?” “内相,红色急件,东北的!” “快拿过来,” 杨管事连忙递了过去, 戴荃接到后看到封口处是红色的封漆,心里知道是东北的事。 “什么时候来的?” “回内相,不过一刻钟时间,” “那你抓紧回去,可能还有!我现在立马进去见皇上。” “是,内相!” 戴权就急急忙忙向养心殿走去, 而另一边兵部值守处, 又有一个人急急忙忙的往太上皇的长乐宫走去, 夏守忠亲自接过信件走了进去,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 在殿门外转了几圈的戴权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噔!噔!噔!” 戴权轻轻的敲了下门, 武皇这几天本来就有心事,睡得很浅,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有事, “谁啊,什么事?” “老奴戴权,东北急件!” 武皇听到是东北的急件, 就知道出事了,立马的起来披了件衣裳, 旁边的吴贵妃还不依不饶道; “那么晚了,皇上还忙呢?”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军国大事,你睡你的!” 周世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就起身更衣了。 “进来,戴权!” “遵旨。” 说完,戴权就推门而入, 武皇也没有问,直接说; ”你把信拆开,直接读给我听,我先更衣,也快到上朝的时间了。” “是,皇上,” 戴权再次查看了下封口处, 确认完好无损,再撕开,拿出里面的密信读了起来。 “回皇上,信件不是皇城司的!看落款是平阳郡守备将军张瑾瑜的,” “嗯?怎么会是他?你先读。” “是,陛下!末将张瑾瑜于危难之际急切间写下此信,10月19日,平遥城守将和太守弃城而逃,女真人兵不血刃拿下此城,断末将后,急切间让偏将宁远率军5000人马出城西绕,伺机夺回。10月20日,援军主帅不听末将劝告,执意出城与女真骑兵决战,现在下落不明。” 戴权读到这, 也是吓得脸上失了血色,手也是颤巍巍的抖动, “世安误我,世安误我啊!” 武皇气的浑身打颤,咬牙说道; “你继续读!” “下午末将带领仅一万军士出城营救,幸得皇上保佑成功救出援军,撤回到城内,外边宁远部失联。平阳仅剩末将一人指挥孤军困守孤城,平阳郡城被尾随的女真主力咬住,现在平阳郡城为女真可汗黄吉台25万精锐死死的围在城里,平阳城危在旦夕,卑职张瑾瑜世代为大武人绝不后退,决定死守平阳郡城,直至战死为止,为大武尽忠,为皇上尽忠,大武历55年10月21日,夜,东城墙上。” 读到这戴权也被张瑾瑜的写的密信惊到了,这就是绝笔信啊,这才几天的时间就成这样了。 周世宏听完,身子一晃,戴权看到急忙过来扶住, “皇上,保重龙体啊!现在也不能听张将军的一面之词,皇城司信件还没到,皇上不要急,这才几天那些将军怎么可能全部,了无音信呢?太离谱了吧?” “朕,没事,你说的也有道理,20万大军,主帅和主将都死完了?” 周世宏听到戴权的分析也有道理, 就在这时,门外的杨公公又来了; “皇上,戴总管,东北皇城司急件密信,一来就是三封,时间间隔不到一刻钟。” “快!戴权,拿过来,” “是皇上。” 戴权赶紧出门拿了进来, “直接打开读。” “是,皇上。” 戴权也是看了下密信的封口烤漆, 再次确定完好无损后,就按信件到来时间的先后顺序拆开读了起来。 “卑职平阳郡城皇城司千户沈千炼有急事禀告,臣于21日才知道,状告平遥城守将和太守丢失平遥城逃跑被女真人以极少的代价占领,平遥城皇城司百户叛变,不仅没有传递消息,而且失联超过5天。” 戴权读完后, 知道东北可能要变天了。 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武皇,不自觉的咽了下唾沫。 “继续啊!” “是,皇上,卑职于10月20日下午,探知援军主帅周王爷擅自不听守将张瑾瑜的劝告,率众将出击中伏,向南突围,丢下二十万大军于不顾!幸得张将军率本部拼死出城救援,现已经救出大部回城,只是损失惨重!” “继续!” “是,皇上,在平阳郡城守将张瑾瑜的指挥下,和尾随的女真主力血战已经两天了,现在平阳郡城为女真可汗黄吉台25万精锐死死的围在城里,平阳城危在旦夕,卑职沈百川愿和张瑾瑜将军死守平阳郡城,直至战死为止,为大武尽忠,为皇上尽忠,大武历55年10月21日,夜。” “这就对上了啊,张瑾瑜的话印证上了!” 武皇身子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像被抽空了似的,马上要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这一幕可吓坏了戴权,急忙扶住, “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来帮忙,再去叫太医!快点。” 戴权怒气冲冲向周围的小太监吼道。 几人七手八脚的把皇上抬到, 龙榻上,吴贵妃也是吓得躲在了一边看着,丝毫不敢出声。 等王太医来了后,看了下,诊了脉, “皇上安心,就是急火攻心,臣开个安神的方子,养养就好了。” “朕知道没事,就是被气得。王太医劳烦你了。” “皇上,折煞微臣了,臣下去给皇上煎药。” “好的,下去吧。” (本章完) 第9章 钟声响彻京城 第9章 钟声响彻京城 大武帝国, 皇宫大内, 这时的长乐宫,也传来了茶碗破碎的声音。 “废物,都是废物,忠顺王该死啊!” 宫里传来太上皇周圣卓愤怒的大吼, “还有那些四王八公的将领,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狗屁将才,猪都不如!” “太上皇息怒,现在事已经发生了,别气坏了身子。” 夏守忠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太上皇发那么大的火了。 “皇上怎么说?” 太上皇直接问, “回太上皇,皇上知道此事后,气倒了,太医院的人已经去了。” 夏守忠立马回道。 “什么,皇上没事吧?我就说了世安决不能领军,就是不听!” “回,太上皇,皇上就是急火攻心,没有大碍。现在已经喝完药起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来四王八公的人也不是那么靠谱啊!” 夏守忠听到这话, 更是把头低的更低了,这话可听不得。 帝国东北, 洛云平原东南处 忠顺王周世安领着不到1000人的部分残军败将,一路逃到此处, 已经三天风餐露宿了,何曾受过如此罪过。 “现在到哪里了?” 周世安一脸疲惫的问道, “回王爷,快到平遥城了,但是没法去了,平遥守将和太守早就跑了,我们身后还有女真骑兵追击,万一平遥城早就陷落了,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说话的是理国公柳彪的孙子柳芳。 “是啊,王爷,小心无大错。” 齐国公陈翼的孙子陈瑞文附和道。 “那怎么办?” 周世安顿时无措的问道, “直接往南,去落月关,最安全。” 镇国公牛清的孙子牛继宗一直锤定音, “好就这么办,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走。” 周世安领着这些国公府的将军们继续南行。 大明宫养心殿, 周世宏喝完药就回了养心殿暖阁,也没心情看吴妃那柔弱的面容。 “戴权,去敲金阳钟!” 武皇思考了好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这,” 戴权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金阳钟是大武到了关键时刻才能敲的,非大事不可动, 现在要是敲响了,无疑是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这? “我考虑过了,这次未必不是机会,不敲怎么才知道他们是忠还是奸,再者不管东北丢没丢,我得赌一把。去吧!” 戴权知道皇帝是下定决心准备夺权了,甚至把东北拿出来放出去,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是不是太急躁了,可是看到武皇这几年如此憋屈,哎,罢了! “奴才遵旨,现在安排人就去敲,皇上准备下,很快就上朝了!” “是啊,很快就上朝了!” “咚!” “咚!” “咚!” “咚!” “咚!” 大武帝国, 寂静的的黎明前夕, 时隔多年,金阳钟再次响起。 整个京师的人都被惊醒, 各官员和勋贵的家里都是立即起身穿衣,准备上朝。 “快,快点,出大事了!” 户部尚书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还愣着干神?还不快起来给我披甲,等着被收拾吗?” 神武将军府内,冯唐大声的吼着。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正好这几天在军营里视察,听到钟声立马吹号角集合,自己换上官服立刻骑马进城朝皇宫方向奔去。 宁国府,贾珍是天天的醉生梦死,也不问朝政上的事,就窝在家里和小妾厮混,腻了后在打发赖管家再去买点清倌来继续欢乐。但是每月还得向贾敬那孝敬大量的钱财,贾珍手头上还是挺紧巴巴,怕在同僚面前丢脸也是甚少出去喝酒,竟然还在朝中留下了不少好的印象。 天香楼, 贾珍正在搂着两个小妾酣睡,听到钟声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多少年没有听到钟声了,乍一听魂都没了,对了我的官服都不在屋里放着, “夫人,夫人,我的官服呢?” “还知道叫我?在这呢!” 门外尤氏带着银蝶儿,把官服拿了进来, “快帮我更衣,今天应该宫里出事了。” “哼,那你还不快点。” 荣国府, 贾赦和贾政昨夜在一起了喝了点酒,现在也是昏昏沉沉的, 即使是老太太安排鸳鸯叫政老爷过去商议宝玉的生辰宴也没去,原来宁荣两国公府在东北可是有大量的庄子的,每家最少也有二十处大庄子,但是这几年随着东北那女人真的入侵,庄子也保不住了。 全部在近几年低价脱手转让给天白商会了,只留下靠近落月关的外的几个庄子,产量也是一年比一年下滑,最近局势尤为紧张,兄弟二人也是商讨一下看东北能不能稳定下来,要是不能也急早的把庄子脱手,免得后面白送也没人要,后年又是扯点家常喝多了点就和衣睡下了。 哪里知道,金阳钟大响,吵醒了二人,二人也是知道事情重大,换好官服,准备出门。 但在领走前,又转头去了贾母屋里,老太太起来叮嘱一句, “要是宫里真有事,你俩看看太上皇那边什么意思?要不是你们看看勋贵那怎么说,跟着他们一起!” “儿子知道!” 两人应了一声,上了轿子径直朝皇宫大内走去。 渐渐的皇宫乾清殿已经站满了京城的官员和勋贵,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老赵,伱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没有啊,你呢?” “我也没听到,你说能是啥事?” “啥事能轮得到敲金阳钟啊!” “就是,就是!” 正在众人胡乱猜测之际, “陛下驾到!” 戴权大喊了一声, “躬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世宏径直走到皇位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群臣,那么多人有几个是自己人啊! “平身吧!” “谢皇上!” 待众臣起身站稳, “有事起奏!” 戴权又是一声轻喝。 武皇径直扫了一眼兵部的人,这么大的事,兵部不可能不知道, “臣,兵部侍郎卫占英,有十万火急之事呈报!事关东北25万大军生死!” 这一声吓得群臣,愣了一下,都刚睡醒还在处于蒙圈中, “给众臣讲一讲,” “是,陛下,臣手里有平阳郡城皇城司三封加急密信和平阳郡守备将军的红色急密信,与其说是密信不如说是他们的先写好的遗书,前后验证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就读读,把张瑾瑜的信拿出来念给大家听一听!” “遵旨,末将张瑾瑜于危难之际急切间写下此信,10月19日,平遥城守将和太守弃城而逃,女真人兵不血刃拿下此城,断末将后,.10月20日,援军主帅不听末将劝告,执意出城与女真骑兵决战,现在下落不明。” “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呢?”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早就说不让忠顺王领军,” “慎言慎言!” 戴权看到朝堂吵吵嚷嚷的,适时大喝一声; “肃静!” 待到众臣安静下来, “爱卿继续,” “是,陛下,下午末将带领仅2万军士出城营救,平阳仅剩末将一人指挥孤军困守孤城,现在平阳郡城为女真可汗黄吉台25万精锐死死的围在城里,平阳城危在旦夕,卑职张瑾瑜世代为大武人绝不后退,决定死守平阳郡城,直至战死为止,为大武尽忠,为皇上尽忠,大武历55年,10月21日,夜,东城墙上。” “都快听到了吧?诸位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可以议议,都等不起了!” 众臣听完后都惊骇不已,尤其是乾坤殿里的勋贵, 有四王八公里的后人跟着一起出兵领军的将领,现在几位国公站都站不稳了。 (本章完) 第10章 文武之间裂痕 第10章 文武之间裂痕 看到众臣也是惊骇不已,在那乱哄哄的,以前感到厌烦,现在确实显得无比的动听? 周世宏心里竟然有一种舒畅感,让他们继续吵会,被压抑的时间太久了啊。 大武帝国, 落月关, 后半夜, 这是进出关内和关外的最东边唯一的通道, 关外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周王爷和众将,风餐露宿三天三夜,终于到了关下, “什么人?” 关上守将柴燕平立即警戒问道, “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是忠顺王周王爷还有各个国公府的小公爷吗。” 一边的亲卫直接骂道。 “走进来,我看看!” 守将柴燕平坚持道, “都过去,累死了,别节外生枝。” 众人走到关隘下,在火把的照明下,认出了是周王爷等人, 柴燕平立马告罪道; “王爷别见怪,职责所在。下官立马打开城门。” “快点,都快饿死了,给我们准备吃的。” 关内皇城司千户躲在一边,没有出面。 看到入关众人只有不到1000人的队伍,而且狼狈不堪,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后面并没有见到出关的20万大军。 心想怕是大败,立马回千户所写了加急红色密信,直飞京城。 “肃静,” 戴权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众臣这才堪堪回过神来才知道这是在朝上。 “诸位爱卿!现在怎么办,谁给朕说说?” “陛下!臣有事要问!” 户部尚书顾一臣站出列队问道, “是顾阁老啊!什么事你问吧!” “陛下,此事是不是核实了?按理说20万大军加上张瑾瑜的3万人也不至于一次被端了啊,所以臣怀疑.” “报,急报,落月关急报!” 顾阁老的话还没说完,乾清殿外面传来禁卫的急报声, 戴权赶紧过去接过密信就要拿给皇上看, 周世宏直接摆了摆手, “别拿过来了,你就当场读吧!” “是,陛下。” 戴权在众臣的注视下检查封漆口,确认完好后才撕开封口拿了出来读, “卑职皇城司落月关驻地千户李守强,有急事禀告,10月21日夜,丑时,忠顺王带领众将仅不到千余人狼狈来到落月关前,着急入关还说后面可能有女真人追兵,并未提及其他事,卑职恐北征大军已遭遇不测,不敢欺瞒,急信禀告陛下,请速准备。” 大殿里安静的可怕,户部尚书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色涨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事情都明了了,前后三十年的努力一招尽丧!” 周世宏气的脸色铁青,站起来在座位面前来回走着, “哦!对了,忠顺王还好好的啊,他怎么没死在那,跑的挺快的嘛,平阳距离落月关那么远,5天的路程他3天就走完了,逃跑的速度堪称神速啊,当然八公的将军们也不赖。” 周世宏越说越气,越说越难听。 在一旁的兵部尚书赵景武实在看不下去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平阳郡城援军的问题,十万火急啊。 随出列道; “陛下,这些事滞后再说,现在是解决救援平阳郡城的问题,十万火急,不然真的来不及,天快亮了,应该女真人快攻城了吧!” 周世宏听完这话明显感到不好了,虽然想拿出来钓饵,但是没说白送啊。 “爱卿快说,有何办法,现在啥都来不及了啊!从京城到那也得行军一个月时间。哎。” “陛下,别急,首先必须稳住平阳郡城所有的守军,尤其是主将张瑾瑜,现在还没到最后一步。希望陛下破格加封张瑾瑜,让他为大武尽忠!” 赵阁老说完,在场的大臣,尤其是勋贵都知道意思了,加官进爵稳住张瑾瑜,也是让他为大武帝国尽忠,断了他退路只能死守。 四王八公的人也是脖子凉飕飕的,文官的嘴杀人于无形啊! 虽然知道自家子弟没事,但是如此狼狈,还是让人感到难堪。 “朕明白阁老的意思,但是朕不忍心啊。” 周世宏迟迟下不了决定。 “陛下,天快亮了,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信鸽到那也得近4个时辰啊,还有平遥城如果真的陷入女真人手里,张瑾瑜就是率众突围也是无路可退啊,” “那西边还有平云城呢?” 周世宏突然想到西边还有一城呢。 “陛下,洛云平原四城已去其二,西边何其远也,孤城一座,那四万守军就是送死的啊!” 兵部尚书赵景武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众臣听到这也是有些兔死狐悲之感,都不禁悲从心来。 “那爱卿有什么办法?或者说怎么稳住?” “老臣斗胆谏言,封张瑾瑜为侯,封张瑾瑜洛云平原节度使,世袭罔替,永镇边关。赐京城大宅院一座,领平云,平遥,平辽三城,还有平阳郡城。统领这次援军还有四城守军,共计给25万名额。算是提前给他庆贺了!” 众臣听完那么离谱的封赏,还有那么离谱的条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直反对节度使统军地方的兵部尚书赵阁老说的话。 周世宏也是更加没听明白,也没懂赵阁老的意思, 他不是一直支持削藩的吗,这是? “爱卿何意?朕有些不明白?” 赵阁老整理了下衣服,铿锵有力地说道; “回陛下,就是让朝臣明白为大武效死朝廷不会亏待了他,再者,现在四城仅有两城在手还有一个被围,朝廷目前短时间没有兵力再去救援了,即使有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者说援军少了不起作用,多了京城就空了。” “陛下,赵阁老说得对啊!现在先稳住张瑾瑜和守军。” 工部尚书温永毅出列支持。 “那后边的意思是?赵爱卿伱再说?” “现在也只能靠张将军自己的能力了,洛云平原一直是大武帝国的包袱,但也不能给那些草原的人,那还不如给我们自己的人,我们控制后勤就行,再者要是真的收服四城了,那么大地方至少20万人以上才能守住。所以我说提前给张侯庆贺!” “那如果没有守住呢?” 武将行列, 看不惯文官如此算计武将的神武将军冯唐出列问道, 众人又是看向赵阁老。 “朝廷已经封他为侯了,也算光宗耀祖了,算对得起他了。” 勋贵武将一列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文官杀人不见血啊! 这直接就看他张瑾瑜自己的造化了,现在朝廷就差点没有直接说再也没有援军在派出了。 “好,也只有如此了。戴权就按赵阁老说的办,下发明旨,东北就用密信方式吧,圣旨,看他有机会回来领旨吧!” “遵旨,” 勋贵武将那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死前还领不了圣旨! 齐国公陈翼出列,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齐国公啊,你说?” “陛下,哪有圣旨写了不发的?不是说给张侯爷在京城赐了一座大宅院吗,陛下不如再恩赐给他一位侍妾,张将军还年轻听说还未娶亲,让这女子代为接旨供奉在大院子里,也好给朝臣众将列个榜样。” 紧接着, 镇国公牛清,理国公柳彪,修国公侯明,治国公马彪,包括荣国府贾赦和宁国府贾珍都出列赞同。 文官一列户部侍郎沈中新反对道; “启禀陛下,这绝对不行,先不说是不是违反朝廷制度,就是说万一张将军为国尽忠了,哪有皇家出女子出人嫁冥婚的道理,在民间现在也是禁止冥婚的。即使人还在,没有父母君上媒妁之言,哪能如此随意?” 文官队伍的人频频点头同意,不能惯着这些武夫,朝堂之上哪里乱得到他们在这里嚣张,文官的脸面还要吗! (本章完) 第11章 黄吉台的反常 第11章 黄吉台的反常 “你,你!” 齐国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镇国公牛清倒是直接怼了过去; “沈侍郎要不然你自己去东北主持大局,实在不行我们这些老家伙陪伱走一趟,看看你的伶牙俐齿能不能感化女真人,尤其是黄吉台最好把他说服,倒时我把爵位让给你,你来当这个国公,风光风光多好。” “是啊!是啊!” 勋贵武将行列可开始反击了,看到所有武将都出来支持镇国公的意见, 礼部侍郎的上司,礼部尚书边正儒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老臣也说个公道话,沈中新出来反对是对的,要是人人都可以肆意妄为,那不就乱了套了,直接跟女真一样去抢不就得了,再说打仗的事要是我们文官都上了,还要你们武将干什么,那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呢!” 随着边阁老的话一说出,文官立即都在那憋着笑,忍得甚是辛苦。 镇国公牛清也是脸色阴沉,王子腾见状也不得不出来说话了, “诸位国公,诸位阁老,我们是在讨论前面守城的危机,不是在讨论是不是合规矩,这次不是火烧眉毛了嘛,再派援军不可能,把平阳郡城给女真人,更不可能,现在就是破例一次,特殊时期都各退一步。” 可是两边的人还是互相瞪眼。 周世宏看到这场面,心里面笑了,终于把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分开了或者说埋下了一颗分裂种子,不容易啊。 兵部尚书赵阁老看到这个情形也是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明白皇帝的动机,但这是阳谋,无解啊。 以后文官和勋贵武将的裂痕就埋下了,如此算计确实有难以弥补,但此次实属无奈啊。 “臣也同意齐国公和镇国公的意见!” 赵阁老也支持道,能缓和一点是一点。 但是没人领情,勋贵武将一侧的人,看到赵阁老说话齐刷刷往右侧统一挪了一小步,意思再显然不过了。 看到目的达到了,周世宏也不在意这些小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看看还有哪些大的好的宅院,戴权你去安排,务必尽善尽美,至于这女子,今年的调上来的宫女,或者宫内的女官,女史。你看着选,不行都给他送过去,用度从内务府出。务必上心!” 周世宏又特意交代一句。 “奴才遵旨,务必尽善尽美。” 这时长乐宫总管太监夏守忠走进乾清宫的大殿里, 直接说道; “太上皇有旨,” “瑾遵圣御。” 众臣跪拜, “张瑾瑜有功大武,封为洛云侯,封洛云节度使统领整个洛云平原军政大权,世袭罔替永不减爵,钦此!” “儿臣领旨,儿臣知道了。” 周世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个不过是提前加码罢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冲戴权使了个眼色。 “诸事闭,退朝!” “恭送吾皇!” 朝会是结束了, 可是他的影响却迅速传遍整个大武,张瑾瑜这个年轻的守城将军以弱冠之龄登上了大武权力的上层。 开完大朝会,这时天色已经鱼肚泛白了。 大武帝国,东北部, 平阳郡城下,今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正适合厮杀。 城门的城头上, 看到女真人大军集结完毕向平阳郡城稳步走来,城头上鼓乐兵就敲响了战鼓, “咚!咚!咚!” 战鼓接连擂响,守城军士听到鼓声,集结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双方的攻防战即将再次打响。 这次还是张家武的第五营2万人继续守城。 张瑾瑜带着宁边还是在阁楼上向外面眺望,看到女真人的士气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则是大为惊叹; “将军,您看,这女真人昨天死了差不多2万人,没想到今天还是如此的气势如虹,士气看样子一点也没受影响啊!” 张瑾瑜看着士气高昂的女真方阵,也是深感有些无力。 心想按蓝星军事分析的道理说冷兵器时代一个部队伤亡百分之十就会失去士气,损伤超过百分之三十就会报废,这玩意怎么计算的,。 黄吉台25万大军,去2万,损失多少?这数理化学不好打仗也白费啊,算了下大约损失了百分之8, 但看到军阵里的女真人还是和昨天一样,没受到一点影响,这玩意是哪个专家考究出来的啊,不是坑人吗!误人子弟啊。 “嗯!看到了,果然不愧是女真人的大帐精锐,名不虚传啊!” “将军,你说黄吉台为啥死命要打咱们啊,他那里的地盘那么大还不够?这么精锐的士兵死在填埋护城河的事上,可惜了!要是多撑几天,黄吉台士兵就死完了。” 宁边倒是觉得有些乐观, “怎么可能啊,现在还没到攻城时候,他们是纯伤亡,再者说后面才是关键,你说什么刚才?” 正在说话的张瑾瑜,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急忙反问道, “什么将军,我刚说的女真人地盘那么大还来打我们,这些士兵可惜了!” “不对后面的话,” “要是多撑几天,黄吉台士兵就死完了。” “对!就是这一句!黄吉台不可能把所有精锐埋在平阳的,等他把护城河填埋完,损失后大约还有23万,撑死他给他一小半的战损,18万警戒线,黄吉台必然撤军!” “将军如此确定?那万一黄吉台认死理不走呢?” 宁边也是想着万一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不给他希望,或者说希望,害得看怎么打!把旗帜多多亮起来,气势我们就不能输。” “是,将军!” 城外, 黄吉台率领大军在护城河4里之外的开阔地就休息上了,前面直接让呼延晗带领本部骑兵督战和警戒。 “呜呜!呜呜!呜呜!” 随着进攻的号角是凄凉的想起。 “冲啊!冲上去!” 女真步兵们又开始了重新重复起昨天的填埋作业。 这次女真人换了阵势,不再是一股脑的无防护冲过来填埋,而是提前把攻城防护大盾拿了出了,两三米高大铁盾直接在护城河边立了起来,组成盾墙。 后面背着沙袋的士兵则是快速跑到河边把,沙袋从大盾牌之间的空隙就扔了过,避免直接面对守城军士射出来的箭矢。 当然后面的没有防护的士兵还是避免不了伤亡,但是前面河边确实有效的防护作业人员避免被大规模的射杀。 但是和速度相比,慢上了很多,当然时间是最不值钱的。 张瑾瑜看到女真人换了操作,前面依旧尘土飞扬敌方,就还是像是在工地上,前面加了一面板墙,挡住里外的视线,还是没有解决环保的问题,所以照旧弄他。 立马让张家武把投石机和床弩,对准列在河边的盾牌阵进行精准打击,等打破了盾牌阵,再用弩箭射杀后面的女真士兵。 效果很好,大盾根本接不下巨石的攻击,每次砸到都是连人带盾包括后面跟着的人一起碾压,变成一堆尸首。 果然再坚硬的的盾牌遇到不讲理的重武器,那就是菜, 床弩也是一样,大盾至多承受一两次的攻击,就会因为后面的人承受不住冲击力而被击倒,身后的人就暴露出来,反映不急的士兵,被弓箭一次覆盖,站着的就没几个了。 女真人的反击还是很给力的,不远处河边加大了盾牌阵人数,后面跟着女真人弓箭手,不断地向城墙上进行密集抛射,也给守军带来不小的伤亡。 不得已,张家武也命人在城墙上竖起大盾,组成盾牌墙和女真人一样的防护。 当然, 即使这样, 也阻止不了女真人填平护城河的进度。 一天下来重复模式不断循环,除了攻城一方又丢下一万多具尸体后,东面护城河终于有几段主要的地方被填平了,完全可以大规模用兵了。 但是女真大军里的黄吉台, 看了眼天色, 却突然鸣金收兵了! (本章完) 第12章 明日各自打算 第12章 明日各自打算 听到后方鸣金收兵的信号。 女真人士兵那流水一般的快速撤退到弓箭射程之外,自觉组织好防御队形,缓缓地撤回大营中。 黄吉台心情不错,看着远处填埋完毕的护城河,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以极少的代价完成填埋目的。 但是其他将领不理解啊,急性子呼延晗刚回大营就忍不住问道; “大汗,怎么就撤了啊?这护城河的主要路段都已经填平了,我们下午直接就可以大规模攻城了,怎么就回来了?” 黄吉台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问你,之前大武援军统帅带军来抓我的时候,被我们埋伏,他们突围后有没有突破我们北面的封锁回到平阳郡城里面去?” “回大汗,绝对没有,这些武人真是丢脸,我还以为他们会向北突围回平阳城呢!谁知道那么怂直接往南跑了,据追击的甲士说,他们一口气跑回关内了。” “那你再想想,这城里都算上20万大军现在谁能指挥得动?” “对啊,这平阳郡城里是谁指挥的?以前那个张守将,不对啊,听说那个姓张的老将军被我们射雕勇士射伤了,听说后来金疮崩裂死了?” “你啊,总算说出了关键,之前是我有些心急了,以为大武援军失去了统帅就会群龙无首,失去战斗力,我们再突袭争取最小的代价拿下平阳郡城,那我们的霸业就成了!” 黄吉台满脸的憧憬,又接着说道; “可是恰恰相反,经过这两天的战斗,这个守城的将军是个厉害的人物啊,我感觉他应该掌握了全部的军权,所以我们面对的是20万守军,所以不能急了,争取给士兵最好的状态,一次就成功,要是成了消耗战,这一仗我们就输了一半,月氏人还在盯着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要速战速决,打个时间差。” “明白了,大汗,明天清晨直接猛攻,不给敌军喘息之间。” 呼延晗知道大汗的意思,明天最好用一天的时间就把平阳郡城攻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嗯,很好!今天让勇士们好好休息下,明天见分晓!嘱咐后勤处抓紧调试好攻城武器,明天全部用上。” “是,大汗!” 平阳郡城内, 张瑾瑜带着宁边回到了将军府里,二人在路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女真人怎么就撤退了? 难道人有三急,黄吉台不行了? 张瑾瑜怎么想怎么就透着古怪,亦或者是有什么阴谋,可是这大白天的,朗朗乾坤。 “大人,会不会夜里面偷袭啊?” 宁边猜测地说了自己的看法,白天不打,那一定是夜里面打了。 “有道理啊,让家武的人撤下了来休息,家文的人轮流守夜,其他三面城墙各留下二千人值守剩下的也是轮换休息。让张元鹏第八营的1万骑兵出城轮流去骚扰看守河段的女真人,不要恋战,打了就跑。” “大人,怎么还撤下那么多人?反而派骑兵去,不怕真的偷袭吗?” “宁边,我的用意很简单,派出骑兵反袭扰女真人,既能起到警戒作用,又能扰乱敌人,女真人必须牢牢守护填埋好的河段,再者说都在双方眼皮子底下还能算偷袭吗!” “是我着相了,将军神算啊!” 宁边在身边拍着马屁说道,这一点还真没想到,关键是自己一直想着偷袭的事了。 “伱宁边也是会拍马屁了,闲话少说,明天将会是血战,黄吉台除非是傻了和我拼消耗,但是黄吉台不是傻子,所以告诉张府的将军们,明天从张文清三营开始,第一个守东城,张孝霖六营做预备队,后面是张明哲的七营跟上,再加上八营的一万步军,最后才是家文和家武,希望不是如此啊!” 宁边也是一脸的凝重,知道明天才是关键,女真人的的攻击力可能会超出想象。 “遵命将军!” “还一个事,怎么你在家叫我大人,在这就叫将军呢?” 张瑾瑜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了,这称呼怎么一直在变。 “回,大人,这是大武官称,在家是主上,称大人,在战场是将军,当然到了伯爵以上就尊称伯爷,侯爷了。” “懂了!我要是当了伯爷,侯爷,你们府里的人以后就不会改口,显得麻烦。” “那是当然,大人一定会是伯爷,侯爷的,时间的问题!” “还是你说话中听!去吧!” “是,大人,末将就去了。” 看着宁边离开张府去传达命令, 张瑾瑜这才想到好多天没有去母亲那请安了,这在封建社会可是不孝的, 想到这, 张瑾瑜叫来侍卫,在侍卫们的帮助下卸了盔甲,简单的整了整衣服就朝府内侧院走去。 因为母亲是金陵人士,当年有名的江南才女,喜欢江南特有的园林假山,所以父亲在世时就特意在府内单独修了一个院子供母亲赏玩,现在更是直接住了进来。 刚一进院子,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个宫殿,占地极广,除了有草树木还有一大片树林,院子中央还有个很大的人工湖。 径直往里面走一点,就感受到一股清香直入鼻腔,淡雅浓郁。 这是桂香的味道,这是张瑾瑜最喜欢的味道,不管在哪里都是那么的纯粹好闻啊! 继续往里面走,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确实美不胜收且造价非凡啊, 简直太奢侈,太腐化,太封建了,不过我喜欢。 院子中央人工湖北侧的高地上,修建的一个非常大的古色古香的五层阁楼,这在大武也是很罕见的,如此高的楼造价定然不菲。 这就是平阳郡城最高建筑,有名的东云楼,站在楼顶能看到城外的洛云湖和早上升起的太阳,尤其是清晨紫气东来,美艳绝伦。 母亲就住在那里的楼下一层,侍女们也是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果然是堕落啊。 张瑾瑜也没有细看就大步朝阁楼走去, 侍女见了自己都跪在地上; “见过大人!” 张瑾瑜还是很不习惯这一见到主家就跪下的规矩, “起来吧,忙你们的事吧,不用管我。” “谢大人,” 张瑾瑜也没有管她们径直进了屋里, 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大大青铜鼎炉,里面冒着不知道叫什么的熏香,四处还是密不透风, 看到这,张瑾瑜怀疑这长时间呼吸pm2.5能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来人,把这个香灭了,打开窗户通通风,以后天天透风,香也不要点了。” 张瑾瑜对着门外的侍女们说道, “这?是大人。” 侍女们进来开始打开窗户通风,并把熏香灭了。 里屋的人听到动静, 张府的主母,也是张瑾瑜的母亲王诗涵,这几天实在是不想动,听到外面如此大的动静就知道是自己宝贝儿子来了, “兰月儿,你去外面看看咋回事?” “是,老夫人,” 兰月儿刚想起身, 就看到张瑾瑜大大咧咧进来了, “不要去了,我进来了,” 张瑾瑜看到一位中年美妇,衣着华贵雍容,眼睛看着自己散发着慈祥,长得和自己8分相似。 不用问,这就是自己母亲大人了,心里顿时五味翻到,终究是补偿了我一世母爱。 “儿子拜见母亲,让母亲受惊了!” 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起来,跟我还客气啊,过来我看看,瘦了啊。” “哪有啊,母亲身体怎么样?” “没事了,这几天很好,就是想睡觉,懒惰了!” “没事多出去走走,还有屋里面白天经常通风,夜里睡觉绝不要点香,对身体不好。” 张瑾瑜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 王诗涵也是不住的点头答应。 (本章完) 第13章 白莲教圣女派 第13章 白莲教圣女派 将军府, 东云楼一层, 母子二人温情的画面持续了很长时间,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期间都是张瑾瑜在说,王诗涵在点头,说到最后张瑾瑜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好长时间没和母亲说话了,这一见面就停不下来了。” “你啊你,没事,我喜欢听。” 王夫人给自己儿子倒了杯茶, “喝点,嗓子也干了吧!” “有点,我喝大的,这个太小了。” 瑾瑜也不客气,直接端起茶壶喝了起来。 旁边的兰月儿和兰舒儿也是抿嘴一笑。 “前面打的怎么样了?” 王夫人委婉的问起了前面的战事, “没事的母亲,不必担心,城里三十万守军呢,都在我控制下。” “不要掉以轻心,女真人里面有神射手,他们叫射雕者,用的是特制的长弓,射的更远更准,你父亲就是被他们射伤,金疮崩裂而死。” 王夫人说到这,心里很是难过, “知道了母亲,有机会宰了他们的射雕者。” “不不,不是让伱报仇,战场生死各安天命,我是让你不要出头,保命要紧!” 王夫人赶紧解释道, “母亲放心,我也不是傻子,那么多人呢,我也不会亲自上去的,即使报不了仇,这次黄吉台不留下他半个身家,他走不了。” “平安就好,要不等这次过后,母亲找些门亲故旧把你调回关内,咱不在这担心受怕了。” 王诗涵自从死了丈夫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虽然自己和金陵王家不是本家, 但作为金陵的名门望族也是和金陵王家沾亲故旧的,虽然有些拐弯抹角的,但毕竟好说话啊! “我的母亲啊,我可不能做逃兵啊,那么多弟兄们跟着我们张家两代人了,怎么可以抛弃他们,再说不管国耻还是家仇怎能不报啊!” 张瑾瑜听了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计划已经开始了,这绝对不行。 “好好,不走就不走,我还是喜欢我的东云楼,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打完之后,等回京给你找个大娘子,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就不闷了。” “好,听母亲的,但是兰月和兰舒我也想要。” 张瑾瑜哪里肯放弃这俩超级美女啊,本以为兰月儿是自己目前见过最美的了,没想到兰舒也不差,这是男子本能,还给自己找了借口。 “行行,她俩人可是我给你预备的侍妾,现在不行,我的留在身边的教教规矩,你忙完在把她俩纳房里。” 听到王夫人这样说,二女也是满脸羞红,心里甚是满意。 “报!” 一声急报声打断了屋里片刻的温馨。 张瑾瑜心里那个气啊, “什么事?” “报,大人,沈千户来了,很急!” 门外的侍卫听到大人那不耐烦的声音,也很委屈。 “知道了,你让他在客厅喝点茶,等下,我随后就到。” 张瑾瑜知道是事情有着落了, “母亲,还有些急事要处理,你自己多保重身体,等一切安好,咱们娘俩出去玩去。” “好的,不急,你先忙你的。” “至于你俩,说了让你们进门决不食言,来以茶代酒喝了这杯交杯酒,” 张瑾瑜也是不要脸,直接硬要俩人和自己喝交杯酒, 二人虽然扭捏但是手里的动作可不慢,迅速倒好四杯茶,张瑾瑜直接是拿起来三人一起喝了, “你俩留下来好好照顾母亲。” “是,妾身,听少爷的!” 喝完后, 二人也是起身到了个万福,连称呼都变了。 “行,母亲,那儿子就告退了,” “去吧,路上慢点。” 张瑾瑜看没什么事就起身出去了,前面还有要事相商。 屋里三人看着张瑾瑜走出阁楼渐行渐远, 王诗涵忽然开口道; “怎么样,这会满意了吗?” 好似换了一个人的王夫人,语气是那么的凌厉和霸气。 “这还不是圣女安排好的吗?再说现在已经是分不开了啊!” 兰舒儿幽幽地道, “那夫人,关内那些人怎们办?” 兰月儿还是老夫人的叫着,习惯了。 “我们的人还是隐藏,现在都是挂在各地商会的名义上,各自好生的生活,未必不是出路啊,至于说那个自称无生老母的蠢货,这样下去必然聚众造反,死路一条。” “那会不会牵连我们白莲教圣女一派啊,” 兰月儿担心问道。 “一定是的啊,毕竟都是白莲教的,朝廷可不会管你是哪派的,所以20年前我们不是在布局了嘛,现在关内潜伏,关外都成我们圣女派自留地了。” 王夫人也是自豪的说道, “那关内我们要不要把教主的位子夺下来?” 兰舒有些不确定的问,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夺得,现在吗?没兴趣了,咱们都过得很好,手下弟兄们也都成家立业了,何必坐那杀头的买卖。” 王夫人也是意兴阑珊地说道。 “圣女,据左护法来报,教主和右护法,还有一些南方堂口的堂主主近些年来一直来往密切,左护法担心教主一派在当年起义失败后,现在实力恢复后找我们麻烦。” “怕什么,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除了用一个名字外,现在就是两个教派,在我这我就是教主,要不是上代圣女的恩情,她还当教主。哼!” 王夫人说到这,想到了上代圣女那母亲般的照顾,心里有些烦躁。 “那要是关内白莲教教主的那些人,来追查我们的去处怎么办?” 兰月儿还是有些担心,白莲教屹立百年不倒,自有他的传承,三教九流无所不收,人员复杂至极。 “白莲教教主那一派,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怕是把我们忘了哦,再者,她要是赶来找我们麻烦,那就斩了她伸出的手。我们潜伏是壮大,不是散了!这么多年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啊。” “你两个丫头,就是我白莲教圣女一派下一任圣女,一明一暗。我已经早些年就下发通知了。有些事还得争,不争是不争该我的一个不能少!” 王夫人霸气的话,在阁楼里久久不散。 “谨遵圣女教诲!” “行了,你俩得叫我老夫人了,这儿媳妇,还不给为娘敬酒!” “是,圣女母亲。” 兰月儿和兰舒儿调笑了一下, “对了!圣女,我们是不是通知下面堂口,都要准备下,把手下的人集结起来,听说明天才是大会战,女真好像下决心要打下平阳郡城了!” “女真这次带来多少人?” 王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听说来了25万大军,其中10万骑军,15万步军。” 兰舒儿如数家珍的说道,手下早就将情报传来了。 “那他没希望了,守军过20万的情况下,女真没有一倍以上的步军兵力,打不下来,你以为大武的太上皇周圣卓举国之力修建的北方第一大城,是豆腐做的啊,再者说西城的武器库,有多少库存你不知道?” “这,母亲,我这不是担心郎君吗?你看他这几天睡不好,吃不好的,给他说一声,西城兵器坊的5多万人都是自己人,他也好放心不是?” “不行,教里面的事决不能让他知道,再者这次也是锻炼他,那么好的机会,把握住他就是枭雄之姿,不然趁早回来老实过日子。” “那就这样,一切照旧?” “嗯,矿场那边有多少人了?” “这,不少了,光煤矿就有8万人了,铁矿6万人,再算上农庄加起来过30万人。” 兰舒儿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怎么那么多人?” 王诗涵也是有些吃惊,几年没有过问,还以为是以前几万人的教众在那,现在翻了一倍了,这,也太能干了吧! “现在大武贪官污吏那么多,百姓苦不堪言!都在外逃。我们这地方三不管地带,还有内务府的牌子,基本上北逃的都来我们这了!” “再说这关内外,尤其是北方和外族,需要的煤炭和平阳需要的煤铁用量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人还不够用的啊!再者还得需要大量的人开荒,不然养不起,然后关内那些勋贵都在贱卖,我顺手安排人全买下来了,现在光是庄子都有60多个了。” “那我东云楼的底下库房现在有多少银子了?” “呃,现在府上每年500万两的收入,现在夫人的私库起码现银就有7000万两以上都是煤矿,铁矿和酒坊历年的收入,煤铁每月的利润在40万两以上,郎君也是厉害,不知道哪里来弄来的100万两白银锁在他后院,算上张府公账就有2000万两以上了。” 兰舒儿和兰月儿都一脸佩服和惊叹的样子。 王夫人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啊,当年的无意之举,没想到现在富可敌国了,这。 看看儿子造化吧,没准我也能坐坐太后的位置。 无欲无求的王诗涵,突然眼中出现了一种叫望子成皇的野心。 (本章完) 第14章 京城势力背后 第14章 京城势力背后 大武帝国, 中原中州, 京师京城, 南城住坊,其中一个大宅院, 白莲教京城秘密联络点,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多年来无人知晓。 地下密室内, 白莲教右护法坐在那,迷恋的地看着眼前绝美的教主,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风采依旧,但是想到教主做的那些事,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这可是心如蛇蝎的女人。 “右护法,想什么呢?” 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右护法吓得一个激灵, “启禀教主,没想什么,就是在想教主问的问题,” “哦?那你想到什么了?” “回教主,我还真猜出圣女大致去了哪里?” “说!” “教主,那么多年了我们在中原,在南方,都没有找到,那只有大武帝国西北还有东北可以去。” “那你找了没有?” “找了,但是地方太大,这么些年丝毫没有进展,尤其是关外没法派人,那女真人,东胡人,月氏人还有鲜卑人可不管我们是谁,都是抓了当奴隶,所以只能偷偷的盯着左护法他们圣女一派的人。”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有联系,而且维圣女的命令是从。所以我觉得除非左护法自己说出来,不然真的找不到。” 右护法苦笑道。 “圣女厉害啊,这么多年隐藏的滴水不漏,可惜了我们教两派的人,要是合在一起何愁大事不成!” 白莲教主真是有些惋惜。 “那我们可以把左护法拿下,或者色诱。” 教主嘲讽凝视着右护法, “做到这个位置上,谁是笨蛋,真能拿下来?现在最起码两派无视对方,互不干扰,要是弄不好我们自己内讧起来,我们白莲教就自己先完蛋了,还等大武朝廷来剿灭我们。” “至于你说的色诱,伱们啥女人没见过,他可是圣女的死忠啊!散了,就这样吧,加强我们的实力为准,各地都不要做的太明显。” 说到这,白莲教主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是,谨遵教主令。” 京城贵族区, 宁荣街, 西头宁国府,贾珍经过朝堂上文武官员之间,激烈的血雨腥风也是精神俱疲,回到家喝了口水,连官服都没换就急匆匆的去了,东边的荣国府找来太太说说,看看有什么影响。 从侧门进入, 门房见了立马见礼, “见过珍老爷,您这是?” “别烦我,老太太还在荣禧堂?” “回老爷的的话,是的,政老爷和郝大爷都在呢!” “知道了,我自己去。” 说完也没理门房小厮,径直朝荣禧堂走去。 刚一进屋,就看到政二叔和郝大爷也在那,贾母则是在鸳鸯的服侍下躺在那听着两位老爷汇报今个早上的朝议的事。 “见过二叔和大伯,见过叔祖母。” 贾珍进来后也是恭敬的一拜。 “哦,是珍哥来了,坐下,正好听听今天的事,我听说今天朝堂上可是不平静啊?” 贾珍也没客气,直接在一旁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回道;“谁说不是呢!祖母,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反正是文武大臣相互交锋,我也跟着政二叔和郝大爷一起同进退。就是怎么把一个守城的将军提那么高的位置,不妥吧!” “别胡说,这是二圣定下来事。” 贾政连忙制止贾珍胡言乱语。 贾赦也是瞪了贾珍一眼。 “老二说的是啊,这朝堂决议过后,千万不要鴃舌根子,小心隔墙有耳啊,再者说这管不到我们勋贵的利益,只是以后出了个猛虎啊。” “母亲也是高看了那个将军了吧,听说仅仅是刚及冠礼,接了他父亲的爵位和职位,这次要不是忠顺王运气不好,还能轮到他指挥20万大军,再说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黄吉台的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贾赦在旁边有些讥讽羡慕地说道。 “老大啊,这就是你眼皮子浅,你们男人说的打仗的事,着我老太太真不懂,但是你们父亲在的时候,我也是知道,打仗可不是靠着人多就行的,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甚至后勤。要事靠着人多那还打什么啊,人直接往那一站,谁多谁赢散了。” 贾母直接反驳贾赦的话语,语气也不是太好。 “母亲,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个小子未免运气太好了吧!” 贾赦有些不服气,贾政和贾珍也是有些羡慕。 “你们啊,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这老天怎么就不站在你们那边呢!对不对,再说了战场上打生打死,你们谁能去?” 贾母看透了三人所想,直接点了出来,三人一听要去战场上玩命,个个就不再言语,说的也是,要是自己玩命得来爵位,这不得也在心里掂量下。 “母亲说的是,那这个侯爷封的会不会是直接判定了他的生死?” 贾政在一旁问了一句。 “没那么简单,这次援军20万,还有坚城防守,哪有那么容易打下来的,这次皇上的目的是稳住军心和守将的心,要不然军心动荡不好说了,至于你们说的必死,这哪里听来的?你当满朝文武都是瞎子,看不清里面的门道,要你们来猜。” “不是,朝上兵部的人都说是遗书了。” “对啊,遗书遗书,那是活人写的还是死人写的,” 贾母直接打断贾政的话, “回母亲,活人写的。” “那不就得了,人死了再说吧,现在你俩也准备下,如果这次战役过后,这个张侯爷活了下来,那可是实打实的顶级勋贵,也可以说是未来的东北王了。你们的想办法交好他了,只要是关外的事不通过他是办不成的。” 贾母这才说出了核心, “当然,这万一是出了意外,一切皆休。” “是,儿子知道。” “祖母,珍儿也知道!” 老大贾赦,老二贾政和宁府贾珍,也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不是还说要赐给他什么侍妾,还有宅院吗,定好了没有?” “回母亲,还没有!” “那好,等定了给我说一声。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是,母亲(祖母),我们就回了。” 平阳郡城, 会客厅, 皇城司千户,沈百川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动,是激动的,在他接到京城的密信的时候,满脸的不可置信。 原来, 自从沈百川沈千户连夜发出密信后,就一直没睡,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那是等了一晚上, 七上八下的就等京城回信。 直到大清早,天色大明的时候,这才陆续接到两封从京城飞来的密信。 接到了第一封信,给自己的,是内相戴权亲自给自己写的密信, 信上的意思是; 一是朝廷明白自己忠心,现在就提升自己为东北皇城司俭事,负责统领整个北地关外所有皇城司人员。 第二代为传旨,亲自面见张瑾瑜将军,把旨意传达到位。 三是,交代以后秘密监视张府,如有异动及时汇报。 沈百川知道,他和张瑾瑜密谋成功了,就是不知道张将军的封赏是什么? 看着手中明显更加鲜红的封漆,心里也是羡慕异常,每逢战乱,武将的封赏更为宽厚,更何况以他的心性,必然算准了一切。 沈百川心思婉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他能更加上一层,我那岂不是还能,未尝不可啊。 在会客厅等着的这一会,沈百川已经在心里把事情的利弊想的非常通彻了,下决心抱紧张瑾瑜的大腿。 从东云楼出来后, 张瑾瑜就不急不缓的向着会客厅走去, 在路上,就已经知道大致的内容了,只要朝廷还想要东北,或者说还想安静体面一点,就一定会给自己加官进爵的, 这次预计能给个伯爷,等后面在立功封侯才行,那才是顶级贵族啊。 (本章完) 第15章 喜从南方飞来 第15章 喜从南方飞来 出了东云楼,张瑾瑜就这么边走边想。 很快就到了张府前面的会客厅,进去后大老远的就看到沈百川沈千户独自坐在那默默的喝茶,也是心不急气不燥。 张瑾瑜就笑呵呵的走了过去,轻声道; “世兄,见谅!刚才家宅有点内事,见谅啊!” “贤弟,我们俩还用说这个,愚兄正好在这喝茶歇一下。” 沈百川见张瑾瑜过来,哪里敢托大,也是起来笑脸相迎, “看世兄,这面带喜色,想来是南来的喜事啊!事可成了?” 张瑾瑜也是激动不已,大胆的谋划终于结果了。 “贤弟,厉害呀,愚兄根据京师的指示,给你宣旨的,当然,宣旨之前,先给你看我的封赏。” 沈百川从怀里掏出两个密信,一个是拆过的,一个是没拆的。 “贤弟,拆过的是我的,没拆的是你的,封赏的结果可能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愚兄除了接到升官的消息,还接到内相要以后监视伱的行动得指示。” 沈百川苦笑着把密信上的内容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世兄,不遭人嫉是庸才啊,有你这句话话我就放心了。” 张瑾瑜先拿起拆开过的密信看了一下,和沈百川说的基本一致,然后直接拿起另一个没拆的递给沈百川, “世兄,虽然我们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相信以后会合作的很好,形式不能落下,还是有兄长代为传达。” 沈百川接过密信,就拆开准备宣读,其实内心也未必不是试探张瑾瑜,第一看张瑾瑜是否会看自己的那一份,还有对皇权是否还有敬畏之心, 虽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是必要的警惕心和敬畏心才能走到更远,看刚才的反应已经具备了枭雄的潜质。 就这两点更加的坚定地沈百川死心塌地的跟着张瑾瑜走下去的想法。 “好,那愚兄就开始读了,” “谕旨,赦封平阳郡城守将张瑾瑜。封为洛云侯,封洛云节度使统领整个洛河平原军政大权,世袭罔替永不减爵,赐京城大宅院一座,领平云,平遥,平辽,平阳四城。统领这次援军还有四城守军,共计给25万名额。望不负圣恩,不负朝廷!” 沈百川读完后,简直不敢置信,这是把整个东北甩给他了。 “贤弟,恭喜啊,这简直是天大的造化啊!你竟然做到了,为兄佩服至极啊!” “世兄,同喜啊,这我还真没想到朝廷那么的大方,直接全部给我了,还有,说明了一件事,朝廷是想甩掉东北这个包袱,我们以后就没有援军了。” 张瑾瑜高兴也是真的高兴,超出预期的封赏, 但是也恰恰表明朝廷的决心了,要死也要死在东北了。 “贤弟,说得对啊,这朝廷在断我们后路啊,哪有被包围的将军还能被晋升的,这是让我们真的尽忠啊。” 说到这刚刚还兴奋地沈百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透心凉, “贤弟,你给为兄留个底,这次守城怎么样?” “世兄别慌,没事的,主要是明天,只要过了明天一天,黄吉台大军就失去了锐气,胜利在握。” “那城中还有2000皇城司人员,我全部招来,明天一起守城,多一点人多一点力量,” 沈百川也是发狠了, “那谢谢世兄了,你安排人,维持城里秩序就行,他们上去用处不大,谁敢在城里做乱,杀!” “是,侯爷!” 这时候,连称呼都变了,张瑾瑜欣然接受。 “侯爷,等会过后,我把圣旨通告全城,提升下士气,您看?” “很好,可以,” “那卑职,就不打扰了侯爷休息了,就靠退了!” “沈千户慢走!” “世兄,以后路长着呢!” 张瑾瑜在沈百川临走前又是叮嘱了一句。 一个时辰过后, 在几千的皇城司人员的努力下,全城都知道张将军晋升侯爷,还有升任洛云节度使。 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刚刚弱冠的年纪就是如此的高位,简直惊骇旁人。 尤其是, 大营内,一片欢腾, 所有人都是喜笑颜开,众将都明白,只要跟紧侯爷,以后富贵不愁, 而士兵知道再也不会因为朝廷的命令而四处支援,流离颠簸了。 东云楼, 还在喝茶的三女,在接到侍卫的通传,说将军已经授封为洛云侯和洛云节度使的时候, 都是一脸的愕然,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小家伙直接进入帝国统治的核心了。 蓝月了捂着嘴不敢置信, 兰舒儿也是把茶倒在了外面, 只有王夫人还在那静静地喝着茶,不知在想着什么? “月儿,去叫侯爷过来吃晚饭。咱们三也吃个团员饭。舒儿,去传膳!” “是,夫人。” 二女都是恭敬的答道, 侯爷的母亲还是有分量的,封建统治深入人心啊。 张瑾瑜在沈百川走后,也是在侍女的服侍下,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刚起身,就看到兰月儿拿着一身武士服进来, “咦,怎么是你月儿?” “恭喜了,我的侯爷,老夫人叫你一起用晚膳,我听说你泡澡了,就给你拿来衣裳啊,啊!” 还没说完,就被张瑾瑜一把拽了过来,狠狠的印了一下,香甜的气息充斥两人的之间, “侯爷,还有人哪,这!” “真香,更衣!” 张瑾瑜也没有继续逗她,兰月儿红着脸给侯爷净身更衣,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穿好衣服。 二人一起向东云楼走去,路上张瑾瑜看着眼前的可人儿, “月儿,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嗯,妾身听着呢!” 说完张瑾瑜搂住兰月儿,抱了抱。 “哎呀!这都抱上了啊!” 张瑾瑜和兰月儿听到后立马分开, 回头就看到兰舒儿,噘着嘴不高兴的说道, “我也抱你啊,” 张瑾瑜直接走到兰舒儿身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哎呀,羞人不,妾身,妾身说着玩的了。” 兰舒儿也是脸色通红大羞道。 “行了不逗你们,走,吃饭去。” 三人就前后走在东云楼前的,亭台廊处的路上, 夜色落幕下, 三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朦胧,温馨而又修长。 三人进了东云楼, 王夫人早已叫人备好饭菜,都是张金玉爱吃的,就连南方的烧鸭也是有一只,更别说其他家常菜了。 “母亲,儿子来了,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看着早已坐在饭桌子等着自己的母亲,张瑾瑜也是心中一暖。 “多着呢,大部分是江南的菜谱,云豆皮,烧鸭,炸金柳,还有皮冻。” 这些也都是王夫人喜欢吃的菜,在江南的时候也是经常吃。 “好东西,来,你俩也做,咱们娘四个吃个团圆饭。” “没看到侯爷都发话了,还不快来。” 王夫人也是打趣道, “是,妾身尊老夫人的命令。” 俩人也是上杆子做了过来。 等众人坐好,王夫人首先拿起筷子吃了一个豆皮,三人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尤其是张瑾瑜,确实饿了,一天的紧张大气都没敢喘。 胡吃海塞了一阵这才感到舒服多了, “你这孩子,吃那么快干什么,慢点。” 王夫人和兰月儿三人几乎没动筷子,都是张瑾瑜一个人在吃。 “对了,你这封了侯爷了,这以后的粮饷朝廷还管吗?” 王夫人之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大武的朝廷还有比她白莲教了解的更多吗,从上到下烂透了,所有的钱粮还没出京城就没了一半。 “这个,还想没说啊,不过朝廷给了我25万士兵名额,应该不会不给吧?” “别想了,等你打完帐在过来,我给你具体说下,快吃吧!” 张瑾瑜还真没想过这个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啊! 不好意思,对不起各位,昨天是因为个人原因,我的章数不对,怕写错了! 回来一看第一次多发了1章,我还以为发错了。 保持每天两章的速度,所以就空了一天,就少发一章,把双数对上,再次感谢大家支持!谢谢大佬推荐票! (本章完) 第16章 残酷的攻城战 第16章 残酷的攻城战 大武帝国, 大武历55年,10月23日,秋。 平阳郡城,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又一次响起, “前部听令,全军冲锋!” “杀啊!” “第二部都有,大汗有令,第一个登城者,封千户赏奴隶千人和万两白银,后退者斩,此次务必一次拿下平阳。全军听令,杀!” “冲啊!” 又是一个军阵,扛着云梯,冲了过来。 “杀啊!” “所有弓箭手,准备,瞄准城墙上方,抛射,放!” “下一列,继续,放!” “快,把大盾竖起来,小心敌人弓箭手!” “预备队,快,上来支援,” “顶住,顶住,投枪手预备,放!” “第二队,继续!放!” 天色一放明,双方并没有什么热身战,上来就是白热化战斗。 第一波攻击的步兵们举着皮盾扛着云梯,挥舞着弯刀,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冒着头顶飞过的箭矢,10万大军分为三个梯队,从三面城墙强攻,很快便涌到了城墙下。 架起云梯,就疯了似的向上攀爬,但在城墙上防守的士兵也是行动迅速,把准备好的滚木、火油,金汁扔下城墙,砸到正在攀爬的女真人头上,顷刻间惨叫声一片,女真人死伤惨重。 紧接着,第二波攻击主力从东面蜂拥而至,这次女真人拿出了攻城武器,攻城车,云梯车,箭楼车,全都用上了,给守军重大杀伤,尤其是高出城墙的的箭塔,威胁甚重,而且还是采取三面城墙蚁附的攻击方式,给守军造成极大的压迫和震撼。 张瑾瑜也是心中震撼不已,也有些纳闷,打仗是这样的? 黄吉台上来就梭哈啊,这叫其他人怎么跟,哪有这样打的,看样子不太妙。得把人全叫上来,撑过第一波再说。 “宁边,快,通知6营支援东城,7营准备,四营支援北城,五营支援南城,8营1万步军去西城待命!” “是,侯爷!” 黄吉台,看到攻城已经进入到白热化,守军已然疲态尽显,便悍然下令仅有的10万骑兵,要求其中5万人下马加入到攻城步军中。 在命令5万多铁骑在外围进行奔射,形成箭雨阵,掩护五万下马骑兵的冲锋。 5万女真人下马的骑兵,下马后,有的人甚至脱掉了衣甲,大声吼叫着,拿着弯刀,疯狂的冲入东城主战场。 东城墙下, 女真人悍不畏死的一波接一波的涌至城墙下不断的将云梯竖起向上攀爬,攻城车也连续对东城门的大门反复的冲击,城门周围部分城墙被震得已有些摇晃,大门也发出“吱呀,吱呀”声响。 不得已, 张瑾瑜下令,让重武器瞄准对方攻城武器攻击,放弃攻击步军,顿时守军的压力更大了。 尤其是冲到城墙下的那5万下马的女真人骑兵,赤着臂膀,瞪着血红的双眼,口里咬着弯刀,冒着城墙上面守军砸下的石木、滚油和金汁,疯狂的向上攀爬,全部舍生忘死,没有一个人退缩。 终于在一处城墙上,历经1个时辰,女真人下马的骑兵终于突破防御,攻上了城墙,引起了城下全部女真士兵的欢呼声。 平阳郡城的上空,持续了一上午的喊杀声,里面的普通民众都静静待在家里,突然听到外面的欢呼声,立马脸色一变,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不会是城破了吧。 但仅仅片刻,刚刚登上的城头的女真骑兵就被援军斩杀。 城墙上防守的士兵这时也是也杀红了眼,完全不顾自己的伤亡,冒着箭雨把弩箭、滚木、擂石,火油,金汁不要命的倾盆而下,几个长矛兵守卫一个垛口,重复刺杀动作,挑落一具具女真人尸体。 但是如此激烈战斗,必定有疏忽,急切间就会有女真士兵登上城墙,这时候只要有女真人突破防御冲上城墙,旁边的协助防守的刀盾兵便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长刀冲上拼命,甚至是抱着敌人一起跳下城墙,同归于尽,场面惨烈至极。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敌人女真人成功冲上了城墙,并且站稳了,也就是城破的时候到了。 按女真人的习俗,到时候身不如死。 “命令,七营上去支援,西城留下2000人,各派3000人去其他两面城墙支援,告诉弟兄们,胜利属于我们。” 张瑾瑜也是表面镇定地给侍卫下命令通传,但心里面其实慌的一批,众人看到侯爷如此指挥若定,也是信心不已。 “是,侯爷,属下这就去!” 城下, 看着自己的部族不断扩大的伤亡数字,黄吉台毫无表情,他的眼里只有站上城墙的勇士。 黄吉台亲自带领最后的万人本部近卫在最后督战,不管何人退后就地斩杀。 而心腹将领呼延晗和赫连臣,在前线依然不停的命令伤亡惨重溃退下来的散兵重新集结,命令千户将领亲自带队再次组织攻击。 本已有些惊恐和疲惫的女真士兵又鼓起了勇气,跟着自己的统领舍生忘死的蜂拥而上。 在如此急切的进攻下,守军不得喘息,有的地方渐渐地支持不住, 东城墙,北端,几个千户合在一起,猛攻一处,看到机会,三个千户联合登上云梯,越了上去,守城士兵见了立马扑了上去。 可是那里是几个千户的对手,几个回合后被斩杀殆尽,三名千户背靠着背,守住垛口好让后面的女真人士兵安全上来,人越来越多。 张瑾瑜在阁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眼看此处可能失守,立刻命令道; “宁边,集合侍卫们,和我一起去北端,杀了那几个狼崽子!” “侯爷,太危险了,我带人去就行了!” “听令!” “是,侯爷,全军集合,出发。” 张瑾瑜就直接带着将军府的1000侍卫直奔缺口处,正在杀得欢快的三个千户,没有在意内城的动静, 直到张瑾瑜已经快来到了,这才反应过来,看到衣甲华贵的张瑾瑜,就知道是大官,互相看了一眼,就一起挥刀杀了过来。 “宁边和我一起上!其他人对付女真士兵!” 跟随而来的侍卫们立即抽出刀刃,冲向城墙上的女真士兵,而张瑾瑜拔出宝刀,知道自己力气大,也没有哨,直接一刀就劈了过去。 但是张瑾瑜真不知道自己力气那么大,只见女真人千户立刻挥刀格挡,张瑾瑜宝刀果断劈中,对方的刀直接断成两节,人也是直接被劈成两半。 直接把四周还在厮杀的双方看愣住了,张瑾瑜也是吓了一跳,这感觉也没用打多大的力啊,难道是因为两人合在一起的力气。 剩下的两个千户,不可思议的看这张瑾瑜,恐惧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凶狠的一左一右杀了过来, “侯爷!小心。” 宁边从身后出来砍向右边而来的千户,张瑾瑜自然杀向左边的人,但是右边的女真人并没有防守,而是拼尽全力一刀砍向张瑾瑜的胸腹处。 “噗嗤!” 一声, 刀入肉的声音传来, 四个人的刀同时砍在对方的身上,没想到两位千户准备以命换命,可是最后看到自己的刀被敌将宝甲所挡,而自己身子直接被贯穿。 瞪大了眼睛, “你,你,” 话没说完,气绝而亡,死不瞑目。 平阳郡城, 东城墙上北端, 将军府上的侍卫们迅速格杀登上城头的女真士兵,周围为之一空,杀人手法干净迅速,利落。 原来这些王府侍卫大半都是王夫人早年带来的,原白莲教的精锐近卫营,都是香主的实力。 张瑾瑜和宁边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感觉府里侍卫们训练有素,实乃精锐。 城下黄吉台不光让士兵去增援北端,而且还利用北段那处吸引守军注意力,让呼延晗带人猛攻东南角,此处的攻防战进行得更加激烈。 在呼延晗的命令下,女真人士兵是不死不停下。 女真士兵的攀爬的速度一直没有停歇,几度攻上城头,呼延晗也亲自带人冲了几次。 张孝霖看到后也亲自带亲卫守住此处,呼延晗也与张孝霖也是面对面白刃交锋几次,但双方也就是打了个平手,谁都没沾到便宜,但是这个位置始终巍然不动。 就这样北端和南段各自又陷入僵持中,这样的激战一直持续到下午太阳快要落山了,女真和大武双方都付出了惨烈沉重的代价,但是战局始终处于胶着状态,黄吉台看着如此顽强的守军,迟迟不语。 “大汗!天快黑了!” 从前线撤下来赫连臣气喘吁吁的提醒道。 “鸣金收兵吧!” 随着黄吉台的一声令下,鸣金想起,女真人听到撤退的声音,也是快速脱离战场,撤回大营。 城墙上,看到敌人退了,很多士兵精神松懈下来,都是靠在墙上勉强站着,有的都瘫痪在地,还有的甚至昏倒在地。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张瑾瑜也是头皮发麻,百感交集。 “宁边,让西城的人都过来帮忙救治伤员,整理收拾军械。完事后留下守夜。” “是,侯爷!” 发了一个大章,勉强补偿吧! 不好意思,请各位老大,多多包涵! 感谢各位老大的支持! (本章完) 第17章 各自势力算计 第17章 各自势力算计 仅仅片刻的安宁。 张瑾瑜回到将军府,把众将都叫来简短的开个会, “我们损失多少?” 张瑾瑜看着沉闷的气氛,也是感同身受的问道, “回侯爷,我们今天战死的就有3万之众,伤2万。” 宁边也是通过各营清点后,大致算了一下,在场的众将神色也是黯然。 “也就是,一天时间近3万人没了?那女真人呢?” “回侯爷,战死者直接破5万人,几乎无受伤者,死亡接近一换二的比例。” “很好,诸位,我们的弟兄们很英勇,我想现在的黄吉台应该痛不欲生了,我们还剩5万骑兵,10万步军,明天步军继续死守。” “侯爷,那我们骑兵怎么办?不如也上城防守?” 张俊英急切问道,这几天可把他急坏了, “少不了你的,黄吉台现在还有9万骑兵和10万左右的步军,再耗他一下,你和文远就各自率领2万骑兵,出击。” “俊英,如果,黄吉台撤军,那么就尾随他,看有没有机会咬他一口,文远你则是换下女真人的衣甲,趁夜色,奇袭平辽城,拿下此城就地防守,” 张瑾瑜在看到今天的攻城战之后,算了一下对比,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是,侯爷,末将尊命。” 张文远用力的点了点头, “还有,宁边,飞鸽传令平云城守将顾宁带1万人来援,留下副将一万人守城,即刻出发。” “是,侯爷。” “诸位,东北的命运在此一战,诸君共勉。” “谨遵侯爷指令!” 众将齐心大喝。 平阳郡城,东, 女真大营, 中央汗帐, 黄吉台阴沉的坐在主位上,四周的将领大气不敢喘的坐在两侧, “呼延晗!人员损失了多少?” “回大汗,战死4万多,受伤1万多!” “一战损失近6万人,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赫连臣,也是心疼,但是现在撤退,无疑是前功尽弃啊, “大汗,我们不能退。都这个时候了,敌人也是在撑着。” “对,大汗,不能退。” 其余众将也是不甘心。 黄吉台脸色这才好了点,军心可用, “诸位,从今天看来,敌人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我们都有些低估对手,而且我猜到是谁了在指挥了?” “大汗,是谁?进城后,我非得撕了他!” 呼延晗狠狠地说道。 “还记得前些年,我们的射雕勇士射杀的平阳郡城守备将军吗?应该就是那老将军的儿子,我记得姓张,具体叫啥就不知道了,可惜了,没法招降啊!” “哎,这确实!” 呼延晗也是愣了一下,这么巧在战场上射杀敌主将也是很罕见的事。 “还有,我在考虑还有担心月氏人啊,呼延晗伱怎么看?” “他降不了就打啊!至于这月氏人不会那么巧就来打我们吧!再者说我们也么多少油水啊!” “赫连臣,你看呢?” 黄吉台又面向赫连臣问道, “大汗,这,这就难办了,如果,真的月氏人来了,我们就不能打了,而且要和平阳郡城张将军讲和了,甚至是拿平辽城来换。” 赫连臣认真思索了一下,才慎重的回答。 “赫连臣,你疯了吧。” 呼延晗不可置信的吼着赫连臣,众将也是看傻子一样的忘了过去。 “诸位,不是我疯了,是万一对手疯了,我们就麻烦了。” 呼延晗站起来还想说话就被黄吉台打断, “呼延晗,冷静下,让赫连臣说完。” 呼延晗听到了大汗的呵斥,才悻悻坐了下来。 “各位,小月氏也是遭遇了大旱,虽然他们北边有北海淡水湖,但是南边各部没有啊,还要掠夺补充损失,南面就是天白山脉,飞鸟不渡,西南边是东胡人地盘,东南是我们女真人地盘。” 赫连臣顿了一下, “如果知道我们攻打大武,或者说知道我们损失巨大,你们说月氏人会打谁?必然东下而来。” 随着赫连臣斩钉截铁的话语,众将都沉默不语, 是啊,这是必然的! 早在女真各部没有统一的时候,也是各自掠夺,后来统一后,修建了城池还有学会了用奴隶耕作,这才安居下来。 但是那些月氏人还是以前的习俗, 这玩意,跟他们没法讲道理,更别说联合了,之前大汗还试着和他们商谈盟约, 没想到直接被他们女王轰了出来,除非臣服月氏,不然免谈。 那个疯女人,简直不知所谓。 大武帝国,京城。 在经过昨天的大朝议后,仿佛东北就成了朝廷的禁忌,几乎没人想再提起。 但是作为大内总管的戴权却不得不出来安排皇帝交给自己的任务,从内务府拿过名册,看看京城还有哪些宅子没用的,这打开一看都是些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好的宅院早就被这些勋贵里外勾结给弄到手了。 戴权也是从中拿了不少好处,可是如今却犯了难的,这玩意谁能想到今天啊。还有所谓的侍妾,更加烦,能进后宫的背后都是有主的,比如那贾元春,贾府早就托人来说和不要把元春送出去,还有那柳家的,甄家的,头疼。 又翻了翻名册,突然看到最后一处大宅院,义忠亲王的废宅,当年的太子啊,戴权看到这个宅院,想到这个名号也是久久的没有说话,那可是差点坐上皇位的人啊,不能想,不能想。 那这可不可以把它踢给洛云侯,解决两位皇帝的心病啊,戴权就把这事记在心里。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戴权的思路,作为大内总管的戴权甚少有人敢打扰自己,面露不豫之色的戴权问道; “谁啊!” “戴公公,怎么不认识杂家了。” 说着话就直接推门而入,只见一位面容枯槁,穿着普通的内侍公服,但是身材特别精炼,一看就是练家子,原来是甄太妃身边的周太监来了。 “呦,我说呢,今个清晨喜鹊就来我院内叫着,没想到是周公公来了,来,请坐。” 戴权看到是太上皇甄太妃身边管事公公,也是不敢怠慢。 “哪有什么喜事,不过是麻烦事一大堆,这不又找来了吗?” 周太监也是话中有话,但也并没有急着说出来。 戴权也是眯着眼睛,想了想周太监过来的意思,这个是什么意思呢,两宫这样的来往可是大忌啊。 “那您说的,这宫里面的事还能难为到我们,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您啊?我帮您把他教育教育。” 戴权也是没有问,就在那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啊!果然不愧是京城内相,这话可是滴水不漏啊。” “我的周总管,有话您直说吧?” 戴权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问道。 “爽快,问你件事,那个洛云侯府的侍妾安排好人选了吗?” 周太监直接说来的目的。 “您的意思是,还是太上皇的意思?” 周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想安插人呢。 “别乱想,都不是,是甄老太妃的意思!” 周太监也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咋滴?这老太妃也想安排自己人过去!” 戴权却有些不愿意,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别多想,这倒是没有,是老太妃准备踢走一个人,不想把她留在宫里,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哦?什么事能让你亲自出马,谁?” 戴权也有点摸不准了。 “没有,只是一个女官,杨寒玉,嗯!怎么说呢!长得太过妖艳,人虽然冷,但是人太美,这可是祸乱宫廷的大忌,但是已经进宫了平常也没办法送出去,一直在太妃那,所以趁这个机会把她送出去,了却两位太妃的心愿。” 周太监这才说出原委。 (本章完) 第18章 决定请和结盟 第18章 决定请和结盟 二人坐在那各自品着香茗,默默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戴权坐在那眉头紧皱,虽然没见过此女子,即使长得再美,能美到哪去,天下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不会是狸猫换太子,不对借人送种吧,这可是得把人罪死的事。 “周总管,您给我透个底,这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说此女甚美妖艳,这皇宫大内每年进来的女子啥样的没有,还能天仙下凡不成,给个实诚话。” 戴权直接摊牌道。 “这真没有,这个还是姑娘干净得很。就是不能留在宫里,还得是合理的出去,不要留把柄,那只有这次机会啊,直接赏给洛云侯,一了百了。” 周总管也是知道戴权的担心,苦笑着解释道。 “这个我还得汇报下,这是皇上过问的!” “那你就实话实说,反正也不会过来看人,你直接说是老太妃想安排自己家的人过去,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太妃说的。” “行,要事皇上同意了,我也就这样安排了,周公公我也得说一句,这种事可是牵扯甚众,别到最后不能收场那就麻烦了。” “放心,谁都明白!戴总管,杂家也就不叨扰了,告辞!” “慢走,不送。” 看着周太监走出自己的院子,戴权也是心神不定。 女真人大帐内, 众将听完都是各自有些迟疑,这是打还是不打, 打了代价更大,不打这不是赔本买卖吗? 后勤将领富察真忍不住站了出来, “大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危险了,打了,按今天这种情况代价更大,甚至还是一无所获。” “是啊!大汗,守军战斗力出乎意料!” 瓜尔佳也是在附和道,他是在在一线步军指挥攻城的高级将领,最清楚不过前方的战斗多么的惨烈。 “那伱是什么意思呢?富察真。” 大汗黄吉台也是意识到这次可能无功而返了。 “回答大汗!我意思就是撤,这可是20万精锐,上马骑兵下马步军,月氏人来了,就凭这些汗帐勇士,他们讨不到好的。” “如果,我们再继续攻城,这20万人死完了,还打不下来怎么办?甚至可以说!” 富察真有些于心不忍, “大汗,这次如此绝佳的机会,我们都打不下来,那么证明除非绝对的优势,不然我们就不要在进攻这里,浪费军力了!我就应该改变国策好好经营我们的地盘了。乌兰大草原那么的广袤,何必死磕一家!” 富察真说了简直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之前说不定就被群起攻之。 可是如今大战过后,大武帝国的士兵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 大帐里的其他将领都是暗自思索,沉默不语。 这时佟佳清就出列道; “大汗,各位将军,趁早决断,时间不等人,是战还是和拿出具体的方案,再者,我们女真东南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拿下,那里再往南就是大海,往东没有遇到那三国,中间任何部落更是没有敌手。” “北面只有月氏人,现在月氏人发展太快了,他们东扩的速度简直出乎我们想象,原来在我们西北部,现在都快到东北了,所以我的意见是撤,全力经营我们乌兰大草原。” “你,你们,这可是多好的机会啊!” 呼延晗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女真人的勇士吗! “对啊!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都难以打下来,呼延晗,你还不明白吗?今天我们尽没尽全力,你不知道,守军步军死亡绝对接近一半了,你看他们怕了吗?” 马佳里也是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早就看不惯呼延晗自以为是的样子了。 “你,你!” “好了,诸位!都坐下,呼延晗你也坐下。” 黄吉台脸色有些憔悴,小瞧了对手啊, “我这次,本想着拿下洛云平原中心地带的平阳郡城,那么我们就可以独霸整个洛云平原,这里更适合耕作,我们还是要向大武学习,那才是王霸之路。” “还有此地连接东南西的要道口,要知道东胡那么大的势力也是分为东南西北四大贤王,各不统属,以后好进行侵吞。这次大武援军统帅被我们一窝端了,机会千载难逢,只是结果,哎!” 黄吉台也是有些没落的叹了一口气。 “大汗!没必要叹气,我觉得是好事,让我们认清了差距和以后的方向,全力向南向东发展,然后和月氏人对决,东边还有海兰国,安渡国,天海国,相对于大武,应该还不如大武吧,俗话说柿子捡软的捏。” 赫连臣直接把以后的国策都改了, “那好,既然诸位都同意,那么我决定连夜撤军,不要等了。” 黄吉台不愧为一代雄主,直截了当下决定。 “大汗,走之前必须解决一件事,大武守将和他谈谈,如果有权限最好结盟,不然以后还是背腹受敌,那时难得就是我们了。” “怎么谈?你觉得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能做主吗?” 呼延晗还是不甘心。 “大汗,你不觉得奇怪吗?小小的守备将军指挥20多万大军,无人反对,再者他们大武有皇城司专门负责情报传递的,那么久了还是稳如泰山,说明大武朝廷必然给了他相当的地位,这是大武特有的爵位制度。” 赫连臣根本就没有搭理呼延晗, “你是说,这里以后就是那个张将军说了算了?” 黄吉台有些不确定的问。 “回大汗,应该不久不离十了,差不了多少!” “可是,他父亲可能死于我们射雕者之手,能谈吗?他们大武可是比较重孝道的。” “回答大汗,所以就要去谈啊,再者说那个勇士射雕者这次也是死在这次攻城下,跟他说,两军交战刀剑不长眼啊。不行我们在让点,平辽城也给他。” “不行,那可是我们死了那么多弟兄才拿下来的,” 呼延晗简直要气疯了, “闭嘴,呼延晗,这里你不要再说话了!” 黄吉台直接出声呵斥这个心腹爱将,不然以后同僚相处可就难了。 “是,大汗,” 呼延晗不甘心的坐下。 “大汗,唯有利益才可以相处的久,所以要互相让步,我们要求他供应我们草原粮食和大武各种商品,当然煤铁一定是禁运品,可以一点一点谈嘛。还有就是一点开通互市。” 赫连臣也是不愿意白白让出大片的利益,但是互市,绝对是双方或者女真人急缺的,还有粮食,有了粮食就有了人口。 “谁去谈?平辽城给他,甚至战马也给,但是煤或者铁也得交易一样,我们有铁矿,有煤就行,虽然练出的铁不如大武,但是比草原上其他人好不少,其他的皮毛,牛羊,人参啥的都可以交易,奴隶什么的也可以谈。他们大武不是喜欢什么人参吗!我们多的是。” 黄吉台要做就做到底,直接开出了最大的条件, “大汗,我现在就去,” “大汗,我也去。” 说话的是赫连臣和富察真。 “那就辛苦二位了,注意安全。” 黄吉台起身拍拍二人肩膀,嘱咐道。 “是,大汗,等我们好消息吧。” 二人也是利落的走出大帐,带上亲卫上马后,就跑出大营。 夜幕下, 二人带着亲卫直往平阳郡城奔去, 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其实二人也是心里很忐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还有一点,他们确实是感到了月氏人的压力,现在很可能已经南下了,如果不做点什么女真这次可真的是要伤筋动骨了。 如果谈成了,未必不能更上一层,尤其是二人的地位。 想到这,二人不自觉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加快了马速。 “驾,驾!” (本章完) 第19章 女真大营特使 第19章 女真大营特使 平原郡城, 侯府内, 张瑾瑜洗漱完毕,就在东云楼陪着王夫人一起用餐,王夫人不断地往张瑾瑜的碗里添菜,张瑾瑜看着都快成小山状的碗苦笑着说道; “母亲,够了,都放不下了!” “那你还不快吃!” “我这都快撑着了。” “你啊!行了不给你加了。” 王夫人这才放下筷子,拿起茶杯压了一口茶, “今个,怎么样前面。” “回母亲,实在太惨烈了,一天之内双方各自伤亡过5万人,闻所未闻啊!” 张瑾瑜一脸悲痛,实在是不忍心, “什么,第一天伤亡就如此那么大?” 王夫人也是知兵的,第一天就死伤那么多人,在大武帝国这些年里面就没有,或者说很久没有过了,除了开国打天下那会。 “能撑得住吗?” 王夫人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城里5万人工匠用起来。 “没事,母亲不要担心,我早已胸有成竹。” 张瑾瑜倒是没有多担心。 “报,侯爷,城门守将来报,女真人帅帐大将赫连臣和富察真亲自来谈判!” 宁边在外面很是着急的说道。 “什么?没有搞错吧?” 张瑾瑜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夫人兰月儿等三人也是吃了一惊,这白天双方打生打死的,这晚上就来谈。 “侯爷,没错,这两位是女真的重臣,黄吉台的心腹,说是有急事和平阳主将相商。” 宁边再次肯定的回答。 “好,知道了,伱把人接进城带到侯府会客厅,你亲自去,别让别人看到,我随后就到。” “是,侯爷。” 宁边回应完,就立马离开去接人了。 “瑾瑜,这什么情况?不会是有啥坏事吧?” 王夫人也是看不懂了,这种反常不是坏就是针对他人,教里这种事多了,坑蒙拐骗无所不作。 “不知道啊,见了再说,母亲你好好休息,我先过去了。” 张瑾瑜也是一头雾水,起身准备离去, “那你小心些。” “知道了!” 张瑾瑜就走了出去,屋外随即传来关门的声音。 王夫人在那坐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女真人堪比豺狼,怕是有什么阴谋。 “兰月,兰舒,过来下,” “来了夫人,咦?少爷怎么走了?” “是啊,少爷吃那么快?” 兰月儿和兰舒儿看到屋里就王夫人一人坐在饭桌旁就疑惑的问道, “女真人那边来人要和瑾瑜谈判,所以他先就走了。” “啊!不会吧,这白天听说死伤了那么多的人,连医馆都放不下那么多的伤兵,征用了好多处大宅才安排好,现在来谈判不会是有陷阱吧?” 兰月儿担心地说道。 看到兰月儿也这么说,王夫人更加的放心不下, “你俩也别站着了,跟我走,把密道打开,去前面会客厅,咱们去听听谈的什么?” “是夫人!” 只见三人来到东云楼一层的寝室的书房,把书柜上的铜炉一转,书柜竟然自动下沉,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密道道口,三人闲得很平常拿出火折子点燃,往里面照了照就直接走了进去。 待三人身影隐没, “咔嚓”一声,书柜自动还原。 平阳郡城东城外, 赫连臣和富察真等了一会,就看见一位年轻的将领把自己带了进去,当然亲卫一个没让进, 二人也是配合,知道进去了带在多的侍卫也是没用还不如坦坦荡荡以诚相告。 进了城,就直奔侯府而来,夜里面视线模糊不清,看不清城的具体情况。 但是二人感觉不愧是大武,武人善筑城,这平阳郡城城市如此之大,如此的雄伟,也是二人平生仅见。 走了好一会,这才来到城中央的侯府,这一进来及明显感觉那种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赫连臣感觉这么富丽堂皇,那大武的皇宫不得是寸土寸金啊。 富察真也是一时被这些美景所吸引,这才是格局,富察真特别喜爱武人的文人气息。 自己品味了一番就跟着宁边来到了侯府的会客厅。 进了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主位上喝茶,悠然自得, “这位就是?” 赫连臣首先开口问道, “这就是平原郡城的侯爷,洛云平原的节度使张瑾瑜张侯爷。” 宁边在旁边介绍道, 赫连臣二人也是大吃一惊,这是没想到啊,这个年纪的节度使少见啊! 看来大武皇帝也是下血本了,那这样说来就是两家之间的战争了,怪不得守军战斗力那么强。 “见过侯爷,我等是女真大汗派来的特使。商议我们两家之间的误会。” 赫连臣也是斟酌的说道, 张瑾瑜坐在那老远就看到两位身材高大魁梧,但穿着明显是异族服饰,长得倒是和中原人差不多, 也就勉强的点了点头; “二位,远来是客,坐下喝口茶,宁边倒茶!” “谢谢侯爷了,我二人就不客气了。” 说完二人就顺势坐了下去,拿起茶碗就喝了起来,别说这大武的的茶果然是一绝啊,在来一碗。 “二位,有什么话就明说吧,或者说来下战书的?” 张瑾瑜看到这俩货色,在那连喝两大杯茶了还不住口,也是心里纳闷摸不着头脑。 “侯爷见谅,这是太久没喝到那么好的茶叶了,忍不住多喝几口。” 富察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咳!侯爷,这次我们来呢,明说了吧,就是来结盟的!” 赫连臣倒是大大方方的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张瑾瑜听到后,差点没把喝道嘴里的水直接吐了出来, “什么,结盟?二位是不是搞错了,今天死了多少人啊,一句话就结盟了,那之前算什么?” “侯爷,什么都是利益的变化而变化,之前我们还以为一天就能打下来呢,这不是没打下来嘛,在者我们这次是真的想结盟,共分东北方。就看您的意思了!” 富察真也在旁边补充道。 张瑾瑜听到后也还是没有猜出女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干脆, “那你们说说你们的条件,我看看怎么个结盟法?” 赫连臣看到侯爷松口了,也是赶紧把条件摆出来,生怕侯爷反悔, “侯爷,这次是真心想我们两家结盟,我们大汗答应把平辽城完整的让给你们,还有就是希望我们两家互市,再者其他的交易也想再谈谈,比如,煤,铁,和战马。” 赫连臣在旁边直接就点了出来。 张瑾瑜听到这就知道,女真是真的想结盟了,把平辽城都让了出来,那可是东进洛云平原的东大门啊。 “看样子你们是真的想啊,但是你怎么肯定我会答应啊?” “我的侯爷嘞,您要是大武的普通官员也就罢了,现在您是节度使了,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哪里还管得了他人,也不瞒您,以前我们的煤铁物资大部分来自大武,这也没人管啊。” 富察真也是见缝插针,积极解释着, “怎么个交易法?这些都是违禁物品,不可能直接交易的,” 张瑾瑜还是想听听怎么个换法,权衡下利弊, 再者这大武也算是快烂透了,哎!却是该为自己的后路考虑下了, “这好说,找个地方互市,买卖普通物资,至于说煤铁战马还有粮食,食盐等,暗地里交换。” “还有这次特来告知,您的父亲张老将军死是意外,被我们乌雅部落的射雕者偶然射伤,您知道在战场上直接射杀对方主将几乎不可能,那个乌雅部落射雕者也是今天死在战场上了。” “这件事我们还真不知道。为了表达歉意,这次结盟我们在提供100万两白银作为补偿。” 赫连臣也是直接把能解释的都说了。 (本章完) 第20章 这是养寇自重 第20章 这是养寇自重 张瑾瑜一听到那么多白银,也是内心被这些野蛮人的豪气砸了一下, “100万两白银,你们可真大方啊!” “侯爷见谅,请慎重考虑下!我等都是真心来的,这也不怕侯爷笑话,在大草原最不值钱的就是银子,这银子说是补偿未尝不想从侯爷这换些物资。” 听到这俩货如此装逼的言论,张瑾瑜心里面直抽抽,但是仔细一想他们说的也对,物资奇缺,钱不出去,每年大武那么多走私商会,可以说都是背后的权贵操控的,而且是屡禁不止,要说上面没人怎么可能。 张瑾瑜坐在那考虑了一番,想到现在处境,没有兵就没有权,没有权的下场可想而知,再者真的互市了那可就真的发了,自己直接垄断贸易,关内的人直接把货物卖给自己,当个二道贩子省心省力,不说养百万大军,少说养50万都绰绰有余啊。 至于说老将军死也是死于金创崩裂,应该是破伤风,可是要和谈了就没有借口养着兵了啊! 突然张瑾瑜想到古代有一个词语,养寇自重, 看来还真的好好考虑下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一点都不假啊,这女真人白天打生打死,晚上就来谈结盟,黄吉台真不可小视。 “两位特使,这个结盟呢,我只能私下里答应了,不可能签契约的,第二,铁不能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煤炭和大宗粮食和食盐都可以,但是得战马换,第三,战马我现在就要你能给多少?” “第四,平辽城要完好无损,最好给我一个女真小部落带兵的,我有用,第五,你说的互市我同意了就在平辽城交易,只能和我侯府的人交易我会在那里开大量商铺,伱可以买到大武几乎所有的商品和奢侈品。但是得服从我的管理。” 张瑾瑜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看看女真人结盟意图是真的还是假。 “侯爷稍等会,我们俩商议一下,” 赫连臣提出等一会再谈的要求, “请便二位,旁边就是偏厅。” 赫连臣和富察真二人来到偏厅,就开始窃窃私语, “老赫你看?” “可以,现在大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马,现在有多少匹战马?” “我们25万人一人一匹,骑兵一人2匹,后勤五万,一共40万匹战马,消耗那么大,你是说现在就交易?”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者互市的交易必须我们两家来办,以后我们赫连家和富察家那就起来了。” “那还等什么啊?直接同意了!” “这还有一件事,留下一个女真部落带骑兵的,这个麻烦啊?” “这麻烦什么?那个乌雅部落不都是迁来在平辽城西南嘛,就是他了。” “什么,那可是不小的部落,骑兵五千人马,而且族长乌雅玉可是女真第一美女啊!” “对啊,乌雅家族主事男的在打平辽城死光了,现在乌雅玉上任族长之后一直对大汗不敬,这次征召女真战士根本就没通知她,再者我们要是把平辽城让出的消息传给她听,你说她会怎么办?” “这,也是啊,可是还是感觉不妥,女真不少部落对她可是虎视眈眈的啊。” “这也对啊,换个角度看我们这是在帮她,你说她要是跟了其他部落,不是被吃的渣都不剩!” “嗯,你说的对,行!就这么办!” 二人商讨完毕,也是满脸轻松的走回大厅。 张瑾瑜看着两位特使一脸轻松的表情就知道妥了, “二位商量的怎么样了?” “回侯爷,我们商量了一下,可以,这我们有15万匹战马,想换侯爷100万担粮食和5万斤煤炭和5000斤食盐和5000斤茶砖。” “胃口不小啊。是不是太多了?” “侯爷,听我们说完啊!” “特使继续,” “我们除了平辽城让出来,还有平辽城西南有一个中型部落,光骑兵就有5000之众。而且族长也是我们女真第一美人乌雅玉。” 赫连臣也是非常确定地说道。 “哦!二位那么大方,这不会是个陷阱吧?这名字不会就是那个乌雅射雕手所在的部落?” 张瑾瑜非常的怀疑, “就是那个部落,侯爷,但这可不是陷阱,是这样的,” 赫连臣把乌雅家族近况,还有其家族主事男子战死后乌雅玉任族长和女真人闹矛盾之间的事都给说了一遍。 “侯爷,这不算卖,算我们俩位叔叔欠她的,在女真一个女人任族长到最后怕是不得善终,还不如借此机会走了,侯爷您看?这行吗?” “嗯!” 张瑾瑜再三考虑后也是直接答应,这乌雅部落帐怎么算啊,互杀亲人? 不说别的,这平辽城和15万匹战马可是天量财富啊,与自己有大用啊,骑兵这个时代巅峰兵种。 至于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仇人,意外之喜吧! “那什么时候交易?怎么交易?” “侯爷,就在今夜,互派少量的人去清点,先换马匹和粮食,茶砖,食盐,煤炭慢慢交易,至于平辽城!等我们大汗回了平辽城再回草原后,侯爷派人和我们一起去,我们走后你们直接接管就可以。但是侯爷我们两人有个小小的请求。” “特使请讲!” “这,侯爷,以后交易的事能不能由我们两个负责,万一换人,侯爷能不能帮衬着在把我们换回来。” 张瑾瑜笑了下,哪里都有江湖啊! 这都是小事,你们有要求就好。 “小事,没你俩我就不交易!” “我们二人再此谢过侯爷了,以后在女真有事就找我们俩就行,还有告诉侯爷一声,女真从今以后战略向南向东再向北。对了那我们以后在侯府找谁对接?” 赫连臣和富察真小声的把女真的战略说了出来。 “那我也告诉你们一声,如果你们大汗问起,就说我刚刚继任节度使,全部的精力全在关内了,最多把西边安顿下来。看到我身边的这位了吗?我的副将宁边,以后有问题就直接找他。” “明白!那就谢谢侯爷了,侯爷准备好人马交接,我们即刻回去禀告大汗。” “二位慢走,放心再这我说的话就是唯一的。” “那侯爷留步,我二人告辞。” “宁边护送二位特使出城!” “是,侯爷!” 二人在宁边的护送下,高兴的离开了。 张瑾瑜也是出门安排心腹将领准备交易事宜。 只是张瑾瑜不知道的是,刚刚离开的后空无一人的会客厅,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翻转门, 门打开后,只见王夫人带着月儿和舒儿从里面走出来。 “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到了这个地位,自己的利益才是最基本的,你俩以后多注意那个叫乌雅玉的,如果进府好好给我看着,不,招呼她!” “是,老夫人。” “走,别被发现了。” 三人又是从密道离开。 而这一幕张瑾瑜是没有见到,他正忙着交代堂弟张俊英带人清点交易的物资,并且交代张俊英亲自安排人交易,叫底下的人把口封严实了。 张俊英一脸疑惑几次想出声问,都被张瑾瑜严厉的眼神制止。 “以后你会知道的,今天你什么不知道,回来安排我们原来的弟兄过来把守。然后再准备一万骑兵你也亲自带领准备出城,今夜准备接手平辽城,要是别人问起就说你偷袭所得。” “知道了堂哥,放心吧都是自己老弟兄了。” “今晚我必定拿下平辽城,哎?不对啊,大哥,接手平辽城?怎么回事?” “不要问,安排好就行,我的话照做就是,万事小心!” “是,大哥!听你的。” (本章完) 第21章 双方连夜交易 第21章 双方连夜交易 平阳郡城外, 女真大营, 赫连臣和富察真二人一出城门,就急急忙忙带着侍卫们赶回大营。 黄吉台和众将都还没有走,就在那等着消息,因为谈成与否是影响女真下一步怎么走的关键,万一不成,另有说法。 突然大帐门被掀开,打断了正在思考的黄吉台, “大汗好消息,那平阳郡城的张侯爷同意了。” 大帐内众将也是陡然松一口气,在那交头接耳。 “都安静,赫连臣你说说怎么回事?” 黄吉台也是着急问道。 “回大汗,那守城将军果然如大汗所说是张老将军的儿子,现在还被封为节度使,大武的侯爷,我和富察真磨了好一会,好说歹说才同意。” “我们交易了100万担粮食,5000斤食盐,和5000斤茶砖。包括大量的煤炭大约5万斤,还有同意互市了!” 赫连臣大致说了一下交易的的物资。 “都是我们急需要的,换来那么多物资,那付出的代价呢?” 黄吉台看到煤炭都弄来了,代价必然不小。 “平辽城,还有15万匹战马以及乌雅部落和100万两白银。” 富察真补充道。 “什么,那么多代价,还有乌雅部落,那可是有5000精锐骑兵啊!大汗,不能同意啊!” 呼延晗早就垂涎乌雅玉这颗女真明珠了,这次就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再也忍不住了。 “大汗,这就是我们俩同意的原因。” 赫连臣又是很配合的再次开口道。 黄吉台也是知道乌雅家族的事,更知道其他贵族互相争夺,这里面的俗世也让黄吉台头痛不已,历来红颜祸水,但这次也是个机会。 “那他同意结盟了吗?” “回大汗,同意倒是同意了,但是不能签定契约!” “是何原因?” “他自己直接说,大武不会同意的。还有以后他无意东进,刚刚升任节度使,精力全在关内,最多安顿西边,他说要把原话带给大汗。” 赫连臣早就把在路上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嗯,这才是真话,这武人就是内斗行,别人三个脑袋都想不过他们一个人的,有这话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开市的地点在哪?” “回大汗,张侯爷说直接在平辽城互市,也算他的诚意,不过只能和他的商会商铺交易,可以购买整个大武的商品和奢侈品,至于那些大宗物资,我们和侯府直接联系,有专门的人对接。” 黄吉台还是很满意的,要不是之前想独霸洛云平原,至于死那么多人吗!还不如直接买卖来的快,这也是让黄吉台看到了另一种模式。 “你俩,这次办的很好,以后由你们专门负责这一块,一个是互市一个是暗地里的交易,把这块做好,还有女真领地的铁矿也交给伱们,把产铁的数量和规模提一提。” “谢大汗,我等必然努力,争取今年就增产一倍以上。” “好,诸位!现在通知大营收拾东西准备撤走,赫连臣领一万骑兵负责交接部落,富察真领一万骑兵负责运输物资,把大营里的战马直接留下15万匹战马,马太多了,我们粮草不够了。我们主力连夜撤走。” “是,大汗,” 众将都觉得很满意,满心欢喜的离开大帐,那么多的物资,还有互市交易,手中早就集中大量的财富的贵族暗地里盘算买什么好,这白银黄金在草原上就不出去,这次得好好的多买一些。 只有呼延晗一脸的苦闷,极不甘心,久久不愿离去,但是众人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呼延晗怎么不去安排本部兵马撤离准备啊?” “大汗,我不明白,为什么和他谈结盟,为什么把乌雅给他。” 黄吉台看着心腹如此纠结此事,也是恨铁不成钢, “你啊!要看大局,我们女真部落发展为重,不要计较这些,结盟两家都有利,至于乌雅玉,你看你还有其他的人哪个不想要,就你一个人想要她啊,你是多大的分量,还看不清形式吗?那么多人怎么分?不如送出去了。” “啊!这!这!不是我最喜欢她了!” 呼延晗结结巴巴回了一句, “哪个不喜欢她,我看是更喜欢她的部落吧!回去好好反省下,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黄吉台不留情面点了出来,呼延晗脸色羞红说不出话来。 “是,大汗!” 呼延晗落荒而逃。 后半夜, 行动迅速地女真大营已经人去楼空,黄吉台带着女真主力连夜撤回草原。 大营就剩下赫连臣和富察真带领2万骑兵万和2万后勤人员在运送物资,而张瑾瑜亲自带领宁边和两万骑兵接手战马,并让张俊英带领两万骑兵跟着富察真一起押送物资去平辽城,完事后就地接手平辽城。 安排好人看守战马后,张瑾瑜带着宁边和两万骑兵跟着赫连臣1万骑兵直奔乌雅部落而去,赫连臣还带着黄吉台亲自写给乌雅玉的密信。 天快量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一个小湖边坐落着一个不算小的部落,类似蓝星的蒙古包,分散在湖的周围,一片一片的。 乌雅部落外围警戒的女真战士,看到大批骑兵靠近, 立刻大喊; “骑兵,西面大队未知骑兵!” 乌雅部落一阵鸡飞狗跳,但是乌雅玉的部落骑兵也是极为训练有素,在极短的时间内集结了超过7千人的队伍,列在部落西面挡住了,东来骑兵路线。 在看到是女真和大武骑兵联合在一块,也是诧异不已。 “侓!” “来者何人?” 大队骑兵就停在不远处,赫连臣直接出列跑到队伍前面, “是乌雅侄女啊,我是你赫连臣叔叔,现在我们和大武张侯爷结盟了,马上就撤回草原了,就过来通知你一声,” 赫连臣也是一脸的尴尬不已,这玩意怎么说啊?商量好了,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那赫连叔的意思是,我们部落现在也要走喽。” 乌雅玉实在是没有明白赫连臣说的什么意思。 “这个,你们乌雅部落就不用了,这是大汗的手书,你看看吧,你就留下来和张侯爷一起生活吧,部落的人也不用走了。” 赫连臣还是忍着羞愧说了出来,并把手中的密信递了过来。 但是乌雅玉确实一脸的愤恨道; “你们把我们卖了啊,” “没有,是给你找了个新的生活,乌雅玉,女真不适合你,尤其是女子当首领,下场必然凄惨啊!这是大汗手书自己看看吧!” 赫连臣也是心有不忍。 乌雅玉也是知道自己的现状没有说话,接过大汗的写给自己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乌雅侄女,作为可汗确实对不起你们乌雅部落,作为叔父更对不起你们乌雅家族。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去大武生活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我们和张侯爷秘密结盟,把你的事也说了,张侯爷欣然同意,现在两家互为依靠,也是你一个好的归宿,你的处境在女真是无法改变的,作为大汗的我也不能,所以带着你的部落的人重新生活吧,黄吉台。” 看完大汗的信后,乌雅玉泪流满面,打生打死的为女真人拼命竟然会是这种结果,乌雅玉也是没想到的。 “那我想问下张侯爷,要是满意了我才大营依附。” 乌雅玉知道结果没法改变,就想办法谈下条件,争取更好的条件才行,不为了别的,为了自己这身后的上万战士和近十万的部落人口。 张瑾瑜也是愣了一下,这小妞可真有个性啊! (本章完) 第22章 乌雅玉的心思 第22章 乌雅玉的心思 “行,你说吧!什么条件?” 张瑾瑜刚才离得远没有看清坐在马背上的乌雅玉,这一走近了,发现确实长得阳光四射,活力十足,不说别的那身材绝对是教练级别的。 “那我问侯爷,依附后怎么安排族人?” “现在怎么样,还怎么样,我还会派人来送给你们必要的生活物资。” 乌雅玉听了很满意, “那我身边的战士呢?” “一切照旧,不过我会派人来指挥,听我的行动,军饷我负责。” 张瑾瑜对军队绝对指挥权是绝不会松口的。 “好,最后一个问题,当然正室我不奢求,侧室得有我一个,大大方方纳我,我听说大武必须敲锣打鼓进门才行,最好给我安排个事做,我不想跟大武那些女子一样呆在房子。” 乌雅玉听了张瑾瑜之前的条件很是满意,自己也算把部落的人安排的很好,这是自己和家人们的牵挂。 “行!我也同意了,我准备在平辽城开启互市的,这人选一直定不下来,名义上你去当城守,其他的事我安排人当副手去接管。” 张瑾瑜这也是先同意,免得节外生枝,还有正好发愁平辽城城守一职,既要保密也不能引起大武关内朝廷的注意,这不正好,乌雅玉可是一个挡箭牌啊。 乌雅玉听到有那么好的事,也是心里高兴,没想到这个男人很重视自己的嘛,欣然答应; “行,赫连叔叔,我同意了。” “哎,这就对了,这大武有句话,树挪死人挪活,照顾好自己,以后多保重。” 赫连臣刚才还有些于心不忍,听完二人的对话现在也是心思翻转,这乌雅玉要是当了平辽城的城主,那女真诸位将领知道后也不知是什么反应。 还有这张侯爷估计也是可能瞒着大武朝廷,这乌雅部落就是他想要推出来的挡箭牌啊,这年轻人厉害啊。 “侯爷,以后我们两家可是要多多亲近一下,这北地的宝贝可不是不少,月氏境内的东珠赫赫有名,不才,我赫连家有渠道每年三颗,不知道侯爷?” “那当然多多益善了,伱每次来的时候可以单独交易嘛,他是他,你是你,各取所需。” 张瑾瑜是听明白了,不就是蓝星夹带,回什么的操作嘛,太小儿科了。 “那就谢谢侯爷了,此事已了,我也该回草原了,侯爷还是去看看平辽城吧,此城早就已经修复了。” 赫连臣还在心里不断赞叹,不愧是大武的人,这心思,明白的透彻啊,这也省心了,以后我赫连家族也应该更上一层楼了。 “那啥也别说了,一起吧,乌雅玉你要去吗?” 张瑾瑜随口一问,自己是必须去一趟,看看平辽城这个号称洛云平原东大门的城池到底啥样。 “可以,我跟你们一起去,” 乌雅玉知道现在必须紧紧地跟着他,这草原上男子就是女子的天,想要有好日子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行,跟上吧!” 张瑾瑜倒是没想到乌雅玉那么的痛快得答应了。 几人各自领军向东北方向的平辽城进发,也没有太远,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平辽城的轮廓,一个黑色要塞之城稳稳地坐落在天白山脉的末端,高大的城墙,巍峨的箭楼,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看着城上面已然挂上大武的旗帜,想必平辽城已经被侯爷接管了,赫连臣也是唏嘘不已,当年为了打下这座雄关死了多少女真勇士,世事无常啊。 “侯爷,我也不陪你进去了,想必富察真队伍已然前行,我的追过去,侯爷后会有期。告辞!” “后会有期,一路顺风!” “驾,驾!” 赫连臣回头看了一眼平辽城也不留恋,直接率军绕城而过,径直向草原富察真的队伍方向追去。 张瑾瑜在原地目送着赫连臣队伍的远去,也是激动不已,谁能想到一个小小守备将军如何一步登天,不过还得要稳住啊,俗话说得好守业更比创业难,先进城吧。 “走,进城,驾。” 大队骑兵轰隆隆的向城内走去。 到了城中央的城守府,张俊英早就带人在那里等候了,一脸喜色的张俊英在旁边不断的鼓捣着; “大哥,你可是真的神了,我的天这才几天,咱们就独霸洛云平原了。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一脸兴奋之色堂弟,张瑾瑜也是无力吐槽,这就是古代家族式家将家臣的弊端。 “你也别吵吵了,目前这个地方我有大用,你把城上大武的旗帜撤下来,乌雅玉你把你部落旗帜挂上去,在安排你带来的骑兵分出一半在这守城巡逻。” “是,侯爷,妾身明白。” 乌雅玉早在路上就知道张瑾瑜的打算了,看样子他和大武并不是那么一条心啊。 “大哥,什么情况?这怎么还有一个女真娘们啊,哦对了,是小嫂子吧。” 张俊英在旁边一激动就胡言乱语起来,而且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说话你就说话,不能说就不要说话,乌雅玉任城主,负责专门和女真互市的管理,张俊英领兵3万驻守平辽城,但是不准挂大武旗帜,一切保密。安全交给你,集市交给乌雅玉,买卖货物事宜宁边负责。” “是,大哥,你放心吧。” 张俊英这才知道自家大哥有了想法啊。 “妾身知道。” 乌雅玉也像模像样的做了个军礼。 “侯爷,这关内物资怎么办呢?” 宁边倒是有些扎手此事,毕竟自己没干过呀。 “这还不好办,以前的商会把商品从关内运到平阳大概几倍的利润?” 张瑾瑜没想到做买卖把宁边难为到了。 “回侯爷,最起码5倍的利润,因为这几年女真人强势,很少有小的商会过来了,再说为什么不是直接来平辽城呢?” “你啊,这是真不懂了,我要垄断和草原的交易,关内来的只能在平阳卖给我,再由我卖给草原,懂不懂?” “懂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着还有些蒙圈的宁边和一头雾水的二人,张瑾瑜是真无语了,简单的二道贩子怎么那么难懂,这还真不能让他干了,不然赔得底朝天。 “我问你,府上的采购和商会买卖都是谁负责的?” “回侯爷,都是老夫人管着,由兰月儿和兰舒儿具体安排,其他就不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那你就负责押运和女真人接头吧,剩下的事你就别问了。” 张瑾瑜无力的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 “别多想,术业有专攻,你还是负责老本行,这玩意回府我问问母亲。” 张瑾瑜有回头看向乌雅玉,这个性格豪爽美丽异常女子也是大有好感, “乌雅玉,你可以随时来这里或者回部落,或者跟我去平阳也成,我的意思是,你看这里那么多空房子,实在不行把部落的人都迁移到城里,免费给他们发房子,省的在外面漂泊。” 乌雅玉是真的考虑了一下,但是从小都是游牧而生的,这里现在就他们一个草原部落了,那么大的牧场不用多浪费,再者自己在这也无依无靠,只有自己的部落还在跟随着自己,所以就摇摇头回道; “不用,草原生活习惯了,哪里还用得上这些,在说南边有大量牧草和湖水,这可是天然牧场啊。” 一听到这,张瑾瑜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得来的15万匹战马,正愁怎么安置呢。 “那个,乌雅玉,你们部落养马养的怎么样?” 乌雅玉听到这个问题,立刻傲娇的扬声道; “那还用说,在女真养马这方面比我们乌雅家族强的没几个。” “那太好了,我那还有大约15万匹战马,你安排你的部落人帮忙养着,部落所有人全部发粮,我会派段守元带1万人马帮忙看着的。” “真的?这活我接了!什么时候去接马匹?” “随时,马都在平阳东面女真大营里,段守元在那看着呢,我给你手令。你先安顿下来再说。” 张瑾瑜说完递过去一个侯府令牌。 乌雅玉接到侯府令牌欣喜异常,作为草原女儿她知道,对男人长久之道就是对他有帮助,不然年老色衰还不是无人问津,这就是乌雅玉不愿意部落人进城的原因。 (本章完) 第23章 江南金陵甄家 第23章 江南金陵甄家 张瑾瑜在平辽城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就带着两万骑兵回了平阳郡城,张俊英就接着整顿安排城防,而乌雅玉则带着人赶紧回了部落,好安排人去接手养马的要事。 大武帝国江南, 金陵城,这个南方最繁华奢侈的城市,曾是六朝古都,也是大武帝国四大家族贾,史,王,薛的大本营,但是在背后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甄老太妃的娘家,甄家。 自从京城大朝议过后,张瑾瑜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实权封侯的消息慢慢的从京城开始向四周扩散,大武帝国各个势力前后差不了多少时间都知道了。 甄家的甄老太太得到消息也是抽空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叫到屋内,询问起东北的事, “你俩坐过来点,这京城的事都知道了吗?那个张什么来着,不光封侯还有升任节度使了,这就是东北王啊,你俩有什么看法?我记得家里织布坊好多原材料都还的从东北那弄来啊。” 甄家二爷听说是这事,倒是没多大反应,直接回了一句; “母亲,这个还要担心啥?首先他得活下来,还得打败女真人才能做他东北王,不然也就是个死侯,再说了原本一个小小的云骑尉守备将军,据说刚刚及冠毛都没长齐!要不是得了天大的造化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老二,话不可这么说!” 甄家大爷现在任江南钦差金陵省仁院总裁,他可是久在官场,也感觉到了此事不寻常,事情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带兵打仗这次如此的儿戏。 “母亲,二弟,这次朝堂上可不太平,据说文武两方官员差点直接干了起来,再者张瑾瑜侯爷掌握洛云平原已是大局所定,没必要讨论了,就是我们商会进货的渠道全在他手中,这就必须和他打好交道,如果关系处不好就难办了。” 甄老太太这才有些欣慰的看了老大一眼,然后说道; “这老大说的话才是经营持家之道,老二你以为是封侯的问题?伱差的远呢!” “母亲,那你说这怎么不是封侯的问题,朝堂上还不是因为他才吵起来的吗?” 甄老太太看到老二还不服气,就解释道; “你啊!在这明面上确实是因为他,可是你知道谁提的封他为侯的吗?” “这还真不知道,不是勋贵提的吗?” 甄家二爷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是谁提的。 “母亲,这难道还是文官那边提的不成?” 甄家大爷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还是老大啊!你想想,从开国那会,四王八公把持勋贵那么多年,有谁还封了侯的?目前就他一个还年龄那么小,说明两位圣上不满意了!” “还有,这是文官兵部尚书杨阁老提的,那个一直支持削藩的阁老,说明文武之间以后就没有默契了,以后就去争,赢了封侯也不是不可能,这不就是一个例子。” 老太太一口气把话说完,就靠在那歇歇,其实还有一个就是皇上想夺权了,不过这个不能说啊。 “啊!这么复杂啊,不就是一个人封侯的事吗!” 甄二爷也是满脸的抑郁,这玩意,不对啊!怎么后来听说是勋贵给争取的宅子和小妾呢。 “等下!母亲,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是勋贵最后给那个张侯爷争取的宅院和小妾啊。这怎么回事?” “老大,你给说说!” 甄母仿佛真有些累了,让老大解释。 “是,母亲。二弟,是这样的,这张瑾瑜仅仅是封侯也就罢了,可是还封了洛云节度使,实打实东北王了,这就有实力和老牌勋贵平起平坐了,本来封侯是文官提的,勋贵在不给争取下,功劳就全推给文官了,这以后还打交道不。” 甄家大爷这才想明白朝堂上的原委,心中这才大定。 “我的天,这简直,大哥那么复杂,这官场确实不适合我啊!” 老二也是一脸没落之色。 “你啊,别多想把织造坊弄好就行,那是我们甄家的聚宝盆。” 老大根本就没指望让他当官,也是只捐了一个五品同知散官在那放着。 甄母看着两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人要自知之明,守家业才是真的, “你俩,就好好把持家业,不要再贪图上面的,我们甄家也是富贵了那么久,好好守住才是真的,给你们个好消息,知道那洛云侯的母亲是谁吗?” “谁啊?” 老大也是一头雾水怎么问起这个。 “母亲,怎么又扯到侯爷他娘那去了,哪个京城千金?” “你就不能多想想啊!整天无所事事。这事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我跟你们说她和我们家也有点渊源的,只是十几年前去了东北后,才断了联系,她姓王。” 甄母看俩人啥也不知道,就点了两人。 老大立马反应过来,金陵姓王还有哪个,就说道; “母亲,难道是金陵的王家?或者是说王子腾王家的亲戚?” “大哥,不可能吧?我怎么没听过啊,这个年纪也就只有王家的两个妹妹了,一个嫁进了贾家,一个嫁进了薛家,没听说还有其她人啊。” 老二在旁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王家的谁,老大想了想也是摇头。 “你俩,说的都是主家,应该出五服了,远亲,当年也是金陵的才女,王诗涵,想起了没?当年金陵多少贵公子想娶人家,都没同意跟着一个守备将军跑了,轰动一时。” “您说她啊,这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老二也是痴迷人家,不对应该是整个金陵城男的都痴迷,要不是王家的名头护着,确实没想到是她。” 老大也是唏嘘不已。 “王诗涵,她啊,哎!” 老二也是想起来了,那个让自己痴迷一时的人。 “确实不得了,儿子都封侯了,她出走是对的,不然留在金陵现在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给你们交个底,她当年走的时候来找过我,我看她也是孤苦伶仃就心软答应了,虽然有些不体面,这事要你们来弥补,用这个搭上线没问题。” “母亲,什么事?” 二人也是诧异,母亲果然厉害,这么偏远的关系,拐着弯都能攀上。 “急什么,这是抵押契约,当年这丫头急于出走需要大量现银,就求到我头上,要把她父亲在金陵的老宅和商会铺面都抵押给我,拿了10万两银子只身上路,我看这王家丫头可怜,也是沾亲带故的就同意了,哪成这丫头厉害着呢。” 老二接过契约一看,这是甄家在金陵城最繁华的铺子,还有那个大宅院及其稀罕,坐落在金陵城镜湖东边,现在最起码20万两白银才能买得到。 “母亲,这都是我们甄家最值钱的铺子了。” “愚蠢!” 老大和甄母同时呵斥道。 “别人现在想搭上富贵都没门路,你这还说三道四的,简直是无可救药了,眼光那么浅!这是我和那丫头的香火情,还不如你的银两值钱!” 甄母有些发火了,简直见钱眼开。 甄大爷看到甄母发火,急忙的安慰道; “母亲别生气,老二也是为了家里着想,这些都是我们甄家在金陵城最繁华的铺子,不舍得可以理解。” 老二也是赶紧赔个不是; “是啊,母亲,那个我就那么一说,再者当年要不是您出面给她买下来,您说谁敢买她的东西,我可记得当年可是金陵留守的贾家,贾九爷逼她做小,她这才脱离金陵的,虽然那个贾九爷只是个贾家下十二房的人,但是毕竟是贾家留在金陵的领头人啊!大哥这下好看了。” 甄母也是一愣,回想一下还真有这事,这谁能想到啊,看了看老大, “老大,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怕洛云侯记仇啊,你看还是通知下京城贾家荣国府老太太吧,她啊现在只管着京城上八房的事,也不问下留在金陵十二房的那些人,你俩提早安排吧,给史老太君提个醒!” “是,母亲,下周商会要去京城送货,我会安排人给京城荣国府去个信的。” “那就好。都是老亲事宜的了,多帮衬下,以后路好走!” (本章完) 第24章 薛家大房惊异 第24章 薛家大房惊异 金陵甄家商议完了,其他几家也是没闲着。 薛家这个金陵的地头蛇当年可是没有跟着一起进京城,还是全宗族留在金陵,薛家大房主家作为皇商,也是继承了紫薇舍人的排面,一直替皇宫大内,内务府办差,可是除了祖上做过紫微舍人,之后就没有人在做过,只保留了皇商,渐渐势危。 自从大房薛老太爷病死之后,薛家生意如今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支撑薛家财源的关外商路主线,女真人来了之后直接破坏了商路,阻断了大批的财货。 大房嫡子,被金陵城称之为“呆霸王”的薛蟠更是不学无术,只知道喝酒闹事,还因为一个貌美的女子当街打死了秀才冯渊,要不是贾家和王家的老亲威势,还不知怎么办呢,这段时间可是愁坏了薛夫人。 刚吃完早饭,薛府的门房小厮过来通传,今个接到京城王家捎来的家书。 薛夫人就想着把薛宝钗叫到屋内商量下; “宝钗,来,你看看这是京城王家寄来的家书,你说那么多年了,王家也没有给我写什么家书,今天可是奇了怪了。” 薛宝钗倒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怕不是打死人吃的官司的事,连忙说道; “母亲,别急,看看就是,怕不是哥哥那个官司的事?” “哎呀,快打开,不是说已经解决,判完了吗!怎么还有事?” 薛宝钗赶紧打开信封,拿出信纸就看了起来。 “别看了,你直接读出来,我也听听,到怎么回事?” 薛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打开信封自个看了起来,也不出声,这叫那个急啊。 “母亲,不是我们家哥哥的事,是王家托我们打听王家偏房当年的远亲,一个叫王诗涵的金陵女子的事,主要是问她还有没有家人或者宅子在这,很重要。哥哥的事压根就没提。” 薛宝钗大致的把信浏览了一遍,简单说出来信中的意思,反复提及王家远亲一位叫王诗涵的女子,看着薛夫人还是有些着急哥哥的事,压根没听自己在说的话,就再次说道; “母亲,哥哥的事没事,早就解决了,这封信看样子很重要,是舅舅亲手所书。” 薛夫人听到女儿说蟠儿没事,这才回过神来,长出了口气。 “伱刚才说谁?王家的远亲,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王家主家两房都在京城了,哪里还有其他女子?” “母亲,应该是王家留在金陵的其他十房的人,不是说的主家,应该当年很有名,不然不会提到她的。” “哦哦,这个啊,我想想,那个是谁来着?” 薛夫人还是把人名字忘了。 “母亲,是王诗涵。” 薛宝钗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咦,有点耳熟,还真有这个人,等下,我再想想,王诗涵,王诗涵。” 薛夫人在那念念叨叨的想着,这边薛蟠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直接推门而入,大大咧咧坐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茶碗,端起来“咕嘟”一下就干完了。 “哎呦,我的儿啊,你这是从哪来的,你看给渴成这样,再来一碗。” 薛夫人一看到儿子气喘呼呼的从外面回来,就把想的事扔在了一边,直接帮忙倒起茶来。 “哎呀,哥哥,你下次进来要敲门,好不好,我和母亲说事呢!” 薛蟠一看到妹妹有些生气了,就立马赔个不是,转移话题答应道; “好好,我这不是忘了吗,下次一定,一定,哎对了,母亲,我进屋就看到你在那絮絮叨叨什么呢?” 看到儿子问自己,薛夫人这才想起正事,就说道; “这不是你舅舅从京城来信,说什么找王家的远亲,叫王诗涵。” “哎呀,我知道。这不是我小时候,母亲你一直念叨到王姨母嘛,就是金陵王家十房的,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怎么想起来找她啊,我记得母亲你当年说姨母去了东北。哎!一说到东北,你们知道吗?天大的事啊。” 薛蟠说到这就兴奋了起来,又干了一碗茶道; “我在酒楼听金陵守备公子说,这东北女真人来之后,平阳郡城那个叫张瑾瑜的年轻守备将军可不得了啊,和女真大汗黄吉台对阵,几十万大军厮杀三天三夜,现在这个张将军被朝廷封为侯爷,和洛云节度使,手握近30万大军,我的天。” 薛宝钗听完也是很惊异,很难想象几十万人对阵厮杀是何模样。 而一旁的薛夫人听到这平阳郡城守备将军时,则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忽然想起来当年来辞别自己绝色女子。 王家十房的嫡女,住在金陵镜湖东侧的王宅里如仙女一样的才女,当时一露面可是轰动整个金陵城啊。 “我记起来了,知道是谁了。怎么可能啊,她,她儿子都封侯了?” “母亲,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薛宝钗倒还是不明所以,不知道母亲和哥哥说的是谁。 “哎呦,我的姑娘嘞,你听我说,你王姨母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哥那时候还小,老天啊,蟠儿你没说错吧?这大武封了个实权侯爷,这可不能开玩笑,这大武从开国那会就是他们这些勋贵把持着,这事古怪啊!” 薛蟠一听到母亲质疑自己也是急了, “母亲,真没骗您,如今外面全都知道了,尤其是守备将军都是羡慕死了,那个守备公子,这几天,天天被他老爹念叨着,不可能出错,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薛夫人听到薛蟠的解释,还有京城王家忽然给自己来信,就知道此事跟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就跟女儿薛宝钗解释道; “宝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哥刚说的侯爷,他母亲可能就是王诗涵啊,怪不得王家来信问她的事,你这个王姨母可不简单啊!当年王家十房最后的当家人死后,就剩她一个嫡出的小姐,她可是变卖全部家产孤身北上,我记得就嫁给了这平阳郡城的守备将军。” “噗嗤。” 薛蟠直接把茶水喷了出来,吓得母女二人躲在一边。 “母亲,不会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这业障,你看你往哪喷的,没个正型。” 薛夫人有些恼怒的呵斥了一声。 “母亲,您可是说真的,那侯爷的母亲真是她?” 薛宝钗听完也是大意动,东北商贸线可是有救了。 “你这丫头,跟着急啥?有你啥事啊?” “母亲,我们薛家两条商贸主线,一个东北,一个江南,您说呢,您还记得当年有啥信物吗?” “对啊!母亲您快点想下。” 薛蟠也在旁边附和道,虽然在外边胡混,但也知道自家的命脉商路,所以也是有些着急。 “你俩啊,急什么,早干嘛去了!再说都十几年了,还有她去东北的事金陵城可没几个人知道。” “我想想啊,对了!当年她抵押城外的一处庄子给我,说是抵押实际上就是卖了,好像是3万两银子就给我了,我问她准备去哪,她跟我说关外,我就又多给她1万两银子算给她践行了,她道了谢之后连夜就走了,那天还下着大雨。” 薛夫人倒是记起来了,王诗涵那时候带着两个小丫头上门抵押庄子的事,更记得当年贾家偏房的领头人逼迫人家做小的事。 嗯!麻烦了好像,这事当时也没给京城汇报。 “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她当年是被逼走的,不是自己走的。” 薛宝钗和薛蟠也是一愣,不会吧,在金陵还有人逼迫王家的人。 “母亲,别乱说,在金陵还有人逼迫王家的人?” 薛宝钗也是提醒母亲小心慎言。 薛夫人确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薛宝钗和薛蟠二人面面相觑,这事麻烦了,要是真的弄不好这可就结仇了。 (本章完) 第25章 金陵风起云涌 第25章 金陵风起云涌 看着沉默不语的一双儿女。 薛夫人只得解释下,主要是牵扯到姻亲贾家,这事当年谁不知道啊, “那要是四大家族自己人呢?这事当年在金陵上一辈都知道,贾府偏房领头人,贾九爷想纳人家当小妾,王诗涵抵死不从这才远走他乡的,谁知道这个结果,造化弄人啊。” “哦,对了,当年的事都没给京城主家汇报,不是忘了,是当时不太值当,我也没有替人家说话,你说这事闹得。”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薛夫人也知道事情大条了,因为当年王家的人,可是没有一个出面替人家姑娘说话的,尤其是留守在金陵老家的王家其他九房的人,可是一家都没有出面。 自己也因为是薛家的人也没有插手此事,最后逼得王诗涵远走他乡,这怎么办。 薛夫人也是没了主意,就问自己的女儿薛宝钗; “宝钗,你看这怎么回信?” “母亲,这,这舅舅也是,不问王家的人问我们。” “可别提那些偏房的废物,一听就生气!你舅舅更不可能联系他们。” 薛夫人是一直除了十房王诗涵,其他都看不起,更别说哥哥王子腾了。 薛蟠倒是说了一句; “母亲,妹妹,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得好,毕竟京城势力交杂,这件事要是很重要,我们要是提供了错误的信息,就怕到时候出什么事?” “伱倒是开窍了,就这么办吧,宝钗你来替我写,薛蟠找专人给你舅舅送去,那该死的贾九爷这下看他怎么办吧,不对,看他贾家怎么办吧!” 薛夫人恨恨之余,也是有些快意,还是有些嫉妒嫁入贾府的姐姐王夫人啊。 金陵城留守贾家, 下十二房领头的九房, 嫡出当家人贾文夫也是坐在书房,看着京城贾家荣国府来的书信,委托自己找王家远亲王诗涵的信息。 贾文夫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狠狠一颤,这个十几年前梦寐以求的女子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虽然早已不在官场,也和京城贾家联系不深,但是身为贾家人,内心也是深感不妙。 当年可是自己给逼走的,就在雨夜的那一晚销声匿迹啊。 贾文夫拿着荣国府的书信站在那久久不语,最后直接疯狂的给撕成碎片,不再理会。 最后是金陵城的史家,保龄侯尚书令史侯之后,现在更是人才济济,如今出了两位侯爷,但两侯府嫡出的主家也早就进京了,知道这事后,也派人来问询王家偏房小姐王诗涵的事,可是留守史家的众多当家人接到信后,聚在一起商议此事,知道前因后果后都默不作声,最后决定如实汇报,交给京里面的人头疼去吧。 至此金陵城又因为从京城传来王诗涵这个名字再次风起云涌。 京城,荣国府, 贾母这几天可是得空好好休息了下,天天带着自己的宝玉,和各位小姐逛园子,赏,要多欢喜有多欢喜。 经过前几天和两个儿子还有宁国府孙子贾珍谈过之后,三人也是低调了很多,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在家里头解决,宁国府现在也是安稳了不少。 自己也打听到了,洛云侯爷的母亲姓王,竟然也是王家在金陵的偏房远亲,这就好办了。 前几天自己也是安排人给金陵去信,让金陵留守的贾家九房来找找关系,想来也快回信了,咦?这都那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来信。 “祖母,您在想什么啊?快过来看看那个湖里面的大鱼,都那么大了。” 这一听就是贾府的凤凰蛋,贾宝玉的声音,只见一位身穿金服,衣着华丽,银霜面白,大大的富态的圆脸,好一位富贵公子。 “来了,宝玉你慢着点。都过去看着点,别把我的宝玉摔着了。” “知道了,祖母,您可真偏心。” 惜春在旁边鼓囊着。 “你个丫头片子,我不疼你啊。来扶着我点,咱们去看看大鱼。” 贾母也是满心的欢喜,儿孙在侧共享天伦。 荣禧堂, 王夫人这些天也是没闲着,除了吃斋念佛,就是盯着王熙凤,自从王熙凤管家之后,自己捞钱的大动作就没有了,而且每次捞点钱都是小心翼翼的,再说都是公账,哪个不伸手。 自己还有宝玉,不多拿点以后怎么过啊,突然想到自己孙子贾兰,想到了贾珠,心里面顿时堵得慌,看着眼前的佛像赶紧念了句“阿弥陀佛。” 而王熙凤正在前院库房,带着平儿和丰儿再查点库房的库银,可是看了几遍总感觉哪里不对。 平儿在旁边看到王熙凤眉头紧皱,贴心的问道; “奶奶,可是看出来什么?” 王熙凤放下账册,揉了揉眉头, “数目都对的上但总感觉哪里并不对,而且公账上的银子是越来越少了,我怕是没几年就入不敷出了。” “不会吧,奶奶,这么大的国公府,怎么会呢?” 平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跟着王熙凤管家的这几年,接触了国公府很多的产业,知道这些着产业都是挂在国公府公账下的,每年都是大笔的银子进账,怎么用的那么快。 “说的是这个理,但是你看支出,各房的用度也是越来越大。” 王熙凤还在埋怨自己的姑母王夫人,她二房的用度都快占了一半的支出了,还在增加,自己又怎么说啊。 平儿也是没吭声,都是国公府的主家,奶奶也真的不易。 “那个林管家呢?” “回奶奶,还在门外候着呢,” “你让他进来把账册收拾好,把库门也锁好,平儿,我们走。” “是奶奶。” 王熙凤把账册一合,就无精打采的带着平儿回院了,林之孝带着小厮把账册摆放好,在把库门锁上,这才转身刚要走,就遇到周瑞周管家。 “这不是周大总管吗,您来这是?” “还跟我装糊涂,这琏二奶奶来查账,查的怎么样?” 周管家没有和林之孝打诨直接问了出来。 “那还用说,都是我们联手做出来的账目,一般人能查出来,再说,你不知道你家主子搬了那么多银子,她怎么敢问啊。” “主家是主家的,几个总管谁也没少拿吧。” 周瑞管家听林之孝这样说就不高兴了,谁也没少拿,赖管家拿的更多。 “罢了罢了,这事不提,这事不提。” 随二人各自散开,周管家则是向王夫人那走去,汇报此事。 王夫人在佛堂听到周管家汇报王熙凤去查账的事,轻蔑一笑道; “让她去查,就是查到也没事,她敢来我这里查账?有事来找我。” 周管家听了连忙讨好道; “哪能啊,太太,谁不知道琏二奶奶最听夫人您的话了,再说这账目都是做好的,查也查不出来。” “那就好,库银和国公府公账那给我盯住了,有事随时向我汇报。去吧。” “是,夫人。小的明白。” 周管家汇报完就走出佛堂,王夫人还在那暗自思索这事,不行还得小心点,得把库房总管吴登新拉下来。 还得给自己这个侄女找点事做,对了,荣国府的老太太不是想在过年的时候把宝玉生辰提前合起来办,要大办特办,邀请四王八公的人都来热闹热闹,这个事还要合计合计。 王熙凤回到院里则是直接进了屋,一屁股坐在在桌子旁,拿起茶碗倒了一杯茶,就喝了起来,这才感觉心里顺了点气。 平儿在身后紧跟着过来, “哎呦,我的奶奶哩,走那么快干嘛,小心摔着。” “我心里有气啊,这还是自己的姑母吗!” “慎言慎言!” (本章完) 第26章 贾府隐患初现 第26章 贾府隐患初现 王熙凤也觉得声音有点大了,不自觉的就小声说道; “口口声声地说要我管家,她二房支出银两都不问我一下,直接就公账的钱,这国公府都快空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会吧,奶奶,有这么严重,不说铺子和农庄,光是宫里的赏赐可有不少啊!” 平儿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在那劝慰着。 “平儿,我跟你说实话吧,现在公账上连十万两白银都没有了,你别看十万两银子多,这府里但凡出点事就全搁里面了。” 王熙凤毕竟生在王公之家,见得多识得广,知道有些事就是再有好办法没有银子也不管用。 “那铺子和庄子不能再提高点收入?” 平儿想支出不减少的情况下,多增加点收入也是好的啊。 “哪有那么容易!这京城还有三处圣上以前赏给国公的庄子,每个庄子一年是2万两白银收入,三个就是6万两,这是固定的,每年变化不大。” 王熙凤又想了想城里的商铺,这也是不少收入啊。 “至于京城的铺子,加起来租金就有三万两了,每年还在增加。” “奶奶,这都9万两了银子收入了。看看这可真不少。” 平而有些咋舌道。 看着平儿没出息的样子,王熙凤罕见没有笑话。 “你懂啥,其他国公府只多不少,这算是少的了。还有荣国府的商会,现在几乎没有收入了,每年只是跑跑江南金陵老家,运送些特产和货物家用,还有收缴庄子上的租银。” “那也应该有不少吧,江南那地方土地可比京城庄子肥多了。” 平儿自然是说那边的庄子收入怎么可能比北边的少那么多。 “这个没法提了,贾家在金陵的庄子挂在国公府下面的就还剩这一处了,其他都是各房分家时候分了,就这一处庄子还是贾家其他房再管,每年象征性的上缴一万两银子,其他的伱想也别想。” 王熙凤也是没法,南边更不能管,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主家的刻薄,得不偿失啊。 这样一算一年才10万两白银的收入,看似很多,可是在众多国公里面算是垫底的了,不说其他人,就是自己王家,每年最少都是20万以上的收入,更别说自己叔父王子腾已经做到京营节度使位置,每年的孝敬恐怕都有10万两之多了。 “那奶奶,就没有其他的路子吗?或者说其他的产业。” 平儿很少看到自家奶奶怄气的样子,很想帮忙解决。 “我想下,有是有,就是没用啊,我们和宁国府以前在关外可是有不少庄子,还是大庄子,都是上好的田地,应该说只要是在洛云平原上的庄子都是好庄子。一处庄子每年少说都有4万两以上的入账啊。” 王熙凤看到以前国公府的收入,关外一个大庄子,每年产出都超过四万两白银,荣国府有6处庄子,宁国府比较多有8处。一年下来就是20多万两白银啊。 “这么多。” 平儿惊呼出声,连忙捂住嘴巴,看了下四处无人才拍了拍胸口,那胸前的硕大也是颤巍巍动了下。 “你啊,少见多怪。” 平而感到有些羞涩还有些怀疑,就问道; “不对啊,奶奶,这样说那些庄子呢?” 王熙凤也是一愣,对啊,庄子,想了想账册上的记载,都是极低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叫天白商会的。 “我看账册上记载,是卖给了天白商会,而且价格极低,一处庄子大约卖了5000两银子,好像荣国府就留下一处靠近宁国府黑山村的小庄子,现在也是宁国府那边代管,每年就送点土特产和皮毛。” “怎么可能那么低,这不就是白送吗?” “说的也是啊,我记得上面写着是因为女真人攻破平辽城,洛云平原庄子急速处理,现在宁荣两府关外剩下的庄子,都还是因为紧紧靠着落月关不远,这才没有卖的。” “奶奶说的也对,这女真人也是蛮不讲理,万一洗劫了庄子那可是颗粒无收啊,但是那个天白商会为什么会大量收购庄子啊?” 王熙凤听了也是想不出头绪,在这大武,女人大多数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小姐,哪里知道关外的事。 “你问我,我问谁啊,不知道,对了还有这个商会,现在都沦为府里的采办了,年年都是支出,没有进项。原来还跑商关外,每年都有5两万以上的收入,现在关外商路断了,每年还倒贴三万两采办,你说这。” 一说到荣国府名下的商会,王熙风更是火大,采购的单据上面不用说,又都是二房的居多,现在每年荣国府堪堪刚到10万两的进项,现在府中上下用度每月都快接近九千两白银的支出。 仔细算一算,竟然有三千两是二房单子,牢牢霸占大头,大房公公那也不少,再加上老太太那的,根本就省不下来,在不想点办法要不了两年就入不敷出了。 实在不行公账的银子放高利赚点银子自己藏私房钱,眼看各家都在捞,自己和贾琏再不准备点个,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啊。 最终下定决心的还是王熙凤偷偷听到自己公公在跟邢夫人那抱怨,“不是我贾赦贪,是实在没钱啊,这荣国府爵位是我继承了,但是家产是二房继承的,我要是在不拿点以后分家了,我拿什么过活。” 王熙凤想到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念想。 “平儿,去把来旺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奶奶,” 不一会来旺就进屋里面,看着端坐在那的琏二奶奶也不敢直视,走向前来问道; “奶奶,有何吩咐!” “来旺你也是跟着我陪嫁过来的,这件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敢不敢干。” “奶奶请吩咐,没有什么不敢的。” “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准备拿银子放印子,赚点体己钱,这事你来办,每个月你先领三份月例,以后再慢慢加。嘴巴给我封严实点。” “是,奴才知道了,请奶奶放心。” “行下去安排自己人准备办吧。” “是,那奴才就告辞了。” 平儿看到来旺走了之后才敢出声, “奶奶这不好吧,放印子太有损阴德了,再者要是被二爷知道,还不闹翻天啊。” “你个死丫头,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再说还不是为了他。天天没个正行,也没有我们自己的进项,万一哪天分家了,你说这府上的产业都是二房的,那还有我们两人的家啊。” 平儿听到王熙凤这样说才默默不语,知道奶奶说的是实话,族里的产业都是老国公分给二爷的,大爷只是继承爵位。 “行了,歇会,今天的事都烂在肚子里,听到没。” “知道了,我的奶奶。” 平儿过去铺床,准备让王熙凤躺一会,这还没铺好就听到门外丰儿喊道; “奶奶,奶奶,老太太那找你有事。” 王熙凤听到外面丰儿的喊声也是老大的不开心。 “喊什么喊,知道了,这就去。” “平儿,别铺床了,一起走吧,这一天天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主仆二人又是整了整衣衫,就走出门外,向着荣国府后园里面走去。 不一会就到了后园,满院子金黄之色,更是添加喜悦之情,在加上还是大晴天,万里无云,心情顿时舒畅多了。 “哎呦,我的老祖宗,今个可是老远就听到您的笑声了,看样子,这宝哥儿也是长大了,能带老祖宗逛园子了。” 贾宝玉听到二嫂子夸他,那是瞬间就昂起了头; “那是,二嫂子也不看看,我如今也是能带着老祖宗出门的人了。” 听到这话,王熙凤也是刮目相看了,贾母在旁边喜得合不拢嘴。 草稿箱的先发了! (本章完) 第27章 王熙凤没想到 第27章 王熙凤没想到 “凤辣子,你看看,你也有被别人说的时候。” “老祖宗,看您这话说的,宝叔叔要是这样懂事,那可是喜事,我欢喜都来不及呢。” 这时候还在院子里的探春,惜春,迎春三人听到亭子里面的欢声笑语,也是围了过来,看见二嫂子在那把贾母逗得大笑,也是好奇的看着王熙凤,惜春就直接问道; “二嫂子,什么喜事把老祖宗乐成那样,快点说说。” “就是就是,快点说说,我们也乐呵乐呵。” 探春也在一旁凑个热闹。 迎春虽然笑而不语,但是眼神也充满好奇。 “嘿嘿,那你们可听好了,我就不告诉伱们。” 王熙凤拖着长音一转身,逗了三位姐妹一下。 “啊,二嫂子骗人,挠她痒痒。” 惜春立马不依了。 “就是就是,哪有这样的,惜春挠她。” 探春在一旁鼓动着。 “惜春,不要留手啊。” 迎春这次可是开口了,看样子也是被逗得不轻。 “好了好了,我的惜春好妹妹,饶了嫂子吧。” 王熙凤被挠的连连求饶,倒是贾宝玉在那看的心怒放,好不眼馋,也想加入姐妹的打闹,好歹是克制住了自己,脸色涨的通红。 “行,那你就说吧,要不然,哼!” 惜春傲娇无比的声音响起。 “我还能说啥,就说咱们家的宝叔叔长大了,能心疼人了,这不还说要自个儿带老祖宗出门呢,你看看,这老祖宗真没白疼他。” 王熙凤把话头引向了宝玉。 这边话音刚落,惜春转身就拉住贾宝玉的袖子,讨好说道; “哎呀,真的啊,宝哥哥,那你出门也带上我好不好。” “好好,到时候就带你一起去。” 贾宝玉脸色通红的赶紧回应,这感觉太飘了。 “那确实,也不看看宝玉现在进步多大,我都还挎着宝玉这都会照顾老祖宗了。” 探春那是锦上添,立马奉承了一番。 “就是,就是,宝玉长大了哦。” 迎春也在那附和道。 贾宝玉听到诸位姐妹的夸赞,美得心里直冒泡,立马就蹦出话来; “也就那样吧,我瞅个机会,把诸位姐们请到我院里吃酒,吃螃蟹。正好我母亲那舅舅家送来了脸盆大的螃蟹。蟹黄肥美别有滋味啊。” “那可就说好了,到时候别反悔。” “对对,我们可是等着了。” “宝玉,那可的拿出好酒来啊。” 贾宝玉听了连连点头应下。 贾母看到这场面也是内心满心欢喜,不过一听到宝玉提到王夫人,就是愣了一下,刚好有事还得问下王家,王夫人现在还不太适合,这凤丫头。 想到这就冲着亭子里众人说道; “探春,你带着宝玉他们到园子再玩一会,我有事和你们二嫂子说些话。” “是祖母,走了宝玉。” 探春就带着宝玉他们走远了些。 “鸳鸯你也去看着点,离得远点。” 贾母又打发了贴身丫鬟, 王熙凤有些诧异,老太太找自己聊什么,难到今天查账的事,这么快就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了。 “平儿,你去玩会,看着点宝玉他们。” “是,奶奶。” 等众人都离开亭子后。 贾母看着自己的孙媳妇,得体大方,持家有道,很是欣慰。 “凤儿,在这过得怎么样。” 王熙凤看到老太太那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老祖宗,那可是好的很啊,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贾母这才稍微严肃点,也没有在开玩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问你,你知道金陵王家其他房的人吗?” 王熙凤被问的突然,有些奇怪的看着贾母, “老祖宗是有什么事吗,知道是知道,但是没啥来往,都分过家了,应该是舅舅他们知道得比较清楚,或者二太太也是知道的。” “哎,先不提她,我就问问王家你知道多少或者有哪个王家女子比较出名。” 贾母又试探的多说了一句。 王熙凤一头雾水,这跟没说一样啊,这最出名的不就是两个姨母啊。 “老祖宗,也就是我两位姨母啊。” “说了不是她俩,是金陵偏房的人。” “这还真不知道,老祖宗你好歹说个名字啊!” 王熙凤是真的给老太太搞不懂了,这个意思是啥。 贾母也是知道王熙凤可能真的不知道,虽然她从小在金陵长大的, “是金陵王家,叫王诗涵。” 这个名字犹如一道闪电画过王熙凤的脑海,小时候可是经常听说那位才女姨母的名号, “知道,是十房的姑母,我小时候就见过一回,记不住样子了,只知道这位姑母很有才。” 贾母倒是听了真有意外之喜。 “那你知道她家还有什么人呢,或者还有啥联系吗?” “这还真没有,我小时候也就见了一回,印象当中感觉她喜静,自那以后就没见过,没印象了,哎?老祖宗怎么想起问她的事啊。” 贾母刚兴起的精神头又下去了,还以为有捷径呢。 “凤丫头,跟你实话说吧,你这位姨母可不简单啊,知道洛云侯吗?” “知道啊,这段时间京城传疯了,都是他封侯的事啊。” 贾母盯着王熙凤的眼睛说道; “对,那你可知道他母亲是谁吗?” 王熙凤被盯着心里有些发毛,就顺着贾母的话说; “老祖宗,你不会说就是这个王诗涵姑母吧。” “看样子,你也知道了,就是她,按辈分来说,你还算洛云侯的远房表姐呢。” “怎么可,啊!不会吧!” 王熙凤这才反应过来,不会吧,那么巧? 王熙凤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贾母,直到贾母点了点头,这才相信是真的。 “那个老祖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商会和东北的庄子就盘活了。” “我知道,府里的困难我也知道,东北关外那里可是膏腴之地,老国公在世时曾说过,那里是王霸之地,退可守,进可攻。当年那些破庄子没怎么运作每年的收益都是关内的两倍以上,自从女真来了,勋贵几乎都把庄子卖了止损。” 王熙凤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还以为老祖宗不知道呢。 “那现在老祖宗的意思呢?” 贾母也不瞒着,毕竟现在还是王熙凤管家,就把自己想法说了。 “天下勋贵一家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还连着亲戚,我想着能不能提前联系上,以后好说话啊。” 王熙凤这才恍然大悟,姜还是老的辣,提前那么久布局。 “那我们直接联系他啊,问那么多干嘛?” “你说你,持家那么久还不懂吗!起码有个由头,再者你知道他的喜好忌讳。打听清楚有备无患啊。前几天我就打发了人去金陵问下留守的贾家其他各房,先期打探消息去了,想来这几日也要到了,你给看着点。” “知道了,老祖宗,放心吧,我会盯着门房的。” 王熙凤信誓旦旦答应道。 “行,忙你的去吧,这事别往外说。” “知道了,老祖宗,那我先走,也不跟宝玉他们打招呼了。” “快走吧。” “得嘞。” 王熙凤直接起身就出了亭子,往前院走去,平儿看到自家奶奶出来后也是紧紧的跟上。 “奶奶,什么事走得那么急。” “别说话,快跟上,我的天,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回到房内,激动不已的王熙凤喝了一碗茶水后,这才稍稍平复了下心情。 看着一脸疑惑的平儿,忍不住炫耀道; “平儿,今天得了个天大的消息,你知道洛云侯吗?” “知道啊。这与我们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他可是我远房表弟,金陵王氏,我姑母的儿子。” “啊,” 平儿激动地大叫出口,又赶紧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吧。 (本章完) 第28章 母子二人商谈 第28章 母子二人商谈 “你在那乱叫什么。小声点,府上的人都不知道呢!千万别让二太太知道,你说二夫人要是知道这个事,不是更加的威重嘛。” 王熙凤想到这也是一脸的不开心,这真是烦人。 洛云平原, 张瑾瑜安排好平辽城诸多事宜之后就回了平阳郡城,一路上也是看到很多荒废了很长时间的庄子,废弃的农田和村落,看着都是上好的黑土地,心里想着这都是钱啊,必须想办法把他们恢复了。 但是关键就一点,缺人啊,这倒不是大问题,关内多的是人,流民千千万,大武朝廷被他们折腾的恨不得他们全部死掉。 原因就在于隐患,一次旱灾,一次水涝,让没有积蓄的农家户直接破产低佣,时间长了人一多,万一再来个狠人振臂一呼,基本上就是复制莫版,如果成了就是开国皇帝,输了一了百了,无本的买卖。 但是大武朝廷可不行啊,当年江山就是这么来的,一定是严防死守,所以只要自己开口武皇就一定会同意的,关键在于不可能只谈这个,做皇帝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鬼的很,回去想想对策。 这张瑾瑜走了一路是想了一路脑壳子都想得难受,不觉之间就回到了平阳郡城,回到了侯府,交代了宁边几句,就去了东云楼给母亲请安。 王夫人也早就知道张瑾瑜要回了,吩咐厨房准备午膳,准备给张瑾瑜接风洗尘。 刚进门的张瑾瑜看到母亲端坐在书房写字,就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门前,裹足不前生怕打扰了王夫人。 “进来吧,在那杵着做什么?” 王夫人早就看到张瑾瑜进来了,表现得很好,不急不躁,成大事者必有其行。 “给母亲请安,那边的事忙完了,只要步步为营,想来那就没多大问题。” “那就好,万事小心,多留后路。” “多谢母亲教诲,儿子知道。儿子想问一下,这府上采购和商会谁负责的,我想是利用他们做些买卖,最起码把饷银赚上来,现在都成节度使了,我怕朝廷会!” 张瑾瑜有些迟疑和疑问,这毕竟是现实不是电视剧,但也没有其他参考啊。 “朝廷必然会慢慢断你粮饷,直到兵不血刃拿下伱的指挥权。” 王夫人倒是直接替张瑾瑜回答下面的话了。 张瑾瑜倒是不太相信,毕竟现在朝廷需要自己,再者这不是蜜月期嘛。 “这不会吧,这才刚封节度使,那边就给下绊子?” “应该是此战过后,朝廷知道你打了胜仗,多则两年,迟则一年,必然是这样,大武可不缺坏事的人啊。我问你,之前的饷银士兵每月应发多少?” “母亲,这朝廷规定边军士兵,每人每月足额2两银子。” “对啊,但是你领到手发下去的才多少?” 张瑾瑜没有忙着回答,细细回想,也是感觉不好了,作为边军士兵每月到手按理说是2两银子,可是每次朝廷递给自己的银子都是缺额,自己在发下去,每名士兵都是1两银子都不到。 这还是张瑾瑜没喝兵血的情况下,为了保持士兵人数全部是实额,饷银也是有多少发多少,全军上下都知道,所以各部对自己死心塌地算是嫡系,也是关内权贵不来这的原因之一。 “才1两,根本就不够,这在全军都知道。” “是啊,你知道其他地方,尤其是关内那士兵的空额几乎有的可以达到8成,即使是边军最少也是5成。” 张瑾瑜听到后,骇然一惊; “母亲,不会吧!1万人的守军按您说的才两千人,那万一出点什么事,不是就。” “就是你想的那样,大武看起来并不是很坚强的,所以你就显得格外的刺眼了,还有,我记得上一任太守说过你,让你也收点钱或者也喝点兵血,你为什么没答应?” 有这事? 张瑾瑜想了下还真有,至于为啥? 还不是怕死,边军要是不保持足够的人数不行啊,原因就在于地处边关,人少了自己性命不保啊! 比如当年的平辽城,守军5万在册,一开打才知道。 上城墙的人才二万一千人不到,结局自然不言而喻,所以就出现后面女真人来了,平遥城上层跑了干净,所以平阳郡城自打上一任太守调离后迟迟没有新太守到来就是这个原因。 “母亲,这不是怕死吗,要是跟他们一样,现在估计早就凉了,哪里还有大胜,至于说援军确实足额的,我看他们也是训练有素,有强军的潜力。” 王夫人莞尔一笑, “那你看是谁领军了,这次是圣上的亲弟弟,换其他人,那看看还能来多少人或者说多少人是精锐啊!” “明白了,这大武也是表面光啊,那为啥还能盛世之态?” “很简单,你没去过下面地方看看,都是在大城里哪里不繁荣啊,再者说京营节度使那下面的京营那可是实打实30万精锐,再加上周家皇室20万禁军。” 张瑾瑜这是明白了,一是换个角度看,另一个朝廷中央的兵权镇压当世。 那也不对啊? “母亲,这次朝廷给了我25万的兵额,那是什么原因?这几乎和京营人数相当了。” 王夫人放下笔杆,阴恻恻的说道; “这才是关键,朝廷这一手厉害啊,如果还在打仗,朝廷必定计算守住需要的人数,再者如果你人数达到了25万,不打仗了。这些人的粮饷怎么办,如果断了你的粮饷或者说拖上一年,你说那时候你自己没钱垫付后果如何?” 张瑾瑜听完冷汗直流,现在自己麾下人数都快20万人了,自己的小金库可是不禁啊,这军费可是包含吃穿军械一切用度的。 “那母亲,不能提前问朝廷多要些储备?” 王夫人有点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你做梦呢,现在钱经过内阁户部给你卡一点,出京前在卡一点,到你手上还有多少,都是潜规则。都想从你手里面捞钱,你还想提前从他们手里拿,怎么想的?” 张瑾瑜也是红着脸感觉不好意思,蓝星哪个不是欠钱的才是爷啊。 王夫人又接着说道; “想要摆脱朝廷的控制,只有摆脱朝廷的钱和粮食,军械铠甲的依赖才行,军械有了,平阳西城就有,那钱和粮食你怎么打算的。” “母亲说的对,粮食必须摆脱关内控制,不然永远受制于人,洛云平原那么多废弃的田地,恢复耕作即可,可以说一年时间就可以恢复,至于说钱财,我正想说呢,垄断和恢复关内商队的交易。” 张瑾瑜这是心里才有了底气和想法,对啊,只要搞定钱和粮食就行,粮食洛云多的是土地,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差的只是时间问题,至于钱的问题还可以用商队大做文章。 “嗯!商队大做文章,怎么做?” 王夫人显得有些对这方面有些不确定的问。 张瑾瑜确是十分有把握的道; “母亲,关内的物资运到关外,利润起码四倍以上,即使是粮食等也是价格翻倍,那如果我选择保护其商队,损失由侯府赔付,但是价格确实压低一倍,并且全部由侯府收购,你说有没有人愿意来?” “价格压低一倍,利润最多三倍了,这不太愿意,但如果要是保证安全的包收购的,那还可以考虑下,但是为啥一定要你侯府保护呢?我自己来不是更多利润?” 人性都是贪婪的,尤其是商人,王夫人确信必有人不会同意。 “母亲,孩儿说的是同意的可以来,不同意的他永远来不了。” “你是想!” (本章完) 第29章 怎么摆脱朝廷 第29章 怎么摆脱朝廷 “对,就是想的那样,没侯府的同意,关内哪个商会都来不成,走不了。” 张瑾瑜这也是下了决心,为了摆脱财钱的困扰,必须狠下心来。 “那你可想好了,这得罪人可不是一点半点啊,具体打算呢?” 王夫人虽然说着此事得罪人,但是依然问道具体措施,想来也是同意此方法。 “很简单,从关内来必经过落月关,必走平遥城补给,就在平遥城开条,给通行证,有这个才能在关外通行无阻,规定必须在平阳郡城交易,其他地方不得买卖,即使到了其他地方也必须回平阳郡城才能卖掉收到钱。如有违背立刻取消行商资格。” 张瑾瑜直接把蓝星贸易战一小部分拿出来现学现卖。 王夫人则是盯着自己的儿子看,行商还能这样用,真是开了眼界。 自己都没有想起来这样呀,既能保证自己的利益,还能保证这些商人听话不会脱离掌控。 “还一个军队训练成精锐,这是关键,有把握吗!” “母亲放心半年时间就成,我自己编写军队基本操典,三个月时间就够了。” “那么自信,好。还有你得在京城好好拉拢一大批人为你摇旗呐喊,或者说争取更长发展时间,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奸臣一群人帮,再差也有三瓜两枣的。” “这个好办,无非利益,那些勋贵是天然的盟友,好好谈谈我就允许他们控制商会进入关外,谁还嫌银子多啊。不是盟友的,那就看天意了。” 张瑾瑜仿佛也是替他们钱财担心。 王夫人看到张瑾瑜这个样子也是好笑; “那我就放心了,府上的账目钱财是兰月儿管,庄子和矿上是兰舒儿在管,伱可以问她们侯府情况,现在吃午饭,走。” “听母亲的。” 母子二人来的客厅,客厅中央摆了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兰月儿和兰舒儿也早已在那站着等待了。 兰月儿和兰舒儿见到王夫人和张瑾瑜先后进来,双双道了个万福, “参见老夫人,恭喜少爷得偿所愿!” 王夫人满脸笑容,对着二女眨了眨眼睛道; “行了,一块坐下吃吧,回来给你们的郎君汇报下府上的家底,看看还有多少。我说的是府上的哦。” “是老夫人。” 兰舒儿也是拖着长音应道。 “吃吧,别凉了。” 张瑾瑜还不知道三人打着什么哑谜,来到这也没客气,直接坐下来,看到母亲动了筷子后直接大口朵颐起来,别说穿越福利就是天天吃有机美味,实在人生一大快事。 其他三女还是没怎么动筷子,就是盯着张瑾瑜看,那吃饭的样子真香。 等张瑾瑜连吃三大碗饭之后,王夫人这才递过一杯茶劝道; “别吃太多,伤身,喝点茶水等一会。” “呃,嗝!谢母亲,这太好吃了。” “好吃就好,这里面你几个最喜欢吃的可是月儿和舒儿亲手做的。” “是吗,这果然与众不同。” 张瑾瑜不吝啬的夸奖道。 “谢谢郎君夸赞,郎君喜欢就好,妾身下次还给你做。” 兰月儿开心得不行。 “对了,郎君要问府上什么?” 兰舒儿在旁边提醒了一句,之前老夫人交待的问题。 张瑾瑜灌了一大口茶,这才感觉舒畅多了,吃太多有点撑着了,听到舒儿问起,这才想起还有要事没问; “哦,就是问下府上现在还有多少钱粮,我准备进京,去之前好心里有数。” “郎君要去京城,什么时候?危不危险?” 二人显得有些担心。 张瑾瑜还是心里很是感慨,有人挂念感觉真好。 “没有危险,去京城谢恩的,也是去拉拢盟友的。” “那就好,不去也行的,东北啥没有。” 兰月儿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那你说说有啥?” “府上公账上库银就有2千万两白银,主要是往年武器坊那边的分红和我们自己的田庄这几年收入。这还不算舒儿那两个大矿聚宝盆加一个酿酒坊。” 张瑾瑜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那么多。 “多少?庄子也能收入那么多?” “不多啊,这才2千万两啊,我们庄子多,三年前关内勋贵把关外庄子全卖了,我们照单全收,一个庄子一年就有5万两利润,我们有60个庄子一年就是300万两。武器坊一年50万两分红,往年都是直接入库没怎么销,这几年府上加起来就350万两收入了。郎君有问题吗?” “没,没啥!,那舒儿呢?” “我啊,主要管煤矿和铁矿,两个地方差不多15万人,每个月最少都是40万两的利润,酒坊一年最少50万两收入,整个北方都是我们在供应,当然我这三样收入历年来账目都是挂在老夫人名下的。” “我靠,这光是矿场就一年480万两的收入啊。” 张瑾瑜直接口语都出来了,开局王炸啊。 然后震惊之余仔细看了三人面色不变,这才心思翻转,看样子母亲不简单啊,这收入堪比巨富了,却还隐然不发,直到自己上位,如此巨额财富可做的事太多了,根本要不了一年就可冲天而起。 在封建社会,女子拥有这些恐怕是祸非福啊,想到这些张瑾瑜脸色郑重站起来对着母亲和两位知心姐姐,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母亲的呵护和二位姐姐相助,本以自己实属不易,却不曾想母亲和二位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实属汗颜,由此家资何愁大事不成,再此受张瑾瑜一拜。” 说完就深深鞠了一躬。 三人看到连忙扶助张瑾瑜,眼中含泪说不出话来。 “母亲,月儿,舒儿,以后在东北我们就是王,就是天,谁都不能让我们在哭泣。” 三女重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月儿有些欲言欲止, 张瑾瑜看到后就说; “月儿姐,有话你就说。” “郎君,当年我和小姐从江南金陵来到关外也是迫不得已,被人逼迫的。” 张瑾瑜听到后也是眼中寒芒一闪,问道; “怎么回事,和我说说,我可是好奇得紧啊。” “你这孩子,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来烦人啊。” 王夫人却不愿意提当年的事,除了这个原因,还有白莲教分裂的事,没法拿台上来说。 张瑾瑜确实不能不弄明白,这关系到侯府的脸面啊。 “母亲这话儿子不赞同,俗话说报仇十年也不晚,这也是关系到侯府的脸面,关系到怎么和那些权贵打交道。” 王夫人想了想也是。 “让舒儿说吧,不准添油加醋,别像月儿一样带上感情。” “知道了老夫人。” 兰舒儿就把当年在金陵城贾家九房硬是要纳夫人做小的事说了出来,没有牵扯其他人,但是语气很不友好,张瑾瑜知道其他人都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心里很是窝火,这贾家可以啊,张瑾瑜此时还不知道这贾家就是红楼里的两位国公府,还以为是一位地方的贵族世家。 “没事,这贾家必定朝中有人才有如此胆气,我心里记着了。” “郎君小心些,贾家主家可是在京城有着两位国公的位子啊。” “我心里有数,都是慢慢来的。” 旁边的王夫人也是没有插嘴,当年的事确实心寒,别提什么亲戚不亲戚的。 张瑾瑜想着这些事也是坐不住,就向三女告辞离去。 回道侯府正厅,看到宁边还在那里等候,就问道; “怎么还在这,吃饭了没有?” “回侯爷,刚用过,这不我在这算是值班了。” 张瑾瑜这才想到宁边是自己的副将,不跟着自己干啥,自己都糊涂了。 “现在大营那边怎么样了?” “正想跟侯爷汇报,平云城守将顾宁率领平运城守军一万人已经到了大营。” “来得正好,这顾宁来的很快嘛,有他的情报吗?” “侯爷的意思?” “可不可以是我们自己人?” 宁边听完这话就知道侯爷的意思了,赶紧回道; “侯爷,早就是自己人了,他是老夫人的外侄。” 张瑾瑜这才明白母亲的厉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不好意思各位老板,孩子发烧挂水,晚点发! (本章完) 第30章 大营震撼约定 第30章 大营震撼约定 “宁边,带上全部侍卫,去大营!我得去看看我的将士们。” “是,侯爷。” 张瑾瑜这次目的很明白,就是要拉拢军心,就是要牢牢掌控大军,这才是安身立命的要事。 一行人速度很快,骑马要不了多少时间就来到了大营,值守的哨官看见自己后立马带领全部哨兵行了个军礼, “参见侯爷,侯爷万安。” “弟兄们辛苦了!” 张瑾瑜亲自下马来到值守的士兵们面前,一个个拍了拍他们的臂膀回道。 “侯爷,不辛苦。” “侯爷,弟兄们谢过侯爷大恩,” 其中一个脸上有条硕大刀疤的士兵吼道。 张瑾瑜来到这位脸带着刀疤脸哨兵的面前,看着他脸上新结的疤痕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什么大恩,反而是诸位对我有恩,我应该谢谢你们。这道疤痕应该是这次守城战留下的吧。” “回,侯爷,是的,我手刃了三个女真人。” “好,勇士啊。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我叫李大狗。” “李大狗,狗可是人最忠诚的伙伴,我记住你了,李大狗。宁边带人上马进营,吹集结号!” “是,侯爷。” 张瑾瑜说完就带着众人直奔大营校场。 而剩下的哨官和哨兵们都在羡慕的看着还在傻笑的李大狗,哨官一巴掌拍过去, “大狗,厉害啊,伱小子要来富贵了,到时可别忘了一哨的弟兄们啊。” “就是就是,千万别忘了,” 四周哨兵也是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不会,不会,俺大狗不是那样的人。” “呜呜!呜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再次响彻平阳郡城上空。 本已安静的大营顿时嘈杂起来, “快,都起来,穿上衣甲集合。” “还愣着干什么,拿好装备出去整队。” “快,快,跑起来。” 到处是基层校尉催促声。 校场内,最先来到的是各个主将,见到张瑾瑜站在校场将台之上,连忙跑过来行了个军礼, “末将张文远参见侯爷。” “末将张家武参见侯爷。” “行了,我知道了,都站在一边候着。” 张瑾瑜并没有看他们一眼,继续望着校场场内,最左边已经有第一个集结完成的方阵。 “校场最左边是谁的部下,” 这时平云城守将顾宁出列道; “回侯爷,是我的部下,刚从平云城过来。” 张瑾瑜有些诧异,竟然是他, “嗯!很不错,顾宁,治军有方,好好在我这干,放心侯府有你的位置。” “是侯爷,末将明白。” “好,明白就好。下去吧。” “末将尊令。” “宁边,把牛皮喇叭拿三个过来,放在前面,回了我有话要说。” “是,侯爷,你们几个跟着我过去拿。” —— 过了一刻钟时间,全军才集合完毕,除去还在守城的4万大军和养伤的3万人。大营剩余的8万大军集结的场面煞气扑面而来。 看着乌泱泱士兵铺满整个校场,那种掌控天下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即使是自己也是迷醉其中。 张瑾瑜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三个牛皮喇叭形状的扩音器那,这就是古代版扩音器,站在台上的张瑾瑜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下面的人突然深深鞠了一躬。 “弟兄们,今天你们里面很多的人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张瑾瑜,是你们的主帅,大武洛云侯洛云节度使,以后我们就在一个锅里面吃饭了。” “参见侯爷,参见大帅。” 所有士兵行了个军礼,下面还有抽泣之声。 张瑾瑜也是以军礼回之,再次严肃的道; “第二,刚才那一鞠躬是给今天还来不了得,还来不及见上一面的袍泽的歉意,是我,是平阳郡城千千万万百姓欠他们的,好日子来了,他们看不到了。我决定就在城中央,侯府前面建立忠烈祠,把战死的弟兄骨灰放在里面,替他们招魂,让所有人给他们供香火咱们弟兄们,在阴间也能再一块并肩作战。” 整个校场突然安静下来,然后所有士兵大吼; “谢侯爷大恩,谢侯爷大恩,谢侯爷大恩。” 张瑾瑜着下面的人激动地大喊,也是心有所感; “不,你们说错了,是我们这些站在台上的人谢你们大恩,如果没有你们我们这些人算什么,所以说弟兄们,我们是一样的,敌人的刀剑不会因为你官大官小手下留情的,所以我代表他们再次感谢你们。” “第三,是关系到每位士兵的切身利益,现在我为洛云节度使,管辖平阳,平辽,平遥和平云四城军政大权,总计25万大军,现在在册20万人。” “你们的军饷按朝廷规定,边军每人每月2两银子,可是从朝廷到我手里只有1两一钱银子,如果主将在克扣点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我每次拿到手都是尽量补足1两半,可是我原来麾下还是过得紧巴巴的。我们为大武赴死,可是连一个普通商户过的都不如,吃的有时候狗都嫌弃,谁之过!”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身后的众将面面相觑, 张瑾瑜虎目扫视全场,并没有急着开口,下面所有士兵思索了一下,面带疑惑之色, “是朝廷不作为,是那些贪官污吏横行霸道,弟兄们的血汗钱还没出京城,就被刮了几层皮,出了京又割了一次肉,等到了边关主将那不到一半。你们的主将不好的,又给你克扣一点,剩下的还有多少,几乎没了,你们吃不饱,穿不好。老婆孩子过的狗都不如。” 张瑾瑜说到这看到底下士兵眼睛越来越亮,越多的人全都仰起头看向台上主帅,那个年轻的身影, “今天,你们归我麾下,我张瑾瑜绝不会亏待弟兄们,亏待我的亲人,从今天开始,不管朝廷发多少饷银给我,再少我也全部下发,另外每个月每名士兵由侯府补齐二两银子实发,军需开销另算由侯府全部承担,你们以后跟着我,我就是你们的靠山,谁有事都可以来侯府找我,要是谁胆敢克扣你们饷银,我把他点了天灯。” “最后,你们当中很多都是关外人,却跑到关内当援军,流离失所,漂泊不定,现在回家了,好好休息,在攒点钱娶个婆姨,生几个大胖小子。我承诺凡是我的兵娶亲每名士兵都有安家费,还有分发土地,但是土地都挂在我侯府上面,不收你租子,有困难找侯府,弟兄们!欢迎回家!” 张瑾瑜讲完话退后一步,又深深鞠了一躬。 寂静片刻的校场,突然爆发震撼的吼声, “侯爷万岁!侯爷万岁!侯爷万岁!” 声音经久不绝,传遍整个平阳郡城的上空。 皇城司沈百川正在府内喝茶,突然听到吼声,也是吓了一跳,知道今天张瑾瑜去了军营,没想到那么大的反映,简直是天生的领袖啊。 “这东北的天变了啊!” 旁边的一位新来的百户还过来提醒道; “同知大人,这事还汇报吗,听声音再喊万岁啊。” 旁边同样的几位百户却看他像看死人的眼光一样看着她,后者还未有发现。 “哦,是吗?我怎么没听见呢?” 沈百川玩味的看着自己新调来的手下。 “怎么没听到,从大营那传来的,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腹部中了一刀,看那刀把手处握着的人不是沈百川还是谁。 “你,你。你们!呃!” “你知道的太多了,对不起了,你还是先下去,我们还是想多活一阵啊。” 说完沈百川又是用力绞了一下,这位百户才深深无力倒下,双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本章完) 第31章 京城王家气急 第31章 京城王家气急 张瑾瑜在校场点将台上双手按压,示意安静,全场陆续安静下来; “你们心情我很了解,不过以后喊万安就行,万岁太过了,再者我对你们有两个要求,一个是好好训练,这是战场上保命用的,杀敌用的,稍有懈怠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一个,听令,听谁的,听我的,听侯府的,听你们主将的,听伱们上级的,不然各行其事,一盘散沙。今天还有一个任务,各部自主开宴,就是吃好,休息好,解散!” “谢侯爷,侯爷万安。” 全场开始解散,而台上众将却是寸步不敢动,今天大帅的虎威甚重,说的话更是心惊肉跳,这,这。 张瑾瑜这才转过头看了过来。看到诸位将领战战兢兢站在那一动不动,也是有些好笑。 “你们都是我张家最亲近的将军,以后何去何从心里面也有个数,好好训练部下,马上骑兵,下马步兵,把兵给我练出来,不能干的趁早说,回来下发我写的军队操典,每个人都给我背会。” “一切听侯爷安排,我等尽力操练。” “不光尽力还要用心,不要给我出幺蛾子,这军队操典是我整理出来的,半年时间,就按这个训练,其他的你们就不要多问了,尤其是军饷和军需,但凡我知道哪个敢克扣挪用,我真把他点了。散了去吧,军需我不定期检查。” “是,侯爷,侯爷万安。” “都滚,” “是这就滚。” 看着部将走了之后,宁边过来问道;“侯爷,这样直接说出来能好吗?” “宁边啊,这个就跟两军对阵一样,有时候直接亮出一把旗帜,周围的人看到后就自动凝聚过来,这也是一样的,给所有人一个希望,军心在我,万事大吉啊。” 张瑾瑜看着还没有解散完的士兵感慨地说道,像是在说给宁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明白了,侯爷。” 平阳侯府, 东云楼, 王夫人还在那品茶,也是听到了大营的吼声,确是展颜一笑,兰月儿问道; “夫人,你说少爷说了什么,让士兵那么激动。” “这还用问,关系到自身利益呗。” 兰舒儿却呛了月儿一下。 “你!” “行了,别斗嘴了。从今天过后,东北尽归侯府啊。” 大武京城, 王家王子腾,正在书房写字,这段时间谁说最关心关外的人,就属他了,一是平阳郡城战斗进行到哪一步了,输了还是赢了,也好安排下一步守军调整。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事知道这位侯爷的母亲竟然是王家偏房的远亲后,就更是念念不忘,心中有诸多想法。 自己知道消息后就立马去信给了自己的妹妹薛府夫人,至于其他几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辗转反侧等待几天后,这才等来自己妹妹的从江南带来的书信。 王子腾拿到书信后,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在书案前坐定,打开信封,一入眼帘的就是整齐秀气的字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妹妹写的,想来是自己那个比较有才的外甥女写的。 信上所写,家兄亲启,愚妹接到信件后就立刻安排人查验此人,此女是我刚进薛府时故交,是金陵王家十房的嫡女,当年早就变卖家产孤身北上,起因另有隐情。 当年十房当家人病逝后,独留下她孤身一人,又遇贾家九房金陵领头人贾文夫威逼做小,无奈变卖祖产出走,当年出走前那个雨夜里来见过小妹,详谈抵押庄园,谈妥后冒雨出走,甚是凄凉。 此乃兄长托付大事,恐有疏忽,如实相告,至于其他王家几房并无人出头,唯恐惹火上身,随无半分情意,望兄斟酌。小妹薛府留笔。 “啊!这些蠢材,这些废物。愚不可及啊!” 王子腾看完信件,气得大吼站了起来,一切算计在这一封信面前荡然无存。 这时自己的女儿王淑仪进门来,端来一碗参汤,看着气呼呼的王子腾就劝道; “爹爹,什么事又发那么多火啊,气大伤身,来喝碗参汤。” 王子腾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温书婉儿,性子柔和,气也就消了大半, “哎,一群蠢货,这信你看看,谁能想到这种事啊。” 王淑仪从地上捡起信件看了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事确实气人,还有那个远房姑母和堂弟简直是奇迹。 “爹爹,想着补救啊,还有贾家如实如此猖狂了,京城听说他们口碑还不错的。” “还不错,是指宁国府荒淫的贾珍还是荣国府无能的贾政,还是心有异心的贾赦!” 王子腾冷笑着,如数家珍的点评了贾府两国公后人。 “这,不会吧。” 王淑仪没想到王子腾竟然如此不齿贾家的人。 “现在怎么办?找贾家说理去?” “哎,这才难办啊,毕竟是贾家的人,为父在京营节度使多是贾家出的力,现在还都是依靠他们贾家才坐稳的。进退两难啊!” “那不如去个信,问下荣国府的史老太君,看看她的意思。” 王子腾想了下,目前只好如此了,遂起身写下书信,封好后递给王淑仪; “你把它交给你兄王仁,让他递给王熙凤,然后再给老太君,越快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了,爹,你也别气了,我去了。” 王淑仪拿着信件就走出书房,王子腾怔怔的看着女儿走出去,感慨自己女儿长大了,那这亲戚不也是出了五服吗。 那边王仁接到信之后,也是二话没说,就带着小厮出了王府直奔贾府而去,一路上也没有停歇,就是在想,自己叔父为什么要自己把信亲自递给自己的妹妹,还要转给老太君。 王仁心里也是不平静,现在王家要不是叔父没儿子,那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啊。 虽然生活在王府里,但是自己目前并没有出头之日,叔父也没有安排自己前程,更是没有谈及自己家产,另一个叔父王子胜更是不堪,天天醉生梦死,还是想办法从贾家那边试试,这是个机会。 想到这也是加快速度,没多久就到了宁荣街,气势磅礴的宁荣两府牢牢占着北侧大片地方。 王仁来到荣国府侧门,下马想要进去,就被门房小厮拦下,嚣张的语气张口就来; “这是哪位爷,也不报个名就想进来,也不看看这是哪?” “你,你这奴才,怎么说话呢,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爷是谁!” “我管你是谁,不给名帖不能进,” 气的也是急的王仁说不话来,看到贾府看门的都这样,也怪不得叔父现在也是小心翼翼的,那自己的事怕是黄了。 这时从门外回来的包勇看到是侧门门房小厮拦着一个人在那,仔细一看这不是二奶奶王熙凤的哥哥嘛。 这个瞎眼的奴才,立马走了过去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二奶奶的哥哥,你敢拦着,我看你是干到头了。” 包勇呵斥完门房小厮,又转过头笑脸相迎,; “这不是亲家王少爷,快请进,来找二奶奶的吧,下人不懂事,多海涵。” 王仁余气未消道; “不敢牢贾府大驾,我的事小,我手中的事大,你们看着办吧。交给你们家二奶奶,随便你们吧。” 说完把信直接递给包勇,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包勇也是想拦拦不住,回头又是一巴掌呼了过来。 “这好了,明天全京城都知道了。” 包勇也没有敢待下去,赶紧去荣禧堂找老太太。 包勇毕竟是贾母的人,有事必定找贾母汇报,尤其是看到王仁领走前的冷笑,预感不是太好,就不敢耽搁直奔荣禧堂而来。 而贾母正在荣禧堂招来王熙凤,李纨和二夫人,邢夫人等人吃着茶点,拉家常。 (本章完) 第32章 贾府大感意外 第32章 贾府大感意外 今天日头不错子,贾母就让鸳鸯带人摘了些桂,做了桂糕,这不请了贾家的众媳妇们来此坐坐,尝尝桂糕拉拉家常。 贾母看着王熙凤在那不断的活跃着气氛也是笑意连连; “行了,凤丫头,别在那招呼了,你吃你的,这里没旁人。” “知道了,老祖宗。” 王熙凤这才松了口气,那二太太和邢夫人可是不对付的紧啊,累死人了。 贾母扭头看向静静坐在那一言不发的李纨,心里叹了一口气; “珠儿媳妇,怎么样现在,兰儿还好吧?” 李纨赶紧起身回道; “谢祖母关心,一切都好,兰哥儿现在也进学了。” “坐下,坐下回话。别那么生分,有事就跟我老太太说。” “是,祖母。” 李纨坐下继续品着糕点。 贾母这才看向两个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老二家的,你以后多关心下宝玉,看看他在干什么,别老是跟着下人疯,别学坏了,老大家的,以后也省点心。” “是,母亲。” 二人坐在那也是应道。 这时包勇就从外面闯进来,看到屋内众多当家的女眷,立马跪下问候; “见过诸位太太,奴才包勇给各位太太请安。” 贾母看到自己奴才包勇冒冒失失的进来有些不悦; “什么事,那么急!” 看到贾母不高兴,包勇也是冷汗直流,这么多人在场说是不说,在那跪着不语。 贾母看包勇跪在那不说话,以为有其他事隐瞒,了有些生气说道; “问伱话呢,这都是当家的,怎么还不能说嘛,” 包勇一脸苦笑,也就硬着头皮抬起头回贾母的话道; “回老夫人,就是奴才刚才进府上侧门,遇到门房小厮在阻拦王家王仁少爷,我就上前扇了门房两巴掌,可是。” 王熙凤和二太太一听是自己娘家的事立刻就把注意力集中过来,邢夫人更是偷偷竖起耳朵,想着什么事, “可是什么啊?” “可是王仁少爷气的门都没进,留下一封信,冷笑着就走了,我怎么劝都拦不下来。” 邢夫人那可是抓到机会就不放,在那讽刺道; “那可是,这管家的多厉害,连自己亲外甥进门都拦着,明个整个京城都知道贾府门槛高啊。” “你说什么。” 二太太手中佛珠转得更快了。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那个门房谁安排的,让他和门房一起发卖了,留下也是祸害,那个信呢,说是给谁的吗?” 贾母则是考虑其中的厉害之处,王家是有事找自己,还不是好事,贾母再次确认道; “那王少爷口气就是那么冷笑?” 包勇在两位王家媳妇注视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拿过来,看看什么信,行了,包勇你下去吧,倒是你们俩谁看?” 贾母接过信打发了包勇,转头看向两位王家人问道。 “让凤丫头看吧,我都不管家了。” 二太太嘴上说着,可是手里佛珠攥得更紧了。 “行,凤丫头你来看看。” 王熙凤也在心里咒骂门房瞎了狗眼,这下自己哥哥不知怎么说自己呢,还有什么信,气的不给自己,这些天烦心事真多。 接过贾母手中信拆开信封,打开看了下,一看字就知道是自己的叔父亲手所书就对着贾母说道; “老祖宗,这信是叔父亲手所书。” 贾母听到王熙凤说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是太好, “凤丫头,快看看说了啥?” “是,老祖宗我看下。” 王熙凤大致浏览了一遍,看到贾家和自己的王姑母的矛盾,顿时愣在那里,自己这几天的幻想竟然是南柯一梦,王熙凤就那么愣神住了。 这可是吓坏了其他人,尤其是二太太,什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有通知自己。 贾母也是喊了几声凤丫头还是没有回音。 “这怎么回事?凤丫头,凤丫头。” 直到李纨拿起茶水直接浇了过去,这才把王熙凤叫回神过来。 王熙凤看着自己头湿湿的还傻问怎么回事,贾母就把事解释了一下,还在问到底写了什么,怎么自己成这样了。 王熙凤也是不好开口,难道说贾家的人欺负威逼王家的人。 “呦,要不我看看,什么大事看把你们难得,难道又是谁家找小老婆了。” 邢夫人在旁边看了一出大戏,就给上点料子。 “能说话就说,不能说话就回去。” 贾母毫不留情面说了邢夫人。 “哎呦,老祖宗,我这也不是替您着急吗!看您说的,不行我来读读。” “不用劳烦大太太了。” 王熙凤也看不惯大太太的脸色,直接顶了回去。 “你,好,那你就说说吧。” 邢夫人也不着恼,好戏在后头。 “祖母,这事是金陵的事。” 王熙凤点了一句,贾母立马就明白王熙凤什么意思了。难道金陵贾家那边出了差错,这么长时间也没回个信,看样子哎。 这时老太太也是沉默不语,这大太太也是愣住了,看样子这里面有事啊。 二太太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这不嘛明摆着祖孙两人有事瞒着自己,尤其是王熙凤竟然敢如此带我。 那边贾母回过神直接问道。 “说吧,结果。” “祖母,信上说,那女子是王家十房遗孤,但是被贾家九房威逼做小,此女不肯,变卖祖产出走,孤身北上,此事金陵尽知。” 王熙凤也就是简短说了大意,因为原话更加不堪。 贾母听到后,身形微微晃了下,扶着拐棍慢慢坐下,神色黯然, “自作孽不可活啊,哎,贾家英雄一世没想到儿孙个个也是能人。” “母亲,儿媳不明白,这怎么牵扯王家十房了,那么远的亲戚能有啥事。” “你啊,永远不看外面,只是盯着府上那些蝇头小利,这十房的嫡女是洛云侯的生母,知道了吧。” “啊!” 二太太还没反应过来,邢夫人倒是听懂了,惊叫了一声立马捂住了嘴,这可真刺激贾家这不是又树了一敌。 “啊,这怎么会这样!” 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事,弄了半天是窝里横啊,关键人家起来了啊,二太太竟然羡慕起来那个未见面的族妹,人家儿子都封侯了。 “你们说说怎么办吧?” 贾母有些头疼的问, “母亲,我来说下吧,这王诗涵也算我妹妹了,这事首先是不是真的,在者都是亲戚,好好说和下,那个赔个不是不就行了。” “二夫人心可真大,你去说和啊,就怕到时候说和没说成倒成了仇人了就麻烦了。” 邢夫人在旁边嘲讽道,贾母这次没有反驳邢夫人,老大家所说也是贾母担心的,这事确实难办,还有当年到底事情到了哪一步,也没有个准信。 贾府大门,包勇跟着赖大,直接到门房把小厮拿住,就要直接发卖,根本不听小厮在那哭嚎求饶,这时又有一个锦衣中年过来, “这是贾府吗?” 包勇赶紧回道; “是,您是哪位?” “哦,我是个跑腿的,江南甄家的商会二管家,这是甄老太太给老夫人的信,找你们管事的来。” 赖大一听是江南甄家的,也是不敢怠慢,直接回道; “我是荣国府管家,有什么事给我说。” 中年男子不敢托大,客气回道; “原来是赖管家,这是甄老夫人的信,你亲手交给老太太。” 赖大接过信放在怀里, “进来歇会,我这就去传信。” “赖管家指管去,我就不休息了,主家还有要事要办,告辞!” “那就不送了,请!” 等到传信的人走后,赖大这才直奔荣禧堂而去。 (本章完) 第33章 离谱补救想法 第33章 离谱补救想法 荣禧堂内,此时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是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二太太,更是脸色阴沉,贾家的人什么样她还不知道。 一个个蠢得得不行还极度好色,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本来这是极好的机会可以搭上关外的路子,或着王家更上一层楼,现在眼看就要泡汤了。 赖大也是知道之前的事,进来后也不敢多看,就赶紧把信拿了出来, “见过各位太太,老太君这是江南甄家来的信,说是一定要交到老太君手上。” 贾母这才反应过来,急切问道; “拿过来,除了这封信还说了什么吗?” “回老太君,没有,送信的人是甄家商会的二管事,送完信就回了。” “知道了,应该就是这事,还是老亲家啊。行了,你下去吧,把府内下人管好。” “是,老太君,奴才一定管好。” 赖大看势头不对,回完话就闪身出去了。 “鸳鸯,把我的老镜拿来,我亲自看看。” “是,老祖宗,您别着急,先坐下歇歇。” 鸳鸯先扶好贾母坐下,然后找来老镜给贾母戴上。 贾母这才拿出信看了起来,信上也是说了金陵贾家九房如何欺凌一个弱女子的,当年怎么变卖祖产出走的,孤身北上甚是凄凉。 但是甄家隐瞒了王诗涵出走前抵押家宅和告别的事,明显也是有了防备之心。 贾家也并不是原来的贾家了,甄家也不是原来的甄家了,甄老夫人很明白。 贾母看完后,也是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是不好缓和的事,尤其是涉及其他九房的人。 毕竟早就分过家了,也无法对他们指手画脚,族长又是在宁国府头上,现在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想到这抬头看了看屋里的人都看着自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都看着我这个老太太什么意思,你们没啥法子吗?” “母亲,这信里写的什么,您也说说,我们再想个法子啊!” 二太太在那早就再想是不是有个法子补救。 “和王家的信是一个事,当年贾家九房做的太绝了,逼得人家变卖祖产连夜北逃,仇结大了。再者你说有啥法子?” “母亲,九房那还能管住吗?” 二太太还有些异想天开。 贾母和邢夫人都是瞥了二太太一眼,就是王熙凤也是有些好笑姑母的天真,就帮着说道; “我的好姑母咧,怎么可能,这都是早已分过家了,伱说人家还听咱们的吗?再者也没有名义,贾家族长可是在宁国府头上。” 二太太听完也是有些丧气的坐下,还在想那贾家九房也是废物,要是早纳进门哪里还有那么多事。 邢夫人也是看了那么久笑话,心里开心之余多吃了两碟桂糕,在那笑而不语,贾母的眼睛可是看得很透彻,也就顺势提了一句; “老大家的,你也不要看热闹,都是贾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东北的商路和庄子,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其中的利益,再者洛云侯的权势已经开始在东北坐稳了,时间的问题。” 王熙凤和李纨也是把目光看向邢夫人,邢夫人倒是大大方方的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哎呦,母亲说的哪里话啊!这不是我推脱,这人家侯爷的母亲可是二太太的远房族妹,人家才是一家人,我算哪个啊。” “再者这冤有头债有主,谁欺负的谁在还回来不就得了,我们是哪边都插不上话,在这想有啥用?” 众人听了,想了一下邢夫人的话确实在理,这苦主不在,债主也拿不住,这不就是白费嘛。 贾母也知道是这个理,但是自己也要为国公府考虑和贾家的名声啊。 别人知道的说贾家早就分过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京城贾家怕了人家,要是处理不好怎么都撇不下一个贾字。 贾母点了点头,也是赞同的说道; “老大家说的在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里面怎么都撇不下一个贾字,我们在不参与,你信不信,到最后我们必定参与其中,为什么不在事情最坏之前处理好呢。” “这,母亲说的对。” 邢夫人也是反映过来了,老祖宗说得对,哎这贾家也是好处没拿到还出来帮处理结尾。 “对了,母亲,这圣上不是说要赐给洛云侯在京城一处宅院加上宫里赏赐宫女,女官,女史,只要是没封为嫔妃都可以赐给他当小妾,我们不如在这上想办法?” 贾母一愣,这怎么扯到宫里面了,二太太倒是听出邢夫人歹意,这是要元春出宫啊,给那个人做小妾,怎么想的,元春可是贵妃的料啊。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这是贾家好不容易送进去的。” 这时贾母才知道邢夫人说得是贾元春,也是恼怒, “你不知道元春进宫我们贾家了多少代价和人情,这是以后贾家富贵的保障啊。” 邢夫人没想带一个元春带来那么大反映,也就服软道; “哎呦,母亲我这不是想个法子吗,元春要是过去一定不是小妾啊,那是正室侯爷夫人的料子,那才是便宜了那小子。” 二太太脑中突然闪过,元春要是真的过去做侯府夫人未尝不可啊,但是却狠狠地摇了摇头,这侯府夫人哪有皇家贵妃来的气派,果断斩断了这个刚刚冒出来的年头。 王熙凤却在那里想了想邢夫人的话,大太太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京中府邸和小妾可是不经过洛云侯同意直接君上赐下的,他同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名义上。 元春过去要事当了正妻那可是贾府真的发了,但是看到二太太和贾母那要吃人的目光,王熙凤也只是想想,哎,对了,为啥一定是元春。 想到这,王熙凤就试着开口道; “老祖宗,孙媳妇倒是有个法子,也是基于大太太的所说。” 贾母逾期未消,没好气地说道; “要是再提那件事你就出去吧。” “哪能啊,老祖宗,我们贾家的女子哪个不是千金难得,这个侯爷夫人还有点勉强啊。” 邢夫人听完心里呸了一声,贾家女子侯爷夫人都不想当,那和赶着我们就是高攀了。 “那你说说什么办法?” 贾母这才缓了过来。 “孙媳妇想啊,这过去的女子,为啥不是贾家的,比如安排自己能掌控的人过去当小妾。”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宫里谁敢插手。” 二太太直接打断自己侄女的话,异想天开。 “那就再换一个,为什么我们贾家不能再嫁一个过去,亲上加亲,在者不就是当年逼婚的事嘛,我们就当陪他一个媳妇罢了。” 王熙凤也是鼓足勇气说了,这东北可是个金窝窝,要是真能稳定下来,打跑了女真人,那就是发了。 “这?” 二太太一时没转过弯来,贾母和邢夫人听了想的很远。 可行,那基本上就把贾家走出困境了,还有嫁谁,老太太膝下养着三女,迎春,探春,惜春,惜春年龄太小还是宁国府的人,那就剩探春和迎春了,探春是赵姨娘所生,迎春有些呆涩,这? 二太太王夫人也是想到了这些,确实有些不愿意,这探春要是做了侯府夫人,那赵姨娘还不是要上天,不行,对了哥哥王子腾不还是有个侄女吗,这王家也可以的。 瞬间,三人心思翻转,想到了很多,但是都有些不甘心,这侯府夫人也是很好的嘛,但是一时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怎么办! 邢夫人也是再想自己大房还有那些女子没出嫁,对了!还有一个。 (本章完) 第34章 清虚观的贾敬 第34章 清虚观的贾敬 邢夫人想到本家还有个侄女邢蚰烟,也是个美人胚子,这正妻有些难办,但是小妾好送啊,贾家众人瞄准的是正室,邢夫人反其道而行,就要小妾的位置。 王熙凤看到这个场面哪里还不知道其他人所想,要是自己该多好啊,这关系都出了五服了,侯府夫人可比在这伺候那么多人强。 李纨依旧是默默坐在一旁没吭声,但是也是想到了自家娘家的两个妹妹,李绮和李纹,这也是长大了的,或许可以接触下。 贾母倒是没那么多个人心思在里面,而是考虑下这事怎么办,要是成了也就是三春其中一个去,可是不好操作啊,进宫求旨这有点强加意愿了。 威逼之势未必能成,看来还得找敬老爷问下,至于自己两个儿子,散了。 贾母就直接说; “老二家的,你给我说说你知道多少,金陵王家女子可是不多的,你别说伱不认识她。” 二太太王夫人确实有些委屈, “母亲,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小时候在金陵,然后随哥哥进京生活就没回去过,这诗涵我也是听过,还没见过面,但是我妹妹一定见过,她嫁进去薛府在金陵那么多年了一定知道。” 贾母听到这哪里还不明白王夫人是真的啥都不知道,还去问自己妹妹,说不好听,王家知道的消息可能就是这个薛夫人传递的,随即不在提让王夫人打听的事。 “老大家的,你说的未尝不可,但是我们必须为贾家考虑,元春现在不可能,我打过招呼了,她不会出宫,至于探春,迎春,惜春,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你还有什么好办,可以接着说。” 邢夫人看到老太太竟然同意自己观点,也是大为惊讶,这可不多见,当即开口道; “母亲,这个还必须接触侯府夫人面谈,找洛云侯不行,找王诗涵可以,不说二太太这关系,实在不行凤丫头这个侄女也是能说说的嘛,都是自家的亲戚,至于说金陵贾家,还需要拿出态度,这是根啊。” 众人也是大感意外,邢夫人一番话可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贾母也是意外,邢夫人竟然说出如此的话语, “老大家的上心了,说的在理,想办法让她进京一趟啊,到时候老二家的还有凤丫头你们可是要上心啊。” “知道了母亲(老祖宗)” 二人应着,王夫人心里确实不高兴, “那母亲,你怎么让她进京啊,在关外待了那么多年,人家不想来呢?” 贾母却是一笑, “那就不是你们操心得了,我自有办法,你们就是想好到时怎么圆过去,能结上姻亲更好,记住侯府和侯府还是不一样的。” 接着贾母又道; “我想了一下,凤丫头,你让琏二回来一趟,去城外的道观找宁国府敬老爷一趟,把信和事情给他说一下,看他什么意思。” “好的老祖宗,我这就去。” 王熙凤接了话就出了荣禧堂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琏二爷今天身子不爽利,就在屋里睡了懒觉。 刚起没多久,在平儿的服侍下吃了早餐,想着趁着王熙凤不在调戏下平儿,这伸出手拉住平儿的手摸了两把, “平儿,你看她不在,给爷亲两口。” 平儿赶紧想挣开, “二爷,大白天的,可别这样,这奶奶可是随时会来的。” “她敢。” 王熙凤刚好走到屋门口,听到屋里琏二语气嚣张,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踹门而入。 看到琏二拉着平儿的手还在摸着,直接过来一巴掌对着平儿的脸呼了过去,然后一脚蹬飞了琏二爷, “好啊,我不在这白天就不安生勾搭在一块了,啊!” 平儿委屈的在那哭着; “奶奶不是这样的,是二爷硬要拉着人家,我可是要出去的。” “琏二,你说是不是?” 琏二被一脚踹了出去,还有些懵,听到王熙凤质问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疯婆娘,是又怎么的,我早看你不爽了,爷们的事也是你能管的。” 王熙凤这就不愿意干了,连哭带闹的就上来挠琏二爷的脸,琏二也不惯着就是还手就打,平儿见了连忙上去拉仗,也被双方揍了几下。 也许是打累了,三人这才气喘吁吁的各子坐在一旁休息,琏二脸被抓出了血印,王熙凤也是青了几块,琏二爷也是气急败坏的说的道; “你这是发什么疯,大白天的我能干什么,你也不想下。” 王熙凤没有吭声,把信拿了出来递过去,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跟你说,我在你就死了心吧。这是老祖宗让你传的信,给观里敬老爷的信,问怎么办?” 琏二爷一把拿了过来, “你啊,糊涂,我先走了,下午能赶回来。” 说完出门喊了小厮,骑马出城而去。 “奶奶,好些了吗?” 平儿也是过来扶住王熙凤帮着整理下衣衫,王熙凤瞪了平儿一眼,不解气又拧了一下平儿的硕大, “找个机会把你放出去得了,省得他惦记。” 平儿默不住声。 琏二爷,带着两个小厮,骑马奔向了京城外,虽然自己不知道写着什么,但是琏二知道每次找敬老爷必有大事,刚才耽搁了一下,也是懊恼自家婆娘不知道轻重。 贾敬自从修道之后就没有回过宁国府,都是在城外道观修道,但是吃喝用度却一样不少,每月都是宁国府上公账上供应。 私下里贾敬也是时时刻刻关注东西两府的动态,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半个时辰后,琏二来到了清虚道观,下马后直奔大门,可刚到门口就被道童拦住, “施主,本观不对外开放。” “你这小道童,我是荣国府琏二有事找敬老爷,老太太吩咐的。” 一听是贾家的,小道童也有些迟疑。 琏二没理他直接闯了进去, “敬老爷,我是荣国府贾琏,有事传达。” 人未进来,声音却传了进来。 “行了,知道了,来了就来了,大喊大叫什么!” 从观内传来贾敬的声音。 琏二进了正殿,看到在那打坐的敬老爷,也是立马跪下来请安。 “什么事,说吧?” “回敬老爷的话,是老祖宗给您的信,问怎么办?” 边说便把信递了过去, 贾敬接到手里后,拆开就看了起来,眉头却紧紧的皱褶,琏二看到后不敢吱声,跪在那也不敢动。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问你也是白问,联姻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对方要是不愿意,万万不可进宫请恩,到时候反而不美,万一威逼不成恐有大祸,慢慢来,还得从王诗涵那入手,王家两个妹妹可以去劝劝,至于说金陵九房随他报复,分家至此各不相欠。记住了吗?” 琏二还有些懵逼,没听懂啊。 贾敬看到贾琏这个表情,就知道没听进去,又重复了一遍,贾琏这才记住。 “万一成了谁可去?” 贾琏一听联姻就知道是三位妹妹的事,可是内里没听懂,但是谁就多嘴问了一下。 贾敬考虑了一下脱口而出, “探春或者惜春,如果等等看就是惜春,如果现在达成就是探春,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就回去吧,以后没事贾家任何人不得随意来此。” “是,敬老爷。” 琏二起身告辞而去。 贾敬却坐在蒲团上,望着贾琏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祸之福兮所依,但是武皇封侯确实步臭棋啊,大武多事之秋了。上皇不该啊!” “太子,你还好吗?在底下可安好?” 没人看见贾敬眼中的悲伤和怒火。 (本章完) 第35章 皇帝率先出手 第35章 皇帝率先出手 大武京城, 太阳渐渐下落,琏二也是急急忙忙赶回荣国府并把敬老爷的话带给贾母。 贾母听完后默默不语,知道贾敬不同意进宫,联姻是赞同,和自己想的一样从王诗涵那入手。 贾母让贾琏下去休息,自己却在那思考怎么让王诗涵进京。 皇宫大内, 已经拖了那么久的戴权,也是迟迟没敢下决定,这天武皇在养心殿看着奏折,心情还是很好的,文武已经开始互掐了,皇城司密报也是一大堆互相告状的。 突然想到东北的张瑾瑜,也不知道现在战事怎么样了。 “戴权,有没有东北的消息,平阳郡城那怎么样了?” 戴权还在想着事情一时不察,没有回答,武皇倒是感到奇怪,以为人不在,抬头一看,发现戴权正在那愣神。 武皇周世宏也是感到稀奇,什么事能让他愣神啊。 就慢慢的走了过来,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这时戴权才如梦初醒,吓得直接跪下请罪; “奴才该死,这奴才刚刚是走神了。皇爷恕罪!” 周世宏感觉更加奇怪了,都自己承认走神了,什么事那么重要, “起来,恕你无罪!” “谢陛下圣恩。” “你给朕说说你在想什么,我想知道。” “回陛下,奴才再想洛云侯的事,这不一时不知道怎么跟陛下说,所以就走神了。” 周世宏再想洛云侯什么事,平阳出事了? “是不是平阳有什么消息了。” “回陛下,还没有,应该还是在和黄吉台对阵,皇城司那并没有消息传来。” “那是什么事?” “皇爷,是洛云侯在京城宅院的事和那个送的小妾人选。” 周世宏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这个事啊,差点忘了,那些勋贵也是盯得紧啊,想到这也就问问; “伱怎么安排的,按理说那么简单的事还没安排好?” 戴权也是有些为难的道; “陛下,这京城好一点宅院都在那些世家和勋贵手中,朝廷都是普通的宅院,不好赏赐所以老奴有些为难。” 武皇听到这脸色就难看起来,这些蛀虫,尤其是四王八公根深蒂固啊。 “还有呢?” 戴权看到武皇的脸色变了,心中也是暗暗啊叫苦, “皇上,还有就是安排的小妾,这人有的不想去,有的想去,甚是难办。” 周世宏立马就想到了这里面是不是太上皇和勋贵或者世家想插手此事。 “是谁想插手的,还有谁不想去的,是不是勋贵不想去,长乐宫有人想去啊!” 戴权一惊,皇帝都知道了, “陛下圣明,” “不是我圣明,是明摆的事嘛,这些人简直是,你准备安排谁去侯府的?” 戴权听到皇上问话,就组织下语言; “回皇上,准备选一个女官,杨寒玉,查了此人没有什么背景就选她了。其他奴才不敢安排。” 周世宏看了看戴权没有说话,戴权后背稍稍都紧张的出汗了, “行就她了,你在配点宫女女官陪嫁吧,弄得圆满一点,那个宅院你打算怎么办?” 戴权听到这话才内心松了口气,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把心提了起来; “回皇上,奴才打算把原忠义亲王的府苑改成洛云侯府,直接赐给他。” 武皇周世宏一听到忠义亲王这三个字,就浑身震了一下,那个曾经的大哥,原来的太子,这皇位原本是他啊,周世宏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那个才华横溢但恨意满满的大哥,如果现在在位的是他,他会怎么办? 戴权看到皇帝在那久久不语,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突然了,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世宏想了很多,但最终是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心结太重了,还是要解开的,这次未必不是个机会,那个院落好多年了,也不知道破败成什么样子。 “戴权,” “奴才在。” “就那么办吧,把宅院给他,你亲自让工部的人去修缮,弄得漂漂亮亮得。” “是陛下,奴才会亲自安排的。” “还有今夜连夜派人去收拾,把牌匾也换了。你去安排名单把那个小妾还有宫女都给送过去,明天就在颁布圣旨,大罗旗鼓的去。” “是陛下,皇上这是不是太急了。” 戴权有些诧异,这么急。 “必须急,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啊。” 戴权听了缩了下头应道; “是,皇上,奴才现在就去安排。奴才告退。” 戴权跪安后,也是急匆匆的出了养心殿,安排副管事王公公现在带人去忠义亲王府收拾院落,自己则是去了后宫长乐宫找周太监去。 到了后宫,长乐宫宫殿太监下榻处,敲了敲管事院落的大门,就直接进去了。 一进屋就看到周太监在那喝着茶,似乎就是在等着自己,戴权开门见山的说; “看样子,您老也是早就知道了?” 周太监也没有废话, “不是我早就知道了,而是此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再者那么多天了拖不下去了啊。” 戴权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管事。 “人我安排好了,今夜就过去,还要大批的宫女女官一块去。” 周公公顿了一下,把茶碗放下问道; “怎么,那么急,现在就过去?” “是的,陛下说今夜就去,明天由她接旨。” “行,我安排,送去哪里?” 戴权诡异一笑, “你送!也好,你安排到底,把人送到忠义亲王府就行了。” “好,这就送,送,,,,什么?” 周公公也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怎么送到那去,是个人都知道那时候的事,这是要坑我,随即脸色阴沉的问道; “内相什么意思,这是准备坑我呢?” “哼,我还坑你,是陛下的意思,把忠义亲王府改成洛云侯府赐给张瑾瑜了。” “什么?不可能。京城那么多院落。” “是,京城那么多院落,好的院落朝廷没一个。” “那也不能,这哎。” 周管事也是知道那些勋贵和世家的嘴脸,太贪了,这事也不是他自己能问的。 “我去安排人,回了直接送过去,其他的杂家也不敢问啊。” 戴权看到自己目的也达到了,就起身告辞。 周太监目送戴权离开,也是神色昏暗不定,知道这是皇帝的试探,后宫不宁啊。 “来人,通知杨寒玉和那些宫女,女官,现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搬离皇宫。” “是,总管,奴才这就去。” 周太监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就亲自去了甄太妃那。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甄太妃躺在软榻上问向跪在地面心腹太监周管事。 “回老太妃,戴权那边安排好了,杨寒玉连夜就走。” “什么,那么急?怎么回事?” 甄太妃感觉不太对劲,几天都没消息,今个就要连夜搬走,什么道理。 “回老太妃,就是今个戴权刚刚来找奴才,通知的。” “行吧,你看着办就好,把人送到地就行,对了送的是哪?哪个府?” 甄老太妃随口一问,可是周管家确实冷汗直流,不提哪壶就开哪壶,硬着头皮回道; “回老太妃,这是准备送到忠义亲王府上。” “嗯,好,忠义亲王府?什么?” 听到这,甄老太妃直接坐了起来,周管事吓得赶紧磕了个头, “是的,忠义亲王府。” 甄老太妃也是久久不语,这件事仿佛是宫里面的禁忌,谁都不敢提,没想到皇上确出手了,厉害啊。 “你不要问,什么也不知道,亲自把人送到地方就回来,这事我也不知道懂吗?” 甄老太妃厉声地说道。 “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安排。” “快去!” (本章完) 第36章 朝堂再起风波 第36章 朝堂再起风波 周公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反正是冷汗淌了一身,出了门冷风一吹,立马醒了过来,然后直奔宫女的住处走去,看到还在收拾的众人。 也是没有管她们,直接往里面走去,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敲了敲门, “杨,嗯,杨夫人,方便吗?” 周太监刚想喊宫女,但是一想今夜过后身份就变了,也就换了口气和称谓。 “是周公公啊,进来吧。” 一个清脆委婉的的声音传了出来,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二八芳龄的绝色女子坐在床边收拾衣物,周太监虽然见过多次,但是每次都有惊艳的感觉,祸国殃民啊。 “周公公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杨寒玉早就知道自己的去处了,现在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嗯。你以后就是洛云侯的侍妾了,明天也是代表他接圣旨,再者万一有什么事还是要告知下老太妃那,虽然把你赶出宫,但是也为你好,不然最后什么结果伱也知道,杂家也不多说,你也进宫那么多年了。” “谢周爷爷关心,我知道,有事我会和您说的。” 听到这小丫头喊自己爷爷,周太监也是内心深深触动了一下。 “好,既然喊我爷爷,我也就认下了,有事宫里面直接跟我说,现在收拾东西其亲自送你过去,丫头,外面也是勾心斗角的,只是有了这身份就是保护,我感觉你到那不光是侍妾身份,毕竟娘家是皇宫,会有惊喜的,平妻差不多,好好用好你的身份。” “知道了,周爷爷。” “哈哈,好,我给你调的宫女和女官都是你熟悉的下人,既要用也要防,自己琢磨。” “嗯,知道。” “抓紧收拾,我在外面等你。” “谢谢周爷爷。” 周太监走出房门,也是老怀欣慰,没想到意外收获,看着还在收拾的其他宫女,就大声说道; “你们都是杨寒玉的陪嫁,到那守规矩,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别以为出宫杂家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再者身份不同了,出去未必不是好的,你们心里也清楚。听到了没?” 众宫女和女官齐声回答; “听到了,周总管。” “抓紧收拾,时间不多了。” “是。” 待众人收拾完毕,出门上了几个大马车,就连夜向侯府走去,京城的深夜静悄悄,只有马车轴在那咕噜的响。 夜晚巡视的五城兵马司更是不敢在那逗留,一看就是皇宫大内的标志,生怕惹祸上身。 现在走的地方就是属于京城北区贵族坊,勋贵和世家大多在北区和东区,而王府在东区离宁荣街也是在一个坊,距离并不是很远,走了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地方。 天色越加黑暗,后半夜到了,忠义王府内阴森森的,要不是内务府安排的人还在里面打扫,还以为是到了冷宫了呢。 周太监看到内务府人在大门处值守的人,就知道应该差不多安置好了,这才要众人下车,众宫女下车后都是默不吭声的站在一边。 周总管也是没有理会,直接带着杨寒玉进去,抬头就着灯笼的火光,看了看依旧是那个亭台楼阁,美艳绝伦的园,稍微有些破败房屋,修缮一下即可。 左走右拐带着杨寒玉和宫女来到了一处院子,就对着她们说道; “这个院子就是你们以后的家了,如果需要再换,听侯爷安排。” “是,” 安顿好杨寒玉等人后,周太监这才回宫复命,而戴权那也早就得了消息。 此事进行的悄无声息,除了当事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第二天的早朝如期举行,武皇周世宏对待朝政是勤勤恳恳,不敢有任何懈怠。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戴权一声公鸭嗓子响起,早朝如期开始了。 礼部侍郎沈中新第一个出列道; “陛下,臣礼部侍郎有事起奏。” 武皇看了一眼站出来说话的人,竟然是礼部的人,什么事还要他直接说啊。 “爱卿你说。” “谢陛下,臣要状告这次北援将领的兵败之责,有齐国公府陈瑞文,理国公府的柳芳,镇国公府的牛继宗,治国公府的马尚,修国公府的侯孝康等。包括主帅忠顺王周建安。参他们玩忽职守,弃军而逃。” 沈中新的话直接引爆了朝堂,但是各位阁老却是老神不动,原因在于此事早已经互相通传过了,要给勋贵点颜色看看。 至于说周王爷等人,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只是在福灵郡城逗留,私下里早就安排人通知家里怎么脱罪。 周世宏听到沈中新的话,也是想起来这些人还没有处罚呢,差点把他们忘了; “各位,那就说说,看看怎么责罚好,丢弃大军而逃丢尽了大武的脸面。” “臣户部侍郎萧子恩有事起奏。” “讲。” “臣认为应该重新合计兵部,包括考核领军将领,考核过了才能领军,不然到了战场也不过是增加敌人的军功罢了。” 此话一出,勋贵武将不愿意了,这是动了它们的根基啊。 立刻镇国公牛清就出列道; “陛下,老臣有话说。” “说。” “陛下,领军将领都是一代代传承的,不让他们去,难道要文官去,战场无眼,都是玩命的,这样做岂不寒心。至于说处罚应该的,但是说将领无能述老臣不服。” “臣赞同,” 理国公出列支持。 “臣也赞同。” “臣也赞同。” 勋贵一列全部出列支持。 “陛下,老臣也有事要揍。” 镇国公接着说道。 周世宏心情舒畅的回道; “镇国公继续。” “启奏陛下,臣要状告户部尚书顾一臣贪墨,各地所发军饷还没有出户部就少了三成,出京城又少了两成这钱哪里去了。” 之所以敢这么说,原因是饷银出了京城后到地方将领手里就剩5成了,再怎么贪也要给士兵吃饱,贪不了多少只能想办法吃空饷,这就是大武将领吃空额的由来。 兵部尚书赵景武也没想到其他阁老来这一出,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了嘛,这贪墨还要问,早就被文官集团上下其手弄没了,尚书侍郎可能没拿,可是底下的人哪个没拿,不能查,查了还得找替罪羊,代价也不小。 “哦,有这种事?” 周世宏知道要扣一点,没想到扣那么多,可是没法动他们啊。 “陛下,确信无疑了。” “顾阁老,你怎么说?” 户部尚书顾一臣也是没想到勋贵那么狠直接来个釜底抽薪啊,虽然自己没拿可是下面没一个干净的,只能打死不承认了。 “回陛下,此乃无稽之谈,我就没有听过。” “哦,是嘛?” 镇国公紧跟着问道; “阁老,此事京城人人皆知,你会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可能有些许差错,但是从库房出银子是一点不少的。” “对啊,出库的不少这运输就少了,陛下应该严查此事。” “好,此事交给督察院和刑部要严查。梁云,宋振听到了吗?” “臣领旨。” 督察院都御史梁云和刑部尚书宋振出列答应道。 “那在说说这些败将怎么处罚。” 赵景武看到文官想反击了,怕把事情闹大,就出列插言道;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爱卿请讲。”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一次定输赢啊,这次事情突然,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所以臣认为,全部降一级,罚俸禄一年,以示警示。” 看到户部尚书问询的目光,赵阁老摇了摇头。 户部尚书明白意思,此事过了,户部的事也就过了,就没有出声。 周世宏也看到了赵阁老的小动作,心里也是知道此事没法严惩啊。 (本章完) 第37章 侯府戴权颁旨 第37章 侯府戴权颁旨 只能轻打轻放。 武皇想到这就同意道; “就依赵阁老所言,就这样办吧。” “臣谢过陛下。” 勋贵一看文官服软了,也不深究,也是跪下谢恩。 “还有什么事吗?” “陛下,有,臣王子腾有事启奏。” 说话的却是王子腾,王子腾早就想发言了,看看能不能拉近和洛云侯的关系,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原来是王爱卿啊,你说。” “臣想替洛云侯,问下,陛下什么时候颁布旨意。” “你啊,听说洛云侯还是你远房亲戚?” 周世宏早就调查清楚张瑾瑜的一切了,包括王家贾家在金陵的一切,也是知道四大家族的贪腐和恶事,甚是厌恶。 当然也知道洛云侯和他们勋贵并不亲,这也是个机会啊。 “臣惭愧,愧不敢当啊!” 王子腾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事怎么说。 其他的人确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都是感兴趣的看向王子腾,尤其是文官那面,感到了压迫感,什么情况,几个阁老互相看了看眼神。 王子腾感受到了文官集团的注视,也是心有压力。 “行了,人和宅院都安排好了,着工部把洛云侯的宅子修缮一下。” “臣工部尚书温永毅领旨。” 武皇周世宏顿了一下, “还有戴权伱带着他们想去的,一起去颁旨吧,看看侯府的新宅子也好。” “是,陛下。” 戴权看到武皇又使了个眼色,立即对着朝堂喊道; “退朝。” “恭送陛下。” 众臣跪拜,武皇直接转身下朝了,而勋贵都是向戴权围了过来, “内相,什么时候去啊。” “就是啊,还是要等会嘛?” “现在去不去?” 戴权被吵的头都大了, “各位,各位大人,现在就去,圣旨我带着了,想去的一起跟着。” 说完就走出乾清宫。 勋贵也是大多数跟上去了,文官那几个阁老一个眼色,各自所部的侍郎和员外郎,主事等,也是匆匆跟上,一起去看看。 勋贵的有些人看到后,本来要走的也是留了下来跟着一起,不能让文官的人有机可乘。 连宁国府的贾珍和荣国府贾赦都赫然在列,而贾政却是假惺惺的站在文官一侧低头没有言语。 老大贾赦也只是冷笑了一声,撇了撇嘴,诸位臣工也是心思各异,贾政和贾赦之间的的事只是朝堂上一个小小的缩影。 戴权倒是没有管他们,也是心里清楚文武不合皇上才是最高兴的,就是不知道看了侯府会发生什么事啊,也是期待。 出了宫门,做轿子的坐轿子,骑马的骑马,在禁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往侯府去了。 而京城的目光也是被这个华丽的队伍所吸引,白莲教右护法第一个接到线报,即刻通知了教主,白莲教主白水月也是带人在路口的茶馆喝茶等待着,查看细节,看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就看到大武的顶级勋贵和文官队伍浩浩荡荡往东城而去,那边可是住着很多贵族老勋贵。 看方向难道是宁荣贾家,不对啊! 那该往南拐,而不是往北拐,什么情况? 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忠义亲王府。 白水月想到这就问右护法; “你还打探到了什么事?这方向可是往前太子府上去的。” 右护法感觉不可思议, “教主,不太可能吧,这可是朝廷的禁忌啊,目前也没打探到什么消息,刚开完朝会,消息等会才能传来,我派人跟着前面的队伍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朝廷什么事发生了。” “好好盯着,我感觉会很有意思。” 白莲教主敏锐的感觉朝廷有事发生,而且会很意外。 跟着的队伍走的也是不紧不慢,要去哪里坐在轿子的里的人是一无所知。 可是在外面骑马的镇国公牛清可是脸色一变,这是往哪里走的? 我老牛可不记得这边还有啥好宅院,有也是在贾家名下,难道贾家把自家的宅院拿出来了? 嘶!这贾家可以啊,那老太君还真是心思缜密。 但是跟着队伍的贾家三位当家人反而坐在轿子里面,摇摇晃晃打着瞌睡。 并没有想着事情的原委,心里还有些埋怨勋贵们没事跟着去干啥,还不如回家睡个回笼觉舒服。 倒是文官一侧,各部的侍郎和员外郎都发现走的方向不对劲。 暗自猜测是否是那个宅院,沈中新,萧子恩,和楼孝若的娇子慢慢的都靠在了一起,掀开帘子窃窃私语道; “沈兄,楼兄,不对啊,这路可是走错了?” “怎么可能,路不错,就是不知道地方对不对。” “楼兄,萧兄,这地界可是宁荣两府的地盘,会不会是贾家拿出了地方?” “有可能,这些老勋贵反应真快,真是厉害得紧啊。” “谁说不是呢。” “跟上去看看,回了好向阁老们汇报。” 队伍里有心人早就在那暗自猜测是不是前太子的府上。 而心大的还在那瞌睡不起,怪不得,富贵之人多个心,多个眼,而平庸之辈未必如是。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众人瞳孔一缩,还真是前太子的府邸,虽然大门的牌匾早已换成洛云侯府,但是这地方化成灰众人也不会忘记。 看到大门处值守的还是内务府的人,勋贵哪里还不明白,必定是武皇同意的,这背后的意思更是让诸位心情沉重。 而文官也是接受到了皇帝强烈的意思,皇上想有所变革,抛弃原来过往,今天不虚此行啊,有变革才有文官的用武之地啊。 戴权下了轿子,首先是看了眼身后诸位大臣的脸色,注意到了文武大臣脸色各异,明白皇上的目的达到了。 这才看向侯府大门,对着内侍说; “打开中门,通知杨寒玉接旨。” “是,总管大人。” 只见侯府大门大开,戴权手拿圣旨昂首阔步的走进去,众人也是紧随其后。 侯府内中院,杨寒玉带着宫女也是早已摆好香案香炉在那等待着。 戴权来到了中院,看到一位气质出众,容貌甚是艳丽,竟然长的如此绝色的女子,也是惊讶了一下。 毕竟在宫里风风雨雨那么多年了啥样的没遇到过,可是身后诸多臣工可是羡慕得紧啊。 竟然有如此妩媚的女子,看那身段,那个束胸都那么大,可见其宏伟。 尤其是贾珍和贾赦,双眼冒着绿光,恨不得立刻上去亲近一番,心里还后悔自己怎么没去边疆立功。 戴权仅是看了一眼,就说道; “洛云侯府接旨。” 杨寒玉和众人都一起跪拜, “民女杨寒玉,代替洛云侯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平阳郡城主将张瑾瑜忠心皇室,劳苦功高,弱冠之龄抵御外族侵犯,朕甚是欣慰.” “特此封张瑾瑜为洛云侯,封洛云侯为洛云节度使,提领平云,平阳,平辽,平遥四城军政大权,世袭罔替,永镇关外,永不减爵。另,特此陪嫁宫内女子杨寒玉为洛云侯之平妻,不占用侯府平妻之位,封杨寒玉为三品诰命淑人,操持侯府京宅,钦此!” 戴权看着还在那惊喜愣神的丫头,也是内心一笑,周太监说的不错,看样子没啥心机啊。 “杨淑人还不接旨!” 杨寒玉没想到自己地位提升那么多,简直是一步登天啊。 惊喜来的太突然没反应过来,还是戴内相提醒了一次,这才忙着谢恩领旨。 “民女杨寒玉领旨谢恩。” “收好放在内堂供起来。” 戴权给圣旨的时候提醒了一下, “谢谢戴爷爷,我知道了。” 说完就从戴权手中接过圣旨,没等戴权说话扭头就带着宫女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头也不回的那种。 “你这丫头。” 戴权看着这样哪里不明白这是被老太妃惯得。 其他人则是有些傻眼,看着杨寒玉拿着圣旨直接走了,把一众人晾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本章完) 第38章 醉仙楼的酒宴 第38章 醉仙楼的酒宴 戴权看到被晾着的众人也是无话可说。 自己也是第一次到别人府上颁旨,最后连口茶都没喝上一口的,可是看了一圈。 都是自己内务府的人,全是自己一手操办的,摇了摇头,就对着诸位大臣道; “诸位大人,这圣旨也颁布完了,杨淑人为侯府女眷也不好出来应酬,要不我们各回各家?” 勋贵们哪里能答应啊,这一肚子的疑问呢,人家女眷没钱不要紧,我们有啊。 镇国公牛清直接就出来,拉着戴权的手说道; “哪能啊,内相,这今天可是大喜事,这杨淑人女眷不懂事不怨她,可是咱们不能不懂事啊。” 旁边勋贵也是会意,都七嘴八舌的挽留。 戴权也是顺着话说; “说的也是啊,那诸位的意思?哦,对了,我还没给侯府上礼呢,” “来!沾个喜气,小桂子,上白银千两,玉佩一对。” “是,总管。” 镇国公这才想起来贺礼的事,身上啥呀没有啊, “那个,小桂子,也先给我记上,回了送来。我也是白银千两,锦布千匹,贺侯府喜。” 这话一说完,其他人包括文官也都是各自抱上自己的名号和礼单。 小桂子急忙找来笔墨纸砚,还好香案上都有直接拿过来用起来。 倒是贾珍和贾赦听到还要往外拿银子,就从心里感到肉疼,不得已也是白银千两,再加上字画一幅,但是想到杨寒玉那绝色容颜和风流的身段就是心里火热,急躁难耐。 可是抬头看到那些内侍太监和宫女并没有撤走,尤其是刚才有恃无恐无礼的样子更是心中犹如泼了一盆凉水。 哪里还不知道里面皇家的算计,可惜了那美人,尤其是贾珍差点做梦掉进杨寒玉的怀里了。 等到诸位报好礼单,镇国公这才说道; “诸位,不如今个就别回家了,咱们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庆祝一下,二来内相这段时间也是为洛云侯府的事忙前忙后的,我们这些长辈怎么不能不表达一下谢意呢。” “镇国公客气了,这也是杂家分内的事,不能表功,不能表功啊。” 戴权也是连连摆手,不敢称是。 其他勋贵哪里还看不出来是客气之语,都在一旁劝道,贾珍和贾赦也是假惺惺的嚷着,说什么不让走。 戴权一看差不多了也就勉强答应下来,这酒楼的事自然是落到王子腾身上,谁让皇帝当朝说他们是亲戚出来呢。 王子腾自然是千般万般愿意,就直接选了东城的醉仙楼,名字为何是这样不得而知。 但是已经开了三十年的老字号,能开的如此安稳,自然有人罩着,其中最大的幕后主事竟然是白水月,谁也不会想到此乃白莲教的据点之一。 众人离开侯府之后直奔醉仙楼而来,文官也是没走一块凑热闹。 王子腾早就提前派人来包场了,白莲教也是得到消息事先安排好了人手,准备把他们对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而杨寒玉则是拿着圣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它扔进自己的宝箱当中锁了起来。 知道此事关系厉害,并没拿出来显摆,周围的宫女都是羡慕的看着自己,杨寒玉真没想到自己能封诰命,可以随时进宫,但是老太妃的话还耳边,不要再回去了。 那自己就不会去的,看着周围的姐妹也就宽慰道; “你们也别羡慕了,现在我说了算,但是侯爷回府后就听侯爷的,你们要是有了意中人,我也放你们离开给伱们嫁妆,要是不想走的有机会做个侍妾也行,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那些宫里一起出来的宫女都跪下拜谢, “但是,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人,以后还会有其他正妻,平妻进来,所以心里有个数,是谁的人分清,要是出卖我们大家利益,宫里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不敢,夫人我们不敢,” “行,不在宫里也没那么多规矩,都下去忙吧。” “是。” 众宫娥起身离去后,杨寒玉也是松了一口气,比在宫里还累啊。 旁边的贴身丫鬟明儿过来轻声说道; “夫人好厉害啊,刚才明儿吓死了,那么多大人。” “你个小丫头,都是人怕什么,再说了都是安排好的,只不过是从一处逃到了另一处罢了。” “那也比宫里好多了,我们还能自由玩,没人管啊,能不能偷偷出去逛街吃好吃的。” “那倒是,这里我最大,出去就别想了,少惹事。” “对哦,夫人长得太美了,真麻烦啊。” “你还不开心了,找打!” “不要啊,夫人我错了。” 屋里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东城宁荣街南边,不远处的路口,就看到三层的醉仙楼,此处早就被禁军包围。 王子腾就做了一回东道主,安排众人入座,当然自己也就坐在国公和戴权那一桌了。 主桌上自然戴权做了主位,各位老家伙也是满心欢喜的端了几盏酒,吃了几回菜,王子腾这才说道; “内相,这洛云侯也是多亏您老操持,这孩子的媳妇都说好了,劳烦内相费心了。” 其他国公也是点头称是,那女子如此美艳,要事不上心哪里能出的了宫门啊。 戴权内心苦笑了一下,这次还真不是我的事,又没法说,只好应酬下来, “这也是皇上关心啊,那地处边关,天气又冷,这小侯爷听说还没媳妇,既然要杂家帮忙牵红线,这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啊,我寻思这江南的女子也是极好的。” “那就多谢内相费心了,这杯我干了。” 王子腾直接满盏一饮而尽。 镇国公牛清和齐国公陈翼也是端着酒过来,一起说道; “内相,这几次可是多亏内相帮衬,要不然我们各家的小崽子又不知什么处罚啊,来我们哥几个敬内相一杯。” 其他几位国公也是起身道谢,直接满饮此杯。 戴权也是无奈,陪着又喝了一杯。 这些老货想灌我呢,不行想个法子。 而在一旁送菜的伙计都是快进慢出,一时没人发觉异常,可是谈话却被这些白莲教探子听的一清二楚。 戴权吃了几口菜,看到修国公又倒了一杯酒准备起身,连忙放下筷子, “各位老国公,这酒就不喝了,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再灌就说不出来了。” 听到这话,几位国公对视了一眼,还是由镇国公出面,问道; “内相看您说的,我们几人可是好长时间没找您喝酒了,这不是个机会啊。” “别扯了,你那酒量谁能喝过你,问吧。” “内相就是爽快,我老牛也不绕弯子了,想问下东北真的就放弃给张家小子了?” 戴权还以为会问王府的事呢,没想到还是东北,这些人啊,还是离不开权力。 “怎么,牛国公的意思?” 牛清顿了一下,强调道; “就是皇上那真的想好了,包括那援军20万精锐。” 戴权这才明白他们担心的事,原来是那边军凑出来的精锐啊,这还想着回来,怎么可能。 不说这一仗剩下来多少,京城京营和禁军皇上也是控制了一半,好不容易消减勋贵控制的边军精锐,再换回去,想什么呢。 “牛国公说笑了,圣旨都下了,再说,这次战役过后还剩多少谁知道呢?” 齐国公陈翼问道; “内相,这东北还没消息吗,会不会平阳郡城已经完了?” 其他国公也是脸色凝重,就怕这个事,那边关就出大问题了,这20万大军可是边军的家底啊。 戴权听到齐国公的话,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这女真确实猛,不过这确实好几天没消息了。 不会吧,这那么大的城池哪能那么快! (本章完) 第39章 二太太的心思 第39章 二太太的心思 戴权心里也没有底了,也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我也没有收到消息,最后一次收到消息说是女真全军攻城了,三面一起围攻,从清晨开始已经打了三个时辰,张侯爷麾下战死者超过2万人,很是惨烈。然后到目前为止没有消息传来。” “什么,战死过2万。” 治国公马魁惊呼了一声。 “内相消息确定了吗?” 理国公柳彪满脸的不信,这不到一天战死过2万,加上伤者一天下来就差不多5万人了,这还守个屁啊。 “我感觉,应该不会作假的,写的很急,是皇城司单线红色加急。” 诸位一阵沉默,都没再问20万大军的归属,现在是平阳到底失去了没。 一桌人酒也不香了,菜也没味了,都是悻悻然。 当然贾赦和贾珍不在此列,还在那吃喝,贾珍还心里想着要是张侯爷死了,那杨寒玉可不可以跟了自己,自己不嫌弃她寡妇啊。 “诸位,不必担忧,我想既然在那么危机时刻还能写信给我,就说明还有余力,胜负也就这两天了,会知道的。” 戴权想了下,这平阳必然不会轻易失去,张瑾瑜在边军那么多年,必然有一把刷子。 最起码保平阳不失还是能做到的,至于其他的,死的在多人没事。 大武就是人多,多的到处是流民啊。 “内相说的是,我们在这里杞人忧天了。” 牛清也是缓和了一下气氛。 众人点头称是,又是一轮酒下去。 王子腾还是担心张瑾瑜,毕竟是出自王家,但是他也没有好办法啊,只能老天保佑了。 后厨又给众人换了一遍热菜,众人吃的也是欢喜不已。 可是期间的谈话被记得一清二楚。 醉仙楼后院地下密室,白莲教主白水月拿着前面探子送过来的对话记录,仔细地在那看着,立马就知道这是之前平阳援军之事。 “没想到啊,这些勋贵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难道全部死完了?不可能!” 右护法不信的问道。 “不是,是边军精锐全部回不来了,东北封了一个洛云节度使,关外出了个人物啊。” “太好了,朝廷的力量又下去了一部分,边军现在是没有多少实力了,就剩朝廷中央京营和禁军了,禁军打死也不会离京的。” “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张瑾瑜信息太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向朝廷啊?” 白水月有些担心的。 “教主,这个不必担心,等几年过后,他的野心就出来了,即使没有,朝廷那些世家,勋贵都会上下其手逼他的。那么大的利益怎么可能让他独吞呢。” 右护法可是把这些贵族世家看得一清二楚啊。 “是啊,还是根基太浅,除非这个洛云侯有惊天之才。” 白水月也只是提了一种思路,右护法轻笑的接着话说了下去; “除非洛云侯麾下可以以一当十,精锐无比,一力降十会,但这怎么可能呢?那么年轻。” “所以,我们可以接触他啊,这是天然的盟友,想办法见他一面。” “是,属下会安排人的,但是短期别想了,洛云侯必须先在女真人打击下撑下来。” 右护法无奈的笑了笑。 “别小看他,有时候运气比实力重要,要不是他们来我们这,谁知道,最后是个小将军摘了桃子。” “教主说的是,运气啊,我们永远缺这个啊。” 运气,白莲教生不逢时啊,说完二人也是久久不语,密室再次陷入沉默。 醉仙楼的酒宴吃的差不多了,也就散了宴席,各自回府。 贾政也向同僚告别,就坐进轿子回荣国府。 而贾珍和贾赦并没有回府,而是被杨寒玉样貌所吸引,喝完酒更是浑身燥热,就相约去了怡春院。 叔侄二人在春楼叫了几个头牌,喝酒跳舞,极尽奢靡,尤其夜色降临那是欢畅至极。 可是贾家几位当家太太还在等着他们回来商议要事呢。 荣国府,贾母自从听到了敬老爷的回信后,这几天也是去了心头烦闷,想着等北边事完就进宫一趟,把事安排了。 贾政并没有喝多,那个场合听是主要的,所以刚回府到了自个院子,向彩凤要了一杯茶喝了起来,旁边的彩云看到政老爷回来后,就去佛堂给二太太报信去了。 还在佛堂念经的王夫人,心里并不平静,那个远房的女子何德何能当此鸿运。 我家宝玉才是最好的,想到宝玉,王夫人也是烦躁,宝玉年龄一天大过一天,还是文不成武不就,这。 摇了摇头把这不好念头甩掉,念了句“阿弥陀佛。” “二太太,二太太,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门外传来彩云丫鬟的声音。 来得正好, “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二太太,彩云下去了。” 王夫人起身整了整衣衫,就推门而去。 跨过一个园,一个阁楼就来到了主屋,看到贾政坐在那喝茶,还拿个书再看,就为微微缓步走上前。 “老爷,今天去哪了,怎么还喝酒了?” 贾政听到声音就知道是王夫人, “没喝多,今天是给洛云侯府贺喜的,还有陛下赐了一位平妻给他,今天也是喜事啊。就和同僚喝了一点。” “是吗,这都封侯就是不一样,不光给宅院还赐了平妻?” 二太太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 “你懂什么,这不是权宜之计嘛,代为接旨的。” 贾政看到王夫人突然还想到朝议上圣上说洛云侯是王子腾的的亲戚,怎么回事。 “对了,我问你,伱跟洛云侯有亲戚。” 王夫人心里一紧,这怎么知道了。 “这,哪说的,你那里听到的?” “这不是我说的,是圣上对着亲家舅爷说的。我看舅爷也没有否认啊。” 王夫人听到贾政提到了自己哥哥王子腾,也就没有可以隐瞒,把事情跟贾政说了一下,贾政气的把书一摔骂道;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 “别气了,别气了,我的老爷,事情都发生了想办法补救啊。” 二太太王夫人连忙在一边劝道。 “这怎么补救,难道还能把九房的人绑了送过去不成,那我们贾家就成笑话了啊。” 贾政也是为难,这还真没好办法啊。 王夫人却是一笑,过来附耳道; “老爷,都解决了,我跟你说啊,” 就把和贾母商议嫁女的事说了一遍。 贾政也是不可思议,这方法不是买卖女儿吗,脸色有点不悦。 王夫人自然理解家老爷的清高, “其实我们贾家没必要嫁女,我们王家和他出了五服的,这我哥哥还有一个女儿不也是没有出嫁嘛,就她了,省的外面的人说我们贾家向一个小侯爷低头。你看呢!” 贾政听了反而感觉怎么不是滋味呢,但是也是一个方法啊,算是赔一个女子罢了,贾家的女子可不能下嫁了啊。 “老爷同不同意啊,你看这事,到时候我去劝的时候好说话啊。” “行,就按你说的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贾政也是点了头的,在他看来陪嫁女子必然受气,还不如不去,可他忘了并没有告知贾母。 “对了,宝玉这几天做了什么。” 王夫人刚才还在那庆幸自己计谋得逞,这边听老爷问起宝玉,也是心烦; “还能怎么样,还那样,老爷我感觉还是督促下宝玉的学业,不能再这样了,你看人家洛云侯。” 贾政有些诧异的看了下自己的夫人,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我干什么,宝玉要好好管管了,我也想他好不是嘛。” “夫人说的对,我先把族学办起来,让宝玉读几年私塾,然后再送到国子监深造。” “好,就这样办,” 还在贾母那玩得开心的贾宝玉还不知道好日子到头了。 (本章完) 第40章 宝玉想请酒宴 第40章 宝玉想请酒宴 贾政也是深爱宝玉,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虽然贾政不说话,但是只要回府必定照例问询宝玉一天的作息。 自从自己大儿子贾珠去了之后,贾政也是暗自后悔,所以也没有逼迫贾宝玉那么早进学,今天的王夫人太反常了,反而劝自己教导宝玉,可是什么原因呢。 贾政又多问了一句; “夫人,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王夫人也是难以启齿,就小声地说道; “老爷,洛云侯平妻封了几品诰命?” “你问这个干嘛?” “你就说嘛!我想知道。” 贾政也没法,知道自家夫人的心结,可是爵位是大哥继承的啊,无奈的回道; “封了三品淑人,不占用侯府平妻位置。” “啊,这就三品了,我连诰命不是,只是个六品赦命安人。” “我才是六品的工部主事,你还能高过我啊,行了,生什么气呢。” 王夫人还是喋喋不休。 “伱妇道人家,这种话少在外面说,尤其是母亲和大哥那,省的招惹事。” “知道了,就是不甘心,当时为什么不是你继承爵位呢。” “混账话,自古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这是人伦天道,哪是你在这胡言乱语,” 王夫人看到贾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也是一脸悻悻之色,不再言语。 “你好自为之,当时候说得很清楚,家产大部分给我们,爵位给大哥,父亲早已安排好,勿要多言。” “知道了,老爷,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贾政看到王夫人的样子,也是不再言语,只是心里在想父亲对自己的嘱咐,可自己没做到啊,让父亲失望了。 在贾政夫妇二人谈论之际,贾宝玉却是带着小厮铭烟在逛园子,原来贾宝玉一直惦记着邀请众姐妹请客的事,这不自己想选一个合适的地方摆宴席。 可是逛了好久都不太满意,身后的长随铭烟看到自己的宝二爷一脸的不欢喜就问道; “我的二爷,您这是想做什么,这都逛了那么长时间了,” 贾宝玉听到铭烟说话,就说了一句; “想选个地方,请诸位姐们喝酒,这些地方我看着都不满意。” “二爷,小得多个嘴,这个您看?” “有话快说,” “好嘞,二爷,小的跟您说,这在外面吃酒,不如在屋里啊,” “怎么说,不是说在外面赏景,和友人一起品尝佳肴,嘛!” 贾宝玉有些不理解了,这书上文人墨客不都是在外面的吗。 “哎呦,我的二爷,别被小说上的骗了,外面风大,在者还有下人看得见,您也说了是友人不是家眷啊。” 贾宝玉听到了小厮的话,感觉有道理,可是还是有点可惜。 “二爷,这万一被二老爷看到您如此在外面喝酒打闹,就麻烦了。” 本来还在犹豫的贾宝玉听到自己的父亲贾政,可能看到,立马就打消了在外面吃酒的念头,顺便看着铭烟也顺眼起来。 “行,你做的好,就听你的了,回了选个好日子,就定下,在我碧纱橱开个酒宴。你别忘记提醒我。” “得嘞,宝二爷放心,小的记得妥妥的。” 听到这话,贾宝玉这才心满意足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小院,看到袭人和茜雪在那给自己洗衣服,也是笑吟吟的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旁边的茜雪看到宝二爷这个样子也是小声的问道; “袭人姐姐,今个宝二爷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啊,什么喜事?” 正在洗衣服的袭人翻了个白眼, “这我哪知道啊,你去问问不就得了。” “那我可不敢去,你不知道屋里秋纹现在可厉害着呢。啧啧。” “你们几个啊,可别在宝二爷面前吵吵,要是被二太太知道,你是知道的下场的。” 袭人直接提醒道,这宝二爷屋里眼睛那么多呢。 “知道了,姐姐,我这不是气不过嘛,你看春燕和檀云现在都成秋纹和麝月的小跟班了。” “嗯。我知道,心里有数。” 袭人也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很明白,最后还是自己,二太太心腹不是别人可是自己啊。 宝二爷刚进屋,就看到麝月和秋纹坐在那喝茶唠嗑,其他人也是各自找个事在做,贾宝玉也没多大反应,平常也是这样。 秋纹和麝月看到宝二爷进屋,立马起身过来扶着贾宝玉,还用手娟帮着宝玉擦了擦汗; “我的二爷,您这是去哪看了,看看都出汗了。” “没事,这不在园子里逛了一圈。” “来来,二爷喝点水解解渴。” 秋纹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贾宝玉也是口渴了,接过来就是一饮而尽, “您看看,都渴成什么样了,再来点。” “嗯,再来一杯,我跟你们说啊,我打算选个时间,把众位姐妹请过来吃酒,到时候你们给我帮衬好。” 屋里人倒是诧异宝二爷竟然请酒,这可稀罕着。 麝月还想问就被秋纹一个眼神制止, “好的,到时候二爷瞧好了。” 宝玉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在京城众人谈论的洛云侯,此时的洛云侯还在东云楼里泡澡,兰月儿和兰舒儿在一旁侍候着。 悠哉悠哉好不快活。 张瑾瑜想到自己承诺给众将士的军饷,就问兰月儿; “月儿,这个每月军饷和军需都要从侯府公账上出,你给记好账册。” “知道了,老爷。我会记好的,老爷麾下现在大约有多少人?” “嗯,最近又进了2万新军,算上其他三城大约23万人,你按25万人算。” “好的,月儿就按25万算,加上军官一个月军饷大约是50多万两,算上出吃穿用度差不多60万上下。一年下来720万两。” “养军果然费钱啊,啥都没干就按么多。” “哎呀,老爷,这都到家了还问什么军营里的事,在说朝廷不可能不给爷发饷银啊,我来给爷擦背。” 兰舒儿才不问什么银钱的事呢,直接穿着肚兜就进了浴池了,拿起锦布就过来给自己擦汗,兰月儿看到后也是直接溜了进来,雾气腾腾的浴室更是增加梦幻般的情欲,儿女本就国色天香,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那个柔顺的秀发也看得张瑾瑜面红心跳,心动不已。 张瑾瑜倒吸了一口气, “嘶,我去。” 兰月儿和兰舒儿一左一右就靠了过来, “郎君,奴家想你了。” 蓝月儿和兰舒儿轻声细语。 张瑾瑜这个初哥差点没蹦住。 “咳,今个可不是时候啊,现在京城那一关还没过呢。” “怕什么,现在应该是京城发愁吧,” 兰舒儿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啊,不能那么说,京城朝廷还是保持关系,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兰月儿也问了一句。 “那你还自己还掏军饷,朝廷不给吗?” “给啊,就是京城给多少就不知道了。你懂啥!头发长见识短的。” 张瑾瑜提到京城就想到一件大事,这战况还没汇报呢,不行,这事还得去找沈百川,想到这就猛然光着身子起身,惹来二女的惊呼。 “快点更衣,差点忘了大事啊。” 张瑾瑜直接挺着下身拉着二女给自己擦身,二女被惹得娇羞连连不提。 费了老大的劲,张瑾瑜这才穿好衣物,这才出了东云楼。 宁边带着侍卫们在巡视,看到侯爷慌里慌张的样子也是奇怪,这侯爷洗的这么快, “侯爷这是去哪?” “你来得正好,走去皇城司一趟。” “侯爷,是有急事吗。不要末将去叫他过来?” “必须当场商议,发出,给朝廷汇报战况啊!走一块去。” “是,侯爷。” 张瑾瑜就带着宁边和侍卫们骑马出了侯府,向沈百川的皇城司据点院子奔去。 (本章完) 第41章 商议糊弄朝廷 第41章 商议糊弄朝廷 “驾!” 飞驰的马队很快就穿过大街,不一会就到了皇城司的据点宅院。 “律!” “侯爷,到了,” 跑在前面的宁边拉住马匹对着队伍后面喊道。 “知道了,全体下马,进去。” 张瑾瑜也不客气,直接下马就带人要进去,可是门口的皇城司值守的守卫人员还想出来拦着,立刻被身边的百户直接扇了一巴掌, “蠢货,连侯爷也敢拦。侯爷,见谅,新来的,不懂事。” 张瑾瑜也就是瞥了这个百户一眼,吓得百户和众属下直接跪下。 “起来吧。” 飘出一句话就带人向后院去了。 值守百户直到看不到张瑾瑜身影后,这才敢站起身来。 旁边那个小旗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声问道; “大人,这就是洛云侯,那么年轻?” “是啊,刚才要不是老子,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什么年轻,那是吃人的老虎。” “谢大人救命之恩。小的今晚想请大人喝点酒压压惊。” 百户这才脸色稍微好看点, “嗯,可以,你以后要注意点,看清楚什么人。” “是,是,大人,小的绝不会再犯了。” “行,继续看着大门。” 张瑾瑜带着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踏进会客厅,就看到沈百川大大咧咧坐在主位上,拿着本书喝着茶在那看着,悠哉的不行。 张瑾瑜也是开起了玩笑; “参见沈同知大人。” 沈百川也不知道是看得太入迷,还是在想着什么事,屋里进人了一时也是没有察觉,听到有人说话才发现屋里进了人,仔细一看,这不是洛云侯爷还是谁。 “哎呦,我的侯爷,您可是寒碜我老沈了。快,进来坐。” 沈百川直接起身过来双手握住洛云侯的手就往主位上牵,张瑾瑜也是推搡着; “老哥哥,见外了不是,我怎么能坐你的位子呢。” “还说我见外,侯爷这就是伱的不对了,什么我的位子,我的位子就是你的,来人啊,快点上茶,没看到谁来了。” “行,那我也不客气了,” 张瑾瑜直接阔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刚坐下就有侍女过来上茶。 看到主位上坐着的是旁人,侍女也不敢多瞅一眼,放下茶水就告退出去了。 张瑾瑜看到上茶都是侍女,这老家伙可以啊。 “老哥可以呀,这侍女都换上了。” 沈百川却不以为意, “侯爷,愚兄也就这么点爱好了,您要是看上随时带走。” “这就散了,我那还有俩呢,我不好这口。” 二人打着哈哈,喝着茶,聊了下新官上任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沈百川看差不多了就问道; “侯爷,来这什么事,您说吧,愚兄有什么效劳的,必不推辞。” 张瑾瑜知道沈百川明白自己的暗示,果然都是人精,不可小看啊, “还真有事情,请沈兄给想想。” “侯爷请说,我听着呢。” 张瑾瑜也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凑近了说道; “沈兄,过了几天了,这战报怎么写啊?” 沈百川知道是这事也是松了几口气,这几天自己还犯难了,侯爷没指示,这战报怎么写自己也不敢自作主张啊,还好侯爷先提起来, “我的侯爷,我也在愁这事啊,这外面什么情况?我当时只是知道黄吉台退了,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啊。” “嗯,这女真人受不了战损就连夜撤走了,我们也是捡现成,所以这战报,我们哥俩在合计合计。” 沈百川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说着慌话的侯爷,心里暗想,厉害啊。 可能有隐情不知道,但明面上个那15万匹战马可是躲不过自己的探子的,还有女真部族的骑兵,厉害。 “那就从10月24日那天写,23日发过一次。今天是28日。四天时间差不多了。” “嗯,可以,那还有平遥城呢,怎么算。” “这好弄,侯爷不是派出一个偏师嘛,就女真撤退之际,逮到机会给了女真一下,女真毫不恋战,就重新占领平遥城了。” 张瑾瑜听完简直是叹为观止啊,大武果然出人才,仗打的不咋地,这战报绝对相当有水准。 “沈兄劳烦了,那平阳郡城怎么办,怎么写?” 沈百川想了一下,就说; “那想看侯爷想给朝廷看什么,或者说侯爷想到哪一部。” 张瑾瑜知道沈百川的意思,是示弱还是示强,这个。 “沈兄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直言,我这一时还没有想好。” 沈百川听完张侯爷的话,就转头看了看四周。 张瑾瑜示意宁边出去后,沈百川见没人后才小声说道; “侯爷,愚兄也是掏心窝子说几句心里话,您可别见怪。” “沈兄请说,我心里有数。” “行,贤弟,你的操作可是胆大惊天,但是到了我们这个地步就不能退了,再者,无路可退,还有现在不是时候,还是得示弱,但是也不能让朝廷拿捏了,所以这个,侯爷懂不?” 张瑾瑜听懂了,现在这个度不好拿捏,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 “沈兄说的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让朝廷有顾忌但不能是忌惮。” “哎,对,就是这个意思,侯爷多问一句,现在平阳还有多少人?” “17万只多不少,主要现在还有新军2万人。” “嘶,侯爷哪来那么多人,不是说之前战死那么多人了吗?” “平云城的援军还有城里那么多流民,我直接给招了做后勤,就给留下来了。你知道能活着来到平阳郡城的流民都是青壮。” “这也是啊,身体不好的都死在路上了,那侯爷麾下算上其他2城过了2万人了,这朝堂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翻天啊。” 张瑾瑜也是想了,虽然朝廷给的兵额多但是不是给的实额啊,自己犯了大忌,可是遣散手下士兵那是不可能的,天皇老子也不行,这是我张瑾瑜说的。 “那世兄有什么高招呢?也给我指教一下。” 沈百川听了也是犯了难,就怕朝廷派人来实地考察啊,点名册就麻烦了。 “侯爷,哪有什么指教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朝廷派人来查名册就麻烦了,虽然不一定来,这里面也好操作,但是大营的人数没法隐瞒。所以必须保持大营固定的人数。” “你是说分兵?” “侯爷聪明啊,一点就透,2万新兵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大营训练,要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新军,新军人数在多也不怕,人多还不引起忌惮。大营人数不要过10万,9万多点最好,朝廷想要到看到的结果。” 沈百川直接把朝廷分析个透彻,让张瑾瑜也是明白大武人的真的不少和不要小看任何人,术业有专长啊。 “沈兄的一席话,让贤弟茅塞顿开啊!听沈兄的,我准备把兵分散,还有增加平云和平遥城的驻军数量,这样人就少了。” 沈百川听到平云城,就忽然想到, “侯爷,平云城还有守军吗?” “有啊,怎么了?” “忘了告诉侯爷了,那个东胡左贤王已经在向东扩了,乌兰大草原北部月氏人和东胡人接壤了,打了几次都没占到便宜,所以东胡在慢慢向东南移动,靠近天白山脉就到了平云城了。侯爷万万不可大意!” 张瑾瑜也是第一次说东胡人东扩的事,心里也是暗暗留意,看样子得增加驻军数量了,烦死,这大武敌人也太多了,防不胜防啊,要是有办法就好了。 “我知道了,多谢沈兄提醒。” “我的侯爷,咱们哥俩还说这了,这事说完,现在就写战报,发给京城,朝廷可能都望眼欲穿了。至于女真人数?” “哈哈!那可不,大武需要大捷振奋啊!至于黄吉台的人数就写30万人,夸大一点。” 二人对视一眼,就在战报上写了平阳郡城大捷六个大字。 (本章完) 第42章 平阳郡城大捷 第42章 平阳郡城大捷 二人同时写完,互相印证了下,看差不多后用印,在封烤漆把信封好。 就各自派人直接组成三信使,每人身负三个红标旗,800加急,向京城报捷,这可是从没有过事,以前边关急报最多是双信使。 二人也是同时交代,必须每次都是从城中穿过,且每到一城就大喊平阳郡城大捷,洛云侯大败女真黄吉台30万大军。 这次张瑾瑜要引爆整个大武,自己正式登上大武权力的舞台。 “侯爷,后路已经断了,我们只有向前冲了,过了我就跟着侯爷扶摇直上,万一,我陪侯爷一起上路,咱们哥俩还有个伴。” 沈百川神情紧张但是豪气冲天的说道。 张瑾瑜也是第一次见到沈百川如此失态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沈百川的肩膀; “感谢沈兄一路的陪伴,你做的我记在心里,我要告诉你,没有万一,我张瑾瑜此世来这,可是天注定。各自珍重吧,沈兄,告辞。” “哈哈,好!侯爷,请,愚兄就不送了。” 道了别之后,张瑾瑜就出门而去,离开之前还听到沈百川在屋里哈哈大笑的声音; “来人,拿酒来,要好酒。” 宁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侯爷出来的屋子,疑惑的问道; “侯爷,这沈同知是什么情况?” 张瑾瑜神秘一笑; “性情中人,慷慨悲歌之士啊!” “啊!” “宁边速派人叫各位将军到府上集结开会,我有要事相告。” “是,侯爷。” 却说平阳郡城800里加急信使三人,包括一位洛云侯府领头人五品的四等侍卫,一皇城司正六品百户,一平阳郡城守军正六品千总。 这三人都是二人的心腹之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清楚,互为监督,每人身后也是背负自己的身份令旗。 一路飞驰,换马不换人,日行800里,紧紧一天不到就到了南边平遥城,即使是到了平遥城也是严格遵守侯爷的交代,穿城而过,一路上三人轮番大喊; “平阳郡城大捷!洛云侯大败女真黄吉台30万大军!” 整个队伍所过之处立刻如火热的油锅中倒入水一样,沸腾起来。 所有人都在大声讨论着,更多人是热泪盈眶,百姓苦女真得太久了。 平遥城守将宁远听到后也是振奋的紧紧攥住了拳头。 连夜不休息,继续南行。 半夜才到了大武联通关内外的落月关,守将是急忙打开城门放行。 听到东北大捷,守将柴燕平也是兴奋不已,而落月关皇城司千户李守强也是连夜写密报,只有六个字,平阳郡城大捷。 第二天,消息继续向关内扩散犹如水面上的涟漪,越扩散越大,云阳郡,中山郡。 第三天福灵郡,河东郡,直到京城。 戴权是在当天后半夜就收了皇城司的飞鸽传书,接到密信之后也是连夜到后宫禀告皇上周世宏,惹得周贵妃怒视不已。 戴权也是苦笑不得,倒是武皇看到密信上的六个字,平阳郡城大捷,也是心里五味翻到,一时想了很多很多,父皇,大哥,弟弟,还有四王八公等等,竟然一夜未眠。 直到清晨才勉强睡了一会,周世宏知道捷报到了还得等两天,就故意两天没上朝。 拖到第三天才通知上朝会。 但是其他人还不知道啊,都在乾清宫议论纷飞,怎么皇上两天没有上朝了。 今天通知早朝,可皇上还是没来呢,难道没起床。 只有二位王爷在那老神注定,这大武帝国四位郡王可是勋贵的领头人,平时可以不用上朝的。 大武帝国四位郡王王分别为北静王水溶,老北静王死后到了水溶这一代就失了兵权,一直留在京城,东平郡王穆莳也是和水容一样同时留在京城,至于南安郡王朗云还在镇守南云郡,未曾到京,西宁郡王宫泽也在镇守凉州也没有在京。 之前那么大的事都没来,今天来了有些奇怪,不乏文官那边的人频频看过来,但是二人毫不理会,不是因为年龄,而是现在的身份底气。 东北来的信使第四天清晨才来到京城郊外,三人是不眠不休,但是精神却异常的亢奋。 三人看着不远处的京城北门,各自整理了下衣服,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然后一前二后全速向城门处赶去,疾驰的风带起三人红色的披风,红的那么耀眼,在阳关的照耀下是那么的鲜艳如血。 “驾,” “驾,” “驾!” 京城守门的五城兵马司大老远就看到三位信使那后背高高扬起的红色旗帜,那是800里加急的信号,赶紧就清空城门下的人。 “快走,闪开!闪开。” “都有他娘的愣着干什么,不想死的闪开,” “快点,没看到是边关急报,阻拦者死。” 瞬间,城门处的百姓,就很快闪开了以一条空路,包括还准备出城的甄家商队。 甄家商会在京城采办完货物就准备回江南了。 正准备出城,没想到被堵在街上,二管事问; “什么事,怎么停下了。” 随行的仆人回答; “管家,前面说是城门处在清人,好像边关急报。” “让路。” 二管事示意车队向旁边让路,阻拦急报可是大罪,甄家的车队很快就让出了道路。 就这么一会,三位信使就到了城门处,三人同时大喊; “平阳郡城大捷,洛云侯大败女真黄吉台30万大军。” 一路跑一路喊,直接引爆了京城,沿路都聚集了大批的民众围观。 三人进城门的时候就故意降低了马速,开始轮流喊着,还特意绕京城一圈再去皇宫报捷。 看样子,三人还是京城人士,这路绕的真熟。 甚至还跑过了东城宁荣街,宁荣二府门前整条街都被提前知道的大批民众围观,只为了看三位报信人的风采。 看到三人后跑来后,引起大声的欢呼声,一路的欢呼声也是响彻京城。 这时皇帝,还在吃早膳,戴权就在一旁伺候着,这时一位内侍太监从外面递过来一个字条,戴权接过来看了一眼就靠过来, “陛下,京城皇城司来报,东北急报信使现在正在围着京城报捷呢,并没有直接来皇宫,现在从北城跑到东城了。” “嗯,知道了,今个的小笼包真好吃,还有这粥真香。” 戴权哪里还不知道皇上意思,这是要多喊喊啊。 “还是陛下,神机妙算。” “来得及时啊,大武现在就需要提振士气,不急着上朝,今个吃饱再去。” 武皇罕见没有着急,而且今天早上还多吃了一笼包子。 乾清宫众臣也是等的心焦,有些年纪大的都昏昏欲睡了,所有人都猜测到底什么情况圣上还没来呢,也没让诸位臣工散朝。 王子腾倒是猜测可能是东北的事,难道不行了。 这个念头刚出就狠狠的摇了摇头,这哪能乱想啊,旁边贾赦看到就凑过来, “亲家公,你在这摇头干嘛啊。” “这不是困了嘛,摇个头醒下困。” 王子腾眼皮子也不抬,就回了一句,明显不想说话,贾赦讨了没趣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荣国府,贾母也是刚起来,召集三春和宝玉,还有李纨,王熙凤一起吃早饭,在一起有说有笑。 贾母开心的也是多吃了一碗粥,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大声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国公府,吓得在座人一跳。 贾母也是差点把碗扔了, “什么情况外面。那么多人欢呼?鸳鸯去看看怎么回事,看人数不少啊。” “是,老祖宗。” 鸳鸯抬腿就要出去,就看见赖大急慌慌的从外面跑了过来,大气都没喘过来,贾母看到这个样子也是吓一跳,什么情况这是,今个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本章完) 第43章 引爆整个京城 第43章 引爆整个京城 “赖大,什么情况!这么慌张?” 贾母带点厉色问道,三春和宝玉好奇还有些害怕,王熙凤和李纨倒是挺好奇的,在京城是最安全的什么事有那么大的欢呼声。 “回,回老祖宗,大事啊,边关800里加急,三信使三红旗。” 赖大一口气还没喘上来,贾母在那着急问; “还有呢?” “大捷,大捷,平阳郡城大捷,洛云侯大败女真黄吉台30万大军。” 赖大终于把话说完了。 “啊!” “啊,” 三春都是惊讶的叫出声来,然后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贾母在那怔怔没有说话,心里想的很多,看来是该进宫一趟了,而李纨和王熙凤眼神闪出异样的亮光。 只有贾宝玉撇着嘴不太开心的看着诸位姐妹的反应,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小笼包,就是怎么那么难吃了。 还在外面绕圈的三位信使嗓子都沙哑了,还在声嘶力竭的报着捷报,从东城跑到南城,又从南城跑到西城,再向皇宫而去。 就一个早晨,京城各个坊市,各个酒楼,各个茶馆都在谈论大武帝国东北还有洛云侯,要是有人说不知道此事,其他人都是鄙夷的不行。 刚好吃饱了的武皇,起身拍了拍肚子, “走了,差不多了,上朝等着。” “是,陛下,” 武皇周世宏今天走的格外有力快速,不一会就到了乾清宫。 戴权照旧大喊; “皇上驾到。”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然后跪下大呼;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世宏来到皇位,坐定后这才出声;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等众人起身后,武皇周世宏这才说了一句; “诸位,先歇着,等会,有人来。” 说完后便不再言语,诸位大臣神色不解的站在那,相互用眼神问询,都是轻轻摇了头表示不知。 就在众人乱猜测之际,这时候殿外老远传来禁军接力传令的喊声; “报!800加急!” 听到喊声,武皇周世宏闭着的眼睛直接睁开,眼神里精光一闪而过, “快宣,信使进殿。” “宣,信使进殿。” “宣,信使进殿!” 宫外三人下马在那等候着,听到传令后三人也是心情紧张的急步进去,手上同时拿着红色信件,还在大喊平阳大捷。 引得两侧大批禁军侧目,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大武必胜。” 瞬间带起周围的禁军一起呐喊; “大武必胜。” 从宫外禁军开始呼喊,一路接力传到宫内禁军跟着一起呼喊,整个皇宫都被禁军的大武必胜的呼喊声淹没。 引得乾清宫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难以置信。 甚至阁老都没有经历过如此有些失控的局面,禁军还是第一次如此振奋啊。 武皇周世宏心里也是激动异常,军心可用啊,禁军这可是大武皇室周家的根基所在,必须掌握手中,谁都不能阻拦,周世宏更加的确认自己夺权的信念。 三位信使很快到了乾清殿外面,通传的内侍太监冲殿内大喊, “信使到。” “快宣。” “宣信使进殿。” 三人听到后这才走进殿内,看着大殿两侧都是朝廷中央的官员,乌泱泱一大片,品级没有低于五品的,就各自收敛了下困意。 一脸的疲惫之色布满了面容,但是还是昂首阔步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平阳郡城报捷信使,历经4天4夜到此,信件完好无损,请陛下阅览。” 戴权就过去拿过三人手中的信件,仔细查验过后对着皇上和四周的诸位大臣点了点头。 周世宏看到三人虽然疲惫,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和精气神,这才认识到边军的精锐, “好!好!好!平身!都是大武的勇士,一路辛苦了。” “谢陛下,末将不辛苦。” “戴权,你先看看三个信件,看完后由你再大殿读出来。” “是陛下。” 戴权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信件验证起来。 武皇就接问三人, “尔等可是参加了平阳郡城守卫战?” 领头的侯府侍卫就代表三人答道; “回陛下,末将等三人都参加过和女真人血战。” “好,朕问你们,这女真人如何,真的如此凶猛!” “回陛下,女真人确实凶猛,尤其是骑兵,精锐无比,但是陛下,大武军士绝不弱于女真人,这次血战无一人退缩,仅第一天,我军伤亡过5万,女真人几次站上城头,有的弟兄们直接抱着女真人一起跳城而亡。” 说完三人也是红了眼睛。 周围的大臣也是骇然,听到这一点就知道当日的惨烈程度。 旁边有一位工部官员还傻傻问了一句, “这都五品官了还要上战场?” 恰好被皇上周世宏听到,武皇也是轻蔑一笑,无知。 “三位勇士,这次伱们可上过战场?” “回陛下,我等三人手刃女真人不低于五人。” “可有凭证?” 三位信使也是听到有人质疑他们,心里也是气愤,听到皇上问证明,三人随即起身直接当场脱下上衣, “陛下,吾等没法证明,但是它们能。” 只见三人健壮的身躯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伤痕迹,有的还在结疤,一看就知道是新伤未愈,那个说话的官员也是吓得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好了,穿上衣服,戴权安排人让三位勇士下去休息,回了领赏,大武不会亏待自己的勇士。” “谢陛下,末将告退。” 待三人走后,文武官员脸色各异,北静王水溶盯着离去的三人也是久久不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文官更是首次见到边军,知道边境危险性竟然如此之大。 “戴权,你看好了没有,好了来读读。” “回陛下,好了,奴才刚刚在验证三封信的内容,前后意思差不多,我就拿洛云侯府的急报读一下。” “站到中间读,都听听。” “是陛下。” 戴权拿着信件走到大殿中间就读了出来; “陛下万安,天佑大武,臣洛云侯张瑾瑜率众将士和女真黄吉台汗帐精锐,于平阳郡城下血战五日,甚是惨烈,第一天就差点失守,幸得皇上保佑,使女真人功亏一篑,其后四天,女真依旧如是,连骑兵也下马攻城,但是平阳依旧坚挺,女真人伤亡甚大,无奈全军撤退,走时不到10万人。此役过后,臣顺势夺取平遥城,但是此次守军伤亡过10万,伤亡惨重。臣特意大张旗鼓的向关内报捷,以此振奋我大武,提升士气。望陛下谏之,臣张瑾瑜拜上。” “陛下,信读完了。” 周世宏听完后,才知道此乃惨胜啊,只是守住了,还好重创女真主力,可以安稳好几年了。 “启奏陛下,臣有事禀告。”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皇帝周世宏的思考,定睛一看原来是兵部尚书赵景武, “原来是赵爱卿,你说,什么事?” “陛下,听此汇报,此战也是惨胜,臣猜测洛云侯所部和20万援军几乎伤亡殆尽了,可能实际更加惨烈,但是好的一方面,如果女真真的如洛云侯所说不到十万人撤回草原,那么我们至少有5年安稳的时间。” 诸位大臣和勋贵听到兵部尚书的分析后,都是点了点头,现实伤亡可比汇报的要多,都是惯例了,要不然兵额又少了,边军将领的潜规则了,武皇也是知道的。 “镇国公什么看法?” 听到皇上叫到自己,牛清就赶紧站了出来; “陛下,臣认同赵阁老的分析,但是老臣说一句啊,洛云侯说的对啊,惨胜也是胜,我们大武赢了,就该好好地说说庆祝下,让天下知道我们大武不可战胜的。” (本章完) 第44章 文官又出难题 第44章 文官又出难题 “臣赞同镇国公的看法,士气不可泄,再怎么说我们大武赢了,女真人再厉害,他黄吉台还不是落荒而逃啊。” 说话的是文官的户部尚书顾一臣。 “臣也赞同,” “末将也赞同。” 不一会大殿气氛就热烈起来, “肃静。” 武皇看到安静下来后就说道; “诸位臣工说得对,不管怎么说是我们大武赢了,他黄吉台落荒而逃,此事必须召告天下,普天同庆,再者,让洛云侯抓紧布置城防,恢复边军实力,这女真可是没死心过啊。” “陛下圣明。” “还有一事,让洛云侯安排好一切后,年前领一万东北守军骑兵进京,让京营,边军还有禁军比一下,看看下彼此差距,王子腾,你这个京营节度使觉得呢?” 王子腾立刻出列说道; “陛下英明,臣赞同,臣也是一直想如此安排,让京营也知道人外有人,只是没机会罢了。” “你啊,王爱卿,你看着办吧,到时候我可是要去看的,京营可别让我失望。” “是陛下,臣明白。” “还有,各地边军也要加紧训练,不要懈怠。” 勋贵那一侧,齐声称是。 “启奏陛下,臣有个想法。” 文官中坚力量,礼部侍郎沈中新就出列说道。 勋贵一侧人,都是浑身一颤,心里一个激灵,冷冰冰的感觉。 武皇倒是精神一震,这侍郎可是大才啊,深的朕心。 “沈爱卿请说。” “启奏陛下,这边军到底什么样,以前只是听说,并没有实地见过,臣以为,不如就此机会,召集九省边军进京大比,人不要多2000人即可,一是见识下边军的风采,二是实地查看边军的状态,如此也能让朝廷知道边军现状。” 武皇周世宏听了也是意动,自己也是没见过边军,京营禁军倒是见得多。 边军战力都是听说,可是实际差距到底怎么样,自己也是一无所知啊。 “爱卿所言极是,这边军到底什么样,战力如何确实未知啊,镇国公伱也是边军老将,你来说说这个想法怎么样?” 镇国公牛清一见到这个沈中新出来就没有好话,果不其然出了一个大难题。 但是武皇点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列,周围勋贵也都是频频给自己使眼色,意思再明白不过,这哪能同意啊。 “启禀陛下,臣觉得没必要,一来是路途遥远,边军辛苦,向那西北驻军来京时间甚长,二来路途近的要是来得早,见到京城世界恐生事端,老臣也是防患于未然啊。” 牛清很满意自己的机智,勋贵将领也都是在那点了点头示意赞同。 但是沈中新怎么可能放弃呢,必须硬扛到底。 “陛下,臣不同意镇国公的观点,第一路途遥远边军辛苦,那是自然的,但是户部可以给来的边军特殊军饷,还有说早来京城惹事端,那就规定距离远的边军早来,距离近的边军晚来,这样各部来京时间就差不多了。” “再者,说是边军惹事端,此言大错特错,都是大武军士难道还能做出反叛之举嘛,提前规定都在城外扎营,进城也要便装,不能肆意妄为。京城五城兵马司那么多人看不住几个兵痞?” 镇国公听了这话就是直接炸毛了, “你,混账话!边军都是我大武的忠勇之士,怎可和叛乱相提并论,难道是你心中所想,还是昨夜你家娘们把你熏晕了。” 沈中新没想到镇国公反应那么大,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那你就想好了说,陛下,臣也是为了朝廷着想,这边军来了还要奖赏,吃穿用度等又是一大批开销,边军本来就饷银紧张,如此可是负担啊。” 武皇知道镇国公所言是真事,有些迟疑。 这时户部尚书顾一臣就出列道; “启奏陛下,镇国公说的都不错,但是这次来京所有费用户部出了,这都是小事,大事是边军齐聚,九省边军一目了然,陛下看了心中有数,当然差距也是一目了然,各位国公不想边军来京,怕不是边军不堪一击?” 户部尚书话都说到这份上,勋贵一列可是不服气啊,几万精锐可能没有,但是2000人的精锐,自个本部就有,谁还没个后手啊。 镇国公想了下也是就顺势在捞点好处; “还是户部尚书大方啊,这样2000人太少,这洛云侯不是来一万人吗,我们不多来他一半5000人。但是每人必须每月双饷银,开拔费令算,还有年头来不得给弟兄们一身新衣服过年啊。你说是吧顾阁老。” 顾一臣知道这老货也是没安好心。 但是换念头想,人来到才能看出真假啊,咬牙回道; “陛下,臣户部没问题,那就每省五千人,饷银到了就发。” “我说是实发,你可别又给一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了,两位爱卿,就这样办吧,定在12月28日比武,边军各部提前一个月到来,我也是没见过边军的风采,这次必将一饱眼福。” 武皇看到镇国公和户部尚书差点掐了起来,也是心情异常舒畅,这段时间心情好了很多啊。 “是,陛下,谨遵圣命。” 二人也是借坡下驴答应道。 戴权适时大叫一声; “散朝。” 武皇心情大好的下朝去了,再想今天要不到皇后那喝两盅酒水。 朝中文官目的也达到了,三三两两的互相攀谈,相互簇拥的下朝去了,倒是勋贵武官那一片愁云惨淡,各自面容苦哈哈的。 北静郡王水溶还有东平郡王穆莳也没走,看着诸位都不愿意走在那看着自己,这是让自己想办法啊。 “各位,没有领军的人就回去休息吧,有的回了晚上,都去我府上坐坐,自从父王走后,也没和诸位长辈好好亲进下,也算是晚辈宴请各位老国公,赔个不是。” “哎。严重了,王爷,我们这些老家伙哪有那么多事。” “就是啊,又不是文官,腌臜事那么多。” 镇国公看到诸位乱糟糟的说话,就直言; “各位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都注意点,再者你们给我透个底,边军现在到底什么样子,5000精锐都凑不齐嘛?” 有几位在边军待过的将领苦笑道; “老国公,边军在抽调就要空了。” 牛清脸色一变, “什么,都如此地步了?” 北静王水溶也是面色一变,赶紧插言道; “各位不能说,不能说。先回去,后天晚上再聚。” “对对,都回去吧,嘴巴给我严点。” 镇国公也知道说错话了,就赶紧赶人散了。 各勋贵也都知道事关重大,就各自散了,贾赦和贾珍也是感到这里面的事不小,但是贾家不在军中多年,恐怕有事牵连,就急忙赶回贾府,好向老太君汇报,看看此事贾家该怎么办,时局变化太快了啊。 二人回去的时候,路过街道坊市,都是在谈论东北大捷之事,谈到洛云侯时候二人也是心里烦躁,烦躁的原因自然是杨寒玉引起的。 叔侄二人来到荣国府后直接奔荣禧堂而来。 而荣禧堂正厅,贾母在那喝茶,几位小姐在那陪着说笑,当然更少不了宝玉。 欢声笑语传的很远,平常没感到怎么样的叔侄二人今天却感到有些刺耳难耐。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二人也是迟疑不前,直到贾政过来后,二人才松口气。 贾政倒是疑惑问道; “大哥和珍儿在此作甚,为何不进屋。” “这不是等着二弟嘛,今日朝堂可是又起风波啊,这哪天是个头啊?” “二叔,大伯说的没错,现在上朝可是煎熬啊。” 贾政也是闷不做声,只是脸色更差了。 (本章完) 第45章 贾府未雨绸缪 第45章 贾府未雨绸缪 “大哥,这确实是啊,文武不和,我也难办啊。” 贾政也是唉声叹气。 “二弟,你难办什么,你在文官那不是挺好的吗,我才难办呢!什么职位也没有,现在文官可是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要是出了事哪天参我们一本就倒霉了,就怕二弟里外不是人了。” 贾赦可没给贾政好脸色,贾珍夹在二人中间才感到里外不是人呢, “大伯,二叔,还是少说此话,现在还是找老祖宗问问吧,您二位说的都有理,现在朝局变化太快,我们贾家也是要站队的啊。” 贾政和贾赦听到贾珍说站队都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哪壶不提开哪壶,真是,二人也不说话,转身一前一后就像荣禧堂走了进去。 三人进去之后,贾母打眼看了过来,知道这是有事要说,伸手对三人摆了下手。 “你们三等一下,在那坐着喝口茶歇歇。” “是母亲(老祖宗)。” “行了,安排李嬷嬷教伱们规矩。探春,迎春,惜春,你们仨从今天开始就开始学礼仪了,万事用心。” “是,老祖宗!” 宝玉却不理解,之前不都是挺好的嘛,学那什么劳资礼仪做什么。 “老祖宗,学那些干什么,这不挺好的嘛?” “你啊,你的姐妹再不学就晚了,以后还要嫁人的,学了规矩操持家宅必不可少。” 贾母疼爱的摸了摸宝玉的额头,可是宝玉听了不开心,为什么要嫁人,和自己在一起不好吗!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好好歇歇,陪了我老太婆一上午了。” “是祖母!那我们姐妹就走了!” 探春知道父亲他们有事,就带着迎春,惜春还有宝玉出去了。 贾母等到他们走后,就过头来看向贾政三人。 “你们仨,又是什么事过来!” “母亲(祖母),安好。” 贾母把身子坐正,把面目转了过来,就说道; “是不是还是朝堂的事?” “是的,母亲。” 贾赦知道母亲一定知道京城今天发生的事,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早上我听说了,洛云侯的捷报嘛,怎么朝堂又吵起来了?老大你说,” “回母亲,是的,文武又开始不对付了,早朝上这报完捷报文官那边借此机会要检查边军的战力,直接和勋贵那边互相吵了起来,最后决定年底让九省边军进京,说是要进行大比。” “这朝廷军费一直紧张,尤其是那些国公不太可能同意吧,哪来的钱让边军进京的?” 贾母感觉不对,那些勋贵那么好说话了,镇国公能同意。 “这倒是没有,刚开始不同意,后来户部同意出饷银,镇国公就同意了,还把边军人数由2000人马提升到5000人马,定于12月下旬大比。” 贾政就把文官户部的态度说了出来。 “老祖宗,现在上朝犹如煎熬啊,文武不时互相参对方一下,要么不注意就弄出个事,我们贾家虽然退出了一线,但是就怕很多事牵连啊,这可怎么办?” 贾珍直接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嗯,那就选择勋贵,别无他法,京营那么多老关系都是我们贾府的底气所在,文官刀子嘴,只能尽量躲着点,其实还是一点,我们贾家的男人没有在战场上的人了,但凡除出一位也不至于这样。” 贾母也是唉声叹气,贾家大富贵自从丈夫去世后就是断崖了。 贾赦和家政二人听到也是苦笑着没有说话。 贾珍更是缩了下头,宁国府可是单传啊,这要是在战场上有个好歹那不就完了。 “母亲,我们不是推出亲家公王子腾代为掌管京营嘛,最起码还有他顶着。” 贾政倒是看得开,贾赦却是冷笑一声; “老二,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王家可是早有异心啊,以后有事王子腾会真的帮我们贾家,我看不一定啊,今天早上我在朝上问了他一句,可是他根本就左顾言它,根本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再不待见我也得给我漏个底啊。” “大哥严重了,亲家舅爷可能真不知道!” “贾政,你摸着自己的心说,王家真的对你那么真心,那么好?” 贾母看到二人开始吵了起来,及立刻打断道; “行了,别吵了,老大说的也不为过,现在都各自小心点,王家有王家的打算,我们贾家还有贾家的打算,现在跟紧镇国公,文官那不可能无辜付出那么大代价,到时候又是很多事等着。” “我在问你们,家里还有没有想在京营任职的。” “母亲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意思,真要想办法就从根上,贾家出任代表去京营任职,好多问题迎刃而解。” “老祖宗,宁国府现在都是一脉单传,除了我就是贾蓉了,我们爷俩手无缚鸡之力,这散了。” 贾珍反映的特快,率先开口道。 贾政也是两手一摊, “大哥,母亲,我就剩宝玉和贾环,都还没成年,进不去啊。” 老大贾赦此刻黑着脸,合着又是我了; “母亲,这又合着是我了,年龄正好的就贾琏了,我这边也就是他一个撑门面的,那母亲你看着安排吧。” “怎么,我不能安排了,那洛云侯才多大,不是一样,再者这是在京营,他进去还能被吃了。” 贾母也是厉声喝道,其实心里也不愿意让贾琏去的,但是现在时局动荡,贾府也要未雨绸缪啊。 “老大,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你得考虑以后,荣国府的爵位还是贾琏的,我们也要做好准备,在靠关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贾琏去那一定不是大头兵啊,现在身上不是有个几品捐官来着。” “回母亲,有个五品的同知。” “五品,武职五品不低了,千户,营门千总,或者关内地方守备都够了,老大京营五品怎么安置。” 贾赦看到贾母连具体职位都拿出来了,看样子不会真要贾琏去吧。 “母亲,你还当真要那小崽子去啊,这不是要他命吗。” “怎么,闹了半天,你们还以为我还在这陪你们玩呢,老大贾琏进去必须是实权官,手下有兵,万一打仗又不要他上去,再者王子腾还护不住自己侄女婿。” 贾赦想了想这倒是啊, “那行,母亲,这正五品京营武职有大内三等侍卫、京营有治仪正、步军副尉、步军校、监守信礮官、分管佐领。您看。” “荣国府出去的,还能当副的,直接统军做步军尉,还有宁国府贾蓉那小子也别闲着,去大内做个龙禁尉,三等侍卫还是有的。” 贾珍听贾母这样一分析感觉也不是那么不好,挂个名头也行啊。 “听老祖宗的,我私下去找内相安排一下。” “嗯,可以,那就要快,边军进京前安排好,老大你直接把贾琏送到王子腾那,直接跟他说要个步军尉就成。” “是,母亲。” “别怪我老太太心狠,贾家不是我一人的,也不是那些老关系起来的,是你们父辈拼来的,好自为之,至于怎么跟他们说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只说一点,决定后凡事要快,绝不要拖。” “听母亲(祖母)的。” 贾母还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到贾政在那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这性子也不成大器, “老二,你要把家里管起来,看看哪些是上学的苗子,族学还说要办的,然后看看有没有从军的,给贾琏他们做个亲卫也行啊。” “知道了,母亲,之前就想过把族学办起来,正好母亲提了,明个就到族叔那说说,就在东府选个院子,至于从军的可就难办了,但凡有口吃的谁去当兵啊。” “你进心就好,都回吧。” “是。” (本章完) 第46章 贾琏无妄之灾 第46章 贾琏无妄之灾 荣禧堂贾母做出决定后就让三人离开各自去解决,贾赦也是一脸为难的回了自己院子,邢夫人倒是和平常一样,在院子里逛逛走走,累了就回屋喝点茶打发个时间。 这刚进屋就看到贾赦在那愁眉苦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邢夫人就靠过来问道; “老爷,什么事一脸愁容,今天不是大喜事嘛,京城现在可热闹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和这个没关系,事关贾家大事。” “行!那你说说,啥事那么为难,我看看贾家能有啥大事。” 贾赦有些不耐烦道; “你就别在这添乱的,伱能想什么办法。” “老爷可别看不起人,之前府上想的嫁女可是我提议的,这不也是采纳了,在我看来无非是和,这事和了就好了。” 贾赦还是第一次听到联姻的事是邢夫人提的,就问道; “真的,是你想的。” “嗯。” 邢夫人点了点头。 “那行,你帮我想想怎么跟贾琏说,这几天就到京营报到,我给他安排个步军尉的职位,统领一军主将。” “呃,” 刚才说大话的邢夫人一下子卡住了。 “这老爷,你是演的哪出啊,让琏儿去军营,什么情况是。就他身子那样怎么去啊,” “你不说有办法的吗?刚才还不是信誓旦旦的。” “那老爷也没说是去当兵啊。” “什么混账话,这是兵嘛,这是五品的官,手下有一营兵马呢。还有宁国府贾蓉也要去大内任职了。” 邢夫人诧异的看了过来, “这到底什么情况,需要这么紧张?” “这你就别问了,想办法怎么开口。” “这还要问,直接跟他说是老太太的决定,该去的不该去的都的去,不就行了。”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这能一样嘛。” 而在外面刚刚喝完酒的贾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回到了府上又是安排厨房给自己整了一桌菜,分的拉着王熙凤陪自己喝几杯。 王熙凤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感觉贾琏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贾琏,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嗯?我,我能怎么想,不都是有你管着吗,还要我想啥。” “你,” 王熙凤一看贾琏这个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平儿看到后就在一旁劝道; “奶奶,消消气,二爷这不是喝多了嘛。” “你倒是心疼起他来了。” “奶奶,” 王熙凤还想要说话,就听到敲门声, “行了,去看看是谁?” “是。” 平儿就过去开门,只见是贾赦和邢夫人,立马道了个万福; “见过大老爷和大太太。” 二人是一起过来的,原来二人说了半天,贾赦就拉着邢夫人一起过来,你不是厉害吗一起吧。 “琏儿在不在。” 还是邢夫人开口问道。 “回大太太,在的,” 贾赦听到贾琏在屋里,就抬腿走了进来,邢夫人也是紧随其后。 进屋就看到儿子儿媳都在,还在屋里摆了一桌子酒席,这来得不是时候。 “都在啊,也好。” 王熙凤看到是公公和婆婆来的也是惊讶,这大老爷和大太太很少进自己的院子,今个应该有事,看到还有点醉熏熏的贾琏,就在桌下直接踢了贾琏一脚,自己也是忙着起身, “见过父亲母亲,您二位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快坐,平儿快点上茶。” “不要费事了,就一点事给你们两口子说说,说完就走。” 贾赦和邢夫人直接找了个位子就坐下说道。 “那您找人传个话就成,还老远的跑了一趟,实在不行派人叫我们也行。” 王熙凤在那陪着话,心里也是想府上最近发生什么事。 “你啊,果然是玲珑心,今天的事必须,面谈,事关贾府和琏儿,我和大老爷也是没办法啊。” 邢夫人说着还是红了眼,在那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贾琏坐在那还不在状态,王熙凤也没指望他,就是看到邢夫人这样还是第一次,难道是老祖宗有啥事。 “母亲,有什么事您就说,实在不行找老太太解决。” 看到气氛差不多了,邢夫人也就顺着话说下去, “还是闺女好啊,凤丫头你也知道这几天京城发生了好多事,咱们贾家也要未雨绸缪啊。” “儿媳也知道,这都是说洛云侯的嘛,管我们贾家何事?” “朝堂风云变化,现在文武斗的很激烈。” 贾赦在旁边补充道。 “那大老爷今天来的的意思?” “咳!是这样,我看琏儿这样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就和老太太和政老爷商量下,决定宁荣二府的继承人出去锻炼下,贾琏在京营任个职位。” 王熙凤内心一惊,这是去当兵。 “大老爷是说去当兵?” “怎么想的,是当官,哪里是兵,贾琏去京营任五品步军尉,相当于原来关内守备将军,除了兵马比洛云侯少之外职位大体不差。贾蓉去大内任职,五品龙禁尉三等侍卫。” 王熙凤听了也是委屈,这守备不还是要打仗,万一出什么事,自己可怎么办啊。 “大老爷,这还不是要贾琏去当兵吗!” 邢夫人立马安慰道; “凤丫头,你还不知道,这兵和官可是天壤之别,再说是去你叔父王子腾手下任职,什么不都是你叔父一句话,再者步军尉可以统领一营啊,在京城哪里有危险。等安稳下来,你在给自己填个诰命在身,岂不美事。” 王熙凤一听邢夫人这样说,也是迟疑了片刻,诰命和权力也是自己的念想,再说有叔父在呢,这也不是不可以啊。 “这是大老爷意思还是老祖宗意思?” “凤丫头,在这个家没老祖宗同意,你说我能来吗,这么大个事。” 贾赦也是自嘲的一笑。 王熙凤一转头就问还不太清醒贾琏, “相公,这你去不去当步军尉啊。” 贾琏喝的醉醺醺的回了一句, “嗯。” 邢夫人立马就赶鸭子上架道, “你看,还是贾家爷们,爽快,这就答应了。” “哎,这贾府还得看我们大房,凤丫头你回了和贾琏说,这几天准备下,等着上任就成,我们也没什么事就回了。” 也不等王熙凤再问就拉着邢夫人出了门,王熙凤有些傻眼了,什么时候答应的,这人就走了,看着还在那傻笑的贾琏,气不过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王熙凤还在想找个时间去叔父府上说说,照顾下贾琏,实在不行找下王淑仪妹妹帮帮忙。 还有大老爷刚才提的荣国府继承人,难道老太太同意了,那二房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到这王熙凤也感觉贾琏去京营也并不是坏事。 却说贾珍回到宁国府,进门就问赖管家; “贾蓉呢,哪去了?” “回老爷,荣大爷在屋里。” “嗯,你让人弄一桌酒席送到天香楼,下去吧,” “是,老爷。” 贾珍就朝贾蓉院子走去,一路上想了很多,看样子老太太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明说,毕竟隔了一墙啊,想到贾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散了去锻炼下也好。 贾蓉也是刚在外面喝了不少,还在兴头上,回来就着带回的烧鸡烧鸭又喝了点,还在想明天要不然找二叔贾琏再去楼一趟。 正想着,门突然被踹开,吓得贾蓉酒醒了一大半,看到是贾珍过来就是一哆嗦。 “父亲,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 看到贾蓉又去喝酒,心里很是不快。 “能,能啊。父亲坐。” 贾蓉亲自搬了椅子过来要贾珍坐下说,贾珍也是心里一叹,还行。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为父给你找了个闲职,等安稳后在娶个媳妇,好生过日子。” 贾蓉听了贾珍的话,有些不对味,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本章完) 第47章 贾珍上门求官 第47章 贾珍上门求官 什么情况?难道父亲不行了。 贾蓉第一个念头。 “父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贾家提前留一手罢了,你二叔贾琏也要去京营任职。” “二叔也要去?京营。” “嗯,你比他好多了,我安排你去大内任三等龙禁尉,他可是要领军的,如有战事步军尉危险大多了。” 贾蓉十分不情愿去当什么龙禁尉,但是听到二叔贾琏比自己还惨一点心里舒服多了。 “父亲,就我和琏二叔去,没其他人了?” “想什么呢,伱以为京营是贾家的,安排你俩就用了不少人情,其他人他配吗?” 贾珍也就把话亮了出来,不是自己人想都别想,没好处就更不要提了。 “行,听父亲的,” “父亲,这领军可危险多了,琏二叔能同意吗?” 贾珍并没有回答,只是一脸神秘笑意,贾蓉就知道琏二叔没跑了,这到头来还是我们叔侄俩人啊。 “你继续喝吧,以后当值万不可饮酒,再者这几天准备准备,时间不会很长。” “是,父亲。” 贾珍交代完就走出去,在门口顿了一下, “万事小心。” 贾蓉还是初次见到贾珍对自己和颜悦色,心里也不是滋味。 到了第二日傍晚, 贾珍就抽了空给大内小黄门递了个牌子,求见内相戴权。 说来也巧,戴权因为侯府要修缮的事准备在工部安排个人负责此事,就想到了贾家,正好皇上还惦记着贾政,戴权就想着安排个事让贾政做,过了年就此机会往上挪一挪位子。 没成想荣国府没来,宁国府倒是来了,成,一样说,就约定在京城外宅商议。 要说这外宅,就是宫内的太监在京城的家,娶妻奴仆样样不差,勋贵也是习以为常,戴权更是利用此处,大肆卖爵卖官收敛巨额财富。 贾珍接到信之后就带着礼物来到了戴府,老远就看到小黄门在大门处等候,贾珍疾步上前往小黄门手中塞了碎银。 “劳烦小公公等久了。” 小太监在手中颠了一下,就满脸笑容回道; “不久,不久,老祖宗早就摆下酒宴等候将军呢,请。” 贾珍就跟着小太监进了宅院,走过九曲回廊,争奇斗艳的院子,终于到了主屋,贾珍在门前整理了下衣服,就推门而入。 一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奢华的装饰,富丽堂皇,再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到屋子中央早已摆下酒席,戴权也是在主位上坐着,贾珍赶紧走过来赔罪道; “内相,恕罪恕罪,让您久等了。” “不晚,不晚,来坐,咱爷俩喝一杯。” “谢内相,” 贾珍赶紧起身给戴权倒了一杯酒,绕后再给自己满上; “内相,这还劳烦您亲在出宫一趟,贾珍真是罪过啊,这杯先干为敬。” 贾珍一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还要喝,就被戴权拦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都是老相于了,没必要,坐下吃点。” “谢内相。” 二人就动了筷子,吃了几口, 戴权就问道; “珍哥儿,你这是哪出啊,你来找我能有什么事,最近宁国府里,怎么?府上出了什么事?” 贾珍哪里敢承认啊,有事也不能说啊, “内相你误会了,我是想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贾蓉某个职位,也好让他收收心,安稳下来再找个媳妇就行了。” 戴权是真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事,但是也奇怪,以贾家在京营的力量安排个人不是很容易吗,怎么来找自己了。 “这是哪里话,安排职位,你宁国府办不来?这京营还不是你们贾家的。” 贾珍听了脸色都白了,吓得连连摆手; “内相可别开玩笑,这个是皇上的,我就是一个闲散将军,再说这节度使可是王家的人,我们宁国府可不是人家姻亲啊。” 戴权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宁荣二府也不是那么齐心啊,也对,早就分家了,再说还是兄弟俩快到五服了。 “行,说吧,想怎么安排?” 贾珍有些为难,这龙禁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名额,没有只能去当普通侍卫了,这。 “内相,大内龙禁尉可还有名额?” “好小子,上来就是要好的职位啊,怎么不去京营。” “内相,这你也知道,宁国府都是一脉单传,这外面也不太平,那小子没啥本事,这万一有个好歹宁国府怎么办。” “嗯,说的也是,刀剑无眼啊。” “谢内相理解,这样,贾珍在敬您一杯。” 说完贾珍就把手中的酒一干到底。 戴权看到贾珍也是真的想为其子安排个前程,就示意贾珍坐下, “行了,我知道你的诚意了,等下,我想想,事倒凑巧,还真有个美事,如今大内三百员龙禁尉短了两员。” 戴权说到这拿起酒杯就抿了一下,贾珍哪里还不知道暗示,从衣袖中拿出2000两银票放在桌上。 戴权没有拿又说道; “昨日南边襄阳侯的兄弟老三也是来求我,也想为他儿子某个前程。现拿了八千两银子,送到我家里。” “你是知道的,咱和在京的勋贵们都是老相与,不管怎么样,看着他爷爷的分上,我也没为难胡乱应了,然后就在这又拿了五千了两银票给我,我就勉为其难收了。” “还剩了一个缺,也不知道谁露出消息,那知道永兴节度使那个冯胖子也来求,要与他孩子捐一个,我就没工夫应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既是宁国府珍哥要,那就是珍哥的,把贾蓉履历拿来,我给办了。” 贾珍听到立刻从衣袖中拿出贾蓉的履历,还附带上一万两银票,虽没有襄阳侯老亲多但是戴权并没有在意,就直接把银票和贾荣的履历收入怀中,二人心情都是大好,又是添了几个菜吃了起来。 “珍哥,荣国府的情况你知道吗?” 贾珍听了有些愕然,手中筷子顿了一下,戴权看到贾珍反应也是一笑; “怎么,感到意外?” “那倒没有,内相怎么想起问荣国府的事了,我虽是贾家的人,但是毕竟是两府,有些事并不知啊。” “哦,是这样啊。” “是的,内相。” “也行,就是你没事老是往荣禧堂去,这还不了解?” 戴权直接把贾珍下朝的去向点了出来,皇城司可不是吃干饭的。 贾珍听了,背后冷汗都出来一片,知道掌管大内皇城司的戴权知道大部分官员的行踪,尤其是勋贵府上眼线众多。 “内相明见,这几次去见了老太太,都是荣国府大老爷带去的,我一个晚辈哪敢不从,这不敢啊。” 戴权想了下,这倒也是,别说荣国府史老太君,自己也不敢不敬,那贾赦和贾政的话,贾珍还真没法反对, “行了,我就这么一问,你看你,来喝一杯。” 贾珍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给自己压压惊了。 “内相,您有什么事吗?” “嗯,还真有,需要荣国府二老爷贾政帮个忙。” 贾珍也为自己听错了,让贾政帮忙,那二叔可是迂腐得紧啊,不行,得问清楚什么事。 “内相,这什么事还要让我二叔来帮忙啊,他只是在工部任个闲职,要不让我帮下内相。” “你啊,有这个心就行,这事你还真帮不了,” 戴权有些好笑,还说贾家没联系,就这么一乍就赶紧跳出来了,不过这事你还真帮不了忙。 “内相,你就说吧,这还能帮不了,二叔那除非是写文章作诗,内相你不会真让我二叔写诗写文章吧。” 贾珍有些傻眼了,这还真帮不了。 (本章完) 第48章 王子腾的手令 第48章 王子腾的手令 戴权看到贾珍又在那乱想了,就逗了他一下, “也行,听说你小子风流诗和词都可以,你代你二叔写两首诗,来一篇文章也行。” 贾珍傻眼了,这还真是写诗啊,我哪会啊,写首淫诗可能还凑合, “内相,您饶了我吧,我这哪能写什么文章,作什么诗啊,除了字还可以,其他的太,太丢人了。” 戴权看到贾珍还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呸”了一声。 “伱的字,还行,谁说的,是你自个说的吧,你那破字在科举第一项就刷下去了,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是,是,内相说的是,我这不是在勋贵老亲里面自夸嘛,这总比他们写的好吧。” “这样说也还对。” “您看吧。” “行了,也不跟你小子打诨了,你去荣国府通知下贾政,让他准备好人,和材料准备把洛云侯府给修缮下,注意不要打扰女眷。” 贾珍一听是这事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洛云侯府,就想到那个倩影,内心欲望之火又上来了, “内相,要不我也去帮忙。” “省了这分心吧,你是出钱还是出料子。” 贾珍一听要钱,要料子,那料子可是有钱难买啊,都是前太子府邸,想到这冷水又一次浇灭了心中之火。 “内相,那我就不去了,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今晚就去荣国府通知我二叔,您放心一定办的妥妥的。” “你啊,行,让他好好弄,缺什么直接来内务府领。去吧。” 贾珍起身拱手一拜, “内相,早点休息,末将告退。” “嗯!” 贾珍出了戴府,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没有白银子,不光自己儿子安排好了,还打听了荣国府的事,就是那女子,贾珍的欲火又是再次上来, “都愣着干什么,快点回府,” 贾珍上了轿子吼道。 下人听了,抬起轿子就往宁国府跑去,到了宁国府,贾珍并没有去荣国府通知贾政,而是直接去了天香楼,让丫鬟通知尤夫人过来。 尤夫人听到自家老爷急急忙忙的叫自己,以为有急事,也是慌张的往天香楼跑去,到了天香楼开门进去,刚想说话,就被贾珍堵住了嘴抱住身子,往床上拉去。 “老爷,这还没到夜里呢。” “闭嘴。” 然后就听到床上一阵喘息声,经久不绝。 荣国府,贾政这几天也是感到京城暗流涌动,心情烦躁,就召集自己的清客幕僚詹光,单聘人,程日兴,王作梅再一起商讨时局,都认为应该加强自己的力量,贾琏必须去京营,最好能站稳,贾家才能底气更足。 贾政这才真正上心,亲自书写了书信给自己的亲家王子腾,让自己心腹小厮交给赖大,要他亲自交给王子腾,还下令组建族学,由族叔贾代儒代为管理授课,并且让贾宝玉开始启蒙学了。 赖大也是拿了荣国府的名帖,带上书信直接去了王府,正好王子腾休沐在家,递上拜帖就在那等候,王府门房也不敢耽搁就进了后院通传。 此时王子腾也在想着明晚到底去不去北静王府,这北静王水溶可是想露出獠牙嘛,现在宫内双日悬空,外有形成藩镇的局势,内有诸多节度使,勋贵,世家,豪强甚至外族,纷乱至今啊。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王子腾的思路,回过神来问道; “什么事?” “老爷,荣国府大管家赖大来送政老爷的亲笔信。” 王子腾听到是贾家,一时想了很多,还是妹妹有什么事。 “你让他过来吧。” “是老爷,” 门房回到王府大门处,亲自领了赖大进来, “赖管家进吧,老爷在书房里。” “多谢,” 赖大说完就轻轻敲了下门, “舅老爷,荣国府赖大求见。” “进来吧。” 听到准信赖大这才推开门抬起腿迈进去。 王子腾坐在书桌后面写着字,头也没抬的问道; “什么事?” “回舅老爷,是政老爷让我给您带封信,” 说着就把信恭敬地放在书案的边上,然后退后几步站在那,王子腾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放下毛笔,拿起信看了起来。 原来是贾家子弟想要进京营,难道贾府不放心自己,还是贾家有了想法,再者是太上皇的意思。 王子腾想了很多,想拒绝但是不可能的,京营贾府的老关系众多,还有贾代善旧部关系复杂,这没法啊。 五品当个步军尉也行,一营主将5000人马也不算多,想到这就写了份手令,盖上印章递给赖大, “你回去告诉政老爷和老太君,就说我知道了,贾琏来我这放心,不会让去危险地方,让他直接统领一营兵马,这是手令,三天内来京营报到。” “是,舅老爷。” 赖大赶紧接过手令放在怀中,再三摸了摸,这才恭敬退下。 王子腾看到赖大远去的身影,想到一个人,史老太君不简单啊,这是下棋了。 不对,是勋贵和文臣开始布局了,那自己,想到武皇周世宏和太上皇周圣卓,王子腾一阵头疼,都是躲不开惹不起啊。 那边的赖大拿到手令后,就马不停蹄朝着荣国府上赶,心里还在诧异。 这二老爷把大房的嫡子送进军营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消息传出来! 难道是二太太准备下手了,嘶,这还真说不准。 万一贾琏出事这爵位绝对到不了贾棕的身上,只有一人,贾宝玉啊。 赖大想到这,也是浑身打了个寒颤,骑在马上的自己又裹了裹衣衫,今天风怎么这么大啊。 至于王熙凤,是一夜没睡,既担心贾琏要是去了军营有个好歹,也羡慕万一自己丈夫发达了,立了军功授封威武不凡。 而且知道公公说了爵位还是自己男人的,这就放心了,自己以后最起码是二品诰命夫人,想着想着也就是嘴角都笑开了。 贾琏早就醒酒了,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在家歇歇,就是感觉自家婆娘有些神经兮兮的,没事就发呆,发呆还笑,什么好事,就开口问道; “凤丫头,今个可是稀罕,也没去老太太屋里讨个好,在这陪我一天了,也不说个话,怎么还想看着我呢。” 王熙凤还在想怎么跟贾琏提这个事呢,一天二人也没怎么说几句话,这突然开口,倒是把王熙凤吓了一跳。立刻炸毛了; “好你个琏二,又编排了老娘,怎么的,我就看着你了,” “真不讲理,你看看你现在跟泼妇有何区别。” “呵,我泼妇,行,我就泼妇了,你有本事找个不是泼妇得来啊,我倒看看谁敢进这个门。” 王熙凤是寸步不让,指着贾琏鼻子就撒泼。 “不可理喻,你信不信我抽你。” 贾琏恼怒的抬起手就要打,王熙凤也是撸起袖子上来就掐贾琏,二人只见一还手就打了起来。 平儿看见急忙过来拉仗,三人也不知道是谁打谁,混战了片刻,都滚在地上喘着粗气,累的不行。 “琏二,你行,你就打我厉害,有本事出去当个大官给我瞧瞧,也就这点本事啊。” 王熙凤挨了好几巴掌气的脸色通红,贾琏更不要说,脸上脖子上都是血痕, “你还别说,先收拾你,我再出去当大官,到时候娶个十个八个小妾,气死你。” “就你个熊样,还十个八个,看把你能的,你说当你能当什么大官,守备将军还是节度使。” “你还别说,我这就是没有机会罢了,要是我在东北,别说什么黄吉台,就是黄吉台他爹来了,我让他三个手指头,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磕头求饶。” 贾琏是越说越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这样,王熙凤这时来了一句话,直接屋里死寂下来。 (本章完) 第49章 贾琏认命接令 第49章 贾琏认命接令 王熙凤直接回了一句话, “行,我信了,你很快就有机会领兵了,你也封个侯爷回来风光风光。” 贾琏看到王熙凤一脸认真地说着话,瞬间卡住了嘴,平儿也是大气不敢喘,屋内死寂一片。 看到这样贾琏反而呼呼大笑道; “好家伙,平儿,你家二奶奶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说谎话都跟真的一样,伱觉得爷是吓大的嘛。” “就你那怂样,刚刚也不知道谁吓得话都不说了。” 王熙凤又是讥讽了贾琏一句,贾琏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关外或者其他地方的,就有恃无恐回道; “我吓得不敢说话,你去打听打听,我琏二还有不敢的,这么说要是我领兵我就敢冲阵信不。” “我也不要你冲阵,当好你的将军就行,也算给我涨点脸,我也能沾你一点光,扯那多没用的喊什么。” “行了,行军打仗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还有你平儿,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我,我给你说,虽然我现在不碰你,但是你是我的人跑不了。到时爷要是立功了一高兴说不定赏你个平妻位子。” 平儿也在那轻声说道;“平儿谢谢二爷赏恩了。” 王熙凤罕见没有反驳,反而赞同道; “行,你要是真有本事我也同意了,让平儿大方进门,随你怎么折腾她。” 平儿一脸羞涩在那,琏二倒是没感到高兴,倒是后脑勺凉飕飕的,感觉不对啊。 这时候赖大就回到荣国府,直奔二老爷那回了信, “二老爷,这信送过去了,舅老爷回了个手令,让琏二爷三日内去报到。” “其他也没说什么?” “没有。” “行,知道了。” “老爷,这信?” “你直接把信交给琏二,或者交给二奶奶就行,我就不接了。” 贾政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让赖大把手令交给贾琏让他三日内报到,不要忘了。 赖大看着自己手中的手令,也是一门子冷汗,这恶人还是我当,我。 赖大无奈的向着二奶奶院子走来,边走边觉得不对劲。 万一二奶奶王熙凤知道是我送的,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急的眼珠子一转,想个办法才行。 到了琏二奶奶的院子附近,就找来自己的小厮,把信交给小厮让他交给二奶奶,就说是政老爷交代的,还给了二两银子赏钱。 小厮不明所以,这送个信就拿银子还那么多,这都仨个月的月例了,答应着高兴的去了。 赖大不放心就在院子前盯着。 这屋里琏二爷还在那口嗨着,就听到门外有小厮在那喊着琏二奶奶。 “什么事,在那大喊大叫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嘛。” “回二爷,这是政老爷送过来的一封信,还说让您三日内去报到。” 贾琏一听就迷糊了,什么需要自己三日内去报到的,什么信啊,王熙凤和平儿倒是知道,但是没敢吭声, “拿进来吧,我看看什么东西。” “是,二爷。” 只见小厮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就接过来问道; “谁让你送来的?” “回二爷,是赖管家让送的,说是政老爷特意交代的。”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听到后就跑了,他也感到气氛不对。 王熙凤也没有说话,平儿更是往一边躲了躲了,把头低下。 贾琏没说什么就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盖了章的手令,上面写着,着荣国府贾琏于11月1日到京营报到,任步军尉统领,还盖了大印,好事啊,你看这谁还当了官了。 不对,贾琏,不是我吗! 贾琏这才回过神来,蒙的愣在那。 “不对啊,什么时候要我去大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就给我安排了,不行,我得去找父亲和祖母问下,到底什么情况?” 贾琏也是着急,这怎么没有问过自己就让自己去军营呢。 就自己这身板,到那也撑不住啊,也不知道父亲和老太太怎么想的,正要出门,就被王熙凤拦下了。 “你拦我干什么!” 王熙凤一把拉住贾琏道; “你去了也白去,这是早就安排好的,老祖宗也同意了的。” “好家伙,你们都知道,合着就我一人不知道呗。” “你敢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和我在屋里喝酒,大老爷就过来说这事,还是你亲口答应的,你忘记了?” 贾琏听了,脑海里有点印象,好像是见过,但不是喝多了吗,记不住说了什么啊。 “我当时不是喝多了嘛,你也不拦着。” “我怎么拦你啊,你都说想当将军了,还说你不在东北要不然黄吉台就不敢来了。” 贾琏听到王熙凤学自己说话,自己臊的脸色通红; “我那不是说着玩的嘛,这还当真了,我要是去,早就去了,至于在家吗。” 王熙凤没给贾琏好脸色,大话说的一条一条的,怎么还怂了, “别跟我说,这是两府决定的,谁说都没用啊!” 贾琏一听,怎么,两府决定的,那还有宁国府啥事,不会贾蓉那个倒霉蛋吧, “你不会说宁国府贾蓉也要去吧。” “这你不都知道吗,还问。” . “我知道什么啊,你快点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贾琏有些着急,可能是贾家有什么事,不然不可能两府做出如此安排的。 “这我也不知道,那晚我也问了大老爷,他就说贾家也该未雨绸缪提早安排点事了,其他也没说,对了,这事情是祖母点头的。” 贾琏听到这话也是死心了,这是分去不可了,还好是一校营主将。 “行,我知道了,哎,” 贾琏在那唉声叹气。 王熙凤看到贾连这样也不好受,就劝道; “要不然咱们再去求求老祖宗,不去了。” “说你眼皮子浅,还不信,这手令都下来了,哪能不去,再说应该是朝廷之上有变化了,不然贾家不可能让两府人去的,再者我还是一校尉主将,没事,在京营就没跑了,倒是你再府上收敛点。” “我收敛,那下人还不得上天,反正老太爷书说了,这次是宁荣两府继承人过去的,要不然我就拦着了。” 贾琏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急着确认道; “真的,父亲真的说过这话?” “说了,平儿也在那,我才感觉有事就没多言。” “那就好,那就好,哎,夫人,你多小心点,这府上你真以为二房是傻子嘛,现在钱全在他们那,以后即使我继承爵位,这怎么过活还两说呢。” 王熙凤也是听琏二第一次这么叫自己,说些体己的话,顿时红了眼睛。 “爷,我知道了。” 贾琏看到王熙凤在那抽泣,也是难过,凤姐也有如此一面,就过去拍了拍王熙凤的肩膀,这越看越美,就忍不住伸手摸了过去,王熙凤欲拒还迎, “这还是白天呢,你想啥呢。” “就想你了,爷这要去军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女人也碰不得,今天可得好好解解渴。” 说完就抱起王熙凤往床边走去,也不避讳,就直接亲了上去,王熙凤还想挣扎,就被按了下去,平儿见到也是起身出去把门带上。 贾赦倒是没有出去,一直在屋里看着自己的收藏的字画,选出一副上好的春景图,准备着人送去洛云侯府毕竟礼单写了这礼物还没送呢。 但是想到杨寒玉,那必定是心痒难耐啊,决定这画和银子由自己亲自送过去,本来想今天就过去的,但是想到今天还是勋贵们要去水静王水溶的府上商议要事,就难免面色不虞,心情烦躁。 一想到在关外呼风唤雨的洛云侯张瑾瑜,自己心中又是担心又是忐忑,但是终究还是想再看一眼。 要不现在就去侯府只看一眼,晚上也不耽搁王府宴会。 (本章完) 第50章 洛云湖畔烤鱼 第50章 洛云湖畔烤鱼 东北洛云湖畔,天气晴朗。 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碧绿的草原,茂盛的原野,带着大自然的清香扑面而来。 “驾,驾。”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天际,原来是大队骑兵奔跑的声音。 张瑾瑜骑在马上大喊一声; “爽啊,还是骑马过瘾。” “侯爷,慢点,注意安全。” 宁边带着侯府侍卫紧紧的跟在身后。 “知道了,去通知我们老弟兄跟着骑兵多跑几圈,之前没有好马都在吹嘘自己骑术,现在有了我的看看到底怎么样。” “是,侯爷。” 宁边这就派人去通知了,这边张瑾瑜今天心情大好,早就想出城看看外面的景色,一直被侯府的麻烦事耽搁,京城那边还没有回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想今天去乌雅玉部落看看马屁养的怎么样。 但回想跟着自己的老弟兄都想有一批自己的马,要当骑兵,自己就直接着2万人去城外大营要了两万匹马带了出来,看看他们能不能做骑兵。 俗话说人过一百,驾车拄拐。人过一千,遮云蔽天。人过一万,无边无岸。古人诚不欺我啊。 仅仅两万骑兵,一起奔腾的场面让人热血沸腾,还有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生畏。看到这个场景张瑾瑜心里更加坚定自己大骑兵军团的想法,骑兵霸主地位不可动摇,等有钱了,或者说收支平衡了就办,现在收支军费开支紧紧平衡,想要办点事就得动老本啊! “走,跟上,去洛云湖看看。” “驾,” “驾。” 轰隆声再次响起。 洛云湖离着平阳郡城并不是太远,作为洛云平原上最大的湖泊,自然有它的美和巨大的战略地位。 “真漂亮。” 张瑾瑜由衷的赞叹道。 眼前的湖不如说是一个小海了,一眼望不到边际,水还是淡蓝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阵微风吹过,水波荡漾,泛起一阵阵涟漪,风停之后平静的水面犹如宝镜一样映出蓝天白云飞鸟的倒影。 还是现在好啊,我哪里见过如此美景,去公园还要票钱的蓝星,这就是差距。 “驾,去湖边看看。” “是侯爷,后面跟上。” 说着张瑾瑜一行人就催马来到湖边,往湖里一看,各种大鱼都在那自由的呼吸,真大。 “侯爷,末将带了渔网。” 宁边在旁边小声地说道。 “好家伙,可以啊,我还把这事忘了,你们下马都去捞鱼去,中午不回去了,就在这吃烤鱼。馋死了。” “是侯爷,” 侯府的侍卫们都是脱下衣甲,光着膀子。迫不及待的扯着渔网下去捞鱼。 张瑾瑜看了还担心的说了声; “都注意点安全,那么慌干什么!” 侍卫们在水里大声回道; “侯爷放心,弟兄们都是水中好手,当年都是在江南钻过水洞的。” 听到这样张瑾瑜在就不再问了,抬头向远处还在练习奔跑的大队人马,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自己对骑兵是一窍不通啊。 这就难办了。 看向一边还在兴奋指挥怎么抓鱼的宁边,想问也是没人心开口。 这时不远处来了一队骑兵,侍卫立马拦下, “来者何人,” 远处的一队骑兵传来一句女声, “乌雅玉,洛云侯的小妾。” 侍卫想说话直接被堵住了。 张瑾瑜则是苦笑道; “没事,让她过来吧,自己人。” 乌雅玉傲娇的哼乐一声就骑马过去了,身后的部落骑兵想跟上去,但是被侍卫拦下, “侯爷说让她一个人过去,可没让你们过去啊。” 部落的骑兵们露出不满的神色, “你。” “行了,伱们呆在这,不行一起下去抓鱼。” 乌雅玉也不想惹麻烦,就吩咐手下休息下。 来到侯爷的身前,一个翻身就下了马,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张瑾瑜夸了一句; “好身手,好美人。” 乌雅玉被赞美了一下,也是大大方方接受了, “谢谢侯爷夸奖,我本来就美啊。” 这倒是轮到张瑾瑜稍稍惊讶下,想到她是草原女子就明白了和关内女子不同,习俗不一样。 “那倒是,怎么追过了?” “我见你一面那么难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得抓住啊。” 张瑾瑜摇了摇头,看着还会撒娇的乌雅玉也是无奈, “你啊,有我侯府的牌子哪里不能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圈禁你了。” 乌雅玉转过身面向洛云湖,张开双臂作拥抱状态。 张瑾瑜也没有追问,也是同样站在一边看向湖泊深处,淡蓝的湖面和天蓝的天空交相呼应,水乳交融,让人分不清天地,一线处淡淡的白白,梦幻般感受。 “美吧。” 张瑾瑜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很美,美到极致,也是我生平仅见啊。” “知道吗?为了它死了那么多人,你们大武的,我们女真的,甚至遥远的东胡和月氏人也想要占有它。” “怎么说起这个。” 张瑾瑜睁开双眼问道。 乌雅玉回过头,大大的碧蓝色眼眸看着自己说道; “那么多人想得到就在我的面前,你说我是什么感触。” 张瑾瑜却笑着说; “可能是感慨万千,不能自己。但是雅玉,你要知道其实得到它很简单,比如我们这样,为什么难呢是因为上层,比如大武的皇帝还有你曾经的大汗,甚至是我,都是野心之辈,难得是人心,不是它啊。” 张瑾瑜也是感慨万千。 “那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成见一起在一块呢。” “你怎么那么天真,要是那样你父兄还会死吗,有一句话叫身不由己啊。” 听到侯爷说起父兄,乌雅玉就红了眼睛,在那不再言语,张瑾瑜也是自责,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这是我的不是了,陪我走走。” “嗯。” 乌雅玉哽咽着跟在张瑾瑜的身后,二人就沿着湖水的岸边漫步起来,走了一会,二人的手不知不觉就牵在一起了。 “好些了没有。” “嗯,大草原的儿女,看到广阔的草原和湖水就能忘却一切,向前看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 “好,保佑我们。” “你们大武也相信长生天?” “不信,我相信人定胜天。” 张瑾瑜站在湖边看着广袤的湖水,坚定而又认真的说道。 乌雅玉看着这挺拔的身影也是深深的迷醉,脸色一红就调笑道; “骗人,那你还说长生天保佑。” “雅玉,你信不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女真人还有我们大武人生活在一起,在这,我相信如果真的有长生天,我想她也是希望自己的子民过上好的生活,过上没有战争的生活。” “我信,可是。” “可是需要我们一起努力。” 乌雅玉听了,狠狠的点了下头。 二人说完又沿着湖边,带着护卫慢慢的走了回去,原来的地方早就成了一个营地,一处处篝火,一处处欢声笑语。 烤鱼的味道传出去老远,金黄色的鱼油阵阵油香让人胃口大开啊,好家伙那么快就上手了,这鱼真大,张瑾瑜拿起一个烤的差不多的大鱼,名字不知道张瑾瑜也没见过就是一个香,递了给了乌雅玉; “尝尝,味道怎么样。” 乌雅玉开心的接了过来,用嘴小口的咬下一块鱼肉,在那呼哧呼哧吸溜着,口齿不清的回道;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哈哈,好吃就把它吃完,我也尝一个。” 说完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老天这才是天然无污染的真香。 当然,大队人马还在那继续奔走,不过由原来的奔跑变为快步慢走。 张瑾瑜看到骑兵突然想到乌雅玉,这不是现成的骑兵专家嘛。 (本章完) 第51章 意外之喜食盐 第51章 意外之喜食盐 洛云湖畔, 欣赏着优美的景色,吃着手中的烤鱼,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大块朵颐起来,面对美食,不分男女,吃饱为止,张瑾瑜从自己马匹上的布袋里,拿出了食盐还有香料,往烤鱼上一撒,更是香味四溢。 但是旁边乌雅玉看到张瑾瑜手上的食盐却是皱了下眉头。 这个小动作哪里逃过张瑾瑜的眼睛,就问道; “怎么了,看什么皱了眉头?” 乌雅玉没有说话,伸手把盐袋子拿过来,从里面抓出一把黄色的颗粒,这就是侯府或者说洛云平原上家家户户必须吃的食盐,虽然口感极差味道发涩。 但是必不可少,即使是侯府只能说相对好点,但是那味道让张瑾瑜第一次吃到本土食盐的人差点吐了。 乌雅玉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坐骑面前从里面也拿出了一个布袋。 张瑾瑜知道草原人习惯在身上或者马匹上备着调料,就是食盐,因为长期在外游牧,渔猎都是就地而食,没有关内的人耕作定居。 乌雅玉把布袋递了过来,示意自己看,张瑾瑜就接过来心里还有些狐疑。 难道还有更好的香料,就打开布袋,伸手进去摸了一把,摸到食盐的时候明显感到比自己的带来的更加细腻。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雪白雪白食盐,粘其一点放在自己舌尖上舔了舔,很咸没有苦涩的味道。 张瑾瑜这才明白乌雅玉的意思,这可是天量的财富和宝贝啊,这口感赶上蓝星的了。 “哪里得来的?” 乌雅玉莞尔一笑, “怎么,想要啊,没想到还有侯爷你办不到的事。” 看到小丫头这么挑衅,张瑾瑜有些好笑,你是没见过晒海盐,那一出就是白的银子。 呃,完了,知道叫晒盐,具体这怎么晒来着,自己竟然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一想到具体怎么晒的张瑾瑜有点抓瞎了,当时是上的选修课,我在打游戏还是睡觉来着,该死的。 “咳,人毕竟精力有限,怎么可能样样精通啊。” “那倒是,给你可以,这收入分我3成,我要发展部落,东部女真族人还那么多,与我交好的更多,这些天投奔过来的人不少,我想多收些人。” 张瑾瑜一时没有开口,在心里想了一下,算算女真人现在能有多少。 看黄吉台这个样子,在这个平行时空的女真更加庞大,人口必然众多,习俗和文化差不多啊,或许可以吃下或者同化他们,倒时回旋余地更大。 “伱接着说,”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乌雅部落就不能发展为大部落,每次人口一到十万,部落骑兵过万的时候就会被调走征战,父兄惨死乃我心中的郁结。” 乌雅玉气的不断地扒着眼前的草地,好像不共戴天的仇人,张瑾瑜伸手摸了摸乌雅玉的头,安慰道; “不怨你,也不怨你父兄,是这个世道如此,你部落现在有多少人了?” 张瑾瑜自己都不放心,当时去的时候也是看到一大片帐篷,走得急没有细看。 后面只派了段守元率领一万军士看着马匹顺便监视乌雅部落,汇报说是没有异常,看样子显然不是啊。 “我啊,派人把之前周边的部落全拉了过来,还有在西南边的小部落也来了,人口刚刚过10万,能招青壮骑兵2万。” “你是把我和女真西边接壤地方的人全拉来了?” “是啊。” 牛叉!张瑾瑜心里给乌雅玉点了个赞。 厉害啊,这叫做什么来着,魅力值点满了,尤其是对本族效果翻倍,但是也不能不管。 女真10万人的大部落啊,也不怪段守元,这部落的青壮战时为兵,平时为民确实看不出来。 “可以给你,但是你部落骑兵必须以我为主,给你一万人名额,由段守元统领,你自己一千人马护卫安全,其他人太多了可以去平辽城生活,不想去的可以留下,那个小云湖也不小,你就在那驻扎吧。” 听到这乌雅玉喜笑颜开,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了。 “我这盐就是在平辽城北面一个干枯的河床发现的,一个光秃秃的山头后面,我派人专门在那采盐,刚开始杂质太多,就尝试用水溶解,再用你们大武锦布过滤,最后在重新熬煮,竟然得出了如此干净的盐,谢谢长生天保佑。” 听到这,张瑾瑜惊呆了,这不就是井盐熬制法嘛,好像海盐也差不多吧,想到这张瑾瑜就坐不住了。 “雅玉,其实你只要把这盐弄好就发了,没必要死磕部落放牧,你知道盐多贵吗。” “你是说,大规模制盐。” “对,除了那一片地方,可以到海边试一试,晒盐,用海水晒盐,后面你和这个一样煮,看看能成吗,最主要就是在平坦海滩上挖盐场,就能大规模晒,不行再换个方法试一试。” “好。” 乌雅玉半信半疑,这盐还能晒出来,回去让族人试一下。 “对了,雅玉你看看我那些老英弟兄们当得骑兵怎么样?” 张瑾瑜的话打断了乌雅玉还在思考部落怎么制盐的大业,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就抬头往远处看去。 乌泱泱一大片骑兵,看队形保持的还可以,统一的军服,制式的铠甲,看起来确实比草原上的散兵游勇强太多了。 但是慢慢细看,看到所有人都是动作僵硬死板,还有的人死死抓住缰绳动都不敢动,只是一板一眼的跟着前面的人跑,要不是有马鞍马镫说不定直接摔了下去。 再往前看,带着长刀武器的士兵在拿出武器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砍到前面的人,长刀并不合适骑兵,劈砍时候很容易把自己带了下来。 乌雅玉看了摇了摇头,还有眼前的骑兵除了不自然,怎么转弯的时候都不能动身子呢。 仔细一看,所有人竟然穿着步军的重甲,这不是胡闹嘛。 骑兵的重甲和步军的重甲完全不一样,主要是腿部和裆部的护甲完全不一样,必须保证灵活性,尤其是骑兵更加注重实用方便。 实在看不下去的乌雅玉就摇了摇头说道; “你让他们歇会吧,累死也练不出来,方法错了。” 张瑾瑜看到乌雅玉这么说知道她发现问题了,立马对宁边喊道; “宁边,派人通知弟兄们,下马过来休息,自己去抓鱼也烤鱼吃。等会在听令。” “是侯爷。” 宁边亲自带人去传话。 “你说说哪里不合适,我是没看出来有多大问题,就是骑马不娴熟对吧?” 乌雅玉看着张瑾瑜有些不确定的问话,有些好笑, “问题大了,你这就是骑在马上的步军,首先要当骑兵就先要学会骑马,刚开始练不要穿铠甲,你这铠甲是步军重甲,没有骑兵的护甲嘛,还有武器,可以加长但是用弯刀最好,冲锋对战的时候不容易把自己带下去!要不是有马鞍马镫你信不信他们能掉下来。” 张瑾瑜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不舒服呢,全都不对啊,这就尴尬了, “雅玉,你能帮忙练出来嘛,最起码精锐一点。” “没问题,一个月差不多。” “怎么可能,那么短时间。” 张瑾瑜明显不信,骑兵那个不是一年才出师的。 “你把外在条件解决了就成,他们很精锐,就是骑术差了点,一个月内就是练骑马,最后在穿上铠甲拿上武器编练一下就成了。我给你看下我们部落骑兵的骑术你就知道了。” “可以。” 乌雅玉就把自己的亲卫全部叫来,张瑾瑜看了眼前的女真人,身材魁梧高大,明显比大武人要高出一头。 嗯,头上确实有扎着小辫子的,绿绿的布条在一块,这审美也是绝了,就穿着一层皮甲,破破烂烂的,但是气色不错,精神头可以。 张瑾瑜就点了点头带着他们来到了老营弟兄们的跟前,话也没说就示意乌雅玉可以开始了。 坐下休息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看向这边。 (本章完) 第52章 张瑾瑜的承诺 第52章 张瑾瑜的承诺 乌雅玉来到自己的护卫面前,就用女真族语言在那乌了吧唧的说了一通话。 张瑾瑜当然是听天书一样,一句没听懂,这个小小的百人统领就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手下一百人站到张瑾瑜老营众人前面。 也不胆怯,100人的小队看似不多,但是女真人气势还是很足的,而且对待自己的战马是相当爱护。 只见他们走到各自的战马面前,轻轻抚摸战马颈部的毛发,每一匹战马都是打着响鼻好似回应一般。 张瑾瑜也没有看懂他们在干什么,不是上马嘛,这是先交流上了。 正想着,100人的队伍突然动了,马也是同时动了,他们并没有直接骑上马,而是跟着马一起小跑一段距离,然后用手一拽在一撑住马鞍,一个翻身就飞身上了战马,整个动作整齐划一,一气呵成,急剧观赏性。 好家伙,这骑术绝了,老营的弟兄们也是聚集过来看了起来,而且议论纷纷。 然后百人小队快速提升马速,双手放开缰绳,双臂展开,下身一直在动,但是上身却是笔直不动的。 又是引起一阵惊呼声,张瑾瑜看了也是瞳孔一缩,好家伙,这技术绝了。 我记得这可是骑射的绝招,指哪射哪,既然女真有如此骑术,那东胡人和月氏人又是哪种风采啊。 忽然正在疾驰的队伍,突然所有人一齐倒下,失去了身影,众人都以为集体坠马了,都吓的站了起来。 可是仔细一看,地上并没有女真人的身影,原来是藏身于马身一边,直接挂在上面,张瑾瑜看到这心里一声窝草,这应该是躲箭矢用的招数。 还没想完,就看到女真骑兵直接从左侧跳下马,然后弹起再坐回去,然后又从右侧跳下去再回来,往复三次,跟没事人一样。 整个老营两万人竟然鸦雀无声都是定定的看着这些女真人的表演。 这时女真骑兵掏出长弓拉满弦,然后对着300米外的一棵柳树射去, “嗖,嗖。” 只听到射箭的声音,就见箭矢形成一小片黑影袭了过去,定在柳树上,侯府一个侍卫还过去数了下,数完后大声来报; “百箭矢中80。” “哗”的一下,老营那边议论声更大了,都在那交头接耳,有的露出惊叹神色,有的是连连点头,还有的是不可置否的撇着嘴。 张瑾瑜看了不断地点头赞叹着, “精彩,叹为观止啊,雅玉,女真骑兵都是这个水平?” “那倒不是,只有精锐才有,但是大部分骑兵都可以做到,我们女真判定精锐就是马上射箭10中8箭以上为精锐。” 张瑾瑜听了,咧了咧嘴; “好吧,厉害,要是我,一箭都上不了。” “其实不难,就是练习,做到人马合一就行。” “那我把老营交给你训练,一个月除了射箭能不能做到这样?” “以他们的素质,差不多,最起码跳马不算都能做到,好的话跳一次也能办到。” “那就好,你也别走了,就在平阳城外大营安顿一下,我给你派来侍女,伱来训练他们,一个月见成效,至于盔甲和武器,半个月就送来。” “嗯。” 继续观看女真人的表演,这时女真人抽出弯刀,阵型也变成了锥形冲锋,乌雅玉在旁边解释道; “这就是骑兵突破阵型用的锥形阵。” 然后又变成三翼前后阵型, “这是围杀对方散兵的阵型。” 接下来还有好多阵型一一演示,最后骑马回来,一拉缰绳百位骑兵整齐的停下,如同一人。 看着还在喘息的百位女真护卫,张瑾瑜站起来带头鼓起掌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鼓起掌来。 百位女真护卫也是不知所措,急忙从马上下来对着张瑾瑜行了军礼,张瑾瑜回了军礼。 然后说道; “宁边,赏乌雅百位女真勇士。” “是侯爷。” 宁边走过去一人10两的银票,护卫们拿在手里不知所措的看着乌雅玉,直到乌雅玉点了点头这才收下放在怀里,张瑾瑜看了也没说话只是走到老营那说道; “看到了吗,那才是骑兵,你们今天回去把盔甲武器脱了,然后由我的夫人乌雅玉训练,为期一个月,不要求你们向他们一样,最起码有6成水平就行,新式武器铠甲半个月到位。饷银训练期间翻倍,弟兄们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老营军士齐声大喊, “有。” “很好,吃鱼,吃完后回营处理完自己的事,然后城外大营集合。” “是,侯爷。” 张瑾瑜没有说话,一摆手就坐了回来,靠在乌雅玉的旁边也不顾形象的拿起水囊灌了几大口,乌雅玉倒是好奇的看着侯爷,问道, “为什么你的士兵如此拥戴你,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崇拜你啊。” “简单,自己的兄弟,诚心待之。”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这个时代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乌雅玉竟然看不透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草原上都在传唱他的传奇事迹,也许和他在一起真的是自己的幸运。 “张瑾瑜,长生天在上,你要是诚心待我们女真人,我们女真人必不会背叛与你,荣辱与共。” 乌雅玉郑重的向张瑾瑜说着成诺,看着眼前紧张的姑娘,张瑾瑜也是对着乌雅玉郑重说道; “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乌雅玉和百位女真骑兵听到张瑾瑜的承诺后,一起跪了下去,用女真话说了一大通,然后起来解释道; “从今以后我们待你如自己的王一样,大汗万岁。” 张瑾瑜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拉过乌雅玉抱进怀里,久久不语,夕阳下,余辉照映着二人的身影是那么的长,那么的深邃。 却说京城洛云侯府,杨寒玉是终于出宫了,但是久违的自由并没让自己开心。 那么大的院子还是只有自己和身边的几十位宫女,虽然府邸富丽堂皇,威武不凡,但是还是感到孤独。 当然自己也是知道这座府邸是前太子忠义亲王的,想到忠义亲王的下场,杨寒玉啧啧的摇了摇头,真惨啊。 你说他就不能多等一年,皇位就到他头上了,又想到了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张瑾瑜,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这婚结的可真是记忆犹新啊,一个圣旨解决了。 火儿看到夫人在那摇头,就出声问道; “夫人,有何事,怎么摇头了。” 杨寒玉倒是“哎”了一声,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无聊啊,这一天天什么是个头啊。再说主君不在,咱们也不能出去玩,或者串门,没劲。” 明儿在那劝道; “我的好夫人啊,不如我们再去逛园子,后院的大湖还没有玩呢,实在不行做点好吃的我们一起喝茶看景。” 杨寒玉看到明儿一脸好吃的样子,也是脸色抽了抽,火儿直接怼了过去, “你就知道吃,看看出宫才多少天就胖成那样了。” 吓得明儿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看还是那么大就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回道; “哪次你没少吃,你才胖了。” “哼。” 就在二人拌嘴之际门外的宫女就走了进来, “参见夫人,这是侯府门房内侍送来的礼单和银票请夫人过目。” 火儿急忙过去拿来递给杨寒玉,杨寒玉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下去。 待宫女走后就打开礼单看了起来,有户部侍郎的,礼部侍郎的,还有那么多根本不认识一大堆名字的,杨寒玉往旁边一扔,直接拿起银票数了起来,一千,三千,一万。 我的天,这洛云侯张瑾瑜的分量蛮重的嘛,这都快五万两的银票了。 礼单上还有那么多东西,不知道能卖多少钱,这钱算侯爷还是算我的,要不我先代为保管起来,到时他回来再给他,想到这就把银票锁进自己的箱子里。 锁完后杨寒玉再想还有谁没送银子,怎么也不快点! (本章完) 第53章 贾赦鬼迷心窍 第53章 贾赦鬼迷心窍 贾赦在自己的院子里想了好久,还是难以压下自己的情欲,心中就是想见一见杨寒玉的芳容,实在忍耐不住,暗自决定先去侯府看一眼再去北静王府赴宴。 贾赦想到这就冲门外喊道; “来人,去我房里搬出一小箱1000两银子,准备马车跟我出府一趟。” 门外的小厮回道; “是,大老爷,这就去准备。” 贾赦自己就带着春景图准备往外面走,可是刚到门口就鬼使神差的退回来,看下四处无人,就偷偷摸摸跑到里屋,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幅画。 这画也是名画,但是内容有些艳遇,是春楼女子卖笑陪酒的春宫图,贾赦拿起单独又打开欣赏下,画中女子多是体态丰满,面容姣好,形骸放浪不堪,都是酥胸半露,或坐或舞,淫靡荡漾。 欣赏了一会,就连忙用锦布紧紧的包好,把两幅画抱在怀中,这才缓步出门,出了院子门,贾赦没有看到马车,急躁的打骂; “人呢,死哪去了,准备好了没有。” 话音刚落,就从前院赶过来一辆马车,小厮驾着马车回答; “回,大老爷,马车准备好了,” 贾赦看到后几步跨出门外,直接自己就跳上了马车,也没有坐轿子,只是偷偷坐马车从侧门出去,也没有惊到什么人。 坐在马车里的贾赦竟然感到紧张刺激,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品尝到这种心情一时有些迷醉,当然还不断的掀开车帘的一角,仔细观察四周的动向。 “走,去洛云侯府,慢点别惊动其他人。” “是,大老爷。” 小厮就驾着马车,慢慢的走在府中,四绕八叉,七转八拐的避过大多数的人,从侧门悄悄地出了荣国府,直奔洛云侯府而去。 洛云侯府距离宁荣街也不是太远,两个市坊之隔,几条街的距离,坐马车也就两刻钟的时间,但是坐在马车里的贾赦却感到度日如年,心情难平复下来,坐立不安。 很快到了洛云侯府,贾赦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毕竟是前太子府邸,占地极广,整个一条街都是府邸的院墙。 贾赦就坐在车里面等了一会,等路上的行人走后,四下无人的时候这才下了马车,抬头看到大门值守处还是内务府的人,这心里的激动就微微冷静了一下,有些退缩,这怎么内务府的人还没有撤,天天来这看大门,一幅奴才相。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送礼的,就是说也说不出什么,这才挺了下腰理直气壮的走了过去,刚走到了侯府侧门就被拦下了。 小黄门高傲的问道; “什么人?” 贾赦有些尴尬的回道; “荣国府贾赦,来送礼单的。” 小黄门这才正眼看了下贾赦,看到这些内侍,贾赦心里暗恨,这些该死的太监。 “哦,原来是荣国府的贾赦将军啊,这礼单还有礼品就交给我就行了,之前来的大人都是派下人来送的,没想到贾将军亲自来侯府送礼,真是虚诚啊。” 小黄门也是说了些好话,毕竟是勋贵世家,多少给些面子。 贾赦来此就是想见杨夫人一面的,哪能就此退缩,根本没意识到小黄门的话中意思,还在那大言不惭。 “这没什么,送就要亲自送,显得有诚意,这来都来了,也得进门见见主人啊。” “那您的意思是,还要到平阳郡城去见洛云侯爷不成。” 内务府小黄门根本就不怕这些勋贵,尤其是他还是周太监的徒子徒孙,直接玩味的说了一句,这老家活心里可是有鬼啊,咱家在宫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想忽悠咱家。 “你说的什么话,没大没小的。” 贾赦这才回过味来,这是拿话顶自己呢,气的脸色通红。 “贾将军说的是哪里话啊,您这不是自个说要见侯府主人吗,这洛云侯府的主人就是侯爷本人啊,难道您说的不是他?” “你,强词夺理,我是说我来送礼不该进去坐一下喝口茶,主人出来招待一下嘛。” 贾赦看着眼前的小太监,面上露出的耻笑之意,自己恨不得抽他几巴掌。 “瞧您说的,这其他国公府都是如此,再者说,这侯府就一个主事女眷,又没法见客,你进去也是白进,怎么贾将军还要硬闯不成?” 小黄门太监站在那寸步不让,一脸的嘲讽, “好!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太监,呸,走着瞧。” 说完这话,贾赦也没法呆下去了,转身就要走,但是身后的小太监却说道; “贾将军还把礼品礼单带走了,您来这不是送礼品的,难道?” “给伱,这是上次的礼单,走回府。” 贾赦直接把画扔了过去,撇下一千两银票扭头就走,车里面的箱子装的现银也带了回去,小太监倒是没感到什么,弯腰把银票捡起来,冲门房喊道; “荣国府贾赦礼单进账。” 贾赦听到喊声更是怒气冲冲,就像进了青楼钱给了,姐却没来,还被赶了出去,怒气难消啊。 小黄门看到人走远后,立刻回到门房写了两个字条,让其他内侍太监分头送给戴内相和周总管汇报贾家贾赦的异常,这真是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啊。 洛云侯府门口的吵闹声被正在侯府内游玩的杨寒玉听到了,就打发宫女问问在大门口什么事。 宫女就去门房打听,不一会就回来禀告; “夫人,奴婢去门房问了,是荣国府贾赦来送礼单,想进府,被内务府内侍拦住了,就在那吵了起来。” “哦,荣国府的贾赦,没印象啊,送的什么来了?” “回,夫人,送的两幅字画还有一千两银银票。” “才这点啊,我还以为多少呢,把画拿过来我看看。” “是。” 宫女就把字画和银票递了过来,杨寒玉的贴身丫鬟明儿和火儿就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杨寒玉对着拿着画的明儿说道。 “银票直接进我的小金库,你俩把画打开,我看看什么名画,值钱不。” 火儿和明儿听到杨夫人的话,就各自拿了一副画缓缓地打开来,让杨寒玉观赏。 这第一副是春景图,画的磅礴大气,色彩鲜明,隐隐有大家手笔,一看就价值不菲,杨寒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看第二幅,就愣了一下,身后的宫女看得有些人脸就红了,就是一幅春宫艳图,画的倒是惟妙惟肖,人物传神,就是太逼真反而看得羞涩不堪,还有那个更是不堪。 杨寒玉倒是没感觉什么,火儿和明儿也是一样,在西北时候,拜火教里那些拜火侍女训练的时候更加的香艳,尤其是争夺圣火神女的时候都是要验明正身的,脱光了也就那回事,何况自家的夫人杨寒玉可是拜火教当代的圣火神女啊。 明儿看向神女夫人就轻声说道; “夫人,看来这荣国府贾家叫贾赦的人有些想法啊,能送这画给女眷,啧啧。” “哎呀,有想法的人多了,对我有想法的人更多,我也有想法,但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直接进侯府当夫人了,谁能想到啊。” “夫人还是不要担心,咱们后续的神女派的人就快到京城了。” “知道了,人来了直接进府给我当侍女护卫,身边没自己人好多事没法办啊。” 身后的宫女们听了,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警告她们啊,就吓的全部跪了下来; “夫人,我们都是您的人,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千万别赶走我们。” (本章完) 第54章 杨寒玉真敢想 第54章 杨寒玉真敢想 杨寒玉没有吭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火儿立马明白,就开口说道;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谁也没逼你们,要是敢吃里扒外,下场就是死。有些事有些话烂在肚子里,记住不管出什么事,你们可都跑不了的。” “是,火管事,奴婢们明白。” “明白就好。起来吧。” “谢夫人。” 身后跪一地的宫女这才起身,更加恭敬异常。 杨寒玉很是满意,看了明儿手中的银票就问道; “现在侯府收了多少礼金了。” 明儿回答道; “回夫人,已经快5万两银票了。” “什么这么多!这大武贵族真是有钱啊。” 原来杨寒玉的拜火教总坛在西域,虽然是大教并不是太富裕,近十年才进入大武西北扎根,但是那地方太穷,没什么油水不说,每年还要从总部拿银子补贴,尤其是西北关外鲜卑人横行霸道,商路断绝,更是困难连连,好处就是入教的人大增,发展异常顺利,连地方官和守备将军都有进教的。 杨寒玉更是负责西北教务的领头人之一,本来通过选秀进宫接近皇上更好的发展拜火教,谁知一进宫就被老太妃圈禁,好不容易哄住了太妃,透口气。 又出宫给人当小,还好大武京城有钱,吃得好喝的好,要不然早就想法子走了。 现在一个人在侯府更加的舒爽反而不想走了,尤其是见到大武京城的繁华,贵族的奢华,世家的豪横,也就有些念念不舍,这才命令自己的嫡系部下来京城发展,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 西北教中事务也不用费心,总坛派出左圣使负责统领西北各部,一到西北就大肆安插自己人,排除异己,自己的神女派就受到了打压,杨寒玉下令下面的人直接在西北购买十几个庄子把自己一派的人安顿下来,又让自己的心腹,扮做商会人马进京,另谋去处。 进京的目的就一个,赚钱,这是杨寒玉在受到教中打压后的明悟,没钱啥都办不成,吃的都没有,更别说发展势力和购买武器铠甲了,也没有人跟着伱干。 “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西北那些庄子也只是够吃喝用,想赚钱还得靠着这侯府的牌子,内务府那边回话了没有。” 火儿知道夫人是说问内务府买产业的事,人来了还是得做生意赚钱的,可是一打听,京城那么多产业不是勋贵的就是世家的,很少有平民百姓的,要想买那些值钱的产业进项,只能从内务府想办法。 “回夫人,内务府那边同意了,让我们自己选酒楼和商铺,低价给我们,我看了价格确实很低,都是在路口上好的酒楼,还有很多在坊市的铺子。我们怎么选?” 杨寒玉听了感到有点意外,都说内务府贪,怎么现在还带送的,这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么大方,内务府能出手的产业都有哪些,你直接说有多少吧。” 火儿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就读了起来。 “这就多了,我看了那个小册子上记着的就抄了下来,三处酒楼,十个商铺还有五处宅院。哦对了,还有一个在京城外的庄子,挺大的那种。” 杨寒玉听完眼神一亮,这瞌睡就来枕头,太好了。 “火儿,你确定这么多,没有看错?” “回夫人,看清了,那小太监直接把册子给我让我选的,我怕记错就从头到尾抄了一遍。” 火儿再三保证,绝对没有出错。 杨寒玉听到这就感到难办,选那个好啊,首先京城外的庄子是一定要拿下的,那可是下蛋的母鸡,她可是知道京城的庄子一年产出最差也有4万两银子的利润,要是管好了5万两白银不是梦啊,再者庄子早就瓜分完了,要么是皇庄,要么还是那些门阀勋贵世家的自留地。 其他的人想都不要想,市坊的商铺更不用说,每年的租金都是肥的流油,还有那酒楼一年下来可不少挣,实在不好选择的杨寒玉就问道。 “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子,火儿你来算下,把这礼单上的东西全卖了折现银,看看能有多少。” 明儿就对着礼单上的物品估算起来,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这才算好。 “回夫人,这个还真有不少呢,礼金有5万两银票,这些古董字画反而贵重8万两也有,还有夫人自己带来的24万两银票,差不多有40万两白银。” 火儿小财迷在那掰着手指头算,却有些愁眉苦脸, “夫人,这点根本不够啊,杯水车薪。” 明儿哪里见过那么多银子,就回道; “怎么不够,那么多呢。” 杨寒玉看了手中册子那些产业标注的价格,也是痛疼。 “你个笨丫头,夫人,就城外那个大庄子,我们低价也要20万两银子呢,要是挂出去买40万两也有人要的,更别说酒楼一处就要10万两,商铺4万两一间,宅院都是10万两起步,虽然比市面上要低,但是我们手上没钱啊。” 杨寒玉听了也是嘴角抽了抽,刚才还感到40万两挺多的,这么一看要是没内务府照顾刚好够一个庄子钱,那怎么办呢,奶奶的,我怎么到哪都缺钱啊,侯府也没人给我点,对了侯府,杨寒玉心中突然一亮。 “我想到了个主意。” 火儿和明儿齐声问道; “夫人,什么主意?” 杨玉寒也开起了玩笑。 “有倒是有,但是此事却甚为不妥啊。” “还是夫人厉害。” 火儿和明儿诧异的回应道,还是夫人啊。 杨寒玉就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个计策首先就是看看能不能赊账,但基本上不太可能,然后就是以侯府名义借钱,但是吧,侯爷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办。” 火儿和明儿面面相觑,这分明就是一个计策嘛,再说从哪里接钱啊,火儿丧气的说道; “夫人那还不是只有一条计策嘛,去哪里借银子啊?” “简单,户部啊,勋贵都可以去户部借银子,我知道四王八公没有一个不借的,你俩算下大约需要多少银子才行。” 明儿迅速掏出小册子算了起来, “夫人,这个好算,大庄子20万两,商铺10间40万两,加上三处酒楼30万两,五处宅院50万两,这一共是多少来。” 明儿半天没算出来,火儿却一口说出来; “一共140万两白银。” “啊!这么多了啊,到时候怎么还啊。再说夫人,张瑾瑜侯爷也不在京咱们擅自用侯府的名义借钱,恐怕生祸端啊。” 明儿听到那么多银子,有些害怕还不上,在这也是担心侯爷回来怎么交代啊。 “问题就在这了,我觉得不妥就是这个,是个难题啊,可是现在我们两手空空,而且侯府也没个进项,到头来怎么办?” “这也是,之前在宫中多年浪费了那么些年头,但是回来怎么和侯爷说的问题,再者教中的弟兄们可都是想跟着神女过上好日子呢。” 火儿也是一脸难为,倒是杨寒玉眼珠子一转,什么都不做不可能的,既然做了就做到底,至于侯爷,等他来了再说,现在我做主,实在不行好聚好散,本神女欠你个人情。 “这样,我准备看看怎么从内务府讹点钱,嫁女嫁女宫里也没出嫁妆,算嫁妆了。实在不行这钱借出来买产业转头再给卖了,把钱还上,实在不行我去宫里找老太妃帮忙,把内务府的银子销了。” “还是老太妃对姑娘好啊。” “是啊,也不知道老太妃怎么样了,多亏这些年她的庇护,行了,别说这些了。” 杨寒玉也是摇了摇头,明儿却在那还在捣鼓, “这银子能赚多少?” “说你笨你还不知道,就是转手一卖都能赚一半的利润何况出租,每年的租金加上庄子产出就是差不多有20万两收入了,还清也就几年的功夫。” “你从哪得来的那么多收入。” 杨寒玉也是诧异的问道,这也太多了吧,一年的租金有20万两,五年下来就100万两,买产业的钱不就回本了。 “我的夫人,你算下,这个大庄子每年有5万两产出这还是最少的,一个商铺一年租金4000两这10间就是4万两,三处路口的酒楼经营好,加起来一年下来10万两不止吧,五处大院子租出去4万两只多不少,这都20万两多了。” 杨寒玉自己在心中也是反复的核算,感觉买少了怎么都是遗憾,自己不亏了嘛。 “嗯,不错,火儿去通知门房内侍告诉内务府,那册子上的产业侯府全要了,然后给戴内相和周总管带个话,侯府去户部借银子,怎么借法?” “是夫人。” 火儿就急忙去门房传话,因为这次内务府放出来的产业,不是卖给侯府一家,是勋贵都可以购买,只是让洛云侯府先选,怕有人截胡。 (本章完) 第55章 户部被借空了 第55章 户部被借空了 看上这个庄子的大有人在,就是这些内侍太监和总管自己都想要,可是京城外的庄子都是有数的。 这才造成京城外的庄子金贵着呢,现有的庄子早就被瓜分殆尽,新开的庄子要是没有内务府点头查到后管你是谁,庄子都给收了。 这门房内侍听到侯府夫人想把内务府今年的产业全部要了,并且还要向户部借银子的事,就惊呆了。 也不敢耽搁,直接写下此事,让小黄门就进宫里交给戴内相和周总管,这是大内几位总管特意交代的,侯府只要有事立马通传。 而内务府在京城的衙门里还坐着不少其他的勋贵家族,都在问询今年是否还有产业出售,襄阳侯府的老三也是赫然在列,他是准备在京城养老了,给自己儿子买了职位,还想多买点家产,添一些进项。 众人是左等右等,好不容易出来一位内务府产业管事王公公,一开口就是要打发众人,说产业目前不卖,勋贵们听了之后都是垂头丧气的走了,只有襄阳侯府三爷柏少丰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偷偷的回去。 见了王公公就是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王管事看了一眼就收进袖口里,从身上拿出册子递了过去,开口问道; “三爷,您这是也要买产业,襄阳侯府那么多产业还在要?” 老三这才坐到了一边,苦笑地回道; “我的公公嘞,您可别说了,这已经分家了,我大哥继承爵位和家产,我能分到就那么多,侯府分给了我一套宅院,要不然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想着趁现在刚分府,手头有点钱买点产业进项,不至于坐吃山空啊。” 王公公听了点了点头,也对, “哦,这已经分了,你说的也对,那这就是今年内务府要出手的产业,你看看。” 襄阳侯府三爷双手恭敬地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数量不少,要的银子更不少,这太贵了,咦,还有个大庄子,机会难得啊,柏少丰惊喜的问道, “公公,这大庄子可是当真的要出手?” “是的,但是伱没机会啊,” “这是为何?” 惊讶之余顺手往王管事手里又塞了银子。 王管事摸了两下,又收了进去,面无表情的回道; “这册子上的必须洛云侯府选完才能轮到他人,所以你现在只能看。” 三爷有些不服气,都是侯府凭啥他先选, “王公公,小的不才,凭什么让他先选,都是侯府,这洛云侯府也太霸道了吧。” “三爷慎言啊,这可是内相安排的。” 王管事听了连忙低声说道,襄阳侯府的老三一听到是戴内相安排的,立马闭口不言,四处看了看没别人,这才松了口气问道; “公公,那他什么时候选啊,洛云侯不回来那就不能选了?” “没事,这侯府不是有杨淑人代为管理吗,她选完就行了,就这两天。” “那就好,那就好,一个妇道人家,哎,公公万一她全都选了怎么办?” 柏少丰有点担心,历来妇人当家可是比男子更加苛刻啊,万一都看好都要了怎么办,王公公却是一笑, “她要是都想要那也成,拿现银过来,这可是140多万两白银,一位妇人刚到侯府哪有那么多钱嘛。” 原来如此,三爷柏少丰听到这话就放心了,都是在侯府生活,知道这勋贵府邸进的多的也多啊,一年下来剩不下多少,早些年留下来就留下来了,没有的后面也就没多少现银了,再说这洛云侯张瑾瑜还在平阳郡城,都不一定知道还有她这个婆娘呢。 却说小黄门拿着信一路跑到了皇宫大内,把信送到了周太监和戴权那里,周太监看了信之后就说知道了,打发小黄门走了,他知道这事必然会被戴权告诉皇帝的,皇上必然不会放过,这可是个机会啊,再者贾赦,跳梁小丑罢了。 戴权接到信之后看了一眼,一个是贾府贾赦想硬闯进门,戴权就紧紧皱了下眉头,哪里还不明白,杨寒玉那相貌惹的祸,这其他人都在避嫌,荣国府要跳出来? 这贾家老大确实不堪造就啊,又看到侯府的杨淑人想买下全部产业,更妄想向户部借银子,好家伙,这些人可是一个比一个敢想,这丫头胆子真大,在老太妃那待的太久了,这么异想天开。 户部现在没钱,皇上都还在想怎么把勋贵世家借出去的钱全部收缴回来,这不是顶风作案嘛,戴权也知道皇帝内帑也没有多少现银了,两千万两银子都没到。 摇摇头刚想走,又回了神,这未必不是一个把柄啊,想到这就转身去了养心殿,必须跟皇上汇报。 来到养心殿,武皇周世宏还在那看奏折,大武这几年还好,没有出什么大的动乱,就是流民太多了,各地的灾情时有发生,这个冬天也不知道死多少人。 “启奏陛下,老奴有事禀告。” 听到声音,武皇周世宏就知道是戴权,这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事,说吧。” “回陛下,今天有个事要禀告,洛云侯府的杨夫人想向户部借银子,老奴拿捏不准特此禀告陛下。” 武皇听到这个杨夫人一时很陌生,没有想起来,戴权见了就提醒了一下, “陛下,就是您赐给洛云侯的宫里女官。” “哦是她啊,她要银子干什么?” 武皇这才想起来是谁,不就是自己赐给张瑾瑜侯爷的杨丫头嘛。 “回陛下,杨夫人想买家产进项,就是买的比较多,没钱,就想以侯府的名义借钱买。” 武皇听到后想了想,这倒是自己疏忽了,京城费确实高,没个进项确实不行,这虽然嫁了宫女不给个嫁妆也不合适啊,再说这也是个机会,这个不是我硬要借的,洛云侯回来也说不了什么。 武皇想到这,最后决定给洛云侯府杨夫人补上一部分嫁妆,然后再借点钱两手齐下。 “那个杨丫头,不对,现在叫杨淑人了,她想买什么产业,大约多少银子。” “呃,回陛下,杨夫人想买下今年内务府放出的全部产业,大约140多万两白银。” 戴权也是嘴角抽了一下,轻声地说着。 “140多万两还好,多,多少?” 武皇周世宏直接惊讶了,好家伙这胃口真的可以,真敢要,这丫头是没见过钱吧。 “戴权,你没听错吧?全部要了!” “回陛下,真没有听错,确实说全要了,就是因为没钱买,这不还想问怎么去户部借银子,还说其他勋贵哪家不借个百万两银子,凭什么洛云侯府来借就不行。” 听到戴权的话,武皇沉默了,是啊! 哪个门阀世家,勋贵老亲没借个百万两银子啊,最少借的都有10万两,至于大武四王不用说300万两账单在那挂着。 还有那宁荣街上的荣国府和宁国府两家,合在一块都敢借230万两白银,关键一个敢借另一个户部也敢给,其他国公府,还有侯爵伯爵各家,更是各个攀比借银子,想到这武皇心里隐隐作痛。 “这些世家和勋贵借的钱差不多有大武全年的岁入了吧。” 戴权听了皇上沉闷的问话,也是一脸的冷汗,没法接话啊。 整个大武疆域虽然大,但是年岁入也并不是太多,西边北边都是维持平衡就不错了,主要收入还是大武江南的赋税和大武的商税,以及内务府的盐铁煤专营。 要不是大武南边和东边区域是帝国的粮仓,田赋稳定,在加上商税增加,这才保证大武每年岁入很稳定,要不然这户部哪敢借啊。 (本章完) 第56章 武皇下定决心 第56章 武皇下定决心 养心殿内,戴权继续汇报的声音响起; “回陛下,只多不少,各家借的加起来就是很多了,去年大武岁入5800万两白银,开支巨大的是朝廷官员的俸禄,包括禁军,京营,边军和地方驻军的军费占了大头,每年再来几次水灾旱灾,折腾几次户部的银子几乎就没了。” 听到这,周世宏更加的生气,大武每年入库那么多钱,都不知道怎么的,一到年末就没剩多少了。 财政这还能在提高税收嘛,武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大武岁入主要是田赋,商税,徭役赎买,以及人丁税,还有盐政,内务府收入,大武百姓的压力可是已经很繁重了。 尤其是田赋,田赋10税三,是大武收入主要来源,要不是父皇定死了勋贵门阀世家也要交赋现在别说5800万两了,就是一半都够呛,但是那些家伙现在偷税漏税无所不用啊。 人头税不多但是基数大啊,商税已经10税二了,那些世家勋贵豪商都像是死了老娘似的哭爹喊娘。 盐政,这个可以想办法,现在因为人口多了,盐税越来越多,但是朝廷拿的越来越少,已经派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林如海去杨州整顿盐务了,想到林如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周世宏又想了下大武的疆域,西北的古商道被鲜卑人牢牢把持着,西域诸国联通不上,东南诸多小国林立征战不休,没法经营商道,想了一圈也没法开源。 关外洛云侯张瑾瑜,也不行,关外看似庞大,但地广人稀赋税少得可怜,再者说军政大权已经给了那小子,还不能能反悔啊,还要靠他抵挡外族,再说要不是朝廷发饷银,张瑾瑜那小子也不知道能撑住几天。 想到这,武皇周世宏知道,大武目前岁入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军费和俸禄必不可少,最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节流了。 那就从内阁各部的费用削减开始吧,还有追缴官员欠款跟上,利息也得算上,武皇下定决心要收钱了。 “知道了,下个中旨,朝廷中央和地方各部公账上的费用减半,就说大武近几年天灾不断,要节省费用以身作则。” 戴权听了,脑门子都大了,看样子皇上是决定插手财政了,想到户部那些人被抓了那么多,戴权一脸纠结的忍不住轻声说道; “陛下,这要不缓缓。” “嗯,为什么。” “回陛下,这一来快换年了,二来给户部准备下时间。” “户部,那些蛀虫,说到户部梁云和宋振查的怎么样了?” 武皇这才想起安排人严查户部的蛀虫,也不知道查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目前还没有进展,只是暂时收押户部的人。” “呵,就是不想查啊,你召集皇城司的人去盯着户部官员,我看看到底是谁在吃大武的血肉。中旨今个就发。” 武皇周世宏一脸厉色,已经忍很久了。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戴权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刚想退下,又回来问道; “陛下,洛云侯府杨夫人的钱还借不借?” “气糊涂了,这差点忘了。借,大方方的借,声势造起来,朝廷不是不借钱是规范借钱和还款的方式,你稍微透露下和杨淑人做个局,把这出戏唱起来唱完整,今年内务府产业都送给她也成算她的嫁妆了,也别说朕小气。” 武皇周世宏爽朗一笑,一扫之前愤怒,这事可得好好想想,戴权有些不知所措,不是之前要追缴借款嘛。 “陛下,奴才有些不明,这怎么规范。” “还是你戴权问的好,这借款也是有说法的,要签字画押,而且要有利息,借款上限和还款期限。” “请陛下明示。” “简单,借多少还的时候要加上每年的利息,借款多少根据朝廷官员职位和爵位来定每家能借多少,最多不能超过200万两,还款年限不得超过5年,五年到了不还就要朝廷,不,用皇城司上门收账,不还的家产抵押,再不行直接罢官减爵。” 戴权听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动了世家勋贵的利益了,这一手封死了借了不还的可能。 “陛下,那利息几何,还有爵位对应借多少合适?” 武皇当然听出了戴权的担心,周世宏也考虑那些人能拿出多少,这一定不能定高,要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利息必然少点,朝廷又不是恶霸,一年利息30抽一,每年固定算利息,下年利息不计本金里。勋贵那王爵可借200万两,公爵可借110万两和侯爵可借100万两依次递减,文官按品级一品可借110万两,二品可借100万两,也是从上到下依次递减,伱自己看着定。” 听到这戴权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利息不多,对各家来说还能承受。 “陛下圣明,奴才明白了。” “你把杨夫人的借条写三份,分别在户部,她本人,还有皇城司备份,借款条件都一一列好,签字画押,借给她100万两。只要有双方加印的借条就能从能户部库房拿银,大张旗鼓的抬到侯府,让那些勋贵和世家都看到。” “是,陛下,奴才必然办的漂漂亮亮的。” “记住这事必须完整演出来,至于嫁妆把那些产业全部送给她都成,这钱必须借到她手里,事成之后再还回来也成,目的就是她是个引子。”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武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看到周世宏手中拿的毛笔写字,把上好的宣纸划破了,可见其内心不平静。 没过很长时间,长乐宫里,太上皇周圣卓在听到夏守忠汇报养心殿皇帝说的话,太上皇也没有想到那些勋贵世家勋贵竟然那么贪,借了那么多钱不还,也是肉疼,这也是自己的钱啊,就说道; “知道了,这事就让皇帝去办吧,不要问,那些人太过了,洛云侯张瑾瑜那让皇帝还是悠着点,多给些好处笼络其心才对。” “是太上皇,奴才遵命。” 内务府衙门上, 戴权也是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衙门,进了衙门一路上的管事和内侍太监都是恭敬问候戴内相,戴权也没空搭理他们,来到衙门就看到王管事和那个襄阳侯府的三小子说话。 二人看到是戴内相进来,立马起身问安; “参见内相,内相这是?” “嗯,你那个抓紧去洛云侯府上告诉杨夫人,说陛下同意借款100万两白银,这次内务府出手的产业都给她,但是朝廷现在借银条件变了,不光有利息还有借款的上限和还款期限,还必须签字画押加盖印章,她侯府按爵位可以借白银100万两,利息30抽一,最多借五年,到期没换可是要拿家产官位抵押的啊,她要是同意就签字画押,这就拿银子。” 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和襄阳侯府三爷听了大惊失色,什么时候朝廷借钱还有上限和利息等条件了,尤其是襄阳侯府的三爷,他可是记得自家侯府这几十年前前后后借了都快150万两白银了。 这利息多少来着,怎们算不清了,一头的冷汗下来了,怎么还不上还拿家产官位抵,不行抓紧回去告诉大哥! 想到这就坐不住了,然后“哎呦”一声,装作肚子疼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内相,恕罪,小子肚子不舒服,这想回府看看大夫,您看。” “去吧,这个不能耽搁。” “谢内相,小子告退了。” 话没说完就撒腿跑出内务府衙门,那速度之快绝不是有病的样子,管事太监看到三小子跑了,急忙开口道; “内相,不拦着他吗,要不然这一传出去,一晚大部分勋贵和官员都知道了,这可是大事啊。” 戴权冲着门外笑了笑,倒没有在意,知道襄阳侯府老三柏少丰是装的,装的还那么不像,就是让他知道啊。 (本章完) 第57章 襄阳侯府机会 第57章 襄阳侯府机会 内务府衙门, 戴权坐在那细细的品着香茗,一脸笑意地说道; “就是让他们知道,你即刻写好三份借条,先用内务府大印加印再给侯府送过去,要是杨夫人同意就签字画押。” 王管事点了点头,又忽然问道; “内相,要是杨夫人不同意呢。” “哎呦,我倒是忘,这杨夫人是个引子,配合户部演戏罢了,事成以后这些产业都可以送给她,陛下也说过送她点嫁妆的,听明白了没有。” “真的要全送,内务府上下可都盼着近年产业进项呢,内相你看送多少合适?” “嗯,先送大半,实在不行象征性的卖出一两处即可,别看那丫头大大咧咧的,难缠着呢,快刀斩乱麻,必须让侯府答应帮忙,借完就还也成,记住,可别给我出点差错,我在这等着回信,去吧。” 王管事听完瞪大眼睛愣在那,这白送啊,又听到后面内相特意的交代,立马严肃的回答; “内相放心,小的一定办的妥妥的。” 内务府王管事拿着写好的三个借条加印后递给戴权过目,戴权看过后点了点头,王公公这才收好借条,就带人直奔洛云侯府而去。 而装作肚子疼的襄阳侯府的三爷柏少丰,跑出内务府衙门后,立马直起腰就直接跳上了马车,冲小厮喊道; “快,蠢货,快点回侯府,有要事。” “是,三爷。” 襄阳侯府三爷柏少丰心里是异常激动和不安,这朝廷是什么意思,整个朝廷上下哪家勋贵和世家没借钱,几十年下来那是多少银子啊,这可怎么办,我的那份又要少了,看大哥怎么说吧,这父母也不再了没法商量,哎。 一路忐忑不安,好不容易回到了侯府就急忙往府里跑,到了大门处, 对着门房问道; “我大哥在哪里?” “三爷回来了,老爷在书房和,,” 门房小厮话没说完,柏少丰抬腿就跑走了, 门房小厮还在喊; “三爷慢点,二小姐今天回门和老爷在书房说话。” 柏少丰直接跑进内院东南角的书房,直接一脚撞了进书房里,把二姐吓一跳,还有自己小侄子吓得哇哇大哭。 襄阳侯柏广居看到就直皱眉头,开口就嚷道; “老三,你这毛毛躁躁性格怎么还那样,都分府出去了,还改不了伱的臭毛病。” “就是,你看把你侄子吓得,奥,奥,不哭,不哭。” 柏少丰看到二姐和小侄子都在,孩子还在那哇哇大哭,也是不知所措, “对不起二姐,我也是着急啊。大哥真出事,正好二姐也在,我们姐弟三人在一起商量下,大哥我感觉朝廷要动荡了。” 襄阳侯柏广居听了老三的话也是脸色一变,知道自家老三虽然毛糙但是大事绝对不会糊涂,就问道; “什么大事,你不是去内务府那买产业进项的吗。” 老三柏少丰没说话,回头就把书房的门关上,这才走回书案前说道; “是啊,就是从内务府那听到的,是内务府总管戴内相亲口所说,不会错的,大哥,我先喝口水。” 柏少丰直接把老大的茶端起来就喝,一口气给干了。 “你这是跑得多快啊,渴成这样,慢点喝。” 二姐柏文瑶关心的嘱咐了一句。 “谢谢二姐,没事。” “不急,你接着说,是朝堂上的还是文官那的,亦或者是我们勋贵。” 老大柏广居等老三喝完茶,沉稳的问了一句。 “大哥,二姐,都不是,是关于整个勋贵和世家官员的,文官这次也没落下,今个我不是去内务府想买些产业进项,谁知道洛云侯府杨夫人也想买,必须先由她挑完我才能选。” 二姐柏文瑶听过那个杨夫人,这段时间可风光了,而且可是个绝色啊,怎么有她的事,就插言道; “老三,这不算什么事吧,你买别人也能买啊,她男人洛云侯张瑾瑜在边关立功,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老大也是点了下头表示认同,我自己也比不过人家洛云侯张瑾瑜的分量,那可是实权侯爷啊。 “不是,大哥,二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想全部把今年内务府出手的产业全买了。” “啊,这,也太有钱了吧,杨夫人厉害,会不会是杨夫人和平阳的张瑾瑜侯爷联系上了,那边要求的。” 老大柏广居也是诧异道; “这的确是大手笔,文瑶你说的和张侯爷联系上这不可能,朝廷公文刚发,那么远怎么联系,又不能走急线,不过老三这也没问题啊?” “大哥,二姐能让我说完不,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杨夫人没钱啊,她还想问朝廷户部借银子呢,借钱买产业。” 柏文瑶想了下这不正常,哪家没借过朝廷银子,还想说什么被大哥眼神制止,后者把话又咽了下去。 “继续。” “然后应该是内相应该把这事跟皇上说了,同意了借银,但是借钱有条件的,条件变了。” 老大柏广居听到这就是瞳孔一缩,知道老三要说什么了,皇上想追缴借银了,或者是清理陈年旧账,当年父母离开的时候就说过此事必会爆发,就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爆出来。 “内相说借的款子要有利息,一年结算,借款最多5年,还有借款上限。洛云侯府能借100万两白银,再多应该不给了,对了利息是30抽一。” 二姐柏文瑶听到这些之后也是脸色一变,不会吧。 “老三这可不能乱说,你知道的,这满京城的勋贵和世家文官都是。” “二姐我可不敢胡说,内相就在旁边亲口说的,还让王管事去写借条去了洛云侯张瑾瑜的府上了,应该是找杨夫人签字画押了。” “这,大哥怎么办?” “老三说的应该是真的,一是派人去盯着洛云侯张瑾瑜的府邸,看看王公公去了没有,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二是清算下自家侯府家产还有多少现银,算出襄阳侯府欠的钱数。” “大哥,这只是听说,还能真让我们还钱嘛,又没说怎么样。” 柏文瑶一脸不相信,一听要侯府掏钱,就不愿意了,那么多人欠钱,朝廷要是追得紧还不得闹翻天。 老三却不这样认为,直接插言道; “二姐,内相也说了,还不上的拿家产和官位爵位抵。” “这,哎。” 柏广居倒是不怕,当年父母也是留下借款的银钱,随时可以还,就是没想到利息的事, “先算下欠的钱,我记得有150万两之多啊,你们算下利息。” “差不多,我可记得当时候分家后库房里的借条,陆续借了150万两,差不多有20年了,一年30抽一,利息一年是4万5千多两,20年下来是90多万两,我的天。” 二姐算完,老三和老大也呆了呆,这也太多了。 “二姐,你没算错吧,怎么那么多。” “我再算算,没错,就是那么多啊,这加起来就是240万两的本息。” 老大柏广居在那默默不语,谁能想到今日,悔不当初啊。 “大哥,你倒是说话啊,这怎么办?” 老大也是一脸苦笑, “能怎么办,出事高个子顶着,大不了我脱了这身衣裳。” “还在那贫呢,大哥这爵位决不能丢,要不然我们柏家就完了,我和老三分家拿了那么多我先说,我从我嫁妆里出30万两,给侯府先垫上。老三你怎么说?” “这还用问啊,我准备买产业的钱60万两也给大哥先垫着,大哥你看还缺多少,不行卖家产。” “这能不能先谈谈,不能卖家产,那都是进项一年三十多万两白银呢。” “好了,我心中有数,你们那钱确实侯府需要,算大哥借的,利息也有,借条我也写好。” 柏广居也不含糊直接写了两份借条盖上侯府大印,就递了过去, “大哥,你还写什么啊,这欠朝廷的账单我们仨都有份啊。” “就是,拿了那么多钱从侯府,怎么也为侯府出一份力。” “拿着吧,你们分的都是现银,进项少,侯府不缺产业,有钱赚,要不是祖训不能分,当时就该给你们的,侯府有现银100万两,加上你们的有190万两,还差50万两,我在问夫人借点凑够200万两白银。” “大哥,能不能问那些老亲借点钱?” 老三在那出个点子,二姐听了不同意道; “你啊,出了这事都缺钱啊,再者让那些老亲怎么看侯府,脸还要吧。” “是啊。这?” “对了,老三你刚说什么按爵位可以从户部借钱对吧?” 老大柏广居突然想到,这不一定一次把帐还完啊,先还一部分也可以的。 “是的,内相说按爵位依次递减。” “嗯,那就按洛云侯府一样算100万两,我们一共欠了240万两,还掉大头就行了,剩下的重新借款这不就行了,当然你们的钱我也先借着,今后朝廷的钱可不好拿啊,可是也不能不拿,哎。” 柏广居知道皇上的意思,更知道钱不能不还,也不能不借,强如洛云侯府也是要借的,今晚看样子此事就该在北静王府聚会说出来啊。 (本章完) 第58章 利息怎那么多 第58章 利息怎那么多 “老三你去把银子清点好,顺便派人盯着洛云侯府,只要洛云侯府签字拿钱,你就和我带着现银去户部还钱,越快越好,说不定第一个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大哥你是说,但是要不要通知其他家。” “其他家我会说的,但是好处我们也要吃,以后洛云侯来了,我们两家好好亲近下,动作要快!事情隐蔽点,等我们办完了,其他人再想那是之后的事了。” 柏广居一锤定音道。 旁边姐弟二人看到自家大哥那自信的神情,也是颇为振奋。 “大哥,还是伱厉害。” 白文瑶崇拜抱着自己小儿子在那摇起来。 “你慢点,这次是机会也是危机,老三你信不,真有还不上,就怕皇上树立典型,杀鸡儆猴啊,反过来第一个还怎么也有点好处吧。” “大哥,那还等什么,现在去不是更好?” “这你就不懂了,先来后到啊,顺序不能错,我想内相也是这个意思,咱们都是配角,演好这场戏,要不然我们第一把就出局了。” “啊,这么复杂。” 却说内务府王管事,知道此事重大,收好借款文书,带上几名侍卫出门骑上马,直奔洛云侯张瑾瑜的府邸。 一路飞驰不敢停歇,到了洛云侯府大门,直接下马径直走了进去也没让门房内侍通报。 坐在在院子里还在那算账的杨寒玉还在等着内务府的人回话呢,左等右等还是没来,这茶都喝了三壶了; “你说内务府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吗,这么长时间也没回话,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这效率真是没法说啊。” 杨寒玉坐在那大言不惭的抱怨着,走到院子门口的王管事听了,刚进来的一脚就定在那了,王管事脸色黑了黑,想法发怒,但是知道杨寒玉的背后,想了想也只有认了, “咳,杨夫人话不可这么说,内务府其他人不知道,杂家可没吃闲饭啊,这不来了吗。” 杨寒玉也是尴尬的笑了一声,这那么巧啊,随即又是换了一个笑脸; “原来是王公公啊,那么长时间没见您了,又年轻了不少,您是在宫里吃啥好吃的了,真是仙丹妙药啊。” 王管事听了怎么不是那个滋味啊,看着杨寒玉简直无语,为女子难养也,罢了。 “跟你说正事,你的借钱的事皇上同意了,但是有条件的,行,就签字画押,借了钱再买内务府产业。” “好,我听着呢,您说。” “这按爵位,洛云侯府只能借100万两白银。” 杨寒玉听了点点头,这钱够了, “行,可以。” “嗯,再者还是要利息的,每年30抽一,” 王管事接着说道。 “什么,还要利息,谁说的?这不欺负人嘛。” 听到利息杨寒玉就炸毛了,没听说其他家勋贵要利息啊,这不欺负人嘛,再说自己夫君张瑾瑜侯爷不在,自己就擅作主张借银子可是犯了忌讳,要不是侯府现在连个进项也没有至于自己冒险借银子嘛。 王管事见了杨夫人的反应也是头疼,你借谁家钱不给利息啊,但是内里的事又不能明说。 “杨夫人,你借谁家钱不给利息的,再说这已经很少了。” “谁说的,其他家借钱那么多年了,我也没听说谁还了,再者100万两利息,一年就多少来?” “夫人,大约3万3千多两银子。”火儿在旁边提醒道。 “对,3万两银子,我的天,那么多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钱啊,那我不借了。” 杨寒玉一听那么多利息就肉疼的不行,有点不敢借了,这回轮到王管事为难了,虽然说得好听,但是内相特意交代必须完成交易,必要时送些产业也要拿到借条,这还没谈到还款期限,这就不借了,这,好家伙,看来内务府得出血了,今年内务府赏银没了。 “夫人,这借条上的钱没法给你免,毕竟要经过内阁户部的,尤其是银子要登记在册的,这样,我做主把册子上的庄子免费送给你。” “这么好,不会有什么陷阱吧,你说还有什么条件。” 杨寒玉有些狐疑的看着王公公,这也不像好人啊,这还能送,送多少,不行我得问问。 “就是一个条件,还款期限是5年。” “那要是还不上呢,” 王管事噎了一下,问那么细, “那就用家产抵账和减爵位官位。” “你看吧,我说就没有好事。” 杨寒玉一副猜到了的表情,有些担心地拍了拍胸前的硕大,一颤一颤的,显得后怕不已,王公公却傻眼了,剧本不对啊,这胸大无脑的妇人,这。 “杨夫人,你这些进项每年按京城现在市价每年收益大约20多万两是有的,再者这些产业你现在出手没有150万两以上拿不到的,尤其是那庄子40万两那些豪族都敢买。你不买不是亏了吗!” “是哦,您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利息太多了,万一没赚到钱怎么办,尤其是那酒楼没人吃饭怎么办啊。” 杨寒玉又扯到酒楼生意上去了,王管事内心气得不行,哎。 “那你就不能租出去吗,自己不做不就行了,三处酒楼一年少说租金也有10万两了,再者京城哪有酒楼不赚钱的啊。” 可是看到眼前杨夫人这样,胸大无脑,斤斤计较,目光短浅,王管事突然想到她可能真不赚钱,这样的不亏就好了,虽然内相交代全送,可是自己也要考虑内务府众人啊,又换个口吻接着说; “这样吧,我做主把2处酒楼全部免费送给你,还有1处酒楼和一处庄子,内相交代也送给你,算是你的嫁妆也不要钱,五年利息大约15多万两白银,一处庄子和三处酒楼这可是实打实50万两白银,算是不要你利息了。这样成了吧。” “不行,皇宫出来的嫁女这才那么点银子嫁妆,开玩笑的的吧,哪家的贵女出嫁不是十里红妆,百万两嫁妆你给我那么点,别人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把连嫁妆都不给。” “放肆,怎么说话呢?我的姑奶奶有些话不能乱说,这样剩下10间商铺在送你几间,行吧,这是借条签字画押吧,还有杨夫人这内务府也就是想请您配合做一个局,就是借钱还钱走一遍,该是你的一点不少,接完就还。” 杨寒玉也感到差不多了就准备签字,但是听到这话,转念一想是不是在诈一下,我这还有五万银票看能不能。 “等下,我不借了,我还没看到银子呢。” “我的姑奶奶,这银子还得去户部拿,不签银子没发出库啊。” “这万一我签了,你们不给怎么办。” “杂家给皇上办事还能和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跟你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这样册子上的产业地契都在我身上,先给你,借完银子再签交易契约。” “哦,这样王公公,要我配合可以,我还可以给您一万两银票,您在通融下,这些产业都是内务府的,不如都送给我吧,圣上也得说给我嫁妆吧,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刚来侯府啥钱都没有怎么办?” 杨寒玉直接狮子大开口,诈一诈王管事,看还有什么便宜可占,最好直接不给钱全部拿下。 王公公听了,简直不可思议,老天这,有这样砍价,买东西的,白送还要倒贴钱,果然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这老太妃也不知教了她些什么,这可怎么办,难道白送,来的时间也不早了,内相还在等着呢。 王管事咬了咬牙说道; “行,杨夫人,但是最起码你的付2间商铺的银子8万两,买卖一番,不见银子不好,再者给内务府的内侍们留点零钱,还有这其中和内务府交易的事不能往外面说。。” 杨寒玉听了也是惊呆了,自己只是那么一说,这还真是白送啊,真的假的。 “成,那王公公说的可是真的?” “那当然,杂家哪有时间开玩笑。” “那我同意了,还有保险起见,到时拿来银子我直接就还钱了,你把借款文书还给我。” “自然可以,但是杨夫人配合内务府演这一场戏,必须演好点。” 杨寒玉确定王管事不是说笑,也不再拖延,直接拿过借款文书签上名字加了侯府印章,这是之前宫里早就和侯府一起准备好的,一直在杨寒玉那保管,顺便递过去一万两银票。 王管事拿过三份文书顺手接过银票,仔细看了下借款文书,没问题。 “嗯,好了!这份你留好,其他两份我带回去,你就等着接银子吧,我去去就来。” 王管事说完再次仔细看了看,没问题后这才把一沓地契拿出来交给杨夫人,这才无奈的的摇了摇头走了,内相还在那等着呢。 (本章完) 第59章 眼皮子一直跳 第59章 眼皮子一直跳 杨寒玉看到王公公走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竟然真的白嫖了一百多万两银子的产业,这也算替自己夫君赚来的家产,到时候不得高看我一眼。 “耶,发了,发了,这一进一出没有200万两打不下来啊。” “夫人厉害,” 火儿和明儿在一旁赞叹不已,身后宫女更是崇拜的看着自己。 “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感觉那么怪异呢?” “那是一定的,这朝廷肯定是有事,不然能给我这么大的好处,我感觉是出在朝臣的借款上。” “这能有啥事?借钱再还啊。” 火儿和明儿都在那纳闷,借钱还钱这不是很正常啊。 “对啊,你也说了借钱再还,但如果不还呢,或者年数太久,借的又多,那利息有多少?” 明儿有些不明所以,这可比外面的民间借贷低的没有谱啊,杨寒玉倒是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那些勋贵世家,何曾想过要还银子啊! 杨寒玉还在院子里和两个侍女在那细细算着产业,每年有多少进项。 明儿倒是拿着借款文书看着,指着利息那处到问道; “夫人,这朝廷利息才30抽一,那么低,民间都是十抽一,高利贷都是十抽四那不是惨了。” “你懂什么,那高利贷是短期的,这长期的呢,一年还好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呢?基数那么大。” “啊,那么多利息啊,这怎么还啊。” “所以这就是关键了,原来大武朝廷也缺钱啊,怎么说来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了火儿准备好库房,咱们银子今个来了。” “夫人银子不是还得给内务府吗?” “笨!这是现银,我准备把40万两的银票给他,省的我们自己去换,然后免了我三个酒楼,一处庄子,六间商铺,五个院子加起来那么多的现成的官银啊,雪白的那种。” 两个宫女丫鬟也是两眼冒光,这西北来人也有地方安置了,那么多产业呢。 “夫人,太好了,西北来的那么多人有地方安置了,” “嗯,普通教众弟子都去农庄,侍女和精英弟子过来府上帮忙,其他的护法,旗主都各自带人去给我经营三个酒楼,谁说不会的给我跑堂去,不赚到银子的就可以滚回西北了。” “那住的地方?” “那五处院子够了,让他们好好干,这五处大院子一年租金就5万两银子呢,不给我挣回来能对得起我。” “就是,夫人放心,我会盯着他们的,谁敢偷懒耍滑,他就完蛋了。” 王公公也是心累,出了侯府直接回了内务府衙门,向戴权汇报了这一趟的事,戴权看着有些疲惫的王管事,也是感到这古人说的一点没错,唯女子难养也。 “我知道了,你也是多受点累,这点钱不算什么,皇上有交代给她嫁妆,可多可少,但是事必须完成,办的很好,杂家记在心里呢。” 王管事立马拜谢, “谢谢内相记挂,小的必将忠心耿耿跟着内相。” “行了,跟我去户部领银子,然后由伱高调的送银子去轮云侯府,她要是想还银子你就在拉回来,我呢就在户部等着,看看柏家能不能把戏唱出来。” “是,内相,我必然办的妥妥的,这银子太多,这安全问题。” “我安排好了,由皇城司2个百户卫护送,恩再加上一个百户禁军,差不多了。当然有好胆子敢劫银子的也成,杂家的皇城司可是好久没开荤了。” 戴权嘴角露出冷笑。 戴权看着事情大体差不多了,是该收尾了。 一切安排妥当,戴权就带着内务府王管事和皇城司的人准备去户部,这就是准备跟户部的人算好银子,准备出库了,这档子的事就算是成了一大半。 戴权也没有耽搁,很快就走到了宫里户部的衙门大殿,大殿里面坐着的正是文官的新贵,户部中坚人物侍郎沈中新。 沈中新正在那整理账册,想到刑部和督察院一直在查账,这不查不要紧,一查都是窟窿,上下全完了,人已经抓的七七八八了,连值班就剩自己带着三个刚进来主事,头疼啊。 忽然一抬头,就看见大内总管戴权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这又有何事啊。 “内相请进,恕罪,刚才太忙了。” “哪里哪里,你这,也得多加点人了。” 戴权本想夸一下的,但是看了一圈户部的人,抓的七七八八了,还在审理中,就尴尬改口要提拔点人。 “多谢内相关心,现在阁老正在选拔合适的人才进来。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 “理解理解,沈侍郎忠心大武朝廷是有目共睹的,户部还需要沈侍郎撑起来啊。” 沈中新看着内相还在绕圈子,只能自己提了,就陪着小心问道; “内相来此有何事,需要下官帮助处理?” “圣上传达的口谕听到了没?” “您是说借款的事,下官知道了,这不是陈年旧账,各家都有难处嘛,让户部追缴恐怕比较麻烦。” 沈中新可是知道此事太难,勋贵世家何其多,自己要是出头,这玩意谁都扛不住啊,再说户部现在自身难保,再来一下直接解散得了。 “那个你就别管了,现在洛云侯张瑾瑜府上杨夫人需要借钱,借条都写了,现在给你一个备份,看下没问题就提库银吧。” 沈中新一愣,这怎么还借钱啊,不是要追缴的吗,带着疑问就接过来借款文书一看,这才看出问题,有利息有期限,还有借款的数额限制,这是要规范借银的条件啊,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下印章没问题,就归档。 “内相没问题,这就给归档了,我带您去库房提银子。” “嗯,那就麻烦沈侍郎了。” “不麻烦,内相,这边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大内户部地下库房走去,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建筑物下面,周围都是禁军和皇城司人员看守,周围百米连个鸟都飞不进去,戒备森严。 “来者止步,库房重地没有手令不得接近。” “户部侍郎沈中新,今日提取库银,验手令。” 沈中新拿出今天的手令递了过去,对方千户验了下今天手令的真伪,是真的这才放行,由看守之人陪同搬运。 只有沈中新和戴权还有值守千户进入其中,到了地下库房并没有显得阴暗,原来只是把大殿往下建了半层,上面采光依旧,还有各种架子上面摆满了整整齐齐的箱子,打开一看都是雪白的官银。 “内相,这就是户部库银了,目前还结余5500万两存银,分大小箱子,大箱十万两一箱用于存放,小箱1万两一箱便于搬运,箱子里白银都是不多不少正好的官银。” 戴权站在那看着眼前满是银子的大箱子,也是暗自咽了下口水,想了想就说道; “用小箱子,一车能装四箱,需要25辆车,今天还得唱出戏呢!” 沈中新也是诧异,说是小箱子,但这箱子重量是绝对不小的,毕竟是1万两现银,基本上就是一辆车才运四个小箱子,需要25辆马车才能运走,戴相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内相,下关多说一句,这借款本来就是比较私密的事,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一次性运送过去,那么多是不是有点招摇了,这一出宫京城可是藏不住事的啊,要不要遮掩一下在运。” “多谢沈侍郎关心,这不就是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嘛。行了,搬吧。” “是,内相,是在下多言了。来人快点搬。” “是,大人。” 不一会,值守人员就帮着抬出100箱白银,沈中新在库房账册上记好出库时间和数量,这才走出了库房,老远就看到戴相在指挥皇城司和禁军捆绑箱子和马车。 “戴相,事情完了,下官就告辞了。” 戴权却是一把拉住沈中新, “等下,沈侍郎,这边车队马上就出发,我和你一起回去。” “内相还有事?” “嘿,当然,这戏必须完整啊,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快点。” 皇城司千户马梦泉立刻回道; “督公好了。” “那个,你亲自带人去一趟,还有你韩千总,你也一起去,我这眼皮子怎么一直跳呢,多带点人。” “是,内相,没问题。” 禁军千总韩守高拍着胸部答应道。 “你们只保证运送的安全,其他的有王管事负责,出发吧。” “是。全体听令,出发。” 随着韩千总一声大喊,近300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就从宫内出发了,戴权看着远去的队伍,眼皮又开始跳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本章完) 第60章 车队京城遇袭 第60章 车队京城遇袭 京城大内,户部库房。 戴权站在那想了下整个过程,并没有出漏,毕竟大白天在京城,运送的又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摇了摇头就和沈中新回了户部等待着。 25辆大车的车队,出了宫门就是招摇过市,只是他们没有注意的是一路尾随好多尾巴,有勋贵的,有世家的,还有不知道哪些势力的。 “教主,从宫里出来一个车队,像是押送官银的,押送的人沿途有皇城司和禁军的人。” 白莲教京城据点,右护法应先才再向教主白水月汇报皇宫的情报。 “知道了,告诉下面的人盯着就行,不要轻举妄动。” “是教主,还有一个事就是在大武西北发现一个教派,拜火教,发展迅速,和我们有些相似,这恐怕和我们是一个目的。” “那还要说嘛,就是的,西北那苦哈哈的地方穷人太多了,互不干扰就行。” “但是教主,虽然我们白莲教牢牢霸着中州和江南地下势力,但是在我们南边又出现一个太平教,其教主张世贤更是野心勃勃大发信徒,听说已经有百万之众了。” 白水月这才有些变化,想了下,冷笑道; “那他就快了,看看情势发展再说,有人没钱没粮,没军械,举事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不要担心,但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路过可以,但是要把手伸过来就斩了他。” “是教主,您瞧好吧。” 右护法血腥的一笑,舔了舔嘴角。 而他们不知道的事,太平教早已安排好精英教众潜伏到京城,也是买了一座小客栈当作据点,不起眼的地方最隐蔽。 现在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早就想干一票大的,想在江湖上把太平教的名声打出去,教主特意交代要轰动要做的漂亮,不能学白莲教那些娘们只知道躲。 只是来了那么多天,城外流民教众发展不少,可是正事还没办,就是因为还没有目标,皇城司的人盯得紧,一直没好下手,这不刚刚接到盯梢的来报,有押送官银的车队出宫,机会来了。 “各位弟兄,机会来了,探子来报宫里押送银子的车队出宫了,这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这次以杀伤人为主,至于银子打开散落地上让民众去抢,影响援军救援时间。” “京城援军大约需要两刻钟时间才到,所以我们只有两柱香的时间,一炷香时候我们就撤,外围我安排教中流民在那顶着,我们教中精英就分散撤退,用之前买的户籍隐藏身份,万一被抓你们知道的。” 下面太平教众人齐声道; “请楚教主放心,太平天下,我等为之赴死。” “好,弟兄们即刻出发,第一队在东市坊第三条街路口埋伏,第二队,在第一队动手后从第二条街背后杀出,第三队从另一条路杀出,三面围攻,一炷香时间后,第四队让那些流民杀出,然后接应其他三队人马撤出,速度要快。” “是。” “好,天下太平就从就从我们太平教开始。” 下面的众人都露出狂热的面孔,虚诚而又嗜血。 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就带人分散去埋伏不提,还带上了违禁品一百具手弩,这可是教主了大代价从南边的守备将军那换来的。 而皇宫出来的车队,护送的人都是懒洋洋的,尤其是王管事王公公,还坐着轿子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哼起了小曲,今天可是一万两银子进腰包了,王管事坐的轿子还是大红色的,要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而禁军千总和皇城司千户二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起说着话, “韩千总,您可是大忙人啊,兄弟这几天想找你喝个酒都见不到你的人啊。” “别提了,我的马千户,伱不是不知道这年底可是要和边军大比的,这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谁要是丢了禁军的脸可是要处罚的,实在不行滚蛋。” “啊,这么严啊,我倒是听说此事,但是不能选出几个营兵马单练不就成了嘛。” “谁说不是呢,但是京营那边不同意,要练就一起练,不然又说我们皇城禁军滑头了。” “这也是啊,不患寡而患不均,韩兄辛苦,也不知道边军实力如何?” “兄弟说实话,这边军来的都是精锐,必定不差,但是禁军人多啊,怎么选都有人啊。对不!” “呃,这倒是实话,就是不知道关外洛云侯张瑾瑜侯爷麾下是何模样,听说黄吉台落荒而逃。” “这不知道啊,黄吉台打成那样,这张瑾瑜侯爷可不是善茬啊。” 二人各自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这时车队已经马上要转弯了,路过东城1个市坊了,再过4条街就到了,开道的小黄门还拿个锣鼓在队伍最前面那敲了一声, “当” “诸人回避,” 路上的行人看到车队,老远就躲开了,当然车队没注意的是,这个街道的人比正常的街道人多了那么多,还有好多人只是避开了一点点,都在不经意的盯着车队的状况。 这时皇城司马梦泉抬起头看了看车队走到了哪里了,但是看到街道上的行人,马千户直觉感觉不对,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禁军千总韩守高看到马千户没有说话,露出困惑的表情就问道; “马兄,怎么了?” “韩兄,我有点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啊。” “这光天化日之下,京城里能有啥事,我们两家联手还有不开眼的毛贼敢打劫车队?” 皇城司千户马梦泉听到韩守高说到打劫,马千户心里一紧,对了,就是这个,立马警觉喊道; “季百户,注意警戒。” 话还没说完,车队两侧街道上的民众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动手。” 只见四周的人下从桌子下,板凳底下,还有卖饭的桌铺子下拿出长刀就冲了上去,而在街道房屋上,出现一排排的人影,是太平教楚教主安排的弓弩手,就开始向押送队伍射出手弩箭,就一波前头的护卫就倒下了一片。 禁军百户梅以正撕心裂肺的大喊; “敌袭,敌袭,敌袭。” 整个车队瞬间大乱,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前面的人想躲箭,后面的人想上去支援,可是敌人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王公公也不哼小曲了,吓得哇哇大叫,小黄门直接躺在地上装死,好把铜锣盖在自己的头上,这时哪还有人关心王公公的安全啊。 押运银子的车队背后和另一个街道瞬间冲出了大批的蒙面人,手持长刀见人就砍,双方交手不到一刻钟时间,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就损失了一小半的人,韩千总赶紧带人把车围成一个半圆,成防御状态,并且指挥禁军结阵抵抗。 “马兄,求援啊。” 马千户在外面带人和对方厮杀,一刀砍死对方一个人就听到喊声,回头一看禁军已经结好防御阵势,就喊道; “所有人进圈内抵挡,” 说完自己动作敏捷的撤到圈内,然后从怀内掏出红色信号烟,这就拉开, “砰”的一声,飞入天际,在高空炸开,红色的烟雾在京城的上空显得那么鲜艳,那么的刺眼,老远就看得到。 太平教的人也知道那是求援信号,他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也是发了狠劲,领头的大喊一声; “弟兄们,杀啊,杀了这群朝廷的走狗。” “冲啊。” 紧接着太平教第四队接应人马出手了,原来楚教主看到禁军和皇城司的人训练有素,这么快就结好阵势了,外围的人杀得差不多了,看到里面的人求援信号后,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就提前发出撤退和支援的信号。 (本章完) 第61章 京城路口血战 第61章 京城路口血战 街头路口处,血战还在继续,看到后续还有那么多匪徒还在往这边涌来,两位统领各自相视惨笑一声; “弟兄们守住,援军片刻就到,要死咱们一块死。” “就是,禁军听令死战。” “接令。” “妈的,拼了,跟我上。” 皇城司百户季云辉带着人就杀向缺口处,支援守在那的禁军百户梅以正。 一刀砍倒准备偷袭的人,俩人背靠背喘着粗气; “谢了,兄弟,要是能活下来,咱们拜个把子。” “哈哈,好,老子还得点个娘们。” “行,上。” “上。” 二人喘了口气再次提刀冲了上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最后一波人了,看到乌泱泱冲出那么多人,虽然看样子向流民,但架不住人多啊,抵抗不住了要。 街口的喊杀声传的甚远,周围民众早就吓得跑完了,满地的死尸,鲜血触目惊心,跟在后面的各路探子简直惊呆了,不可思议的想这还是京城。 这里可是禁军和皇城司的大本营啊,可是他就发现了劫营,瞬间都是吓得急忙回去汇报。 白莲教主和右护法听到手下汇报说可能是太平教的人动手,直接惊呆了,右护法喃喃的说; “他娘的,这群蛮子太猛了,直接就干啊,我听说他们来了这都一个月了以为他们是来监视朝廷的,没想到来这出,厉害。” “厉害什么,抓紧通知手下弟兄们躲起来,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了,外面的人隐蔽好,奶奶的,打乱我计划,这些蛮子。还不快去!” 白水月在那气急败坏的吼道; “是,教主,我这就去亲自安排。” 右护法应先才也是反应过来,对啊!朝廷必定会严查,先跑为上,急忙就带人出去了。 而京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何永熙听到值守的人来报,宫里出来的车队在东城遇袭,还发出红色紧急求援信号,就急忙集结起还在值守的兵马紧急过去,兵马司一阵鸡飞狗跳,虽然急但是指挥使却是嘱咐道要快但是步子要小,慢点去,兵马司的人自然会意,不由自主的队伍速度慢了下来。 而皇城司衙门的人看到求援信号后就冲进大堂汇报,值守的千户听到后就吹号集结人马,带着两个千户所1000多人冲了出去,速度之快震惊旁人。 而值守皇宫大内的禁军营头看到求援信号后,直接从值守营抽调半个营3000人由步军副尉带领直奔车队出去的方向追去。 京营王子腾还不知道发什么事还在城外大营里练兵呢,听到警戒的哨所人汇报说,京城方向有求援信号,猛地一惊, “什么,京城里的求援信号?” “是的,大人,看样子在城东。” 城东,贾家?不是,难道是洛云侯张瑾瑜的夫人那! 哎,多事之秋啊!希望没事。 “知道了,传令,大营戒严所有人没有我的手令不得进出。” “是,节度使大人。” 希望没事吧,王子腾看着京城的方向默默地说道。 而贾家也是得到了消息,毕竟离得不远,贾家下人出去采买,就看到骇然的一幕,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荣国府,边跑边喊; “祸事啦,宫里车队被袭杀了。” 宁荣两府听到后还不太相信,但是看到西边有大批人四散而逃,吓得也是紧闭大门,并且向老太君报告此事。 贾母在荣禧堂想着什么时候进宫一趟呢,这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就问鸳鸯; “又是什么事,整天们没个安生。” “老夫人别急,我去看看。” 鸳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贾政和贾赦二人带着一群小厮伙计过来,贾母看到纳闷问道; “你俩带那么多人干什么,打架去。” 贾赦看到母亲还在毫不在意,急道; “母亲,出事了,宫里出来的车队离我们不远的街道上被袭击了,血流成河啊。”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现在。” 贾母也是一惊,但是立马安静下来,吩咐道; “老大,带人去大门处,紧闭大门带人顶住门,多带人,老二你带人去后门顶住,让女眷都回自个的院子,不得随意出来。派人去宁国府快看看怎么样了。” “是母亲。” 贾赦和贾政看到自己母亲那么镇定的安排也是安心了不少。 宁国府贾珍和贾蓉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大内报到,乍一听赖管家汇报宫里车队遇袭也都是大吃一惊,贾珍忙道; “快,紧闭大门,安排人带上棍棒顶住大门。后门也是如此。” “是,老爷,早就安排人了。” “你亲自去盯着。” “是,奴才去了。” 颇有一番风萧萧易水寒之感。 贾蓉在那咽了口唾沫, “父亲,这是真的假的,京城还如此乱。” 贾珍也有些慌乱,但是在儿子面前装一下,就绷着脸说; “混账话,哪里没有危险,这给伱提个醒,值守时注意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知道了父亲,那还去大内报到吧。” “去是的去,明天吧,今个歇歇。” 说完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默默不语。 而荣国府贾琏也在收拾自己的包裹,王熙凤更是给装了两个大包,还不够还要装,贾琏则是不要那么多,就在推磨间,听到平儿在外面喊道; “奶奶,出事了,二爷今天不要走了,宫里出来的车队遇袭了,满街都是尸体。” 夫妻二人大惊忙问真假,平儿说自然是真的,二位老爷带着大批小厮伙计在大门处守着呢。 贾琏一听,拿出家里长刀就要出去,却被王熙凤一把抱住; “你要去哪?” “我去看看,带人去支援下。”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你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活啊,” 王熙凤就哭了起来,平儿也过来抱住贾琏死死的不放,贾琏看到这就默默把刀放下坐在床边不语,王熙凤哪想到京城还能遇袭,就后悔让贾琏去京营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还在户部喝茶的大内总管戴权,听到皇城司汇报车队遇袭了,惊的手里的茶杯都掉了,户部的人都望向这边。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刚才杂家眼皮子还在跳,没想到是这事啊,去支援了嘛?” 戴权咬牙切齿的问道。 “回督公,都去了,对方人很多,其精锐人员应该是混在里面。” “快去,告诉禁军和皇城司留活口,杂家也要看看谁在后面。” “是督公。” 戴权看着还在那忐忑不安坐着的沈中新说道; “沈侍郎不必担心,小毛贼,皇城司能处理好。” 沈中新看着戴内相有些发抖的手,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的,也只能点了点头应道; “明白,内相,您要不先去忙事。” “不用,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是戏还得唱完啊。” “呃,好的。”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养心殿的武皇周世宏就接到车队遇袭的事,也是大感意外,这谁那么大胆子,还有谁在背后,四王,还是勋贵世家,亦或者是白莲教或者前太子。 长乐宫太上皇周圣卓听到夏守忠的通传,也是不太在意,在京城谁都翻不起来,就嘱咐道盯住。 大武京城,东城市坊。 “快,全军加速。” 禁军和皇城司的援军都是加快步伐冲过去,而兵马司的人则是磨磨唧唧还离得老远呢。 这时路口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太平教精锐在离开前猛攻一处,打开了阵势缺口,就撤退了,留下大批教众流民,虽然是流民但是激情甚至大过教众精锐,他们拿起尸体上的武器,悍不畏死地冲了过去,被对方砍中也要临死前咬一口对方,那种精神极大地震撼双方的人。 副教主楚以岳看得清楚,更加确定发展太平教众的信念,朝廷精锐不过如此,看了最后一眼他们,就默默隐蔽而去。 (本章完) 第62章 太平教众绝唱 第62章 太平教众绝唱 “杀啊,” “杀。” “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太平教部众则是齐声大喊; “太平天下,冲啊。” “太平天下,天下太平,杀了那些狗官。” “杀啊。” 双方都在竭尽所能的杀死对方,皇城司和禁军三百人此时已经大半数以上倒在地下,剩下的人各个带伤,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阵型和防御圈,全乎混战在一起,就这一会功夫剩下的人又倒下来一大片。 就在这危急时刻,眼看护送的队伍就要全军覆没之际,远处增援而来的皇城司大队人马和禁军的禁卫营援军已然到来,但是太平教教众却没有逃跑,反而外围大批的教众也是集结起来,迎着援军就冲了上去。 太平教教众如野兽般的厮杀拼命,你一刀我一刀互相劈砍,直到一方倒下为止,然而即使倒下的太平教教众也是紧紧抱住对方的腿,用牙齿狠狠地咬住,给自己一方的人争取时间。 疾驰而来的援军猝不及防,反而被打的节节败退,更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是这种打法,一时伤亡甚大,禁军还好点,毕竟是正规军受到的训练也足,就地结阵先防御,而皇城司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全部一拥而上混战在一起,倒地者甚多,几个千户更是脸色都变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流民啊,堪比军中好手了。 但是在人数巨大的悬殊下,战局逐渐明朗,太平教众人逐渐死伤殆尽,仅剩十几个教众的头头还在那苦苦抵抗。 皇城司千户马梦泉知道发生此事,一定是要彻查的,必须留活口才行,就冲着里面大喊; “留活口。” 话还没说完,十几个流民头目看到事不可为就大声喊了几句。 “太平天下,天下太平。贤王万岁!” 直接举起刀架在脖子上自刎而死。 皇城司和禁军都是有些愕然,这么刚烈,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又来了一处援军,不是兵马司的人还是谁。 只见兵马司指挥使何永熙大喊; “快,贼人在哪里,敢到京城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有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兵马司的人,何永熙尴尬的摸了下鼻子, “呃,这都结束了,抱歉来得晚了。” 皇城司千户马梦泉实在看不下去了, “何指挥使,这里皇城司接手了,您还是带人回去封锁京城城门吧,先戒严再严查出入之人,皇城司的人会派人一起去各个城门的。” “这,好吧,你们也辛苦,有事就通知本官,本官这就去封锁京城大门。” 何永熙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那么多血腥气,也是脸色煞白,深感不适,就顺着话说了下去,带人回去戒严了。 禁军援军步军副尉说道; “事情已了,我带半数人回去,剩下的人交给韩千总统领,下面的事还是皇城司的人负责,戴相派人来交代要留活口和继续送银。这活口没了,剩下的继续。” “是,将军,此地我带人封锁,马千户继续带人去侯府,回来再处理此事。” “可以,那你们去吧,我也回宫门了。” “大人辛苦。” “我不辛苦,接下来有的忙的了,禁军听令,留下一,二,三校尉军听韩千总统领,其他人回营。” 说完就带着禁军回营了,而马千户则是安排人准备继续上路,正要出发这才想到走在最前面的王公公不知道怎么样了,连忙带着百户季云辉上前查看,只见轿子里静悄悄的,二人互相看了看,以为就此完蛋了。 掀开帘子,却发现王管事蜷缩在轿子下面,在那毫发无伤,二人也是大出了一口气; “王公公可还好,没事吧?” 王管事也是哆哆嗦嗦的问道; “外面什么情况,贼人呢?” “回公公,人都俯首了,现在我们还要继续出发。” “杂家没事,那就快走,” 本想出去看一下的王管事,看到二人的惨样,半个身子都是鲜血,腥气扑面而来,差点吐了,就想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是。” 二人简单的收拾下,车队继续前行,但是车,箱子,和众人负伤的惨样显得这一路是千辛万险啊。 当然护送的队伍又庞大了不少,受伤的就地包扎,没有受伤的皇城司的人继续护送。 当王管事看到侯府大门时候激动地差点落泪。 终于到了。 洛云侯府的大门还是正常关着,只开了一个侧门,这条街也是安安静静,门房的小黄门看到车队了,知道是内务府的人来了就兴冲冲的跑过来迎接,刚到跟前看到押送人员这惨样,就惊讶问道; “王公公,您可还好,这是怎么了?” “伱不知道?” “知道什么?” 小黄门一头雾水,看到他这样王管事也没心情解释, “打开门,让车队进去,正事要紧。” “是公公。” 小黄门就跑回去指挥众人打开正门,却说侯府为什么不知道发生的事呢,原来逃跑的众人都往离得最近宁荣街去了,这侯府还是稍远一点,没人过来自然不知道原因,当然明天估计全城都知道了。 打开正门,车队这才缓缓进入,王公公则是带着契约向后院走去,皇城司千户带着几人跟了上去,虽然浑身是血不太雅观,但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大的代价也要完成内相交代的任务。 杨寒玉还带着诸多宫女在内院喝茶吃着糕点,闲着没事竟然安排宫女排练起来宫廷舞,想着那么多人没事干,还不如整点这玩意以后陪着张瑾瑜侯爷也能奢靡一把,正想着怎么再加点动作。 就听到火儿急慌慌的从外面跑过来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怎么了,我不好好的吗。” “不是说您,是说外面押送银子的队伍,惨兮兮的,好多血呢。” 火儿说完还害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杨寒玉也没在意,这在京城里,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难不成在城里还被打劫,怎么可能。 “你啊,成何体统,能出啥事?难不成在城里还被打劫了?” 火儿一脸佩服的看着自己,还有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 “杨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啊,这真是太惨了,为了给您送点银子,死了那么多的弟兄,太惨了。” 声音从院门处传过来,王公公哭丧着脸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刚刚死里逃生的皇城司的人,血还没有凝固,在那印着甚是渗人,杨寒玉看到这个场面,吃到嘴里的桂糕直接吐了出来,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王公公,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的被打劫了吧!这么吓人!” “哎,这次可不是遇到小毛贼了,应该是太平教的人,直接袭击了车队死伤惨重,你看马千户都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马千户疼的咧着嘴含糊了一句。 “还愣着干什么,拿水和伤药过来给千户还有皇城司的弟兄们包扎,快点。” “是,夫人。” “那谢谢夫人了!” “没事,那王管事这个交易散了?” “杨夫人放心,一切照旧,这是契约,外面银子都在,一两都没少,100箱白银,一箱1万两。” “呃,公公怎么交易啊,我的嫁妆怎么算,还有之前说好的把账直接还了,不然回来。侯爷不好交代!” “好说,你的借款文书我都带来了,我先把银子送来,这是给您带的,然后您再买内务府的产业一共140万两,其中大部分算您的嫁妆,那杂家就在拿走2间商铺8万两银子就成,剩下的银子全拿走就算还上了,再写个还款文书就成,我带着内务府大印呢。” 杨寒玉刚才还有点心疼利息,这么一听还能提前还钱就点头答应。 还有劫银那么罕见的事怎么就发生了呢,听到这话还好受些,再者太平教不是大武南边的嘛,怎么来京城了。 不对啊!京城不是白莲教的地盘吗,怎么被太平教的人渗透了,这白莲教浪得虚名啊。 (本章完) 第63章 这戏必须唱完 第63章 这戏必须唱完 杨寒玉在那眼珠子一转,又说道; “谢谢王公公了,我就是想多留些现银,我给您银票换些银子,这是40万两银票,您数数。” “行,可以。” 王管事也是满口答应,只要是钱就行,管他银子还是银票,再说少了现银更好走,万一路上再来一下我绝对跑。 杨寒玉就开心的把银票递给了王公公,然后仔细看了买卖契约,借和还款文书,和对应的房产的地契,核对无误后才签上名字和盖上侯府大印。 王公公接过银票数了数,正好,在把杨寒玉签的买卖契约和还款文书拿过来看看,没错,自己也加上内务府大印,就点了点了说道; “好了夫人,我安排人去卸车,你带人看看放在哪里,还有这契约和还款文书各一式两份,这两份您留好,借款文书除了户部留档用的那份也给过你了,等搬完32箱银子,咱们钱货两清,我也不打扰了,今天事多还得快点回去。” “啊。好的好的,王公公我这就去。” 杨寒玉就带着丫鬟宫女,出去指挥皇城司的人把银子搬到自己的院子里的库房,还吩咐火儿再给押送的人每人3两银子辛苦钱,当然也给了王管事和马千户一人一千两银票,二人这才面楼微笑。 事情办妥王公公和马千户这才率领车队从侯府出来,奔内务府衙门走去,杨寒玉看到人都走了之后,才急急忙忙带着火儿和明儿来到库房,一箱一箱查看,全打开后白的官银雪白的刺眼,仔细看过去,大小一样,质地上乘,果然是官银啊。 查验过后这才满意的把箱子盖上,带着二女出了库房,用了三把锁锁上这才放心的回了主屋,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自己的买的产业,不行啊,还得等几天,没人用啊。 并且嘱咐二女看好银子,这可是主君的,到时候可是要完整交给侯爷的,当真以为自己傻啊! 这钱可是自己替夫君张瑾瑜保管的,至于说那些产业必须买,有便宜不占那不是傻嘛要,再说侯府要是没个进项座山吃空,在京城可是处处为难,相信侯爷回来会理解的。 京城, 襄阳侯府。 兄弟二人早早就准备好了银两,装了5辆马车,20个箱子每箱1万两白银,身上带着180万两的银票,就等盯梢的人来信,就直接去户部还银子。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见人回来报信,三爷柏少丰就着急道; “大哥再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沉住气,嗯,可以再派人去看看。” 老三就派人去看看侯府盯梢的人到是什么情况,不一会,派出的人就回来了,下人跑进来回道; “侯爷,三爷,小的去洛云侯府出问了盯梢的人,内务府的人确实人没来?” “你可看仔细了。” “回三爷,我们的人在那就没有走,一直在那看着。” “伱先等下,大哥这事怎么办?” “再去,你,再辛苦一次,从洛云侯府往大内路反着去看看,看到车队就回来。” “是,侯爷,小的这就去。” 说完,门房就快速再次出去了,到了侯府就向西走,可是没跑多远就看到大批的民众像逃难似的从前面的街口逃跑,看样子在躲避什么,嘴里还大喊着;“快跑啊,杀人了。” 门房也是一惊,这大白天的在京城里面杀人,那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为了一看究竟,竟然偷偷的潜伏过去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一跳,前面不就是侯爷等的车队的消息吗,怎么死了一地的人,看样子官府的人快不行了,我的老天出大事了。 门房见了,赶紧快跑从小路回府,一到侯府就大喊; “快关门,外面有反贼。” 襄阳侯府的护卫听了也是吓得把大门紧闭,又叫了好多小厮和伙计拿着锄头长棍在那守着,门房自己确是飞快的跑去书房,一进门就大喊; “侯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这声大吼把弟兄二人吓了一大跳,老三张口就说道; “你这瓜娃子,吼什么,能出什么大事?” “侯爷,三爷,您说的车队来,距离洛云侯张瑾瑜的府邸不甚远,往前走六七条街道就到了。” 门房说到这狠狠喘了口气。 “大哥,你看,这不来了吗。” “不是的。三爷,还没说完呢?” “你小子!” “老三,你不要说话,你也别急慢慢说。” “是侯爷,小的看到车队了,可是正在被围攻,朝廷的人死了一大半,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大街的人都跑光了,小的看到后从小路跑回来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啊,真的假的,你可看清了,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回三爷,小的哪敢啊,您要事不信现在再派人去看看。” 门房委屈的回道。 “好了老三,应该不差,我们等了那么久,要么是不来了,要么是有事耽搁了,看样子是出事了,可是谁动的手呢?”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襄阳侯柏广居却是神秘一笑。 老三柏少丰看到自家大哥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就更加着急了, “我的大哥啊,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那笑,这还去不去了?” “你啊,说了沉住气,老三给他赏,下去休息吧,做得很好。” 柏广居没有回答却让老三打赏,老三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呢,就从怀里拿出十两银锭抛了过去, “赏你的,干的不错。” 门房接住银子喜笑颜开谢道, “谢侯爷和三爷赏赐,小的下去了。” 老三看到门房走出书房后才过来小声的问道; “大哥,人走了,您可是还要去还银子?” “这是自然。” “不会吧,这大街上都这样了,说不定运送的禁军都死完了呢。” 老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哥,这莫不是吓傻了,老大倒是没有抬头,还在那写着一幅字,神情不变; “就是因为这样才必须要去啊。” “请大哥解惑。” “我问你假如这银子没有被劫你说接下来内务府怎么办?” 襄阳侯柏广居对着自己弟弟反问了一句,老三一时没有言语,这个问题要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啊, “嗯,大哥,我感觉要么回去,要么继续去侯府,但是我想,在京城发生那么大的事应该回内务府,彻查此事后再重新送银。” 柏广居听了摇了摇头; “我和你相反,会继续送银。” “不会吧。那要是死完了,银子被劫了,怎么办?难不成再重新回去再拿银子送来,户部一定不会同意的。” “嗯,说得好,户部绝不会出钱的,这钱由内务府出啊,或者我们出啊,那是不是更得要去。” 老三一时懵了,什么意思,怎么没有听懂啊, “大哥,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们都在等我们襄阳侯府的银子,或者在说等我的反应啊。” 老三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在那,内相刚好说事给自己听原来是安排好了的啊,这也太哎。 “知道了,大哥,原来是说给你听的。” “嗯,还有救,长进了。” 柏广居说完刚好写完了一幅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幅“德才兼备”写的还是那么磅礴大气, “老三,这幅字就送给你了,德要有,才也要有,有德才有才,才更能有财。” “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会小心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车队安全怎么办。” “这里是京城,援军两刻钟就到了,劫匪只要不傻就会提早跑,而且这段时间反而是最安全的。要是他们劫了官银你说敢嘛,背后的人不傻。” “对,内务府皇城司吃了那么大亏,这下子还不得把京城掀过来,大哥,这万一这人要是个傻子怎么办?” 柏广居也是一愣,老三的话不无道理,这在京城里劫官银还是大内内务府的,不是傻子就是实力尚可,且有周密的安排,看样子傻子可是做不出来如此周密的安排啊。 (本章完) 第64章 前太子的余孽 第64章 前太子的余孽 平阳郡城, 西城兵器坊,张瑾瑜自从把手底下的老弟兄们送到城外大营训练之后,也是一直担心物资和军械,尤其是骑兵的铠甲和武器。 大武的铠甲主要是步军的重甲出类拔萃,至于骑兵的轻甲,几乎是没有防护的代名词,所以会出现张瑾瑜让弟兄们穿着步军的重甲去当骑兵的行为。 张瑾瑜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宁边视察平阳城的武器作坊,这也是张瑾瑜第一次见到封建时候人力作坊,刚进来的第一感觉就是人多,还有太热了。 看了一圈,作坊的匠户手艺非常的熟练,而且生产工艺可以说是很先进了,有点流水线的意思。 找来管事,原来是内务府的杨公公负全责,那就好办了。 张瑾瑜见到杨公公,直接一万两银票递了过去,吓得杨公公都不敢接,直言侯爷有话就吩咐,看到这家伙那么懂事,张瑾瑜也是点了点头把银票收了回,换了一张百两银票,杨公公这才颤颤巍巍的接过来放在怀了。 张瑾瑜也不废话,直接就把自己想重新定制骑兵装备的事和杨管事说了一下。 内务府杨管事听了就带着张瑾瑜一行人来到了作坊拐角的一处仓库,看样子库房很大但应该不常用。 仓库房的门锁都敷上了一层灰,杨公公也不嫌弃,用手一抹,从怀中拿出一大串钥匙找了半天才对好,打开库房。 “侯爷,这就是您需要的骑兵军械铠甲,里面弯刀,铠甲,马具,甚至马蹄铁样样都有。” 张瑾瑜带人进去后查验了一番,都是新的,而且盔甲明显加厚了很多,当然不是重甲,应该是轻甲和重甲取了折中数。 直接拆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把弯刀,用手挥了起来,很是顺手,确实比长刀省力,但是在骑马上怎么就比长刀好用了。 就命人拿来两个木桩,自己让侍卫们亲自试验下,一人先用长刀,一人用弯刀,二人加速助跑同时砍向木桩。 就在砍中木桩的同时,就发现了问题,用长刀的劈砍时候顿了下,差点把自己带倒了,而用弯刀则是好了很多,很顺利劈砍下来。 这样在速度快的马上,这些小问题就放大了,那事先生产的这些装备的人可是太厉害了,会是谁呢。 张瑾瑜就狐疑的问道; “杨公公,这里面怎么有如此多的骑兵军械,为何没有运走?” 杨管事恭敬的回答; “回侯爷,这里面大致数量也有8万套,还是陈年旧账,这是先太子爷专门秘密定制的,想给禁军用的,但是后来因为太子叛乱所以这批军械就耽搁了。” 张瑾瑜听了也是我了去,啥情况,当朝太子叛乱,然后兵败挂了,换一个没啥势力的皇子直接登基上位,这么离谱吗。 “杨公公你说的真的假的,太离谱了吧?” 杨公公用有些干枯的手抹了一把眼泪,那神情绝对不是装的, “回侯爷,句句属实,只是京城没有传出来罢了。” 张瑾瑜倒是有些兴趣了,此事自己记忆力没有,而且一位小小的管事怎么知道的,这些秘闻可是都锁在宫里的啊。 “杨公公,找个地坐坐?” “侯爷,去那边的亭子可否。” 杨管事也不避讳,直接同意了。 张瑾瑜抬头看了前面不远处的亭子,点了点,然后又回头对着宁边说道; “宁边,多叫些人来,把这仓库里的军械全部拉到侯府,先给城外老营和段守元所部一万骑兵换装,我去前面和杨公公坐一会。” “是侯爷,你们几个过去保护好侯爷,剩下的人开始搬。” 张瑾瑜也没管宁边他们怎么搬运的,西城武器作坊,啥都有,马车队更是不缺。 陪着老太监杨公公来到亭子,待二人坐下,杨公公就开始回忆道; “侯爷,杂家也不满您,我就是原来太子府的一个小太监,承蒙太子看中,被安排到平阳郡城武器坊这个油缺,负责向太子所部输送军械。这一晃就是快20多年了。” 张瑾瑜也是没有想到,这前太子可以啊,手伸的那么长,但是怎么又反叛呢? 说不定啊,等老皇帝不行了或者不想干了这皇位还不是妥妥的到自己手上。 “那怎么有反叛之说,这不对啊?” “我的侯爷,您说太子一坐就是20多年,谁能忍得住,再说大武当时就有些动荡不安,太子心系天下,才不得不反。” 张瑾瑜内心却撇了撇嘴,我就能忍得住,还有啥心系天下,骗鬼吧,说的都是高大上,但是哪一个不是男盗女娼的事做了那么多。 “杨公公继续。” “后来被勋贵世家反戈一击,最终功败垂成,我听到太子最后的信息就是太子在东宫自杀身亡,对外则称暴毙而亡,可笑的是第二年皇上身体就不行了,急忙找来一位皇子就封为太子直接登基了。” “啊,这么快,那后来呢?” 张瑾瑜心中就一句话,什么来的最快,报应啊。 “后来没过多久,这太上皇身体竟然好了,又开始夺权了,那些四王八公勋贵则是又靠拢过来,文官新贵则是靠向了皇上,造成朝廷政令两处的局面。” 真是祸害遗千年啊,张瑾瑜听完也是不得不佩服那个老家伙真能折腾啊。 早点退休不行嘛,但是转念一想,这杨公公给我说这些秘闻是什么意思。 “杨公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 杨公公也不含糊,直跪了下来, “侯爷,小的当然有事相求。” 张瑾瑜看到杨管事如此作态,感觉事情必然不小或者相当麻烦,现在自己就是求稳,并不打算理会,所以就没有接话站起身来准备走。 但是杨公公却突然说道; “侯爷,这事对伱百利而无一害,您也不想您所做的事传到京城吧。” 张瑾瑜听到了这话就停下了脚步,心中杀念皱起,周围的侍卫都已经把手放在刀柄上按着了。 “说好处,打动我,不然你知道你活着走不出这个亭子了。” 张瑾瑜看看这个前太子余孽手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就收下至于要求还不是看自己心情。 “侯爷,武器坊所有内侍和监工都是我的人,给你打造武器铠甲,分文不要。” 张瑾瑜听了并没有动,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你还有一次机会。” 杨管事也是冷汗直流,两鬓都已经湿透了,咬了咬牙说道; “江南杨州有库银2000万两银子,还有大武京城和江南的谍报密探,都是好手。” 张瑾瑜这才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杨管事,杨公公看到侯爷转身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摊在那。 “说吧,什么事?” “侯爷,就一件事,当年太子到底死没死不知道,但是太子有一嫡女散落在京城,当时,分散逃跑的时候失落于京城。” “就这事。你们既然有密探怎么会还查不到,我啥人都没有怎么查?” “回侯爷,大致查清应该在文官那里,但是具体查就不行了,见不到本人,而我们又不能出现,所以就停下了。” 张瑾瑜听了点了下头示意可以,这事并不是很难,要不是刚才他提到关内情报网,何必冒险呢,自己建立太慢了,万一有变黄菜都凉了。 “可以,我答应了,但是关内的谍报网必须完整交给我侯府,现在就跟着我回府交代下。” 杨公公也是狠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在后面恭敬异常。 感谢各位大佬的支持! 大约在80章回京开启主线,这写的有些演义的样子了,后期改进,现在都是发存稿的,孩子一直吐,补水中,不太能细心写具体情节,只能水下前面剧情。 所以抱歉各位老板! 让你们失望了! 再次感谢! (本章完) 第65章 片刻闲暇时光 第65章 片刻闲暇时光 张瑾瑜是一刻不想等了,这些天跟瞎子一样,关内的消息一点不知道,全靠猜。 剩下的就是从平阳郡城沈百川的皇城司那提供情报,心里不安啊。 情报还是抓在自己手里的好,杨公公恭敬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一声也不吭。 张瑾瑜走到库房的院子门口,冲着还在忙碌的宁边喊道; “宁边,回府,这边通知让段守元来负责,你跟我回府,有要事。” 宁边听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吩咐了手下之后,就骑着马跟了上来。 一行人回到了侯府,直奔侯府会客厅,来到大殿,众人也是小歇一下,喝了口茶水。 张瑾瑜就把自己想建立关内的情报网的事,说给了二人听。 杨公公倒是没有多大反应,自己本来就是干这个的,但是副将宁边则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怎么,有什么困难?” 宁边也不含糊,直接问道; “侯爷,您是想建立像皇城司那样的还是想建立暗卫密探。” 张瑾瑜自己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比较会听取意见的人,俗称没主心骨。 “你有何建议?” “回侯爷,这事杨公公可是老手了,他更知道怎么安排,我们只要接手后扩大就行。” 杨公公也不推辞,就直接回应, “侯爷,也不瞒您,皇城司是分为明暗两卫,暗卫直接是通传到皇上那的,明卫就是各地的皇城司衙门的人了。” 张瑾瑜这才明白两卫之说,这不就是蓝星的锦衣卫嘛,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 “那就,暗卫发展,明卫太招摇了。杨公公我答应你的事必然不会反悔,伱也还在你的军械坊干你的主事,今天的话烂在肚子里。” “谢侯爷大恩,老奴也算对得起太子了。” 杨公公也不含糊,脱下公服,递给了宁边,指了指衣服内侧。 宁边拿过来把衣服翻过来,上面写着各地密探的人名,地址和接头暗号,甚是清楚。 张瑾瑜也是大开眼界,这还能这样藏,古人的智慧绝不可以小看啊。 再者这杨公公也算是忠心的楷模了,倒霉太子死了那么多年还有手下惦记着,也是难为他了。 宁边看完后就叠好收了起来。 杨管事倒是没走,坐在那喝起茶来,像是放下千斤巨担,明显精气神回来了。 张瑾瑜就顺势问了下当年金陵的贾家如何,好心里有个底。 杨公公是知道贾家的,或者说勋贵之家他哪个都知道,就在那把贾家的事大体说了一遍。 一是贾家是除了四个王爷外,勋贵的领头人,还是当年的京营节度使军功世家,权势滔天。 还和勋贵之间互相联姻,相互为盟,只是在太子反叛那件事之后,勋贵各家都有些衰落,后来领头人老国公死后就此权势衰落下来。 张瑾瑜听完大体也是了解了,不就是攻守同盟相互扶持的老一套吗。 关键都是国公王爷了,还在串联,那不是和皇室添堵吗,怎么想的。 又问了下金陵,杨公公只说了一句,大武的钱袋子,丢了江南就是丢了天下。 这老家伙可以啊,张瑾瑜想着要不要把他留下来,可是一想到他是太监就心里一阵腻歪。 再者武器坊还需要他给自己输送军械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头让宁边好好学学把情报网弄起来。 “行了,杨公公你放心在平阳生活,这里我说了算,你好好做你的管事,有任何事直接来侯府找我,这后半生就在这养老吧,至于所托之事,我预计年底会进京,到时再说。” 杨公公直接从座位上起来跪下,在那叩拜起来, “谢侯爷大恩。” 磕完头也不言语就退出大殿回去了,宁边看着杨管事离去的身影,悄悄的说了声; “侯爷,他知道的太多了,您!” 张瑾瑜知道宁边的意思,知道得太多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是何尝不是为忠勇死侍啊,现在就缺少这样的人。 张瑾瑜摇了摇头, “宁边啊,如此身残之人竟有如此的胆魄和忠心,难得可贵,可惜可叹啊。” 宁边听完立马跪在地上, “侯爷,末将宁边和舍弟宁远愿为侯爷赴死。” 张瑾瑜一手就拖住要跪下的宁边, “起来,你们的忠心我知道,我是说有些人本不该这样完成任务,就好好忘掉一切平常过日子,这才是主仆一场的缘分。” 宁边听了也是红了眼睛,哽咽地说, “侯爷仁慈,我能跟着侯爷,也是修了大德的。” 张瑾瑜一看这还哭上了,就一把拍了拍宁边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抓紧安排好自己人,接手情报网,我有大用,人可以从我们那些老营人选出来。” “知道了,侯爷。” 张瑾瑜安排完事情后就走出了大殿,来到了院子里坐下,伸了个懒腰闲的不行。 这时候兰月儿就带着侍女端来了茶点,看着身材妖娆的月儿,张瑾瑜也是心动不已,好家伙越来越漂亮了。 “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兰月儿摆好茶点,拿了块桂糕就递到张瑾瑜的嘴边,张瑾瑜轻咬了一口,真不赖,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回郎君,妾身问的门房啊,我还能预测你的动向,那厉害了。” 听到兰月儿竟然调笑自己,就一把月儿拉进怀里,猝不及防的兰月儿直接跌进张瑾瑜的坏里, “这就敢调笑本侯爷了。” “侯爷,这大白天的,多不好。” 看着红着脸还在挣扎的兰月儿,张瑾瑜也不再逗她就让起来了。 兰月儿赶紧从怀中起来,四处看了看,除了带来的侍女低着头站在那,也没啥人,整了整衣衫就要走。 张瑾瑜不愿意了,就问道; “怎么就要走了,这不是刚来吗。” 兰月儿回道; “我的侯爷,这是刚出锅的糕点,要给老夫人送过去的,这不是半路被您截胡了嘛,我在回去重新拿。” “去吧,去吧。跟我母亲问个好。” “是郎君,妾身去了。” 兰月儿带着侍女就走出了亭子,张瑾瑜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没劲。 也不知道关内怎么样了,皇帝收到捷报有没有什么想法,对了要是回京城怎么住啊,连个房子都没有,关键是房价不会和蓝星首都一样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门房的小厮就跑过来通传皇城司同知沈百川求见,张瑾瑜听了赶紧让门房小厮请进来,好家伙刚说还无聊呢,这就来事了。 沈百川,则是挺着肚子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老远就听到那货在说侯爷好雅兴啊,这日子过的可是神仙也不换啊。 张瑾瑜没有理他,继续拿着糕点吃了起来,还别说这桂味道真可以,然后喝了口茶,嘶,爽啊。 沈百川气喘呼呼的来到亭子,看着悠哉悠哉的张瑾瑜,也是咧了咧嘴, “我的侯爷来,您也不回个话,我还以为您没听到,看这一路小跑,难为我吗。” 张瑾瑜指了指凳子,也是嘲讽了一番, “坐下歇口气吧,还说我神仙日子,我看你才是,这才几天啊,这是又胖了一圈,你看你的肚子,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了。” 沈百川听了,噎了一下,也不做声,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干了,又不客气的拿起两个桂糕,一口一个吞了下去。 张瑾瑜倒是有点惊讶,什么时候那么么能吃了,这样吃法不胖才怪。 “行了,沈兄,这样吃不胖才怪,你悠着点。” “侯爷错了,我是想明白了,以前兢兢业业,吃个饭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事,到头来一无所有,跟着侯爷我也看开,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还能升官发财。” “你倒是不客气,什么事?” 沈白川看了看四周无人小声回了句。 “京城!” (本章完) 第66章 三人直接还钱 第66章 三人直接还钱 京城, 襄阳侯府。 柏广居看准了时机,对老三说道; “说的也有道理,老三,回来集结下家丁还有侯府的护卫,多带人,一起走,出了侯府大门直奔户部,路上不得停留,当然襄阳侯府的旗帜必须给我亮出来。” “是,大哥。我这就去准备。” 柏广居交代完,看着老三出去了,也是暗自回想看看还有哪些地方出了纰漏,基本上没有差,就是最简单的一处内务府送银却出了事情,这背后会是谁出手呢,勋贵,文官,亦或者是前太子,想到这柏广居猛然一惊。 还真有可能,这洛云侯张瑾瑜的府邸可不是前太子的府邸嘛,这前太子是活着还是死了,嘶,不能再想下去,这事可不是自己小小的侯爷能掺和进去的,甩了甩头,坐下来喝杯茶闭目养神,还是等盯梢人的消息再走。 这戏演到最后了,台子虽然有些看着开裂,必须要坚持住啊。 时间不长,老三就跑进来带来一个好消息; “大哥你真神了,盯梢的人说车队进了洛云侯府了,而且车队人数也增加了,不过上面有大量的血迹,领头的千户也受伤了,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柏广居听到来老三的话,猛然一睁眼,就道; “好,就等这个消息呢,老三亮出旗帜,即刻随我出发,今天除了洛云侯府就是我们襄阳侯府了,想必内相都等急了啊。记得绕路走。” “是,大哥,明白。” 襄阳侯府中门大开,襄阳侯也是骑着高头大马,率先驰行,后面跟着大队的家丁和护卫押送5辆马车直奔户部而去,当然往南绕了一下,避开出事的地点,老三亲自掌控侯府的旗帜牢牢跟在后面,吸引着大批民众的目光,城里各家乱窜的探子也是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过去。 路边的茶馆还有酒楼也是在议论纷纷,刚才京城发生的大事,说有人敢劫朝廷的官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就在路口处的一处茶馆内 “你们猜最后怎么着,那是杀的尸横遍野啊。” “啊,这我知道,听说要不是援军到了,劫匪差点就得手了。” “那里是什么劫匪,听说是什么太平教的,那些人真是生猛啊。” “哎,这世道怎么那么乱啊,哎,你们看怎么还有一个车队来啊,今个什么情况?” 这话一出,茶馆里的人都在向襄阳侯府车队看去,侯府的人看到那么多人看过来,都紧盯他们,手上也紧紧的握着武器,生怕劫匪再一次出来。 老三心里也是一突,不会吧。 “大哥,伱看那边。” 老三一指茶馆里面,柏广居倒是看了一眼,都是普通百姓,手上没有老茧,眼神没有杀气,自然不是什么劫匪; “不要紧张,不是杀手,车队加速前进。” “是,大哥,后面的跟上,加速前进。” 车队明显加快速度前进,而且无一人说话,气氛很是压抑。 内务府车队由王公公率领回了内务府交差归档,襄阳侯府车队是直奔大内户部,一路上走得心惊胆战,好不容易到了大内,被禁军拦了下来,全车检查,领头的禁军问侯爷来此来意,柏广居简单的就说来户部还银子的,还把禁军说的愣一下。 毕竟以前只见过来借银子的,哪里见过来还银子的啊; “侯爷,您确定是来还银子的,不是来借银子的?” “确定是来还银子的,这有借有还自古如是,怎么哪里不对?” “这倒是没有,不过您带来的人只能待在外面,由我们禁军弟兄护送侯爷您去。” “可,辛苦。” “职责所在。” “检查完了吗。” “回都尉,查完了,都是现银,很多。” “好,第一队接管车队和侯爷去户部,其他人留在外面。” “是,都尉。” 柏广居就跟着禁军押送着银子一起去了户部。 戴权在户部坐的还算安稳,皇城司的人早就来汇报洛云侯府的事已经完成,襄阳侯府也在来的路上,就是劫匪没留下一个活口,让戴权大感不满,死伤马么多人简直废物,还好知道了是太平教干的,不然怎么向皇上汇报啊。 就是这太平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啊,正想着就被一个声音打扰。 “见过内相,柏广居这厢有礼了。” 回过神来的戴权也是笑容满面; “哎呦,我的侯爷,你还真敢来啊,也不怕外面不安稳。” “内相,那些毛贼对您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下官也是给您捧捧场子啊,不能不来。” “还是你襄阳侯啊,这嘴是真好。沈侍郎你的活来了。” 沈中新这才明白,戴相这是在等襄阳侯呢这是; “戴相,这是什么意思?” “还钱的来了啊。” “啊,真的?” 沈中新自然不太敢相信。 柏广居看到户部侍郎沈中新满脸不信就接话道; “自然是真的,沈侍郎,这是襄阳侯府历年来的借条,总共借款是150万两,然后时间有点久了,大约20年时间,算上利息90万两,本息合计大约是240万两白银,但是侯府没那么多现银,这次只带来20万两现银和180万两银票,您看怎么结账?” 柏广居早就把利息算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就看户部怎么跟自己算账了,也不能自己第一个来了啥好处都没有,风险那么大。 沈中新也是接过借条,仔细查验都是户部当年的批文,这一沓林林总总确实那么多,小的借款几万两有之,大的几十万两也有,加起来可真不少,自己也是头一次见到还款的,这怎么算,想到这就把头转向了那气定闲神的大内总管戴权。 “内相,下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来户部还钱的,您看这怎么算,虽说有利息,但是数额太大,二来,襄阳侯也是第一个来还的,这是不是照顾下。” “嗯,必须照顾,襄阳侯可是明事理的,今天也是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此,忠心可嘉,勇气可嘉,杂家也是会如实禀告皇上的,襄阳侯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谢内相,也谢谢沈侍郎,这也是襄阳侯府的歉意,这自古都是有借有还,侯府那么长时间都是只借不还,确实说不过去,戴相您看怎么好就怎么来,晚辈这也绝对配合。” “看看,沈侍郎,这多会说话,听着就舒服,说得好,有借有还,哪里只能借了不想还啊,再说朝廷可没亏待勋贵啊,现在朝廷想用钱了,还一些可是应该的,要是没钱另说,那些有钱还不还的,可是心里有了异心啊。” “内相言重了,还钱是应该的,应该的,这今天怎么算啊?” 襄阳侯赶紧就想办法岔开话题,这没法接话啊。 沈中新听了也赶紧抚慰说道, “内相,我的意思是利息怎么减?” 沈中新可是知道,不光勋贵借钱厉害,文官那更是大有人在,自己也是陆续借了30万两银子呢,这都快8年了,看样子今天的把事情安排好,看看怎么借法怎么还法,自己也好应对啊。 戴权看到二人岔开话题,也不难为他俩,知道有些难处的; “第一个还钱者利息只还一半,第二个还钱者利息还6成,第三个还钱者利息7成,除去这三人剩下的前十人还钱者利息还8成,其余者皆是9成。” “谢内相,谢内相,” 襄阳侯一脸喜色,这样算自己只要还195万两就行了,带来的银子还有结余,太好了。 “等下襄阳侯,还有呢,接下来再高兴。” 戴权准备给他奖励了,这小子有眼色,有胆识,襄阳侯府后继有人了。 (本章完) 第67章 襄阳侯再去买 第67章 襄阳侯再去买 “内相恕罪,小子刚刚太高兴了。” “还有好处呢,你带来的银子200万两别带走了,你再重新借100万两白银,交给杂家内务府,给你京城一些产业,商铺宅院什么的,伱的这些钱应该有你三弟的钱吧,今年内务府产业可是被洛云侯张瑾瑜的夫人买完了。” 柏广居简直不敢相信,戴相竟然如此照顾,这京城大部分产业都是内务府的,其他勋贵也都是几代人才积累起来一点,这次没想占了天大的便宜,内务府都是低价拿的,转手都是3成的利益,100万两三成可是近30万两银子啊。 沈中新也是羡慕的看着柏广居,这真是头者吃肉啊。 “谢谢内相,小子这就写借条,沈侍郎准备借条啊。” “啊,好,” 沈中新就按照洛云侯府的模板重新写了三份递了过去,又鬼使神差的给自己也写了三份,毕竟自己也借了30万两,这利息也不少,第二个还钱可是省了不少啊,这还是跟内向说说。 柏广居接过借条就看了起来,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万两就签了字,一抬头就看到沈侍郎还在那写着借条,就问了一句; “沈侍郎不是借条一式三份的吗?怎么还在写呢?” 沈中新脸色一红,尴尬的说道; “侯爷,内相,见谅,下官也是借钱了的,这不也想占个第二名减少下利息。见笑了。” 戴权看到沈中新这样也是大感意外,不管官大官小都逃不了一个利字, “你也别费心了,重新写下借条还是30万两,利息不要了,我给你做主,当然第二名算是用了,这之后其他人还款借钱还是你沈侍郎多费心思,多多仔细,不管是谁来这都按我刚才说的办,你们俩除外,襄阳侯你觉得呢?” “内相说的是,沈侍郎在户部也是忠心办事,这之后还得靠他督办此事,必须的,必须的。” 柏广居那是立马回应,绝不拖泥带水。 “你俩放心,这事就这么办了,沈侍郎多费心就行,这第三个名额也不用给别人了,我还有个外侄,欠了100万两银子,第三个名额我就给他用了,钱我都带来了,利息也带来了,沈侍郎入账。” “这,内相要不我第三,您这第一。” 柏广居哪里肯在戴权的上面,再者这钱可能就是内相本人借的。 “别争了,说第三就第三,你俩都好说,我这个侄子怎么说呢?明白!来100万两借了十年,原本息共计33万两,利息七折23万两抹零头,借条和银票记账归档,完事后我就该回去向皇上汇报了。” “是,下官这就写,” 沈中新心中去了一件事,也是舒缓了很多,就在重新拿起两个新的册子,专门记载还钱和借钱情况,想必到时候皇上必然查阅,也好一目了然。 “你拿着这借据去内务直接找王公公,看下哪些产业,拿够100万两产业就行,在那把契约写好,这边钱财你就不要问了,把你带了的直接给户部就回去吧。” “是,内相,这是180万两银票,还有银子就在外面禁军看管,查验一下即可。” “这是下官疏忽了,赵主事跟着侯爷去查看银子,20万两,查验好了就直接入库。” “是,沈大人。” 从外面进来一位中年的户部主事就陪着柏广居查验银子去了。 戴权则是等沈中新写好账册,顺手从180万两银票当中抽出5万两往自己袖中一藏,当然这多出的5万两就是自己的了,这才把剩下的银票递给沈中新记账入库,还想到还得要一份账册才行, “沈侍郎,这175万两银票全部入账,其中有洛云侯府的100万两还款钱,我内务府就不拿了。麻烦再写两个账册,一份你户部留着,另一份我带到皇上那随时查阅,如果还有来还的我再来和你这本比对,再添写就成。” “是,内相,下官这就写。” 说完很快就写好了另外2份,把两个账册递给了戴权,戴权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时间,期限借多少一目了然,还款也是,终于能有个能交差的了。 看完后也不再言语,起身就往皇宫大内而去,沈中新还想起来送送,就被戴权拦下说是不要送了,沈中新这才坐下在那细细数着银票,襄阳侯先还款195万两,又借出100万两加上洛云侯府100万两正好入库195万两,至于多出的5万两银票去哪了是想也没有想。 襄阳侯也是跟着主事查验完银子数目,核对无误后也出了宫门,在门口等着的老三在那急的来回打转,看到老大出来后急忙问道; “大哥怎么样了。” “成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老三果断的点了点头,就组织车队回去,到了路口柏广居才说; “让下人回府,老三跟我去内务府,选产业去。” “大哥,不是说没了吗?” “哪里没了,戴相特批给我们家老三可以买些产业,侯府利息免了一半,我这还又重新借了100万两银子,给你和二妹买点产业和进项。” 老三听了有点糊涂。好不容易还清的,怎么又借钱了这不是还欠着嘛。 “大哥,怎么又借钱了,不是还麻烦吗?” “你懂个屁,你以为不借朝廷的钱真的好吗?” “这怎么又不好了?” “你啊!” “啊。大哥我又说错话了?” 柏少丰头都大了,大哥每次都是卖关子。 “那我说两点,第一就是我不借钱戴相哪里会给我此次买产业的机会,第二,皇上那真的愿意我们勋贵全部还清钱吗?” 大武京城, 皇宫大内, 戴权带着账册来到了养心殿,在门口喊道; “启禀陛下,奴才戴权前来领罪了。” 武皇周世宏站在书案后面没有说话,继续写“难得糊涂”四个大字,写完最后一笔这才开口; “你个老货还知道来啊,进来吧。” “谢皇上。” 戴权这才颤颤巍巍的进来,和之前龙行虎步的自己判若两人,进来后有时一跪,; “谢皇上,奴才犯了大错害皇上等了那么长时间。” “起来吧,你说哪里错了?” 戴权这才起来回道; “陛下,是老奴大意了,没想到在京城真敢有人动手,关键还不是白莲教的人这就是失误。” “嗯,你也知道是失误,这事明天早朝可是瞒不住的啊,知道是何人干的?” “回陛下,初步判断是太平教的人,至于说幕后之人还没有线索。” “那就去查,好好查查,京城四门已经戒严了,应该没跑出城。” “是陛下,” 戴权这才松口气站了起来,恭敬无比, “你说会不会是前太子府的人还活着?” 皇上冷不丁的一句话再次把戴权吓得发不出声, “这,不会吧,当时候不是说那位薨了。” “哼,你也知道只是说,可并没有见到啊,这次刚给张瑾瑜的夫人送银子,那边就出事是不是太巧了?” 武皇本性就多疑,这么一想更加的推断自己想法的合理性。 “回陛下,奴才明白,会好好查查的。” “嗯,暗地里查,还有户部那边怎么样?” 武皇还是惦记着户部银子问题,这可是重中之重啊,戴权看到转移话题就暗自出了一口气, “回陛下,都处理好了,这是账本,一个是借款的账册,一个是还款的账册,户部还有一份。” “很好,你说说怎么办的,我就不看了。” “是陛下,第一个就是洛云侯府杨夫人的借款100万两,钱都送过去了,买了内务府的产业,还款第一个还是洛云侯府,杨夫人当场还清。至于襄阳侯府的柏广居我也算他第一还款,本息合计240万两,我做主给免去一半的利息,侯府柏广居千恩万谢圣上大恩,因手头紧又借了100万两回去,还是买内务府产业。” (本章完) 第68章 何曾还是还念 第68章 何曾还是还念 武皇周世宏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都是自己左手倒右手,没有流出去, “嗯,很好,肉烂在锅里,至于洛云侯府张瑾瑜那小子,必须笼络住,杨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借钱为由头吃下了百万产业,继续。” “第二个就是户部侍郎沈中新自己借的30万两银子了,奴才做主给沈侍郎免去了利息。” “不错,户部还款事宜还得他去办,给些奖励未尝不可,第三呢?” 戴权听到这就急忙跪下请罪; “陛下,老奴请罪,这第三是我自己以自己侄子名义还的,本息一共133万两,还了123万。” “哼,你啊,回去从内务府拿23万两回去,户部就不动了,以后好好办事。起来吧。” “谢陛下。” 戴权站起来接着汇报; “陛下,我给户部侍郎说第一还款利息打5成还,第二打6成还,第三打7成还,除去三人后前十位8成还,其余都是还9成利息。然后现在前三位用完了。” “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能一棍子打死,给他们点动力嘛,再者真的没有银子还,可以先还利息,来户部重新写借条,我突然想一下,这些朝臣不能都让他还完了,要是有钱还好说,真没钱不是害了人家。” “陛下仁慈。” 武皇周世宏也是考虑一天了,感觉之前想法有些不妥。 “有钱不还的令说,再者,朝廷凭此可以鞭策朝臣啊,能用此事办的事很多啊,这可比那些一次性还清借款的人好拿捏啊。” “陛下英明。” 戴权也是感到武皇的老辣,这一天几变,想法甚多,难以捉摸啊。 “你去把之前的借还款事项标出来贴在户部门口,一看就明了,这样也省的户部其他人不明所以,还有听说北静王府要举办勋贵宴会,注意点。” “是陛下,奴才明白,这就去安排。” 武皇这才点了点头道; “去吧。” 京城,内务府。 柏广居带着柏少丰来到内务府,直接找到了王公公王管事,接着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还特意关心了一下, “王公公,今个可是惊险万分,还好您没事。” “哎呦,原来是栢侯爷您亲自来了,谁说不是呢,快进,来人啊上茶。” “不用麻烦,这不托内相的福,可以给舍弟和舍妹买一产业了。” 王公公哪里想到这还是来买产业的,现在一听买产业借钱的就吓得慌, “侯爷这内相的意思是?” “我这不又借了100万两银子嘛,戴相给了字条要我来内务府买些产业100万两就成。” 柏广居就把内相写的字条递了过去,王公公接过来看了下,明白内相的意思,产业内务府多的是,好说。 “侯爷想要什么产业?” 柏广居听到王公公这么说,一看就有门,就递过去千两的银票,王管事也不含糊直接塞进怀里。 “王公公,我想买和洛云侯张瑾瑜张侯爷一样的产业。” 王管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侯爷好眼光,那些都是内相特意挑出来给张侯爷夫人选的,现在我这只有商铺,酒楼,和宅院有,京城外的庄子,侯爷是知道的,千金难求啊。” “嗯,王公公一个庄子都没有?” “有是有,但是皇上不发话谁敢给,戴相都不能做主。” 襄阳侯柏广居听到这也是死心了,那就选点直接能赚钱的,再给妹妹一个宅院,她可是一直想有自己的院子的。 “王公公,那这样要一处酒楼,一处宅院,再来10间商铺您给算下够不。” “好,侯爷好眼光啊,不过宅院的位置都很普通,您也知道好的可不再内务府手里啊。” “没事,王公公,都明白。” “嗯,那杂家给伱算算,10间商铺60万两,一处酒楼20万两,一处宅院20万两。一共100万两白银,侯爷这银子可是正好了,没问题就签锲约拿地契吧。” 柏广居有些傻眼了,这和洛云侯府买的价格可不一样,老三可是看到册子上的价格的,这差距怎么那么大, “王公公,问一下,这价格怎么和张瑾瑜侯爷夫人买的价格不一样呢?” “哦,您是指哪些?” 王管事抬眼看了看柏广居,柏广居看到王管事的反应,也是明白这里面可能有其他的事,就不再问了, “王公公您听错了,好就这样,今天可是拖了王公公的福了。” 王管事这才露出笑脸; “侯爷也是聪明人,杂家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么跟你说吧,杨夫人那就是白送的也没人说什么,那是上面点头了的,至于这个的价格仅限今天,明年我还要再涨,今个要不是侯爷亲自来,没有150万两他别想买走。” “哎呦,我的王公公啊,这可是真谢谢您了,那个,有空您就通知本侯,咱们京城最好的酒楼醉仙楼一醉方休,我必须好好宴请您。” “那感情好,这都好说,来这边请侯爷,咱们签字画押,您拿好地契。” “好好。” 二人来到里屋,写好锲约,签字画押,一人一份,柏广居拿好契约就辞别王管事就出了衙门,外面老三在那等的心焦,也没敢进去,怕打扰大哥办事,就在衙门口守着,看到大哥出来后急忙迎了上去。 “大哥,怎么样了?” 柏广居故意本着脸不说话,老三一看坏了这是没办成。 “不会吧,没办成?” “嗯,办成了,地契都在我身上。” “哎呀,办成了大哥你还本着脸。” 老三气的哎呦一声。 戴权出了养心殿,派了一个小黄门去户部贴告示就没再过问,自己直接去了皇城司准备彻查京城劫营案,看看背后是否真有那些太子余孽。 柏广居带着地契就回了侯府,老三还在那兴奋的说不出话来,手里拿着酒楼商铺的地契不断的抚摸着, “行了老三,把你的那份拿着,回去歇歇好好过日子,你二姐的回来我派人送去。” “谢谢大哥,这可是解决小弟的心头大事啊,二姐那,不要你去了,我亲自去一趟,告诉她好消息,哈哈。” “哎,你小子,悠着点,这些家产可是你二姐私人的,到了那私下给,别让别人看见了。” 一看大哥说到正事,老三就没含糊过, “知道了大哥,我会小心的,绝不会让其他人发现。” “行去吧。” “那我走了,对了大哥,外面听传北静王府准备办宴会,您不会要去吧?” 柏广居倒是心中一紧,纳闷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老三你哪里听来的,” “还真有啊,这都传遍了啊,镇国公带头去的,外面只要是勋贵都想去。” “哎,事不可为啊,罢了罢了,” “大哥,什么事?” “滚吧。” “哎。” 柏广居没有在理会老三径直回了寝室,老三却在那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哥因为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可是看到手上的地契,就把一切抛在脑后,兴奋的找二姐去了。 到了二姐柏文瑶的府上,也没有通传就进了大门,门房知道是夫人娘家侯府的三爷也没敢拦。 柏少丰来到后院就看到自己的二姐在屋子里逗着自己的小侄子,高兴地也跑过去,跟着逗起来,但是柏文瑶确实知道老三来必定有事,就把孩子交给自己的贴身嬷嬷,拉着老三就去了里屋。 “老三,你怎么来了,不是和大哥去户部还银子了嘛。” 老三一脸兴奋的道; “二姐还完了,全解决了,大哥又借了100万两在内务府卖了产业进项给我二人,这是大哥给你的。” 柏少丰从怀中拿出四间商铺和一处宅院的地契递了过去,二姐接过来看了下就红了眼睛,还是大哥啊,从小就那么照顾我。 关外。 张瑾瑜在关外的洛云湖畔,彻底的放松了一天,也和乌雅玉谈好了部落以后的安排,吃完饭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张瑾瑜今夜睡的很香甜。 目前这段剧情就算完结了,我也被这个搞蒙了。 下面准备下就80章进京了! (本章完) 第69章 王氏想念金陵 第69章 王氏想念金陵 大武平阳郡城,洛云侯府。 张瑾瑜结束了洛云湖之行后,解决了心头的大事,自己的心腹骑兵,终于有了着落。 第二日清晨,心情舒畅的起了个大早。 如今吃完早饭闲着没事,就在东云楼里面看着朝廷的最近的不久的邸报,了解下大武朝廷的政策,和其他地区的动态。 王夫人也陪着坐在那绣个手绢也不打扰,知道儿子也不比以前了,算是一方诸侯。 只有知道足够的信息,才能避免下一步走的路是对还是错,直到张瑾瑜看完才问道; “看完了,有何感想?” 张瑾瑜伸了个懒腰,知道大武帝国内部现在还算安稳,但是初步的割据势力隐隐已经成型,只是还在大武这个牌子下共同讨饭吃,就回道, “军权,还是军权,大武底下勋贵世家已经把大武精锐瓜分一空,有军权才是顶级贵族,没有的,爵位在高也是脱离了超品一列,我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25万大军的招募和训练,确保有足够的士兵。” 王夫人也没说有评判张瑾瑜说的对与错只是接着问, “招募好说,大武有的是人,只要钱粮跟上,100万你都能找来,训练你不是写了什么练兵纪要,现在也看不出成果,还有呢?” 张瑾瑜也算明白母亲的用意,不能只看军事,还要顾内, “巩固民生,发展内政。” “这才是对的,只有民心固,军权在手,就是皇帝都拿你没办法,现在还差一个就是伱的子嗣,这次看样子皇帝必然招你进京,还有那群老狐狸,也罢,母亲陪你走上一趟,看看京城啥样了。” “这,母亲若是进京,那想出来可不容易了,怕。” 张瑾瑜有些迟疑不定,这可是进京为质啊。 “怕朝廷当我为人质,你有这个心就成,但是京城管得住别人,管不住我,放心吧。” “母亲,还是否从长计议!” 张瑾瑜还是感觉不妥,并不想母亲亲自陪自己进京,也不知道朝廷或者皇室的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必了劝了,就是我不想去,那些豪门贵妇,勋贵王妃可不会让我在这坐得安稳的,看了那么多邸报,大武朝廷最大的弊端你知道吗?” 张瑾瑜听到母亲如此的思路清晰,也是大感意外。 但是想到母亲当年孤身一人来到关外,这胆量自不必说,至于说朝廷的弊端,真像蓝星的明朝末期,也像宋朝那样机构臃肿不堪,可是国朝弊端不是一日而就的。 “母亲,现在的朝廷犹如生了大病一样,处处都要治,但处处治不了,所以明知道不妥但是没人想着改变。” “对,很形象,如今的大武朝堂沉疴已久,大内双日悬空,现在中央慢慢又兵权外落,当年何等煊赫的四王八公,早就风光散尽,现在如今已经暮气沉沉!” 王夫人又流露出回忆的神色,楠楠地说道, “知道吗,在金陵,我是多么喜欢镜湖,多么喜欢我的那个宅院,可是遇到贾家那的暮气权贵都能如此逼迫,才发现权力与现实的差距。” 王诗涵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时代对女子是如此的不公。 但是没有办法,世俗如此,如之奈何,看了看外面的一切,风吹杨柳,园林香,美不胜收。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我喜欢的样子,转头又道, “这一晃都17年过去了,当年的史家,王家,贾家,薛家还有隐藏在水下面的甄家,哪个不是门阀世家,哪个不是皇亲国戚,据我所知如今他们也是靠着联姻靠着女子出嫁维持家族的荣耀与权威。” 张瑾瑜听着母亲说的话,震耳欲聋啊! 这番话直指朝廷那些世家门阀的现状,而且母亲那说话的气质,绝非常人,就像是自己面对那些公司老总一样,张瑾瑜心中也是大感意外,恭敬的在那听着。 “再比如我王家,我知道王家主家可是有两个风华正茂的亲妹妹,一位就是嫁给了贾家,为了拉拢京营坐稳了他的节度使位置,另一个嫁给金陵当地的皇商薛家,那个年近中年的汉子,为了获取财力,就是靠着她们才使得王氏压倒宿敌,避免王氏颓败。” 王夫人说到这又走会回屋内坐下,静静的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张瑾瑜,然后又道, “为了再次巩固军方势力,听说还把自己的亲侄女又嫁进了贾家,如此行径极为不耻。但是做法虽然不齿,王氏族人可是不能忘王家庇护,直到触犯了它自身的利益才反噬自身,这才幡然悔悟。” 张瑾瑜听出了母亲的意思,有些事不齿但还是要做,但是做了就要小心反噬,但是有些话张瑾瑜并不赞同,虽然和亲,联姻是最好的方法,这不是大丈夫所为啊。 “母亲,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家族,甚至为了盟友才这样做的,在大武联姻都是获得权和钱,我并没有看到和亲之举为了天下。” 张瑾瑜也站了起来,想了想大武的一切,再结合蓝星的历史,吐字清晰地接着说道; “大武与其说是世家门阀的天下,不如说是所有人的天下,当今天下,若是没有寒门子弟武人和文人的卖命,没有我们这些边关武将拼死守城,大武早就乱了,我此次设计如此荒唐之事也能加官进爵,说明朝廷已经积重难返。” 王夫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儿子,显得那么的陌生,和睿智。 “你,” 张瑾瑜再次说道; “这举措就是大武朝廷乃至皇族对军权的笼络,所以我知道必须给寒门子弟留下足够的晋升空间和财富荣耀,不然不过就风光一时,最终依旧会败落。其他的看时机,现在只要大武不动关外,我必然不会走到那一步,时机不对,国朝还未失其鹿,暂避锋芒。” 张瑾瑜说完话就在那定定的看着王氏,王氏站在那也是久久不语。 最后王氏欣慰的笑了,儿子长大了,这才有主君的气魄和雄心。 “我就怕你进京看到京城的奢华就忘了自己,还想办法提醒你,没想到你比我看得更远,我很欣慰,这次回京既要展现自己的威慑,又要保住朝廷的脸面,尤其是皇室的脸面,把握一个度,可明白。” “是,母亲,就看朝廷给不给机会了。” “会的,现在你不感到关内的世家门阀其家族开始焦躁了嘛,但是晚了,大武精锐在边军,九省边军精锐早就瓜分殆尽,滴水泼不进,只有关外还被你摘了桃子,所以没有军权的家族急了。” 关内的那些地方节度使也是香馍馍了,勋贵世家看不上的被那些小世家占了,现在也不能动分毫啊。 “你此次回京必然麻烦事多,所以我陪你回去的目的,一是挡住那些豪门贵妇,二来我想回金陵看看,我的镜湖啊。” 王夫人说到这不禁红了眼睛,落下了眼泪,张瑾瑜看到王氏落泪,也是深感难过,想着差岔开话题。 “会好的,到时候我陪您去,也去看看那镜湖有多美,能有洛云湖还漂亮。我也是好奇,都是一样的湖水,还能分出个好坏只说。” 王夫人听了摇头不语,那不是湖水本身美不美,而是儿时的回忆。 还有自己最美好的怀念,那么多年没回去了,那个宅院也不知道在不在,自己的闺房又是何等模样,是望乡,思念啊。 还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孤坟,那么多年未曾去打扫,不知地下有知的父母会不会原谅女儿的不孝。 父亲最喜欢的鲈鱼,母亲最喜欢的湖虾也没有供奉,想到这王诗涵悲从心来。 张瑾瑜也看出母亲的怀念思乡的伤感,默默走到王氏身后,扶助母亲以示安慰,王氏小声说道; “没事,就是有点想金陵城里的家的,但是家里人都没了,有你才有家。” “母亲放心,我会陪你去金陵看看的。” “好。” 张瑾瑜听到母亲轻声的回应,也是心中对金陵贾家大恨,这次去如论如何的讨个说法,那群狗娘样的。 (本章完) 第70章 王子腾出手了 第70章 王子腾出手了 京城, 王子腾王府,王淑仪在书房给父亲和堂哥王仁沏茶,今天王子腾特意把自己的女儿和侄子叫进书房,准备商议要事。 王子腾如今官拜京营节度使,继承父亲县伯爵位,年富力强,大权在握,也是勋贵中坚力量的领军人物,就是没有子嗣。 此乃王子腾心中憾事,看到已经那么大了的王仁就想起了哥哥,摇了摇头,不提也罢,看到王仁此时还没有事做就想到怎么安排他。 “王仁,跟叔父说说,你想做什么。” 王仁听了心中振奋,叔父终于想我来了,这可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也不避让,大方的说道; “叔父,您看着安排,侄儿不挑。” 王子腾挑了挑眉,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继续问道; “那你想好自己准备做什么,要面临什么吗?” 王仁知道叔父是考验自己,自己也想扛起王家的荣耀,就大胆开口; “叔父,我想的是很多,但是想有什么用,大武朝廷现如今已经没了寒门子弟晋升的希望,没有朝堂上关系,连门进都进不去,何曾想过寒门的艰辛,门阀世家依然载歌载舞醉生梦死,恐怕祸事不远了。” “放肆!” 王子腾的一声呵斥,吓得屋里的人都是一个哆嗦,王淑仪端着的茶碗都吓得扔在了一遍,但是仍不敢开口劝。 王子腾虽然嘴上呵斥,但是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但还是要呵斥与他,站的角度不一样,看的自然也不一样。 “那你可曾想过,伱也是这些门阀世家的一员,没有家族你说你能做什么。” 王仁也是知道叔父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这样下去真的有结果吗,忍不住反问道, “叔父,这样下去您觉得会怎么样?” “哼,我觉得,我觉得重要吗?” 王子腾没有回答,却回了一句,扪心自问,何尝又不是在自嘲。 “可是叔父,您可是当朝大员,手握京营30万大军的节度使啊。” 王仁有些不明白叔父已经是朝廷那么大的官,可以做出改变的。 “我,当朝大员,能做什么?所谓的节度使又能干什么,靠着我的妹妹联姻坐稳了位子,靠着另一个妹妹获得了钱财,又靠着自己的侄女再次稳住他们?” 王子腾有些失态的样子让王仁有些不可置信,这曾经也想过,但是没想那么多,王淑仪也是捂住自己的嘴巴,震惊的看着自己陌生的父亲。 王子腾站起来,把茶碗一摔,明显有些失态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目前只有左右摇摆的京营节度使,我何曾不想改变,可是我能改变谁,谁都不能,我自己都不能改变我自己,或者给你们找个后路。” 看到这,王仁才知道自己的叔父竟然有那么多的无奈,和心酸之事,也是深感后悔,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惹得叔父如此伤心。 “叔父,侄儿说的过了,并没有诋毁叔父的意思。” “我知道,也很欣慰,你能看到这一步,难得可贵了,你以为那些门阀世家,勋贵豪族不知道,错,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那为什么不去补救?” “这?” 王仁被问得愣住了,他们竟然都知道,是啊,他们真的不知道吗,或者说是不想知道,可是为什么呢? 王子腾看到王仁在那疑惑不已的样子,也不打扰,就静静回到书案后坐下,重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直到侄儿王仁把目光看过来这才说道; “我来告诉你,就是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不能不想更不可以去改变他们,他们会出卖一切保住现有的一切,我王子腾也是毅然一样。” “可是,叔父。” “可是,这条路越走越窄了,越走越难了,那么办?” 王子腾打断了王仁的问话,直接替王仁说了出来,王仁听到这就不懂叔父的意思了。 “请叔父解惑?” “我们王家嫡系,目前就剩你一个男丁了,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出去为官,我是怕王家断后啊,这次是不得不让你出去了,因为各家都在动作,就是靠裙带关系,维持奢华的贾家都出手了,我王子腾怎能还视作无物呢。” “叔父,贾家出手这话从何说起?” “贾家两府的继承人,宁国府贾蓉去大内任职龙禁尉了,荣国府贾琏来京营任步军尉领一营兵马。” 王仁听了精神猛地一怔,动作那么快,果然是曾经顶级勋贵,反映就是敏锐。 “叔父,贾家不简单啊!” 王子腾赞赏的点了点头,欣慰的看了眼王仁,放下茶碗,又是补充道, “何止啊,其他国公和勋贵在九省边军早就画好了地盘,滴水泼不进去,关内的更是都快成了私军了,就剩关外的边军了,这次也是被张瑾瑜张家全部吃进去了,连渣都不剩。” “可是叔父,我听说其他勋贵和世家准备在张侯爷回京城的时候想办法安插人手等。” 王子腾听王仁这么说当然知道指的是哪些人,妄想逼迫人家分出兵权,做梦呢。 “痴心妄想,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们做梦,你也跟着做,你说吃进去的还能吐了出来吗,尤其是他还是一只饿虎。” 王仁大感意外,叔父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怎么说这张瑾瑜侯爷是饿虎呢? “叔父从何说起,为免对张瑾瑜侯爷看法有些偏执吧。” 王子腾听了也不恼怒,淡淡的回了句; “或许吧,但是你真觉得一个区区守备,被封侯后能那么快就能掌握平遥,平云,平阳三城吗,但是他做到了。平阳郡城听他的并不意外,可是其他二城他一句话就能调动守军,你说他不是虎是什么。” 王仁听到叔父这样说才知道关外的洛云侯手段如此厉害,甚至是老辣,看样子又是一位枭雄啊。 “这倒是,恐怕他洛云侯早有此志,只是借此女真人入侵的机会成功上位,但是说饿虎怎么说,目前来看张侯爷一直在关外也没什么动作况且还有女真东胡等外族前后夹击。” “嗯,不错,有这样的见解不愧是我王家的人,正是因为有外族才能拖住他,让他老实看好国朝的大门,不然来到了关内这世界就怕他不想走了。所谓饿虎就是他想吃饱,却不给他吃饱,北军后勤还在朝廷手里,但是现在应该快饿不住了所以就要想办法发迷惑他,为我所用。” 王子腾知道自己说的方法只能保一时平安,东北关外洛云平原那可是王霸之地啊。 “叔父,这饿虎怎么您说,又快要不饿了?” “只要洛云侯掌握东北三城军政,恢复税收和商路,钱不就来了,平阳,平遥可是肥鹿啊。养活他的大军可不在话下,那时朝廷可没办法了。” 王子腾也是无奈,关内关外各地都在朝军财下手了。 “那为什么不在关内困住他呢?” 王仁也在替叔叔和朝廷想着法子。 “不是不可以,是不能,就一点,我们打不过外族啊,不要说边军精锐,等你进了京营你就知道了。知道之前京城里,路口劫银的事吗,禁军和皇城司被一群流民杀得伤亡惨重溃不成军,京营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王仁真不敢信啊,那可是禁军,皇室最后的底牌,军费是大武之最,看叔父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啊,不会吧!叔父那不能加大训练,练出精锐嘛。” “怎么练,士兵饷银都发不全,吃穿用度样样短缺,除了禁军实发外,我可以说整个大武能发五成都是烧高香了,你说我敢练兵嘛。” 王子腾一脸没落,很明白现在大武明面上看似强大,打赢一场又一场战争。 但是只要有一次出了差错就可能引起坍塌,所以从上到下都在努力维持不败的局面,甚至是给立功之人加官进爵。 朝廷也是如之奈何啊! (本章完) 第71章 王淑仪去贾府 第71章 王淑仪去贾府 王子腾王府,王淑仪听到了自己的族兄和父亲的对话,真不敢相信一直和蔼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 老实的哥哥也是如此的陌生,那族姐王熙凤过的可好,自己的二位姑母可曾埋怨父亲,为了王家如此牺牲她们,那自己呢。 而王仁现在才感到所谓勋贵家的纨绔子弟都是相对的,是不是装的谁也不知道。 “这,叔父所说让我去军中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王子腾在眼前的书案上,写了一份手令,就递给王仁, “就是让你去京营,和贾琏一块报到,任步军尉带一营兵马,从头开始,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王仁听了心里很是振奋,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王子腾看到他这样提醒了句话; “到那少说多看,多学,带兵靠的不是嘴,是脑子,小心贾琏。” “呃,是,叔父。” “很好,淑仪有什么想问的吗?” 王子腾早就注意自己的女儿魂不守舍,知道她听了那么多话想必是埋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了,可是现在不让你知道不行啊。 王淑仪听了堂哥和父亲的对话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但是细细回想说的全是真话,可是自己呢,听到父亲发问,索性就说了出来; “父亲,您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想知道您怎么安排我,继续联姻?” 看着女儿那倔强的样子,王子腾心疼不已。 “为父也如实相告,之前是有这个想法,可是为父这些年却没有所出,一直以为憾事,就伱一人,舍不得,所以还看你自己。” 王淑仪听了也红了眼睛,知道父亲的不容易,但还是问道; “父亲能问下您考虑是要联姻的人是何人。” 王子腾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明白是何意,就笑着回答; “没旁人,就是刚才提的老虎,洛云侯张瑾瑜,你王诗涵远房姑母的儿子,我们虽然是族亲但是早就出了五服了。” “是他,您刚才不是还说他有异心什么的。” 王淑仪不敢相信刚才叔侄二人还想着怎么对付人家,现在这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那是站在朝廷的角度看他,我是站在你还有王家的利益看的自然就不一样,你要是和他联姻,你说王家到时如何处。” 王仁想了下,发现是危机和机会并存,到时不可想象。 “叔父,要么罢官永不叙用要么更进一步,皇室会更加重用王家。” “对,这是一步险棋,我不敢下啊。所以我迟迟没有跟淑仪说起此事,但是今日话到此了我就提了出来,当然现在都是在布局,刚刚开始,老虎也是幼虎,王家还是举步维艰,处处小心,边军他们可曾好受过,都一样。” 王淑仪看了父亲逐渐苍老的面容也是心酸不已,原来要强的父亲还有这一面啊。 “女儿明白了,敢问父亲,在洛云侯张瑾瑜没有出现之前您又看重何人?” “有一位,保宁侯的儿子康孟玉。” “叔父,这保宁侯,侄儿没听过啊。” 王仁一听是侯爷但是名字太过陌生,就问道。 “你们当然没听过,他父亲保宁侯康贵臣可是禁军大统领啊,禁军自成体系,禁军勋贵也是和我们不一样,基本上不打交道,他们死守禁军一亩三分地和我京营互不干涉,所以外面基本看不到他们。” “我知道怎么做了,父亲。” 王淑仪听明白一切后,回复了一句,神态自信的一笑,略显倾城。 “父亲,我想去贾府看看。” 王子腾听到后想了想,现在应不应该去,贾家的老太君,那可是贾家的定海神针,亦或者自己的妹妹。 王仁看到自己的叔父迟疑不定,有想不明白堂妹此行何意,但是还不忍心妹妹失望,就出声帮了一句, “要不叔父,我陪妹妹走一趟,去贾府看看。” 王子腾并没有急着回话,还在那反复合计,贾家这次到底何意,是试探还是准备留后路。 最后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让他们二人去,拿着自己的名帖去拜访也可,看向二人也就点了点头道; “也好,去看看也好,贾家可是勋贵里的豪族啊,王仁你也跟着去,多照顾下淑仪,多加小心。” 王仁哪里还不明白叔父的用意啊,用力的点了点头。 王子腾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去了,王仁和王淑仪就一起出了书房,把门关上后也没回去换衣服,直接从库房拿了些礼品,让管家准备好车马和护卫,就出发了。 王淑仪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王仁带着护卫骑着马跟在马车周围,现在京城可不太平,小心一点为好,街上也是明显感到路人都少了很多。 但是巡查的官兵多了很多,尤其是皇城司的人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可是闹得鸡飞狗跳,但不可否认看到他们反而显得心安一些。 王子腾府邸在南城,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来到东城的宁荣街,整条街都是贾家东西两府的,何等的豪气。 王淑仪也是第一次登门,显然被国公府的奢华惊到,自己家也算是豪门贵族,可是和贾家一比,不说其他的,就这大门就没法比啊。 巍峨高耸的门房,朱红色的大门上面镶着两个瑞兽图腾,门口汉白玉砌成的巨大石狮子,显得那么威武霸气。 大门两侧的门墙也是上好的青石垒起来的,威严而且庄重,门口更是老仆小厮众多,一看就是大户高门,当然脚下的门槛还是依然那么高。 马车到了门口停下,王仁率先下马,来门房递上名帖,门房小厮不敢怠慢,有着护卫的马车明显也是高门大户,打开名帖一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吓得门房赶紧大开正门。 王淑仪看到正门大开,这才下了马车带着丫鬟和护卫走进去,气息沉稳而又大方,王淑仪知道自己是代表王家王子腾而来的,这一刻王淑仪才明白,父亲和族兄的那番话,诠释着现在贾家的态度。 看到妹妹率先进去之后,王仁这才带着跟人跟在后面,门房小厮冲着府内大喊; “京营节度使王家嫡女登门。” 里面早就有小厮跑去荣禧堂通知老太君了。 王淑仪并没有着急往里面走,而是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着看看这国公府的风采。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极大的院子里面各种草争奇斗艳,然后是一处处富丽堂皇的院子,尤其是正中间一处红黄相间的大殿,气势恢宏明显高于其院子的房屋看样子这就是荣国府荣禧堂了。 这时在荣禧堂和三春说笑的贾母听到小厮通传,王子腾的女儿登门拜访,也是有些意想不到。 但是亲家持名帖进门,必须以礼相待,就赶紧吩咐鸳鸯去把人带到荣禧堂,顺便派人通知二太太和王熙凤二人,又让小厮通知厨房准备下宴会吃食。 鸳鸯领命而去,带着两位婢女就朝着前面迎了过去,刚走到荣禧堂外面的院子没多远,就看见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极好,肤白且特有气质的一位贵小姐,在那漫步欣赏院子,鸳鸯就急忙迎上去,道了个万福。 “见过王家小姐,婢女鸳鸯应老太君之命特来迎接小姐。” 王淑仪早就看到她了,长得也是标志,而且仪态大方,没想到竟然是婢女,自己还以为是哪个院的小姐呢,听到她的问候,王淑仪点了下头, “知道了,前头带路吧。” “是,小姐。” 鸳鸯就带着王淑仪朝荣禧堂走去。 二奶奶王熙凤那,听到小厮说自家妹子来荣国府也是诧异,这个族妹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欢热闹这是什么情况,听说还是拿着叔父的名帖上门的,难道是叔父有要事要说。 不行,我的去看看。 (本章完) 第72章 王仁真没忍住 第72章 王仁真没忍住 王熙凤想到这,在屋里也坐不住了,就换了身衣裳带着平儿就准备出门。 贾琏也是没有出去,而是在家享受最后的闲暇时光,其实还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贾家的事琏二爷也是心里门清得很,可是没办法啊,再者政老爷真的没有私心嘛。 王家,甚至是史家,哪个能靠得住,自己以后做个没有产业的空头闲散将军,空有爵位。 贾琏想了很多,可是根本无法逃脱宗族伦理的圈子,自己的父亲也是被逼的紧紧守着那么个小院子也是一辈子啊。 贾琏看到王熙凤换了个新衣裳想出门,看样子那么开心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这是去哪?打扮的那么哨。” 王熙凤着急去见人,哪里顾得上贾琏,随口说了句是自己的哥哥和妹妹来了,自己要去见见,说完就急着要走。 贾琏一听是亲家大哥来了,那的去见见,不然显得自己不懂礼数,也就起身跟着王熙凤一起朝荣禧堂走去,王熙凤见了也没说什么,但是嘴角翘起来显得很是开心。 荣禧堂内,贾母也是身边丫头安排琥珀鹦鹉事先准备好茶点,屋外,鸳鸯已经领着大小姐王淑仪和王仁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更加的美丽奇景,假山流水样样不少,九曲回廊,亭台楼阁,红砖黄瓦,更是富丽堂皇,奢华,贵气扑面而来,那种厚重感甚是气息逼人。 走进院子后,王淑仪先让护卫们就在此处休息,然后偷偷后撤几步和王仁并肩而走, “哥哥,来到这有何感想?” 王淑仪小声问道。 王仁听了后对着王淑仪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这在这能说?王淑仪微微点了点头。 “不愧是国公府,富丽堂皇,威严庄重,不愧是勋贵世家啊。” 王仁看着王淑仪歪着头看着自己,还撇着嘴,哪里不知道鄙夷自己说的官话,可是这里哪能乱说话啊,只能偷偷小声避着前面的丫鬟说道; “还是掩藏不住里面的腐朽和败落,大不如从前了。” “何解?” “很久之前,我跟着叔父来过贾府一次,那时老国公还在,下人更加注重实在,自信内敛。现在相反狂躁,浮夸,连个丫鬟都穿着小姐的衣衫,这哪里是下人,尊卑不分啊,必有祸事。” 王仁也是感慨,尤其上一次连人家大门都没进去,不对,是侧门,奇耻大辱啊。 “知道了,我还以为是国公府下人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待遇,这可是多大的家底才能如此,如此看来是人的问题。” 王仁在那却是苦笑了一声,无奈地说了一句; “关键明面上是我的好好妹妹在管家,在之前是我们的姑母管家,你说这人的问题是谁?” 王淑仪听了瞪大了眼睛,这不会吧,怎么惯成这样。 “是真的,我上次连人家国公府的侧门都没进去,被人家门房拦下了,贾家可是真正的勋贵,叔父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 王淑仪自然知道族兄之言是何所指,全都逃不过权势二字,真没想到国公府是这样,还是自己的父亲想让他变得这样,还是真的历来如此呢? “大小姐,到了,老太君在里面等着呢。” 前面领路的鸳鸯回头对着跟在后面老远的王淑仪恭敬的说道。 “好的,那兄长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 二人就直接走入大堂,只见一位身穿鲜艳华丽的锦衣,和蔼可亲的富家老太太坐在炕上,满头银发,戴着龙眼大小的翡翠金钗,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二人精神一震,这就是贾家的老太君。 贾母看到亲家的大小姐来了,更是喜笑颜开, “哎呦,长得这么标致,果然是王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将来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 “老太君过誉了,淑仪见过老太君,这是家父托我给您带了的老山参,给您补身子用的。” 王淑仪说着话就把带来的盒子递了故去,鸳鸯赶紧接了过来,把盒子拿到贾母眼前,打开盒子就见到一个完整根须,保存非常完好的老参,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 “让亲家费心了,还记得我这老婆子,来,快坐。” 王淑仪和王仁就顺便在堂下就坐,王仁自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开口,都是王淑仪再讲, “老太君说哪里话,家父可是时长提起您,说贾府可都是老太君您在做定海神针,一直忙没有时间过来,这不就让我替他来看看。” 贾母听了很是舒心,王家还是很上道的,毕竟王府嫡女都嫁进来两个了,都是自己人。 看样子王子腾对贾家的态度还是没变,那大可就放心了,这样一想就更加的和蔼可亲。 “鸳鸯快,看看茶凉了没,凉了就给换,丫头尝尝这糕点,这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可是大内御厨一绝。” “那我就有口福了,谢谢老太君。” 王淑仪拿过一个淡粉色的糕点,还没到嘴边就闻到香气四溢,咬上一口,外酥里嫩,确实是宫里的,自己吃过这雪糕,还是父亲被圣上赐下的,带回家里吃的。 没想到如此难得之物,在贾家如此平常,看到桌面上还有好几盘,贾家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啊,虽然下人有些出阁,但未必不是权势的体现,哥哥判定没错,但是眼下可能看走眼了。 王淑仪来了到之后一直和贾母说话,一直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三春,倒是三春在那一直好奇的看着自己,长得倒是挺俊的。 贾母看到王家小姐抬头看向对面的三春,也是“哎呦”一声,扶了一下额头, “伱看看,你看看,我老婆子一见到亲家闺女就忘了自家闺女,来,王家丫头给你介绍下,这是贾家的小姐,迎春,探春,惜春。” 王淑仪也是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欠了下身,道了个礼; “见过诸位妹妹。” 三春哪里敢托大,也是连忙起身回了个礼, “见过王家姐姐。” “好了好了,都坐都坐。” 贾母看到双方都见过了礼,也算是认识了。 “对了,这凤丫头和老二家的怎么还没来啊,鸳鸯要不再去催催。” “是。” 鸳鸯正准备出门,谁知大老远的就从外面传来王熙凤的声音; “不用去了,这不是来了吗,哎呦,我王家的好妹妹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熙凤那火辣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魔性。 王仁听了也是没有以前的感觉了,突然感觉自己的妹妹很陌生,人还是那人可是回不去了啊。 随着开门的声音,只见到一身大红衣衫的貌美女子走了进来,不是王熙凤还有谁,红的似火,热情四溢。 王淑仪也是感到诧异,那么多年未见,这姐姐如何变得更加的泼辣了,紧接着身后进来一位身材偏瘦到也算是相貌堂堂,但感觉并不出彩的男子,想来就是姐夫了贾琏了。 王熙凤进来后不光看到王淑仪妹子,还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王仁默默坐在末尾喝着茶。 “呀,哥哥也来了,也不提前跟自家妹子说一声。” 王仁听到王熙凤说话,实在没忍住就放下杯子,起身拱手见礼; “见过妹妹,妹夫,草民上次来了,可是连贵府的侧门都没进来,何曾提前通知一说,这次要不是跟着淑仪妹妹,恐怕还不一定进得来啊。” 王仁这一番话直接怼了过去,瞬间整个荣禧堂一片安静,三春原本说笑的脸也是一脸诧异,竟还有这事。 王淑仪则是回过头看了下自己的族兄,这还是没忍住啊,直接怼自家妹子好吗。 王熙凤瞬间哑火了,贾琏听了这话也是愣在那里,这话从何说起,什么时候连亲家也要拦着,我怎么不知道啊,但是看到王熙凤的反应,得,真的,没跑了。 (本章完) 第73章 二太太想拉媒 第73章 二太太想拉媒 贾琏毕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没接话,但是王熙凤在那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没给自己面子这样说,就变了脸色,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哥哥可是怨妹妹没管好家,这这不长眼的下人早就打发卖了,下次可是没有这事了,哥哥想来就来,我们俩哪还有外人啊。” 王熙凤是想劝下自家哥哥,毕竟贾家的人都在呢,别让自己下不来台。 王仁想了想妹妹也是不容易,贾家门槛太高了,自己以后可是不敢来了,要是再被拦那可是一点脸都没了。 “你好自为之吧,我也是不敢再来了,马上去军营了,哪里还有时间登国公府门槛啊。” 王仁说完就坐回去了,留下屋里人好不尴尬,简直是把脸打的啪啪响。 贾母没有插言,就是看着王熙凤怎么处理,王熙凤站在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贾琏倒是没忍心王熙凤如此为难,倒是开口劝道; “哥哥怎么如此和妇人一般见识,是她治家不严,疏忽管教,下次不敢了。” 王仁刚才出过一口气了,冷静下来想一下也是感到不妥。 但是恨意难消才如此挤兑自家妹子,倒不如说是说给贾家听得,看贾府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贾母没有吭声。 “罢了!妹夫,日后同僚一番,彼此还得相互帮扶呢。” 贾琏听了可是明白了,这大哥也是和自己一样准备去京营了,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 “大哥的的意思也是去京营嘛。” “然也,步军尉统领和妹夫一样。” “那感情好。” 贾琏直接推开挡在前面的王熙凤,来到王仁面前就在下首的座位坐下来。 二人也是在那相互聊了起来,聊的内容自然是相约一起去报到,然后在军营里如何相互照顾等。 王熙凤看到自家哥哥终于不再给自己难堪了,这才又露出笑脸来到王淑仪那,陪坐在旁边,也不客气,拿起糕点吃了起来,王淑仪看了也是好笑,这姐姐是生气了。 “哎呦,凤姐姐这是生气了,” 王熙凤回了句; “我哪敢啊。” “你啊。回去好好想想吧。” 王淑仪不适宜当场说出来,就点一句,当然旁人没听到。 贾母看了看几人,只是自家人爆发点口角,在正常个不过,没在意王仁的反应,他还不够分量呢。 看到王家大小姐并没有因为这个事参与进来,就知道充其量是王熙凤她兄妹俩闹别扭,上升不到贾王两家就成。 “王家丫头,好不容易来一次,今个晚上就在府里一起吃饭,咱们女眷在一起乐乐呵乐呵。”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来到这就跟来到自家一样,再说二府的当家人今晚还有宴会参加,更加没人来打扰,多自由啊。” 贾母半开玩笑的邀请着,王淑仪听了也是笑着答应留下来吃饭,还知道他们哪里是去参加宴会,应该是商议大事,或者想怎么增加自家的实力,更知道二王想复出领兵。 三春在那也是欣喜异常,虽然每天来荣禧堂和老祖宗唠嗑,但是并不是每次都会留下吃饭的,大多数还是各回自己的小院子自己去厨房拿吃食。 吃的并不是很好,尤其是迎春,身边的奶妈乃是好赌成性经常偷拿二小姐的财物,可惜迎春并没有到处嚷嚷,也是忍了下来,更加助长奶妈的气焰。 探春倒是比迎春好点,毕竟是养在二太太王夫人的膝下,物质方面还是很好的,但是自己庶出的身份极大了限制了她,还有一个不省心的赵姨娘,有时探春也在想为什么自己不是二太太肚子里出来的。 倒是惜春天真烂漫,也是宁国府嫡出的小姐,身份地位自不必说,还有两府双份月例,过得那是一个滋润,偶尔知道两位姐姐的烦恼,但是年纪尚小的惜春并没有办法解决,很是苦恼。 正在开心的时候,前院的王夫人带着宝玉就来了,贾宝玉一进屋就大声喊道; “老祖宗,孙儿来了。” 贾母听了立刻就喊道我的心肝来了,说着就把贾宝玉抱在怀中,王淑仪则是被惊了一下,仔细一看头戴金冠绣球,身披红袍,身穿锦衣,脸大如圆盘丰润饱满,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富态逼人。 “老祖宗,这是哪位漂亮姐姐,怎么没见过。” 贾宝玉对漂亮女子那是自来熟,毕定要亲近一番,王淑仪听了不太讨喜,此话太过轻佻,但毕竟是自家姑母的儿子,也算自己人,就是皱了下眉头,起身对着王夫人行了一礼; “侄女给姑母请安,姑母可好。” “好啊,这听见你来我可高兴了,也不管怎么说就是想伱了,这么久没见了都长得这么高了,可比凤丫头漂亮多了。” “哎呀,姑母偏心了啊,我哪里不漂亮了。” 王熙凤听了,哪里还依,在那翻着白眼, “是极是极,我感觉二位姐姐都是极漂亮的,互不相让。” 贾宝玉听到母亲说话,哪里还能忍住,这可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啊。 王淑仪和王熙凤都是暗自摇了摇头,这傻子,别人说话你来插言会不会没教养,可是扫了屋子一圈人,都是习以为常,尤其是王熙凤明知道不妥还是夸了几句贾宝玉,更是惹得贾母和王夫人笑意连连。 王淑仪这才认识到不是自己多想,而是贾府的风气本来如此,如此勋贵之家,礼仪尊卑不分难成大器。 同时也在心里松口,想到了关外的洛云侯张瑾瑜,希望他回来后少闹些动静,贾家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但是立威,看到四周全是女眷,这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但是一回头看到还在那畅聊的二人,他们立威倒是很合适的。 “老祖宗,我来时没有用饭,腹中有些饥饿,可不可以提前用膳啊。” 看到这样,王淑仪也是放下架子,直接提出了早点开宴,吃完回家。 贾府老中青幼已经全然看在眼里,眼下富贵到了极点,必然盛极而衰,时间问题。 “好好,鸳鸯,下去安排,就在这大厅开宴,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是,老太君。”鸳鸯带着丫鬟下去安排自是不提。 贾宝玉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知道了王淑仪是自己的族姐聊了几句也就没有多大兴趣了,毕竟和王熙凤类同,就回到了三春那讲些笑话,逗得三春合不拢嘴。 贾宝玉其实也就说了几句话,主要还在那不时的姐姐妹妹叫着,好不快活。 王淑仪见了大开眼界,这可不行,毕竟是自己的亲戚,就对着姑母问道; “我的好姑母,弟弟宝玉可曾进学。” “你这丫头果然是至亲,这么关心,宝玉啊,刚刚进学,府里被你姑父重新建立起来族学了,宝玉就在那启蒙的。” “那就好,读书总归好的。” “谁说不是呢?” “那姑母可要上心了,宝玉看样子也不小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丫头,跟我说说可有看上的年轻俊杰?” 王淑仪看到自家姑母在那小声的问着自己,那样子跟自己的父亲真像,又是一个关心自己终身大事的人,就回了一句; “未曾有,姑母可是有合适的人介绍给我。” 王夫人没有说话没看了看其他人,王熙凤在那和老祖宗说着笑,三春和宝玉聊得开心,门口二人更是旁若无人,就小声问道; “你觉得关外的张瑾瑜怎么样,你那位姑母可是自己人啊。” 王淑仪没想到王夫人介绍的竟然是他,可是王夫人毕竟是贾府的人啊,这不是有三春三位小姐吗。 (本章完) 第74章 张侯亭中吃茶 第74章 张侯亭中吃茶 王夫人看到自家侄女愣在那也是好笑,这丫头怎么这副反应,都是自己人还害羞不成,再说这贾府的小姐除了元春是自己的女儿外,那进宫可是贵妃的命,未来可能会不会更进一步那也不好说啊。 至于贾府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二太太可是一清二楚,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有娘家的权势,怎么做还用说吗。 王淑仪看到王夫人的态度,明显还是把贾家撇在了一边,果然,越是大的家族越是勾心斗角。 这里面大房和二房的矛盾绝对不小,甚至姑母家里嫡庶之争也是个问题,因为王淑仪知道贾探春可是赵姨娘所出女儿,虽然养在姑母膝下,但是姑母还是如此态度,太明显了。 就小声的回道; “姑母,这还要好好考虑下,您膝下还养着贾府的小姐您不问问?” “这还考虑什么,虽是喊她姑母,但是早就出五服了,要不是早年同住金陵城相识,早就断了联系,至于说她们,你觉得我有什么权利管,你以后就知道了,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好,其他的都有人在盯着。” 王淑仪点了点头,哪家没有那些肮脏的事啊。 就在众人还在谈话的时候,鸳鸯带着丫鬟们进来,铺桌子的铺桌子,摆凳子的摆凳子,然后从后面又是依次进来提着食盒的小厮,不一会两桌子的宴席就摆好了。 贾母看到后就冲鸳鸯摆了摆手,鸳鸯就打发下人出去了,自己则是过来服侍贾母。 “丫头们,别玩了,来,都坐上。” 众女听了,也是站起身走了过来,依次在主桌上坐了下来,贾宝玉也不避讳,一屁股坐在贾母的身边,贾琏和王仁则是去了另一桌,王仁还想喊一下宝玉,但是被贾琏一把拉住,后者摇了摇头, “大哥,还是别问了,这桌我们俩单喝,多好。” 王仁也是反应过来,看到老太君和王姑母一脸的习以为常,也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和贾琏对碰一下,直接干了。 贾琏心情也不是很好,毕竟去军营也不知道怎么样,在贾家自己的地位也是一言难尽啊。 王仁吃了口菜,缓了一下,问道; “妹夫这次去京营可有什么打算?” “哪有什么打算,混一天是一天。” 贾琏无所谓道,去也是家里让去的,自己真没想到那么多,王仁不置可否,还是追问。 “就没想立功,往上升一升,比如跟关外洛云侯张瑾瑜侯爷一样?” 贾琏听了转过头看着王仁,一脸的自嘲, “大哥你看我像吗,人家拿刀和女真人亲自下场厮杀,伱觉得我能上去,或者大哥你能,刀剑无眼,没了可就没了。” 王仁听了也不是滋味,自己纸上谈兵可以,至于拿刀对阵厮杀还是不敢,那以后怎么立功啊,无军功后面可是升不了的,一时也陷入沉思。 “那妹夫,你可知道,如果吾等再不努力掌权可就没机会了,你知道边军那里我们两家可是谁都进不去的。” 贾琏也不含糊,吃了几口菜,喝了一盅酒,哭笑连连; “大哥想的远,妹夫我佩服,可是大哥你自己想想我的处境,这荣国府哪里是我的,就是你妹妹我都做不了主,还说什么边军,京营。那么多人盯着,没事还好,有事我还好不好就不知道了,我明白没用啊。” 看着本以为装愣做傻的贾琏,没想到心里也是明明白白,活的那么通透,王仁想了下贾琏的处境,确实里外皆无法施展的无奈,也是拿起酒陪着贾琏喝起来,自己何尝不是呢。 主桌上倒是吃的欢快,一片欢声笑语,尤其是贾宝玉,拉着自家姐妹问这问那的,俨然是桌上的中心,王淑仪也是在那陪着笑,可是谁也没有看到她眼底下的忧虑之色。 平阳郡城, 侯府院子里,四周一片安静。 只有沈百川和张瑾瑜喝茶的吸溜声,二人也不着急,就在那亭子里吃着糕点赏着美景。 张瑾瑜喝完一杯茶就慢慢问道; “沈兄,京城那边有信了?” “当然,信息不少,还是我的老关系另发来的暗线。” 沈百川也是佩服张瑾瑜的气质神态,越来越有上位者应有的气息,这养气的功夫是越来越足了。 张瑾瑜也没着急地问,无非是朝廷对自己的事夸夸其谈的奖励,没有实质性的损害就成,无所谓,要是有事只有一个那就是掌管边军的勋贵们。 沈百川看到张侯爷还在那沉着的吃着茶,没有说话,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连卖关子都卖不出来了, “这第一件事就是夸你的,朝廷好话说一大堆,实质的钱粮银子物资啥都没提。” 张瑾瑜听完沈百川的话,点了点头,真要是给了自己的大批物资,朝廷的脑子那就废了,这大武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意料之中啊,那些人现在可不是想着怎么往我这掺沙子呢,还能给我更多好处,那些边军世家不得疯。” “不过有个好消息就是,嘿嘿。” 沈百川在那偷偷的淫笑了一声,那笑容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一看就不是啥好事,张瑾瑜波澜不惊的脸上这才出现变化,好家伙,看这样子难道是去春楼把头牌睡了。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笑的那么猥琐,你不会说去春楼把头牌睡了吧。” 沈百川老脸一红,这还真没有,自己去春楼头牌没睡一个,人家是卖艺不卖身,要想卖身就得大价钱,自己可舍不得,还不如买些清倌回来玩得开心,正事呢。 “侯爷,可别取笑我老沈,说正事呢。” “不是你笑得那么猥琐,让我怎么想。” “这样,皇上看你还是一个人在边关劳苦功高,寂寞难耐,困思淫欲。” 说着说着看到张瑾瑜一脸鄙夷的盯着自己,沈百川越说越小声, “咳,就特地赏赐了一位女官嫁给你当平妻,还带了大批的宫女,对了你的宅院也有了,新的侯府。” 张瑾瑜听了眼神猛然一亮,朝廷厉害啊,这招,人不在老婆都娶好了,房子也给了,这操作绝了。 “还有吗?” 沈百川倒是纳闷了,怎么也得给点反应啊,那我接着说不信你不惊讶。 “侯爷,好气度!还有三点,一是这个女的可谓是绝色,一看就不简单。” “沈兄,要是不漂亮我可能不要啊,不漂亮怎么能来呢?” 张瑾瑜有些好笑,蓝星的片子里女主角哪个不漂亮,不漂亮也没人看啊,这还大惊小怪。 沈百川真有些佩服了然后接着说; “赐给你的府邸可是前太子的府邸,皇上特批的,太上皇也没反对。侯爷,前太子的事虽然隐秘,但是知道的还是知道,您?” 张瑾瑜这才有些惊讶,这个是什么意思,皇室周家想什么呢。 “我知道那事,大内秘闻啊,这皇上的意思,我还没想明白,沈兄接着说,还有吗,” “有,皇上和内阁,尤其是户部尚书所提,要检阅九省边军,下令九省边军各出五千人马到京城和京营还有禁军大比,当然少不了你侯爷,你领军一万进京,12月底之前就要到。” 张瑾瑜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沈百川那幸灾乐祸的大脸说道; “朝廷下令了?” “下令了,这是朝廷内阁的手令,给你。” 沈百川从怀里拿出一信封,拆开拿出手令递了过去,张瑾瑜接过来仔细看了下,是兵部下的调令,并不是皇上的御令,这就有意思了。 (本章完) 第75章 沈百川的妙计 第75章 沈百川的妙计 沈百川没听到回应声,就转过头,看着张瑾瑜在那并没有说话,那深邃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 沈百川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哪里不对吗! “我的侯爷来,吓我一跳,什么情况,哪里不对?” 张瑾瑜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 “沈兄,你觉得呢,这里面可有什么名堂?” 这会听到张瑾瑜回了话,沈百川也是松了口气,但是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朝廷下令怎么还有名堂,不就是内阁兵部下的命令嘛,之前也不是没有,哪次关内用兵不是兵部下的调令啊。 “这正常啊,关内调动兵马都是兵部下的命令,除了边军和京城的兵马不能随意调动之外,边军,对啊,这内阁文官现在敢调动边军了。” 沈百川也是想到了不妥之处,兵部说白了就是管一下关内的驻军。 四王八公的边军是别想伸手,京营和禁军更不说,没有皇上的御令擅自动用兵马者严惩不贷。 现在这个命令是试探,还是皇上和文官靠拢了,这都不是好消息啊,要是这样,勋贵更加靠拢太上皇了。 张瑾瑜也知道沈百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是皇帝开始夺权了。 能不能成还两说呢,记得蓝星的一个末代王朝,还不是太后赢了,皇帝彻底成了摆设。 这玩意谁能说得准啊,还是问问怎么个比法吧。 “沈兄也不要太纠结,咱们在关外也不站队,到时候再说,就是辛苦沈兄多盯着那了。” “侯爷放心,就是有个鸟死了我也会如实汇报,还有一事是关于侯爷那位平妻的。这个消息是皇城司的一位老百户发现的,相信侯爷绝对感兴趣。” “你说说,怎么回事?” 张瑾瑜的兴趣被吊了起来,皇上赐的女人不就是个内奸嘛,做个玩物就成,难不成背景复杂,还是另有乾坤。 “侯爷,这个女子应该是几年前进宫的,但是一进宫就被老太妃养着了,好吃好喝那么些年,皇上也不知道,至于上皇知不知道,不清楚,然后被赐给侯爷当平妻,不占用您爵位内平妻的位子,直接由戴总管和周总管一块送去的前太子府。” 张瑾瑜没听出重点,一个女子安插谁都一样,怎么还那么麻烦,是老太妃的亲戚。 “这不正常嘛,难不成是哪个勋贵亲戚或者老太妃的人?” “这个侯爷倒是高看自己了,听说当时赐婚的时候,所有勋贵都到宫里打招呼,别把自己的女儿,侄女的送出宫,不少太监可是大赚了一笔。” 张瑾瑜听了有些愕然,脸色黑了黑,沈百川看到侯爷这样也是笑了笑,这不还是被我说变了脸色。 “都有哪些人打招呼?” “都说了,所有啊,这事过了!我接着说你的杨夫人,对了,伱这媳妇叫杨寒玉,据说可是绝色,羡煞京城旁人啊,这杨夫人可是大胆啊,您不在,敢擅自用侯府的名义向朝廷户部的借银。” “哦,有此事,胆子很大吗?借钱干什么?” 张瑾瑜听到后眯起了眼睛问道,这女的可是不老实啊,要是太过危险,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老子可不是老实人接盘用的,不行病危来一次。 “这个倒是好事,听说给侯府买些产业进项,硬是和朝廷户部,内务府做了一个局,生生从内务府拿了百万两银子的产业进项,还把户部的银子还清了。” “做了一个局?” 沈百川低声说了一句, “勋贵世家借银不还,多年下来窟窿极大,皇上重新要钱了。” 张瑾瑜这才听明白了,自己还是参与者,不管有意无意毕竟因为自己而起,但是要是真有百万两家产,那再来一次还行,多多益善,只是要留个心眼,这个女人不能掌家,慎用啊。 “沈兄,盯着银子是假,皇上夺权是真,应该有人率先动了吧。” “侯爷明见,襄阳侯名义上第一个还的,大张旗鼓的去户部,很多人都看见了。” 那就是了,皇上这盘棋下的活了,就看勋贵的反应了。 “皇上厉害啊。” “谁说不是呢?” 沈百川也是心情沉重,这段时间时局变换太快了,简直是如履薄冰, “对了,侯爷,你那位夫人可不简单啊,据那位百户所讲,她表现得很完美,外面表现蠢,但是越完美越说明有破绽,就是感觉,虽然没有找到哪里不对。” “这老百户那可是地道的地头蛇了。” “不假,已经四代百户了,前朝就在那了。” 张瑾瑜想了想,这宫里出来的女人自己还没发下手,毕竟是宫里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啊,但是毕竟是后宅啊,圈养张瑾瑜想到一个词,嗯!还是见了面再聊聊然后再决定。 “沈兄可有办法交我,怎么防范下后宅的安宁。” 沈百川闭口不言,在那想着,这俗话说枕头风最可怕,这玩意麻烦啊,可是越是枕边人越是危险,还是要防范的。 “侯爷,这后宅有些秘密可是瞒不住的,只能自己人防范她,但是侯爷,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啊,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好办啊。” “要是好办我还问你啊。” 张瑾瑜鄙夷的看着沈百川,沈百川看到张瑾瑜如此看他,就是红了脸不服气, “侯爷等等,我想一下,不就是一个女人,直接捆起来锁在屋里,看她老不老实。” 张瑾瑜听到沈百川如此虎狼之词也是佩服至极,这胡话说的,但凡两粒生米也不能喝成这样,这还是喝茶没喝酒呢。 “你也就那三把刀了。” “我的侯爷这不开玩笑的嘛,虽然不知道杨夫人是谁的间谍,往后想办法把她策反不就行了,让她往西她不敢往东。” 张瑾瑜有些好笑,是也不是,都这个地位了谁也不是傻子。 “还有吗?” “让老夫人跟着你去,家里有个做主的,谁也翻不起来。” 这个主意好,但是不想母亲那么累啊。 “还有吗,我也不想劳烦母亲啊。” 沈百川听了一抱拳,做了个长辑, “还是侯爷孝顺,最后一个方法,就是以毒攻毒,你在娶正妻或者平妻,说话做主的的多了,这女人争起来,啧啧。” 沈百川想到自家的几个婆娘,不由得打了个摆子,恐怖如斯啊。 看到他这反应,张瑾瑜哪里还不知道,这是真实体验啊,两字出现自己脑海里“宫斗。” 我擦,这尼玛绝了,后宫成战场了,我就当个裁判,也是个法子。 “谢谢沈兄,看样子这个法子好,嫂夫人可是比较神威啊。” 沈百川漏出苦笑,感觉茶叶不香了,糕点也不甜了,家里那母老虎,悔不当初啊。 张瑾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他那样绝对被整的够呛,还是问一下京城怎么比武的事,就开口问道。 “沈兄,这个先不提了,你给我说说,京城各军大比怎么个章程,本侯也不甚明白。” 沈百川这才回了神,连忙渴了几大口茶压压惊,就开始介绍起京城所谓的大比武。 首先京城的大比武就是步军和骑军的日常训练项目,但是边军的精锐必须即当步军又当骑军,所以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步军要从基本的队列,结阵还有操练开始一一考核,尤其是结阵精确射击,覆盖面积测算,全军演练战阵刀法,虽然表演性质,但是要求也最高,动作一致,气势恢宏。 还有后面的对抗赛,抽签决定2军对阵,拿到红旗才算胜至于怎么拿的不问。 还有急行军,以往很少有人提,这玩意费时间还费事,基本上不用,但是写在步军操练里的章程,这次可能考的,大比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出来的,所以很有可能全部项目都上,所以这次悬了。 (本章完) 第76章 彻底了解大武 第76章 彻底了解大武 张瑾瑜仅仅是听了沈百川介绍步军,考核的项目所说的话,也是膛目结舌。 自己带兵多年,怎么不知道有那么多项目要考,难道自己当的这个将军那么水,水不水再说,在关外有谁练过,名都没听过啊。 除了自己带着老营的弟兄们天天跑步,走过队列,哪有人跟自己提过这些, “沈兄,你确定有那么多考核项目吗?别忽悠我,我怎么就没听过。” “我的亲侯爷,我哪里敢乱说,这就是京城京营考核操典啊。当然基本上大武驻军都没练过。” 沈百川可是在京营待过一段时间,那些京营制度和操典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不可能记错了。 但是张瑾瑜有点吓着了,这一套步军操典要是坚持练下来,那可是绝对能练出精锐的,这么说京营的战斗力绝对是顶层的,那自己可得小心了,不行这必须问清楚, “沈兄,你给我个实话,京营全部是这么操练的,那京营战力可是大武数一数二的,在边军我就没见到有这样操练的。” 沈百川这才明白张瑾瑜担心的事,也就是哈哈一笑。 “放心吧,侯爷,那个也就是开国那会练过一年,后来就束之高阁了,现在的京营早就不是以前的京营了,十多天才操练一次,每次还不到一成的人操练,分开来,不知道的人,从外面看就是天天操练了!” 张瑾瑜这才松了口气,蓝星军训偷懒,这种方法都用过,就是打了个时间差,每人练一会,就造成一天都在练的假象,对于每人来说那是练一会歇全天啊,人才。 但是也不可小视,万一有坚持下来的,那可就是精锐了。 “沈兄也不可小视,万一有队伍坚持下来,按照这个法练绝对出精锐啊。” 本来还在嘲笑京营的沈百川,笑声也是戛然而止,仔细回想那段时间,在京营确实有些军队饷银高,虽然做不到天天训练但是三五天一次操典也是有的,这难道就是主将的底牌。 “侯爷明鉴,还真有一些军队饷银足额,还有操练也频繁,这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这就是了,那么多军队,不可能都是草包啊,那边军呢?” 张瑾瑜这才松了一口气,大体上摸准了京城京营的实力,精锐大约三成人,那也有十万人啊,这个京营节度使也是有两把刷子,那号称大武精锐的边军呢,想到了自己手下的边军援军,现在已经初步露出了强军的气势,心中也是一凌。 看到张瑾瑜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沈百川也是咽了咽口水,不在嬉皮笑脸,仔细想了下在组织语言说出, “侯爷,历来边军都是精锐,不管哪朝都是,现在毅然,但是据我所知,这次地方边军里的主力北河郡,云阳郡,山阳郡,朔阳郡。四地大部分精锐可是在侯爷手下援军里呢。” “不可能就这些吧?” “侯爷,这边军没钱众所周知,养不起那么多,你也知道饷银的事,边军都是一样的,这次精锐损失了可能这四地就不不充了,直接吃空饷也是可能的,剩下的西北地方都是穷得掉渣,我敢说可能就剩精锐了,人不多,其他的兵几乎没有多少了,都是守城用的。” 张瑾瑜还是不放心,就把西北关口凉州河西走廊要道说了下, “不能吧,那西北的关口怎么守,那可是联通西域的,还要防备鲜卑人。” 沈百川冷笑了一声, “侯爷,镇守凉州的可是西宁郡王宫家,几代人在那了,您说呢?” 张瑾瑜立马明白了,跟自己一样,甚至是早就听宣不听调了,西王宫泽,大武还有那么多大鱼啊。 “那西王手下怎么样,或者说宫家。” 沈百川哪里还不明白张瑾瑜的意思,眼前一位,不是活着的野心家,大武最不缺有野心的人了。 “回侯爷,这西王我还真知道,手下不下20万人,精锐最起码半数以上,说是不通商西域,但是您信吗,手下那么多兵马怎么养,朝廷基本上不给军费了。” 好家伙,这是直接走在自己前面了,那不要问了,大武仅有的实权带兵的两个王爷都差不多,南王也是一样的。 “南王也是?” “是的,南王亦然。” 二人也是感到大武这水下不平静,水深鱼大,而且浑浊不堪,不好走啊。 沈百川摇了摇头,没有再想,还是接着京城大比的话题接着说了下去,刚刚介绍的是步军操典考核,这还有骑兵考核。 骑兵主要是,骑马结阵,急速奔跑保持队形不变,还有慢跑表演马上动作,基本上是乌雅玉侍卫那一套。 最后是骑射,百人规模,百射过5成中就是精锐,相比于女真百人射8成中好多了。 骑兵考核说得简单,就是一个骑马不懂行的人就得跪,就看一个月乌雅玉训练的怎么样了,步军那块绝对放心,张瑾瑜早就把蓝星军训那一套照搬过来,表演性质一流。 “沈兄还有什么交代的嘛?” “您看,侯爷又开始笑话我了,我哪里敢交代您啊,除了大武的勋贵,那些世家文官集团可是杀人不见血啊,这些人才是真的狠。” “读书多是负心人啊,可是据我了解大武朝廷,文官的贪腐可是比勋贵厉害多了。” 沈百川自嘲一笑,谁说不是呢,那些清流哪个家族不是大贪特贪啊。 “是啊,但是谁叫他们管理大武整个天下呢,几代人的朝堂科举,伱说有多少读书人,惹不起,士大夫与皇共天下可不是历代人说说而已啊。” 张瑾瑜也是感慨,这就是无解的难题,人性欲望难平,不说古代,蓝星那么发达,大数据监视也没用,都是贪的吓人啊。 这只能靠严酷的律法震慑,减少贪的人数。不然一个王朝,一个国家能撑多久,强如老毛子也不是解体了。 自己可是要吸取教训啊,再者对自己下面百姓好一点,张瑾瑜这一次想了很多,有更多想法要梳理一下。 沈百川也是看出了侯爷再想事情,就自觉地的退到一边; “侯爷,这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我先回了。” 张瑾瑜回了下神也没挽留,就起身送了送,待沈百川走后,又走到亭子里坐下,看着院子里颜色各异的朵和树木,都在那争奇斗艳,但还有的树木提前进入了冬休期,默默地在那里无声的诉说自己曾经的辉煌。 张瑾瑜端起一杯香茗,在鼻尖闻了下,幽香,清新!谁能想到它前身就是树叶啊。 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管身份如何,一位女子在外面维持一个家族的体面是多么的不容易,尤其是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时代,更是吃人的时代。 只有自己更强更有权势,把握一个度,即使是皇室也是必须拉拢的。 想到了那些勋贵的奢靡,文官的虚伪,朝堂的尔虞我诈,张瑾瑜刚穿越而来的激情不再,只有浓浓的平静,依恋这一切。 想到这一口把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碗,站起身平整了下衣衫。就朝着母亲的东云楼走去,有点想母亲了,当然还有蓝月儿和兰舒儿,那温柔的面容。 想到蓝月儿温柔的问候,兰舒儿傲娇的不服气,还有二人焦急的关心自己,一点一滴的事过去了。 张瑾瑜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底早就有了她二人的身影,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本章完) 第77章 张瑾瑜的底气 第77章 张瑾瑜的底气 张瑾瑜今天特意来东云楼给母亲请安,看到母亲还有些困乏就让兰儿和月儿服侍母亲休息。 自己则是出了东云楼,叫来宁边和侍卫就要出城。 出了侯府骑上马,就向城外大营飞奔,说是大营其实就是之前女真攻城的营地,张瑾瑜看到女真撤了之后,来到女真营地接手马匹,没想到这个巨大营地修建的太好了,本着不浪费原则,就留下来养马用。 谁知后来段守元来了之后和乌雅玉一商量,就好好把营地打理了一番,除了四周围墙矮了点窄了点,就是一个小型的卫所,索性就留下来当做平阳城外的大营了。 这样收拾下,留下大营中央的校场和西边的马厩,确实方便练兵和养马。 张瑾瑜带着宁边和侯府的侍卫来到大营门口,验下手令就进去了,刚进大营门口就听到校场那传来的喊杀声,声音震天,并且极具杀气。 来到校场后,只见两万人的队伍分为十个方队,每个方队了2000人,各自练习不同的项目,有骑马射箭的,有的练步军队列,还有的练步军刀法的。 这一看整个大营井然有序,四周都是段守元所部的士兵在那守卫。 不对啊,乌雅玉怎么不在,找来值守人员一问,这才知道,这骑军训练都已经交给乌雅玉部落的精锐侍卫代为训练,自己去了平辽城安排族人部分搬迁的事了,说是女真那边来了很多部族。 张瑾瑜一听,这丫的不会把女真搬空了吧,到时候可不好和黄吉台交代啊,就把这事和宁边说了一声, “宁边,这要不要派人告诉乌雅玉悠着点。拉太多女真人过来,女真黄吉台不是的翻脸啊。” 宁边听到侯爷的问话,也是想了一下,就恭敬的回道; “侯爷,这不必担心,女真毕竟是部落统治,他们大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再者女真统治的中心在乌兰大草原东南,离我们还是很远的,管不了啊。再说都是自愿的,夫人确实厉害,这拉人跟玩的似的。” “好吧,注意点女真那边动作,还有交易怎么样了?” “来了三次了大队人马,主要是先运输的粮食和茶叶,瓷器等,部分煤。都是赫连臣和富察家的管家亲自来的。我们侯府交易了大量的山参,皮毛和上好的山货还有部分战马。” 张瑾瑜一听到战马就很是满意,随便一匹马在关内都是暴利,基本上挂出来就被买走,自己手中原本朝廷那支援的就有5万匹战马,虽然里面有好多劣马,但是架不住关内战马少啊,这是不是可以和朝廷,或者皇上交易下。 回来好好合计合计,有搞头。 “宁边吹集结号。” “是,侯爷!” 张瑾瑜则带着人来到校场检阅台上,就听见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 校场上正在训练的队伍立刻停下训练,全部汇聚过来,所有人都是队列整齐,迅速而又统一,张瑾瑜在心里说成了,现代训练法果然迅速,铁军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后十个方队依次站好,乌泱泱的一片,整个队伍在阳光的照耀下,森森铁甲反射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振奋。 两万大军从远处跑过来到集结完成,校场除了脚步声竟然鸦雀无声,实在是张瑾瑜没想到的,这纪律性真的很难得。 紧接着张瑾瑜下去查看老营的装备,确实威武不凡,铠甲加厚了很多重点部位都是双层,下身更加的灵活,也很实用,再者带着防护面罩的头盔就是帅。 查验完之后子那里有个底了,就对着队伍说了一句; “弟兄们,辛苦了!” “必胜,” “必胜,” “必胜。” 两万大军齐呼喊,所有人都崇拜的看着这个年轻的身影,关外边军的灵魂。 平阳郡城, 侯府东云楼, “夫人,侯爷出去视察军营了。” 兰月儿在旁边汇报着侯爷的去向,兰舒儿也在汇报侯府事情; “夫人,萧先生已经到了后门,是否让他进来。” “嗯,让他进来吧,多年未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夫人。” 不一会,兰舒儿就带着一位头戴纶巾,身记宽带,温文尔雅明显有大儒气质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参见圣女,不对,参见侯爷老夫人。” “萧先生,多年未见也是那么的风趣了,长见识了。” 王夫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圣女派系的军师萧子渊,这一身更加有派头了。 萧子渊倒是洒脱,摇了摇扇子; “承蒙圣女关照,我也安稳下来,娶妻生子,办了私塾带了不少教中徒弟,也算是过得舒心。” 王诗涵点了点头; “那就好,也不枉我们当年千辛万苦的来到这关外,还有诸位教中弟兄的忠心跟随。” “是啊,圣女,谁能想到您儿子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地步,教中老弟兄想都不敢想,都在说你教的儿子好。” 王夫人听到夸自己儿子,不由得露出笑容,但是片刻就严肃的问道; “老萧,你的血可还冷了。” 萧子渊哪里还不知道,圣女想重出江湖了,听了之后也是热血沸腾,坚定地点了点头; “没有,教中的弟兄们都没有,都在等着圣女的指令呢,十七年了,来关外十七年了小侯爷都16了,咱们早就该出山了。” “急什么,按部就班继续蚕食,我找你来伱就想用用你的头脑,瑾瑜一直想训练骑兵,可是钱财这一块,侯府现在每年的收入也只是够大军开销,如果加上5万骑兵还不一定够,他要想在多练骑兵就得动之前的家底了,想个办法。” “嗯,这倒是个事,但是也好办,等下,我想一下,对了圣女,这三城的税收用了没有?” 萧子渊先问了一句,王夫人倒是没想到这个事, “倒是没有。怎么这么说。” “圣女,你可别小看关外这三城,商路不断情况下,这三城可是肥的很,幸好早年安排的低级官吏都是我们的人,这三城收入都在府库锁着,也是我们的人看着,除了上缴朝廷的,还有平遥城郡守贪污的,剩下都还在呢。” 王夫人听到后知道了重点,税收私用; “你是说城里府库这些年就没动过?” “是的,除了平遥城有郡守,其他都没有,都是守备将军代为管理。平阳城这不说,平云城守将顾宁可是您的外侄,这城中上下早就被渗透了,平阳这边上下都是夫人您的人,平遥除了郡守和守备将军外,其他小吏也都是老弟兄担任,关内那些勋贵打死也不会来。” “这银子就解决了?” “是的,圣女,这骑兵主要是马贵,养马更贵,一匹马关内就得80两银子一批,好一点都是100两以上,就是比较差的马最低也是50两,养马堪比养兵三人还多。所以必须解决马的问题,骑兵大头就解决了。” “这倒是好办,马有现成的,养马也有人养了,这倒是解决了,我的意思是想请你出任侯府主事代为管理三城内政,那些教中的夫子,还有读书人,出来当当官,把三城的管理起来,你看税收一年有多少?” “回夫人,这大体差的不是很多,税收就是要落实到位,钱就上来了,按朝廷的田赋,丁赋,徭役,还有商税是大头,之前由于我们自己都偷税漏税,税收不到位。一年平云城少点30万两,平阳郡城是160万两,平遥也有60万两。” “这才那么点连侯府收入高都没有。” 王夫人听了还嫌弃的摇了摇头,去掉上缴朝廷的再发官吏的俸禄能剩啥? (本章完) 第78章 白莲教的军师 第78章 白莲教的军师 萧子恩又是加上一句解释道; “夫人这不是刚说了嘛,落实到位,还有那些大户,小地主,商户等历年来都没交,这都可以追缴呢,再者稍微整合一下,税收翻倍,开通商路那才是大头,一年千万不在话下。” “你,确定有那么多钱。” 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萧子渊和王夫人加上月儿和舒儿都是大吃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就看到侯爷张瑾瑜站在门口向屋里走来,萧子渊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谁,急忙起身拜见; “参见侯爷,草民萧子渊拜见主上。” 张瑾瑜听到了这番话,心中也是明了,这是母亲的手下,那就看看有何才能,行就留下来为我所用; “起来吧,先生请坐,为我解惑下税收怎么收?” “谢侯爷。” 王夫人也没有插言只是瞪了二女一眼,二人也是吐了吐舌的无辜的摇了摇头。 “侯爷,平云城地处西边甚远税收少,但是商税绝不少,只是缺少人。平阳郡城什么都不少,少收税的人,平遥也是,只要彻查税收恢复商道这一块这三城一年500万两还是有的。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 张瑾瑜听了萧子渊的话,很是中规中矩,并没有奇特之处,就是仿照大武关内税收嘛, “先生继续。” “侯爷还有就是直接把除田赋和商税以外的税收全部减免到极低的地步,但不能免除,重新规定田赋和商税比例,这样东北一年至少1000万两以上。” “先生细说,舒儿,给先生倒茶,” “是,侯爷。” 兰舒儿给萧子渊倒了一杯茶,萧子渊也不含糊,一口闷下继续说; “侯爷,关外的土地极其肥沃,出产甚多,比关内要多出一倍,当然比不上江南,可是在北边无人能及。我们这同样的庄子,这一年能收6万两银子产出,关内最多4万两,这都是说的小庄子。所以我建议,赋税我们收4成,在规定下面地主收租不得过5成。” “这是不是太过了?4成那么高,地主再租5成更高了啊。” “侯爷,关内规定田赋是三成,但是到下面哪个不是收五成啊,并且勋贵世家的土地逃税成风,我们规定官田收4成,向其他地主也收四成,留给他们1成利润就是防止豪族做大。而且不管是谁都要交税,侯爷也要以身作则。” 听到这张瑾瑜这才明白重税的目的,想到蓝星王朝的死结土地兼并,还是不交税的那种。 “这我明白,商税怎么算?” “这才是重点,侯爷,关内和关外巨大的贸易中转站就是洛云平原,我准备把税收统一,在平遥统一收取5成的商税,并且给路引,可以再东北畅行无阻,不再重复交税,没有的路引的一律扣押,交齐8成罚银再换回去。撤销重复交税问题。” 张瑾瑜顿时惊为天人这不是蓝星最开始经贸区嘛。 大才啊!至于说平辽城,是自己的小金库,谁都不能动,骑兵的钱可都在那呢。 “先生大才啊,那为什么不直接废黜其他税收呢?” 萧子渊倒是哈哈一笑,解释道; “侯爷问得好,侯爷现在手握洛云平原军政大权,可是还属于大武啊,这可以改税率,毕竟都在干,但是明目不能少,朝廷也要脸面的,再者减免是侯爷的恩赐。” “多谢先生解惑,这是我想的简单了。” 张瑾瑜还真没想到朝廷,毕竟蓝星人人平等可没有把皇帝看得多么重要,还有一点斗米恩升米仇啊。 “侯爷,这以后行事还是多给朝廷脸面,尤其是皇家脸面,毕竟大武的边军,京营,禁军还有四王的兵力,现在还剩二王,这些才是大武的精锐,当然现在在算上侯爷的,只要明面上过得去,朝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张瑾瑜这才明白自己前些日子所做的事太过了,还好皇城司是自己人,自己也是捏了一把汗。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一身大儒的打扮,诧异问道; “先生还做学问吗?” 萧子渊摸了摸胡须。 “学问学问,学了才能问,学问哪里学的完,只是教了几位不成器的弟子。” “先生何以教我。” “侯爷,教谈不上,共勉,送侯爷一句话,多学多想多看书,总有收获。” 这才是大儒,看书总没错的,母亲那里找来的人。 “还有一事,忘先生解惑。” “侯爷请说。” “三城兵力怎么部署?” 萧子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侯爷眼睛问道; “侯爷,和女真达成什么条件了?” 屋里的其他人都是一惊,他怎么知道,张瑾瑜也是诧异这事除了宁边谁都不知道啊, “先生怎知。” “侯爷的自信和女真人走的蹊跷。” 张瑾瑜在那想着该不该说,怎么说,萧子渊倒是没有着急,在那喝了口茶等待着。 “先生睿智,我和黄吉台达成盟约,互市暗地结盟,平辽城归我,还有一个部落归我。” 听到侯爷的话,萧子渊眼里精光一闪,厉害啊,所有人都被骗了,看了下圣女了然神情,更加赞叹,这母子二人是一个厉害一个。 “侯爷厉害,那就更好办了,平云城3万步军1万骑军守城。平遥2万步军2万骑兵守城。平辽4万步军守城,平阳6万步军7万骑军。总计15万步军10万骑兵。” 张瑾瑜对这样安排不解,平阳怎么要那么多的骑兵,而且骑兵那么贵还要养10万人。 “先生,我手中仅有5万骑兵,而且骑兵那么贵这么安排有何用意?” “侯爷框我,骑兵最贵的就马匹贵,养马贵,解决这两样就是解决大头,马匹侯爷可能已经解决了,养马那个部落不是侯爷的后手。” “躲不过先生的慧眼啊,和先生明说,我手中战马不低于20万匹。” 屋里人都是一惊,这在大武可是天下之最了,朝廷有是有,可是劣马占了大部分啊,萧子恩也是咽了下唾液, “侯爷天生奇才啊,那我再加一句,侯爷想办法把朝廷的5万匹战马想办法送或者卖给皇室禁军。” “何解?” “朝廷京营也有5万骑兵,边军也有本部骑兵只有禁军没有骑兵,虽然禁军不出京城用不到,可是皇室一直想要,但是把持的勋贵以各种方法阻止,那可是牢牢防着呢,后面还要我教?” “分化,拉拢,结交皇室。” “聪明。” 王夫人听了二人对话,也是明确了进京后的思路,一样的道理,果然是教中出类拔萃的军师啊。 “那先生为何如此派兵,平遥城要那么多守军,平云城那么少?” “那我就先说平云城,此城在西边甚远,沟通不易,主要面对东胡,有三万精锐守城,累死他也打不下来,剩下一万骑兵就是侦查求援用的。” “那为何平辽没有骑兵?” “简单,女真人不同于东胡,月氏和鲜卑人,同我们大武人差不多,也是农耕游牧混合,有大量步军精锐,平辽只要被打,就是惨烈攻城战,所以4万精锐守住第一波问题不大,剩下就是求援决战,这次会战后至少5年没战事。” 张瑾瑜想到平阳郡城惨烈的攻防战还是历历在目,心里多有些悲凉。 “至于平遥,2万守军不多,防备关内异变断了我们后路,至于两万骑兵有大用,追讨逃税的商队用的,那么大的利润绝对有人铤而走险,只有骑兵绝对压制他们,杀鸡儆猴啊。” 听到这,张瑾瑜哪里还不知道这才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军营都是满脑子打仗的家伙,对政务是屁用没有。 看样子是该作出安排了。 (本章完) 第79章 各自安排后路 第79章 各自安排后路 张瑾瑜在心里想了一下,走之前必须把关外全部安排一遍才行,不然自己不放心啊。 关外可是自己的大本营啊,在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决不留丝毫的仁慈。 首先是恢复各城的城守和安排守城主将,政务这一块就交给他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自然知晓。 “先生,汝可否出任洛云侯府上卿,统领四城政务。” “虚名如浮云,一主事即可,四城还需要侯爷安排主事将军,主要还是平阳和平遥二城需要合适的城守来完成商税改革。” “先生可有合适人选安排?” “回侯爷,举贤不避亲,吾门下有二人,可担任城守之职,一位是大弟子刘长文可任平阳郡城守,二弟子陆子显担任平遥城守。” “善,宁边进来,写手令给萧先生,即可安排先生二位弟子上任。” “是,侯爷。” 张瑾瑜当场写了三份任命文书,加上大印就交给了萧子恩,后者接过手令再次拜谢。 很规矩的人,很有气度和才华,大武可惜了,有才华的都是在民间啊。 大武京城, 临近傍晚。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大武京城威武的城墙上,散发出淡黄色光芒,像一头沉睡的巨龙侧卧在中州大地上。 北静王府,正厅大殿,北静王水溶早就安排好了宴会事宜,就等着各个勋贵们前来,宴会迟迟不开的原因,就是因为之前的太平教劫银案,本来早就可以举办的宴会,一直推到至今。 现在京城解除了戒严,这才得以松口气,北静王水溶也是派人通知各勋贵世家可以来了。 荣国府自从贾琏去上任后,琏二奶奶茶饭不思了好几天,府里面也显得冷冷清清的,旧院里的贾赦更是不堪,刚刚又买了两个清倌丫鬟,现在正在兴头上,尤其是一个叫秋桐的,那叫一个滋味,迷恋不已。 这不听到赖大把北静王府的请柬送过来,贾赦才想到有此事,要不是手中的请柬,贾赦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宁国府也是一样,只有贾珍在府里胡作非为,也是不问外事,要不是收到北静王府的请柬,根本不会出门的,看到请柬贾珍脑海忽然想到,关键好像有一件事忘了,内相交代自己什么来着。 坏了,让政二叔帮着修缮张瑾瑜侯爷府邸的事忘了说了,想到这也是胡乱把衣服穿戴整齐,就往荣国府跑去,一路上慌慌张张,引得丫鬟和小厮频频侧目。 到了荣国府,直奔贾政的住处荣禧堂而来,经过三仪门,两个跨院这才到了二叔的书房,贾珍敲了敲了门, “政二叔,侄儿贾珍,有要事相告,” “进来吧,” 今天正好是贾政休沐,在家闲着无趣练字呢。 听到贾珍的声音以为有急事就抓紧让他进来,进来就问;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贾珍在门口那喘了口气说道; “二叔,侄儿犯了错,内相让我跟您说,在洛云侯回来之前把他府邸修缮一番,所需的材料和银子从内务府出,这事我忘告知二叔,拖了好些天。” 贾政听了,也是用手指着贾珍,气得说不出话来,贾珍见了又是连连赔罪,贾政一挥手叹道, “罢了,还好不晚,你啊,我现在就去工部问问,府邸怎么修缮才稳妥。” 贾政没说完就要出门去工部,找下工部主事秦业问问怎么修缮才好,贾珍则是赔笑一起出了门,口中连说下不为例。 等到贾政走后,贾珍这才摸了摸头上的虚汗,二叔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 对了,北静王府宴会,想到了此事,又急忙出了荣禧堂往荣国府旧院贾赦府邸跑去,也不知道赦叔怎么样了现在。 刚跑到旧院的院子里,就看到邢夫人在丫鬟的陪伴下在那浇,贾珍立马行了一礼, “侄儿贾珍见过婶子,赦叔在里面嘛?” “原来是珍哥儿,大老爷在书房呢,你去吧。” “谢婶子,那我去了。” 贾珍话没说完,就急忙往里面闯,还没到门跟前就听到书房里面传来淫靡之声,贾珍的脚步被硬生生得给停住了,我的赦叔哦,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有心情搞这个,我的老天啊。 “咳咳!” 贾珍故意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提醒屋里的人有人来了,等了半天只有女子调笑的声音传来,贾珍黑着脸,这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赦叔,时辰不早了,还得去赴宴呢。” 直到这时候,里面才传来穿衣服的的声音,贾珍这才想明白,婶子刚才的脸色不太对,这不是让自己蹚浑水吗。 就在心底抱怨了几句,贾赦等了好一会这才开门出来,贾珍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艳丽的女子,衣衫半裸的躺在屋里的床榻之上,还冲自己抛了个媚眼,贾珍在心底赞了一句,是个妖精。 正事,正事差点忘了。 “赦叔,快点,王府晚宴快要迟了。” 贾赦这才想起此事,慌慌张张的和贾珍乘着马车就往北静王府奔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车马,都是一个目的,叔侄二人在车里交流的不是大事,而是女子的妙处,简直臭味相投。 到了北静王府,递上请柬二人这才进了王府,走向主殿,里面早已坐的满满当当的了,叔侄二人也不感兴趣,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王子腾z在府上想了很久,这次竟然罕见的没有去赴宴,四王八公是一体,但是王子腾可是有自己的目的,各路英雄马上都要进京了啊。 襄阳侯府这次也去赴宴了,毕竟给这些老亲提个醒啊,不要只盯着其他人碗里的,自己的碗都快撑破了,那就没碗吃了。 其他国公都是和小一辈参加,忠顺王周世安早已经回京被禁闭府中,其他小将也是暂时闲赋在家,等自己边军进京在统领所部,希望在大比当中拿个好名次一雪前耻。 北静王水溶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开口招呼道; “诸位老国公,老亲勋贵们,本王有礼了,来先干为敬。” 水溶率先干了一杯,众人当然也是端起酒杯,互相敬了一下,然后一起干了, “王爷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啊。” “是啊是啊。” 水溶面色潮红,用手按了一下,示意安静, “各位,现在闲话少说,棘手的事很多,所以要解决个章程,请镇老国公说说。” 镇国公牛清也是不含糊,直接坐直身体,声音洪亮的地说道, “我也不废话,那天下朝,户部那老家伙说是抽调2000精锐你们不也是没反对,我看到有饷银拿这才扩大到5000人马,想替伱们省点银子,怎么后来跟死了人似的,拉着脸干嘛。” 下面的人都是一脸的汗颜,尤其是各国公府的后辈,他们都知道边军现状,毕竟一线带兵的,可是不敢说啊。 最后神威将军冯唐就说, “老国公,你问下你的孙子得了,我们久不在军中不了解情况啊。” “是啊。” “对,让他说下。” 镇国公听了有些猫腻,但是到这份上也顾不得了,就让牛继宗站出来说话,牛继宗刚才把头低的快到桌子下面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就哆嗦的站出来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九省边军驻守的边关郡城,由于响应不足都是对半砍,再吃一半空饷又是对半砍,再练一下精锐,剩下的没几个人了,也就是说每个边境郡城的边军不足4成。 百万的边军名额早就腐蚀一空,尤其是之前的援军被关外挥霍一空,当时还不算富裕的边军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九省边军百万名额,现在也就是两成,每郡城也就是2万多一点,其精锐人马也就是万人只数,要是抽调回京,边关就空了。 牛继宗说完,整个宴会大殿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北静王水溶也是万万没想到,边军竟然是如此空架子了,那可是当年实打实50万精锐人马啊,这才多少年啊,这还怎么寻求复出领兵啊。 那么自己原来父王麾下的将军手里的人马也好到不哪去了啊。 镇国公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出话来,在那久久不语,这是自己烂了还是朝廷烂了,边军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万一关内或者关外出点事连个机动兵团都拿不出来。 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本章完) 第80章 两边从长计议 第80章 两边从长计议 大殿一片寂静,静的可怕。 等了好一会,北静王水溶看这也不是办法,就开口说道, “诸位,莫急莫急,吾等再想想办法,总归有办法的。柳芳,你小子脑子活你来说下咋办?” 理国公的孙子柳芳听了,差点把嘴中的食物吐了出来,怎么到我了,这,看到周围的人都看向了自己,好吧我来说。 “王爷,诸位国公长辈,此事我感觉没法解决,首先就是钱,银子出京,到边军手里的银子只有一半,我们在克扣点又去了一半,那么点钱还要练出一部精锐,何谈保持边军人数啊。” 柳芳一说完,周围的人都是点头赞同。 理国公却是骂道; “你个臭小子,找伱是解决问题的,出点子的,不是你来说问题的。” 柳芳耸了耸肩坐下没说话,真不知道咋办,没钱说个屁啊,看了一眼在那偷笑的的几人,柳芳也是恼怒, “王爷,我看马尚和陈瑞文好像有办法。” “哦,这好啊,还是治国公教导的好,马尚你先来说。” 马尚傻眼了,这摆烂吧,就站了起来。 “王爷和诸位长辈,同僚,我有一计,咱们援军不是在关外了吗,能不能从洛云侯张瑾瑜那想办法,给我们退回来一些人。” “这,可能吗?” “不知道啊。” “试一试也行。” 北静王水溶看这大殿乱糟糟的,大喊一声; “安静,马尚你继续说。” “是,王爷,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边军帮忙打赢了女真人,虽然将领没去,但是兵去了啊,你打完仗了是不是把人还回来啊。” 马尚说完敞亮的就坐了回来,水溶听了说了一句; “有道理。陈瑞文你呢?有什么观点。” 陈瑞文听了马尚的话也是想法大开,就顺着话说了下去, “王爷,各位长辈,这俗话说借钱还钱,借人还人啊,就是还不了人,还点钱也行,再说那还有我们边军凑出来的5万匹战马啊,那可是几百万良两白银啊。” 说到此处大殿里的人都是红了眼睛,战马啊,哪家都缺,不缺的拿来卖钱也是美事一件,都在那义愤填膺的怒斥洛云侯张瑾瑜不地道。 只有镇国公牛清大声的说了一句, “诸位,现在关外尽入他手,手里兵力最起码也有20万大军了,和我们边军不相上下,与其说他是边军的一员,不如说他是自成关外体系,今天来这的都是边军人员,你看京营和禁军还有地方驻军节度使一个没来,还不明白吗?” 周围人都是四处查看,果然京营的王子腾没来,那可是勋贵的老亲了,人家禁军保宁侯不来也就罢了,还有附近内地驻军节度使也是没来一个,最近的长安节度使和回京述职的永州节度使也是没来,体系不一样啊。 直到这时候,诸位才明白,边军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我来说一句。” 众人一看竟然是襄阳侯柏广居。 “侯爷请说。” 水溶客气的回邀请道, “谢王爷,诸位,这事能要回来最好,不能要回来也不能交恶张瑾瑜侯爷,现在是巩固边军实力,再怎么说洛云侯也是边军的一员。” 大家都点头同意,是这回事,镇国公就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事谁去找张瑾瑜说话呢,那小子年轻气盛不好办吧。” “是啊。” 柏广居一时也没有好办法,这找谁合适呢。 修国公侯明此时却插言一句, “那天皇上不是说王子腾和张瑾瑜有亲嘛,贾家不是和王家有亲嘛,这贾家再合适不过了。” 周围的人都是眼睛一亮,对啊,这事皇上确实说了,都把目光看向坐在后面的贾赦和贾珍,二人在那喝着小酒,吃着肉好不快活,众人看过来也不自知。 北静王水溶也是赞赏的看了过去,这两人明显成竹在胸啊, “你看看,还是宁荣二公的后人,面不改色,这是胸有成竹啊,那好,贾赦将军和贾珍将军这事就由你二位去谈吧,洛云侯也快回来了。” 贾珍和贾赦二人听了,直接蒙住了,什么情况,不就是吃了点酒嘛,这么大的事,本不想答应,但是看了周围人热切的目光这才勉强点头答应下来,贾珍在一旁猛拽叔父的衣角,但是贾赦还是答应下来,贾珍看到无可挽回才就此作罢。 “好,这事先解决了,我在想能不能去关外安排点自己的族人,也算是为他们谋点出路。” 北静王水溶真正的目的算是出来了,想往关外安插人手,但是大殿里的人谁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洛云侯张瑾瑜能答应?,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来不行,哭穷可以。 大殿里也没有人附和,都在那吃喝起来,看似好不自在。 水溶一看冷场,心里也是愤怒不已,这些人只知道哭穷,一有损失自己的利益就死抱团,即使是关外的边军只要触及到底线就在那装傻。 “襄阳侯怎么看。” 柏广居在心里也是嘲笑北静王水溶的异想天开,想兵权想疯了,张瑾瑜不是年轻就可以拿捏得。 “回王爷,此事从此计议吧。” “哦,侯爷是有什么想法不成。” 柏广居也没有客气,这种事自己绝不能松口,那么多国公都没有说话啊。 “王爷,不是我有想法,是朝廷有想法了。” 水溶愣在那里,怎么转移话题了, “愿闻其详。” 柏广居看了周围的人就说了一句话, “户部库银借的钱还了没有,这可是要利息的。” 此话一说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什么库银,借钱还要利息。 北静王水溶也是没想到襄阳侯竟然扯到这上面去了,这皇上想追缴欠款自己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一直没有在意,年年追缴年年没成,今天怎么又提起了。 “襄阳侯怎么今天说这个。” “回王爷,我自己已经还完了,利息甚多,侯府银钱不多,又重新借了一笔才过,我建议还是去户部看下细则,在想办法填窟窿吧,这次戴内相也把钱还了,还有洛云侯也是。” 四周人虽然惊讶,但是各个也没有担心,追缴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大家心里有数早就想好了办法,集体赖账。 包括水溶也由此想法,兵权不在,银子有但是自己还想领兵复出没钱可不行啊。 “知道了,此事留后再议。” 襄阳侯柏广居听了摇了摇头,看到那些还在那想办法从别人那得好处的勋贵,突然感觉那么无趣。 几位国公还在那争论怎么把五千人的精锐凑齐,是否多的人借点兵用用,可是谁想把自己的兵借出去,这不明摆着的嘛,有借无回啊。 贾赦和贾珍坐在那也不言语,被刚刚的事一搅合,酒也不喝了,肉也不香了,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无妄之灾啊。 二人对视一眼,眼神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听到众人还在那争论,心中不由想着,怎么你们带兵不出事呢,在那叽叽歪歪跟娘们样。 水溶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说了一圈都是严防死守,还是从洛云侯那想办法,张瑾瑜的父亲好像以前在我父王手下干过吧,不记得了,但是可不可以凑上去,占个位子。 水溶想了下摇了摇头,万一不给面子可就丢人了,还是等他回来探探口风。 镇国公牛清自己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孙子领的边军在朔阳,那地方相对还是比较富裕的,守军过三万,精锐一万人,随时可以拉上来,倒是治国公的麾下的云中郡地处北面,油水不大,精锐8000加上守军一共才两万人不到,这要是抽调五千,城防可就空了。 但是不能说,这些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侯明在那默默的喝酒,直到这时候,在座的都知道,大家的心早就不在一块了。 这酒不喝也罢,慢慢的各个国公府还有领兵将军都告辞离去,贾赦和贾珍也是快步跟上离去的步伐,整个宴会不欢而散,襄阳侯柏广居倒是不急不缓,吃了一大块肉这才满足离去。 留下黑着脸的北静王水溶在那坐着,末了从暗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王爷不必担心,时机还不成熟呢。” “本王忍了那么久啊。” 黑暗处的人没有在回话,仿佛不存在一样。 (本章完) 第81章 侯府准备行程 第81章 侯府准备行程 平阳郡城,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关外的大地上,晚霞映红了天际,如此的绚丽震撼。 洛云侯府, 忙碌了一天的喧闹,侯府里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坐在大殿里的张瑾瑜沉默了许久,想到了自己的过往,曾经为了一点点钱就去拼命的打着零工,即使如此的勤劳,挣得钱却是仅仅够温饱,吃的好一点都不成。 现在大武下面的百姓何尝不是,为了一点微薄的银钱甚至去拼命,为了国家,为了大武,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肚子。 尤其是现在靠天吃饭农耕时代,看着每天辛勤劳作的百姓,吃不好穿不好,张瑾瑜内心也是感到责任重大,真真到了这个时代才感到人的无力。 还有封建社会,皇权真的是大于天,可是除了自己没有这个观点,其他人好像对这种观念深入人心,还需缓缓图之啊。 不一会,侯府的家将都陆续到来了,看着一个个年轻的身影身影,那么朝气,这就是信心。 今天,张瑾瑜把自己手下心腹将领全都找来聚一下,安排下具体任务,自己好责无旁贷的去京城会一会群雄。 “大哥,你找我们来啥事?通知的那么急!” 张俊英看到自家大哥把老弟兄都找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问道。 “坐下,没个规矩,今天开始,都是有身份的人,以后在外面多注意言行,不要给外人留下把柄。” “是,侯爷。” 张俊英听了带头答应,坐在那老老实实的没动。 “两件事,安排各城的城守和守城领军的主将,都听着点。” 张瑾瑜没有废话直接下命令道,首先是平云城,顾宁任城守,张家武和张家文任守正副将领3万步军1万骑军。 平辽城张文清任守将,张文远任城守领军4万步军。 平遥城张明哲任步军守将,张元鹏任骑兵守将领2万步军2万骑兵。 平阳城张俊英任备将军,张孝霖任副将领6万步军4万骑军。 段守元任城外大营主将领一万骑兵,宁远任侯府统领统帅老营一万人马,并且负责传递情报,剩下一万老营张瑾瑜自然带着进京,总计15万步军10万骑兵。 “那大哥,你一个人带着宁边和骑兵去京城啊,” 张俊英不愿意了,自己也想去京城乐呵乐呵,这还没去过京城呢,听说京城美女可是天下闻名啊。 “张俊英,你这个家伙,留下伱们就是要把家看好,有事即刻汇报,宁边回了把情报暗卫传递交给宁远,教导下怎么运作,平阳和平遥的城守是外人,你们不要干预政事把军队看好就行,张元鹏在平遥负责抓走私任务重些。都盯着点!” “侯爷放心,绝对把他们盯死了。” 张元鹏拍着胸脯回道。 “俊英,此次进京时间可能比较长,回来的时间短,首先要守好地盘,其次要多练军,分兵之后各自去城外大营领取马匹,把原来朝廷的战马装备留下,侯府还有骑兵装备一并下发,告诉段守元继续留守城外大营。” “是,大哥!你放心吧,我就在平阳给你盯住了,谁敢伸手我就砍了他。” “好,也辛苦诸位老弟兄了。” 张瑾瑜交代完之后,就让他们各自散去领军换装,准备好就启程。 宁边也是给宁远交代侯府留守事宜,准备让其带领一万老营人马驻守平阳,看住老巢。 侯府后院,兰舒儿和兰月儿也在收拾衣物,和整理账册入库,侍女们在东云楼进进出出整理衣物。 兰舒儿忽然问道; “夫人,侯府这边还需要人照看,您看留谁合适?” 王夫人慵懒的声音响起,看着兰舒儿那忐忑不安的眼神,就笑道, “不用,地库锁好,让老侍卫长张启领兵守卫侯府就成,你们俩跟我一起去京城,咱们娘几个也去会一会那些豪门贵妇,真想看看那些人的嘴脸啊。” “那些人是打死不会承认嫉妒您的。” 兰月儿在一旁附和着。 “这倒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侯爷呢?” “回夫人,还在前面和将领开会呢。” 兰舒儿回道,听到老夫人说都去,这才放下心来。 “嗯,是该好好安排下,这次走的时间会很长,到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牛鬼蛇神想往这边掺沙子呢。” “放心吧,老夫人,来多少死多少。” “悠着点,现在还不是时机,告诉下面的人守好家就成,万一来了什么人,监视就好,要是不长眼的,太出格了再动手,找外人做。别让侯府为难。” “明白夫人!我会交代下去的。” 兰舒儿很平常的回应道。 张瑾瑜在前面交代完之后就让众将散去,吩咐宁边用最快的时间把暗卫情报网移交给宁远,也通知侯府的侍卫们成两队,从此京城和平阳就有两个侯府了,但是怎么带人自己有些拿不准。 正准备起身,门外却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原来是沈胖子又来了,随又坐了下来,吩咐下人上茶拿糕点。 不远处,沈百川挺着大肚子,就大步而来,那速度看不出是一个身体圆润的人,能走出来的速度。 沈百川也不谦让,犹如进自家一样,来到大殿一进门,就看到侍女正在摆放糕点和沏茶,就开心道; “还是我的侯爷好啊,知道我老沈好这一口。” 张瑾瑜看到一点不客气的沈百川也是无奈的道, “沈兄,来坐下慢慢吃,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 沈百川也不客气,拿起一个糕点就吞了下去,还不满意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这才开了口, “这风一定是有的,而且是京城的风啊,听说侯爷现在就准备急着进京了。” 听到沈百川这样的问,张瑾瑜就感到了有些蹊跷,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问,这是有事啊。 “沈兄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痛快,侯爷京城是要去,但是侯爷,路得慢慢走,人也得慢慢去,一路游玩慢行即可。” 张瑾瑜一脸的疑惑,想了想沈百川的话也没有什么事啊,再说同行一万精锐大军,这难道还有什么门道。 沈百川在那笑而不语,继续喝茶吃点心,让侯爷自己去想。 张瑾瑜并没有感到不妥,又问道, “沈兄这是为何?我没想出来。” “侯爷,不是安全的问题,是比武的时候,各边军来的时间不一样,还是慢些到的好,那些边军一定是先到,你想下那么多桀骜不逊的兵痞在一块,必出祸端。” 听了沈百川这样的说法,张瑾瑜有些好奇,这还能出什么乱子,无非打架斗殴,再说这是在京城哪,京营不是瞎子啊。 “比如会出什么事?” 沈百川听到侯爷试探得提问,也就小心回了句, “侯爷,穷哈哈的人突然到了富贵的地方,没钱又想去怎么办,尤其是京城青楼大武名满天下啊。” “你是说治安问题,那些兵痞闹事啊,还有后面的边军可能!” 张瑾瑜听到这就想明白了,典型的应激情况,但是说的有道理,这点还是要注意的,尤其是家眷的安全。 “多谢沈兄提醒,这个还真没想到。” 沈百长也是摆了摆手, “侯爷,我们哥俩还说什么谢字,这些都没问题,你护卫多不怕,对了,到京城有个自己人,我的族弟,原来的手下被我调去京城了,叫沈宝安,现在任皇城司京城东城副千户,正好在管辖京城侯府范围内,有事知会他一声,情报也能传递。” 张瑾瑜看到沈百川如此说话,这才在心里认可他,这是真的费心了,伸手拍了拍沈百川的肩膀,没有说话,沈百川自然知道侯爷的意思,同时点了点头。 “侯爷,一路顺风,” “嗯,沈兄也保重,” 二人事情交代完,沈百川就告辞而去。 这张瑾瑜目送沈百川离去后,就起身向东云楼走去,府里的情况自己并不是很清楚,还是问问母亲的想法。 张瑾瑜沿着小路就来到了东苑,进了东云楼里就看到里面的侍女们都在忙碌着,打包裹的打包裹,整理箱子的整理箱子,只有母亲和二女坐在那喝茶对账。 张瑾瑜就快步朝着三人走去,眼尖的蓝月儿看到自己来了,就起身道了个万福, “郎君可好,妾身有礼了。” 兰舒儿看到后也是跟随起身。 张瑾瑜一把拉住二人坐下, “你们呀,别客气了,忙你们的。” 二女脸色羞红,娇羞不已。 王夫人看到这场面欣慰的点了点,都是在身边养大的,这两位女子跟自己女儿一样,看到儿子和她们感情很好,心里有些感动,自己的父亲何尝不是呢。 “哎。瑾瑜,明天开祠堂准备祭祖,还有给你父亲告别。” “是,母亲,都安排好了。” “嗯,那就好!” (本章完) 第82章 担心关内边军 第82章 担心关内边军 东云楼内,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王夫人脸色有些郁结,张瑾瑜也是沉默不语,毕竟原身所谓的父亲只是在记忆力有些模糊,只知道很严厉,二来蓝星的自己只是个孤儿自然不知道父爱为何。 “母亲,我会安排的。” “嗯,其实你父亲是一个很平凡的的人,但是也很伟大。” 王夫人说到这,就想到了当年那个在边关接待自己得守备将军,一位平凡朴实的汉子,初来乍到要不是他挺身相救,自己和后面教中弟兄可就完了,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但是那么些年下来,亲情很浓,可惜,箭伤复发,金疮崩裂无力回天。 张瑾瑜看到母亲有些伤感,自然知道是因为父亲,也就安慰道, “母亲,我明白,以后还需向前看。” “对,还需要向前看。” 王诗涵擦了下眼角,整理了下衣服,这才坐好问道; “关外诸城都安排好了?” “回母亲,四城守将和和城守全部安排好了。只是侯府府内怎么安排?” 王夫人听了这事,很简单早就安排好了。 “蓝月儿和兰舒儿带领一部分侍女跟着我们,然后让老侍卫长张启领侍卫500人留守侯府,让副侍卫长卫永领剩下500人跟着去京城侯府,以后就留在那了。” 听到母亲的安排,张瑾瑜有些点不明白,为何不多带些侍卫呢,侯府可以带护卫千人的啊。 “母亲,为何侍卫不全带去,京城那听说不安稳。” 王夫人摇了摇头,这楼下还有巨款不得看着啊,不能说现在。 “傻啊,那里是京城,哪需要那么多侍卫,再者其他各家最多都是朝廷规定护卫人数的一半,你就不要出头了,在京城低调点。” 张瑾瑜听完后就明白了,还是小心朝廷,确实就那么点人也不起什么大的作用,万人以下都是送菜。 “知道了母亲,那我们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去吗,还是一切从简?” 王夫人和二女对视一眼,眼中露出笑意,王夫人反问道; “你觉得呢?” 张瑾瑜听了愣了一下,这个不是要低调嘛。 “不是要低调嘛,一切从简。” 兰月儿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郎君这个可不能少,大张旗鼓多带东西回京城啊,那些皮毛,人参,鹿茸还有关外特产多拿。” “为何。” 兰舒儿接着话来了一句, “夫人的意思就是让京城的勋贵世家,看看侯府的实力,还有夫人让带100万两现银回京。” 张瑾瑜听了哑口无言,这个叫什么来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那人数就不够了,还要押送5万匹战马,想到这就是一阵头疼,让宁远带着了老营剩下的一万人护送到关内,酿的,关内边军才是土匪啊,那些边军看到谁不想抢。 “知道了,我会安排的。母亲伱们也好好休息。” 张瑾瑜辞别三人,回到了前殿,看到宁边还在那给宁远交接暗卫,就打断道, “你二人稍等下,这次护卫可能不够,我想在抽调老营五千人一起去,你看谁领军合适?” 宁边有些奇怪,问下出了何事还要加人,张瑾瑜就把运送战马的事还有路途遥远护卫薄弱为由说了一下,宁边听完直接想到了边军,那些快穷疯了的人,就怕出什么事啊。 “侯爷担心关内边军。” “是的,关外不怕,关内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到时候真的冲突,我可不会手软,就怕人少吃亏。” “那侯爷还是让段宏领老营五千人马跟去吧。” 宁边建议让老营的将领段宏领军,一个很稳重的中年汉子,忠心细心,老成持重。 “嗯,我知道他,一个老成持重的将军,好,就是他了。” “还有明天祭祖,你先安排下。” “是侯爷。” 京城, 兵部, 兵部侍郎赵景武正在兵部阁堂值守,突然对着侍郎卫占英说道; “占英,你说边军都接到兵部的调令了吗。” “回阁老,应该差不多了,都是走的皇城司急件。” 听到卫占英的回应,赵阁老又陷入沉默,这是一次试探,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是毕竟走出第一步了,文官领兵武将卖命,真是个难题啊,那些勋贵就是迈不过去的大山,皇帝都不太敢逼迫,那些文人新贵怎么想的,还想夺兵权。 卫占英站在那没有走开,知道阁老想的是事情,这是无解啊,文官想夺权,勋贵也想夺权,皇上也想,太上皇也想,那些地方节度使更想,大武的池子现在是越来越深了,一不小心下去就上不来了。 “阁老也不必伤神,多保重身体,我们兵部配合下就行,那些文官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万一再闹下去,下官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赵景武听了也是点了点头, “占英说得对,现在是朝堂的权利都还没夺过来,还想着兵权,做梦呢。这事我们自己做主,他们要是有想法就自己去办,大武还不能乱。” “老师明鉴,学生佩服!” 卫占英佩服道,阁老还是很清醒的,大武之幸。 但是赵景武却在那苦笑,自嘲道; “哪里是我明鉴啊,是被逼的,大武各地那么多节度使,那么多的勋贵,兵权尽在其手,少则几千多则上万,都是土皇帝,你说朝廷动哪个合适。” “那阁老为何不继续削藩。” “不是不行,是不能了,前些年刚刚废了二王,动荡那么久,过犹不及啊!现在剩下的都是实力派,关内驻军好说,那些边军还有剩下的二王哪个不是居心叵测,哪个不是野心勃勃,虽然现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下一代呢。” “这,老师此事非我等可以改变,上下皆有私心,更何况我们自己,文官那私心更重,何其说他人啊。” 卫占英也是沉闷不已,此事非吾等可以左右的。 兵部尚书赵阁老在那也是神色忧愁,大武边军虽然烂了,十不存三,但是这三可是有着原来八分的战力,不可小视啊,那些穷苦哈哈的兵痞,桀骜不逊,到处惹事,这样一来京城要乱了一阵了,不好,京城治安。 想到这,赵阁老赶紧问; “边军来京城,怎么安排的?” 卫占英有些纳闷,怎么突然扯到边军身上了,就回道; “回阁老,按之前安排的,就驻扎在城外安湖旁的京营大营里。” 赵景武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拿过笔墨纸砚,写下手令,卫占英看了过去,原来是命令五城兵马司和皇城司的人加强城门守卫力量,防止边军闹事,有违反者一律逮捕候审。 看到如此手令,卫占英有些迷茫,这是何意, “阁老,这是为何。都是大武的将士,恐有不妥啊。” 赵阁老叹了口气,也是不忍心说明, “我也不想啊。但是你想想那些穷哈哈来到京城繁华地方,尤其是青楼地界,你说会发生啥事?” 卫占英听完立马明白了阁老的用意,也不推辞就拿其手令就要去兵马司,刚要走又被阁老叫住, “占英跟兵马司指挥使何永熙说,必须看好京城,不然就滚蛋,老夫必须参他一本。” “明白,阁老,我去了。” 卫占英走后,赵阁老这才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疏漏,基本上没有了,主要还是担心边军,那些家伙,油盐不进啊,走一步是一步了。 卫占英也是紧赶慢赶,亲自来送手令,毕竟京城安危第一,调令也是兵部发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兵部可是里外不是人了。 来到兵马司衙门,直接闯了进去,门房一看是兵部的侍郎,压了口唾沫不敢言语,何永熙早在衙门里喝茶听曲了,天天如是好不快活,“呯”的一声院门被打开,何永熙吓了一跳,刚想开骂,就看见是兵部侍郎卫占英亲自前来。 连忙起身问安, “原来是卫大人,下官有礼了,什么事还要您亲自来啊。” “何永熙大人好闲情,这日子过的。散了,接手令吧。” 卫占英把手令递了过去,何永熙接过来看了一下,限制边军进京城,有闹事者就地逮捕,何永熙看完立马就苦着脸,这这如何是好啊。 (本章完) 第83章 侯府祭祖完毕 第83章 侯府祭祖完毕 卫占英站在那,看了何永熙一直没吭声,就又问了一句。 “怎么,何大人不肯接令?” 何永熙哪里肯承认,在那连连摆手, “我的沈大人啊,这可是苦差事,那些边军怎么限制得住,再说边军后面的将领,都是国公府小将军的,我,我。” 卫占英也没等何指挥使说完,把手令直接塞入何永熙的手中,就回了一句, “做不好就换人,阁老让我带给你的,就这样吧,本官告辞了。” 卫占英并没有在这浪费口舌,直接撂了一句话留下后,转头就走,留下何永熙在那哀叹连连。 次日清晨, 阳关普照大地,风和日丽。 关外也是美景一片,分外温馨,今天是洛云节度使张瑾瑜侯爷祭祖的日子,张家嫡脉也是人口简单,一脉单传,只能从偏房选个族老出来代为主持。 侯爷祭祖在平阳郡城可是大事,各个闲着的人都想来围观,不得已调来侯府的侍卫维持秩序,张瑾瑜本以为就是蓝星扫墓一样,摆上祭品叩拜即可,没想到那么繁琐。 从早上开始,侯府上下就早早起来,安排人准备祭品还有打扫祠堂,正点由本族族老打开祠堂,先供奉了牲畜祭品,焚香祭拜,然后宣读祭文,整个流程十分繁琐。 反正张瑾瑜是一句话没听懂,接着就是侯爷首先祭拜祖先,意思是告诉祖先现在自己升官发财了,特来告知就这意思。 接着是张姓的族人依次进来叩首,然后是后辈,在叩首。 当然侯府下面的将领都来了,在族老的主持下,也是进来祭拜一番,复杂至极,张瑾瑜也是见识到了古代版的祭祖,祭祀共分九个仪程,即迎神、奠玉帛、进俎、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神、望燎等。 这是一个不少,挨个来一遍,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这才完毕,开始分食祭品供奉。 外面还有跳大神的,小孩子们都在那玩耍开心的分着供奉的糕点,这是保佑子孙的,母亲也安排人往外面撒着铜钱,和看热闹的分享下喜悦。 张瑾瑜不管别人,自己倒是好好祭拜了一番,自己怎么来的还不知道,多些保佑也好。 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张瑾瑜交代一番后,就陪着母亲回侯府休息了。 回到府中,母亲一进屋松了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似的, “决定什么时候走?” 张瑾瑜听了也是知道母亲的意思,沉吟了一会说道, “母亲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启程,日期也不早了。” “可以,那母亲好好休息吧,明天上午就出发。” “嗯。” 张瑾瑜说完就出去了,自己也没啥要带的,月儿早就给装好了衣物,就是明天看看行程罢了。 待张瑾瑜走后,王夫人这才对着兰月儿和兰舒儿问道, “府上的产业进项都有人负责吗?” “夫人全部安排好了,都是府上的老人负责,” “那就好,让下面的人都盯着点,都是自己血汗得来的,别着了外人得道,有事通传。” “明白。” “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出发。” 王夫人就带着二女沐浴休息了。 张瑾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让宁边通知老营,明天准备启程进京,宁边还问了一下, “侯爷,不在休息两天。” “休息啥,都闲着那么多天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路上带着家眷快不起来,早点走好。” “那就明天吧,我通知弟兄们明早启程。” 张瑾瑜点了点头,又问道, “其他人都出发了吗?” “回侯爷,昨天祭完祖,各位将军就带军各自去了,很顺利,对了侯爷,玉夫人给您带了一件东珠,侍女给您放在屋里了,她说不来送您了,等忙完了再去京城找您。” “雅玉啊,知道了。” “那侯爷末将就下去了。” “嗯。” 待宁边走后,张瑾瑜想到了那个甜美的身影,现在想必又在忙着部落的事,这是族长当上瘾了啊。 平辽城,乌雅部落, 乌雅玉正在指挥大批部落民众向平辽城搬迁,小云湖成了女真部落迁移的中转站,大大小小的帐篷延绵数里,部落里的人都是喜笑颜开,原来现在给侯府养马发粮,而且民众也跟着学习耕作,乌雅部落都快成了一个集镇了。 乌雅玉天天忙得晕头转向,手下的人都不够用了,主要安排人去采盐,还要安排人准备去海边试试盐场怎么弄,就安排部落里的卫队长乌雅飞去负责此事。 “族长,属下有事汇报。” “哦,什么事?” “族长现在部落越来越大了,能征战的人已经过了三万,下面的人还想参军打仗,我担心。” “嗯,是大部分人还是小部分的人,还是你们有想法了。” 乌雅玉毫不客气的说出来,乌雅飞吓得急忙跪下,现在乌雅玉在部落里的声望如日中天,尤其在原来部落里更是神一样的存在。 “回族长,是原本部落的人有些想法了。” “嗯,白想,没有如此安逸生活,你说那些部落凭什么投靠我,还有他们,要是吃不饱还想着这些,和他们说以后此事不要让我再去听到,把那些闹的欢的人单独提出来去海边晒盐,有本事给部落增加收入。” “是,属下明白。” “伱让乌雅达率领一万骑兵去平阳城外大营找段守元将军报到,我不留他们了,省的闹心。” “这,是,属下明白。” 乌雅飞回应完,大气也不敢喘,就急匆匆的离去了,忙着去调兵,乌雅玉在大帐中坐了好久,有些想张瑾瑜了,也不知道走没走,又想到部落里那些不长脑子的年轻一辈,甚是头疼。 京城, 五城兵马司衙门里,何永熙坐在主位上,下面坐着东南西北中,京城五个区域的兵马司指挥同知,全部在一起愁眉苦脸的,讨论怎么对待边军,还真能不让进城啊。 东城兵马司同知左安和说道; “大人,我觉得必须分开对待,也不是不让进,的拿出个章程。” 何永熙听了精神大震, “你说。” “这边军身后都是勋贵国公,不让进不行,咱们还在京城混呢,但是不听兵部的也不行,惹不起啊。” “老左,你这不是废话吗。” 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在旁边说道, “听我说完啊,这些兵想进也成,签字画押,不能在京城闹事,闹事一律抓来,然后通知主将来领人,该罚钱罚钱。” “能行吗?” 西城兵马司同知吴士启不确定的说了一句,北城兵马司同知宋柏玲想了下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可以,就这样,不能每次都是我们在那两头受气,不行让他们去掐啊。” 何永熙听了也是感到上面恶意满满,这是什么事啊! 好事都轮不到自己个,处理这些难办的事都塞给自己了,那些皇城司的人怎么不去找。 “就这样办,提前告知,出了事直接抓,该赔钱赔钱,该关的关,当然可以钱赎买。” “大人要是那些苦哈哈没钱怎么办?” 中城兵马司同知南文仪忽然提了一句,衙门里瞬间冷场,对啊,那些边军都是穷苦出身,把他卖了也没俩钱,这可怎么办,何永熙也是傻眼了。 “是啊,这可怎么办。” 何永熙又问了一次。 最后还是左安和提出一个方案, “大人,那就直接带人去找他主将,不交罚银就不放人。” “我们去找不太好,直接让他们来找我们。去了军营不被打出来才怪。” 宋伯玲不太认可上门找上去。 “可以,就这样办。” 到最后何永熙一锤定音就这样办,而且为了不吃亏,城门口都是三倍人员的加岗,任何人闹事直接抓起来,何永熙也是发狠了,不能每次都吃挂落。 (本章完) 第84章 启程目标京城 第84章 启程目标京城 大武历,55年,12月3日, 天气晴, 清晨的阳光如紫气东来一般,照耀着洛云河畔的明珠--平阳郡城。 一大早,侯府的下人就早早起来来,都是忙碌的身影。 张瑾瑜也是起了个大早,昨天也是激动了一宿,没有睡好,眼皮耷拉的还想再睡会,但是一想到今天还有那么多事,就拖着疲惫的身子洗漱完去吃早餐。 前面,月儿早就准备好了早膳在那等着,看到侯爷精神不振的样子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郎君,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张瑾瑜摇了摇头,拍了拍脑袋,安慰道, “没事,昨晚没睡好,这不,昨夜想着明儿要出发了嘛,紧张的。” 兰月儿还是不放心过来摸了摸张瑾瑜的额头,没有发烫,这才放下心来,还是劝道; “郎君多爱惜身体,不然叫妾身担心,如之奈何。” “是我之错,在不为过,今个吃啥,那么香。” 张瑾瑜只能转移话题了,今天的早餐确实太过丰盛,好多还是洛云湖特产,蟹黄包子,张瑾瑜的最爱,蓝星每次发工资都要奢侈的吃一点,太贵了吃不起啊。 张瑾瑜也不等兰月儿说话,一把把她拉过来,让她坐下,一起吃,这么多呢,兰月儿也没推辞就挨着张瑾瑜坐下,小口的吃了起来。 张瑾瑜吃饭也是不作假,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蟹黄汤包,一口咬下回味无穷,好吃,特好吃,还有那什么豆腐卷,还有鹿肉等,胡吃海塞了一番,打了个饱嗝这才作罢。 “府上都收拾完了吗?” 兰月儿也在旁边小口的吃着,听到问话也是抬起头回道; “嗯,昨夜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老夫人的意思是吃饱喝足休息下就出发。” “你别看我啊,接着吃,吃饱了一起走,这个都留下来,给下人收拾。” 张瑾瑜看到兰月儿光说话不吃饭,也是赶紧催促下,自己拿起茶碗慢慢的喝起茶来,送送食物,有些撑着了。 过了一会,门外的侍卫统领卫永来报,说是城外大营宁边还有段宏的人马已经集结完毕了,问什么时候走。 张瑾瑜看到兰月儿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回道, “告诉他们现在就出发,让段宏先锋营随侯府车队出城后,就一起上路。” 卫永领命而去,张瑾瑜就和兰月儿一起去了东云楼,到了那就看到母亲和兰舒儿刚吃过早饭。 王夫人和兰舒儿也是准备完毕,也没停留,带着三十多位丫鬟也是浩浩荡荡得出了府邸,上了侯府马车。 一个街道全被侯府的马车停满了,将近百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卫永率领500人的侍卫紧紧地护着王夫人的马车,张瑾瑜则是骑着马在前面跟着。 车队缓缓而行,沿着中央街道直奔南门而去,当车队出了平阳郡城南门的时候,张俊英率军在城墙上为侯爷送别,城墙上的众军士则是呐喊; “侯爷一路平安。” 张瑾瑜听了,回过头看了下城墙上的众人,挥手告别。 段宏的五千人马也在护城河外等待着,随着车队的临近,也把骑兵分成前后两队行军阵型,对车队进行护卫。 而宁边任务最重,在外围押送大批战马,要把五万匹战马押送至京城。 张瑾瑜给的命令就是不要管车队的事,看好战马为重,这边五千人马足以应付任何危险。 一路上段宏非常小心谨慎,虽然是在关外自己的地盘,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不断向四周派出游骑兵侦查,张瑾瑜看在眼里,这段宏是个人才。 京城, 贾家, 荣国府,贾赦和贾珍昨夜从北静王府宴会回来后,一夜没睡好,也没敢打扰老太太,贾珍感觉祸不单行,几次去赴宴,几次准没好事,贾赦倒是无所谓,到时候说下,行就行,不行就散,谁让你们把这事安排给我的。 昨天,贾珍回去倒是没有再出院子,感到不妥后就偷偷派人去了城外的道观,把事情跟父亲贾敬说了,贾敬回了一句,不用管,他们那白日做梦。 收到了回信,贾珍这才安心睡去,连最喜欢的小妾都没要。 道观内,贾敬正在读着道经,但是在门口有一位蒙面人久久的站在那沉默不语,贾敬读完经书这才问道; “来所为何事?” 黑衣人这才开口, “贾将军贾侍读,你可还记得太子的的恩情?” “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记不记得,我也是一直在还啊,怎么哪位主子又有想法了?” “小太子的意思是伱想办法回到贾府,掌控大权以待天时。” 贾敬倒是洒脱一笑,摇了摇头, “想得太简单了,我就是一个观主,给施主提供钱财和计策都是不该的,但是恩情在,我却是要还,但是仅限于我,贾家不算啊。” 黑衣人有些生气,怒道; “难道这就不怕牵连嘛?” 贾敬也是冷笑道; “你那个所谓小太子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存在谁都不知道,身份更是无从说起,前太子的遗腹子,谁信,我的话很明白了,真是小太子就好好活下去,隐姓埋名,要是皇城司知道,下场还用说!” 黑衣人听完也是没有说话,显然认同贾敬的话,但是原太子府的人都是心有不甘,凭什么。 “贾侍读,凭什么,我们都死里逃生了,这样想回来有何错。” 贾敬也是伤感的说; “时也,命也,如之奈何,因为他是皇上,又因为现在皇上是他人,无力回天啊。” 说完然后陷入一片死寂,黑衣人走出观外,说话声传来, “我们不信命,小太子也长大了,他怎么办,中原白莲教势力越发庞大了,西北拜火教也是朝气蓬勃,南方太平教更是如日中天,尤其是我们已经打入进去核心,相信不久的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贾敬听了也是眉头紧皱,心里还是心系太子的遗孤啊,就回道; “那就等等,起事可以,但绝不要打出旗号,胜则亮,败则退。” 黑衣人猛然回过头问道; “胜算几何?” 贾敬镇定的说道; “一家不足一成,两家不足三城,三家不足五成。” “够了,一半的机会,值得了,还有前太子还有一批暗卫密探一直失联,现在我们用的都是小太子这边了十几年时间建立的,你也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之前的暗卫多半是被太子府其他人掌控,但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叛变与否也是不知,有一事要重视起来。” 黑衣人问道; “何事?” “想办法拉拢关外洛云侯张瑾瑜,边军新贵,手握大军,最起码以后不让他的大军入关,这样关内机会大于五成。” 黑衣人沉默了许久,回了句知道了,就纵身跳出道观,隐蔽而去,贾敬望着远去的黑衣人在心里默默祈祷。 这是前太子府的侍卫副统领骆淮南,自己做伴读时候的要好玩伴,哪里不认得,即使是蒙着面,换了声音,但是那双眼睛自己绝不会忘记。 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深感悲愤,望向京城皇宫大内的方向心里在想,太上皇会不会后悔了,大武这样下去必乱啊。 京城,大内, 夜色已深,但是养心殿还是灯火通明, 武皇周世宏还在批阅奏折,戴权在一旁伺候着,看了下天色就关心的问候了一声; “皇上,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周世宏也是知道时辰晚了,但是还有那么多奏折没有批阅也是头疼,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好受些。 神情定了定,这才回想今天一天大概发生的事情,觉得一切照旧,这才仔细回想文官那边的动作,无非是边军进京的大事, “对了,兵部的调令下去了,各地边军什么时候到啊?” (本章完) 第85章 落月关留美名 第85章 落月关留美名 大内皇宫, 养心殿没内, 戴权听到武皇的问话,自己对此事早已了然于胸,就不骄不躁的回道; “回陛下,各地边军都应该接到调令了,距离京城最近的应该是镇国公的朔阳郡城边军,骑兵速度快的话,三天就过福灵郡,明天就到京城了。” 武皇听了也是一愣,这么快,第一批边军就要进京了,不是说要晚些出发的嘛,那自己的计划也不知可行不可行啊。 “不对啊,不是说距离近得边军晚些出发,距离远的边军早些出发,一起到京城的吗?” “回陛下,是这样的,兵部认为那样一起安排压力比较大,还是分批安排较好,还有各个国公府的小将,想带兵提早熟悉下地形和生活,不至于到时候出错,尤其是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武皇听到了戴权这个解释想了下也是暗自点头,也是,这个自己没想到,但是那些边军后来者可就吃亏了,那些老滑头啊。 “对了,兵部赵阁老那有没有奏折递上来?” 戴权有些不明所以,怎么扯到兵部了,当然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回道; “回陛下,并没有。” 周世宏听了,皱了皱眉头,文官那怎么办事的,动作那么慢,还是他们另有想法,武皇心里也是一惊,文官并不是那么可靠啊。 “最晚一批边军什么时候到?” “回陛下,大月需要半个月左右,主要是北云郡和平阳郡城边军路途遥远,这次洛云侯第一次进京必定慢些。” “嗯,知道了,把来到的边军安排好,注意观察。” “是,陛下。” 长乐宫, 太上皇那, 夏守忠也在汇报近日京城里的事,还有就是边军最早到的一批,明日就到了,听到这太上皇周圣卓就是双目睁开,精光内敛。 “知道了,等到了京城大比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我,我准备去见识下边军的风采呢。” “是,太上皇,奴才盯着呢。” 关外,陆续一周的时间过去了,龟速的行军速度也是让没出过院门的张瑾瑜吃尽了苦头,头疼,肚子疼,吃不好睡不好。 但是看向马车内的众人,显得没事一样,这就闹心了。 “侯爷,前面就是关内外的关口落月关了。” 张瑾瑜听了这才来了精神,这平遥城距离落月关那么近啊,才不到一天的路程。 原来之前的队伍走了一周才到平遥城,在那简单的休整了一夜,尤其是女眷还要洗漱沐浴,直到第二天补充好干粮和饮水,这才上路。 本就疲惫不堪的张瑾瑜,在昨夜沐浴过后更加的困乏了劳累了,本想上马车,但是看到那么多弟兄都是在那骑马紧紧地跟随自己,也是没有好意思。 当然苦也不是自己白受的,自己的骑术是大有长进,骑马也是随心所欲了。 “嗯,通知后军宁边跟上,我们先入关,不要停留,直接过去。” “是,侯爷。” 段宏这才跑到队伍前面大声喊道; “继续前进,关口不停留。” 而落月关守将看到前面的队伍后,立马派人前去问询是哪部分的人,虽然打着大武旗号,但是铠甲看起来不同显得更加的威武精良。 哨兵前去问询这才知道是洛云侯的兵马,即刻回来禀报守将柴燕平,柴燕平听了也是大开关门,率领诸位将士城门处迎接。 清一色的高头大马,统一的制式铠甲和军服,带着面具的头盔还有背着的包裹。 众人看到威武不凡的骑兵,这才意识到洛云侯果然名不虚传啊。 等到先头骑兵过去,这才到了马车的位置,看到骑马的侯爷,柴燕平赶紧行了个军礼; “参见侯爷,末将落月关守将柴燕平见过侯爷。” 张瑾瑜倒是没有拿架子,这个落月关可是相当于蓝星的山海关啊。 其地位不言而喻,打好关系自无不可,停下马也在马上回了个军礼。 “不必客气,柴将军,我可是有所耳闻啊,尔乃忠勇之士。” 柴燕平听了心里暖呼呼的,连忙摇手; “侯爷,末将愧不敢当啊,愧不敢当啊!” “当得起,比那些坐在朝堂夸夸其谈的人强百倍。” “侯爷慎言啊。” 柴燕平听了也是大惊失色,连忙劝道。 “哈哈,你啊,我说的不对吗,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谁能知道我们这些守关的弟兄过得好不好,吃得饱穿得暖吗?你看看他们,嗯?怎么还穿的单衣,天冷了啊。” 张瑾瑜没有在意,这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张瑾瑜没有想到边关的将士还没有换装,这都12月了,天冷了,连个衣都没有。 柴燕平听了侯爷的话,羞愧异常,但是还找一下借口; “侯爷,可能是朝廷路上耽搁了,没有送到。想来在等几日就到了。” 张瑾瑜没有说话,盯着柴燕平的眼睛,后者羞愧的连连躲闪,冷汗直流。 “柴将军,你说的话伱自己信吗?” 柴燕平涨红了脸,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末将,末将,,,” “柴将军,关上守军有多少弟兄们?” “回侯爷,守关将士加军官5千人马。” 柴燕平疑惑地回答,不明所以。 张瑾瑜也是没有理会,直接在城门口双方的将士们面前喊道; “老营弟兄们,听我命令,把自己带的,多余的那一套新衣全部留下,给落月关上的弟兄留着,咱们不能看着自己边关弟兄们挨冻。” “是,侯爷。” 整个队伍,五千人马都是齐声大喊,各自把自己背着的包裹解开,拿出一套打捆好的衣丢在道路两旁。 “卫永卸下来一箱白银给柴将军。柴将军这一万两白银给弟兄们发下去,过个好年,有困难去平遥找张元鹏,就说我说的。” 说完然后领着队伍继续上路,马车里的兰舒儿听了也是大惊,想要说话,却被王夫人的眼神严厉的瞪了一下,兰舒儿吐了吐舌头闭口不言。 柴燕平将军和身后的各校尉看到这场面都是红了眼睛,柴燕平直接跪拜在地叩首,大喊; “谢侯爷大恩,我代弟兄们谢谢侯爷了。” 剩下的军官和城上的士兵看到这也是一起跪了下来,大声喊着“谢侯爷大恩。” 张瑾瑜在马上回过头,摆了摆手, “都回去吧,弟兄们。” 但是关上守军无一人离去,直到宁远所部压着马匹通过了好久,看不到身影这才来恋恋不舍的下了城墙。 柴燕平久久不语,身边的校尉都是羡慕的看着远去的大批骑兵,有的人还说。 “你说咱们怎么不在侯爷手下当兵呢。” “就是啊,人比人气死人。” “哎,就是打仗战死也值了,听说关外战死的家人侯爷给养家呢!” 周围的人一听也是羡慕连连,柴燕平罕见没有开口反狡,心底也是对朝廷的不满到了极点。 那些蛀虫,吃的脑满肠肥,何曾想过边关为大武卖命的将士们的死活,还有更多,柴燕平本不想计较可是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大武朝廷在想着什么呢。 皇城司千户李守强也在迎接的队伍里,本该汇报此事的他却迟迟没有写下密函,回想关外的老关系沈百川,不就是搭上张侯爷的大船现在都是关外皇城司的负责人皇城司俭事同知了,又想到今天的所作所为。 李守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笔放了下来,作为皇城司的千户,他知道的更多。 各地的节度使还有边军将领,做得更过分,简直把手下当做私军了,这些朝廷难道不知道,每年的情报递上去都能堆砌出一座小山了。 但是大武朝廷确实没有回应,只是说盯住,一年一年下来,这些节度使土皇帝越发的强势强大了,大武朝廷还是没有反应,难道? 李守强突然不敢想下去了,冷汗直流。 (本章完) 第86章 秦业担心女儿 第86章 秦业担心女儿 车队逐渐的渐行渐远,身后的落月关也是越来越小,逐渐的模糊不清。 走在官道上,走在前面的段宏逐渐的向自己靠过来,张瑾瑜看到段宏有些话想问的的样子,但是一直没出口,就自己先问道; “何事,段将军?” 骑在马上的段宏这才红着脸说道; “稍许疑问,想请教侯爷。” “说吧,能有什么疑问难倒您这位老将呢?” 张瑾瑜自然是有问必答,对待自己人绝对是好好的。 段宏知道侯爷对待自己人好,没想到那么好说话,就更加恭敬道; “侯爷,末将有一事不明,就是落月关的主将真的说实话了吗,那衣还在路上,我们却把备用的衣给了他们,这?” 张瑾瑜以为是什么事把老将军难住了,原来是这个事,看到他问的问题,也明白老将军是个实诚人啊, “我的段将军啊,那个衣永远也不会到了啊。” “怎么会这样?” 段宏听了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啊! “段将军,我问你,落月关守军的名额是多少?” “回侯爷,重要关隘守军是一万人。他才五千人啊!” 段宏想都没想就说出人数。 张瑾瑜心里也是给点了赞,这是把大武军制了解透了的人,但是不了解政治啊。 然后慢慢的就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朝廷给的名额是一万人,但是军饷只有一半,他只能领军五千人马,在加上人吃马嚼基本没钱了。 他要是吃空饷可能还有钱买,但是五千人马一个不少,他是一点钱都没了,在大武关内能有如此负责的将军已经很少了,关内哪个将领不是吃空饷喝兵血,所以我敬他是个汉子。 段宏听了简直不敢置信,关内竟然如此糜烂,那,想到了关外侯爷竟然实发军饷,还有吃穿用度一样不少,老将军哪里不知道,这是侯爷自己拿钱养兵呢。 “侯爷仁慈,我段宏不是忘恩负义之恩,这以后侯爷指哪打哪,天地谏之。” “好了老将军,没那么严重,还没到那一步呢,我不会带着弟兄们下地狱的,好日子慢慢过。” 张瑾瑜笑着,拍了拍段宏的肩膀宽慰道, “侯爷。” 段宏瞬间红了眼睛哽咽的喊了声侯爷,再也发不出声音。 很快,大队人马就到了大武九边之一的山阳郡城,过了山阳郡就是朔阳郡了,看着天色不早了。 张瑾瑜下令,全体找个开阔地扎营,休息,埋锅造饭。 很快段宏就在官道的不远处,另一旁背风坡的后面,找了一块巨大的空地,开始派遣警戒哨,剩下的人安营扎寨。 等到后续人马到来也是在此休息,张瑾瑜就下马来到马车边问下母亲可还好,王氏回答自然没问题,等一切安排好之后在下车,毕竟女眷抛头露面不方便。 张瑾瑜看到一切安好,就带领两卫骑兵,想出去打点猎物,打打牙祭。 这大武实际地方更大,物产更是丰富,不远处的麋鹿,狍子,野兔比比皆是,简直是动物天堂。 招呼了一声带领大队骑兵开始围猎,张瑾瑜力气大直接上了四石长弓,拉满弓弦一箭射出。 “嗖”的一声,远处的一头麋鹿应声而倒,后面的人紧跟着拖着猎物回去,当然其他人也打了不少的袍子和野兔,麋鹿也有不少。 最有收获的是众人猎杀了一头野猪,当然废了不少功夫,这可是稀罕物,这野味也没谁了。 看着收获满满的一大车猎物,众人这才心满意足回到营地,自然烧烤起来,气氛热烈。 而京城, 荣国府, 贾府的贾政,下朝回来后就换下了官服,穿上便装就要着急的出门,二太太见了,急忙问道, “老爷刚回来,怎的还要出去?” “嗯,部堂里还有事,需要去工部一趟” 贾政头也没回的回了一句,就急匆匆出了院子门,二太太看了还在那嘀咕,什么事啊,那么急。 原来贾政自从你贾珍说了修缮侯府的事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内务详细的问询了此事。 王管事接待的,按照内相戴权的意思,好好修缮一下,贾政连连点头保证完成任务,事后戴相知道了,就禀告了武皇。 武皇早就有提拔贾政的意思,直接给贾政升了一级做了工部的员外郎,而负责具体修缮的主管秦业也是当上了工部的主事,二人自然喜笑颜开,更加上心侯府之事。 贾政来到部堂里,离得老远就找到了秦业,一位富态偏偏,面目和善,中规中矩的老官。就说道; “秦主事,我看明天就动工,这时间也不早了,争取早日完工,你看?” 秦业看到是上司贾政,也是恭敬地回道; “那就依员外郎的意思办,下官明早就领人去侯府准备开工事宜,绝不耽搁。” 贾政看到秦业斩钉截铁的在那保证,也是松了口气,面露笑容的继续说, “劳烦秦主事,咱们也都是新上来的,以后多亲近亲近。” “那就多叨扰贾老爷了,下官也是高攀了。” “哪里哪里,秦兄,来做下歇歇,我们在合计合计,看用哪个方案好。” “是。” 二人就坐在部堂里,拿出两份图纸,一个是就在原来基础上加固修缮,换掉坏了的实木和墙砖,另一个就是太子府还有一处六层高楼没有完工,继续把楼建成? 这事贾政特意问询了戴内相,戴权想了下把此事禀告皇上,武皇倒是大方同意了此事,如果建成,京城就有三处高楼了。 京城这本不能建造高层建筑的,除了皇宫大内,京城不能有高过皇城的建筑,当然宁国府的天香楼是当年太上皇特批的,只有皇宫那里能比肩,现在洛云侯府要是建成了,此楼将是第三处高楼。 二人看完后决议,两处同时开工,一半人修缮侯府,一半人继续建造此楼,各不耽搁,就是工期拖延了,毕竟高楼都是人力,效率自然慢。 商议妥当后,二人这才一起出了工部各自回府。 秦业自然是直接回府的,平生比较清贫,好友不多,也就是翰林院有几位老友,都是不得志的寒门。 一生蹉跎至今,平常无事自然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抨击下当今天下不平之事,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就是自己的女儿,唉,想到自己的女儿秦可卿,秦业就是一阵心痛,自己没本事,夫人走得早,这也没有个好婆家上门提亲,现在女儿已经二八芳龄,最好的年纪,再拖可就成老姑娘了,要不然拖一下自己的上司贾政说媒,看看有什么好人家。 秦业又细细的想了想,这不妥啊,刚认识才几天这不行, 还有自己的女儿那容貌,不能出门啊,俗话说红颜祸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还是再等等看。 想着想着就到了自己的府邸,下了车进了门,就到正堂喝点茶水。 秦府东屋,秦可卿的闺房,一位绝色丽人,身穿素衣,打扮朴素温和,但是终究掩盖不住其鲜艳妩媚,风流媚眼,如雪的肌肤,丰硕圆润的身材。 丫鬟宝珠在外面说道,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秦可卿听到宝珠的声音,就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带着瑞珠就去正堂要给父亲请安。 来到了正堂就看到父亲在那默默地喝茶,好像有心事,就过来问安, “父亲回来了,今天可还顺利。” 秦业听到女儿的问话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女儿头上连个金钗首饰都没有,也是暗自惭愧, “还好,明个就可以给洛云侯府修缮房屋了,光是图纸就画了好几天。” 秦可卿,听到洛云侯三个字,就想到之前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平阳郡城大捷,就问道; “父亲,可是之前平阳郡城大捷的张瑾瑜将军啊?” “嗯,对,是他。怎么了?” (本章完) 第87章 奸细还是匪徒 第87章 奸细还是匪徒 秦业听到自家女儿问起洛云侯的事,突然升起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这洛云侯据说年纪也不大,这如果女儿嫁入洛云侯岂不是很完美。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忽然被自己女儿再次叫到的秦业,也是老脸一红,今天怎么弄的,老是走神。 “哎,在的,可卿你说,我听着呢。” 秦可卿倒也是没有怀疑其他,以为父亲是累的,就说道, “父亲,那洛云侯果真如此了得,那么年轻就封侯了?” 秦业听了女儿的话,也是回想了一下,洛云侯张瑾瑜的事都是道听途说,自己也没见过。 关外到底什么样也是不知道,但是在自己的印象中那可是苦寒之地,外族又多,确实不安全啊。 还有就是人比关内的人要粗犷很多,而且生活可能比较野蛮,哪有关内生活舒服。 再者就这一个女儿,能在京城找个好人家就好,还是等等看,或者见过洛云侯再说。 “是很年轻,封侯也是真的,但是具体什么样子,为父也是道听途说,没有见过,等洛云侯来了,我看过再给你说说。” “嗯,爹爹,吃饭去。” “好,叫上钟儿一起过去。” 父女二人就一起去了前厅用饭去了。 大武关内 朔阳郡, 官道外的营地,处处篝火通明,营地的周围,大量甲士在巡逻,戒备森严。 张瑾瑜拿着烤好的鹿腿就来到帐篷内,把鹿腿放在帐篷内小桌子上的盘子里,拿出匕首开始切割起来,王夫人倒是精神奕奕的,兰舒儿在那是哈气连天,一看就是没睡好。 张瑾瑜切割好鹿肉,就用小蝶子成了三份递了过去, “来尝尝我的手艺,这头鹿可真是肥美啊。” 三人也没客气,接了过去小口吃了起来,兰月儿还点了点头, “好吃,真香。” 王氏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只有兰舒儿在那有气无力的吃着。 张瑾瑜看了就问道, “舒儿,怎么会回事,这无精打采的,没睡好。” “嗯,睡不着,老是担心害怕,但是又困得不行。” 舒儿在那苦笑的回道。 张瑾瑜听了这不就是以前的认床嘛,就是精神过于紧张了,放松下就行。 “没事,只不过是精神紧张,放心,周边都是老营的人,我的心腹大军,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不要担心,吃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兰舒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报,侯爷,抓到一个奸细!” 大帐外传来士兵的的通报,张瑾瑜顿时有些尴尬,刚刚还说安全来着, “母亲,伱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王氏点了点头,叮嘱道; “夜了,万事小心些。” “是,母亲。” 说完就站起身走出营帐,看见外面侍卫长卫永已经带人在那等着了,张瑾瑜就问道; “出了什么事?” 卫永立刻回道; “回侯爷,外围警戒的先锋营斥候,在营地十里外侦查巡逻,抓住了一伙骑兵,明显是斥候出身,那些家伙嘴真硬,什么都不说?” “哦!有意思,人在哪?” “回侯爷,在前营段将军那。” “走,过去看看,” 张瑾瑜刚想抬起腿要走,忽然意识不对,斥候,那说明还有大队人马了。 “快,通知段将军集合队伍警戒,再通知宁边将军分出一半人准备支援,剩下的人看好战马。” 侍卫长卫永虽然疑惑侯爷的命令,但是毫不犹豫派人去执行,即刻通传。 张瑾瑜这才跟着卫永往前营走去,刚到前营就看到段宏将军在那集结三千人队伍随时出发, “段将军等下,先派出斥候巡逻扩大到20里。” “是,侯爷,人已经派出去了,我也感到了不妥,看样子是被盯上了。” 段宏还是有些担心的道, “没事。宁边那也集结了五千骑兵随时支援,现在来审一审所谓的奸细还是匪徒,让他们开口不就成了。” 张瑾瑜也没有着急,能在关内一口气吃掉一万精锐骑兵的没几家,能的也不会明目张胆,看样子不是盗匪就是地方驻军了,至于是驻军还是边军等会就知道了。 段宏却是苦笑道; “侯爷,那几个家伙可是死士,嘴太硬了,问不出来啊。” “是吗,那我到是要好好的瞧一瞧了。” 张瑾瑜就带着侍卫走了到营地中央,那里早就立了十个树桩,上面绑着十位死士。 在火光的照耀下,十个人面目有些狰狞,头发散落,但是体格可以比肩关外之人,非常魁梧,而且手上明显有老茧,大拇指和食指第二关节处尤为如此,是长期拿武器和射箭拉弓弦磨出来的,再看看十个人都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看到此时处,这张瑾瑜心里就知道了大概,八九不离十是军中之人啊,不好办啊。 “侯爷可是看出什么了?” 段宏看到在那沉默不语侯爷,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出声问道。 张瑾瑜这才回了神,管他呢,惹到我算你倒霉啊。 “没事,倒是看出来一点苗头,但是还得好好审问一下,不能错怪了人家。” 张瑾瑜故意大声说话,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尤其是十位死士也是抬起头望了过来。 张瑾瑜不慌不忙的从侍卫那抽出一把长刀拿在手中抚摸了一下,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白森森的冷光,寒气逼人。 “好刀啊。” 张瑾瑜来到树桩的正前方,看着十个绑着的死士,就开口道; “很高兴见到各位,我先自我介绍下,本侯叫张瑾瑜,被圣上封为洛云侯,关外节度使,你们应该听说过,现在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十个绑在树桩上的人听到张瑾瑜介绍,自称是洛云侯的时候面目都是微变,这点变化被盯着他们的张瑾瑜抓住了,这就没错了应该是大武军士。 十个人没有一个出声,张瑾瑜也不急,在那等了一会,看到十人是铁了心了死扛到底了,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就微笑的继续说道, “看样子不给本侯面子,那好,那咱们就玩个游戏,我来问,你们来回答,从左边第一个人开使,说对了有饭吃,要是回答错了,别怪本侯,当然每人有三次机会。” 张瑾瑜提着刀来到左边第一个人那里,笑眯眯的问道; “游戏开始了,第一个问题,你们从哪里来?” 第一位死士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很是硬气,看到如此情形。 紧接着张瑾瑜一刀刺入死士的大腿,后者“啊”的一声惨叫。 “你还有两次机会。三,二,一。” 张瑾瑜看到死士还是没有回答又是一刀插入另一条大腿中,死士惨叫声高亢甚远,周围的士兵和树桩上死士都是冷意连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瑾瑜面不改色的接着问道; “继续说,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呦。” 死士却大声喊道; “杀了我,快,杀了我。啊!” 张瑾瑜一刀结束了死士的性命,抽出刀然后来到第二位树桩面前, “你看,前面那个,这个要求太难为人了,要本侯杀了他,本侯也是仁慈,随了他的愿望!你接着回答,你从哪里来的?” 第二位死士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但是依然不吭声。 张瑾瑜倒是饶有兴趣,这可是真正古代死士,第一次见到,有种。 “三,二,一。” “噗嗤。”一声, 一刀刺入左侧大腿,直接穿透入肉而过, “啊,放过我吧。” “你从哪里来?” “放过我。” 张瑾瑜确认他不会回答了,直接又是一刀解决了。 这时所有人都才真正认识到这才是那个关外掌握生死大权的洛云节度使,段宏也是感到大腿凉飕飕的,更别说他人了。 当张瑾瑜来到第三个人面前的时候,树桩上的死士不断的说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看样子没法回答了,直接又是一刀处理掉。 这时张瑾瑜来到第四个人面前,此时死士已经吓得四肢打颤了。 而且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本章完) 第88章 似曾而相识啊 第88章 似曾而相识啊 张瑾瑜先前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死士的眼睛问道; “你说对了,我就放了你,抓住机会啊。你从哪里来?” 第四位死士吓得哆哆嗦嗦的回道; “北,北邙山。” “什么?” 张瑾瑜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死士又是大声喊了一遍北邙山,好像把全身力气用完似的,喊完就摊在树桩上喘着粗气。 张瑾瑜这才听清楚,那个北邙山是哪里,没印象啊。 转头看向段宏,段宏见了哪里还不知道侯爷的意思,就赶紧说道, “侯爷,这北邙山在关内又叫太平山,是北面关内和关外的分界线,此地很大,山脉里但是有路联通关内和关外,关内走私十之八九走这条路。” 张瑾瑜这才明白,就是走私黑路啊,关外,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吗,什么时候有走私的路数了,跟我抢生意。 “不对啊,段将军,走私关外,指的是哪个关外?” “回侯爷,当然是您的关外啊,这大武就一个关外,他们走私的补给线就在平遥城。” 段宏也是被问的懵了一下,这关外就一个啊。 张瑾瑜听完心里那个气啊,这都是自己的钱啊,怎么被别人弄了。 看得前面几个人越想越气,还好自己安排人重新驻守平遥城,这次就看城守陆子显的手段了。 而且,那个北邙山也不简单,能把空那么多年的财路,没有被围剿,说明身后的人能量巨大,不排除就是大武世家在捣鼓的,娘的,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晦气! 张瑾瑜又慢慢的走到刚才的死士面前问道, “伱们是奸细还是匪徒亦或者是大武军士?回答!” 死士哆哆嗦嗦咽出了一句, “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想好了再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张瑾瑜还没说完右侧的两人突然大喊; “老三,你可别说出来,不然我们家里可就完了啊。” 张瑾瑜没有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过去一刀一个解决了他们两人,抽回刀又回来了,继续诱惑道; “他们说的也有理,但是一点,从你们被抓的那一刻,你们后面的主子就开始清理你们的一切了,想必你们也清楚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但是你们活着还可以报仇,活着等于一切啊。” “死了,可全都没了。想清楚了再说。” 听完后这位死士嗷嚎大哭,剩下的另外几人也是大哭起来,张瑾瑜也不着急就在那等着,哭了一会,第四位死士就咬了咬牙说道; “侯爷,我等是平安州平安节度使手下的军士,被派到北邙山当起了土匪,并且刺探关内和关外各地情报。” 好家伙,张瑾瑜听了也是吓了一跳,这平安州节度使可以啊,又是匪徒又是奸细又是死士的,平安州怎么那么熟悉的名字,想了想脑海中还是没有印象,关内的鱼那么多,太复杂了,那皇帝老儿还蒙在鼓里呢。 又继续问道; “尔等来此何为?” “侯爷,我等看到此地有大批人马通过,就来此侦查一番,确定是哪家的人马,确保不会威胁到平安州节度使大人,提前预警之用。” 段宏在远处听了一惊,连忙走上前去拉了一下侯爷的衣袖,张瑾瑜知道段宏有话说就跟着往后面撤退了几步。 段宏就凑了上来低声说道; “侯爷这平安州可不简单,那是联通关内外另一处必经之路的要道,曾是北静王的麾下,独处的地理位置更加的险恶,北邙山也是北方匪徒的大本营。” “你是说,平安州节度使和北邙山的匪徒是一家人,而且都是那个什么北王的手下,那就有意思了,你觉得那里有多少人?” 张瑾瑜还是想搞清楚人数,再牛人数不够也是白费心思,要是多了,那就要小心了。 “回侯爷,关内关外据传,北邙山号称有十万大盗,北地巨冦在那皆有老巢,平安州那只有两万军额,不足为惧。” “那就好好问问看到底有没有十万人了?” 张瑾瑜听了也是吓一跳,十万人,那么多可就不是当土皇帝了,这是想当皇帝啊,再次来到第四人面前。 “你再说说平安州有多少人马,北邙山又有多少匪徒?” “水,水,侯爷给口水喝。” 树桩上的人艰难的说着, “来人,给他们几位喝点水,快点。” “是,侯爷。” 身后的侍卫拿出水囊,依次给树桩上活着的人喂水,喝完之后,明显精神好了些许,死士这才开口; “侯爷,节度使麾下有两万精锐人马,北邙山有五万军士扮做的匪徒,另有联系的其他大盗四万多人。” 张瑾瑜和段宏听了倒吸了一口冷,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那怎么养兵的,钱从哪里来。 “那他哪来的钱养兵,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这个小人不知,只知道节度使大人从不缺钱,小人在北邙山收过路费,每年都是超过百万两之多,还不不算其他的走私货物收入。” 张瑾瑜和段宏听完对视一眼,都在想这是哪个家伙那么猛, “你们节度使大人叫什么?” “回,回侯爷,叫齐云,曾是老北静王的心腹。” 那就是了,四王早就有想法了,就是被夺了兵权,还有那么多旧部呢,啧啧,这就有看头了啊。 “来人,把他们放下来,给点吃了然后放了。” “侯爷,这真放了?” 段宏在一边不可思议说了一句,死士还能放走? “对,本侯说的话,绝对算数,不管他是谁,还有你们也知道,这事要是说了的后果,不要我动手,齐云就灭口了,你们放心我这边不会透露一点消息的,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谢侯爷,小人知道怎么做了。” 侍卫们把死士放下来给点吃的就让他们走了,死士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的向营帐外跑去。 这时张瑾瑜冲着卫永使了个眼色,卫永点了点头就带人骑上马向外追去,这一幕没有几个人看到,但是细心的段宏还是注意到了侍卫长的离去。 也是欣慰的笑了,不一会就在远处,营地外面传来几声微弱的惨叫声,并不是那么起眼,等卫永带人回来后就走到张瑾瑜的面前小声回道, “侯,爷全部解决了,一个没跑掉。” “好,走,回去休息。” 张瑾瑜也是在心底默默的说,我可是承诺没有杀你们,可是没承诺别人不能杀你们啊,走好了。 正要回帐篷,那边段宏就过来,提醒了一句,已经集结的弟兄们要不要解散。 还是集结兵力悄悄的去北邙山那边看看,实在不行给他们来一下然后就撤,毕竟刚刚入关,距离那边并不是很远。 张瑾瑜听了也是诧异段将军的胆大,这还是那个谨小慎微的老成将军嘛。 想了一下张瑾瑜哪里肯啊,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事就留给朝廷头疼吧,只要不影响自己就成。 但是段宏说道侯爷要是想保住商道利益,那就只能在关外围堵了,这太平山。 也就是北邙山可是个要道,北出后向西北就是东胡人的地盘,直接向北而去就是能到月氏人那,向东就是洛云平原能联系上女真人。 张瑾瑜再次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能节外生枝,关外怎么弄他都行,关内还是悠着点。 再说关内是越乱越好啊,皇帝决不能让他安稳了,不然想法就多了,还有段将军加派人手巡逻,剩下的人解散休息,顺便通知宁边一声。 段宏果断领命而去,连夜加派人手警戒营地不提。 张瑾瑜则是回到帐篷,就看到母亲早已睡下,兰舒儿早已睡得死死的,只有兰月儿还没睡着,看见张瑾瑜来了还想起身服侍,就被张瑾瑜按住,示意躺下睡好,不要管我。 月儿点了点头就继续躺下,张瑾瑜也是脱了外衣,合衣睡下了。 外面却是黑幕降临! (本章完) 第89章 朔阳边军到来 第89章 朔阳边军到来 京城,风和日丽,微风徐徐。 北城门护城河外,熙熙攘攘的百姓早就早早的城外的等待着,准备进城,来的更早的都是在城外的茶铺或者卖早饭的简陋商贩那对付一下,路边有卖包子的,有卖汤饼的等等。 第一批边军在上午就到了,五千人马浩浩荡荡的骑着马在护城河外那耀武扬威,深红色的战袍,黑色的铠甲,彪悍的战马无不显示着这一批边军的实力。 这就是镇国公麾下的朔阳边军,领军者正是镇国公的孙子安运将军牛继宗。 牛继宗早就得到消息今日自己麾下边军就要到了,一大早就从国公府带领侍卫在北城门外5里处官道上等待着,直到天边出现队骑兵的影子,就迎头迎了上去。 副将看到是牛将军亲自来了,就自然把指挥权移交给了牛继宗,牛继宗当场下令全军在护城河外绕城而过,去京城南边安湖东侧,京营那扎营。 朔阳军在北城门不远处集结,牛继宗骑在马上挥舞着马鞭,耀武扬威道; “弟兄们,辛苦了” 所有军士都在呐喊; “奥,奥,奥!” “此次大比,我朔阳边军必拿第一。” “必胜,必胜,必胜!” “诸位,随我去扎营。” 说完就领着全军绕城而走,“轰隆隆”的马蹄声传出甚远,城里很远都听得到。 城墙上的兵马司的人看见彪悍的边军,都是吓白了脸色,城门处更是围着大批百姓,企图瞅一眼传说中的边军风采。 牛继宗看到那么多的人也是更加的兴奋,带着边军特意在城门处来回跑了一圈,引起阵阵惊呼,更是特意忘形。 当然朔阳边军们也是兴奋异常,这可是京城啊,看那城墙多高,还有那么多的人,最主要的听说来这军饷翻倍实发,赢得大比更是有彩头,好多人一辈子不见得来一次。 看看京城的城墙上那些士兵的菜样,一看就是软蛋,何惧之有,更是气势恢宏的呐喊; “噢,噢。必胜!” —— 此事皇城司早就把边军到来的情报传到了大内,戴权拿到信息后也是不耽搁,直接奔着养心殿而来,进了养心殿,就跪下; “启奏陛下,老奴有事禀告。” “起来回话。” 坐在书案后面的武皇周世宏并没有抬头,依旧是看不完的奏折, “谢陛下,陛下,今天朔阳边军第一个到达京城,领军者是安运将军牛继宗。” “哦,那么快,边军都到了,怎么样感觉。” 武皇这才把手中奏折放下,伸了下腰,懒散的问道。 “呃,回陛下,边军精神可嘉,士气恢弘。” “是吗,还有吗?不可能就这点吧,我记得守城门的可是兵马司的人,那些兵也就是吓唬吓唬百姓可以。” 周世宏一脸不相信边军来到京城就那么老实。 “陛下英明,兵马司的人吓得脸都白了,还有边军实在是有些目中无人,桀骜不逊,来到北城门就耀武扬威,还大喊必胜,引得百姓围观,当时皇城司的人就在那。” “嗯,这才对嘛,这些大老粗你说来到京城就变成猫,谁信,就看看京营怎么处理了。” 武皇也是没有在意,如果当兵的没有血性那就完蛋了,精锐没有冲劲也是废了。 只是有些担心禁军,虽然此次大比之前特意交代保宁侯下死心练,可是九省边军精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尤其是实力未知的关外洛云侯张瑾瑜边军,那可是实打实和女真人厮杀过的啊。 “回陛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也是老将了,这点事还难为不到他,京营三十万大军也不是吃干饭的。” “嗯,这话对,但是我想知道这些边军的一切情况,还有他们的战力,那么多年了还能用否,” 武皇在心里加了一句,再者还有多少对朝廷的忠心,对皇权的畏惧,还是已经忘记了朝廷。 “是,陛下,奴才会安排人彻夜盯着的。” “那就好,动作隐蔽点。” “遵旨。” 京城外, 牛继宗带领五千人马,逛了一大圈,终于来的安湖大营,那里早就有京营的官员来接待。 接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荣国府贾琏和王府的王仁,原来他二人来京营报到,王子腾也没有亏待他二人,直接给了步军尉统领的职位。 统领京营精锐营,每营5000人马,也是参加这次大比的营头,也是做给贾家上下看得,本来其他众将还有些怨言,可是知道二人的身份之后都是闭口不言,一个是前节度使的嫡孙,一位是现任节度使的亲侄子,都是衙内啊。 大营门口, 贾琏带着亲卫在那等的好辛苦,就问道; “大哥,边军什么时候才来啊,这日头有些冷了,手都冻麻了。” “谁知道呢,回了好好看看边军的实力,对比下。” “大哥,你觉得边军咋样,这次大比咱们京营可有夺冠希望。” “妹夫,这不好说啊,我是没见过边军,但说到京营,我们俩的营头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是一般的士兵,该是有很大希望的,就看禁军的了。” “要我说我们京营这次绝对能夺冠,我跟你说在内地就没见过这样的精锐,禁军那些人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边军纪律性不行,考核项目不一定过啊。” “少说点,这次不一样,别忘了还有关外的那些人,可是和女真练过命的。” 说话的是王仁,经过半个月的训练,明显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皮肤黑了更加显得壮硕,明知道自己和贾琏要参加大比的,就特意和贾琏要来接待的活计,打探下边军的底细。 正在抱怨的时候,大营东北远处传来“轰隆隆”马蹄声,尘土飞扬, “来了。” 王仁提醒了一句,贾琏也是在马上打起精神。 边军由远而近,策马奔腾来到大营门口才停下,骑兵带着的风迎头就来,吹的贾琏王仁二人也是眯了眯眼睛,同时二人脑海中说了一句下马威,好家伙!这么傲。 等尘土过去两方人马领头人,这才相互看清,原来是荣国府的贾琏和镇国公牛继宗还有王子腾内侄王仁,三人对视一番也是无语,都是自己人啊。 “原来是牛世兄啊,来来,入营歇歇吧。” 还是王仁反应快,说了一句缓解了尴尬, “好好,原来是伱两位来迎接,早说嘛,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牛继宗大大咧咧的在嚷嚷着,贾琏也是尴尬不已,早说是这货就不来了啊。 “行了,牛世兄进去吧,丢人。” “好你个琏二,不要以为你当上步军尉就牛了,你还比我低两级呢,要叫我将军。” “拉倒吧,说你胖还喘上了,你去青楼的钱还没还我呢,要不先把钱还了。” 贾琏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谁不知道谁啊。 “你,,,” 就这样二人拉拉扯扯的就进了大营,本来双方都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就这样被二人虎头蛇尾的破坏掉了,王仁在那却没有走,这才明白叔父的意思,勋贵世家果然恐怖如斯,联系如此紧密不说。 那些边军绝对见过血的,凶悍,桀骜不逊,果然是边军的风采,这次大比悬了啊。 五千边军也是气势恢宏的进入了京营的大营,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山阳郡官道上, 张瑾瑜率领大军继续前行,经过昨夜的事后,外围警戒的斥候也是多加了一倍,虽然没设什么大事,还是谨慎点好, “侯爷,要不要进山阳郡城休息下。” 段宏在前面过来请示。 “不用,物资我们准备的很充足,不用担心,全军直奔京城,不要再地方节外生枝。” “是侯爷。” 段宏回到前军,继续领军前行,然后对着身后的骑兵大喊; “全军直奔京城,不得逗留,注意警戒。” (本章完) 第90章 京城北门风波 第90章 京城北门风波 关内。 入了关之后,张瑾瑜的大队人马也是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路,一路也是风餐露宿,辛苦不已,但是每个人都没有抱怨。 经过多日的行军,张瑾瑜的大队人马很快就过了山阳郡。 马上就要到了镇国公管辖的朔阳郡了,此地人口明显增多,看百姓日常也是显得富裕些,比关内北地的百姓一脸的菜色好多了,而且有一点引起了张瑾瑜的注意。 就是此地的百姓对待边军的态度要好上许多,最起码比云阳郡和山阳郡那边好多了,说明这镇国公麾下的边军不同于他人,而且治理地方可是有一手啊,也就是说有心人多了,从细微处可以观全貌。 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得老远就可以看到,官道上的行人很自觉的绕开了中间的道路,只是靠着路边前行,大部分百姓还是那么的淳朴,看到这些张瑾瑜也是不忍心大武乱起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卫永,通知全军靠右侧行军,把官道让出一点路来,给百姓走。” “是,侯爷仁慈。” 卫永就派出侍卫,分别从中间向前后队伍喊道; “侯爷有令,全军靠右行军,让出道路给百姓走。” 侍卫反复的喊道,整个队伍慢慢靠右行军,让出了不少的官道,沿途百姓听了也是跪拜在地,感谢之声不绝于耳。 走在队伍最后面压阵的宁边将军看到后也是暗暗自语, “还是侯爷啊,心系百姓,何愁大事不成。” 看着眼前大批老营弟兄,都是侯爷起家的心腹,这次必将震惊整个京师,百战之军谁与争锋。 “全军加速,跟上侯爷的车队。” 宁边在队伍后面下命令道。 “是,宁将军。” 副将立刻通传。 京城, 九省边军也是陆续到达,当然各省郡城边军是一个不服一个,桀骜不逊的边军在京营里就爆出不少事,打架斗殴,两军摩擦不在少数。 但是王子腾对事不对人,对违反军令的都是严惩不贷,各将领面对王子腾也是不敢太闹腾。 毕竟是当朝大员,手握重兵的京营节度使,还是勋贵的领军人物之一。 今天更是热闹非凡,原来是云中郡的边军和并北郡的边军同时到了,两军都想在京城炫耀一番,都想让对方先走,不知道是谁先骂了一句,就引发了全军的不满。 两队人马互不相让就在京城北门对峙起来,把京城北门堵得水泄不通。 城门处滞留了大批的百姓在那围观。 此事皇城司不敢耽搁,立刻上奏,戴权现在一接到边军的事就大感头疼, 接到此事也是没法,立刻跑去养心殿,汇报此事。 到了养心殿,就直接禀告; “陛下,这边军那边出事了。” “哦,又是什么事?又在军营打架了?” 武皇也是头疼,边军纪律也是太差了啊。 “回陛下,这次不是,是新来的云中郡边军和北原郡边军在京城北门对峙起来,听说是互不相让发起了口角,这才引起的不满。” “胡闹!” 武皇周世宏听了,把奏折一摔站了起来。 戴权赶紧跪下,嘴上连说; “陛下息怒。” “领军的将领是谁?” “回陛下,是齐国公府的陈瑞文和缮国公府的石光珠二位小公爷。” 戴权立马回道,这群祖宗可真行。 “即刻派大内皇城司,把他二人带到宫门口跪着,然后让副将自行领军去安湖大营,违者军法从事。你亲自去!” 武皇不放心最后加了一句。 “奴才领旨。” 戴权也不含糊亲自率领着皇城司三个千户带着五个百户所就奔向北城门处。 而那边两方的人马还是没有让开道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陈瑞文领军拦在官道的正中央,傲气十足的对着并北边军嘲笑道; “别看了,今个这路就是我们云中边军的了,你们来的晚,该去哪去哪。” 缮国公府的小公爷石光珠也是毫不客气; “呦呵,这是哪个不长眼的风把一个憨子给戳过来啦,别人怕你们云中边军,我们并北边军可不怕,当年要不是我们并北军救伱们,你们还能站在这里狂叫,也不照照铜镜,看自己的脸有那娘们白麻!” “哈哈哈!” 身后的并北军,听完自己将军说的话,笑声一片,而陈瑞文气的脸色发青,刚刚自己都已经很克制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不讲情面,不给你点厉害的瞧瞧,还以为我怕了你呢。 “说道面白,谁有你石光珠面白啊,不得不说你个石娘们脸确实白的可以,也不知道在青楼是你在玩娘们,还是娘们玩你啊,看你细品嫩肉的可别给娘们玩坏了!” “哈哈哈。” 这回轮到云中边军笑声一片了,那肆意的嘲笑声深深刺痛石光珠的内心,原来石光珠从小长得女相,面白柔弱,这才取名石光珠没想到这陈瑞文如此羞辱气的脸色通红。 陈瑞文看到石光珠在那气的说不出话来,内心一笑,小样还整不了你。 “少废话,今天这路你让不让?” 石光珠骑着高头大马走出来,也不含糊直接质问道, 陈瑞文倒是没有出来,在那毫不在意的回了句, “不让,听哥一句话,直接右转去大营歇歇,好好吃点补一补脑子,先来后到都不明白。” “气煞我也,陈瑞文有种出来单来单练,” “小孩子家家的,单练,没兴趣。怕把你打的哭鼻子。” 石光珠听了反而不生气了,鄙夷的看着陈瑞文就说了一句, “比一场,赢了留下,输了滚蛋,敢不敢?” 程瑞文也是恼怒,这么跟他说了还在这纠缠不清,也不含糊拿出了自己的大戳出了队伍, “石小子,我的大戳你一击都接不下,还怎么打?” “别吹牛了,谁接不下还另说呢。” 只见石光珠从自己亲卫那接过两个霸王锤,双锤“碰碰”对碰了两下,明显是实心的,虽然锤并不大,可是这分量一看就不青,好小子这是练成了啊,陈瑞文见了有些迟疑不定,正在为难间。 戴权领着皇城司内卫过来了,看见是内相亲自来了,陈瑞文心里可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石光珠看见戴内相来了,其实也是精神松了下来,说是和程瑞文交手,可是两个使用重武器的人碰到就是重伤啊,自己也没信心打得过。 戴权是紧赶慢赶的,终于来到了北城门,看到两方人马仅仅是对峙,并没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是安心了一点,可是看到两军前的两位武将兵器都拿出来,也是恼怒异常。 “真是威风啊,都敢在京城动兵刃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杂家可是要仔细问问了。” 听到戴权那极度愤怒的声音,二人也是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冷了下来,急忙把兵器一扔,从马上滚了下来,来到内相的面前跪下,口中连说不敢。 “不敢,我看敢的狠啊,现在来人啊,把这个两个目无王法的家伙押着,就跪在大内正门,好好反省反省。” “是,督主。” 身后直接来了四位皇城司百户,上来就押下石光珠和陈瑞文二人,两队人马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被戴权这公鸭嗓子一喊吓得全部焉了,真是讽刺。 戴权看都没看那些兵痞一样,拖着公鸭嗓子继续说道; “各位都是边军的精锐,来到京城也是你们祖坟冒青烟了,这次大比好好用心,别丢了各自的脸面。” 听者无人敢出声,一片寂静,戴权看了看,还挺上道。 但是还要警告一番, “再者,这里是京城,皇上可是在大内看着你们呢,听令行事,在京城都给我老实点,出了事那可是要依法捉拿的,到时候可别说朝廷不讲情面,这里可不是边关,各自副将领军去安湖大营报到。” “是,卑职领命。” 两队人马中的副将也是颤颤巍巍领命。 “嗯,去吧,把这两个家伙押走。” “是,督主” (本章完) 第91章 大雨下的鬼庄 第91章 大雨下的鬼庄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 从远处的空中传来,往东面望去,天际蒙上了一层阴影,空气中的水汽也是逐渐加大,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啊。 “侯爷,看样子要下大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是否先扎营?或许可以能躲一下。” 段宏看了远处的天气,沉闷的轰隆声不断地传来,好像来的太快了。 张瑾瑜也是紧皱眉头,这鬼天气,这可如何是好。 “段将军,离这里最近的城池有哪些。” 段宏也不知道此地情况,毕竟好多年没回关内了,幸好带了地图,就从怀里拿出了自己亲自临摹画的地图,打开一看,现在刚进入中山郡,最近的德化府都超过一百里地呢,这赶不到啊。 “侯爷,麻烦了,最近的德化府都在百里开外,按现在的速度,绝对是赶不到的。” 张瑾瑜听了也是自责,这一路太顺了没考虑天气的事,回去是不可能,已经走了那么远了。 那还不如继续往前走去德化府呢,现在扎营来不及了,怎么就忘了天气的事呢。 “派出游骑,看看四周还有哪些能躲雨的地方,尤其是官道上还有没有当地的百姓,看他们怎么躲雨的,” “是侯爷,你们带领前哨游骑,去看看有没有地方躲雨的。” “是将军,驾!” 说完就从大队人马队伍里,分出数十个小队,四面八方出去寻找避雨的地方。 “轰隆” 又是一个响雷从空中传来,天色已经大部分暗了下来,提前入夜了。 张瑾瑜也是抬头再次看向天空,阴沉如黑色的天幕一般的黑云全部逐渐的吞噬着大地,气压也越来越高,空气沉闷不已,来不及了。 “段宏,通知全军,所有人听令,穿上防雨蓑衣,先顶住大雨。” “是侯爷,全军听令,就地穿上蓑衣,就地穿上蓑衣。” 庞大的队伍立刻就停了下来,每名士兵从自己的战马一侧的包裹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蓑衣就开始穿了起来。 不稍片刻,大风就慢慢吹了起来,然后是一滴,一滴的小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倾盆大雨就从天上倾盆而下。 “哗哗”的大雨犹如断了线一般,片刻不停,四周也是雾气升腾。 “卫永,加派警戒哨。” “是,侯爷。” 所有侍卫都开始向着王夫人的马车围拢过来。 张瑾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蓑衣不行啊,身上感到湿漉漉,难受死了,还是蓝星的雨衣神器,最起码不湿身啊,还有连个服务区都没有,奶奶的。 张瑾瑜在马上登着马镫站起身往队伍前面望去,一片昏暗,但是在前面的不远处隐约有个山坳,不知道到有没有庄子之类的。 “段宏,再派人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躲雨的地方,我看前面好像有个山坳,派人去看看那里。” “报,侯爷,发现有躲雨的地方了。” 张瑾瑜话还没说完,就被回来的游骑打断了,看样子有发现。 “说,什么地方是什么事?” “回侯爷,前面发现一处废弃的大庄子,但是遇到两个砍柴的本地人都不敢进去,说是有鬼要死人的。” “啊,什么,有鬼?” 段宏听了也是诧异的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张瑾瑜虽然信,但是除了自己穿越也没见到什么神啊,仙的,鬼更不用说了,也是不信的,再说那两个本地人,路上怎么躲雨的? “不对啊,既然有鬼,那路上本地人怎么躲雨的?” “回侯爷,路边不远处有个猎人小屋,屋子不大,供路上行人躲雨用的,整条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张瑾瑜想了下有些蹊跷,关内哪来的废弃庄子啊,早就被人霸占完了,还有这么巧就只有两个路人? 转头看向段宏问道, “段宏,你怎么看?” 听到侯爷的问话,段宏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了下哨骑, “那个庄子有多大,远不远?我们可是一万多人啊,轮流进去休息也要很大啊。” “禀将军,就在山坳的里面,也不近,庄子应该很大,我们几个也是往里面跑了跑,看轮廓一眼看去占地极广。” “嗯,这就奇怪了,那么大的地没人,你们确定哪里没人?” “这,” 几个游骑对望了一眼,这才回答, “回将军,卑职不确定,卑职领着弟兄几人没有进去过,只是听路上的那二人所说,而且卑职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庄子里并没有火光,至于说有没有人不确定。”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 张瑾瑜也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在那暗自斟酌,这玩意说有鬼,要么真有鬼,要么人有鬼。 突然一道闪电劈过天际,照亮了整个天空,惨白的电光下照应着队伍下一张张被淋湿的白脸,那是冻得。 “轰隆”闪电过后又是一声炸雷,酿的,这天气见了鬼了,再等一会分得冻个半死不行。 “侯爷,您看怎么办?这就怕节外生枝啊。” “伱说得对,节外生枝,但是不节外生枝弟兄们快冻死了,那个地方要么真有鬼,要么是人有鬼,咱们那么多弟兄还怕几个小毛贼,晚上加双岗,小心些。” “明白了侯爷,要事真有鬼敢对咱们出手,也把它变成死鬼。” “听令,全军转向,去山坳庄子先避雨,其他之后再说。” “是,侯爷,” 段宏夹了下马腿就跑到了队伍前面, “全军听令,转向前方山坳处大庄子那,先避雨。” 说完领着前锋军率先启程,张瑾瑜带着后军紧紧的跟上,最后面是宁边的一万人马在那严防死守着军马,深怕出一点差错。 队伍开始缓慢地启程,下雨声还有马蹄的声音在雨中传播的不远,尤其是马车的咕噜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一样,张瑾瑜的心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在能见度不高的情况下,下着大雨,准备去所谓的鬼庄子,怎么有点蓝星拍恐怖片的既视感呢,关键我还是猪脚,导演又不在。 摇了摇头把脸上的水珠甩了出去,努力往前看一下,透过水雾望过了山坳,就看到一大片庄子的轮廓了。 “卫永,你带领侍卫不得离开马车半步。” “侯爷放心,末将死守马车。” 张瑾瑜点了点头,突然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张瑾瑜也是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张之余手就扶在了长刀的握把处,随时能抽出武器。 只见段宏带着人回来了,见到侯爷就说, “侯爷,前面的队伍已经到了,但是还没有进去,此处庄子占地极广,有些出乎意料,甚至有些不同于寻常之处,末将不敢擅自进入,怕有埋伏,还是要集结大队人马一起进入才行。” 听到段宏的话,张瑾瑜更加确信此地的事不同寻常,是插手还是不插手呢。 要是插手了,看着眼前的大庄子,张瑾瑜眼神狠辣之色一闪而逝,这庄子就姓张了。 “段宏,通知宁边后队人马派3000骑甲士来中军护卫,段宏,集结先锋军五千人马准备进庄,看看里面是人是鬼,狗日的这庄子我看上了。” “是侯爷。” 段宏转过身就命令道; “来人,吹集结号,你们俩速去通知宁边将军派3000人马护卫中军。” “是将军。” 不一会前军就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在磅礴的大雨中显得那么的凄凉,和诡异。 后军宁边在听到前面的号角声就立马意识到了前面出了变故,立马下令全军警戒,并派人去前军问询出了什么事。 哨骑兵还没有走,前面传令兵来报要求后军出3000人马护卫中军的命令,宁边也没耽搁立马让副将领军3000骑兵前去护卫中军。 张瑾瑜看到宁边的后军人马已经就位,竟亲自和段宏一块领着先锋营来到了庄子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侯爷,您还是回中军吧,这里我亲自进去。” “别废话,急什么,先等一下。” 张瑾瑜仔细盯着前面的庄子,确实阴气森森,气温也明显比外面的更低,在雨夜的衬托下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本章完) 第92章 悄悄的进庄子 第92章 悄悄的进庄子 大雨磅礴,雾气森森,看不清人影,夜空中时不时的闪电劈下,照的下面的庄子惨白惨白的。 除了雨声,连马都老老实实在那淋着雨,仿佛前面有什么东西一样,让它们害怕。 张瑾瑜并没有贸然进去,先是在远处仔细观察不远处的庄子入口,很平常的庄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庄子入口处种了一颗老槐树有些瘆人。 张瑾瑜借着闪电的亮光往庄子里面看去,一片漆黑,看不清楚,模糊的看到庄子入口路的两旁有两处大屋子。 张瑾瑜谨慎的下了马,带了两个拿着盾牌的护卫,往前走去,走到庄子入口前的50米处。 停了下来。 段宏看到侯爷自己亲自上前也是急的大喊; “侯爷,小心啊。” 张瑾瑜并不害怕,并不是说自己是唯物主义,而是过来之前,在闪电的照耀下仔细看了庄口,并没有发现太过可疑之处。 但是庄子口的两处房间里有人影闪动,应该是人为营造侧面反射倒影,如果是真人应该换地方了而不是一直在那站着。 为了认证自己的猜想,就下马查看庄口出入地面上有无残留的印记,下雨更好查看,如果有就会有积水洼,没有那就说明很久都没人了。 张瑾瑜蹲下用手摸了摸地面,很硬实,是修缮过的,而且下了大力气,然后看向整个地面,有积水,但是很浅,应该有人进入但是很久了,或者说故意为之。 身后的段宏忍不住怕出什么事,就带了一卫500人下马走了过来,在前面立盾防护,段宏急忙问道; “侯爷,没事吧。” 张瑾瑜只是一挥手,示意别出声,再往前面看了看那两栋屋子小声说道; “安排人,十人为一组,十组为一队,慢慢向前把那两处屋子占领,然后留下一组人就地看守,剩下的人补足一队继续下一个房间,依次照例占领。” 段宏有些疑问,不是要全军压上直接推进去吗。 “侯爷,不是要直接杀进去吗?” 张瑾瑜瞪了段宏一眼, “愚蠢!杀进去,怎么杀进去,现在连人也没看到,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这种叫渗透法,小股作战。执行命令,先把庄子口那两间大屋子占了我看看里面到底是人是鬼。” “知道了侯爷,我亲自去。” “好,小心些。” 张瑾瑜交代完就静静盯着前方,刚刚的方法就是蓝星特种作战小股兵力渗透,最适合夜间偷袭,现在正好用到。 段宏立刻回去安排,直接率先分成十队人马,先行两队人马各自瞄准前面的两个屋子,从左右摸了过去,所有人都是悄无声息,而且早把弯刀抽出,臂盾也套在左臂上,嫣然像特种作战小队。 很快就要进入了庄子,可是突然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在路过庄口一个歪脖子老槐树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 声音传得老远,张瑾瑜和身后的大军吓得都抽出兵刃警戒起来, “出了什么事?” 段宏急忙问道。 “回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陷阱,套索把人吊了起来,现在人已经救了下来。” 听到这事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段宏也是摸了摸脸上的水泽, “弟兄们都小心些,别走散了。” “是。” 两队人马更加小心的继续前进,但是并没有再碰到陷阱,这时已经来到屋子的门口,几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就准备踹门而入,刚一往前走,就陷下去了,幸亏两边的人反应快直接拉住了他。 原来房屋门口就是地陷,下面插满了尖锐的竹刺,吓得几人冷汗连连。 众人只好破窗而入,还好没没有在遇到什么,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只有普通的农家生活物资。 这才汇报给侯爷,张瑾瑜听了前面的汇报心里冷笑一声,这明显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不想外人进入庄子,可我偏要进,我还看上了呢。 毕竟此处位置绝佳,而且还是关外到关内京城路程的折中点,做个中转站也是美哉啊。 “全军继续等待命令,你们两队跟着我过去看看。” “是,侯爷。” 张瑾瑜带人进了左边那个有陷阱的屋子,从窗户爬进去,一个踉跄,水滑,差点滑倒,稳住身形这才往里面看去,一片漆黑。 “段宏,点个火折子看看。” “侯爷,不保密了。” 段宏不解的问道。 “哪里还要保密啊,真有人就是早就被对方发现了,下面就要强攻了,此处明显人为的,看样子这个庄子不是善茬啊。” “知道了,侯爷。” 说完只见好几个人拿出了火折子,直接吹燃,顿时屋内灯火通明,在火光的照耀下,房内一切尽收眼底。 张瑾瑜仔细查看了一番,屋子里都是些普通农户的生活用具,上面积尘依旧,应该很长时间没人来了。 屋子中间吊着一个长布,从横梁上悬挂下来对着窗户,如果是雨夜电闪雷鸣,光进来折射正好照到此地长布,从外面看就好像有人影在那。 布置此地的人是个高手啊,张瑾瑜在心里赞叹。 “段宏,此地有高人布置,告诉外面的弟兄,拿出带来的长矛,每组三杆,看到可疑地面,屋子门等就先戳过去。可能陷进较多,小心些。现在全面进庄。” “末将接令。” 段宏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身手还是那么的利索,来到后面的大军就开始安排起来。 等一切就绪,段宏大喊一声; “全军听令,进庄,小心陷阱,看到有活口尽量活捉。” “尊令。” 全军大吼一声,开始全军冲进庄子,挨家挨户的占领,密密麻麻的人,行动很迅速。 虽然是一窝蜂的往里面钻,但是如果在高空往下看,人虽然多但是很有规律的一队一队的很明确。 而在庄子最里面,几个蒙面黑衣人面带焦急神色,看向地下入口处一位黑衣老者。 老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人算不如天算,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大批人马来到此处废弃的庄子啊,” “可能是来躲雨的。” 外面的黑衣人守卫无奈的回道。 “我们还特意选了雨天来运送这如何是好?” 旁边一人更是无奈的回了一句。 “能不能躲一下在走,或者杀出去?” 又是一人焦急的问了一句。 老者没有开口,那沧桑的脸上满是没落,没想到啊。 “来的兵马是谁的?” “回指挥使,来的人颇多,一看就是精锐,盔甲是大武式样,但是不是制式铠甲,更加的精良,使用的是弯刀而不是长刀,还有左臂上竟然有个小圆盾,卑职从未见过这样的铠甲。” 老者也是一愣,难道是朔阳边军还是云阳郡的边军,不对啊,铠甲不对。 难道是西北边军,那么么穷的地方不可能有这样的铠甲,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老者想到了关外,那头猛虎洛云侯张瑾瑜。 老者细细回想应该是了,现在正值边军回京,皇帝要检阅九省边军和关外驻军,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真是无妄之灾,天意难测。 “指挥使大人,对方推进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好像是用了新的战法,根本没法应对,为了避免伤亡我把人撤回来了,对方至少4000人马以上。” “嗯,撤回来是对的,我们才几百人,拼不过的,再者我还要和张侯爷好好谈谈呢,不能伤了和气啊。对了!对方用的什么新的战法,竟然让你这个老手束手无策?” “回指挥使,对方每次百人围攻试探一个屋子,占领后留下十人看守,然后补齐百人继续下一个屋子,推进速度极快,至于陷阱,对方直接暴力拆除或者触发绕过,明显对方也是老兵。” 屋子里的所有人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战法闻所未闻,黑衣老者也是面漏惊色,果然,能叫上口的将军都是名不虚传啊。 洛云侯张瑾瑜张侯爷,老朽来会会你。 “来人,把灯火全部点起来,照的亮亮的。” 下面的人听到命令都愣在那里, “指挥使这不是把人招来嘛,我们现在撤还来得及,那些物资全部所在地宫里他们也找不到。” 下面一个头目焦急地说道,旁边人也是跟着附和, “是啊,指挥使,我们现在走神不知鬼不觉,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老者看了下面二人一样,嘲笑一声,就说道, “有眼无珠的东西,那的看是谁了,碰倒了这样的雄霸一方的诸侯,伱感觉他来了我们还想走,走的掉嘛。” “这。不会吧!”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 (本章完) 第93章 原来是处行宫 第93章 原来是处行宫 黑衣人老者慢慢站起来,从地下密室里走了上来,地宫也不锁了。 来到上面站在众人面前,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走,就在这等他,这应该是关外洛云侯张瑾瑜的人马,带的士兵是进京检阅的精锐,和他硬碰硬无易于以卵击石,我想和他谈谈。” “指挥使,他可是大武朝廷册封的侯爷,一方节度使手握重兵的诸侯啊,和他谈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手下的头目大声质问,显得很焦急,其他头目也是焦躁不已。 老者也是安抚道; “不要急,就是因为他是诸侯才和他谈的,要是关内那些将军我们就该拼命的跑了,懂了吧。” 下面的人听了若有所思,不在焦躁。 “点火把。” “是指挥使。” 四周的人就点起了火把,火光升起,照亮了四周,原来是一座大殿,建的也是威武不凡,原来此处的庄子就是一处小型行宫宫殿,外面只是用农庄作掩护用的。 “警戒。” 随着黑衣人头目一声令下,殿里的黑衣部众依次都守在门口和窗户侧面。 老者倒不是在意,来到大殿中央的座位坐下,静静地等着。 在外面还在占领房屋的大批士兵,看到庄子中间的高处一间屋子突然升起火光,就知道有情况,立马发出警戒。 随军的号角手立马吹响了警戒的号角声。 “呜呜。” 搜索的士兵逐渐汇聚起来直奔火光之处而去。 而在屋里躲雨的张瑾瑜和段宏听到号角声,却是猛地一惊,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即刻穿好蓑衣,带领大批人马直接奔向庄子中央。 庄子中央大殿里的黑衣部众都显得有些不安,四周出现大量的脚步声,沉重的铠甲的碰撞声交织传来,压迫感十足。 “大武这些诸侯的实力一个强过一个,哎。” 老者也是注意观察外面的动静,外面整个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大武的精锐难道到了如此的地步了,简直不敢想啊。 外面的军队来到这里并没有贸然进入,确定前面大殿里面有大批的人马,副将就下令先包围起来,等待侯爷和段将军的命令,在此之间没有一个人抱怨。 整个大军鸦雀无声,只有天上哗哗的大雨打落在地上的撞击声。 张瑾瑜也不慢,和段宏很快的就来到了庄子中央,其实走到这就感到不对了,这明显不是庄子而是行宫啊,谁那么大手笔。 看样子又是于皇室有关,难道是前太子,不对啊,太子暗卫现在在我手里了,那是其他的王爷,也说不准啊。 来到了大殿外,看到大殿里人影重重,明显有不少人,张瑾瑜示意段宏喊话,段宏也不墨迹直接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全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尔等后果自负。” 张瑾瑜听了也是捂下脸,就这水平喊话,也是绝了。 大殿里的人都在焦急等待着,听到外面有人喊话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老者也是大笑一声; “哈哈,好,张侯爷来了也不进来一叙,外面的雨可不小啊。” 张瑾瑜听了也是吓一跳,这是谁,提前埋伏好的,知道我的行踪可没几个人啊。 “侯爷,不要去,小心有诈。” 段宏在旁边劝道,张瑾瑜点了点头,自己也不傻,太明显了,这是在等着自己啊。 “给你们十熄的时间出来,不然就杀进去了。” 段宏再一次吼道,外面的士兵都拿出手弩对准殿内,老者这次没有了轻描淡写神情了,冷汗也是流了下来。 这才站起身,走了出来。 “侯爷,且慢,老朽出来就是,咱们面谈,这不是怕侯爷在外面着凉了嘛。” 张瑾瑜听了一个老者的话语也是冷笑一声,怕我着凉,是怕我跑了吧, “我数到一,所有人出来束手就擒,然后我们在谈。” “侯爷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五,四,三,” 张瑾瑜继续数着数,打断了黑衣老者的话语,老者也是苦笑连连未免也有些后悔,这些诸侯霸道惯了,失策了。 “依侯爷的,里面的人放下武器出来。” 大殿里面黑衣部众略显迟疑,老者看了又是大骂一句, “蠢货,还不快点。” 黑衣部众这才放下武器依次出来,几百黑衣一出来,就被外面的士兵押住,倾盆大雨片刻就打湿黑衣人的衣服,淋成了落汤鸡,当然还有一些黑衣头目和部从没有出来,老者看了一眼就像看死人一样。 “瞄准殿内,放。” 张瑾瑜一声令下,成片的弩箭直接射入殿内,来回三轮,里面除了传出几声惨叫后就没了动静,张瑾瑜一挥手就有两队人马进去搜索,看见还有活着的就直接补刀。 士兵清缴完成后,这才给外面的人发出安全的信号,张瑾瑜看到后这才带领甲军进入殿内,果然空旷巨大,中央还有一处篝火,照耀着众人浑身暖洋洋的。 “把那个老者单独带上来,其他人警戒。” “是侯爷。” 张瑾瑜也不客气,直接带着护卫走了进去,坐在主位上,烤着火,去了一下寒意。 这鬼天气,那么冷,还有天一冷,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蹦跶了,大武现在看来底下都是各种害虫,太多了。 黑衣老者被带了进来,因为站在屋檐下并没有淋湿,但是人依旧哆哆嗦嗦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 “说说吧,你知道的告诉我,其他不要废话。” 老者抬起头看了看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轻过分的将领,想必就是洛云侯本人了,没想到那么年轻那么心狠手辣,失策了。 “见过洛云侯,老朽有礼了。” 黑衣人老者故作镇定的施了一礼,张瑾瑜看到点了点头, “嗯,收到了,但是你还有两次说话的机会。” 黑一老者这时反而不在害怕了,两手相互搓了搓,来到篝火边烤了下火,好似暖喝了许多, “不愧是洛云侯啊,果然枭雄之姿,在下原皇城司暗卫指挥使左凌,前太子心腹。” “嗯?” 张瑾瑜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老者,他是内卫指挥使那现在京城那个是什么。 “伱说,你是皇城司暗卫指挥使,那京城那暗卫指挥使是何人?” 老者神情好似嘲笑,有好似悲凉, “那是我的徒弟,原来在皇城司明卫,自从我把暗卫带走了,皇家就从明卫调人,重新成立暗卫,也就是监视京城周围,其他地方都是靠明卫传递。” 张瑾瑜听了也是在心里庆幸,幸好暗卫反叛了,不然自己所做的一切可就悬了,旁边段宏听了也是愣在那里,这怎么还有前太子的事,皇家秘闻,这听了好吗,往侯爷那看去,只见侯爷一脸的平静,看样子后也早就知道了。 段宏这才放心在那杵着,也想听一听。 “厉害,我就想问一句,前太子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侯爷这还猜不到嘛。” 黑衣老者反问道。 “那就是活着了,但是我感觉活着比死去还难受啊。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痛苦。” 张瑾瑜也是感慨了一下,看样子很明显,这都能碰到前太子的人,说明大武内地有不少人在活动,主人在才能有凝聚力。 可是黑衣老者听完却是脸色大变,喃喃自语,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怪不得怪不得啊,也是老泪纵横。 “侯爷猜的对也不对,当年太子活了下来,但是脸部烧伤了,救出其女,后来又失踪,出京城后,隐姓埋名跟一起逃出来的侍女生了一男孩,继承太子之志,前太子早已病故,托孤于我们这些老臣。” “忠心可嘉,但是对我来说你们就是逆贼了,再者太子办不成的事,他儿子能办成,做梦呢!” “哈哈,哈哈!” 黑衣老者反而诡异大笑,目光直直盯着张瑾瑜的眼睛。 (本章完) 第94章 雨夜下的黑幕 第94章 雨夜下的黑幕 黑衣人大笑几声,周围人都是不解的望向老者。 老者用着蛊惑的语气说道; “侯爷此言差矣,以前那是真的不能,我们大多数都有点绝望了,但是见了侯爷之后,见了那么多节度使之后,我倒是觉得可能了,侯爷以为然否。” 黑衣老朽又是放声大笑几声,周围人都是若有所思。 老者挥了挥衣袖,看着殿内众人,用着坚定的语气继续说道; “侯爷,还有诸位,当今天下那么多的节度使还做勋贵边军,实力越来越大,而皇室现在还是悬空,政出两宫,不思进取。此乃天意啊!” “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没想到有本事的,有能力的怎么都从朝廷那跑了。” 张瑾瑜并没有回答,也是哈哈一笑,感慨了一句。 “侯爷,是嘲笑我等,还是嘲笑朝廷。” 黑衣老者死死的盯着张瑾瑜哽咽地说, “嘲笑谁重要嘛,人这一辈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管何时何地,在危难之际,付出的就是责任,朝廷现在积弊日深,甚至积重难返,可是他还牢牢占据大义,尔等现在事不可为啊。” “好一个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没想到侯爷也是性情众人,说真的,侯爷可能在关外呆的久了,还不太了解大武关内的局势,朝堂那些人只知道粉饰太平,努力维持局面,可是地方做大是不争的事实,侯爷是否认同。” “然也,可你说我不了解关内局势何解?” 黑衣老者在那咳嗽了一阵,张瑾瑜见了让人搬来一个凳子让其坐下,老者谢过之后就开口缓缓的介绍关内的局势。 在关内,各地节度使一天天的做大,权力越来越大,兵也是越来越多,基本上朝廷很难把那些坐地户换下来,这是其一。 再者就是边军体系,勋贵死命把持边军,滴水不尽,皇族想要插手都是甚为困难,除了京城的京营和禁军可以随意拿捏,其他的也是很难换掉,现在关内局势还好,要是再往后关内局势要是乱了呢,这可就说不定了。 张瑾瑜听了这些也是沈百川说过了的,有一点就是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啊。 “说的都对,但是谁来当那个出头鸟啊,为王前驱,都没那么傻。” “厉害,侯爷,说道点子上去了,大武可不缺乱臣贼子啊,大武南边太平教蠢蠢欲动,中原白莲教暗藏水下,西北拜火教蒸蒸日上,您说有没有前驱的。” 张瑾瑜听了倒是愣住了,这白莲教挺熟悉的,历史上如雷贯耳,太平教不太清楚,应该是之前京城劫银案主谋,西北拜火教,难道是明教,够乱的啊,我喜欢。 看了眼黑衣老者,这才感到说顺眼了一点,能给大武找事做的就是好的,能让大武感到疼痛的,那就是大才,而本候就是喜欢人才。 “可以放了你们,我的好处。” 张瑾瑜没有说其他的直接问道,黑衣老者噎了一下,说了那么多不该是谈谈合作什么的。 “侯爷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藏着了,这里是前太子一处隐蔽行宫,里面有大量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以及3000套铠甲和弓弩。可以送给侯爷。” “在哪里?” “就在侯爷身后座位底下,拧下主位上的扶手就成。” 张瑾瑜听了立马走下主位,段宏走上前用力一拧下“咔嚓”一声,座位后就陷了下去,露出一个地宫大门同道,段宏让几名甲士率先下去探查,查看无误后这才下去,张瑾瑜倒是不急,安全第一,反正又不会跑。 不一会段宏就上来了,开口汇报情况, “侯爷,下面地方可真大,有白银500万两,黄金100万两,还有三千幅铠甲和长臂弩机,箭矢无数。” “那么多,可以确定嘛。” “回侯爷,确认无误,都是上好的破甲箭矢。” 张瑾瑜回过头看了过来,老者年龄也不小了,现在脸上有明显的疲惫之感,张瑾瑜也不想把这些人留在这,要么全杀了,要么赶紧走,还是给大武添一些堵好。 “铠甲可以给你们,但是弓弩不成,现在就叫伱的人来搬运完事后就走,这里我留下了,如有情报。” “如有情报我会直接通知侯爷的,会送到侯爷的府上的。侯爷合作愉快。” 张瑾瑜点了点头,吩咐段宏放人,但是要严加看管,如有意动格杀勿论。 老者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出了门就开始叫人进来搬铠甲,马车蓑衣都是早已备好,不一会就搬完了,从庄子后门撤出,动作之快显得极为精炼。 走出了老远,黑衣人头目这才舒缓了一口气问向坐在马车里的老者, “指挥使,这洛云侯果然名不虚传,太狠了。” “不狠能行吗,手下那么多大军,管得过来,他聪明着呢。” “这何意?” “看似卖我们好,把重要的铠甲还给我们,他是怕出事从铠甲辨识度上看出来,索性一个不留。哎,小太子机会渺茫啊。” 车队一众黑衣人听了都是尽显沉默,雨夜的雨下去的更加的大了,车队在朦胧间渐渐隐去。 庄子大殿内,张瑾瑜赶紧吩咐让全军进庄,留好警戒人员,全部各自找宫殿生火避雨,等雨停了再说。 京城, 大内皇宫养心殿, 入夜后不久,也是电闪雷鸣,阴风大作。 武皇周世宏站在宫殿窗户后面,看着外面刮着大风,也是久久不语。 身后戴权也是在劝道; “陛下,夜凉了,这天要下雨了,还是早些休息。” “是啊,马上就要下雨了,你看这风刮得多大,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戴权听了也是暗自沉默,不再言语。 “边军都到齐了吗?” “回陛下,除了关外的洛云侯人马还没有到,其他人边军早已经到齐了。” “嗯,很好,到齐了就好,这天气,洛云侯也估计要晚几日了,安湖大营边军表现得怎么样?” 戴权按例从怀里掏出小册子,开始读了起来, “回陛下,边军还是在闹腾,说吃不饱,打架斗殴常有的事,然后就是想进京城里面逛逛,大部分边军的意思都想进城看看。” 武皇周世宏听到这嘴角微翘,这不鱼就上够了,还要推波助澜一番。 “你回了通知户部,即刻就提前发饷银,可以给那些边军休沐,也可以进城,但是兵器不能带出大营,每天名额有限,每天可以申请三千人名额,可以进出京城。” “是,陛下,陛下奴才有一事不明,这三千人名额虽然不多,而且要是在京城闹事怎么办?” 武皇在那诡异一笑, “那就看内阁阁老怎么办了。” 内阁户部尚书顾阁老也早就准备好边军的饷银,但是迟迟未发,不是因为没到齐,而是想和兵部商量下怎么个发放法,是直接给带军将领还是由户部直接下发,这里面可是牵扯甚大。 顾一臣也是早早和兵部尚书赵阁老谈过此事,可是这个赵老匹夫坚决不同意由户部下发饷银,必须交给带军将领才行,二人也是为了此事吵了一架,很晚才回到各自府中。 户部尚书顾一臣回到自己的府邸,进了书房在那气的破口大骂,其夫人安氏还在那不住的劝慰着; “老爷,什么事发那么大的火,您看别气坏身子了。” 顾一臣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发妻安氏安夫人,就坐在那有些叹息得道; “还是夫人好啊,我就是气赵景武那老匹夫,越来越和文官走的远了,现在都帮那群丘八说话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进士出身,那群勋贵能接受他嘛。处处给我设障碍。” “老爷,消消气,” 安氏又是递上茶,又是拿步巾给擦拭,然后又道; “老爷,会不会因为此事太过凶险了。” “哪里凶险了,不就是吃空饷嘛,这,” 顾一臣突然也是感到极为不妥,此事着实凶险啊。 (本章完) 第95章 秦业下定决心 第95章 秦业下定决心 顾一臣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大口,压压惊。 这才细细回想哪里不妥,安夫人也是不敢打扰,在旁边静静的坐着。 回想今日老赵的态度,甚是坚决,这里面难到有其他的事,不就是吃空饷吗。 难道是我想的简单了,临走的时候,老赵说了一句怎么弄都可以但是绝不要牵扯边军将领的兵权,那会出大事的。 兵权,财权,这时候顾一臣才反应过来,兵权身后不就是财权嘛,这要是户部直接给士兵发银子,那些将领不炸才怪,还好还好自己没有鲁莽。 但是一想到文官那边坚决要给那些勋贵们,找些麻烦就有些头疼,这哪里那么好找的,现在勋贵那么老实都不怎么出门了,而且大比将近,都在忙着练兵。 嗯,练兵,那些兵应该会进城来吧,也不对那群苦哈哈的进城也没钱啊。 想到钱,户部尚书就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直接把银子拉到军营当场交给边军的领军将领,看那些将领怎么办,这绝对可没插手饷银的发放啊。 顾阁老想到妙处,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安氏在旁边还有些困惑,这刚才还气呼呼的现在又笑了。 “老爷,这怎么又笑开了,事情解决了?” 顾一臣没有说话,神秘的点了点头,突然看到安氏今晚如此诱惑,也没说二话直接拉起夫人进了里屋床榻。 秦府, 秦业和自己的女儿秦可卿,还有小儿子秦钟用过晚膳,也是坐在前厅喝茶消食,秦业对自己的女儿很放心,知书达理,开朗大方,有大家风范,唯一愁的就是太过貌美,恐生祸端,还是找个有靠山的郎君才行。 再看一旁眼睛乱描的小儿子,也是叹了一口气,有那想法没那个胆子,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没有担待,以后秦家只能靠女儿帮衬了。 要不要去荣国府找贾政帮忙,秦业想了一下感觉还是不妥,二人关系还未到那个地步,再者人家是勋贵世家五品员外郎,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六品主事。 想到此处未免面露忧虑之色,秦可卿虽然坐在一侧默不出声,但是父亲的一举一动都是看在眼中,看到父亲心有郁结也是担心不已。 “爹爹可有难处?” 秦业听到自家女儿问询,这事也是难以启齿,这婚姻大事最然是父母定,但是还要看女儿的意思,不能说自己攀附权贵害了她。 “可卿,为父有一事相商,你且听着。” 秦可卿也是放下茶碗,端坐好。 “父亲请说,女儿听着呢。” “好,那为父也不管完抹角了,你如今也大了,母亲去得早,为父也是担心你的未来事,想问下伱的意思。” 秦可卿哪里还不知道父亲的意思,之前提到了洛云侯就知道父亲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发愁,自己也是没有好办法,外面又不了解。 “爹爹可是为了我的婚事烦恼?” “对,为父想为你找个有靠山的郎君。你也不要说为父攀龙附凤,你也知道你的样貌,如果没有人护着你,恐生祸端啊。” 秦可卿自然知道父亲秦业的意思,但是秦家小门小户的哪有那么容易的。 “父亲可有人选了?” “嗯,暂且没有,我先前打算拜托荣国府的二老爷贾政,也是我工部部堂里的上司,勋贵世家必有联系,可以说点好婆家。” 秦可卿却不那么想,这些门阀世家里面的龌龊事还少嘛,即使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是知道的不少,空穴未必不来风啊。 “父亲就只有这一条路吗,女儿感到不妥,那些门阀世家里面可是不少龌龊事,恐怕不一定为我们所想啊。” 秦业也是一愣,这倒也是,那些权贵的做派,秦业还是有所耳闻的,这确实不妥,那只有一个办法了,修缮侯府就是一个机会,我必须拿下此事,秦业在心底暗自咬了咬牙。 “可卿,还有一条路可走,你也要心里有个准备。” “父亲是哪条路?” “洛云侯张瑾瑜,这次修缮侯府就是个机会,见到侯爷就好办了,实在不行我请他到家里来做客,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秦可卿听了脸色羞红,也是感到有些无奈,这可行吗。 “爹爹,不是说修缮侯府的工期紧嘛,要在侯爷回府之前修好?” 秦业这才爽朗一笑,这工期还不是自己这个主事掌握, “傻闺女,这侯府修缮还不是我掌管,侯爷不到,这府邸就修不好啊。” 秦可卿听了哪里还说出话,人更是羞涩不已,秦业看到自己女儿的反应也是明白这事成了一半,就看侯爷那了,想到自己女儿的容貌和清白的家事平妻还是可以争取的,至于正室看天意啊。 想到这又嘱咐道; “这些天不要出门了,紧闭门户,等侯爷来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免得节外生枝。” 秦可卿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微红的角色面容显得那么可人,眼睛里闪着柔美泪光,父亲为自己可是付出太多了。 自己如何回报父亲,如何汇报秦家啊,想到这,看到坐在自己下首的弟弟秦钟在那抓耳挠腮,心中也是一气,可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如此不登大雅之堂。 等以后必将狠狠教导一番,最起码做个守诚君子,这也过了启蒙的年纪了,可是私塾,想到并不富裕的秦府,秦可卿也是暂时打消了这个点头,自己有空多教教他,识字也好。 就在秦府父女二人相谈之际,京城外安湖大营, 大营中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帐篷内,在躲过了大部分京营士兵巡逻守卫的各边军将领齐聚一堂,黑灯瞎火也不点火把,进来后各自占了一个角落坐着。 上首一个看不清楚的人开了口; “人都来齐了吗?各自报一下。” “朔阳边军主将到了。” “云阳边军主将到了。” “北河边军主将到了。” “云中边军主将到了。” 听到人来齐了,主位上的人这才开口; “好,都来了,我也不噎着藏着,就是问问这次大比怎么个排名法,还是我们内部讲和。” 下面的人都没有吭声,显得有疑虑,这大比自己能说的准吗,云阳主将昭武将军侯秀清率先问道; “王爷,这难道还能内部选?” “不是内部选,是我们自己先排好名次,在全力围堵京营和禁军还有关外洛云侯的人马,我们边军自己内部先选出个一二三,后者遇到前者见了自动放水。” 众将听了也是感觉此计可以,省心省事可以专心对付那三家了,只是还有一个事这内部怎么排个先后顺序,谁能服谁。 山阳边军明威将军阳宝清就问道; “王爷,此计末将是赞同的,但是内部排名怎么个排法,下面弟兄不服气怎么办?” 上手黑衣人听完这才开口道; “这好办,抽签决定,按长短排名,每人抽签一根,越长的是第一,其他依次递减。至于底下的人,你们别说没办法。” “可。” “善。” “同意。” 在所有人同意后,黑衣人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竹签,露出一侧并排平齐的竹签,让众将依次抽取,然后对比,各自名次一目了然,当然名次不佳的将领也是面漏不愉之色。 但是没办法,现在只能如此了。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后面大家都小心一点,各自珍重。” 众将也是不想呆在这了,要不是还需要王爷他领头,谁没有个私心呢,但是昭武和昭勇两位将军故意落在最后面,走出帐篷外又退了回来。 (本章完) 第96章 北王收拢旧部 第96章 北王收拢旧部 黑暗中,借着夜色暗淡,隐去了各个人的身影。 黑夜下所有人的行动都是悄无声息的,巡逻的京营士兵除了在外围的,军营内部也都是三心二意,得过且过。 帐篷内,昭武和昭勇两位中年边军将领,刚走出营帐门帐又退了回来,来到北静王水溶坐的位置前面,跪了下来, “参见小王爷,小王爷这些年可还好。” 水溶听完二位将军的问候,也是眼泪瞬间流落,真没想到二位将军还如此记得我,哽咽地说道; “二位叔叔可是折煞我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未曾想到二老将军还记得小王。” “小王爷!末将未曾忘记老王爷的提携之恩,怎敢做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昭武将军一脸坚毅地说道,旁边昭勇将军也是点了点头附和道, “是啊,小王爷,我二人可是时时刻刻都还想在北王府的麾下效力呢,这些年我二人时常联系,等小王爷继承王位后安稳下来在联系小王爷的,谁想到一去边关就是好些年不能回京,皇城司那些狗盯得太紧了。” 北静王水溶当然是知道皇城司那些人一直盯着勋贵,尤其是大武四位王爷,自从父王薨了之后,皇室趁势夺了北王府的兵权,把手下大将封为三处节度使,就知道皇家的险恶用心。 还好父王留有后手,平安州留下心腹精锐,并且齐叔成功当上了平安州节度使,外人无人知晓此事,眼前这两位当年王府的得力干将也是忠心可嘉,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忠心还有多少。 “二位将军可真是忠心可嘉,本王现在闲赋于京城,北王府更是被剥夺了军权,皇室又是盯得紧,二位将军可还想跟着北王府?” 说话虽无意,但是那潜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紧张无溢于言表。 二两位将军互相欣慰的对视一眼,昭勇将军江楚成笑了起来; “小王爷长大了,我等二人也是欣慰,有警惕性是对的,我二人从未想过自己出去单干,更没想过投奔其他的勋贵们,小王爷也知道,勋贵他们可是紧紧的盯着边军啊,我二人对他们而言可是外来夺食的。” 昭武将军侯秀清也说道, “小王爷,老江说得对啊,九省边军只有三位不是勋贵之家,可是很难的,还有明威将军阳宝清,这位可是老东王府托孤的铁杆心腹,扼守落月关后方,水滴不尽,具本将所知,阳将军可是把自己的女儿都送入东王府给东王穆莳了。” 水溶也是诧异,竟有此事,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谢谢二位将军告知,此事我竟然毫无察觉,东王穆莳,之前还真是小视他了。” “小王爷不必介怀,我二人现在一东一西控制云阳郡和北云郡两处边军,只要有风吹草动都躲不过我二人的眼睛。” “是啊,老江说的没错,西北只要有动作就躲不过老江的眼睛,就是我们力量太分散了,这可是麻烦事。” 昭武将军在那也有些叹息,朝廷是故意为之啊。 “侯将军不必烦恼,此事必然是皇上所谓,既然让你们领边军就不可能让你们在一块的,再者这未必不是坏事,江将军在西北边陲确实有些吃苦,但是你的西边可是西宁郡王宫家的大本营凉州啊。” 昭勇将军江成楚听到小王爷提起西宁郡王宫泽,也是瞳孔一缩,这可是西北的霸主啊,就慎重的回道, “小王爷,小心西王,西宁郡王如今大势已成啊,其麾下20多万兵马,精锐甚多,如今兵强马壮,雄霸西北商道,凉州走廊,还有西域诸国的商路完全被他一人垄断,至于说能不能赚到钱,看他养的那么多兵马毫无疲态就可看出。” 昭武将军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相当于一国了诸侯了。 “老江此事可不能开玩笑,这可是大事啊,伱要是这么说真的,那南安郡王朗云那也不是善茬,必是一样的。” “这还用说,西南王朗云也是垄断西南诸国贸易商道,其手下并没有那么显眼,但是我敢说在那,南王府的人马绝对比西王的多。” 水溶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早知如此原来的北王府就该直接出关镇守关外北地,也不会在关内被夺兵权,关外又被洛云侯张瑾瑜吃干抹净。 “悔不当初啊,早知如此就该去镇守关外的,不在边军里和勋贵朝廷争食吃,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二位将军也是沉默,主要是当时北王府众将不想去关外受苦,老王爷又突然暴毙这也太巧了吧。 “此事不提了,二位将军有何打算?” 水溶虽然后悔,但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就直接向二位将军摊牌了。 “我江成楚(侯秀清)今后效忠北王水溶,如有违背天理不容。” 二人跪下启誓,水溶见了大喜,连忙拉起二人,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王爷当得。” “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地掌握边军,增加实力,我会定期给你们二位将军输送物资饷银,他们二位王爷有商道,本王也是亦然,实力才是王道。” 二人听了也是高兴不已,赌对了,北王府果然不简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点不假。 不!应该说大武四王都不简单,东王当年可是在江南镇守的啊,那可是大武的钱袋子。 “谢王爷,愿为北王效力!” “好!痛快!” 次日一大早,天气也是大晴天,久违的太阳也是高高挂起,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中山郡和朔阳郡交界处的山坳行宫中, 张瑾瑜也是在大殿将就了一夜,浑身也是酸软无力,这鬼地方以后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再看向外面,天色早已经放晴,就起来想去给在内殿休息的母亲问安。 谁知,刚起来就看到母亲王氏和二女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 “母亲安好,怎起的如此早?” “闲着无事,睡不着,来漱漱口,吃早膳吧,这可是舒儿和月儿给你特意熬得参汤,多喝点去去寒。” 兰月儿早就打开食盒拿出一大碗参汤端了过来,兰舒儿也是拿出一大块囊递了过来,张瑾瑜看着二女同时把食物递到自己的面前也是无语。 张瑾瑜只能一手拿一样,边吃边喝,还别说瞬间身子一暖,好多了。 王夫人也是好笑的的看着三人,更是心满意足, “瑾瑜,今日还需启程,时日不早了。” “嗯,知道母亲,等收拾好就出发。” 张瑾瑜吃着含糊不清的回道。 “那此处如何处置?” 王氏又问道,这夜里看不出来,白天看还是甚为壮观,完全是一处民间的小型行宫,只是外围大殿修建的不是行宫的样式,而是酒楼那样的高层建筑,即使如此也是难得好地。 “那还用说,此地姓张了,这里地处中山郡和朔阳郡中点,也是一处绝佳休整之地,有山坳的遮掩又易守难攻,甚为妥当。” “那,昨夜那些黑衣人如何。” 王夫人担心的问道,张瑾瑜喝完碗中的参汤,我去这可真补,鼻头都发热了, “都是些藏头露尾的鼠辈,这不是他们的时代了,我准备在此处留下精兵三千,好好收拾此地,作为关外联络的中转地。这关外到京城太远了,最起码下雨有个地方躲雨啊。” “这也好,可是还有那些知情的百姓如何处置。” 张瑾瑜听到这倒是有些难过,以前那些路过的百姓或者离得近的百姓现在恐怕早就糟了黑衣人的毒手了。 “母亲不必担忧,此刻那些百姓,嗯这附近根本就没有百姓只说。就是有,那些鼠辈能放过?” 王夫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意思,只怕现在,连昨夜那些路上躲雨的百姓都遭了毒手了。 哎,,,, (本章完) 第97章 继续启程回京 第97章 继续启程回京 庄子里面那是人马喧嚣,热闹不已。 士兵们三三两两的从昨夜各自选的屋子里出来,大大小小的房子众多,差不多所有人都得到了休息。 起来后大部分人都是在收拾物资行李,少部分人早就在那埋锅造饭。 收拾完毕,众军士也都过来围着锅在一起吃着早饭,喝着热汤暖身子,吃好的人在继续收拾装备行李,知道今天还要出发。 宁边将军也是早早吃完饭,安排好老营人马后,就带着近卫来到大殿找侯爷商议事情, 宁边一进大殿就看到老夫人和侯爷在那,连忙过来问安, “参见老夫人,参见侯爷,老夫人安好。” “安,宁边这些天可是辛苦你了。” 王夫人也是笑盈盈的说着,这小家伙也是儿子的心腹啊,都长大了。 “老夫人,小子不辛苦,多谢老夫人这些年的照顾,我兄弟二人皆记在心里。” 张瑾瑜听了一摆了摆手, “你啊,那么客气做啥,来坐,给我说说后营怎么样了,军马可好?” “回侯爷,一切安好,可随时出发。” “你办事我放心,这还有一件事,此处我要了,本候想准备再这建一个我们关外的中转地,伱感觉需要留下多少人合适。” 宁边知道侯爷的意思,此地可是要冲,外面也算是隐蔽,易守难攻,除了作为歇脚休息的地方,也是留一手后手。 “侯爷,人不需要太多,太多引人瞩目,2000人马先期守着,然后就是在此建立庄子引入百姓耕耘,更能隐蔽此处。” “好主意,大隐隐于市,你觉得谁领军留下合适!” 这人选可不好选啊,都是精兵强将,留下来都是大才小用了,张瑾瑜一脸的为难。 “侯爷,可是此事为难?” 宁边看到侯爷脸上有为难神色,也是诧异问道,张瑾瑜就把自己不忍心把年轻将领留下的意思说了出来。 宁边一听,自己倒是有个人选,就说道, “侯爷,我倒是有个人选,也是老营的一位副将孔宗俭,年纪有些大了,也该让他好好休息下。” “嗯,他倒是很适合,事情太多耽搁了,此事我也忘记了,到时候庄子建好,把他媳妇和孩子家人都接来,也能安享天伦之乐,我的老营弟兄们,我亏欠他们啊。” 张瑾瑜这可是真心话,和自己弟兄们一起待了那么久生死与共,那是有感情的,以后想点办法怎么给他们安顿好啊。 “侯爷仁慈,不必担心,我相信我们关外会越来越好。” “说得对,此事以后再说,我们关外以后必然比关内好百倍,你去告诉孔副将,从段宏先锋营里面抽出两千人马留守此地,把这地方好好收拾下,再派人回平阳,安排些人或者府里庄子的农户过来耕作,免三年田赋。” “是侯爷,我这就去。” 宁边刚想走,又被张瑾瑜一把拉住, “等下,告诉老孔,此地地宫里的财物要小心看护,还有那些弓弩仔细点别流落出去,万一有事可拿出来抵御敌人。” “明白侯爷。” 这次张瑾瑜没有再拉住宁边,而是赶紧收拾下自己的那一处,就回过头对着母亲王氏说道, “母亲,我们这就出发,您先准备下,我随后就到。” 王氏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和二女准备回马车上,临走前,二女回过头冲自己抿嘴一笑,娇美的面容浮现淡淡的红晕。 张瑾瑜也是含笑点了点头,这俩丫头。 等三人带着侍卫走远后,张瑾瑜才转身回来穿戴好铠甲,拿起武器。 好家伙这玩意可不轻,但是不穿不行,万一遇到冷箭那可是要命的啊。 就在张瑾瑜穿戴好准备出门的时候,老将段宏就回来了,一进殿门口就大声问安, “侯爷,睡得可安好。” 这嗓门吓了张瑾瑜一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好,段将军昨夜休息的怎么样?” “拖侯爷的福,一切皆安,侯爷,刚才宁将军要把老孔留下,此地侯爷是想长期占领?” 段宏也没废话,直接问了此事, “对,此处位置绝佳,甚合我意,而且地宫东西颇多,也无法运走,还不如留下来我们自己经营。” “侯爷考虑的周到,我是有点舍不得老孔,当副将那么多年了,也是侯爷仁义,考虑周全,留下来也好,能好好歇歇了。” 段宏在那也是感慨一番,老兄弟有了好的去处,自己也是安心不已,还是侯爷仁义啊。 “段将军不要担心,在我这,在关外,老将不想干了我会给你们安排好的,不是就他一人,所有人我一视同仁。” 张瑾瑜转过头,看着段宏,严肃地说道, 段宏听了内心感动不已,甚至有些哽咽, “谢侯爷大恩。” “不要多想,本候说到做到,现在准备好人马出发。” “是,侯爷。” 说完话,二人也是先后走出大殿,外面除了留守的军士,其他人早已是整装待发,张瑾瑜骑上战马,一挥手,冲着队伍大喊; “全军出发!” 宛如长龙的队伍就缓缓前行,庄子里的副将孔宗俭带着留守军士,对着远去的队伍,行了个军礼久久不愿意放下。 京城, 大内户部, 户部尚书昨夜想了一夜,想通了事情的原由,而且是信心满满想出了妙计,当然在自家夫人那重振了雄风,杀得敌军溃不成军连连求饶,这不今日可是心情大好。 顾阁老来到大内户部,阁堂内的官员都在那进进出出忙碌着,临近换年都要核对朝廷各个账目,还有朝廷官员的薪俸。 顾尚书就瞅个机会把户部侍郎沈中新叫出来,这位可是文官的新贵啊,也是自己的学生,还是要加加担子的。 沈中新也没有多想,就放下手中的账册,走了出来,恭敬地施了一礼; “老师何事吩咐?” “嗯,几日不见,你也是焕然一新啊,部堂内不能叫老师。” 顾一臣好似责备一般的轻声说了句,沈中新连忙会意, “阁老说的是,是职下鲁莽了。” 顾一臣听了点了点头道, “这就对了,我的意思呢是提前把边军的饷银发了,这九省边军来了四万五千人,双饷就是每人四两银子,一共就是一百八十万两饷银,你呢,就带着禁军把银子拉到军营交给各位边军主将,就可以了。” 沈中新听到自己的老师这样说,就眯起了眼睛,这么简单,用意何在。 “阁老,只是仅仅把银子拉到京营交接给主将即可?学生以为是不是太好了!” 顾一臣当然知道了沈中新的意思,但是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说啊, “是不是好事不知道,你要让边军士兵看到你拉去的饷银,而且知道是双饷,至于怎么发是那些将军的事了,我们不掺和,可听明白?” 沈中新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顾一臣也是没有着急,这事必须自己去悟,才能更加的深刻啊。 沈中新想了一会这才知道边军将领吃空饷的事,这才明白老师的用意,姜还是老的辣啊,再次拜服道, “老师英明,学生知道怎么做了。” “你啊,是我所有学生中最出色的。” 顾一臣用力的拍了下沈中新的肩膀,欣慰不已,也不纠结在户部阁堂喊老师之事了,沈中新依旧恭敬异常, “去吧,现在就去,多带点禁军,上次的劫匪皇城司可是一个人都没逮到,看样子不简单啊,小心无大错。” 顾一臣有些不放心的,这一路还要出城,再去安湖大营,路上也不知道安全与否,在那再次叮嘱道, “是,老师,学生省的。学生这就去办!” 户部侍郎沈中新说完,立刻转身回到阁堂,就写了两份手令,一份留在户部归档,一份拿去提库银。 在阁堂内,沈中新带着户部郎中还有户部主事就一起去了户部的库房。 到了库房禁军将领依次验收手令,接着是指挥禁军搬库银。 然后沈中新用户部手令集结禁军,忙了好一阵这才忙完,而且和禁军步军尉申请特意带了两个禁军千总营押送。 沈中新抬头看了下日头也差不多了,就上了轿子带着押送饷银的车队出发了,浩浩荡荡更是引人注目。 所有京城的和势力,都各自安排探子和细作跟在车队的周围,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京城的目光又一次关注了这个从大内出来的车队,还是押送银子的。 (本章完) 第98章 京城就没好酒 第98章 京城就没好酒 雨过天晴,甚是美好,但是温度还是冷冽,风一吹,寒气逼人。 远处的地上有的都开始结冰了,还有的水洼低处有些冰凌浮在上面,果然是一场冬雨一场冷,地上有些泥泞不堪,马车走在上面有些打滑,士兵也是小心翼翼的骑着马,小步前进,后面的辎重都靠下马的弟兄帮忙推着。 几乎所有的士兵们都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身上的衣,张瑾瑜也是把自己的披风直接拉到前面,把上身护住,这才感到一丝暖意,这天气变化无常啊。 官道上,长长的队伍,一字长蛇阵排开慢慢悠悠的行军,犹如慵懒的蟒蛇。 刚开始走出山坳路口处,张瑾瑜让侍卫往前走,看看官道路边的猎人屋里的百姓还在不在。 卫永派侍卫前去查看,往前跑了好几里路,这才找到一个小木屋,打开门一看只见满地的血迹,人已经不见了。 但是仔细看看地上拖拽的血迹,就知道是昨夜遭的毒手。 张瑾瑜也是命令先锋营把木屋烧了,掩埋痕迹,隐蔽山庄。 继续命令队伍加快行军速度,争取三天左右就到京城。 到了中山郡的范围,越走,官道上的人越多,随处可见村庄,到处人烟鼎沸。 这就进入中原地界了,果然是繁华多了。 京城, 沈中新坐着轿子,在禁军的严密保护下,摇摇晃晃的进了京城南城。 京城暗处的势力都在盯着车队,尤其是白莲教的探子,立刻就把消息传给了京城白莲教的据点,右护法应先才知道后也是毫不犹豫的去了居住坊。 在胡同深处的院子里,见到了教主白水月,急忙道, “胡夫人,铺子里有事要说。” “哦,是吗,随我来。” 二人就一前一后,从院子往里面走,来到后屋有个暗门,打开门直接联通地下密室,下了密室二人这才坐定,白水月就问道, “什么事,不是说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联系的嘛。” “启禀教主,这不是大内户部又出一次押运银子出来,方向是正南,目前到了南城,目标应该是城外安湖大营。” 右护法说到这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这可是好机会,在城外那可是白莲教的天下,那么多教众流民还有那么多的眼线。 “哦,看样子右护法你是有想法了,怎么也想学太平教的那些人来一单?” 白水月看到应先才这个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是有了想法,也要学太平教的人劫一场银子,可是真的那么好劫。 “教主明鉴,确有这个想法,我就想集结人马,在城外伏击一下。” 白水月见到右护法应先才这样异想天开也是头疼,绷着脸骂了一声, “蠢货,也不想下现在是什么时候,能这样直接动手,你说的去南湖,应该是去京营大营吧,这饷银我要是说的没错的话那就是边军的饷银,动了那些苦哈哈的钱,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这,” 右护法应先才听到教主白水月所说,也是噎了一下,兴奋脸色一下冷了下来,想了想教主所说的话也有道理,穷哈哈的边军要是知道自己的饷银被劫了,后果可想而知。 那些边军可都是骑着马来的,在城外要是被咬住,追上是迟早的事,那可就完蛋了啊。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哎。 “教主,这么好的机会,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皇城司那么多人还在找太平教的人,再者要是说在城里动手那才是好机会啊,这次可是错过了。确实可惜!” 白水月也是长叹一声,这真的可惜啊,现在皇城司的人都在往外面查哪曾想过城里灯下黑。 “啊,这倒是,教主好眼力,属下倒是没想到这层,那您说太平教地众人会不会再来一次,这车队可是没出南城呢?” “不会吧,要是按伱说的这太平教可是真的厉害了,对了那些太平教的众人现在在哪里藏着,有没有他们的下落?” 这个事也是很重要的,那次劫银案出了事之后,白莲教的探子就在暗地里一直默默地排查太平教众人窝藏的地点,可是没想到太平教的人果然是同道中人,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正主。 “启禀教主,此事是我亲自安排人盯着的,目前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小据点,只有些外围人员在那,并没有看到核心人员,教主,这个太平教不简单啊,那些人都是老手啊。” “老应,我们也需要小心些了,现在只是出来一个太平教就是如此让人大吃一惊,不要说在西北称王称霸的拜火教了,没想到我们白莲教反而是最弱的。” “不得不承认,当年的起事失败对教里打击太大了,那么多年才恢复实力,现在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提前暴露,让太平教顶在前面。” “虽是那么说,可是江湖上现在可还曾听到我们的流传啊,哎!” “教主还在乎那些虚名,那么多巨冦盗匪如今还不是黄土一杯,有时觉得圣女的做法并没有错,那些跟着她弟兄想必活的很好。” 白水月听到右护法应先才竟然这时候提到白莲教圣女王诗涵,那是像被点燃了一样,脸色怒气冲冲,勃然大怒, “怎么,右护法是后悔了,看上了圣女了?还是我这里庙小不能成下右护法的神威?” 右护法应先才眼皮突然狂跳,这自己的嘴真贱,哪壶不提提哪壶,这不是直接撞上刀口了嘛,看到白水月那要喷发的怒火急忙道, “教主,属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这么些年忠心耿耿得跟着教主无怨无悔,这刚才不是感慨了一下嘛,再者毕竟圣女没有宣布脱离白莲教,咱们也不能说她那一派叛教了,再者左护法那里还给教里面提供钱财和粮草呢。” 听到这话,白水月脸色这才好了很多,说的有道理,毕竟还是一个大教的,但是那个女的现在不就是另一个教主吗。 “哼,就这样吧,盯着车队,看看有没有变化,这次不急。” “是,教主,我这就亲自带人盯着,教主,万一要是有人动手了呢?” 白水月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觉得呢?” “属下说不准,那些蛮子脑子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要不然我们也集结人,等他们动手后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行!这次没机会了,是你快,还是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快?” “那些朝廷的走狗,必有一天让他们好看。属下明白了!教主我去了!” “嗯,小心些。” 右护法临出门前重重的点了点头。 京城, 南城市坊, 禁军押运的车队一路慢行,也是到了南城市坊处,街上热闹非凡,更多的人在外面买东西,小商贩卖力的吆喝声,酒楼里面众人吃饭嘈杂的声音,还有路边茶馆路人讨论边军大比的争吵声。 沈中新在里面时刻保持着警惕,虽然这次人多,难保有些不长眼的人上来,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沈侍郎就知道已经到了南城的市坊了,这里人员复杂,恐有祸端,就撩开帘子, “韩千总,加快速度,过去,路上不要停留。” 韩守高听了此话也是心有余悸,这场景太熟悉了,上次差点没回来啊, “全军听令,加速前进。” 话一说完,车队明显加快速度,朝着市坊外走去。 无独有偶,路口的一处酒楼二楼靠路边的窗户那,一处不显眼的边角桌子,几个人在那吃酒,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看到外面路过的车队,开口道, “哎呀,楚员外,这次那么好的机会放过了,皇城司的人全被我们给吸引到了城外,现在正是京城眼线薄弱的时候。我们要不要买些货物” 坐在最里面的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倒是不急,慢慢的喝着杯中的清酒, “真香,没想到关外竟然有如此美酒,甚好。” “哎呀,我的员外啊,说正事呢,您提这酒干什么,这酒好无非是水好,关外的洛云湖还有江南镜湖,这两处地方酿出的酒是大武之最,这正常啊。” 中年男子在那有些着急,头还时不时往窗外看去,但是也解说了一番。 楚教主点了点头, “嗯,是说的对,酒好无非是水好,那为何和这两个湖泊齐名的京城安湖却没有一个好酒呢?或者说京城为何就没好酒!” 众人听完有些迷茫,怎么研究起酒的事了。 “这!” (本章完) 第99章 沈侍郎的妙计 第99章 沈侍郎的妙计 京城南城市坊, 两条街区的交汇处,路口酒楼二楼。 还在那坐着的四人也是在小酌桌子上的美酒,四人也是有点放浪形骸,也不注意吃饭时的样子,几位堂主拿起肉食也是大口吃着,各自欢喜不已,楚教主端起一杯清酒就一饮而尽,道了声;“好酒啊”尤其是这坛清酒乃是关外的特产洛云清酒。 其他三人就见状也是放下手中的肉食,端起来大碗的酒相互碰了一下,酒一饮而尽,尽显英雄豪迈的气概。 那可是大武的一绝,和江南春并列称之为绝世佳酿,江南春用的也是江南有名的镜湖之水酿制,名气之大,被民间戏称为仙酿。 一桌子的其他三位堂主听到此话也是愣了一下。 各自想了一下,对啊,这为啥?为何京城就没有出现好酒呢。 要说酿酒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酿造方法大同小异,但是那个酒曲还有发酵的时间以及酿造的水可就是有讲究了,京城世家那么多,酒坊也不少。 可就是没人记得京城的酒哪家有名,到底是酒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楚员外,难道是这个京城安湖的水不好,酿不出好酒来?” 一位堂主疑惑的说出自己的观点,可另外一个堂主却不同意,就说道, “拉倒吧,这水还能有什么不同,咱们平常喝水吃饭不都是一样的,还能喝出个好歹来嘛,什么水到肚子里一过,出来的不都一样。” 只有之前说话的堂主并没有开口,原因就是这不是酒的问题而是酿造人的问题。 “员外的意思,就是人的问题,可是这人问题在哪?京城的酒小的也喝了不少种,大同小异毫无特色。” 楚以岳一口把碗中的清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碗, “问得好,酒哪里有问题啊,这是人的问题,京城门阀世家何其多也,想的只有他们的利益,心有杂念如何能酿出好酒,推陈出新。” “员外说的有道理,但是员外水真的没问题吗?” “那一定有问题啊,水是决定酒品质的基础,安湖的水可是被京城里的人污染了,京城用水何其多也。” “唉,可惜了!但是员外这次机会不是更可惜嘛!” 坐在下首的一位堂主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那可惜什么?机会多的是,这次应该是给边军送饷银的,那群不要命的苦哈哈,还是少惹为妙,再说内线的人说边军可能要休沐进城了。” 几人同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些兵痞能进城。 看到几人的反应,楚教主起初也是不相信,但是结合今天看到押送饷银的队伍,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几位堂主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戏谑之色。 “员外,那我们可不可以给他们下套。做下几局?” “嗯,第一批进城的人不要动手,第二批可以,分散开来给他们点狠的,好好的搜刮他们的钱财,我相信白莲教也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听到教主同意此事,三位堂主也是搓了搓手准备大干一场。 外面的车队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了市坊,一切平安无事,所有的人包括押送的禁军,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坐在轿子里的户部侍郎沈中新紧张的精神也是松弛下来了,还好还好,这第一次难关可是过来了,现在还有就是城外了。 但是一想到距离安湖大营那么近,边军都是骑马来的,贼人要是来必然死路一条,当然他们也不会如此不智的。 想到这就安心不已,索性就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而安湖大营,里面训练的热火朝天,尤其是边军每天半数人出操训练,绝不缺席,另一半则是在大营休息。 而京营也是憋着一口气,几乎几个精锐营也是轮换着训练,喊杀声音震天。 当然边军所有人包括京营的都不知道今天要发饷银的事。 临近中午,各军集结待命准备开饭,乌央乌央的人占满了校场准备领取自己的食物,突然大营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那是敲锣打鼓喧嚣声音,这时校场上的士兵都在那交头接耳。 王子腾看了皱了一下眉头,转头跟副将一说, “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 副将很快就带人去营门口看看,一到门口原来是禁军押送户部的饷银的,而且前面竟然有禁军在那敲着锣鼓,声响震天。 什么情况,副将也是摸不着头脑,有心想上前去问一下但是看到那三品大员做的红顶娇子,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副将没想到会有文官大官亲自前来,这可不是我能插手的,就灰溜溜的回去报告了。 来到大营校场,王子腾还在那亲自查看众将士的伙食,副将急忙上前,小声的回道, “节帅,大营入口处是大内户部押送饷银而来,而且有文官带队。” “嗯!竟有此事,今个也不是发饷银的日子啊。这是为何?” “大人,卑职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给他们发的饷银啊!” 副将说着,看了看在那狼吞虎咽的边军士兵。 王子腾这才想到,确实如此,这是给边军的饷银,但是日子也不对啊,想到文官也跟随而来,王子腾也是感觉里面有猫腻。 “嗯,看样子弟兄们也吃的很好,那就好了,我还有点事就回大帐了,你们盯着点,吃完饭就收拾好,其他的不要问。” “是,大人。” 说完王子腾加快步子就离开了,看到主帅都走了,副将也是感觉不妙,连个话也没说转身就跑,一会就没影了。 就剩后勤管事还有诸位火头工头目在那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由冒出势头不对的感觉。 当然那些大头兵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都在大口吃着烙饼,今天的伙食还可以。 “咚!咚!” 一阵锣鼓声传来, 好多军士吓到差点被烙饼噎着了,喝了几口水这才按下去,边军士兵立马就那哇哇大叫的骂了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吓死你爷爷了。” “孙子,不知道在吃饭嘛。” “你大爷的!” 还没骂完,就看到禁军押运的车队直接就来到了校场,边军士兵瞬间鸦雀无声。 来到校场的时候,在众将士的面前,突然一辆马车被癫了一下,一个踉跄车上的四个箱子就掉了下来,银子瞬间滑落一地,那白的官银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吸引目光。 边军士兵哪里见过那么多白的银子,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地上,口里咽着口水。 这时沈中新自然而然的走出娇子,看到校场的边军都在吃饭,而且也都把目光吸引过来,嘴角自然笑意连连。 这个计策可畏是天衣无缝啊,此事是沈侍郎事先准备好的一出戏。 “咚!” 又是一锣鼓声,这才把边军的魂拉了回来。 沈中新当着众军士的面大声的说道, “边军弟兄们,来到京城也是不易,一路风餐露宿辛苦异常,朝廷和皇上感念大家的困难,就特意让本官给来的边军弟兄们所有人发双倍饷银,而且是实发。” 哄的一下,底下的军士连饭都不吃了,在那议论纷纷。 沈中新看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敲一声。” 拿着锣鼓的禁军又是狠狠的敲了一声。 “咚!” 边军瞬间安静下来,沈中新又说道, “都安静下,现在还不去找伱们主将来本官这领银子,直接发饷银,朝廷规定京营边军可以休沐,每天有名额可以进京城看看,大老远的来一次不容易,朝廷理解弟兄们的想法。” “大人可是说真的,” “是啊,大人,这真的是实发双倍饷银?” “大人,,” “大人,,” 下边的边军犹如疯了一样在那大喊着。 沈中新看了也是吓一跳,乖乖边军果然疯狂,然后沈侍郎直接跳上马车,站在高处大声喊道, “诸位,诸位,本官说的都是真的,我乃户部侍郎沈中新,这次银子都拉来了,可以当场开箱验银子。绝不会少一两的,现在你们去通知你们主将过来交接。” “不用叫了,我们来了。” 沈侍郎话还没说完,各边军主将就一起黑着脸走了过来。 牛继宗带头冷笑一声, “沈侍郎好本事啊。” 陈瑞文也是狠狠的附和道, “何止啊,户部手也伸的太长了吧!” “我看沈侍郎可是另有想法啊!” 其他边军自将领也是面色不善的盯着沈中新,好似仇人一样。 (本章完) 第100章 舌战边军将领 第100章 舌战边军将领 紧张的气氛充斥着四周,面对边军将领的气势上的压迫,沈中新显得从容不迫。 “别误会,本官就是代表户部送来饷银的。” “我看是户部有什么想法了,怎么,还想把边军的饷银全包了,那好啊,” 马尚更是毫不客气得质问。 沈中新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眯着眼睛微笑着。 “诸位将军,可是真真误会本官了,我哪敢代替将军们,尤其是这饷银分发那可是你们的职责,本官就是个跑腿的,来此就和你们交接现银的,其他的一律不问。” 沈中新这一番话说出来滴水不漏,边军的将领和副将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就愣在那里,顿时没了主意,这文官的嘴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沈中新见到他们这副反应也是习以为常,文官就没再嘴上输过阵仗,然后继续说, “诸位将军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质问本官,是有什么怨言吗?还是不满户部发的双倍饷银,如果尔等不想要,本官再拉回去便是,何须如此用话语激我。哼!” 沈中新铿锵有力的反驳,国公府的小将们都哑火了,这怎么还成了自己的问题了。 本想怒斥一番,可是一回头,那些还在吃饭的边军弟兄们,饭也不吃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车队,彷如要把箱子全部给吃了一样。 主将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阳谋,本还想克扣一点,现在是骑虎难下,但是不回答不行。 那么多主将竟然被一个文官堵住,传到京城里面就是脸面都没了,牛继宗赶紧过来说道, “那好,现在就交接饷银,沈侍郎还有何事?” “当然还有一事要告知诸位。” 牛继宗一听还有事就恨不得把自己嘴巴抽一巴掌,嘴贱这下子还有事。 “说吧,你一次性说完。” “诸位不必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朝廷和皇上感念边军来此不易,辛苦异常,阁堂特意提早发双饷银,每天可以固定名额休沐进京城,领略下京城的风采。” 边军听了欣喜不已,都在那齐齐拜谢皇上和朝廷,但是各自主将脸色像死了人一样难看。牛继宗毫不客气道; “那就谢谢沈侍郎代为传达了,交接吧,别耽误沈侍郎吃午膳。” “不耽搁,不耽搁,说不定今天的午膳更好,本官回去还想多吃了几碗呢。” 沈中新慢条斯文的回了一句讽刺道, “行,那就祝沈侍郎多吃几碗,可别噎着了。” “那不能,那不能,我吃饭慢,不怕。” “哼!” 国公府的将领们面对如此不要颜面的文官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作罢。 待主将交接完毕,沈中新也不废话,直接带着禁军回了京城,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而且今天自己对峙边军主将们必然传入京城。 留下来的边军主将看着离去的禁军也是各自为难,这可如何是好哎。 “别等了,发吧!” 程瑞文也是心疼的说了一句。 “好,发,朔阳边军,过来领军饷,双倍四两。” 紧接着其他边军主将也是当场发放, “云阳边军这边领,” “北河边军这边,” ,,,,, 等边军都领完了饷银,牛继宗又出来说道, “从明天开始,分批进城,不准惹事!每个营头出一份名额轮换着来,解散。” 虽是这么说,但是各主将心里都没个底,尤其是这些在自己地盘上疯惯了的兵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中山郡的官道上, 张瑾瑜的队伍已经快速走了一天了,直接抄了近路,现在已经到了福灵郡的地界了,过了福灵郡就是京城所在的中州。 “侯爷,前面就是福灵郡了,大武有名的富裕之地,过了此处就到了京城的中州了,侯爷我们要不要耽搁一天。” 宁边从队伍后面追了上,就是告诉自己此事。 “宁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怎么突然提起福灵郡的事了。” “侯爷,暗卫来报,福灵郡出现了白莲教还有太平教的舵主级别的领头人物出现,还有前太子府的禁军统领。” 宁边把这几日收到的情报都汇总报告说出来,张瑾瑜听了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和自己无关,那些人抓住没好处不说还惹一身骚。 “那些不管我们的事,是朝廷的事,不管他们。” “是,侯爷,但是还有一事,就是发现白莲教曾发出的暗号,直通关外平阳郡城,暗卫来报,此暗号是福灵郡郡守府里发出来,我们侯府也出现过回应的。” “嗯?竟有此事!” 张瑾瑜也是仔细回想一下,这可是有些离谱了吧,那么远距离怎么查验的。 “不会吧,那么远的距离,怎么传递和查验信号的。” “回侯爷,我也问了几个暗卫头目,他们说这都是十多年前从皇城司里面抄录的密语,查验多次才上报,意思是发现目标。”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发现目标,谁?在侯府就是我了,哎,不对,” 张瑾瑜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想到了自己母亲王氏,这段时间母亲的神秘反常是掩盖不了自己的眼线的,那就好好查一下。 “宁边,让他们好好查查什么事,再者,通知下去,在福灵郡停一日,会一会这个福灵郡守,看看是哪个势力的。” “是侯爷。” 宁边这才退了回去,并且传达军令, “侯爷有令,福灵郡城休整一日,加快速度。” “驾。” 京城, 洛云侯府, 这时府里也是热闹非凡,秦业带着工匠们登门拜访后就直接架起家伙开始了活计,开始查验房屋受损的情况,需要哪些物件。 尤其是那个阁楼,尤为重要,而且难修,很是麻烦。 杨寒玉倒是没问,一群下人干活的,只要不要来打扰自己就成,一直和宫女在那细细盘算着产业怎么增加收入。 秦业更是没有接触杨夫人的心思,自己还有要事要办,就怕这个杨夫人万一从中作梗就麻烦了,所以造成二人只是在当天见了一面说了事情缘由,就没有再碰到过。 秦业天天是钉在侯府,盯着修缮工作的进度,每次做得快了都要叫停休息一下,多来几次,工匠们自然明白主事的用意,所以后来的工程进度自然慢了下来。 秦业很是满意,每次申请用料都是十足,可以省下来不少银钱分给大家。 期间工部员外郎贾政也是来查看几次,每次都是叮嘱秦业要好好修缮,千万不要马虎大意,坏了工部名声。 秦业也是连连答应,还就此提出工期可能会延后,贾政倒是不在意此事,答应可以慢慢来,正和秦业心意。 二人的关系也是拉进了不少,贾政也是多次邀请秦业去荣国府上坐坐,秦业也是连说不敢,贾政只能就此作罢。 是夜, 秦业回到家中,在和自己女儿秦可卿吃饭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句, “可卿,事情第一步成了,现在就欠东风了,耐心等待即可。” 秦可卿听了自然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事,就羞红了脸在那不再言语,秦钟见了倒是想追问何事,可是看了父亲一眼不敢言语。 当夜, 还有一事传遍了京城,户部侍郎沈中新舌战边军诸位主将不落下风,最后诸位将军无言败退。 很是震撼京城文官,尤其是那些言官,恨不得亲自上场大战群雄,都在想下次什么机会。 户部的阁堂,众人知道此事后也是精神振奋,毕竟被刑部和督察院折腾了一番,也是散的散抓的抓,新来的都没有底气,现在有了这事腰板可以挺直了。 诸位国公府,老国公听了怒不可恕,都在骂自己的孙子废物,这点事都不能办好,如何在吃人的官场立足,尤其是那么一大群人,好不如一个人去呢。 户部尚书顾一臣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做得这么好,厉害。 (本章完) 第101章 福灵郡沈学仕 第101章 福灵郡沈学仕 翌日清晨, 张瑾瑜的行军车队毅然来到福灵郡城外, 福灵郡城的郡守早就得到侯爷要来的消息,也是给关外的士兵准备了大量的吃食和暂时休息的大营。 尤其是城守沈学仕亲自带着文武官员前来迎接,更是给足了脸面,张瑾瑜也没有托大。 来到了地头城门处,下了马和诸位官员见了礼。 “侯爷,闻名不如见面,这可是比传闻更加的英武不凡啊!” 沈郡守在那直接夸赞个不停,周围的官员更加的不加掩饰赞同之色,张瑾瑜看到这心里也是微微惊叹。 厉害,古代官员做到这个位置都是人精,心里也是警惕起来。 “哪里,哪里,沈郡守过誉了,都是朝廷和皇上恩宠,我不过是占了朝廷和皇上的一点点恩泽罢了。有愧有愧啊!” 张瑾瑜把不要脸的脸皮再次加厚几分,想前世在蓝星的时候,自己游离在那些漂亮阿姨之间是片叶不沾身,游刃有余啊。 沈郡守听了也是眯了一下眼睛,稍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侯爷说的没错,都是朝廷和皇上的恩泽,我等也是,都是世受皇恩,根本没有办法还啊,只能兢兢业业为朝廷守好福灵郡,以报答万一” 张瑾瑜听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什么叫没法还,还报答万一,我看你在万一,这福灵郡被你贪完了,真不要脸,服了。 “惭愧惭愧,沈大人可真是吾辈楷模啊,如此行径真是让人感动,本侯佩服不已!” 张瑾瑜又是锦上添一番,沈学仕在那也是微笑连连,深感侯爷是同道中人,愈发的热情。 “侯爷,下官早就备好美酒佳瑶为侯爷接风洗尘,这是否可以进城细谈?” “这也好,就是还有家眷和弟兄们还无处安置啊!” 张瑾瑜故意提了下,沈郡守早就给准备好了,也不含糊, “侯爷放心,早就安排好了,军士在城里大营短暂歇歇,至于家眷城里最好的春风楼直接包了下来,酒楼的后院没人可以休息。” 这回轮到张瑾瑜诧异了,好家伙,这真是下血本了,不愧是地头蛇这么清楚,也是欣然答应,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沈大人的款待。” “哪里的话啊!侯爷!请!” “沈大人,请!” “一起,一起!” 二人在那客气了半天,最终决定一起走,一起上了轿子,在各自的侍卫护卫下直奔春风楼而来,后面的人也是浩浩荡荡的进城准备休整一天。 王夫人等在卫永等人的保护下也是往春风楼后院走去,那里有官员专门指路,这一切都被张瑾瑜看在眼里,可见郡守心思细腻,不可小视。 坐在轿子里面的沈学仕沈郡守也是收起了笑容,见了洛云侯之后,这才明白人不可貌相,别看年轻,自己见过的年轻俊杰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的。 再者就是这侯府谁是白莲教的高层呢,偶然的一次发现,知道了竟然有高层白莲教在侯府出现,会是谁呢? 还需试一试这洛云侯张瑾瑜,不会是他本人吧。这也太年轻了,再说自己也没听说过此人啊,费解费解。 很快,众官员很快就到了福灵郡最有名的酒楼春风楼。 众人依次下了轿子,驻足观赏,果然不愧是福灵郡第一酒楼,只见整个酒楼竟然春意盎然,丝毫不见冬日之景,想必是了大代价。 楼分三层,雕梁画栋,大气磅礴。 进了院子更是曲折蜿蜒,小桥流水,江南的岗石更是一片一片的,奇形怪状。 张瑾瑜见了心里也是咬牙切齿一番,我去这么奢侈,这老小子贪了不少吧,能在这开起来的酒楼,要说没有他们的干股谁能信。 “沈郡守也是位妙人啊,此处果然是人间一绝啊,想必比京城也不为过。” “哎,这可不敢比,不敢比啊,只是此地独到之处,福灵郡处于三山环绕之处,四季温暖如春,所以才有此景色不足为奇,可能是侯爷地处关外,不知道罢了!” “哦,原来如此,本候说错话了,沈大人勿怪,如此美景确实羡煞旁人啊!” 张瑾瑜假仁假义的在那赔个不是。 沈学仕倒是不在意,习以为常,一般北边来的官员和将军都是吃惊此处的春色,也不差张瑾瑜一个人。 沈学仕自卖自夸,又是隔空拍了马屁。 “侯爷,感谢朝廷和皇上的恩典,就是因为常年春意盎然所以此地被圣上赐名福灵,天赐啊!” 说话的是福灵郡城的郡尉。 “哦,原来如此啊!果然妙不可言啊!” “侯爷请进,更妙的是此地的食物,更是一绝!” 沈学仕邀请张瑾瑜继续往里面 进,那热情的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张瑾瑜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此乃何意。 “好,沈大人先请!” “好,老夫就厚脸一次了。” 说完带头走了进去,张瑾瑜也是紧紧跟了上去,身后的其他官员按照品级大小依次进去,至于其他管吏的只能在外面侯着。 当然侯府侍卫还是跟了上去,片刻不离身。 进了酒楼二楼,视野变开阔起来,那么大的酒楼二楼只摆了三张桌子,中间还有一个高台,看样子是表演节目用的。 来到最中央的大桌子面前,沈学仕分得要张瑾瑜上座,不坐不行,说是客随主便。 张瑾瑜让不过只好坐下,紧接着是郡守,郡尉还有郡丞,同知等五品以上官员作陪。 等众人坐下,沈学仕冲着楼下拍了拍手。 只见从楼下上来一位位侍女,手里端着精美的佳瑶就上菜了,中央台上更是翩翩起舞起来。 一看就是春楼的台柱子,那舞姿,那漂亮的,啧啧! 张瑾瑜感叹不已,这腐败的生活正合我意啊,就是钱没在我这,心疼。 “沈大人用心了,本候用的不安啊!” “哪里的话啊,侯爷,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我和侯爷可是一见如故,忘年之交,不行,侯爷咱们一起拜个把子,也算是美谈啊。” 张瑾瑜听到此话也是被吓着了,我草,这老小子真会玩,还有姓沈的真是不要脸,关内关外一个样,在心里迅速想了想可行否。 看样子如此做派必有所图,还有此人确实厉害,手断如此圆滑,未必吃亏啊,那先试着答应下来,看看到底想干什么。 “这,沈大人可是说真的?” “那还能有假,侯爷要是不嫌弃,我就和侯爷攀个亲了,结拜也是我沈某人高攀贵人了。” “那好,沈大人我们就来个忘年交。” 见到侯爷同意,沈郡守那可是欣喜不已。 这时旁边的郡丞也在那恭喜,并解释何胃双喜临门,原来时间不久之前,沈大人刚刚留任河道总督,兼任福灵郡守,那条运河可直接通到山阳郡,距离洛月关不远。 “侯爷以后江南有货走运河可是易如反掌。” 张瑾瑜这才正视这个沈学仕,厉害啊,河道总督都能弄到手,还能兼任此处四省要道口,那不是厉害就能带表一切的。 “沈兄,恭喜恭喜!” 沈学仕听了侯爷的话哪里还不明白侯爷同意了,直接拿来两个大碗,倒上好酒,说道, “好,贤弟,咱们一切从简,这碗酒干了,咱们就算是结拜了。” “好,沈兄爽快,不需要那些俗礼,兄弟还需心诚啊!” “好一个心诚,愚兄必然以诚待人。来,再来一碗,干。” “干!” 张瑾瑜自然不怕喝酒,古代酒度数还是很低的,就是后劲比较大。 自己和他们比喝酒,不是张瑾瑜吹牛,自己要是发挥不好,能喝倒他们,发挥的好一点能喝死他们。 “爽快,侯爷果然是关外豪杰啊,哥哥没什么送你的,来人,把东西端上来,给我贤弟带回去。” 说完就见楼下的侍女,端着一个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就走了上来。 (本章完) 第102章 二人千里缘分 第102章 二人千里缘分 无独有偶, 沈学仕面带儒风,又身穿宽带儒服,红润的面庞带着如玉的笑容,略带斑白的发髻更是添了几分儒雅的气息。 让人不由自主的生气亲近之感。 厉害,张瑾瑜在心里默默的点了个赞,衣炮弹打个不停啊。 看到一位位侍女排着队来到桌子的面前,且都是双手端着,仔细看还有些微微用力,想必手上的托盘看样子分量也是不轻。 看着这场景,哪里还不知道这是给自己送礼呢,这沈郡守也是实诚人大气,不收就是不给面子了。 就面带微笑的轻声问道; “沈兄这是何意?” 沈学仕也不言语,伸手就拉着自己来到这些托盘面前,直接掀开其中一个托盘上的红布,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对极品的羊脂玉雕刻成型的玉如意,荧光流转通透无暇,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紧接着沈学仕又伸手掀开另一个托盘上的红布,此物是纯金打造的凤鸣金钗,一看就是绝品,手艺可谓是出神入化栩栩如生。 后面的也是被侍女依次掀开,都是罕见的稀罕玩意,价值连城。 “怎么样,贤弟,这可都是哥哥我精心准备的,也是给贤弟挑的见面礼。” 张瑾瑜也是被沈学仕豪横的言语,豪住了,老天,这还是见面礼,那正礼还不吓死人啊。 “沈兄也是破费了,吾也是愧不敢当,不能收,不能收啊。” “哎!贤弟这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来人,在把菜端上来,把那些冷的换下去,今个我要和我兄弟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说完就拉着张瑾瑜回到了酒桌上坐下,张瑾瑜也回头示意近卫他们收下礼物,侍卫们就过去接过托盘捧在自己手里,沈学仕见了也是暗自点头。 楼下的侍女又是忙活起来,端菜如行云流水一般,络绎不绝。 不一会一大桌子菜就换完上齐了,山珍海味暂且不提,就是少见的牛肉都端了上来。 张瑾瑜知道沈学仕必然有所求,不在福灵郡城那必然在他新接任的河道总督的位置上,要是顺手之劳就帮一帮。 “沈兄,今日劳烦您破费了,弟还有一事不明,望兄解惑。” “哦,有何事不明,尽管问来!愚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弟就先谢过了,这河道总督,沈兄是想要怎么个章程?” 听到张瑾瑜的问话,沈学仕心里暗道,成了, “哦,你是问这个事啊,那为兄就好好的给你说道说道此事,此事也是关系到关外,贤弟想必也是有想法的,咱们兄弟二人可以好好合计合计。” “哦,竟有此事,请兄实言相告!” 张瑾瑜也是真想听听,毕竟关系东北的商路啊,这河道要是用好了,那可是一跳黄金路。 沈学仕也没有拿捏就细细道来,漕运衙门管的运河,主要的就是给中州河运江南粮食和物资用的,然后还涉及边关边军粮草运输。 又因为路上运输损耗巨大,大武历年来,朝廷就下令继续向北挖掘,经过前朝还有今上不断扩大漕运,北边已经拓宽到了山阳郡城不远了,距离洛月关也是不足百里,一日可以来回,沟通关内外重要水道。 现在这漕运可不光是运输粮草了,江南的各种奢侈品还有各种各样的物资是源源不断运往北地关外谋取暴利,简直是黄金水道。 当然河道总督的权利也是很大的,拥堵的河道谁先走,或者运输什么物品需要检查报备的,总督府一句话的事,要是没有人打招呼,扣上个十天半个月,那就麻烦了。 还有那漕运衙门的卫军兵丁,上中下游加起来起码有十万之众,更不要说曹丁了,算上家属恐有几十万人之多,里面关系也是复杂无比,牵扯众多。 张瑾瑜听了也是咋舌,可以啊,这可是地道的肥差,不要问了,这河道就是本侯走私的专用水道了。 “哥哥厉害啊,以后关外的船只也要老哥哥照顾了。” “好说,好说,贤弟,河道上只要挂出你洛云侯府的旗帜,一路畅通无阻,绝无阻拦,这河道是我沈学仕管的,也就是伱张瑾瑜管的。” “老哥言重了,言重了,不至于不至于啊!” 张瑾瑜连连摆手口称不敢,沈学仕看到气氛差不多了,就开始让着吃菜吃菜,众位陪酒的官员立马起来敬酒,陪着笑脸。 张瑾瑜也是来者不惧,喝了个痛快,最后差不多了。 沈学仕就忽然来了一句, “侯爷,愚兄问你一件事,你怎么看中原的白莲教?” 张瑾瑜心中有数,来了,也是装作喝醉的样子,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 “什么,沈兄,莲藕汤?不喝了,不喝了,喝不下了。” 沈学仕看到侯爷也是醉的不清,但是必须个清楚, “贤弟,不是莲藕汤,是白莲教啊,你怎么看的。” “我,我坐着看啊!” 张瑾瑜继续装傻充愣,丝毫不提自己的看法,沈学仕也无奈只好作罢。 “好,咱就这样看。” 说完又是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张瑾瑜来了一句, “沈兄,不管是什么教派,只要不来惹我关外,想干嘛就干嘛,管那么多干嘛!” 沈学仕听了也是一惊,好家伙都是在装的,但是得到了确定的回复心里也有底了。 “侯爷,还有一事,这漕运衙门里万一有事还需要借侯爷手里的兵丁一用,愚兄也没有什么好送的,钱太俗了,您看这春风楼怎么样,还有侧面的那个大院子。” “好说好说,需要的时候派人来说一声,至于这地方绝对是好地方啊,简直就是福地洞天也不为过。尤其是这春风楼简直是绝了,老哥是何意?” “那就好,那就好,贤弟喜欢就好。” 说完沈学仕就从怀中掏出两个地契,一个不用说就是这个酒楼的地契,另一个就是旁边那个大院子的地契,然后再附上十张银票递了过去,每张面额一看都是一万两的面额。 “老哥,这不合适吧,无功不受禄,这太多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做哥哥的一点心意,哥哥的总督府已经重新选址在运河中段的福灵郡重新修建,兄弟来了此地要事连个宅院也没有,这不是打哥哥脸嘛,当然,此地郡守我也兼任不了多久,但是继任者不用怕,自己人,一切都好说。” 沈学仕一脸的大包大揽,张瑾瑜也不好推辞,就顺手把地契银票接到手里,然后迅速的就收到自己怀里,动作也是行云流水,非常的惬意自然,沈郡守一看张瑾瑜把东西收了,那是更加的热烈,不断地让着酒,还有给夹着菜,看起来就像亲兄弟一样。 张瑾瑜得了那么多好处但是还没有摸透这个老狐狸的意思,这可是难办了,还有那个贾家也可以了解下。 “老哥,那兄弟也不作假了,哥哥还需要兄弟做些什么?” “贤弟,这你就看不起哥哥了,首先哥哥和你投缘,二来千里缘分啊,我们就是缘分才走到一块的,至于说还有什么事,就是以后福灵郡的商队去关外,兄弟要多给照顾下就成。” “好说,以后福灵郡所有来关外的商队遵守关外的规定我保证绝对不会出事,有事侯府包赔,但是税不能少,我给福灵郡的商队让半成的税,你们的货物侯府可以全包下。” 沈学仕本来以为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张瑾瑜直接给出了大礼包,也是动了心思,这一趟关外跑一趟商会那可是暴利,这半成是多少还是有什么说法,问一下为好。 “贤弟,这半成怎么个说法?” “老哥啊,这是关外我调的税率,一律收税,半成就不少了,到了关外那利润太高了,我保证卖不出去的,侯府全包了,当然作死走私的那就另说,我保证他们没一个回得了关内。” 沈学仕大惊, “贤弟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女真人还没有撤退?” “与他无关,是我啊。” 张瑾瑜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整个酒桌的人忽然感到一冷,缩了下脖子,沈学仕这才明白张瑾瑜的意思,原来是这回事,难怪那么有信心收税呢。 “贤弟放心,我们福灵郡的人绝对支持你,不会有走私的,你要是逮到不要客气,办他,哥哥挺你。” “哎,要真是福灵郡的,贤弟会留他一条性命的,就是以后别来了,下次我一定不客气,侯府穷啊,弟弟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必须搞点钱啊,谁当我财路就是与我过不去,当然我也欢迎一起来赚钱的,来者不拒。” “那好,哥哥我回府就安排一个商队,去弟弟关外赚点零钱,就走漕运。” “欢迎至极啊。” 二人就像多年失散的兄弟,在那你一杯我一盏的喝了起来,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尤其是下面的官员看向二人的目光更是热切不已,显得更加卑微和讨好,那神态就像一个奴才一样。 张瑾瑜也是体验一把封建社会特权阶级,那是真的苏爽啊。 “对了,问哥哥一件事,这江南金陵贾家有何出处?” “谁?” (本章完) 第103章 南城门处混战 第103章 南城门处混战 福灵郡城, 第一酒楼。 春风楼内,微醉的沈学仕面带红润,满脸兴奋之色,乍一听张瑾瑜发问,没有听清,就含糊不清的在那又问了一遍。 张瑾瑜没有提高声音,只是往前凑了凑,小声的问道, “老哥,我问的是金陵的贾家,应该是勋贵世家。” 沈学仕这才听请问的是什么,贾家,大武勋贵也只有京城的贾家了,那可是庞然大物,也是开国一脉的中间力量,沈学仕这才略有点醒酒,看着跟前剑眉星目,俊朗的年轻人,也反问道, “贤弟可是与那贾家可是有不对付?” “老哥何出此言啊。” 沈学仕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出锦布擦了擦嘴角,就笑道, “贤弟,哪有上来就问人家事情的,还指名道姓,要么有事,要么不对付,这你在关外又没来关内,应该不认识他们贾家,剩下的必然是不对付啊。” 张瑾瑜也是佩服,这些老狐狸,真是把人研究透了,自己也没有回答是于不是,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那老哥可有何见解。” 沈学仕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 “这见解我可不敢当,但是这个看法还是有的,你暂且听着。” 沈学仕又喝了口茶水就把贾家的事说了出来,原来在金陵城的贾家都是贾府当年留下来的偏房人,内里早就分家了,要说有权势的还是在京城两房贾府之人,贾家出了两位国公,在大武那真是权势显赫。 至于说金陵的贾家就是占了亲戚头衔,彼此互相给面子,要是真有仇,你报复了他们,他们还真是没办法,现在不比以前了,勋贵也是分等级的,显然贾家已经失去了兵权,掉落了顶级勋贵的行列。 再者,沈学仕冷哼一声,那些混吃等死的勋贵,有何惧怕的,再说侯爷伱,那可是封疆大吏,他们见了你才害怕呢,当然也得给留些面子,毕竟勋贵都是老亲事宜了的,那京城京营节度使可是贾家的老亲啊。 “哦,还有此等事,怪不得那么嚣张啊。” “这算什么,更嚣张的在后面,史家保龄侯也是人家亲家,那还有皇商薛家也是大户豪族也是人家亲家,其他的更不用说,关系网硬着呢。” 张瑾瑜听了也是咋舌,这也太可以了,怪不得那么嚣张,这要从长计议了,不好弄了,酿的,这些就是官几代了。 “这可如何是好,沈兄给个建议。” “简单,摘个错处,直接怼上门,干,扳不倒他也要参他一本。” 张瑾瑜没想到文官竟然也如此猛人,人不可貌相啊,二人的话说的在座的诸位听得也是心惊胆战,可是无人敢出声,都在那慢慢吃着酒菜仿佛是木头人一样,可见沈学仕的手腕端是厉害无比。 “那谢谢老哥哥了,” “谢什么,现在朝堂之上文武对立,都在给对方使绊子呢。” 张瑾瑜也是初次听闻朝堂之上的事,这文武对立自古有之,怎么还拿出来单独说,再者自己现在算那边的队伍, “沈兄,那本侯算哪边队伍的。” “你啊,现在属于中间,但是哥哥劝你一句,都保持距离,你在关外自成一体,但是还是要靠拢下文官,包括你的姻缘之事。” 张瑾瑜听出了沈学仕话里有话,就忍不住问道, “请世兄明言。” 沈学仕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也不再做其他铺垫,就低下头轻声的把事情的原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文官成事不知道,坏事一等一,再者你不是勋贵圈子的人进不去,除非联姻,还有文官需要兵权的人物撑腰,你可以在文官里选你喜欢的姑娘做正室,文官可是一大助力,勋贵那交好就成,哥哥这也是肺腑之言。” 张瑾瑜没想到沈学仕能说出此话,今天也就是这话是真的了,也是喃喃回道, “谢谢世兄了。” “回去休息吧,劳累了一天,明天接着喝。” “不喝了,今个差不多了,沈兄,本侯就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争取早点到京城。” 二人在那客气了半天,这才散了宴席。 张瑾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在兰月儿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就睡下了。 而京城现在是急流暗涌,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沈中新舌战边军诸位将领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各大酒肆,茶馆也在传唱,成了百姓日常谈资。 边军的诸位将领知道后气的哇哇大叫,准备找沈中新的麻烦,却被王子腾拦了下来。 今天也是第一批边军休沐进京的日子,各营早就把名额分配完了,士兵把武器交上去,只穿了军服就一路小跑,迫不及待的往京城方向去了,脑子里早把主将的叮嘱忘在了脑后。 都想着进城去看那世界,好好享受下京城人士的待遇,更多的是许多士兵是奔着京城青楼而来的,看看那里的女子是有多美,也好让她们知道边军的厉害。 兴致高涨的边军成群结伙依次走到京城城门处,守城门的兵马司人员则是拦下他们,拿出红泥挨个让进京的士兵签字画押,保证在京城不出乱子。 但是边军士兵哪能受如此奇耻大辱,坚决不按手印,就要进城,兵马司的人那是不按就坚决不让进,双方就在南城门入口处对峙起来。 围观的百姓不怕事大,还在那起哄助威,这下更加不能让了,双方的人越聚集越多。 这时五城兵马司的值守校尉就站出来,直接说道, “不是不让你们进城,想进城就要签字画押,保证不在城里惹出乱子,不然一个不能进,该回哪回哪。” 边军里的头目也不少,一个看样子像是千总的人直接怼了回去,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知道自己长了几个脑袋敢跟爷们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就是,就是。” “削他。” 周围边军都是气愤不已,都在那开骂,但是城门校尉一点也不怕,今天特意从其他兵马司衙门,调来四卫人马,而且有上官撑腰,更是嚣张跋扈,就是今天皇城司的人怎么还没到,不管了,让这些苦哈哈知道京城兵马司的厉害。 “哪里来的野狗在这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京城,是你们这些兵痞撒野的地方吗。” “女马的,你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如此侮辱我等,我看是你真的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边军不少人愤怒到了极致。 校尉还在作死说道, “来来,我看有几只眼,多一只爷们给他踹回去,是不是弟兄们。” “是。” 身后还有城头上大批的兵马司人大声的嘲笑着。 “窝草尼玛!揍他!”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千总热血一冲脑门,就把校尉拉过来,一拳打在校尉的脸上,瞬间见了红,血流淌满嘴都是, “你个孙子,敢动手,弟兄们,上,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 “是。” 只见身后大批的五成兵马司的士兵全部冲了上去,拳打脚踢就把这个千总打倒在地,千总在地上哀嚎不已,恰逢机会不知又是哪里来了一句, “边安军弟兄们,还在等什么,这群狗要办我们呢,怎么办?” “妈的,削他们。” “上。” 今天来的边军也是“嗷嗷”直叫,直接冲了上去,和兵马司的人混战在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双方士兵扭打在一块,打架的势头从城门处蔓延到城门内外,商人的货物,百姓挑的担子,都被掀翻在地。 百姓见势头不妙纷纷逃之夭夭,但是并没有走远,驻足在那远处观看,这可是京城难得一见的趣事啊。 而此处发生的事早就被好事者往城内传去,好多百姓从各个市坊跑过来围观,边军由于人数众多逐渐占了上风,兵马司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相互搀扶,哀嚎连连,这时早就准备好支援的兵马司同知带着大队人马赶来。 见到边军如此嚣张,问也没问直接下令要把边军全部抓起来,身后兵马司士兵如狼似虎的就上去了,而边军士兵也不含糊直接拿起桌子,椅子,扁担也是冲了上去,双方干在一起,又是一番混战。 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还在指挥其他人殴打边军,没想到被一个边军逮到机会从战马上被扑了下来,直接一个大嘴巴子,被抽懵了。 后面的亲卫见了自家上官被打的嘴角流血,遭到如此待遇,也是蜂拥而来,把那个家伙捉住按在地上,付元诚大声喊道; “反了,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说完自己也上去踢了两脚,把边军踢得嗷嗷直叫。 这时城外远处也是扬尘遮天,原来边军诸位将军知道边军士兵被堵在门外和兵马司的人起了冲突,知道要出事连忙带人来查看,还没到城门处就看见两军近万人互殴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各个带伤。 “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是这时候哪里有人停手,不然吃亏了。 陈瑞文急的跺脚,牛继宗直接大喊, “弟兄们进去把人分开,我们的人拉出来。” “是。” 带来的边军又是一拥而上把自己抢出来,当然过程对兵马司的人不太友好,都是被多打了几下。 付元诚一见急了, “先把最近的边军捉着,我们的人都回来。” 不一会两军就分开来,当然有好几百边军被抓,兵马司的人犹如败军推到了后面。 “付同知,相识的,把我们的人给放了。” 付元诚呸了一声,吐出口中的鲜血。 “做梦!” (本章完) 第104章 太白二教出手 第104章 太白二教出手 听到自家主将的声音,混战的士兵暂且停了下来,边军也是逐渐的往后退,双方又是重新在城门处对峙起来。 “原来是自家主人来了,狗就是狗,怪听话的吗。” “你不也是狗,都亲自下去咬了,这一脸血可是丢人啊。” 双方将领说完,紧张的气氛又一次升起,京城南门处静的可怕! 牛继宗继续威胁道, “付同知,你可想好了再说。” 然而,就在边军即将在气势上压倒兵马司的时候,在兵马司的身后的街道上,又来了大队人马,是五城兵马司指挥史何永熙亲自带着其他几城兵马司同知一起来了, “怎么,牛将军现在也管起我兵马司的事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你牛继宗什么时候当上这个指挥使的。还是说伱替圣上做主下令了?” 何永熙来到后也不废话直接是下了战书一般直接呵斥了回去。 牛继宗等人也是不怕,自己也都是四品领兵将领,你个指挥使也就是从三品装什么。 “这个本将可不敢,倒是何永熙将军敢啊,这都替圣上想好了,怎么开始管起来边军的事了,难道你现在都是九省大都督了。” 何永熙气的脸色发白,手紧紧握成拳头。 “这嘴也算是伶牙俐齿,怪不得带的兵一无是处,这功夫都在嘴上了,可惜可叹啊。” 牛继宗等人也是怒火中烧,这个指挥使简直是油盐不进,人是不可能让他带走的,不然自己以后还带不带兵力,直接回家抱孩子吧。 几人对视了一眼,自己带的人也不少,干。 “废话少说,人你是给还是不给!” 何永熙把衣袖一甩, “不给!我倒是看看你们这些兵痞还能造反不成。” “弟兄们,上,让他们知道边军的厉害!” “冲啊!” 一句话没说完,双方大批士兵扔下武器直接打了起来,这次明显兵马司的人吃亏了。 边军直接列阵对抗,用对战的方式直接开打,兵马司的人就不成了,显得散漫无序,被打的哭爹喊娘。 整个南城都能听到打架的嘶吼声。 惊动了整个京城,白莲教也是在那盯着,看看有什么机会,但是看到大批士兵,没有敢进一步动作。 而太平间的人早已混入其中等待命令。 双方的人越打越火大,这时候太平教的人拿起地上的武器直接对着对方一刀捅下,对方应声而倒,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白莲教的人看到有人动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以为护法下命令了,也是直接发暗号,从另一边动手。 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多人以后才再次隐没出去。 在混战的众人竟然没有察觉,等了好一会,才有人喊到, “死人了,死人了!” “这边也有,谁下的毒手。” “你们背后捅刀子。” 双方士兵同时退后留出大片空地,地上倒下双方几十位士兵,眼看就要不行了。 牛继宗还有何永熙等将领直接傻眼了,脑子一蒙,完了。 这次可是闹大了,这可如何是好。 “来人,在此的人一个不准走,包括百姓。块抓!” 何永熙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搞事啊。 牛继宗也是明白了,有人下黑手, “边军听令,立刻抓捕周围的人,一个不许跑。” 周围百姓听了撒腿就跑,可是直接被大批军士逮捕,边军更是骑马抓捕跑的远的人,虽有少许漏网之鱼,但是也抓捕了几千人。 白莲教的探子凭借着地形熟悉,左拐又绕,直接就甩开了追兵,又跑了几个街道这才来到约定的地点,在外面街口的一处据点坐下喝茶,右护法早就在那里等待着,见到探子来了就问道, “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启禀护法,南城门那边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打起来了,动了手,我们这边弟兄听到指令后在里面浑水摸鱼动了手,直接下死手杀了不少人。” 头目还洋洋得意的炫耀道,右护法一听,不对啊,我什么时候下令的, “你说说,你是听了谁的指令?” “不是护法你的嘛,我们见到那边还有人动手,不过好像不认识啊。” 探子头目现在回想也有点纳闷,这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坏了,那不是我让人动手的,可能是太平教那些人,快走,先撤。边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发飙了。” 右护法也没多说话,直接站起来转身就走,只见右护法往胡同里一跑,身形也是一闪而逝,头目也暗道不好,相反是往另一处暗巷子钻进去,不一会就隐没了身影。 没过多久此处游荡的百姓也被边军带走,其中也有太平教的人,因为不熟悉地形和兵马司的运作,以为到了这里就安全了,而且能就近观察,并没有走远,这才被抓了起来。 白莲教的人是一个没抓住,跟泥鳅一样,滑不溜鳅的,又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简直是阴魂不散,当然也是历年来的不断经营,据点是一个接着一个。 南城门处, 即使抓了那么多人也是一时分辨不出来,可是死人这事要立马解决的。 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出个办法,何永熙和牛继宗等人脸色惨白。 在那手足无措,人也抓了,事也出来了,问题没解决。 皇城司大内戴权那,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边军士兵和兵马司的人直接干上了,打了起来。 戴权也没有立即汇报,打就打了,军营这几天哪天没有打仗,再说了,这里面的事还挺深的,只要不动兵器就行。 还没有坐下来喝几口茶,就又听到下面的千户急匆匆的前来汇报, “报,内相,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戴权放下茶碗,脸色不愉的问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天还能塌了不成,还不好了,又死了谁啊,杂家平常怎么说你们的。” 千户听了也是一愣,督公厉害这都能知道,这才定了下心神, “督公英明,料事如神啊,南城门处边军和兵马司的士兵相互殴打,各自死了不少,好像有人趁乱下黑手,抓了几千百姓在那。” 戴权听了有些懵,什么情况,这反了天了都。 “杂家,我的天噢,这群不省心的家伙,现在你带领皇城司的人去查看那边的事,我即可禀告皇上,闹大了啊。” “来人,还不快点备轿,想死了不成。” “是督公。” 皇城司衙门里的小黄门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准备车架。 戴权也是踌躇不已,这怎么说呢,明显是被利用了,边军和五城兵马司都是前台打擂台的,主要是文官和勋贵的一次互相试探,关键是谁在其中推波助澜,勋贵自己,文官那,太平教,亦或者白莲教,还是地方节度使。 想了一圈,戴权脑子都疼,都是野心勃勃之辈,简直是一团乱麻。 坐上轿子,心里也是不安,这次自己也是提早得到了消息,把皇城司的人撤了回来,就是没想到为何主将来了反而打的更严重了呢。 到了养心殿, 戴权也是疾步小跑,的进了书房。 今天武皇周世宏没有看奏折,反而心情不错的练起了字,不远处还煮着香茗。 戴权进来后,小心翼翼的在一边候着并没有急着开口,等皇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把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武皇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这才问道, “茶不错,果然还是江南春得好啊。” “回陛下,这是自然,江南春乃是大武一绝,再加上安湖上游的水,乃是绝配。” “嗯,说得对,怎么,出了什么事?” 戴权这才跪下请罪, “回圣上,城南出事了,奴才有罪啊。” “城南,要事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边军休沐进京的日子吧,能出什么事?” 武皇周世宏根本没想到能出什么大事,最多在那吵吵两句,打个架。 “回陛下,边军和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大规模斗殴,而且规模逐渐变大,两边主将都上了,然后不知出了何事,多数人出现被杀,现在两军士兵大肆抓捕围观的百姓,已经抓了几千人了。” “什么!” 只听茶碗“呯”的一声摔在地上。 武皇听了直接站了起来,怎么会如此,不是说打架的吗,怎么死人了。 “怎么会死人,打架动兵器了。” “回陛下,应该没有,奴才觉得是被人利用了,要不然不会大肆抓围观的百姓的,应该是何永熙发现了什么。” “哼,废物!” (本章完) 第105章 武皇如之奈何 第105章 武皇如之奈何 养心殿内, 武皇显得怒气冲冲, 随之而来还是后面的麻烦事,文武勋贵必然闹事。 “你觉得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戴权也是苦笑,此事能下手的人也是太多了。 “陛下,奴才也说不准,此事太过蹊跷,边军和兵马司的人不会如此不智,动没动兵器到那一查便知,至于谁在暗里下面动手就不好说了。” 武皇闻言也是暗自头疼,出乎意料,边军将领怎么会如此不智,还有那何永熙向来胆小怕事,从不敢插足京城的争斗,这次即便是有文官那施压,可是效果是不是太好了。 “戴权,谁去过何永熙那,或者说谁跟何永熙说了什么?” 戴权想了一下皇城司的汇报,还真有,但是那是明码下发的手令可以查到的, “回陛下,兵部侍郎卫占英曾经拿着赵阁老的手令给何永熙,这手令都是可以查到的,就是要求兵马司维护好京城治安,该抓的抓,该管得管。” 武皇知道戴权说的都是实话,下发的手令都是可以备档查阅的,绝不会有人敢私自更改,那就是兵部侍郎卫占英说了什么,但是卫占英这个兵部的英才明显和文官那边并不太对付,难道是勋贵暗地动手。 “戴权,你和朕说下,你现在有没有目标。或者说可以怀疑的人?” 戴权也是冷汗直流,这里面可是太深了,不小心自己都得沾一身水,想办法转移目标,嗯,看来只有如此了。 “回陛下,奴才有不同的见解,奴才想到了很多,但是可能是奴才想太多了,反而坏事。” 周世宏听了精神一震,看样子是有结果了,就急忙追问, “还不快说,快点细细道来,” “是,陛下。奴才想的,是不是这事就是一件普通的打架,被有心人利用了,会不会是太平教的人,亦或者是白莲教的人,再或者就是他们两个教派一起动的手。” 戴权提到太平教和白莲教,周世宏这才反应过来,很有可能,这两个可是朝廷的死敌,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尤其是那个太平教,在南方如日中天啊都比得上当年的白莲教了。 “皇城司查的怎么样了,太平教,白莲教听说发展的很好啊。” 武皇周世宏阴冷的声音响起,戴权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回陛下,这些反贼藏得很深,但是皇城司依然查到了他们漏出的一点马脚。” “朕倒是想听听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 “陛下,太平教是在大武南边的昌运郡不知何时出现的,其教主张世贤自称大贤良师,在那治病救人,收拢了大批的教众信徒,如今传到周边两郡,在宁南郡和津南郡两郡暗藏。” “这些反贼,那三郡郡守和守备将军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陛下,太平教只在边远地区发展没有进城,各地郡城守应该没有察觉,皇城司来报,此三郡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无异常。” “嗯,这就对了,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还不汇报,那恐怕三郡出问题了,告诉三郡郡守和守备将军严密警惕太平教,只要发现就地剿灭。” “是陛下,” “还有那白莲教,现在是不是死灰复燃了,当年那一战高层一个人没抓住,别跟朕说白莲教解散了!” 戴权擦了擦汗,谨慎答道, “陛下,白莲教自太上皇那会剿灭后已经近二十年没有出现,现在应该还在蛰伏和恢复自身,想来也没有那么快,要不然按他们那样早就来找朝廷的麻烦了,这几次太平教出手都没内见到白莲教的人踪迹,可见目前白莲教不足为惧。” 周世宏这才点了点头,说的有理,每次找朝廷麻烦,白莲教必然是急先锋,这几次倒是换了一个教派,想必白莲教也是今不如昔。 “起来吧,这件事伱亲自去查,看看谁在暗地,当然对外面就说太平教动的手,内地查到是谁,即刻汇报给朕。” “奴才遵旨。” 戴权站起来欠了下身,就往外走去。 武皇坐在那静静看着戴权出去,没有说话,阴郁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不甘心,可是看向长乐宫方向,如之奈何! 福灵郡城, 休息了一晚的张瑾瑜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一觉睡得可真香,也不知道是不是此地真的好,还是喝了酒的原因,想到昨天的荒唐也是好笑。 和一个年过半百的总督结拜为兄弟,还有提到的白莲教应该是有联系的,就是不知道有多深,但也算一个妙人啊。 张瑾瑜下了床把衣服穿戴好,然后直接走出屋子,伸了个懒腰,侍卫见到侯爷起来后过来报告, “参见侯爷,侯爷宁边将军问今天是否继续启程?” 张瑾瑜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都快中午了,吃完饭再说。 “不急,告诉宁将军和弟兄们,吃完午饭再说,走的时候我会通知的。” “是,侯爷。” 张瑾瑜则是往院子里面走去,来到了主屋,见到母亲和兰月儿,兰舒儿,正在那正在布置午饭。 就夸赞道, “还是两位姐姐勤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赶上饭头了。” 王夫人见到儿子来了,就打趣道, “想得美,还不是你两个小媳妇想着你,看你起来这才准备好的,都是春凤楼大厨做得。” “哦,看来沈兄是下了血本了,这都是成片的送啊,昨天我也没有摸透他什么心思,只是提了下关外的商路。” 王夫人倒是没有在意,毕竟儿子已经封侯了,站的角度更高了。 “这没什么,想要结交你没有由头怎么成。再者现在有兵权的分量就逐渐重了。” 张瑾瑜想了下也是,要是换成自己也不会放过此次的结交的机会,多一条路总是好的。 “母亲说的对,还有一件事昨天吃饭的时候,沈学仕突然来了一句,问我怎么看待白莲教的事,甚为奇怪。” 王夫人和二女听到张瑾瑜的问话,也是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一切无从察觉。 “哦,一个郡守竟然问这个事,你怎么回答的?” 王夫人把脸转过来问道,语气稍许有些紧张。 “我啊,我没说什么,只要不阻碍我管它白莲黑莲的,与我无干。” 王夫人听到此话也是黑了下脸,这还黑莲,哎,二女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啊,哪里黑白之说,对了,我为什么感觉你对教派并不是那么抵触呢。” 张瑾瑜坐下,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听到母亲的问话,感觉还比较正式,张瑾瑜心想这有什么,蓝星那各种教派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了,啥样的没有,恐怖组织建国的的都有,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拿起一个猪蹄,边吃边说, “为什么要抵触,各种教派也是被逼的,再者里面有不少值得学习地方,当然要是只是为了反对而造反,那么一个教派距离毁灭就不远了,不要说朝廷就是地方节度使也是要灭他的。” 王夫人听了也是挺稀奇的,第一次听到如此见解, “这里面有何说法,创立教派不就是推翻朝廷,建立新朝,人人平等嘛?” 张瑾瑜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母亲,你自己信吗,这怎么可能,人一出生就有阶级了,穷人努力活着,富人还想更富,有权的还想有权,再说,白莲教内部不是也有教主,舵主,堂主,啥的,内部都有上下级,争权夺利别说没有,更别说其他的了。” 张瑾瑜喝了口茶漱漱嘴,又接着道, “再说所谓的推翻朝廷建立新朝,更是假的,换了一个朝廷他还是朝廷。要是白莲教真的为民,就是推翻暴政而不是朝廷本身,因为有些事朝廷也做不了主,不得不为之,暴政是那些勋贵门阀世家定下的,皇上都不敢说推翻,那些泥腿子,行吗。” 张瑾瑜的一番话让王夫人豁然开朗,原来以前的白莲教都是在自欺欺人啊,可是毕竟救了那么多人,自己也算是安心了,日后各自安好罢了。 王夫人又想了想从前一起长大的白莲教主白水月,身为女儿身的白莲教主一直想恢复昔日的荣光,早些年,一个人那么的去努力争权夺利,暗下杀手,心狠手辣坏事做绝,终于夺得教主之位,这样看来倒是更加的可悲可叹,想必她也曾有悔过之心。 看着还在那大口吞咽的张瑾瑜,欣慰的说道, “瑾瑜说的在理。” “嗯!什么?” (本章完) 第106章 想买一些庄子 第106章 想买一些庄子 见到张瑾瑜吃的如此欢快,王氏露出宠溺的笑容。 王夫人又温柔的说道, “没什么。吃饭吧。” 张瑾瑜也没有在意,就在那大吃大喝起来,还别说越往南走吃的样子越是多。 各种菜品也是多了起来,这地方还能吃上瓜果,简直是块宝地,福灵,不成,想办法弄点大庄子专门种菜,供应自己的府邸消耗之用。 “母亲,忘了跟你说,此地的大院子和春风楼昨天已经被自己的刚结拜的大哥送给自己了,这是地契。” 张瑾瑜擦了下油腻的手,从怀里套出地契递了过去,王夫人接过来看了一下,就把地契给了兰月儿。 “月儿是管理田庄和酒楼商会的,还是由她安排。” “自然没问题,母亲今天是否休息一天明天再上路?” 张瑾瑜尝试着提了下行程,想看看母亲有何看法, “怎么,看上这个地方了,不想走了。” 王夫人难得调笑下,二女闻言也是抿嘴微笑。 “哎呀,这不是担心你们嘛,再说了我想在此地搞点庄子,如今这个季节了,此地温暖如春还有蔬菜水果,我想买点大庄子,专门供应侯府的消耗。” 王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这自己还真没想到此事,此地地形特殊,可谓是不可多得宝地,福灵这个名字倒是贴切。 “那成,那就买点,多买几处庄子,别小气,再者你那么多手下留在京城过年,这驻防期间这吃的用的也是不少。” 张瑾瑜有些不解,前面的还好说,这后面的话怎么像是京城京营还不包吃包住啊。 “母亲,这是何意,我记得京营不是包吃包住嘛。” “是包吃包住,但是有个规矩,客军只包吃包住,吃的就是粮食没有更多的菜品,住的都是自己带的行军帐篷。” 张瑾瑜也是愕然愣了一下,没成想还有这个说道,想了一下也是,包吃就不错了,还想吃好的做梦呢,要是自己也不会多掏一个子的。 “我还以为吃的还不错呢,昨天宁边来报告,在福灵郡大营里,弟兄们住的是大通铺的大屋子,吃的也不错还有肉,蔬菜水果的,我还以为京城至少比福灵好吧。” 王夫人撇了下嘴,摇了摇头道, “怎么可能,伱来福灵郡也就是第一次,人家不得好酒好菜招待你,再说京城那未必有福灵有钱啊,此地河道中转繁华无比,还有大量的庄子富得流油。” “母亲,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买点庄子,此地我有大用啊。” 张瑾瑜心痒难耐,也不吃饭了,直接告退去了前院,那里早就被侍卫打扫了一遍。 张瑾瑜找来侍卫长卫永,吩咐他直接去衙行找个老地头蛇,告诉他自己想买些田产庄子。 卫永领了命令直接亲自带来了几个侍卫就往衙行保人那去了,张瑾瑜也不担心,如今的身份就是注定要吃肉的,每个城里都这这样固定的行当,就像蓝星的中介,不过要比中介牛多了。 卫永耿直,直接去了衙门,找了管这一块的小吏,小吏吓得想立马上报给郡守府,却被卫永拦了下来,说明来意,小吏这才松了一口气,谁不知道来客的侯爷是郡守的结拜兄弟啊。 小吏就找了管事的主簿汇报此事,主簿知晓此事亲自带着册子跟了上去,准备亲自解说福灵郡的田产庄子情况。 卫永等主簿拿好东西就一路赶回别院,张瑾瑜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喝茶,这边的天气大约十几度,最舒服的时候,当然山那边可能已经只有几度的温度了。 看到卫永回来,也就放下茶碗, “人来了没?” “回侯爷,衙门的主簿亲自来了。” 张瑾瑜听了笑了笑,挺上道的,应该说沈学仕控制的厉害啊,直接问道, “哦,知道了,那个什么主簿,福灵郡还有哪些比较好的田庄售卖。” 主簿也是小心翼翼的回答, “参见侯爷,小的是衙门里负责衙行买卖的,城里哪处庄子要卖都清楚得很,但是福灵郡真正卖庄子的不多,其主人都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买下自用的,所以剩下的有限。” 张瑾瑜当然知道此处宝地必有人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没想到还那么多,这叫什么臭味相投,不对,英雄所见略同啊。 “你说说还有哪些庄子要卖,最好有靠近运河的,我想多买一点。” 主簿站在那却擦了擦汗,翻开账册看了起来,不一会汗又流了出来,这还真没有啊。 “怎么弄的,那么麻烦?” 听到张瑾瑜不耐烦的声音,主簿吓得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 “侯爷,不是我不卖,是好的庄子基本没有了,靠近运河的更是没有一处,全被各家买完了,剩下的都是边角料小庄子,供小地主家族用的。” 张瑾瑜双目一睁,冷声说道, “你敢戏耍本侯?” 主簿跪在那不住地磕头求饶, “不敢不敢,侯爷,小的哪里敢啊。” “那你想好了再说,有没有卖的田庄。” 主簿在那疯狂的擦着汗,仔细回想,突然想到了城南那大片的庄子,虽然卖了但是对方没给钱啊,这死道友不死贫道,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侯爷,真有一处宝地,是在城南一大片五个大庄子连在一块的,还有一个庄子直接贴着运河西岸,可以直接引水灌溉。” “哦,那可以啊,价格多少?” “这,这,侯爷里面另有隐情,还需要侯爷拿主意。” 听到此话,张瑾瑜也来了兴致,买个庄子还有隐情,官场可真会玩啊。 “侯爷此五处庄子已经卖出去了,但是对方买下一年多了还没有结账,去要的时候被主家管家说等有了收成卖了银子再慢慢慢给,所以衙行就没有给地契,衙行规矩就是一手交钱一手给地契,钱货两清。” 张瑾瑜看到主簿这样解释,这不就是蓝星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吗,人才啊,谁想到的主意,眯着眼睛,笑着问道。 “嗯,能这么胆子大的背后的主家可是有些分量啊,是不是?” “侯爷明鉴,原以为那人本来没有什么权势的,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总管可是京城勋贵家的大总管,这护漕运的漕兵卫军指挥同知可是那家勋贵的门生,下面不得不给面子啊。” “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底是谁,哪家的王宫贵胄,我听来瞧瞧。” 张瑾瑜还在心里想着,不会又是贾家吧,感觉只有他家是比较豪横的,做的事缺德啊,想了想又不可能哪能那么巧,每次都遇上,摇了摇头端起茶碗继续押了一口香茗。 主簿看到这情形,也不得不说了, “回,侯爷,就是京城的贾家,买地的人就是他们府上的大总管赖大。” “噗,” 张瑾瑜听到这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喷了主簿一头一脸都是,主簿不敢擦拭,还在那说侯爷这茶真好,真香,看到小吏这恶心样,张瑾瑜赶紧让他起来擦擦脸站到一边去。 主簿这才站起来擦拭一番,也不敢过多的动作,张瑾瑜暗道好机会啊,急速问道, “你们衙行规矩是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对不对。” “是这规矩,侯爷,” “地契你带了没?” “侯爷,这可是挺麻烦的,京城贾家可不好惹啊,不行咱在看那些小庄子多买点。” “你当我说着玩呢,今天这五处庄子我买定了,谁来了都不好使,本侯说的,我管他赖大赖小的。” “侯爷。侯爷啊。” 主簿带着哭腔喊着,张瑾瑜没有理他,直接问, “多少银子一处庄子,快说。” 主簿看到也是无法了,只能回去禀告郡守了,这先卖了。 “回侯爷,每处庄子十万两白银,一共五处庄子,合计五十万两白银。” “那么便宜?” “侯爷,这是内部价,都是这样卖的,其他的那些是外卖所以贵。” 张瑾瑜也没再问,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从最下面抽出五张最大的,一张就是十万两银票,主簿看到后眼都直了,这么多银票也是开了眼了,这才是顶级权贵啊。 张瑾瑜把银票递了过去,主簿下意识就接着了,只是往回拿的时候没有抽动,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侯爷,地契还没给,赶紧从怀中拿出五个庄子的地契递了过去,张瑾瑜这才松了手,然后把地契拿过来看了下,真好。 贾家等着吧!本侯来了。 (本章完) 第107章 贾家阴魂不散 第107章 贾家阴魂不散 福灵郡城,临近正午。 侯府别院内, 张瑾瑜大刺刺的躺在躺椅上,目不斜视的望着衙门小吏,主簿则是拿着手上的银票细细摩挲,并且解释一番庄子现在的情况。 “侯爷,那几处庄子已经被用了一年了,里面也是种上了各种粮食和蔬菜水果,佣户也是本地百姓,早就在年前召集好耕作一年了,所以请侯爷多多照顾。” 听到主簿在那婆婆妈妈的,张瑾瑜也不耐烦就回了一句, “知道了,一切不变,我就是要弄贾家的人,可明白?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主簿咽了咽唾沫,点了点头,这才磨磨唧唧走出去,到了门口才喊道, “谢谢侯爷大恩,小的替那些佣户谢谢侯爷了。” 仗义每逢屠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啊,张瑾瑜也是感慨不已,看了看手中的地契,冷笑一声,看我怎么炮制贾府的狗,想想是给蒸了还是煎了。 “卫永派人通知宁将军,今天不走了,明早出发,今个本侯高兴让弟兄们在歇一天,然后给段宏将军说,集结前锋营三千人马南城门口集合,集结好了让段宏来见我,今天爷们带他们出去兜兜风。” “是侯爷。” 卫永回答的干脆利落,张瑾瑜也不着急,继续在躺椅上躺一会,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 主簿出了侯府别院,急的上了马车就往太守府跑去,也不回衙门了,到了太守府禀告了门房,这才进去。 郡守府内,沈学仕也是起来没多久,昨天喝的太多了,但是最大的收获就是拉拢一个小老弟,关外的猛虎啊,如今自己的位子也是稳如泰山了,就是不知道漕运那些家伙想些什么,可是没人透露一点风声,想到这沈学仕眯起了眼睛暗道,如果还看不清形势,到时候别怪我沈学仕心狠手辣了。 “报,总督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书房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沈学仕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甩开,看向门外只见衙门的主簿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进了书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看到此情景,沈学仕以为出了大事, “什么事那么慌张,” “回总督大人,是侯爷,侯爷买下了城南那五处田庄,不卖还不行,小的没办法就把田庄卖给了侯爷,地契也给了。” 沈学仕听了是这个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几处庄子自己也知道,要不是背后的贾家,那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郡守早就弄他们了,这次有好戏看了,贾家到是怎么惹到这个小老弟的啊。 “嗯知道了,庄子全卖了?” 主簿一愣,郡守反应有些奇怪啊, ‘是,总督大人,侯爷全买了,这是买庄子的银票。’ 主簿不敢多问,老实从怀里掏出后爷给的银票,放在郡守的书桌上,然后老老实实退后。 沈学仕点了点头, “这事你就别问了,不管谁问你伱就说这五处田庄只卖给了洛云侯就成,剩下的就不是你能参与得了。” 主簿哪里不知道总督和洛云侯和京城贾家对上了,这可是神仙打架啊,还是老实站在总督大人这好。 ‘谢谢总督大人大恩,小的明白了。’ “嗯,去吧。” 主簿道了谢这才回衙门去了,沈学仕见其走远,就放下毛笔,来到桌子外面,拿起五张银票,在手中掂了掂就放入怀中出了书房。 城外,早就集合好了先锋营在护城河外等待着,围观了好些百姓,段宏带着亲卫,来到了别院参见侯爷,张瑾瑜躺在那差点睡着了,听到了侍卫的通传这才擦了擦嘴角口水站起身来。 门外段宏早就恭敬的在那等着了,张瑾瑜就准备走出去, “卫永,看好院子,所有人一律不得进入,违者先抓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尊令,” “嗯。” 说完话张瑾瑜迈步出了院门,骑上马,直奔城南奔去,段宏带着亲卫紧紧护卫身后。 出了南城门,就看到护城河外早已列队整齐的先锋营骑兵,张瑾瑜骑马过去大声喊了一声, “弟兄们,带你们出去兜兜风,看看本侯新买的庄子,好不好。” 众将士齐声呐喊, “好!好!好!” “走,出发,驾。” “驾。”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气势逼人大队骑兵向南急速飞驰。 城南庄子里,有一处还算奢华的大院子,院子里面躺着二位管事。 一位是宁国府的副管家潘又安,另一个是荣国府管家之一的买办钱华。 此二人,来此处就是准备购买大批的蔬菜瓜果,准备府里过冬用的,此处的庄子也是没一分钱。 是荣国府大总管赖大和宁国府大总管赖升合起来瞒着两府弄来的,每次采办的钱自然落入府上的总管们的手里,此处早就不是秘密了,除了贾家的主人不知道外,其他管事都知道。 今个又是年前两府大规模采办的日子,两位管事直接带着大批的家丁来到此处,直接采摘即可,到时候直接拉回府中报账,又可以分大比的银钱。 想到这二人在院子里喝茶的笑容更加灿烂,钱华懒洋洋的说道; “老潘,你们宁国府准备买多少过冬物资。” 潘又安回道; “自然是比不上荣国府啊,我们宁国府人口少要不了多少,我就多彩摘点蔬菜瓜果那些回的好销账。” 听到此话,钱华贼兮兮笑了一声, “你啊,人少,可是银子不少啊,我们两府每次都差不多,你报的帐那么多可别被发现了。” “怕什么,账目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谁看的出来,老爷一心想玩清倌,基本上不问府里的事,至于主母,一个妇道人家也是不看得,即使看了也看不出来。” “还是你们宁国府好,我们就不行了,二奶奶看得紧,只能小打小敲了,现在弄一点银子都要思前想后。” 潘又安听了点头赞同, “这倒是,你们府上那位二奶奶确实厉害,你们还是小心你点为妙。” 钱华自然点了点头。 庄子外, 大队骑兵沿着田间小路飞奔而来。 张瑾瑜带着先锋营已然到了自家的庄子。 从外面看去,那么大片的地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片欣欣向然,尤其是靠近中央翠翠绿绿的,大片的果园和蔬菜园子。 一块块整好的方块田地更是散发着生机盎然。 张瑾瑜简直太满意了,也不用自己在费心打理了,直接就能吃了。 想着想着就被庄子入口处一个家丁样子的头目看到,领了一些人来到了张瑾瑜的面前大声呵斥; “哪里来的丘八,也不看看是谁的庄子,敢来这把地踩坏了。” 张瑾瑜一愣,这还是穿越此处第一个敢骂自己的人,我草,这么嚣张,贾家果然与众不同。 段宏在身后听了赶紧厉声呵斥,瞎了你的狗眼,还没说完就被张瑾瑜制止,段宏立马把话咽了回去。 “怕了吧,这可是京城贾家国公府的产业。” 头目看到领头的将军制止手下说话,以为对方知道贾家害怕了,更加的嚣张。 张瑾瑜看到对方那样有些好笑,狗仗人势一点不假,正主没遇到小鬼那么多,闯关呢。 “本侯入关后,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和本侯说话的人,因为有几个不听话的人已经死了,不算人了。” 头目看到对方将领如此大话连篇,还本侯,我还本座呢。 “什么本侯,飞侯的,相识的赶紧离开,不然被管家看到了可不是骂你一顿了。” “哦,那看到了会怎样。” “会怎样,到时候怕你吓得赔银子呢,不然你这个将军就别想当了。” 张瑾瑜看头目那个样子不像是说假话,心想这贾家真的那么厉害,那国公府的权势已然到了何种地步,本座还不信了就想碰一碰,弄定你了。 “怎么,贾府还能替皇上和朝廷做主了,一个将军说撤职就撤职,厉害啊。” “甭说没用的,小心你的官位。” 头目也知道话说错了,就不再提此事,催促着对方离开。 张瑾瑜看到对方不上当,果然是大家族的下人,警惕性还是有的,只是一嚣张就忘了,散了不玩了。 一挥手, “来人,把他们押下去,扔在马后,拖着走,” “是侯爷。” 后边的士兵直接把几个人踢倒在地,拖了下去,那些家丁还在大喊大叫; “你惹事了,惹下大事了。” “走,进庄。” “驾。” “啊,痛死了!” (本章完) 第108章 漕运衙门关系 第108章 漕运衙门关系 张瑾瑜继续率领人马进庄,几个家丁被马拖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痛苦求饶。 张瑾瑜没有理会,连下人都如此嚣张跋扈,可见主人是何等模样,回去必然先参贾家一本再说。 庄子前面的惨叫,引来了大批的佣户和家丁,家丁见了都拿上棍棒,锄头等,就跟了过来,吵闹喊叫声一片嘈杂。 正在喝茶的二位管事,突然被一阵喧嚣声打扰,钱华不耐烦的问道, “出了什么事,不想活了啊。” 张瑾瑜就站在院门外,听到里面有人问话就反问一句, “哦,不想活了那怎么个死法啊。” 钱华听了声音不对,赶紧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向院子门口说话的人,极度陌生,而且是一位年轻过分的将领领军在那站着。 钱华有些懵什么情况,赶紧拍了拍了身边还在睡觉的潘又安, “出事了,老潘,有人进庄了。” “谁啊,那么烦人,直接赶出去不就成了。” 说完翻了个身子继续睡了,钱华冷汗直流,情况不太妙啊。 赶紧起来小跑过来,就恭敬问道, “是哪位将军阁下,来到京城贾家的庄子,不嫌弃进来喝口茶暖暖身子。” 张瑾瑜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话事人,长得还算有精神,一个精瘦老头,衣服鲜艳华丽。 这哪里也不像一个管家穿的啊,明显是地主老财,贾家太豪横了真有钱啊,想办法撸点才行。 “什么,这是贾府的庄子,本座怎么不知道,难道本候手里的地契是假的?” 张瑾瑜从怀中掏出五张地契在钱华眼前绕了一圈。 钱华看到对方自称本侯心里就咯噔一下,又看了下地契知道是找茬的来了,既然拿出来必然不是假的,这下不能善了了,怎么办。 “这些许是弄错了吧,还是回来再确认一下。” 钱华就想着拖下去,赶紧回京城商量。张瑾瑜也没有再想着拖延下去,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啪”的一声,钱华被扇了滚了一个踉跄。 “来人,把这里的管事家丁,只要不是佣户全都抓起来,吊在墙外面,这两位管事单独吊在院子门口,问他们贾家怎么想造反的。” 钱华听了大惊失色,怎么扯到造反上去了,这可使不得啊。 “阁下何人,这个不能乱说啊,到时候朝廷可是要彻查的,将军可是想好了。” “你说的也对,但是本侯就是要弄你们,爷今天高兴,段宏,那个小头目别死了,本侯还有用,管事说得对,贾家霸占我的田产,还要把我的职位给免了,太厉害了。” “侯爷放心,那狗崽子死不了,这些老东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那你说怎么办。” “侯爷,衙门审案子前先打一遍杀威棍的,咱们也来一顿鞭子。” “可以。抓人!” 随着张瑾瑜的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甲士直接扑向庄子里见人就抓,而院子里还有一个躺在那的潘又安,被抓来时骂骂咧咧,直接被军士左右开弓脸都扇肿了。 “唔,唔,我可是警告伱们,我乃宁国公府的管事,你们如此行事可想过后果,我!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伍长按住嘴巴,又开始抽了起来, “啊,啊,放了我。” 潘又安被打的哭爹喊娘的,连连求饶。 张瑾瑜倒是不着急,来此处就是要出出气的,顺便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把柄,恶心下对方也成。 就让近卫甲士把里面的躺椅搬到院子外面的空地上,张瑾瑜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往后一趟,我去,真舒服啊,这尼玛管家都这个待遇了,那国公不得上天啊。 而庄子里的大量佣户都出来在那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还有些家丁还想聚众反抗,直接被先锋营抽刀砍杀了一批,地上的鲜血流淌了一地,吓得剩下的人赶紧跪地求饶。 先锋营的老兵并没有理会,直接全部抓了拖拽着来到了庄子空地的晒谷场上,所有人都是跪在那不敢吭声。 剩下的人反复的在五处庄子搜索,当然也有警惕性强的知道消息的先跑的不算。 尤其是其中一位是管事钱华的亲戚,早就看到势头不对,开头就跑了,直接往漕运衙门口,曹兵都指挥使李丛那跑去,那可是贾家的老关系的下属。 而庄子的人都集中在晒谷场的周边,张瑾瑜站起来扬了扬手中的地契说道; “各位不必担心,原来此处的庄子是我洛云侯张瑾瑜的,没想到被几个反贼霸占了那么长时日,今日来此就是为了铲除反贼,与尔等无关,一切照旧,这是庄子的地契,你们以后好好干,从今天开始庄子只收四成佃租。” 周围的佣户都是跪下拜谢,张瑾瑜对着佣户们挥了下手,示意解散,佣户们见状如蒙大赦,作鸟兽散。 张瑾瑜没想到佣户们能跑那么快,这甲士威力就是大, “段宏,继续审,问清楚那个什么贾府有没有反贼的证据,说好了有赏,说不好继续打,领头的别死了就成。” “是,侯爷。” 段宏接令,就开始对着手下的校尉大声吼道; “都没吃饭吗,抽的那么轻,谁要是偷懒,那我可就抽你们了。” 校尉们听了,更是加大了力气挥出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家丁的身上,瞬间就出现一道道血痕,家丁们更加是哭爹喊娘,在那求饶。 一时惨叫声不绝于耳,惨不忍睹。 张瑾瑜就又躺回去,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而钱华的外侄钱珂骑着驽马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福灵郡城里,漕运衙门军营里,直接闯了进去。 门口兵丁在那骂骂咧咧还想过来拿人,直接被钱珂一推,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乃国公府的人,找你们都指挥使有急事。” 几名兵丁顿时踌躇在那,不敢在动,也不敢让他进去。 钱珂看到也不是个事,就在那大喊,都指挥使我是荣国府的人有急事。 声音传的老远,衙门里都指挥使李丛在衙门里休息听到外面有人在吵闹,就对下面的百户说道; “出去看看,谁在那闹事,直接带进来。” “是,都指挥使大人。” 百户带着兵丁出去了,就看到一位年轻人在那大喊大闹,就呵斥道; “哪家的人,再次生事,不怕吃官司吗。” 钱华看到有人出来,是个百户就急忙嚷道; “快,到我去见都指挥使,我是荣国府的人,有急事。” 百户听到了此话也是一惊,知道自家大人的上司,漕运衙门里同知大人,和国公贾府的交情,也是不敢怠慢,直接过来拉住钱华的胳膊就往里面拽。 “快让开,自己人。” 门口的兵丁急忙退后,不在阻拦。二人进了衙门堂上,也没等李丛问,就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丛没有吭声,直接问道; “你看清是哪些人马嘛?” “回大人,不知道,但是人马很精锐,也很多。” 听到此话,李丛哪里还不知道是谁,近期来福灵郡城的就一个人物,洛云侯张瑾瑜,他怎么找上贾家的麻烦了,想到此处不免头疼,不管又不行。 就厉声问道;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不找其他人就找你们的事啊。” “这,回大人,小人不知道啊,他们进了庄子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还动了刀子好像,小人走的时候听到了惨叫生。” “什么!你的意思是杀人了。” 李丛心里一惊,这不是找麻烦了应该是下死手了,谨慎起见还是打听一下。 “董万,带领你的人出去打听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细点。”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 漕运百户董万转身就出去打听去了,钱珂在那急的不行,又催促道; “大人,是否先把人就出来,这救人如救火啊。” 李丛在心里不断地权衡利弊,如果不问那贾家的怒火和顶头上司的埋怨,会不会冲自己来,要是去了,那洛云侯可不是好相与的,那可是关外的猛虎。 这可怎么办,还有,看到下面的国公府的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去哪里不好分的来我这。 现在李丛也是进退两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能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甚至解说期间的误会,毕竟都是勋贵,俗话说得好天下的勋贵一家亲嘛。 正想着办法,就看到董百户回来了,脸色不太好,李丛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本章完) 第109章 卫军李丛说和 第109章 卫军李丛说和 漕运衙门, 大堂之上。 漕运卫军百户董万也是心事重重的站在那不好说话,不方便开口。 漕运卫军都指挥使李丛看到此情景,知道里面定是另有隐情,自己的心腹自己清楚,有些话不方便说, “董万,你跟我进来说。” 李丛转身进了内堂,董万紧紧跟在身后,钱珂也想进去,却被兵丁拦了下来。 进了内堂李丛就问道, “老万,出了什么事?” 董万驻足往身后看去,见没人跟上来这才小声说道, “大人,我直接去衙门问清楚了,今个早上洛云侯要买些田产庄子,准备在福灵置办些产业,就派人去找衙门衙行的人问询。” 李丛听此话也是不理解,这很正常啊,福灵郡大部分的产业还有外面的庄子都是京城贵胄买的,洛云侯想买正常啊,怎么会到最后如此地步。 “嗯,怎么说的,买些庄子这不算什么事吧,怎么两家动上手了?” “回大人,这就是关键了,洛云侯早上买的庄子正是贾家去年买的庄子,原封没动,还是那五处一点没少一点也没多。” 李丛也是脑子有点乱,这一地能两卖还是说洛云侯直接明抢。 “你的意思是洛云侯没有钱明抢?不会吧,这种事怎么可能,还是说衙行那里一地两卖。” “不不,大人,洛云侯了五十万两买的,而且地契也有,是贾府贾家的人没有钱买,也没有地契,白用了一年多。” “什么!” 李丛听完简直不可思议,贾家能干这种事,真是丢人啊,但是人也不能不问啊。 “你确定打听清楚了,这里面可不能出差错,伱是知道里面的凶险的,现在两家对上了想办法怎么说和啊。” 董万没敢插言,毕竟这都是勋贵内部的事,哪是他一个小小的百户能问的, “大人,绝对没错,衙门里主簿亲自给办理理的,至于说怎么说和,大人,卑职实在不知,想来洛云侯会给京城贾府面子的吧。” “这,未必啊!” 李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去找总督大人沈学仕说和,但是转念一想,河运总督现在想着怎么安插嫡系和打压前任总督的人,闹得不可开交,自己去了可是里外不是人了,想到此处一时为难不已。 董万在一边看到自己大人愁眉苦脸,就劝道, “大人,这不能不管嘛,再说贾家正主又不在,咱们也没法说话啊。” “理是这个理,但是外面的那个人来求救了,再者我和贾家的关系,必定不能袖手旁观,我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先把人救下来,” “大人带多少人去?” 李丛刚抬起的腿顿了一下,随口说了一句, “带一个千人卫军,撑下场面,还真能和他对起来,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是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二人从后堂出来,钱珂就迫不及待的上去问, “大人,时间不等人,快点去救人啊。” “知道了,急什么劲儿,这不就走了嘛。” “是是,谢谢大人。” 几人也不耽搁直接出了衙门,值守的卫军也是快速集结待命。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 李丛骑上马就慢悠悠的往城南走了过去,原来漕运卫军兵丁都是步军,只有将领才配有马匹,钱珂心里急得不行,又不敢过分的催促,回头一看,才这么点人,就着急问道, “大人,咱们带这么点人,能成吗。对方而是有三千骑兵啊。” 李丛瞪了他一眼, “你在这胡扯什么呢?我们去干嘛的,是去说和的,又不是打仗去的,就这点人再多十倍,也打不过人家边军啊。” “是大人,是小的孟浪了。” 钱珂有些绝望,这洛云侯一看就是冲着贾府来的,明显是蓄意报复,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侯爷了,现在就这点人去怕是无功而返。 李丛倒是没有在意钱珂这个小人物,还在想着是不是能就此机会搭上洛云侯的线,一是可不可以通过侯爷投靠新的总督,躲开那位同知大人。 二来那关外可是富得流油,自己以后也可以弄个商队去做些买卖,但是也危险,说不定哪天被女真人光顾了,就血本无归了。 再者就是他的结拜大哥沈学仕总督大人一直想清算前任人马,自己的顶头上司同知大人,现在想保住位子难啊。 李丛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我不信我李丛升不上去。 而张瑾瑜在那,重新拿了套茶具在那煮起茶来,这来到大武别的没学会,喝茶倒是已经精通了,自己茶艺也是入了门得。 校场那惨叫声也示弱了不少,那些家丁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痛不欲生了。 “老段,审的怎么样了,招了没有。” “回侯爷,这还真没有,就是他们的老爷玩女人可是个好手,逼死了不少人啊,尤其是那个宁国公的府邸,玩的更是样百出,这谋反却没有一样。” “废话,我当然知道没有,管他什么宁国公直国公的,先出气了再说。” “是侯爷,这也差不多了,再打就死人了,死太多不好交代。” “行,到城里请郎中来,给他们包扎一下然后明天押着他们一起上路。” “得令。” 段宏立马疾步跑了出去传达命令。 这时,庄子的北面,漕运卫军兵丁懒懒散散的过来了,刚到庄子口就被先锋营拦了下来。 “什么人,这里是洛云侯的庄子,外人不得进入。” “谁说是你们的,明明是贾府的。” 钱珂在那不忿的嚷道,李丛也是没有吱声,想看看关外士兵的反应。 谁知道先锋营的军士一听到对方这样回答,以为是来找事的,立刻大声喊道; “警戒,” 呼啦一下,从后面直接跑出一千人的骑兵在不远处警戒着。 李丛没想到对方这么霸道,怕事态严重赶紧说道; “误会,误会,各位兄弟误会啊。” 先锋营一个校尉问道, “你是哪部分的,来此何为?” “小将军啊,我是漕运衙门的卫军都指挥使李丛,此次来拜访洛云侯的,也是来说和的,请务必通传,本将在此谢过了。” 校尉看了也是不好拒绝,毕竟也是位将军,就点头答应。 张瑾瑜正在喝茶听到校尉通传,说是漕运衙门的将军带军千人来此想要见自己一面。 张瑾瑜心想那么快就来了,贾家厉害啊,人缘那么好。 就吩咐校尉吧人家将军带过来,当然士兵就留在外面不得进入,校尉领命而去。 在那等着的李丛,也没闲着,盯着洛云侯的骑兵猛看,只见每个士兵精神溢彩,制式的铠甲更加的厚实帅气,还有那些没见过的挂在胳膊上的小圆盾,以及长柄弯刀,这身装备可都是钱堆起来的,洛云侯厉害啊。 还没看完就见之前的校尉回来了, “小将军怎么样了?” “回李将军,侯爷同意了,但是只准许李将军一人进入。” “可以,本将这就过去,你们留在这等着。” 刚要走就被董万拉住,看着自己心腹那问询的眼神,李丛摇了摇头,董万明白将军的意思就松开了双手。 “敢问侯爷在哪?” “最里面的晒谷场那边。” “谢了。兄弟。” 李丛就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跑了过去,晒谷场那边不远,就是人太多,都是被打的在那哀嚎不已,李丛见了也是大惊失色,这洛云侯是下死手了,难道里面有我不知道的事,那就得小心了。 李丛赶紧下了马,离得老远就看到躺在那的一位年轻将领,想必就是洛云侯了,就直接跑过来,嘴上还喊道, “洛云侯,末将是漕运衙门卫军都指挥使李丛,参见侯爷。” 人没到,礼数先到了,张瑾瑜往远处看去,一位并不是魁梧的汉子慢慢跑了过来。 人到了眼前,李丛在那激烈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侯爷,见谅,见谅,末将久在漕运,疏忽了路上的本事,这献丑了。” “没事,李将军来了就好,坐下喝口茶,刚煮好的。” 张瑾瑜倒了一碗茶递了过去,李丛也没客气,真的有些渴了,就这点路跑得自己快喘不过来了。 “李将军来此何事?” 李丛也没有敢耍心眼直接回道, “为了侯爷和贾家说和的。” 张瑾瑜没有说话,只在那静静地喝着茶水,李丛见了有些手足无措,坏了,这里面还真有事啊。 (本章完) 第110章 漏出蛛丝马迹 第110章 漏出蛛丝马迹 京城,南城。 戴权,带着大批的皇城司的人,来到南城门处之后就把在场的百姓快速一一甄别后就放了大部分,留下几百形迹可疑的人关押在兵马司的大牢里。 命令双方士兵也是各回自己的营地,把牛继宗还有何永熙等将领叫过来狠狠训斥一顿,就要他们各自回去安抚士兵,并且做好抚恤事宜就各自回营了。 戴权带领皇城司的人,连夜奔赴大牢,准备夜审奸细。 “马梦泉,你刷选下来的人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 皇城司的千户马梦泉在那战战兢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可怎么办。 “回督公,卑职不知道,只能说是大体差不多,有可能有。” “嗯?有可能有,那就是没有了,你们那么多天了,连个太平教的尾巴都没抓到,废物!” 戴权明显生气了,废了这么大的劲,动用了兵马司大批兵力和皇城司那么多精干的人力,你们给我说这个。 马千户见到内相骂了自己,而且是毫不掩饰的那种,反而是擦了擦汗放松下来,这关算是过了,因为内相是偏袒才骂的,要是哪天没有骂伱了,这就危险了。 当然这段时间的审查,对太平教也不是说一点收获都没有, “督主。卑职发现太平教的人有个习惯,每次做完案子都喜欢安排一些探子就地近距离观察,不像白莲教,一犯事跑的比兔子还快,抓都抓不到人影。” 听到还有好消息,戴权这才呼出一口气, “哦,你的意思是何永熙还算是有脑子,当场抓的人当中有太平教的探子在里面?” “是督主,就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抓到,本地百姓有保人的都放了,剩下还有几百人没来得及筛查,但是总归能查到的。” 马千户坚信这次不可能没有收获,戴权就喜欢收下自信的样子, “这好办,把所有人一个一个提审,有人认识或者担保的人就放了,没有的就差不多是了。” “是,督主,卑职这就去办。” 马千户带着大批皇城司的人直奔牢里而去,分开审查百姓,报出身份姓名的还有保人的核实后方能离开。 而戴权让小黄门出去买点熟食酒肉,在大牢的入口处支了张桌子,坐在那喝起了小酒。 而皇城司的人则是一个一个的进进出出,牢里提审然后出去到市坊核实,核实对的就放了,核实不对的就继续留下。 皇城司的人动作很快,两个时辰在大规模人员的配合下筛选出来十多个人没有身份证明的,或者说核实不到的情况。 而在城东客栈的太平教众人,在傍晚没有等来放出去的探子,这时扮做老朽的楚教主就意识到不好,连忙叫众人转移到下一个秘密院落,这是楚以岳自己早就准备的后路,如果一段时间后这里没人来查那就在回来。 兵马司大牢内,马千户前来汇报筛查的结果,戴权点了点头示意马千户坐下吃点。 马梦泉诚惶诚恐的谢过督公,坐下小口的吃了起来。 “做得很不错,你也是老手了,这次筛查做的很细致,杂家看在眼里,剩下的十几个人我来审,你在这吃着。” “督公还是卑职陪您去去吧。” “不用,你在这守着,看好大门,我带着季百户就成。” “尊令。” 戴权没有在理会,领着皇城司的人走进里面去了,一路也算是灯火通明,但是掩盖不了地下的阴冷气息,还有两边牢房关着的人不断的在那喊着冤枉啊。 戴权摸了摸鼻子,这味道着实难闻啊。 进了内牢,是一处空旷的地方,专门审讯要犯的地方。 戴权来到上位坐下, “季百户,开始提人,把他们都带上来。” “是督公,” 季云辉百户直接带人把牢里十三个人押了出来绑在了墙上的铁靠背那,然后吊了起来。 这些人吓得脸色惨白,不断地求饶。 戴权就问了一句话,你们谁是白莲教的人,谁是太平教的人,或者是哪个世家的人。 而墙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就是求饶。 戴权也不为难,直接一挥手,皇城司的人就拿浸泡过盐水的鞭子过去抽了起来,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甚为凄凉。 看打的差不多了, “停。杂家再问一遍,自报家门者可以回去的。这一蹲鞭子只是开胃菜,下面多的是刑法。” 其中一位胆小的人就喊道; “大人,大人,我说,我说。” “哦,你说。” “大人,我是北静王府门房的小厮,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敢隐瞒督公,” “谁派你来的?” “回督公,是王府的门房管家派我来的,这一问便知。”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督公,我要是说了,给王府找麻烦,小的就会被发卖了。” 戴权没有再问直接示意去人查验,皇城司的人立马出去核实。 “好算你一个,来人先把他放下来,如果敢骗杂家,杂家会让你生不如死。当然核实了是对的,你可以走了,我还会给你银子算是补偿。”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另外,你们可要考虑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完这话戴权又回去坐下去,而墙上的众人脸色阴晴不定,其中有两人也是忍不住说出自己身份,自称是忠顺王爷的手下,特来此查看出了什么事,是世子亲自吩咐的。 戴权听了也是诧异,忠顺王周建安,自从关外大战后就没有再出头,回京后更是被禁足府内,如何敢不听圣御啊,忠顺王,看样子并不是那么老实啊。 “去核实,” “是督公。” “我问你俩,忠顺王在府里可曾出来过?” 二人吓得哪里敢乱说,直言道, “回督公,未曾出府,有事都是安排下人去办。” “嗯,那可曾有说过什么话嘛。” 二人跪在那连连摇头, “大人,我二人只是门房打探消息的,哪里知道内院的事,请督公明鉴。” “这倒不假。” 戴权点了点头,又把眼扫视了一圈,看到那几个人还是无动于衷,就笑了, “剩下的人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在核实人回来之前都可以说,过了可就另一个说法了。” 而剩下的人一个人也没有开口,戴权知道这里面可不光有太平教的人,还有其他势力的密探,真有趣,这次抓到大鱼了。 等了一会,皇城司的人就回来了,汇报了核实的情况,都属实。 戴权也没有拖拉,直接放了三人回去,三人来连忙叩首拜谢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 待三人走后,戴权这才正式起来, “来人,上夹刑,一个一个换,直到开口为止。” “是,督公。” 皇城司的人也不客气,直接用上大刑伺候,一时间牢内惨不忍睹,惨叫声吓得整个大牢里的人瑟瑟发抖,不敢在大吵大闹。 夹刑过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戴权瞬间想到了两个字,死士。 这背后可不是大鱼那么简单了,戴权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皇城司百户季云辉问道, “督公还用大刑嘛,” “继续,上烙铁。” 这一句话让这些死士冷汗连连,当场有人精神崩溃招供,原来是西北拜火教的探子,这一结果也是吓了戴权一跳,这太平教没审问出来又蹦出了个拜火教,这大武怎么老是出教派啊。 戴权想让人把他俩先拉回牢房,又继续看向剩下的人,还没有行刑就有五人就挺不住咽气了。 戴权骂了声晦气,剩下的三人也没有扛过去最终招供,他们三就是太平教的暗探,负责打探消息的。 “你们在京城的据点在哪里?” “在东城市坊第五条街区拐弯处有一个小酒馆,那就是。” “不可能就这一处吧?”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探子接命令就是在那接的,至于其他事我们没资格知道。” 戴权看他们那样子也问不出来啥,就让皇城司的人给押下去严加看管,另外就派人抓紧带人去布控那家小酒楼,合适的时候就抓人,绝不希望无功而返,此事让马梦泉盯着点。 季云辉领命而去,但是刚想走又问了戴内相,如果那里没人了怎么办,戴权也是想也没想就回道,那就不去抓人,长时间盯着总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这次行为表明太平教的人根本没有离开京城。 季云辉这才明白督公的意思。 “督公英明!” (本章完) 第111章 漕运的突破口 第111章 漕运的突破口 福灵郡, 南城庄子,晒谷场,天气尚可。 冷风继续在那冷冽的吹着,李丛心里面感到自己说错话了,也是心里一凉,立马改口说明来意,自己就是来投靠侯爷和总督大人,希望侯爷给自己一个机会。 并且保证自己是真心地投靠,绝无二心,李丛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侯爷。 张瑾瑜看到李将军的转变,心里也估摸着差不多了,也就热情的邀请李丛坐下喝茶,李丛感到受宠若惊,连连道谢,也把心放下了, “侯爷慷慨,真是爽快,末将李丛就是个大老粗,就喜欢侯爷这样的上官。” 张瑾瑜笑笑没说话,以茶代酒和李将军碰了一下碗算是见过了。 “李将军也是念旧情之人,如此情形还要前来,也是个妙人,你跟本候说个实话,这贾家就那么大能量,一个下人能让你一个正五品的都指挥使前来?” 李丛在旁边认真听着,听到侯爷说到此处,李聪也是苦笑一声, “侯爷,贾家可是老勋贵世家了,一门出了两位国公,本来是要封王的,但是人家没要,再者侯爷,我这五品的都指挥使在人家眼里算个屁,他们的门生故旧去要官,最低也是个从六品的实缺,我今天要是没来,此事过后可能就被撸了,我的顶头上司漕运衙门同知可是贾府的门生故吏。” 张瑾瑜没想到一个漕运卫军将军说给撸下来就能撸下来,真的假的,这可不是简单的实力就办得到的,跨体系的难度可是一样的啊,张瑾瑜也不禁要问, “不对啊,这漕运卫军和地方驻军不是一个体系的,这贾家的手如何能伸的那么长?” “侯爷,别说是漕运卫军,就是京营也不在话下,贾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啊!” “此事怎么说?” 李丛面对侯爷的问询,不得不细细道来。 “侯爷不知道?那贾家的老国公曾是京营的节度使,现任节度使是现在贾家的姻亲,别的不说,光是京营节度使这一样一般人谁不怕!” 张瑾瑜听完李丛的解释也是咂了咂舌,贾家可以啊,这确实是厉害他妈给厉害开门,厉害到家了,说明贾府还是有脑子的人在领路,不然不会如此的猖狂和那么多后手,这女的也多,联姻封建社会也就靠这个了。 但是事已经做了,仇也有,该怎么来就怎么来,爷们今个就弄他了,张瑾瑜根本就不怕,没有兵权就是没有牙的老虎,贾家或许可以称雄一时,但绝不会称霸一世的。 “李将军,来,喝茶。” 张瑾瑜和李丛又是互相碰了一碗茶喝了起来,别说还有另一番滋味。 李丛喝完茶就在那试探的问道, “侯爷打算怎么办?” “那你又是怎么打算的?” “这,不是听侯爷的吗,您要说放我就来说和此事,您要是说不放,我想办法拖延贾家,务必减小此事影响。再者今天来还是想见一下侯爷,我也想投在沈总督的门下,希望侯爷牵个线搭个桥,末将在此拜谢。” 张瑾瑜哈哈一笑,没成想在此地结识到李将军伱这个妙人啊。 李丛在那苦笑无语,哎。 “李丛,这么给你说吧,要其他勋贵我根本不会计较,就是他贾家谁来了都没用,本侯就是针对他懂吗!至于沈老哥那好说,我给你个条子,你去找他,但是李将军你要明白,吃里扒外的从来没有好下场。” 李丛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己的事有着落了,侯爷和贾家的事这是内里有事啊,就是再次谨慎的问道, “侯爷,末将明白,必然以后和侯爷总督一条心,那侯爷,您难道是跟贾家有仇?” “然也,不弄贾家,难解我心头之恨。” 张瑾瑜一想到当年金陵之事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贾府的人通通抓起来处以鞭刑。 李丛看到侯爷愤怒的样子,也是脑子有些混乱,这玩意坏了,贾家也是够做的,处处得罪人。 “侯爷消消气,消消气。这难怪了,那侯爷打算怎么办?我那边还有一个贾府的人,” “随他了,没必要让你难做,我让郎中来给他们简单包扎下死不了。” “谢侯爷。” 二人又在那聊了一会,看了天色不早了,李丛就匆匆告辞回去,张瑾瑜也没有挽留,就地写了条子递了过去,李丛又是拜谢不已。 福灵郡城里的郎中也来了给那些管事家丁简单的包扎下就被看押起来,张瑾瑜准备回去休息,让段宏留守庄子明天一起出发。 而李丛回到自己的队伍那,钱珂急忙问, “大人怎么样了?” “我只是先稳住了侯爷,也答应让郎中救治,目前性命无忧,但是人救不出来?” “那可怎么办啊?” “急什么,你立刻骑马回京和贾家说明情况,请贾家出手,本将是没办法了。” “那,那好吧,我连夜就走。” 钱珂说完转头就要走,李丛见了先拉住, “等下,来人给钱珂一匹马。” 说完军士就迁来一批驽马,钱珂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一抱拳, “谢过李将军,今日之事必然如实禀告老太君。” “成,钱壮士慢走。不送。” “驾,驾!” 钱珂头也不回直奔京城奔去。 见到钱珂走远,李丛这才带着卫军回衙门,董万过来悄悄地问道; “大人,真的救不出来嘛?” 李从瞥了心腹一眼,点了点头, “废话,这次还真不行,贾家这次怕是难了。” “不会吧,不就是几个庄子的事嘛?” “那庄子以外呢?” 李丛小声的说了出来,董万听了也是沉默不已,贾家真的是,这可是实权的封疆大吏,贾府也能得罪这样的人。 “此事我们也不必问了,想想我们自己的事吧。” 说完还摸了摸怀中的字条,这才心中安定不少。 待众人回到了衙门,李丛也没管其他人,直接带着董万买了大批的礼物,连夜就到了沈学仕的府邸。 敲了门房递上了拜帖在就在门外等候。 沈学仕刚刚用完晚膳,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就听到门房通传, “老爷,漕运衙门卫军都指挥使李丛拜见。” 沈学仕眼中精光一闪,心道来得好。 “请他到书房一叙。” “是老爷。” 门房不敢耽搁,即刻回去通传。 而沈学仕整了整衣衫,就往书房走去,门口还在等待的李丛也是忐忑不安,想了很多,想了未来。 抬眼一看府内门房回来了,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侯爷说的对,吃里扒外没一个好下场啊。 “李将军,请进,老爷在书房等候。” “好,多谢帮忙。” 说完就递上散碎的银子,门房接在手里摸了摸喜笑颜开。 李丛就从董万手里接过礼物就进了府邸,沈府在福灵郡也是首屈一指,占地极广,并且富贵异常,走了好几个弯,这才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院子,这就是沈郡守有名的梨园书房。 李丛在院子外稳了下心神这才走进去。 进了院子也无心欣赏院子里的奇异朵,直接奔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屋里传来沈学仕的声音, “进来。” 李丛进去后放下礼物,然后直接跪倒在地, “末将李丛,参见总督大人。” 沈学仕没想到李丛那么的温顺,这个小老弟真是厉害呀,沈学仕还在心里夸赞张瑾瑜帮的忙太及时了。 “起来吧,怎么见过我的小老弟洛云侯了。” “是大人,卑职仰慕洛云侯已久,今日才得偿所愿,也感谢总督大人的照顾。” 沈学仕听完,抬眼望去,有眼色,是个聪明人啊。 “李将军今日登门可是想好了,确定要跟着老朽?” 李丛哪敢在三心二意,直接再次一拜, “总都大人,卑职哪里敢有其他想法,大人若是看得起在下,末将必然为大人鞠躬尽瘁。” “好,我沈学仕就收下你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漕运中段的卫军收拢,我现在命你为漕运中卫军指挥使,统领整个中段的卫军,可有信心?” 李丛听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直接升官了,早就看其他几个都指挥使和同知不顺眼了。 “谢总督大人提拔,末将领命,大人瞧好吧,” 沈学仕看到李丛信心满满的样子,也是欣慰不已,终于打开了缺口,这漕运最终还是要姓沈的,想到了那几个老顽固,沈学仕心里冷哼一声。 再看向跪在地上的李丛,这也是鼠有鼠道。 “起来吧,此事要保密,那几个卫军也是很复杂的,你行事小心些,别着了道。” “谢大人关心,大人别的地方末将可能害怕,运河中段此地,末将也是在这生活三代人了,绝不会出错。” “那就好,事不迟疑今夜就可以动手。” 李丛大惊,那么快,总督大人也是狠人啊。 “末将尊令。” “去吧,城外有洛云侯的人马打掩护,你直接率部接管码头卫军大营。” 李丛接令就离开了府邸回了衙门,再次集结手下的士兵三千人。 二话没说就出了衙门。 (本章完) 第112章 武皇认定四王 第112章 武皇认定四王 福灵郡南城庄子。 李丛拜别后就直接离开了庄子,而且在离开前那是连连道谢,张瑾瑜不得不安慰了一下,这才作罢。 随后,闲着无事,张瑾瑜在庄里的躺椅上眯着眼休息了一会。 不一会城里请来的郎中就到了,段宏安排人一个一个来,郎中拿出药箱给那些人一个一个处理伤口,等处理差不多了,就安排亲卫付了出诊的银子,派人送郎中回城。 张瑾瑜忙完此事后就交代段宏一番话,庄子外面由先锋营士兵在城外庄子警戒,然后分出一小部分人看守这些家丁,并且派一部分斥候注意漕运卫军大营的动静,必要时助总督大人一臂之力。 段宏听了就明白侯爷的意思,亲自安排校尉军官带着斥候盯着,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 张瑾瑜当然放心段宏这位老将,交代完带着亲卫军回了自己城中的院落,先去给母亲请安,然后见到四下没人,偷偷拉过兰月儿和兰舒儿温存了片刻,张瑾瑜抱在怀中上下其手,过足了手瘾,直到外面天色已晚,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本想在告个别,兰月儿和兰舒儿红着脸没吭声的就跑开了。 张瑾瑜只得无奈的独自回到了书房,来到书案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情报传递过来,就听到门外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谁啊?” “侯爷,末将宁边有事禀告。” “进来。” 宁边在门外跺了跺脚,想把脚底的泥巴剁掉,张瑾瑜见了赶紧说; “没事,别跺脚了,脏了自有下人打理,进来暖和暖和。” “谢侯爷。” 宁边也是赶紧进来,外面确实有些冷,回身把门关上。 “今个还好吧,老营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侯爷放心,一切安好,东西也整理完了明天可以直接上路。” “嗯,你来什么事?” “侯爷,福灵郡沈学仕动手了,晚上就听说漕运衙门卫军都指挥使李丛登门拜访,然后连夜带军出城去了卫军的大营,想必是对中卫军下手了。” “可以啊,这么快就动手了,沈老哥的对手可就难受了。” 张瑾瑜也不感到意外,此事在自己进城就有所感觉,应该在那时沈学仕就在下一盘棋,目的就是掌控漕运衙门的全部权利,不然这个总督没几天就要下台了。 再说今天李丛过来找自己,分明就是想好了自己的后路,自己也不过是个引子而已,都是聪明人啊。 宁边看到侯爷一点也不意外的神色,就知道此事还另有隐情,宁边也没问,侯爷明白就好。 “侯爷,那我等就不问了,侯爷早些休息,明天早些时候启程还是晚些时候启程?” “早点吧,耽搁时间太长了,怕皇上着急啊。再说了,我也想去京城看看,听说那里才是正宗的龙脉之首啊。” “侯爷也信这个,不过是当年大武皇室的推托之言,要是随便一个瞎子都能算出国运,那还要我们这些人拼命干啥。” “嗯,你说得对,你倒是看的明白。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下去歇着吧。” “是,侯爷,您也早点休息。” 张瑾瑜点了点头,宁边也是很恭敬的离开了。 放下手中的笔,张瑾瑜也感到有些困顿,也没回屋,直接在书房的里间卧室睡了。 夜里, 李丛带着心腹卫军连夜突入漕运卫军大营,控制了其他的几位将领,和衙门同知大人,一起直接押送回福灵郡城,交给总督大人。 自己则是连夜安插自己人控制大营,董万直接升为都指挥使做自己的副手协助管理。 而城里的沈学仕看到被押来的几位不听话的都指挥使和同知,也是大手一挥,直接关到大牢里,等待自己的审判。 沈总督望向城外的天空,终于雨过天晴,河道总督算是坐稳了。 这一夜,沈学仕有些失眠了,几十年的苦熬日子,总算到头了。 第二日清晨, 安静的夜晚一去不复返,鸡鸣狗叫传闻于城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张瑾瑜昨夜睡的很香,还做了个春梦,早上来服饰自己的兰月儿都羞红了脸,还小声的说,不要忍着,想了可以叫自己和舒儿。 张瑾瑜听了差点没变成狼人,可是天色已经不早了,还要赶路,就没有说话,只是拥抱了月儿一下。 二人也是扣扣索索的老半天才穿戴好衣服出来。 张瑾瑜陪着母亲和二女用过早饭,就准备启程了。 这里的独院和酒楼自然有自己人负责,母亲留了好几位侍女为管事。 又买了好些下人,丫鬟和小厮也不少,都是命苦之人。 一切收拾完毕,准备启程的时候,刚刚走出府邸大门的张瑾瑜就被沈学仕的管家拦住了。 “参见侯爷,小的是沈总督府邸的管事特来给侯爷送行。” “沈老哥呢?不会是昨夜太兴奋,没睡着吧!” “呃,这侯爷厉害,昨夜老爷有些失眠,今早精神不好还在那休息呢。” 张瑾瑜哪里还不知道,昨夜是这个便宜老哥大获全胜啊,掌握漕运河道上下只是时间问题。 “替我和老哥回个话,谢谢他的款待,本候心里记着呢。” “是侯爷,小的一定转达,还有侯爷这是老爷让小的交给您的,老爷说,在福灵不能让自己兄弟吃亏,其他的事帮不了,这事能帮。” 管事从怀里套出五张十万两的银票,送了过来,张瑾瑜也不客气直接拿了过来,一看,好嘛就是自己之前买庄子的银票,这老哥有心了。 “告诉沈兄,他的心意我知道了,保重。” “是,侯爷!小的一定转告” “卫永!启程,城外于大军汇合。” “是侯爷,启程。” 卫永带领着侍卫护着车队就缓慢的走了。 张瑾瑜也带着亲卫跟在车队后面。 京城, 审到半夜的戴权,也是感到心神疲劳,虽然回府也是直接休息了半宿,可是毕竟不年轻了,早上起来疲惫不堪。 今天一大早,戴权不得不强撑着起来,穿戴洗漱好,连早膳都没用,就拿着昨夜的口供准备进宫。 养心殿侧卧寝室,武皇周世宏也是刚刚醒来没多久,看向御床上的吴贵妃还没有起来,也是老脸一笑,威风不减当年啊。 “来人,服侍朕洗漱。” “是,陛下。” 养心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围过来,给武皇更衣,洗漱,完事后周世宏直接去了膳食殿,准备吃早膳,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早膳必然要吃饱的,有早朝吃完就去,没有的话直接就去御书房了。 戴权自然知道皇上的喜好,知道现在这个时辰,圣上必然在用早膳,就直奔膳食殿而来,到了门口,果然看到圣上在里面,就下意识整了整衣冠,这才恭敬的进入殿中。 武皇周世宏这时候也吃的差不多了,一屉包子,一碗汤四个小菜,还有一个蒸糕,都是自己最爱吃的,看到戴权来了就放下手中的碗筷,拿锦布擦了擦嘴。 “今天怎么来的如此早,可是事情有进展了?” “陛下圣明,奴才昨夜连夜审讯发现了几件大事,不敢怠慢。” “哦,几件大事,那就是还有其他的发现,给朕说说,有哪些人感兴趣了。” 武皇早就猜到这背后可能不止一个势力的人感兴趣的,就看能逮到谁了,还有自己最担心的四王,这可是吃人的蛟龙啊。 戴权不敢怠慢,知道皇上的郁结,就一字一句的回道; “回陛下,首先就是西北出现了又一个大教,拜火教,看样子是和太平教齐名的大教。” 话还没说完,武皇就冷哼一声。 “没想到当年打掉了白莲教之后,反而教派多了,是域外传来的还是西王在后面支持的?” “回陛下,奴才查了以前的秘密档案,拜火教来自西域诸国,但是背后有没有西王参与,这倒是不清楚,西王把持西北商道甚久,如今大势已成,必然也是不敢太过。” “那就慢慢查,不要被发现,没他还不行,鲜卑要是入关最好途径还是走西北,没有西王的牵制西北必然糜烂,但是话说回来,没有鲜卑的牵制西王必然是割据一方啊。” 戴权低下头没有接话,武皇也没有为难他,继续问道还有呢。 “回陛下,其中有五人自尽了,奴才查验一番都是死士,三个是中原人,两个应该是南方人。” “何以见得?” “此二人典型的南蛮特征,长颅型、低面、阔鼻、低眶、突颌,而且皮肤好于北方人,所以卑职猜测是南边派来的。” “是不是太平教的人?” “太平教的人已然招供了。” 武皇周世宏脑海里自然出现南王朗云的身影,不是他还是谁呢,那个号称镇压蛮夷百国的南王府,头疼啊。 “必然是南王朗云的人,南边除了他还有谁,伱继续说。” 戴权有些踌躇,下面就是北静王府的了,说了一圈怎么都扯上了四王了, “回陛下,还有二人招供是北静王府的人,前来查看所谓发生何事。” “哼,真是巧了啊!” (本章完) 第113章 边军开始抱团 第113章 边军开始抱团 养心殿, 气氛陡然有些沉闷, 周世宏感到自己权威受到了侵犯,四王现在还是肆无忌惮啊,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 要不是大武现在力量集中不起来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如此的猖狂,四王可是皇室的心腹大患啊。 想到四王又想到了关外的游牧民族,鲜卑,东胡,女真,月氏,其国力也是不断的壮大,还好他们互相牵制,要是统一成一个大部落,中原可就遭难了。 还有那即使夺了兵权的北静王水溶也是小动作不断,更何况其他王爷根深蒂固, “那东平郡王呢,别说没有?” 戴权在下面咽了咽唾沫,艰难的回道; “陛下,剩下的人招供是太平教的人,东王的人没有发现。” “不是没发现,是那几个自尽的人里面了。那西北拜火教后面必然有西王的影子了。这太平教要查,但是只是小事,还是要加大四王的监视,看看他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是,陛下,奴才必然加大人手监视。” 武皇周世宏一想到这些事就有些头疼欲裂,疲惫不堪,可是又不能不未雨绸缪啊,现在看来东平郡王是最老实的,可是武皇不敢掉以轻心,当时的东王可是控制江南之地日久,那是大武的钱袋子,江南乱则天下危,所以第一个就拿下了东王的兵权,要说他没有怀恨在心自己也不相信啊。 内心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今天的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然后推波助澜,那些国公府的将领也是蠢货,被人利用了也是浑然不知,要不是皇城司连夜进行彻查,这又是一个大案。 “嗯,边军和兵马司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不要留下把柄,做的干净利落点。” “是,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戴权这才松了口气,就把自己昨天处理的结果说给武皇听了,无非是各打五大板,让其带军回营严加训斥,并给死亡的军士抚恤好。剩下的就是连夜筛查可疑人员。 武皇知道在京城,皇城司的人在这方面是个好手,必然不会有遗漏,也就放下心来,剩下的就是等各军集结齐就可以选个好日子准备大比了,其实武皇心里还是想让二王带兵来京参加大比的,可是怕出了差错丢了京城皇室的脸面,故而先期试探的先比一下。 还有就是文官,那些阁老还想进行一些变革,自己也是拿捏不准,涉及到太上皇和勋贵这就是麻烦,自己没同意,还不是时候啊,再者就是武皇心里还有些疑问,文官真的可靠嘛。 还是按照之前自己的安排,先看看成效如何,好做到心里有数,下一年就可以邀请二王进京了,希望一切顺利,想到边军,就忽然想到关外的洛云侯,那个小将也是个猛将啊,和女真对阵厮杀可谓是好胆子,必须让他把洛云平原守住,不然女真做大就麻烦了。 “戴权,这洛云侯怎么还没来京城,现在他走到哪了?” 戴权愕然一下,本来还想汇报太平教的事,没想到直接问到了关外, “回陛下,洛云侯早已到了福灵郡,在那休息了一天今天应该启程了,今日可到中州,最晚明天到京。” “好小子,这是去玩了啊,福灵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人间宝地啊。” “是啊,福灵四季如春,洛云侯在那玩也正常,关外苦寒之地,想必小侯爷也没见过南方的春天。” “此话不假,他还有什么事嘛。” 戴权想了下回答, “有,陛下,洛云侯从关外带来万五骑兵还有五万匹战马前来,目前到了福灵只有一万三千骑,少了两千人马。” “少了两千人马?具体在哪里少的?” “正在查验,目前没有发现?” “还有呢?” “还有就是洛云侯在福灵买庄子和京城荣国府贾家对上了,小侯爷下了死手。” 武皇听了有些迷惑,怎么和贾家对上了, “怎么和贾家对上了,不就是买个田庄吗?” 戴权也不好不解释,就把贾家买庄子不给钱白用,洛云侯买了之后拿着地契去庄子上找贾家的事大体说了一遍。 武皇周世宏一想到勋贵现在如此的行径,也是深感羞耻,勋贵世家能做出如此丢脸面的事也是难找啊,这贾家真是难登大雅之堂,之前的好感也是荡然无存,可惜老国公的一世英名啊。 福灵城外, 西边的官道上, 张瑾瑜领着先锋营走在最前面,身后不用说押着百十号贾府的下人,钱华管事和潘又安副管事也赫然在内,张瑾瑜还不知道这贾家就是蓝星名书上的贾家,只以为是本地势力庞大的勋贵之家。 骑在马上的张瑾瑜还在想着到了京城怎么来场首秀,看看怎么制造轰动,好好地羞辱贾家的脸面,让他们知道本侯爷来了。 马车里的王夫人在那闭目养神,这些时日的舟车劳顿也是有苦难言,不过比当年可是好太多了,果然入奢容易入俭难啊。看到两个小丫头似乎还是那么精神也是大感意外,这是多想念南方啊。 “你两个丫头,怎么那么大精神呢?” 舒儿调皮的回道, “夫人,这多像当年我们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那时候可没有这么享福啊,你看外面好多村子,京城我还没去过呢。” “嗯嗯,我也是,听说全大武好吃的在京城那全都能找到。” 兰月儿也不甘示弱说着,王夫人宠溺的看着两个小丫头,伸手摸了摸二人的发梢,温柔的说道, “好,那咱们就好好在京城逛逛,到了那在带你们会一会那些豪门贵妇,看看本夫人的风采。” “夫人威武,一统江湖!” 二女也趁势在那助威,一片欢声笑语,王夫人心情顿时舒畅无比,这两个丫头还是那么皮。 安湖大营, 各级边军将领昨日带领各部的兵丁回了大营,当天牛继宗也没有多加训斥,安排副将准备好给那几个倒霉蛋的家人抚恤银。 今日勋贵国公府的边军将领又在一块商议此事的后果,还是牛继宗看了陈瑞文他们还有些不忿,就劝道, “别想了,昨天要不是后面的人下手太明显,我们能那么安然无恙的回来吗,圣上必然处罚,现在还是小心些,京城的水可太深了!” 柳芳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听说昨夜戴内相连夜审出了奸细,据说还是不少势力的人呢。” 马尚冷哼一声, “不是据说,是一定了,不说文官,没必要,我怀疑是自己人给自己人捅刀子。” 石光珠也是说道, “诸位,除了我们几位国公府的人,剩下三人可是有后台的,我想我们是不是要防着那四位了。” 众人听了也是心中一冷,知道所说四人是谁,在大武除了皇室就是四王了,想了想过去所作所为,确实有很多不妥之处。 侯孝廉一脸凝重,再三思索才开口, “要是这么说,那我们这些国公府的后人可就要小心了,朝廷一方,文官一方,四王又是一方,不对只能说暂且是一方,剩下的就是地方节度使,还有我们国公边军和关外的洛云侯了,局势不妙啊,我们处在劣势。” 几人听了侯小公爷的分析大吃一惊,没想到现在边军成了最弱势的一方了。 “那怎么办啊。” 柳芳也是有些着急,看似平静的大武,下面却是暗流涌动,稍不注意可能就粉身碎骨啊。 牛继宗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说道; “首先我们先要抱团,集合在一块,至于那三位边军将领,各位也知道两人是北静郡王的人,明威将军是东平郡王的人,所以我们要留一手。再者洛云侯应该快到京城了吧,那么久了。” “牛哥的意思是,和张侯爷结盟?” “这能成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牛继宗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需要他,他也需要我们,不然就是孤立无援了。” 陈瑞文不太同意, “牛哥,伱可别忘了京营节度使王大人可是和他有亲啊。” 牛继宗毫不在意,就反问了一句, “就是有亲,他们敢走到一起吗,本来就是两个阵营的,再者皇上那怎么看啊。” 诸位小公爷这才明白牛继宗哪来的自信,这是明摆的阳谋,王子腾也不敢擅自去联系洛云侯的,要是引起皇室的猜忌,那就麻烦了。 “行了,这事都放在心里明白就成,下面就是练好兵马,直接把其他人包括那三人的边军打下去,剩下的再说。” 柳芳不放心的问。 “那北静王水容那怎么解释。” “时不我待,如之奈何,表面遵从,一切照旧,我们国公府在一块才是荣辱与共,与国同休,诸位弟兄,今天就是我们看清那些人的嘴脸的时刻,以后各自珍重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来京不过半月有余,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在外面的大将也是身不由己,朝中局势一日三变,朝外局势扑朔迷离,还不如在边境打仗来得痛快。 (本章完) 第114章 拜火教到京城 第114章 拜火教到京城 京城, 安湖大营, 王子腾坐在自己的帅帐内,多日也没有回府,一直在大营待着,还好此处营帐收拾非常舒适,能待住,摸着座位上的厚毯子,多亏了自己的女儿王淑怡想着自己这个老父亲,特意送来了很多保暖的毯子。 可惜,要是没有那些烦心事,自己也能在大营好好的休养休养,这个大比文官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会又是想出了什么诡异的招吧。 但是想了下也没有头猪,兵部的赵阁老绝不会动现有的利益关系,那文官只能从外围入手,可是边军报团的情况下怎么拆散他们可是难题。 想到了边军,自己也是深怕出现差错或者意外之事,可是边军只要在一日,就不会安稳一日,何时是个头啊。 今日,王子腾的副将又在下面例行汇报边军将领的行踪,虽然他们偷偷摸摸的私下见面,却瞒不住王子腾的眼线,在京营里面就是少了的一草一木王子腾都知道。 “节帅,那些边军将领的小公爷聚集在一起了,外面都是他们亲卫守着,旁人无法靠近。” “嗯,还有呢?” “回节帅,只有国公府的小公爷在一块,并没有看到边军的另外三位将领在那。” 副将有些疑惑的说道,边军还闹矛盾了。 “很好,继续暗处盯着,不要管他们如何行事,下去吧。” “是,节帅,末将告退。” 待自己的副将走了之后,王子腾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看向藏在柱子后自己侄子王仁, “出来吧,我问你贾琏在干什么?” 王仁自然知道自己叔父的意思,要暗中盯着贾琏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否和营中其他将领暗中有联系,或者把京营里的是密传给贾府的老太太, “回叔父,贾琏来到军营之后,刚开始也是练了一周,如今因身体训练有些吃不消,一直在营帐休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点名之外都不曾出来过。” “那就好,那就好啊!” 王子腾也是把心放下来,这段时间一直怕贾家有下一步动作,尤其是刚来军营的时候,贾琏那股练兵得狠劲也是让自己担心不已,没想到也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啊。 “你坐下歇歇,我们叔侄俩也有段时间没说话了,和我说说军营怎么样?” “回叔父,京营真是苦闷,枯燥,辛苦。” 王仁简单明了的回答。 “那就对了,带军不是玩笑,是要死人的,边军精锐就在于在外面生死之战,活着才是勇者,刚刚副将说的你怎么看?” 王子腾话题一转,直接扯到了边军身上,尤其是那些国公府小公爷将领。 王仁倒是有些不确定叔父的意思,不是说天下勋贵是一家嘛,这多日在军营看到的可并不是,还有那么多的算计和阴谋。 “回,叔父,侄儿觉得,那些人在抱团,或者说结盟,还有我们勋贵可能并不是一家,侄儿没想到不管官场还是将领都那么的现实。” “好,没想到伱并不迂腐,不光不是一家人,还可能是对手啊,现在局势变化太快,昨日可能是盟友,今日可能就是对手,还有我们京营自成体系,和他们都要保持距离啊。” 王子腾嘱咐道,生怕王仁犯了大错,连累了自己。 王仁知道叔父的好意,忽然想到之前府上叔父说的话,突然来了一句, “包括关外的张瑾瑜侯爷嘛。” 王子腾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 “对,包括他,” “这又是为何?之前不是说还要联姻的嘛。” “这是两回事,你还不明白,是朝廷,是我这个位置必须要我们保持距离,不然恐大祸临身啊。” “叔父指的是。” 王子腾没敢说出来,就用手指了指大内,王仁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二人对视一眼也是感到了压力。 京城所在的中州, 福灵郡的边界已然留在了身后。 张瑾瑜慌慌悠悠的骑着马,懒懒散散的往前面走着,望山跑死马一点不假,这么长时间才走了这么点路。 只能说大武疆域太大了,人烟稀少,也只有京城附近几个富裕的郡有看头,其他的都跟贫民差不多,江南那边不算,没去过。 “侯爷,过了这个界碑就进入京城地界了,侯爷有什么想要说的嘛。” 段宏带着亲卫慢慢的靠了过来,心情放松的怂恿了两句。 “说什么,到京城耀武扬威一把,然后弟兄们万一没发挥好我这就成笑话了。” 张瑾瑜没好气的说道,心里还在想怎么想办法吭贾家呢。 “唉,侯爷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老营的弟兄们不是吹,在大武咱们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段,你现在可以啊。” “侯爷,我可是实话实说啊。” 段宏在那急了,自己可是实话实说的。 “行行,没人说你说的是假话,但是小心禁军,皇家最后的底牌,可不是说着玩的。” 段宏也没有在说大话,一脸凝重的点了点表示赞同。 “侯爷说的没错,那禁军都是以前挑的精锐进去的,尤其是这几年没有扩充都是老兵,而且军饷充足,铠甲也是特制的确实不简单。” “对了,这禁军都是谁在统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张瑾瑜忽然想到问题关键,这禁军是谁在统率训练的,段宏却说道, “侯爷,这事我知道,当年我在京城京营的时候和禁军比过武,听说也是大武勋贵统领,只不过是以前战功升爵位上来的保宁侯康贵臣,这一系勋贵并不是开国勋贵,所以并不怎么来往。” 张瑾瑜明白了,是不同时期的勋贵,本质是一样的, “你那时京营和进军比武的结果如何?” 段宏老脸一红,唯唯诺诺的说着, “这着实有些丢人,京营惨败,无一项是对方的对手,实在是羞愧不已。” 张瑾瑜并没有小看京营,只是没想到现实更加离谱,禁军不可小视。 京城东门, 钱珂也是彻夜不停的往京城赶路,第二天清晨就到了京城东门,看到城门还没有开,就找了个摊位坐下来简单地吃了些早点。 等到城门一开就第一时间进去,正在吃饭时,听到另一桌的人在那说着这几天的京城发生的大事,比如京城南门的血案,还有太平教是幕后黑手等。 钱珂也是无心在听,因为自己的叔父靠山还在洛云侯的手上生死未卜。 就在这时,从官道上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汗,大刺刺的来到茶点铺子。 “掌柜的,把你们的好吃的好喝的全部端上来,弟兄们都饿了。” 掌柜的吓得也是胆战心惊的问道, “各位英雄,这只是个小小茶点铺,哪有那些大鱼大肉啊。” “少废话,那你有啥就上啥吧。” 几个彪悍的大汉就不耐烦的吼道,四周的人见状也是加快吃粥的速度,想早点离开此地,少惹些是非。 钱珂也是看势头不对也想准备起身就走,却被一位大汉拦住, “哎,这位小哥,看样子你穿的那么好,借点银钱。” 话一说完,彪形大汉们就封住了去路,钱珂心里哀叹一声,简直祸不单行啊,这可怎么办,眼看城门就要开了。 钱珂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拿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各位好汉,我也是一个下人奴才,这是老爷让我出城采买的蔬菜肉钱,现在孝敬给您,放我一路如何?” 其中一个大汉结过来在手里摸了摸,回头看向坐在桌子上的头,头目点了点头,大汉这才收回手,让开了道路,钱珂拱手拜了一下急忙离去。 拦路的大汉回来问道, “大哥,你怎么放他离开呢,这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油水多着呢,你看着他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在西北都够一家人一月的用度了。” “少废话,咱们初来乍到,小心为妙,看他神色匆匆魂不守舍必然有急事,我们才能顺手一摸,不然不一定拿得到呢。” “还是头说得对,咱们来了不少人现在怎么办,怎么联系神女主子,这人生地不熟的。” “主子不是说在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云侯的府上嘛,到那联系她侍女火儿就成。” 另一位大汉说道,然后三人互相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那侯府在哪呢? “吃完饭回去,让那些火女准备进城查看,咱们太显眼了留在城外等信。” 头目也是没办法的说道,其他人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众人吃完饭,回到了城外的一个山头处,把自己的想法和拜火教的火女们说了,火女的领头人杨冰就斥责道, “真没用你们,主子不是给信了吗,上面不都说了。” 头目一想真是,赶紧把信拿了出来,递了过去,杨冰接过来看了一下。 头目连忙问道主子在哪里,杨冰回答,在京城东城洛云侯府,然后也没理他们,带了几个人就进城去了。 几个彪悍的头目无辜的抓了抓头,还在想这不是不认识字嘛。 (本章完) 第115章 钱珂贾府求援 第115章 钱珂贾府求援 明媚的阳光依旧,来到此地之后,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地气息,有的只有放松于慵懒,马车里的王夫人也把车窗帘子拉了上去,二女也是蒙着面往外看去,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众人沿途慢行领略了大武的大好河山。 张瑾瑜知道沿着官道往西走要不了一天,就到了京城,不过张瑾瑜还没有想好,到了京城之后是先去自己的府邸,还是进宫面圣,但是想着身后还有五万匹战马那么大的肥肉,还是要早些送走为好。 想到此处就决定到了京城直接面圣,把战马送出去,然后在忽悠忽悠皇上看看还有啥好处没有,重点是关外缺人啊。 走了大半天,张瑾瑜带着大军终于来到了京城的地界,昨天也没有着急赶路,临近傍晚就在中州官道的一旁空地,扎营休息了一夜,养足精神,明日好进京。 经过一夜的休息,早上起来顿时神清气爽,弟兄们也没有疲惫之色,张瑾瑜看在眼里甚是欣慰。 就地埋锅造饭,吃完饭收拾妥当这才上路,继续向京城前进。 到了时辰,京城城门大开, 钱珂骑着马,马不停蹄的进了城就往荣国府奔去,到了荣国府侧门前下了马,也没有通传就要往里闯,顿时就被门房小厮拦下了。 “你是干什么的,知道这是哪嘛,敢乱闯?” 钱珂心里着急上火,被拦下,顿时气急,直接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就是府上的人,现在有急事找赖管家,出了事你耽搁得起吗?” “好家伙,伱还敢骂人,来人啊,都过来给我教训一下,我在府里那么长时间怎么没见过你。我还不信了!” 门房小厮一喊人,顿时从房间里出来一伙人,把钱珂团团围堵在那就要打。 钱珂在那怒不可恕的推搡着,吵吵闹闹的的声音正巧被游园子的二奶奶王熙凤听到了。 也是心烦意乱的骂到,这些没管教的东西,天天给姑奶奶找事,真是无法无天了。 王熙凤这几天正在恼怒,贾琏去了军营那么久也不回家一趟,连一句捎带的话都没有,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在军营里什么样子,或者有没有狐媚子又去找他了。 正想着这几天怎么去找他呢,或者跟自己叔父王子腾说一声给贾琏一个休沐也好,就听到大门处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于是就让平儿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平儿走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处就看到门房小厮们正围着一个人在那推搡着,相互口吐芬芳,下手也是有些重了,急忙喊到; “住手,出了什么事?” 门房小厮听了就停下手,回头一看是二奶奶身边的平儿姑娘,也不敢不听,就回道, “平儿姑娘,这人自称是府上的人,说是有事找赖管家,可是小的在府上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怕是来找事的。” 钱珂一听小厮的话也就急了,忙说; “别听他胡说,我叔父是府上的管事钱华,现在有急事禀告,咱们的人在福灵郡出事了。” 平儿听到此人这样说也是半信半疑,看样子是很着急,但是贾府的人或者说钱华什么时候去福灵郡了,自己跟在二奶奶身边就不知道此事,疑惑的问道, “你可有凭证,什么时候府上的人去福灵郡了?” “回平儿姑娘,是我的叔父钱管事和宁国府的潘管事一起去福灵采买年货,现在二府百十号人都被抓了,生死不明啊!” 平儿听闻此事大惊,采买的事是知道的,但是怎么和宁国府拧在一块了,而且出现在福灵郡,这。 “你们几个一起过来,二奶奶就在院子里,说话做事都小心些。” “是。” 平儿就领着他们几个来到了院子里见了二奶奶王熙凤,平儿就把门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王熙凤听了冷哼一声, “好啊,都敢骗到姑奶奶头上了,我是让钱华采买年货,他怎么跑到福灵郡了,别跟我说那里的菜比京城的好吃?” 钱珂在那吓得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熙凤见了更加的确信此事不同寻常, “怎么还说和宁国府的副管事潘又安拧在一块了,难道买个菜都还要约好了同去,快说,姑奶奶的耐性有限。” “二奶奶,小的,小的不知从何说起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准备家法。” 众小厮撸起袖子大喊, “是,二奶奶!” 刚想要去抓钱珂,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慢!” 只见是赖大管家来了,火急火燎的跑进院子,一看见钱珂就知道不好了,赶紧过来劝慰道; “二奶奶息怒,此人是钱华的侄子,府上自己人,你这是怎么惹到二奶奶生气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钱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在那唯唯诺诺但又急的脸色通红,王熙凤自然看出其中有些猫腻,但是赖大毕竟是荣国府的大总管,赖家又是老太君娘家带来的人,也不好太过严苛,就给了个面子说道, “这赖管家亲自出面了,姑奶奶也不能不给面子,板子记下了,但是事你的说情楚,到底何事?” 赖大这才看过去,自己来的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心腹小厮来说钱华侄子被二奶奶抓了要挨板子,其他也没说,看钱珂的样子事挺急的, “就是,你说说啥事,不就是去买个年货嘛,能出啥乱子?” 钱珂听了赖总管的话瞪大了眼睛,这事能这样说嘛,大庭广众之下,看到二奶奶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能避重就轻的解释道, “回二奶奶,赖总管,就是我叔父钱华带着家丁和宁国府副总管潘又安一起约好去福灵郡多采买些新鲜蔬菜和果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平儿打断道; “慢着,钱珂,不对啊,二奶奶是说在京城简单的先采买点年货的吧,并没有让你们去福灵郡买任何东西吧。” “这这。” 钱珂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原因,赖总管一看不行,就接过了话语, “二奶奶,平儿姑娘,这京城的蔬菜瓜果都是从福灵郡运过来,价格贵不说也不新鲜,所以我让钱华去福灵郡买的,正好宁国府的潘又安管事也感觉好就约定一起去了。” “对,对,就是这样。” 钱珂在一边连连点头附和。 “嗯,行,这也没错,福灵郡那地方确实是个宝地,四季如春,那也不对啊,你为什么说出事了呢?” 钱珂这时是冷汗直流,还没有想好怎么说,求救的往赖大那看去,迎上的确是赖大那疑惑问询的眼神,钱珂更加的急了。 赖大看到钱珂的反应,知道可能那边出事了,也是心道不好,就故意提醒了下, “你小子有话就说,你和你叔父去福灵郡采买年货,遇到了什么事,就说什么事,其他无关紧要的不要说了。” 赖大特意把采买年货和无关紧要的事这几句,重重的加重了语气,钱珂立马明白赖大管家的意思,抬起手擦了擦汗,然后才慢慢道来。 “二奶奶,我和叔父去福灵郡的农庄采买蔬菜瓜果,突然冲过来一大批甲士,二话没说就开始抓我们的人,有反抗的直接被杀,剩下的都被抓住狠狠地抽打,惨不忍睹啊。” “啊。” 平儿吓得叫了一声,周围的小厮都是倒吸了一口气,王熙凤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呢,这直接是下死手对待了。 “那你们没有说是京城贾府的人。” “说了,没用,本来打的还轻,说完反而打的更重了。” 钱珂也是半真半假的在那哭诉着,王熙凤这时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就是针对贾家得了,可是在大武,贾府的仇人也没有啊。 “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嘛?” “回二奶奶,知道,我是听漕运卫军都指挥使李丛说的,好像是关外的洛云侯。” “什么,不可能。” 王熙凤大惊失色,失声站了起来。赖大也是大气不敢出,好像事出的有点大,这可怎么办。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什么情况,你又是怎么跑回来的!要是不说是实话,姑奶奶让你躺着去城外乱坟岗。” 钱珂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在那大哭道, “小的句句属实啊,我看见叔父被抓,提早跑了,就急忙去漕运衙门求救李将军,李将军带人去要人,没要来,就给小的一匹马回京城报信,李将军说是洛云侯要抓的人,他要不来,不信可以去看看外面的马,是漕运衙门的。” 王熙凤厉声说道, “快去,看看外面的马是不是漕运衙门的。” 平儿不放心就亲自带人过去查验,到了门房处。那马还在栓着,就仔细查看马的后臀,上面刺印,漕运二字赫然在列,就急忙回来。 来到二奶奶身旁,在耳边小声的说, “二奶奶,我看过了,确实是漕运衙门的马,上面有刺印,没错。” 王熙凤脸色顿时拉垮下来,这事闹得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本章完) 第116章 二奶奶回屋了 第116章 二奶奶回屋了 荣国府, 前院, 气氛陡然压抑下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王熙凤也是没了主意,这个关外小侯爷兄弟,是真的针对贾家还是针对就是这几个下人,或者说他们没说实话,里面还有事得罪了洛云侯。 这个族弟也真是虎了吧唧的,上来就这样对贾家下手真的好吗,但是想了想,洛云侯真要是收拾贾家的人,贾家还真没有办法应对,老办法对付不了人家。 又想了想,贾家和洛云侯毕竟是勋贵之列,不太可能直接对上,那就剩一个就是他们做了什么事得罪了洛云侯。 想到这,王熙凤眼神狠辣一瞪,看着跪在地上的钱珂,也是狠下心大声呵斥, “钱珂,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谁来了都救不了你。” 钱珂听到二奶奶那决然的声音,也是吓得求救往赖管家那望去,赖大也是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 “二奶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洛云侯也算是二奶奶的族弟,都是一家人,到时候说和说和不就成了。” 王熙凤看到赖管家也是一直偏袒钱珂,知道赖大也是可能知情的,也懒得理会,此事也有可能是洛云侯出气用的,想到这王熙凤就打了退堂鼓了,看了他们一眼就顺势说道, “随便你们了,我是管不了了,到时候可别来找我,伱们自己想办法看着办吧。” 王熙凤根本没有给赖大和钱珂说话的机会,就直接领着平儿转头就走,连个招呼也没打,留下一地人站在那愣愣的大眼对小眼。 等二奶奶走后,看不到身影了,赖大一把拉起钱珂,急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钱珂就把赖大拉到了一边,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那五处庄子被洛云侯买下,侯爷以此为借口说贾府谋反和霸占侯爷家产等等。 还要挟众人指认贾府主子的所犯下的过错,不说的就用鞭子抽打,所有人被打的哀嚎不已,惨不忍睹,但是目前还没有人胡乱开口,就怕有的家丁贪生怕死胡乱攀咬就麻烦了。 赖大听了也是一脑门冷汗,祸事啊,怎么会如此,又问道是否你们得罪人了,钱珂大喊冤枉,自从去了福灵郡,他们就没出过庄子,何谈得罪人啊。 此时赖大哪里不知道这是洛云侯来报复贾家了,之前的事自己也是有所耳闻,没想到会从自己头上开始,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二奶奶王熙凤直接二话没说扭头就走的样子,想必是猜到了内情,那怎么办,找老太太提前打个前哨。 想了想也不妥当,自己做下那么多事要是被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可能都护不住自己,再说自己的儿子还想给谋个出身,然后用贾府的名义给儿子捐个实缺,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愿。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对了二太太王夫人,王夫人可是在里面占了干股的,这事必然要她出面说和一下,想必是易如反掌,想到这赖大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汗就拉上钱珂, “你也回你叔父那休息吧,此事我心中有了计较,你在外面不要乱说,有事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谢总管。” 王熙凤疾步领着平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连忙把门关上了,还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无人才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解了解渴。 平儿在那上气不接下气跟在后面,还不敢出声问,这到了屋里就忍不住问道, “奶奶,奶奶,怎么突然走了,走的那么快。” 喝完茶的王熙凤,这才缓了口气, “再不走就惹出事了,没看到赖大明显知晓其中的事不说,我们还留在那作甚。” 平儿脑子晕乎乎的,根本就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平儿不懂,这能惹什么事,不就是要人吗?” “要人,哼!” 王熙凤冷哼一声,面带不屑往外看了一眼。 “你个憨丫头,这个小族弟可是来寻仇的啊,可能就此找个把柄由头对贾府出难了,要是别人还能说和,可是他,啧啧,难了!” “奶奶,这不就是当年的那件事吗,不是说赔人家一个媳妇嘛?” 平儿在那憨憨的说着,还以为事情解决了。 王熙凤白了平儿一眼, “陪媳妇,谁去,你去啊。” 平儿立马羞红了脸,不依得道, “奶奶,说正事呢,你看你。” “我不就在说正事的嘛,怎么办我也没办法,难道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出面,再说了这是贾家自己的惹出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还有那些下人奴才,现在成了什么样了,我还能管得了谁?” 平儿想了想也是,这府里面要么是两位太太的人,要么是老太君的人,着实太为难了。 “难道我们就不问了。此事老太君要是问起来怎么说?” 平而还是有些担心,王熙凤倒是不在意,贾家毕竟是顶级勋贵,出不了事, “今个不是说了吗,他们不说我就不问了,省的闹心,到时候一推,谁又能说什么。” “还是奶奶想到周到,刚才我还没明白奶奶的用意呢!” 王熙凤放下茶碗,站了起来,走出屋门,来到院子里,看了一眼东面, “我也有难处,王家的事可不能给破坏了,你要知道洛云侯可就要进京了。” 京城, 东城, 洛云侯府,杨寒玉这段时间除了逛园子还是逛园子,想出去又怕惹事,要是给侯爷添堵自己以后就没法在侯府过日子了。 另一个是自己的手下也是没有音信,那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想着怎么联系他们的时候,就听火儿跑过来喊道; “主子,主子,咱们的人到了,就在城外等候。” 杨寒玉听了精神一震,急忙问道; “人呢,哪了?” “回夫人,是内侍头领杨冰来府上了。” “让她进来。” “是夫人。” 火儿就领着杨冰侍女进来,杨冰见了杨寒玉眼睛一红就跪拜下来, “主子,奴婢想你了。” “快起来,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们了。” “不辛苦,启禀主子,这次您的嫡系都来了,还有按照您的要求,我把那边的田产和商铺全卖了,一共有四十万两,都给您带来了。” 杨冰说完就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银票递了过来,杨寒玉接到后抽出一张一千两得银票塞到杨冰手里,示意她收起来。 “这是给你的,收起来。” “主子,这太多了。” 杨冰本来想推脱但是看到杨寒玉的眼神就不在言语,默默收了起来。 二人在那就叙叙旧,说了自己进京后的事,原来自从神女入京之后,拜火教神女派就失去了在大武西北教派的话语权,嫡系人马全部留下在各地庄子里,护法方克成现在独断乾坤行事越发危险,神女派的人就想办法转移,想离开是非之地,幸好主子来信,剩下的人就一股脑的全都来了,人虽然不多但都是老手。 “行了,火儿,你去安排他们准备接手我买的产业,把三个酒楼给我开起来,其他的别想了,咱们赚钱过日子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梦。如果有人问起此事,就说是我们侯府招的伙计。” “是,夫人。” “现在就去安排,免得夜长梦多,城里安排不下的,多余的人到城外庄子里给我种地去,管住自己的嘴,杨冰完事后把侍女都带来府上给我做丫鬟,去吧。” 火儿和杨冰不敢怠慢,就一起出城安排人手事宜,杨寒玉独自站在院内喃喃自语, “拜火教!本神女就不回去了,还是京城侯府的夫人当得舒服,护法方克成所做的不过是过眼云烟!真不够大武打的。” 而院子外面, 匠户们懒懒散散在那坐着休息,零星的几个人还在收拾木料。 秦业也是带领匠户们干一阵歇一阵,弄的匠户们都不好意思了,但是看了主事也没有训斥,也就不在意修缮的进度了,这么干别说几天了,就是再来一个月也不见得修缮好。 之前匠户的头目本想问一下主事秦业,这样干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见到户部员外郎贾政来此查看,也是很满意,并没有提修缮进度的事,头目就把话咽下去了。 虽然不清楚何事,但是自己要是坏了大人的事,自己怕是倒霉了。 秦业在休息之余,也在默默的算着日子,眼看京城大比越来越近,洛云侯应该差不多来了,想到此处,秦业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精神头。 “歇完了没有,歇完了就把料子归拢归拢,收工回去吧!” 周围的匠人们都是一愣,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是高高的挂着,匠户头目看到人都愣着,就大骂道; “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大人发话嘛,起来把木料都收好,万一下雨可别淋着了。” “是,小的们这就去。” 匠户们都一股脑的跑去收拾木料了,秦业看了满意的拍了拍匠户头目的肩膀。 “不错,回去好好歇歇,不用怕,工钱一文不少。” “谢,大人,大人放心,您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本章完) 第117章 大幕即将开始 第117章 大幕即将开始 京城, 城东二十里处, 张瑾瑜的大队人马已然来到京城地界,大老远就能看到京城的轮廓。 密集的行军队伍浩浩荡荡的犹如一条黑色的长龙,蜿蜒曲折的慢慢向前移动,当然官道上的行人也是多了起来,百姓都默默的让开大道让大军先行。 张瑾瑜带着亲卫跑到了一处土包岗子上,站在高处往西向京城远望,清晨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剥开见云般的散开来,那朦胧的城池就露出忠实的面庞。 那巍峨高耸的城墙,大气磅礴的巨大城池赫然在平原上俯卧着,犹如一条巨大的黑龙在那盘卧着,气势恢宏。 城外,也就是护城河的外面,密密麻麻的商贩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处处集市,好似是一个城外城,其繁华程度让人大开眼界。 即使离得那么远,靠近京城宽阔的官道上是人来人往,有商贩,有进城卖菜的农户,还有富家子弟带着小厮出来游玩的,更多的是百姓早早起来谋生。 “侯爷,这京城是越来越繁华了。” 段宏在前面感慨地说道,当年也是冷冷清清,此地城外的庄子也是很少,现在京城的庄子你有钱都买不到。 “是啊,如此多的人我也是第一见到,你看外面都成了一个大集市了,对了,老段那城墙外面那么多窝棚是怎么回事?” 张瑾瑜把目光看向集市的外面,聚集大量窝棚,一片一片的连绵不绝,段宏见了也是哀叹一声。 “哎,侯爷,那都是各地的流民啊,活不下去了都往京城而来,又不能进城,久而久之在就城外搭个窝棚就住了进去。” 张瑾瑜听了也是于心不忍,这么冷的天,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何况那些衣衫裸露的人啊,再说了吃什么。 “这,朝廷也没问啊?” 段宏冷笑一声,无奈的回道, “侯爷,那么多人怎么问的过来,朝廷也只能在外面施一些粥棚,或者富家员外周济一下,不然就是他们自己卖一些力气给商户,换点糊口的钱,不然只能自生自灭。” 张瑾瑜不再言语,而是心里逐渐有一个模糊的主意,能不能把这些流民引到关外,那么多荒废的庄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看向主路上人来人往繁忙景象,抛开前面的不愉,张瑾瑜又说道, “果然,还是京城显得有生气,咱们关外就是人太少了。” “侯爷说的没错,咱们就是人太少了,要说生气,还不如说是人气。人多了啥都有了!” 宁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瑾瑜回头看了下,问道, “怎么来这了,后面的军马怎么样了?” “回侯爷,后面一切安好,就是侯爷,咱们怎么扎营呢,根据调令我们是要去安湖大营驻扎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到了京城我们自己选地方扎营,伱负责营地的安全,我带领亲卫直接进宫面见皇上。” 张瑾瑜转过头郑重其事的又说道, “一切等我回来后再说。” “明白,侯爷老夫人她们。” “让段宏领着先锋营守卫,胆敢靠近者杀。” “是侯爷,末将领命。” 很快,车队就逐渐靠近京城了,路上的人都自觉地避让开来,整个队伍整齐有序,气势恢宏,除了发出沉闷的马蹄声,竟无有一声杂音,更加显得让人生畏。 来到预计的空地,距离京城不远,宁边就开始让全军扎营,段宏领着先锋营士兵开始驱逐围观的百姓,并且警戒,卫永领着侍卫在那牢牢地护卫着马车。 至于贾府的家丁,也都绑在一起由营兵看守,凡是有不老实的就是一鞭子过去,受鞭者身上立刻出现一道血印,吓得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都在那议论被抓的是何人,看衣服那么华丽,也不像是土匪强盗啊。 议论的人其中也包括荣国府的管事周瑞,今天周瑞按计划下去庄子里收租的,还要把账目做成两份,一份交给自己的主子二太太王夫人,另一份就是交到府上公账上。 这几年京城风调雨顺,收成不错,租子也好收,自己也能多捞点,正想着回到府里交完差,让自己的婆娘整几道菜,喝点酒解解乏,没想到就碰到洛云侯的大军到京了。 本以为要去安湖大营,谁成想在京城城门不远处扎营了,这可是新奇,就带着几个小厮挤过去看了一下热闹,这一看不要紧,怎么就看到有一处蹲在地上人像是府里的管事钱华。 周瑞怕认错人,又向前挤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是贾府的管事之一的钱华,那些家丁下人不用看,都是自己府上的家丁。 周瑞没敢生张,就带着小厮默默的退了回去,直奔京城贾府而来,认出贾府管事的人不在少数,因为钱华负责贾府外面的采购,认识的小商小贩不计其数,就是那些豪商也是大多认识。 这人认出来不要紧,不一会在周边传开了,周围的人在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连守城的兵马司的人也知道了,机灵点的就去兵马司衙门汇报此事,而百姓好事者众多,进了城最也不闲着,到处说洛云侯把荣国府的下人抓了起来。 越传越邪乎,到最后有的传言洛云侯把荣国府的大老爷都抓起来关到外面的军营里,引得京城勋贵是听闻而动,派出小厮的派出小厮,派出探子的派出探子,忙的不亦乐乎。 周瑞不敢从荣国府前门而去,就带着小厮从胡同里侧门进去,一路躲着人就溜到了荣禧堂。 进了院子直接奔着佛堂而去,这个时辰二太太王夫人基本都是礼佛。 来到了门口,周瑞管家轻轻的巧了下门,王夫人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有何事!” “回二太太,小的是周瑞有事汇报。” “就在门外说吧。” 周瑞听了只得在门外压低了声音就把早上看到的事完整的说了一遍,还把钱华被抓也重点提了提。 王夫人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下去吧。” 周瑞只得默默退下。 而荣国府的李纨,则是从侧门出去,要回自己的父亲留下的老宅里拿些藏书,自己的兰儿已经在贾家的族学里启蒙了,自己还是多备些书册为好,就寻了个日子,回到家中了老宅,书房那里留下父亲李守中不少的收藏。 进了院子,也只有一位老伯在那看守,平时也没有人在登门了,此处算是李纨自己的私产。 老管家见了连忙问好, “小姐回来了,可曾有事?” 李纨忍着泪水,淡淡的说; “无事,拿些书册即可,中伯可还好?” “嗯。好好,年级大了,腿脚不利落了,谢谢小姐挂念,还安排了小厮帮助我这老头子。” “那就好,中伯安心在这住着便是。” 中伯连连道谢,李纨见此无事,进了书房,那里早就落满了灰尘,仔细用手绢擦拭了其中一口大箱子,打开箱子拿出了几本书,又重新封好,这才出了书房,临走的时候,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待悲伤过去,用绣衣擦拭了一下,就重新走出院子,登上马车,一路就要回到荣国府去,在路上就听到路边的人在那三三两两的议论着荣国府的事,说什么的都有,竟然还有说荣国府的大老爷都被拉到城外关着了,还说什么洛云侯喜好人妻寡妇。 李婉无意间听到也是羞怒不已,荣国府的寡妇可不就是自己一位,身边的丫鬟素云和碧月更是怒气冲冲,想下车去理论,但是被李纨一把抓住。 “大小姐,他们太过分了,这就是在败坏您的名声啊。” “我知道,应该是出了变故,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寡妇怎么就有人传言了,你再听听。” 三人靠近车窗仔细在听,好嘛,除了自己,连王熙凤都有份了,这下麻烦了。 素云和碧月直接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快点回府,不必理会。” “是,小姐。” 马车行驶不久,拐弯进了胡同,李纨下了车就要往自己居所而去,走了没多远,竟看到侧门的院子里站着俏生生二人,不由得驻足。 只见站在那为首的一人穿着碧绿的束身袄,其弯弯的柳眉下,一双丹凤眼,闪着精明之色,旁边也是一位水绿色裙袄女子,绣眉擅口,姿色诱人。 “真是巧啊,这不是大嫂子嘛,从哪里回来的?” 这二人开口的正事王熙凤,声音清脆响亮,说话间,就把那美眸似笑非笑的落在李纨手上的书册那。 李纨得体大方的回道, “原来是凤丫头啊,你不在老太太那伺候着,怎么来此何事?” “大嫂子,这不是府上的下人闹心嘛,出来散散心,大嫂子呢?” 李纨也是笑着迎了上去,拿起手中的书册解释道, “这是从老宅里拿的书,准备拿过来给兰儿用,这兰儿都启蒙了。” 王熙凤这才恍然大悟,府里二老爷办了族学,想来兰哥儿也是进去启蒙了,但是往后一看,却看到大嫂子身后两个贴身丫鬟,还是一脸愤怒的神色。 这又是出了何事? (本章完) 第118章 第一次进皇宫 第118章 第一次进皇宫 荣国府贾府内, 二女在侧门无意间的交锋了数次,暗地里也经常的试探着,可是每次李纨都是无声的化解,王熙凤只得无功而返,待后来珠哥儿出事后,李纨一人带个孩子,也就没有在针对了。 以后也是各自生活基本上也没有经常见面,尤其是王熙凤代为管家后,就更是忙的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纨这个嫡长孙媳妇,从此就深入检出,不管事事,只是一心想管好自己的兰儿,想一心和他父亲一样科举,有所出息。 见到如此情景, 王熙凤的美眸看了一眼就撇开了,俏丽的丹凤眼中一抹思索之色一闪而逝, 仅仅是恍然的回应; “原来如此,这事我倒是忘了,府里的族学早就办了,想必兰儿已经早就入学了,还是我的疏忽了。” 身为荣国府的管家媳妇,王熙凤替自己的姑母掌管府上的大事小事,各式各样的人自己心里也是门清,尤其是那些下人的八卦谈资,自己何尝不清楚,也只有这大嫂子清心寡欲,深入检出,从不惹事生非,也是难得。 李纨虽然是少妇寡妇,但也不想劳烦旁人,自己又是蟠藤慢缠的性子,笑道; “凤丫头,若无它事,我这就先回去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兰哥儿也快下学了。” 王熙凤也是笑了一下,就目送李纨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问出了何事。 平儿见人走远后才开口; “奶奶,我感觉怎么有事啊,你看珠奶奶身后的两个丫鬟一脸愤怒之色,想必在府外出了什么事?” “知道啊,那与我何干,少管闲事,大嫂子一个人也是不易,走陪我在走一圈。” “是,奶奶。” 王熙凤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在院子里慢慢的走了两圈, “平儿,你说二爷现在在干什么?” 平儿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那还能干什么,临近大比,这不得加紧训练啊,最起码在大理比上拿个好点名次啊。” 王熙凤暗自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我大哥王仁和贾琏二人已然被我叔父任命为步军尉,而且听说统领京营的精锐营,手下各有五千人马,还被叔父安排参加大比。” 平儿在旁边“啊”了一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眼里都是震惊的神色。 “真的啊,奶奶,那二爷可是起来了。” 王熙凤傲然的点了点头。 京城外, 张瑾瑜并没有着急进城,而是等老营再次扎好营帐,安顿好了之后,这才点了护卫骑马准备进城。 临走时又不放心的再次嘱咐宁边守好营帐,宁边也不含糊,满口答应。 张瑾瑜一拉缰绳,调准方向,就向城中大内奔去。 “驾,” “驾,闪开。” 前面开道的护卫也不客气,轰赶人群让开道路。 让不少人和探子留下一个霸道的印象。 张瑾瑜自然不知道他人的评价,只是一心想快点到大内,把那五万匹战马烫手的山芋送出去,免得边军来捣乱。 骑了好一会这才到了大内皇宫,张瑾瑜不免在心里赞叹一声,这京城真大,还真这皇宫真漂亮啊。 数不清的红墙黄瓦,大小宫殿连绵不绝,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仅仅这一处宫门就是纹饰精美,显著的地方更是龙飞凤舞,巍峨壮观。 张瑾瑜赞叹了一下就把马扔给了护卫,自己下马,来到宫门处禀告来意,没成想早就有太监管事杨公公领着小黄门,特意在此等待自己,见到人之后就在那问候, “侯爷,一路可好,皇上早就在养心殿等您了。” 张瑾瑜见此也是快步上前,连忙从衣袖中拿出小额银票递了过去, “劳烦公公久等了,实乃汗颜啊。” 杨公公熟练地把银票接住,手掌一翻银票就没了踪迹,面带微笑邀请, “侯爷,准备好了就可以随杂家进去了。” 张瑾瑜也是很真诚点头答应,这些太监可是敏感的很,不能因小失大。 “侯爷,您请。” “公公您先请。这路本侯也不熟悉!” “那杂家就为侯爷领路。” 说完就领着小黄门率先进了宫门,张瑾瑜也是紧随其后,进了宫门这才看清皇宫的原貌,无法用言语表述,雕梁画栋的九曲回廊,龙飞凤舞的纹饰,数不清的大小宫殿,汉白玉石做的台阶,无不显示皇室的奢华与权威。 张瑾瑜暗自咋舌不已,表面确实恭敬异常,还需猥琐发育。 一路上,杨公公在前面也不时的介绍宫内的规矩,和面见圣上的礼仪,听说就见了皇上还需跪礼,张瑾瑜心里也就有些抵触,都这个地位了还要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看着前面带路的公公还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张瑾瑜心里不免有些同情,我的天规矩那么多,哪天犯了错不得脱一身皮,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侯爷,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呃,没有了,谢谢公公的告知,” “那就好,前面就快到了。” 张瑾瑜看着前面年过半百的太监,虽然看着显赫但是处处透着小心,没忍住说了一句。 “公公也不容易,本侯今日再次谢谢公公了。” 杨公公听了顿了一下足,随即恢复正常, “侯爷有心了,嗯,面见圣上的时候,如果皇上在喝茶或者写字的时候万万不可打扰,一切等完事后皇上问了再回答。” 张瑾瑜没成想自己一句无心之言竟有此回报,也是感叹人与人之前的事有时也是很简单的,尤其是身体残缺之人,更是敏感,如今自己可是明白了。 到了一处景色幽深的大院子,圆润安静之感溢于言表,明显不同于他出,突出一个字“静”,想来这皇上也怕吵啊,和普通人无异。 “侯爷,到了,这里是养心殿,您直接进去就成。” 杨公公驻足在殿院入口处,并没有进入。而是示意自己直接进去,张瑾瑜赶紧整了下自己的铠甲和衣衫,再次道了谢。 “谢谢公公,领路之情本侯记着了,等忙完必然和公公畅饮一番。” “善,那杂家可记着了,请进吧,别让圣上等急了。” “那本侯就进去了。” 张瑾瑜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来到殿门口,自然推门而入,刚刚进入养心殿,就感到一股暖意传来,别看仅有一门之隔,但也算是冰火两重天,而且屋里只有淡淡的檀香味,并没有炭火和木柴的烟味,古人可真厉害啊。 张瑾瑜愣是没有看到大殿里从哪里烧火取暖的,还有一点,此殿甚大,现在该往哪里走,张瑾瑜一时摸不着头脑,以为养心殿就是一座大屋子,谁知里面隔档,门窗甚多,一座挨着着一座成了一个个小房间,恐怕出错就暂时愣在那里。 武皇周世宏早在里面的书房等候多时了,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张瑾瑜来了,就站起身拿起毛笔,准备写一幅字送给他。 周世宏聚精会神的在那认真的写着,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一幅忠勇无双四个大字飞舞在上好的宣纸上。 周世宏吹了一下,甚为满意,一抬头竟没有看到洛云侯的身影,大感意外,武皇就放下笔,对着站在一旁的戴权说道, “去看看,人呢?” “是陛下。” 戴权也是好奇,自己也是听到了开门声音,就是一直不见人进来,要不是皇上在那写字,自己就出去看看了。 戴权走了几个隔间出来,就见到洛云侯规规矩矩站在门内出没有走动,戴权就问道, “可是洛云侯张瑾瑜阁下。” 张瑾瑜见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太监,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压抑了, “回,公公是本侯,敢问公公尊姓?” “咱家姓戴,入宫之前单名一个权子,叫我戴公公吧。” “见过戴公公。” 张瑾瑜没敢托大,能在皇帝身边侍奉的老太监一般可能是大内总管之类的,最次也是副总管。 “嗯,还成,对了,怎么杵在这没有进去呢?” “回戴公公的话,我不认识路,怕万一走错了,冲撞了哪位贵人反而不好,只能再此等候。” 戴权这才正眼看向门口站的的人,年纪不大,清秀俊雅,相貌非凡,真是人中龙凤,其身材俊朗挺拔,穿着一身铠甲更加英武不凡,好一位洛云侯。 关键这番做派很诚实,就看看最后是不是真诚实啊。 “跟着我走就成,不用怕,这里是皇上的住所,那些贵人都在后宫住着,碰不到的。” “是,戴公公,多谢解惑。” 二人很快来到养心殿的书房,张瑾瑜只见到一身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书案后面,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但是有一种无形的气质扑面而来,坐在那不怒自威,圆润的脸上一双眸子精光内敛,老辣不已。 这就是大武的皇帝了,果然气势非凡,张瑾瑜心想既然来了,还是要跪拜,不如来点特色才成,就立刻大步越过戴权,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疼的张瑾瑜直咧嘴,完了! 忘记身上穿铠甲了。 (本章完) 第119章 进宫面见武皇 第119章 进宫面见武皇 皇宫大内, 养心殿, 御书房内,临近窗户的巨大青铜香炉,飘出阵阵青烟,上好的檀香弥漫在整个书房内,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当然在几个主要的殿内隔间都有此样式的青铜香炉,把整个养心殿都熏得檀香无比。 那些缥缈的青烟绕指柔一般的在空气中飘荡,然后慢慢在殿内上空消散开来。 张瑾瑜想的也彻底,在别人地盘低头不算什么,就是该怎么低。 但是话又说回来,都他女良的低头了还分什么高地之说,要做就做的彻底,先卖了再说,谁卖不是卖啊。 进了一处隔断,就是皇上的御书房,地方空间大,窗户也多显得亮堂,而且最里面是一处大大的书案,和高高的座椅,旁边还有一个无烟的炭炉子,上面还在煮着香茗。 而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的张瑾瑜,则是向破开烟雾的气流,剧烈而热情,张瑾瑜故意大大咧咧的咧下嘴大声喊道, “臣张瑾瑜参见武皇,祝皇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皇周世宏也被张瑾瑜的这一番动作惊到了,尤其是跪在地上的时候疼的嘴角都裂开了,心里也是打趣,这个小侯爷是个妙人啊。 “行了,哪有活的那么久的,起来吧。” 张瑾瑜听了也是赶紧谢恩, “谢陛下。” 起来时还不忘用手揉了揉膝盖,好像有点肿了,失策了。 看到张瑾瑜的小动作,武皇周世宏提醒道, “穿铠甲不必行跪礼,军礼即可。” 张瑾瑜愣了一下,果然蓝星电视剧害人啊,随即站直身体,又行了个军礼, “臣仰慕皇上已久,敬仰之情犹如那安湖之水滔滔不绝,见到陛下亲切无比,情不自禁!” 戴权见此情景也是愣在当场,见过那么多朝臣,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如此夸张的场面。 武皇虽然稀奇,倒是没有见怪不怪,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何况第一次来此没见过世面,也能理解。 “洛云侯,朕也是和汝第一次见面,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好人才,朕希望你还是大武那个在关外忠勇的守备将军。” 张瑾瑜哪里还不明白皇上的暗示, “臣永远是大武的关外的守备将军,有臣在的一天绝不会把洛云平原丢给外族。” “好,朕很欣慰,只要你忠心,关内朝廷依旧支持你,朕也支持伱。” “请陛下放心,臣是指哪打哪。” 武皇周世宏听了此话,看张瑾瑜的眼神是越来越满意, “对了,你回京城侯府看了没有?朕给你的府邸里面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就跟戴权这个大内总管说,他给你改。” 武皇一指站在一旁的大内总管戴权,后者在那微微一笑。 张瑾瑜心里暗道果然,这个老太监是大内总管,这地位可是堪比九千岁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谢陛下,臣还没有去过,进城后直接来宫里了,但是臣一定很满意,雨露恩泽皆是君恩,何况那么大的宅子,臣很满意。” “你看看,你看看,戴权,这小侯爷的嘴真会说。” 戴权也是附和道, “还是皇上慧眼识英才,不然哪里见得到如此忠勇之人啊。” “哈哈,说得好,爱卿此次来京的路上可还好?” 张瑾瑜想了想,还是把路上的事说一下,看样子这皇上可不是好糊弄的傀儡啊。 “回陛下,路上还算安全。但是在中山郡那遇到了劫匪,臣给剿灭了,然后下大雨躲进了一个庄子,看到那处庄子还不错就想给占了,臣留下两千人马在那看护等后期奴仆到了也好耕作一番。” 武皇听了这才明白失踪的两千人马去哪里的,北面还是乱啊,洛云侯还是忠心的, “这事我知道了,你怎么又跑到福灵郡了,听说你还和郡守沈学仕结拜了,可有此事。” 张瑾瑜听此问话心里也是一紧,好家伙,关内皇城司那么厉害吗。 “回陛下,确有此事,臣一到福灵郡,沈郡守就拉着臣一起喝酒,还送了好多宝贝和钱财,还要和臣结拜,推脱不了,臣就迷迷糊糊答应了。” “嗯,还算诚实,沈学仕那个老狐狸算计人还是那么直接,你啊,以后好好当你的侯爷,那些文官也要小心些,不要和朝臣他们乱掺和在一起,有事和朕说。” 武皇看似责备的话,实乃关心至极,戴权知道皇上很少和臣下如此说话了,洛云侯简在帝心啊。 “是,陛下,臣一定不理他们。” “你啊,保持下距离就行,不是让你不理他们,这次也就算了,还有你怎么来京城,听说还带来那么多战马是何意?” 看似无意的问话,张瑾瑜还是打起精神,这正事来了。 “启禀陛下,臣正要说此事呢,平阳之战,来的援军里共有五万骑兵,战马也是其他边军援助的,幸得皇上封臣为节度使,臣无以为报,就想着把这批战马献给圣上。” “哦?洛云侯说的可是真的,那你关外怎么办,没有骑兵可不成啊。” “回陛下,臣统领三城,就开始收拢所有战马也算凑出两万多批,够臣关外用的。剩下的臣觉得皇上还是更需要,臣就做主给带来了,请陛下笑纳。” 武皇坐在那并没有回答,一只手指头不断地轻轻点着桌面,像是在思考, 大武缺少战马是不争的事实,但毕竟也不是很缺,禁军可是连一军的战马都从凑不齐啊,想到那些边军,武皇的手指敲得更重了。 “洛云侯,此言可当真?” “万万不可欺君啊。” 武皇一拍桌子,道了声“好。” “戴权,立刻命人通知禁军康贵臣统领率禁军的人,把战马拉到禁军大营,任何人不得阻拦。”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戴权拿着手令就去外面交代内侍,命其去通传禁军大统领康贵臣此事。 “洛云侯,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朕说说。” 武皇心情大好,多年的潜藏的夙愿也算是了了一件,越看张瑾瑜越顺眼了。 张瑾瑜哪里敢提要什么啊,在蓝星就知道越是免费的就越贵,越是说不要就越是要,反着听就成,又是一个马匹拍过去, “回陛下,臣什么都不要,还要感谢陛下提拔臣于微末之间,臣铭记在心。” “你小子啊,等等我想一下啊。” 武皇也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看能不能折中,忽然扫了一眼桌上的奏折,那是兵马司何永熙汇报京城外的大量的流民聚集,恐有祸端的事,有了。 “张爱卿,朕问你,关外是否缺人?” “呃,陛下指的是。” “就是那些百姓,朕想把那些流民引去你关外安置耕作,既能缓解朝廷的压力也能解决你关外人口不足的问题。” 张瑾瑜倒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安置的费用和路上的消耗可不少,流民人数可不是几万,那有可能是上百万人啊,张瑾瑜直接摆烂回道, “臣是想同意的,可是臣没钱啊。” “哈哈。” 武皇笑出了声,真是耿直啊,这也是个问题,如何是好,抬眼看向戴权,就问道; “戴权,你来说怎么办?这要是把流民引去关外这钱怎么安排?” 戴权早就在皇上说出此事的时候,想好了答案,胸有成竹的回道, “回陛下,此事费并不是太大,只是人数众多显得多罢了。” “那你好好说说,这怎么个少法。” 张瑾瑜也是望向老太监,想听一听他有什么高见,那么多人,人吃马嚼再少也是天文数字。 戴权也在那琢磨着,这流民既然给他们吃的有活命之恩,不如全部给洛云侯为奴,也算是补偿侯爷了,流民从京城安湖上船通过运河运到山阳郡,在徒步去关外,费用内务府出一半,侯爷出一半,至于流民的衣物,内务府库存历年来积存衣甚多,送给他们也是功德无量了。 戴权就把此想法和盘托出, 张瑾瑜听完也是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几句话之间就决定了那么多人的生死。 武皇听了此话也是思索了一下,尤其这段时间流民越来越多,恐生事端,此事尚可,还需再问下洛云侯是否同意, “爱卿的意见呢?” “回陛下,臣算是同意,但是那么多人变成臣的家奴,朝廷里万一有些闲言碎语,臣不好办啊。” “这你不要问,这是内务府和你侯府做的事,不要管他们,要说他们把城外几十万流民解决,朕也许诺给他。” “那臣就代替那些流民谢过皇上救命之恩。” “嗯,朕收下了。” 张瑾瑜还是有些担心,那么多人,万一有人不愿意去呢,这好事不就成了坏事嘛,这名声自己还是要的。 “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这万一那些流民不愿意去关外呢,毕竟关外苦寒穷困。” 武皇毫不在意, “此事内务府负责,你只需要在关外安排人接应即可,至于说不想去的,想必是没有一人。” 望着武皇那冷酷的眼神,张瑾瑜知道面前的皇帝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自己日后需要小心了。 (本章完) 第120章 皇宫内迷路了 第120章 皇宫内迷路了 养心殿内, 武皇冷酷的话一说完,殿内的温度好似也是下降了一些,在帝王眼中那些流民的生死真的不重要,而且是巨大的隐患,说是给流民活命的机会。 但是这么冷从京城出发,即使走运河往北去,到了山阳郡,如果没有休息好,到关外这一点路,都能要了太多人的性命。 张瑾瑜想到这心里也是明镜,也只能回去传信,让平遥城多准备好,能救活一个是一个,然后露出笑容就在那继续恭维, “吾皇圣明,那些流民必然感恩戴德,皇上此举乃是功德无量,臣也是占了皇上的荣光啊。” 武皇周世宏听了这话也是舒心不已,这马屁拍的好,笑呵呵的拿起书案上自己写的一幅字,就站起身走了过来, “洛云侯此次贡献极大,朕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幅字略表朕的心意,就送给爱卿。” 说完就把宣纸递了过来,张瑾瑜躬身双手接过,余光扫了一眼,只见上好的宣纸上苍劲有力,笔走龙蛇,飘若浮云的写着“忠勇无双”四个大字。 这是皇上对自己的嘉奖,五万匹战马就换来一幅字,和以后发展空间,哎这买卖做的, “臣叩谢武皇。” 张瑾瑜再次拜谢,而武皇就转身回去坐下,拿了端起茶碗就抿了一口,这就端茶送客了,那么快么。 “嗯,朕就不留你了,你带来的人马可以在城外自己找个地单独扎营,至于伱想在哪住都成,还有对那些贾家的人出口气就成,太上皇喜欢热闹,每逢过年都要接见勋贵,马上临近换年的节骨眼上,不要节外生枝。” 武皇周世宏听不出语气的提点,还是让张瑾瑜不免多想,这贾家当真如此厉害,几个下人都能惊动皇上,不对,听皇上的意思是太上皇,那报复只说就该从长计议了。 “臣遵旨,陛下早些休息,臣告退。” 武皇点了点头,张瑾瑜欠身后退然后转身离开,书房内久久没有说话,戴权知道皇上心中所想,本以为这次试探有所波澜,没想到却出乎意料,这张瑾瑜张侯爷可是表现的太过耀眼啊。 周世宏在那,接着翻看几封紧急的奏折,无非是些水患灾情和地方兵匪交战的小事,心烦之余就把奏折扔在了一旁。 “戴权,洛云候之事你怎么看?” 戴权在自然知道圣上所问何事,也在再三斟酌,才开口回应; “回陛下,洛云侯适才的表现出乎意料,本以为会提出些必要的条件,没成想还是有些赤子之心的,也算是知恩图报了,尤其是那些战马竟然如此舍得,若是边军知道了,必然还会有些风波。” 一提到边军,武皇心里就有根刺,而且绕不过一个人,太上皇周圣卓。 “这是朕和洛云侯的交易,其他人不必插言,想找事的朕接着。” “皇上,他们哪敢找您的麻烦,我看洛云候要有麻烦了啊,不说别的,要是知道那五万匹战马被他送给皇上您,不气疯了才怪。” “哼,南城斗械的事不是还没完嘛。” “呃,陛下圣明。” “戴权,你记一下,等到洛云侯正式搬到侯府后,颁中旨,封洛云侯的母亲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可许进宫觐见皇后,无需通告。” “是,陛下。” “还有,现在传膳,今天心情好,再来点关外的的清酒,喝点。这些废物的奏折就不看了。”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安排。” 戴权见到武皇心情大好,自己也是开心不已,尤其是皇上竟然点了清酒,要知道平常皇上可是滴酒不沾的,皇上可是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就在戴权去御膳房安排御厨今天加几个菜的时候。 长乐宫的太上皇周圣卓也是接到洛云侯张瑾瑜来到大内的消息,太上皇直接让夏守忠,去把还没有出宫的张瑾瑜劫住,带来长乐宫。 夏守中领命而去,带着大批的内侍,沿着出宫的路去围堵,深怕侯爷走的太快,还安排心腹内侍直接去宫门口等候。 夏守中本以为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必然能劫住洛云侯,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洛云侯竟然迷路了。 张瑾瑜自己走出养心殿,也是没注意来路,闷头往前走了一会,然后就愣在原地。 看着周围的景色都差不多,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迷路了,而且还是那种不承认自己迷路的人。 张瑾瑜仔细看了下周围,院墙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宫殿的样式大小都差不多,麻烦了。 张瑾瑜甚至还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在墙上摸了摸留个记号,就又开始绕了起来,这次还好没有回到原地,只是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宫殿,这就有些麻烦了,关键也没有遇上宫女或者太监什么的,更别说禁军了。 张瑾瑜气急,奶奶的,只得又重复之前的操作,又捉了把土在墙上做记号,准备开始再来一次皇宫之旅。 而皇宫后宫有座阁楼,名为登仙楼,乃是前朝皇帝炼丹之所,现在如今被改为聚仙阁,作为后宫嫔妃和皇后太妃休闲聚会之地。 站在高处阁楼,整个京城的景色尽收眼底,连城南的安湖反射的月光也能望见,实乃京城奇景之一,皇上还时不时的来此处观赏京城的景色。 今天正是皇太后卢凤月和皇后江玉卿召集后宫的各个嫔妃在聚仙楼喝茶闲聊的日子。 后宫嫔妃都是三三两两在一起喝茶吃着点心,说着宫中的趣事,皇后和皇太后也是坐在那闲聊,分享者一些琐事,更多的也是谈到了皇上,关心皇上的身体还有子嗣问题。 毕竟继位有些年头了,这几年竟还没有所出,只有之前在王府所生的三位皇子,皇太后也是时常叮嘱,但是各种方法都用了,还是没有动静。 正在阁楼游玩远观的周贵人,兴奋的往下看,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一直在那边的宫殿绕圈子,绕了一次又一次,周贵人知道此人应该是迷路了,看他那个傻样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吴贵妃她们听见笑声,也是聚集过来往下面望去,看到张瑾瑜在那做无用功也纷纷笑了起来, “这有点傻啊,拿土摸墙,如果回来看到有土但是还没出去怎么办啊。” “就是,你看他那傻样。” “看吧,又转回来了。” 这边的动静早就传到了皇后和皇太后那,皇太后就问道; “那边出了什么事。” 吴贵妃等人听到皇太后问话,就立刻安静下来,往这边走过来欠身说道, “回太后,吾等在阁楼那处看到下面宫殿里有一位穿着铠甲的小将军好像迷路了,在那绕着宫殿群转了好几圈了。感觉他太傻了,还用土摸墙做记号。” “哦,竟有此事,这些太监也真是的,也不给人家指一下路。” 皇太后一直反感太监,尤其那些不负责任小太监,认为是霍乱宫廷的祸首,皇后却在一边劝慰道。 “母后,别生气,也许是忘了,这个小将军应该是没来过皇宫,不然也不会迷路,这样春禾你带人,嗯,把那位小将军带来,本宫看看是谁,还真有意思。” “是,娘娘,嗯,娘娘带男子来此是否有些不妥,” 春禾在那提醒了一句,皇太后倒是不在意,什么人没见过,直接说道, “没事,就说是哀家叫他过来,不是皇后叫的,可明白。” “是,太后,奴婢这就去。” 坤宁宫的女管事春禾就带着女官走下聚仙楼,往前院宫殿群走去。 而张瑾瑜绕了几圈后就累得喘气,这铠甲不轻啊,还有,为什么宫殿那么么多,人也没多少不是浪费嘛。 张瑾瑜就在一个陌生的宫殿院子里,随便找了个亭子,坐在里面歇歇,要是来壶茶就更好了,口渴的不行。 本想着实在不行就在那大叫刺客来了,保准会有人来的,但是万一传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春禾领着不少的女官和宫女,挨着宫殿找了起来,而在聚贤楼高处皇太后和皇后领着众多嫔妃在那观望。 也怪深宫寂寞难耐,枯燥无味,遇到一点事情,八卦传言都能传遍后宫。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都是兴致盎然的观看,要不是皇太后和皇后再此,早就莺莺燕燕的笑起来了。 春禾去了之前见到小将军的宫殿却没有找到,就知道他又在转圈了,就命令其他宫女去别的院子找找,自己就留在那等着。 张瑾瑜不知道有人来找他,只能歇一会,准备在走试一试,而且在心底说这是最后一次,不然只能使用绝招了。 然后先回到之前的院子准备重新走一遍,刚进了一个院子就见到一个古典美女带着几个宫装宫女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张瑾瑜一进来就被发现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张瑾瑜心里说了一声,坏了,不会是来到后宫了吧,这女的是哪个妃子。 张瑾瑜迅速往四周看去,见四下无人,一转身撒腿就跑,毫不留恋,留下一地发蒙的女官和宫女。 (本章完) 第121章 太后皇后召见 第121章 太后皇后召见 聚仙楼, 阁楼之上, 众嫔妃依旧在那观望,看到在风中凌乱傻眼的管事女史春禾,都是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也太好笑了,那个小将军真好玩。” “就是你看到没,春禾刚才傻眼了的样子,哈哈,我就没见过。” “你说那小将军跑什么,难道春禾那么吓人。” “对啊!好家伙,那么漂亮的人还能把人吓走?” 皇太后在那也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真有意思,皇后你说他跑什么,难道春禾长的吓人,不会啊,伱身边五个女史可是够标志的。” 皇后倒是猜出来了一点,这倒是为难那个小将军了。 “母后,可能那位小将军以为闯进后宫了,这是吓着了。” “哦,那也难怪,我当时进宫时候就不喜欢这些宫殿,那么多还一模一样,非常容易迷路。想个办法把眼前的事解决了,也不能让人家这样跑下去,天气毕竟还冷。” “母后放心,儿媳这就去安排。” “还是皇后你啊,哎。” 皇后用手握了握太后的手,二人心里明镜,利益也是一体的。 “夏雨,你再去带人从另一边堵着他,见到他跟他说皇后召见,不用跑了,都看见他了。” “是,皇后。” 坤宁宫的另一位女史夏雨领命带着宫女和女官走下阁楼,去“围堵”那位小将军了。 张瑾瑜也是有些慌不择路,虽然不怕,但是女人这些事还是远离些好,别羊肉没吃到在惹上一身骚,那亏大了。 正跑着,在拐弯处,直接和刚来围堵的领头女史夏雨撞个满怀,张瑾瑜下意识的抱住了前面的宫装女子。 坏了,可别是皇帝的小三,这要是被发现了,解释不清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扛起女子就跑了,身后的宫女也是在后面追,这回轮到阁楼上的嫔妃傻眼了。 吴贵妃更是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那位小将军怎么对待春禾和夏雨的态度完全不同,什么情况?” 周贵人也是在那问道, “对啊!反差太大了,还是夏雨更加吸引人?” “不会吧,她二人可是平分秋色的。” 就在阁楼上众嫔妃在那议论的时候,背上的夏雨也是吓得容失色,直接用手去挠张瑾瑜。 “你这个色痞,还不放我下来,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皇后和太后看着呢,皇后让我们来找你的。快放我下去!” 张瑾瑜听到此话这才停下,把这个女史放下,在那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你也不早说,抱着你跑了这一段,本侯可累死了。” “你,还说,哪有见面一句话不说就,就。” 夏雨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姑娘,误会误会,我以为你们是来抓我的。” 这时春禾就带着人从后面追了过来,看到此处二人在那也是疑惑不已, “那位小将军,你跑什么跑,难道我还那么的不堪入目,如此吓人吗?” 张静瑾瑜连忙摆手喘着粗气说道, “误会,说了误会,我还以为你们过来抓我呢,怕说不清闯到后宫了。” 二女闻言这才明白,随其眠嘴一笑,前面宫装女子肤白貌美,难得一见,更别说后来这位,也是位美人,以为遇到嫔妃了。 “还有,二位姐姐如此貌美,本侯还以为碰倒了嫔妃了,这不是怕失礼嘛。” “人不大,嘴还挺甜的,你以为后宫想进就进啊,都有禁军和大内太监守着入口处呢,我们俩不是嫔妃,是皇后坤宁宫女史我叫春禾,她叫夏雨。” 二位女史见到如此有趣英俊的小将军也是玩心大起,好久没见过外男了,真英俊。 “啊,下雨?” “夏天的夏,小将军记住了啊。” 下雨在一边羞红了脸埋怨道。 “记住了,记住了,两位姐姐找我何事?” “差点忘了,皇后和皇太后见你在次逗留那么久没有出去,应该是迷路了,就想请你去聚仙楼过去问话。” 张瑾瑜吓了一跳,这太后和皇后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我怎么没有发现此处有人呢,我草不会是屋里世界变成玄幻世界了吧。 “敢问二位姐姐,这太后和皇后从哪里看见我的,我怎么没发现。” 说完话,张瑾瑜还特意的前后左右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发现人在偷窥。 “看你那笨样,你回头往北边那处高层阁楼看看。” 春禾用手一指东北边,果然一处高耸的精美建筑耸立在那,只是有那隔板挡着隐约只能看到人影,只能怨自己光想着出去了,也没有留意,再说那么远谁能知道上面有人啊,丢人丢大了,都传到后宫了,后宫! “不是,二位姐姐不会是让我去后宫拜见太后和皇后吧,这是不是不太好。” 看到这个小将军还在那口的问这问那,二位女史也是不耐烦了,不能让太后和皇后等急了, “哪里那么多废话,难道让皇太后和皇后来此地见你不成,快点跟上,别让皇后太后等急了。” “是,是,这就走,这就走。” 张瑾瑜只能跟在二位宫装美女的身后,看着二人走在前面摇曳的身姿,别有一番风趣,当然前面的春禾和夏雨也是隐约感受到了后面人的目光,那么的烧热,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张瑾瑜也是先看了看四周,果然都是一个风格的建筑,殿院的屋子都是一个款式,走了一会才来到一个明显宽阔的路,而且有一条长长的高墙隔开,墙内侧宫殿倒是没有那么多那么紧凑了。 来到院墙一处入口处,有禁军和大内太监把守,见到张瑾瑜外男想要进入就拦了下来,虽然是皇太后和皇后召见,但是还要例行公事问其身份缘由,还需要记录再案。 张瑾瑜只能自报家门,春禾和夏雨这才知道这位小将军是名满京城的洛云侯,没成想年龄那么小,之前还以为是中年将军呢。 待记录完事后,大内太监就递过去一个腰牌, “侯爷拿好此腰牌,出后宫也要收回的。” 张瑾瑜就接过腰牌放入怀中,道谢, “多谢公公。” 二位女史见事情完结,就继续带人往聚仙楼走去,这一路上太监宫女就多了起来,内侍太监走在一起,宫女们走在一起,泾渭分明。 当然,不管是内侍太监还是宫女,他们更多的目光看向自己,眼神中带着好奇,带着问询,更多的是嫉妒。 张瑾瑜感觉自己就是吸光源,到哪里都是被围观的,感到浑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 春禾回过头,见状虽然有些好笑,但是还解释道, “侯爷不必介怀,深宫大内很少有男子进来,所以那些奴才婢女感到稀奇些,并没有什么恶意。” “本侯知道,就是不太习惯,这地方真香。” 也不知道是说此地空气香,还是二女身上的香气香,总之说完,二女红了脸就没理自己,张瑾瑜还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摸了摸鼻子继续跟上。 前面的两颗大桂树一转弯,就到了目的地,所谓的聚仙楼,抬头仰望差不多蓝星七层楼的高度,在这时期算是难度挺大的建筑物了,再者占地面积确实大,这得几百平方的大平层啊。 刚准备跟着前面二位女史走进阁楼,谁知在入口处二人突然停下脚步,张瑾瑜猝不及防直接撞在二人的后背上,一个踉跄,二位女史就往前倾倒,就在倒下一瞬间,腰间被一有力的大手还住拉了起,二位女史被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此时三人眼对眼,脸色羞红。 “怎么走路那么急,我和夏雨都差点摔倒了。” 二位女史急匆匆甩开张瑾瑜的胳膊,这里还有女官和宫女看着呢,虽然都在那低着头。 “冤枉啊,二位姐姐走着突然停下,本侯也猝不及防啊。” “行了行了,我二人停下想交代你到了上面不要乱看,还有如果太后和皇后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尤其是太后,骗不了她的,太后什么人没见过,可懂。” 张瑾瑜有些感动,这确实是关心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回报的,突然想起,沈学仕送的见面礼当时有四个翡翠的小玉坠甚是好看就收入怀中内囊里,这次可是帮了大忙,里面除了玉坠就剩关外东珠,那个价值连城不好送,但是宫女送银子太俗何况是皇后宫中的女史了。 就连忙摸了摸怀中的内囊,果然有四枚玉坠外,和五颗关外的东珠,拿出其中的两枚玉佩,递了过去, “多谢二位姐姐相告,本侯来的匆忙,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有两枚翡翠玉坠就送与二位姐姐了。” 二女见状,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客气就各自拿了一枚在手中观看,确实精美圆润,上好的料子,雕刻之人手法甚是娴熟,必然是大师级的人物亲自出手。 主要还有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挺好闻的。 脸色微红的二人,急忙把玉坠收入自己的荷包内,就领着张瑾瑜上了六楼阁楼。 (本章完) 第122章 聚仙楼见太后 第122章 聚仙楼见太后 京城, 大内皇宫, 后宫聚仙楼, 张瑾瑜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位女史的身后,进了阁楼一层。 空旷巨大的一层几乎什么都没有摆放,也几乎没人在那,只有几个内侍在入口处守着,本以为会有各种各样的隔间,或者一些新鲜玩意呢。 失望之余,张瑾瑜跟着上了二楼,就看到整个阁楼内部,比一层还要打,前世几个大平层也不够这一层的面积,而且是全实木地板铺出来的,充满了松香和香薰的味道,提神醒脑。 并且阁楼内部隔挡和帘子也是一眼看不过来,宫女太监也是不少在那跑里跑外的不知道忙些什么。 当然继续上楼,在三层的时候,那里摆满的水果佳肴,看得张瑾瑜直吞口水,这有些渴了怎么办,本想虎一把上去吃几口或者弄点水喝,但是听到楼上莺莺燕燕的声音,又是不敢太放肆,简直了。 忍着饥渴,闻着熏香,再路过一处摆满水果和一些茶水桌子面前的时候,忍不住停下拿起茶碗就喝了起来,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继续无奈的上了上一层,五层地方就不太大倒是有了观景的走廊,而且一排排带毯子的座椅围成一圈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张瑾瑜无心研究,直奔六层而去。 到了六层首先豁然开朗,光线十足,,而且有一个大隔档挡着入口处的门禁,张瑾瑜微微擦了擦汗,整了一下衣衫。 瞬间心思百转想到,俗话说得好,女人可比男人记仇,但也是最好哄得,反正都跪过一次了,不差这一次了,只能见招拆招了,这才低头大步迈了进去。 来到大殿,也没注意,正中坐着两位身穿明黄色的宫装贵妇,没跑了这就是正主,直接往中间一跪,大声喊道; “臣,洛云侯张瑾瑜拜见太后和皇后,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皇后仙福永享青春永驻,臣洛云侯对您二位贤明崇拜已久,犹如那安湖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那漕运之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话音一落,除了张瑾瑜在那暗自观察外, 整层阁楼的嫔妃忽然安静至极,都是愣愣的看着这位穿着铠甲英俊威武的年轻将领,这一声大吼也是百年难见啊,简直是闻所未闻。 皇太后和皇后也是愣住了,也是稀奇,第一次见到如此拜见自己的将军,瞬间兴趣就被勾了起来,也没有让他起身,皇太后就笑着问道; “你个小猴子见过哀家嘛,知道哀家什么贤明之事,还安湖之水滔滔不绝?” 张瑾瑜没敢抬头仅仅是听声音年纪有些偏大应该就是太后了,想了想就说道, “回太后,臣在关外就听母亲经常说到太后仁慈,而且太后特别照顾朝臣家眷,有难时都会帮一帮,所以臣特别敬仰太后,却如那安湖之水一样连绵不绝。” 太后听了此话,满脸沧桑的笑容,自己这一辈子能拿出手就是此事,没想到连你关外的后辈都记得,难得啊。 “起来吧,别跪着了,对了,你母亲是何人士。” 张瑾瑜这才站起身来,跺了下发麻的双肩,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我去,这么多美女,都是顶级的那种,平常难得一见。 今天如此多的美女,我草都看着我做什么,张瑾瑜连忙收回目光,都是皇帝的女人,羡慕啊。 “回太后,臣的母亲是江南金陵王氏,王诗涵。” 太后没想到关外的侯府母亲竟然是江南人士,金陵姓王的,那就是王家了,应该是偏房的的人,还成,自己人。 皇后江玉卿也是在那观察张瑾瑜的一举一动,见他偷偷看了四周的嫔妃,眼里并没有淫邪的欲望,竟然还有些脸红的收回目光也是好笑, “嗯,是不错,本宫问伱,你来解释下本宫什么事,怎么让你所说漕运之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张瑾瑜听到一个圆润细腻的话语声,不要问那就是二把手,应该就是皇后问话,我就是客气一下,怎么还追着问呢,这绝了。 张瑾瑜紧张的擦了擦汗,心思想的飞快,皇后有啥事说的,大脑差点宕机了,忽然想到皇后必然继承太后的一脉相承啊,这就有了计较。 “臣当然也敬仰皇后娘娘,发自肺腑之言,臣听说皇后经常让内务府放粮施粥,活命百姓无数,城外流民和漕运那早就传遍了,臣在关外也听到皇后的仁爱贤明,必然敬仰已久。” 皇后也是微笑的点了点头,还别说真有那回事,说的也好, “算你会说,过关了,秋叶冬梅,给洛云侯搬个凳子坐坐,想必在下面跑的也累了。” “是,娘娘!” 只见二位宫装美女搬个凳子过来放下就回去了,张瑾瑜道了声谢谢,也没客气,自己跑了一路确实累了,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别说还挺软的,四周的嫔妃见了隐约有些笑声传来。 皇后和太后见了也是对视了一眼,够实在的,皇后早在他们来之前就派人在楼下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就连二女收下玉佩之事也是知道的,就想在探一探底。 “唉,侯爷就这么坐下了?” 张瑾瑜被问得一愣,这不这么坐下那怎么坐呢,难道慢慢坐下,这女人都是事多啊。 “臣就这么坐下了,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是臣坐的姿势不对吗?” “噗嗤,” 憋出一声笑声,四周的嫔妃没忍住,都在那笑出声来,皇太后往周围扫了一眼,四周嫔妃立马住嘴禁声。 “本宫没说你坐的错了,是说本宫身边另外两个女史都过来给你搬凳子也不给个见面礼什么的,在楼下给你带个路你可都是给了。” 春禾和夏雨,听了皇后说的话,脸色煞白跪了下去, “娘娘赎罪,婢女不敢。” “起来,没你们俩的事。” 二女这才站了起来,担忧的看向自己,张瑾瑜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何意,这里眼睛那么多,累不累啊,那再给一份就是了。 “臣的过错,忘了给二位姐姐见面礼了,这是另外两个玉坠,娘娘您看多好,臣正好仅仅有四枚玉佩,没成想娘娘宫中也有四位女史,简直天赐恩泽啊。” 说完赶紧掏出另外两枚玉佩捧在手里往前面一伸,秋叶和冬梅见此回头看了看皇后,皇后点了点头,二人这才上前拿在手中收了起来,张瑾瑜见东西被拿走也松了口气,这手真软,就是费钱啊。 本想坐下,却看到皇后还没有说话还是盯着自己看,张瑾瑜尴尬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难道不对,不会吧还想要? 突然想到,婢女都有了这正主没有哪成,奶奶的,身上还剩关外月氏的宝贝东珠了,咬牙把东珠掏出来两颗握在手里, “臣险些忘记了,臣在关外有收集宝贝的爱号,此乃在平阳之战获胜后,所斩获的的女真汗帐的宝贝,据说乃是月氏圣湖,北海海底的特产,北海东珠,世所罕见,臣正好有两枚,特送给皇太后和皇后。” “哦,竟是此物,拿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本宫也是听说过,但是并没有见过真物。” 张瑾瑜听了哪里不知道这是想要啊,哎亏大了。 “皇后娘娘此物乃是天赐,实乃罕见的宝物,尤其在日光和月光下异常明亮。太后和娘娘请看。” 说完张瑾瑜就走到阁楼窗户那,打开窗户,阳光就照了进来,张瑾瑜就把双手放在阳光下,摊开双手,露出鸡蛋般大小的珠子。 此珠妖娆圆润,天然流动的纹理清晰,整体晶莹灵动,透光流光溢彩,在阳光的照耀下立刻光芒大盛,犹如两颗小太阳,而且珠子上仿佛有雾气环绕,正面看云雾栩栩如生、而且珠子也是慢慢变得温润发热,更加适合体寒之人佩戴。 四周的嫔妃都露出渴望的表情,也有的在那闪现嫉妒神色,不过一闪而逝。 吴贵妃见了心思百转,也是想要,但是听说此物就两枚也是没了心思,但是这个洛云侯既然能弄来两颗就能弄来第三颗,在想办法。 有此心思的嫔妃不在少数,都是紧紧的盯着洛云侯手里的北海东珠。 皇后也是大为意外,果然是神物,刚想开口就被皇太后打断, “收起来吧,再这显摆什么,大武啥宝贝没见过,就是一个发光的珠子罢了,没光也没有那么亮吧。” “回太后,是的,没光的时候就和夜明珠一样。” 张瑾瑜赶紧把手握住珠子,但是珠子还在发亮,张瑾瑜的双手被照的透明,这也太逞能了吧,当然也被嫔妃们看见更是羡慕无比。 “回来坐下吧,这珠子世所罕见也不能多贪,皇后拿一颗佩戴,解解寒气,哀家就不要了,这辈子见了那么多宝贝也就那样。” “母后。” 皇后听了哪敢再要,刚想劝阻,又被太后按下,周围的嫔妃以为自己也有希望得到东珠的机会都万分期待。 “听哀家说完,这珠子你带回去给你母亲王氏,关外苦寒一位女子孤身一人也需要此物。” 张瑾瑜听完也是感动不已,这太后真不错。 “谢太后隆恩。” (本章完) 第123章 初次见到元春 第123章 初次见到元春 聚仙楼内, 太后一说完话,表示这东珠她自己不要,也不给其他人,让洛云侯自己带回去给他母亲。 四周嫔妃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也是,再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啊,尤其是周贵人羡慕得紧啊,这洛云侯宝贝可不少。 这是不是让家里或者其他人联系下洛云侯看能不能买过来,吴贵妃的娘家更是财大气粗,背后还有王爷的撑腰,吴贵妃更是想到让王爷替自己要来珠子的想法,不得不说这有些人的脑回路简直无法想象。 至于皇后也是感动不已,太后还是依然如此想着自己, “母后,您真是宅心仁厚,儿媳愧不敢当啊。” “就这样定了,春禾过去拿珠子,你小子把另一颗收起来吧。” “是太后。” 张瑾瑜听了就把一颗递给了春禾,另一个又塞进自己的怀中,光芒一闪而逝,还有周围嫔妃异样的目光,那种眼神竟然让张瑾瑜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你小子表现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太后也是老怀开心的问道,张瑾瑜哪里敢要赏赐,没要都损失那么大,要了自己还能出去吗,但是不要是不是也不好,口还渴着呢。 “启禀太后,给臣一点水喝,再来点吃的更好,臣腹中饥渴难耐。” 太后没想到要的是这个,也是疏忽大意了,穿着铠甲在外面转了那么久必然口渴,皇后听了也是反应过来, “来人,冬梅秋叶,给侯爷上茶,再端点糕点过去。” “是,娘娘。” 二女就一人端茶,一人捧着一叠碗桂糕过去了,张瑾瑜实在渴的不行直接拿过来一饮而尽,砸吧一下嘴,意犹未尽,春核见了直接提了一壶茶又给倒上,张瑾瑜这才满意的边吃边喝,旁若无人的狼吞虎咽。 手艺真不错,宫廷糕点做的外酥里嫩,应该加了蜂蜜,甜蜜味十足,而且还有类似奶酪的东西,缺点就是太小了,一口塞不满,这样的吃法,一碟满满的桂糕瞬间就下去了大半。 张瑾瑜的吃相也是难得被后宫嫔妃看见,都在那小声议论,不时轻笑传来,张瑾瑜直接自我麻痹无视那些女子。 这些嫔妃虽然貌美,但是也和普通女子一样,八卦,堵不住嘴。 这时太后在那看了一会,想了想然后忽然问道, “洛云侯可曾婚配?” 张瑾瑜刚吃了一个桂糕噎了一下,端起茶碗喝口水送了一下,这才开口, “回太后,好像还没有,不对有一个了应该。” 太后今天可是意外惊喜颇多,这个小猴子行事异于常人啊,人有意思,说话更有意思,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应该有啊。” 皇后温润的声音传来,让张瑾瑜不敢怠慢。 “回太后和皇后娘娘,臣好像被皇上赐了一个平妻在京,臣还没回去见过,不知道怎么算?” “哦,知道了,是她啊,储秀宫的杨寒玉吧,这个算一半。” 皇太后终于想起是谁了,是储秀宫老太妃挑的人,没成想绕到了此人身上,大意了,这老妹妹手还是那么快啊那么的润无声息。 太后又认真的问道, “你身边还有何人,比如侍妾。” “回太后,有两位从小一直照顾自己的侍女,现在在母亲那侍候着。” 太后皱了皱眉,这小家伙没听懂啊,看了一眼皇后,皇后顿时明白太后的意思,试探的问道, “那伱身边有没有通房丫鬟之类的。” 张瑾瑜一时摸不着头脑,丫鬟就丫鬟还通房,难道要打洞不成,这个皇后太难对付了。 “臣,住的地方很大,经常一人住,不需要丫鬟给通房子。” 张瑾瑜无奈的的回答后,整个阁楼轰的一下,都笑出了声,还有若隐若现声音传来,天哪还是个雏呢。 六层阁楼议论纷飞,张瑾瑜一时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这一群妖精简直不可理喻。 “行了,都驻声吧,有什么好笑的,不都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 皇太后丝毫不给面子对着嫔妃训斥道, “太后息怒。” 四周嫔妃都是跪下不敢不动弹。 “都起来吧,都给哀家注意点,成何体统。” “是,太后。” 等到到四周的嫔妃都各自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皇太后卢凤月也是在想是不是也要安插下一女子过去,可是名义呢。 此事自己竟然没有关注,没想到老太妃动作那么干净利落,果然还是斗了一辈子的劲敌,自己在送人过去不免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没名没分自然是先天不足,压制不了杨氏。 皇后当然知道此事,但是也无法插手,尤其是勋贵的婚姻大事,只能从头再议,就轻轻拉了下太后的手,太后这才回过神,看到皇后关切的眼神,也是轻轻拍了皇后的手背,小声道, “没事,哀家知道轻重缓急,此事从长计议。” “母后放心,儿媳到是想到法子。” 皇后江玉卿用那双明亮的眼眸看向张瑾瑜,端庄大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点了点额头,且发髻上的金玉凤钗随着皇后的点头,凤尾的一尾翡翠吊坠也是来回抖动,栩栩如生,堪称绝色。 “洛云侯,如今可有喜欢的人儿,比如哪家的千金,或者心仪的小姐?” “回娘娘,还没有,臣刚到京城还没来得及呢。” 张瑾瑜看也是躲不过去了,怎么都想着给自己找媳妇呢。 “嗯,这样若是有看中的可以和本宫说,本宫给你做主,若是身份低了本宫给她身份,想来你母亲也是着急你的婚事,此事还需她来商量,这样,本宫给你一个令牌,拿去给你母亲,让她进宫和本宫商量此事,可好。” 张瑾瑜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臣谢过娘娘,也代替家母谢过。” “嗯,元春,你过来把令牌递给洛云侯,然后就把他送出宫去,我可不敢在让四女史送你了,你再给本宫出点幺蛾子就难办了。” 张瑾瑜哪里敢承认,双手接过令牌放进怀中,也没仔细看这位叫元春的女官,只觉得名字还行。 “臣不敢,臣谢谢太后和娘娘的厚爱,臣这就准备走了。” “去吧,哀家也不留你了,你的事我听说了,小猴子做事要对事不对人,冤有头债有主,可别打错人了,送你出宫的元春可是京城贾家的嫡出,以后有事可以让你母亲来慈宁宫里和哀家说,哀家替你做主。” 张瑾瑜心里一紧,好家伙这贾家连后宫都有人,还有这贾元春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来不及多想, “谢太后,也谢谢皇后娘娘,也谢谢娘娘身边四位,五位姐姐,臣告退。” “去吧。” 皇后故作嫌弃的挥了挥手,张瑾瑜也是不耽搁转身就走,一点不敢耽搁,等到了楼下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仔细打量下前面的贾家女子。 面前的宫装女子相貌端正,眉目清秀,耳鼻周正,鬓发明润,性资绝美,言动中礼。 实在是少见,尤其是大气端庄接近皇后,更是难得,贾家厉害呀。 出了阁楼,走出后宫交了令牌,在转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元春的步伐陡然慢了下来,回过头,明媚娇容的欠了一下身, “侯爷,元春有礼了,” “见过姐姐,有何事相告?” “侯爷贾家有错惩罚下即可,金陵事金陵了,于京城贾家无关,侯爷出口气就成,金陵想必侯爷必然回去,到时是打是罚由得侯爷心意,京城贾家绝不过问,可好。” 张瑾瑜听了实在忍不住,就这一点事京城都知道了。 “那敢问姑娘,此事为何宫里你们都知道?” “侯爷,在京城很多事都瞒不过宫里,尤其是你这次根本就没隐瞒,所料不差的话京城都知道了,侯爷小心些。” 看着眼前的女子,懂理大方,真是可惜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啊。 “此事我会考虑的,谢过姑娘提醒,一入宫门深似海,姑娘也是费心了,本侯必然会解决此事。” 贾元春听到张瑾瑜说的一入宫门深似海,眼睛一红差点没流出泪,努力的忍住了,贾家是否还记得宫中苦苦等待的一个女儿呢。 “谢侯爷。” 二人继续往宫门口走去,一路上没有在搭话,直到宫门口二人这才互相点下头就各自走了,张瑾瑜骑上马带着护卫就往城外奔去,贾元春临了还是回头看了一下洛云侯的身影,想必他会考虑周到的。 正准备回后宫皇后娘娘那,就看到长乐宫的总管夏守忠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往宫外看去,只见空荡荡宫门前,那里还有洛云侯的身影,急忙转头问下元春自己, “等下,那位女官,” 元春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何事,公公?” “杂家问下,刚才洛云侯是不是你送来的给送走的?” “是,” 夏守忠本想发飙,太上皇要自己带侯爷过去,没成想自己竟然没找到人,一定出了什么变故,看了看贾元春的服饰明显是皇后坤宁宫的女官,也没有故意刁难, (本章完) 第124章 禁军的大统领 第124章 禁军的大统领 京城, 大内皇宫,宫门处, 夏守忠站在那斟酌一下,继续问道, “杂家长乐宫总管夏守忠,你说说,洛云侯适才去了何处,杂家在养心殿周围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啊。” 贾元春没想到夏公公竟然也来找洛云候,但是人已经走了,就在那欠了下身,回道, “坤宁宫女官元春见过夏公公,之前洛云侯迷路了,适才被太后和皇后娘娘看见,就派人接应洛云侯在聚仙楼召见,说了一番话就让奴婢送出宫了。” 夏守忠听了此事竟然如此简单,还以为是皇上不想让太上皇召见洛云侯呢,谁承想侯爷竟然迷路了了,但细细一想也是,本来皇宫建造时就用了些迷惑的手法修建了大量的宫殿,就是防止意外的,没成想倒是困住了洛云侯。 这事竟然是这样,那怎么办呢,太上皇还等着呢,要不然在去宫外追,但是这太明显了,此事还不能这样做。 “哎,竟有此事,杂家没想到啊。行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杂家也回去复命了。” “是,夏公公。” 二人也没有再搭话,就各自回去了。 贾元春也是不急不慢的回了后宫,然后去了聚仙阁,把侯爷已经走了的事告诉了皇后和太后,但是隐瞒了夏守中公公来来找洛云候的事。 直到下午,众嫔妃才各自回去,太后也是有些疲惫,也回了慈宁宫休息了。 只剩下皇后娘娘一个人坐在那里,躺在主位上,贾元春这才过来把之前夏公公找侯爷的事说了。 皇后点了点头, “知道了,此事是必然的,你也不想下太上皇能不插手此事嘛。这事就不要再往外说了。” 周围的女史,女官,宫女都跪在那称是。 皇后看了看周围的人,千律一章的不动,也是心情烦闷,又想到今日的洛云候,倒是有趣的紧,哎什么时候能出宫玩玩啊,还不如做王妃时候。 又想到坤宁宫的三位皇子,这才站起身, “回宫。” “是,娘娘。” 养心殿, 武皇坐在膳食堂,喝着清酒,吃着自己爱吃的几道菜,还特意点了份叫鸡,吃得舒心不已。 戴权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刚给皇上倒完一杯酒,就看见门外自己的心腹小黄门在那乱转,知道是有事,就放下酒壶,来门外。 “有何事?” 小黄门赶紧跪下, “拜见老祖宗,是老祖宗吩咐盯着洛云侯的事。” “速速道来。” 小黄门就把洛云侯出了养心殿,然后迷路和去了后宫以及长乐宫没接到人的事大体说了一遍,戴权又问了下细节,小黄门一一说了,除了在聚仙楼上的那一段其他事无巨细汇报了一遍。 戴权也是惊讶会有此事发生,也是自己疏忽,这洛云侯的方向感确实有些糟糕啊,到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好,算伱立功了,去管事那领赏。” “谢老祖宗赏,” 小黄门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戴权也是重新恢复神色进入养心殿。 武皇周世宏,吃得差不多了,就拿过锦布擦了擦嘴角, “又是何事啊,” “回陛下,是洛云侯的事。” “嗯,他不是出宫了吗,那么快就整出事了,说说。” 戴权又递过去一个新的锦布给皇上,皇上接过去又把手自己擦了擦。 戴权这才把门外小黄门的话叙述了一遍,当然少不了洛云侯去后宫聚仙楼的事,特意点出了长乐宫夏守忠没有在宫里见到洛云侯的事。 周世宏听完,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这真是个妙人啊,也是意外,没想到太上皇也有算错的时候。竟然真有迷路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朝臣如此的。也不知道太上皇现在,哈哈。” 戴权把头埋的低低的,没敢插言。 长乐宫, 夏守忠跪在那,把自己出了长乐宫怎么追洛云侯的事事无巨细说了一遍,也把宫门口见到坤宁宫的女官贾元春所说的事也是如实汇报。 太上皇周圣卓听完也是笑了笑,人算不如天算,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行了,不急于一时,谁能想到这小侯爷能迷路啊,起来吧。” “谢太上皇,” 夏守忠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站到一边,不敢言语。 “你方才说在宫门碰见到谁了?” “回太上皇,奴才在宫门口碰见坤宁宫的女官贾元春了。” 太上皇周圣卓在那细细念叨“贾元春”的名字,又想起了贾家的贾代善和贾代化,要不是当年他们反戈一击,太子,哎。 想到这,周圣卓说不出来的滋味,贾家也算是幡然悔悟了,但是太子也没了,贾家还是能荣享富贵的,也是时候安排下了,贾元春。 而张瑾瑜,则是没想那么多,出宫上马一气呵成,头也没回的往城外奔去,看看怎么安排下。 城外,关外的宁将军早已安排好安营扎寨的事,没多久就遇到皇城司和禁军大统领带人交接战马,可是宁边没有接到侯爷手令,并没有松口交接。 禁军大统领康贵臣好说歹说都没用,只得作罢,禁军副将还想说点啥就被拦下,康贵臣就带着禁军找了一处茶铺坐下等着。 “大统领,干嘛拦着末将啊,你看那些关外的边军傲的不行。” 副将还有些不服气,没忍住就问了大统领。 康贵臣倒是对宁边他们的做法感到赞扬;“你啊,还需磨磨性子,你觉得他做的错了?” 听到统领的问话,副将就被噎住了,这还真没错,主将没在,也没有手令,确实是位负责的将领。 “回大统领,这还真没错,末将就是看不惯他的傲气。还有那边,看样子是贾府的人,这洛云侯可真是霸气,人还没到京城就把贾家的人收拾了。” 康贵臣摆了摆手,指了指副将鼻子警告道, “祸从口出,勋贵里的事是你能插言的吗!事情不了解不要说话,了解更要紧闭其口。” 副将立刻收起笑脸,谨慎的连连点头, “统领说得对,是末将孟浪了。” “你啊,我看你的傲气比他们还大,再者人家是有底气的,你仔细看看那些士兵不说别的,军纪森严这一条,大武各军谁能比得上。” 副将姚大通不信邪的就往营地看去,士兵令行禁止,就是在门口站哨的卫兵也是纹丝不动,且无一人随意说话。 “统领,这太不可思议了,洛云侯是怎么做到的,这次大比可是有点悬了。” 康贵臣看到姚大通一脸的凝重之色,也是收起笑意,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在大武能出名的必然有过人之处,难道是徒有虚名,比武校场上一站就知道真假了,没成想边军实力是越发的强了。” 姚大通哪能受得了自家统领抬高他人的言语, “大统领,这只是关外的又不是边军,那些边军我去看了训练,虽然精锐但是比我们禁军还是差了一点,这次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洛云侯,这可是五万匹战马,咱们禁军的骑兵军团可就成了。” “嗯,这倒是,边军纪律是个大问题,还有你说的不错,有了这一批战马,禁军就什么不缺了。” 康贵臣赞同副将言,禁军最大的短板就是没有足够的战马,一直困守京城,当然有了战马皇室也不会轻易让禁军出去的,但是毕竟有了好的开端。 正说着,就看到从城门处奔来一队骑兵,不用问自然是张瑾瑜一行人,康贵臣道了句, “正主来了,走,去见见侯爷。” “是,大统领。” 二人起身,带着禁军直奔营门口,迎了上去。 张瑾瑜也是老远就看到了大队的禁军在自己的营地外,想了下一定是为战马而来的,忘了给手令了。 就减慢马速朝着禁军奔去,没多远就看到禁军的领头人出来了,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国字脸,平平无奇,就是那双招风耳引人注目。 “来人可是洛云侯张瑾瑜?” 倒是禁军那边先开口了,张瑾瑜也是嘞停战马,跳了下来, “是本侯,敢问禁军来的是哪位统领?” 康贵臣听到是侯爷本人后就抱拳过来问候, “果然英雄不问年龄,本将是禁军大统领保宁侯康贵臣,见过洛云侯。” 张瑾瑜没想到是大统领保宁侯亲自来了,也是拱手回礼, “原来是保宁侯亲自来,稀客稀客啊,保宁侯是来交接战马的吧,都怪我没留下话交代一下,吾还以为禁军会晚点过来呢。” “唉,侯爷见外了,此事是我也是太过着急了,就先过来了,也没有通知侯爷,再来我代表禁军感谢侯爷的慷慨大方,这五万匹战马侯爷也是真的舍得啊。” 此言是保宁侯的肺腑之言,多年的夙愿一朝达成,也是心有万言无从表达,张瑾瑜见到保宁侯的反应也是没想到此人也是一位忠直的汉子,顿时好感大增。 “朝廷待我张瑾瑜如何,本侯心里清楚,皇上恩赐吾铭记在心,无以为报,此次只是物归原主,哪有报恩只说啊。” 张瑾瑜在那谦虚的客气道,保宁侯看到洛阳侯反应之后,也是心里感叹,果然! (本章完) 第125章 皇太后的心思 第125章 皇太后的心思 果然, 能做到封疆大吏,并且靠战功起家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双方的心里都是给对方一个肯定,也有些惺惺相惜。 康贵臣看着眼前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为人处世处处透着老练精干的洛云侯。 也不禁想起自己的儿子康孟玉,虽然已经是副统领之一了,可是没法比啊,那性子只能当将无法任帅啊。 也用佩服的语气说道, “好,洛云侯果然忠心耿耿,吾也是佩服不已,虽然保宁侯一系不太和开国一脉联系,但是我们两家还是可以好好走动的,你也别叫我保宁侯什么了,我托大叫我一声老哥就成。” 见到保宁侯康贵臣毫不掩饰的直接点了出来,张瑾瑜眯了一下眼睛,暗道,应该是皇上交代的,这是彻底要拉拢我了,禁军不可小觑啊,尤其是有了这五万匹战马直接超过边军的战力了。 也是敬重道, “那小弟就占了便宜,还有老哥哪里话,这日子长着呢,有空绝对会叨扰叨扰的,到时可别嫌我烦啊。” “看这话说的,贤弟能来,那是我保宁侯府蓬荜生辉啊,求之不得。” 二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笑脸畅谈,可是被很多人看到,不少外面的探子都是脸色微变,这形势可是不对啊。 什么时候禁军和关外边军穿一条裤子了。 所有的暗探都是在暗处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看看是何事。 张瑾瑜和康贵臣自然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只要是自己能看见的就能处理,就是皇上也要三思而行。 待二人客气完,康贵臣就拉着张瑾瑜的衣袖往里面走了走,避开外面的众人。 张瑾瑜知道保宁侯有事相谈,就跟着一起过去了,身后的侍卫都自觉退后隔开人群,二人走了数十步,四处无人这才停下。 “老哥可是还有事?” “贤弟,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贤弟要小心边军,这五万匹战马对边军来说也不是小数,对禁军来说更不可少,但是为何禁军一直没有得到战马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保宁候直言不讳的就说这里的问题,张瑾瑜也不含糊,直接说道, “这里面可是边军不想啊。” 康贵臣也是被洛云候那么耿直的话冲了下,苦笑道, “嘘,贤弟知道就成,这里面的博弈很是凶险,你的举动可是直接将边军的将了。京营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所以侯爷万事多加小心。” 张瑾瑜哪里不明白,禁军不光是来示警的还是来结盟的,但是真的如保宁侯所说的一样吗,未必啊。 “谢谢老哥提醒,本侯自有办法。” 康贵臣看到张瑾瑜的反应没有预计的那样,也是都大感意外,但是也没有气馁,成则更好,不成在徐徐图之。 此次只得作罢,保宁候一抱拳,道, “那贤弟,各自珍重,老哥我去交接战马了。” “老哥请便。来人,给宁边将军带个话,把战马交给禁军。” “是侯爷。” 跟在后面亲卫军士就进营通传,不一会,就见到禁军赶着一大批战马进京了。 而张瑾瑜站在那默默地看着禁军一举一动,果然不愧是禁军,最起码表面上看毫无瑕疵,内里是不是绣枕头就不知道了。 所有禁军脸上露出的笑容发自内心,还有那精气神是关内其他军队所没有的,而且最关键的是与生俱来的傲气,那目空一切的气势。 等最后一匹战马出营,宁边陪着保宁侯最后出来了,宁边就往这边过来回报, “侯爷,五万匹战马都交接完了。” “嗯。” 而保宁侯骑上战马一抱拳; “洛云侯,保重。” 张瑾瑜也是回了一礼; “保宁侯,保重。” “告辞,驾。” 一骑绝尘,领着最后禁军,压阵就回了京城。 望着禁军远去的身影,那些骑马的禁军亲卫更是各个狂傲无比,脸上充满了张狂的自信,张瑾瑜转头问宁边, “伱怎么看朝廷的禁军?” 宁边在那早就仔细观察了禁军的表现,脸色凝重的说道, “侯爷,您不觉得禁军和我们关外的老营有些相像,一个是内敛的傲气,一个是外表狂躁的傲气,只是禁军士兵是根子里缺少煞气。” 张瑾瑜明白宁边的意思,就是坐井观天,还有没见过血和经历残酷的大战,还没有进行蜕变。 “这种兵遇到真正残酷的大战有两种结局。” “侯爷,哪两种?” 宁边也是想知道侯爷的高论,张瑾瑜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 “在经历残酷的战斗后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了,此军要么振奋起来蜕变成为当世强军,要么一蹶不振从此消亡,禁军只是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得志而小视天下各军,有些坐井观天了。” 宁边没想到侯爷能给禁军这么高的评价,但是那些京营和号称大武精锐的边军又如何呢。 宁边就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张瑾瑜站在营门口望着禁军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的分析着。 边军确实乃是当世强军但是如果没有严格的纪律性和优厚的待遇只能是空中楼阁,京营没见过,但是长期被禁军压制,天生的弱势地位很难改变,除非对阵禁军三战三捷,打破固有的念想才成。 “这不太可能啊,侯爷。” “所以,仅仅是所想,梦幻泡影啊。” “那侯爷大比呢?您准备。” “不可说,不可说啊。” 张瑾瑜其实还没想好拿第一还是第二,或者是并列第一是否可行。 大内, 后宫聚仙楼, 在张瑾瑜走后,众多嫔妃的心理可是不平静,不仅是因为北海东珠的稀世宝物价值连城,而是见到如此英俊挺拔的陌生男子阳刚气息,还有那股自信和闹笑话般的话语。 皇后和皇太后都是心思翻转不已,都暗自在想着有哪些交好的世家适龄女子,想了一圈都是有些偏大,或者就是太小了,这小子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皇后,你那边有哪些合适的丫头嘛,哀家这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有合适的,即使有也是对方那边的。” 皇后当然知道太后说的对方那边,可不是指老太妃那边的人,甄家和他们的姻亲勋贵,但是除了他们自个这边还真没有合适的,奇了怪了。 “母后,儿媳也没办法,这也是奇怪啊,这个年龄段的还真没有,倒是那边那家的姻亲有不少适龄的呢。” 皇后此话说完,太后的脸色就有些不愉快,闹心啊。 “都是些蠢货,该生不生,用的时候无人,合该破败,哀家真是想替他们找富贵都接不住。” 听到太后抱怨的话,皇后也是暗自计较,自家也没有合适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家伙,那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 “太后,俗话说船到前头自然直,儿媳觉得未必是坏事,自家没有但是文官那多的是,让王氏来宫里好好商议此事,找个文官的女儿,然后本宫再收为干女儿赐予身份,也是一样,正室的位置说什么不能让。” “还是皇后安排的妥当,哀家也是放心,这事你大胆去办,哀家在一旁帮衬着,决不能在让甄太妃在多走一步了。” 皇太后这才露出了笑脸,皇后还是有手段的,再看向下面那些莺莺燕燕的嫔妃也是摇了摇头。 “你也不必担心下面的那些,后宫无所出是大忌,你已经有三个皇子了,大势已成,看好三个皇子,为他们在外围准备外援便是,别看那些贵妃漂亮,人不可能漂亮一世终有年老色衰的时候。” 皇后重重的点了点,她现在是什么也不争,只是死死看好自己三个孩子,胆敢触霉头的,冷宫可是死了不少嫔妃的,皇后面带笑容的面庞,一点阴狠一闪而逝。 太后的脸也是有些没落,我的太子啊,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哀家当时候还不如支持你反了。 皇后用手紧紧握住太后冰冷的双手,似是安慰,也是鼓励,太后有些凄惨看向皇后,伸手摸了摸皇后的发髻,像是自言自语, “孩子,哀家后悔了,如有再回来一次,哀家绝对拼死也要支持他的。” 皇后知道太后说的是当年大内宫逆之夜,太子叛乱之事,想到这如果换成自己当如何,看到太后那生不如死的眼神,江玉卿内心断然决定就是死也要把皇上带走,给自己孩子让位,现在就从拉拢边将开始,洛云侯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母后,我理解,现在往前看,” “是啊,哀家要往前看,哀家的孙女还没找到呢,还不能有事。” 像是自己劝慰自己,太后的眼神又出现了坚定的神色,那决然也是吓得皇后心惊胆战。 二人在那的对话并没有被众人听到,阁楼内的嫔妃贵人还在那调笑玩闹,丝毫没有感觉后宫吃人的阴冷已经渗透进来。 当然吴贵妃有想法,可是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保胎药也喝了不少,可是不起作用,想到自己的父亲和背后的王爷的嘱托,这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126章 贾府各有心思 第126章 贾府各有心思 是夜, 京城的勋贵们,大内皇宫,禁军以及京城安湖大营的边军和京营,包括朝廷文官在内,都是因为关外洛云侯到京而风起云涌。 关外的军队也被朝廷称之为边军,不算在大武关内的九省边军序列里面。 上次大捷以后,作为关外的决定性的力量之后,成为朝廷口中的关外边军体系。 这是京城参与大比的最后一批到的边军,至此须参加大比的军队已然全部到齐。 不用说带兵的所有将领都看不起对方,各军都以为自己是最强的。 刚开始,最先进京的九省边军认为京营和禁军是银枪蜡头,而京城的京营和禁军则是认为边军和关外的边军是徒有虚表,名不副实,各自狂傲无比。 可是这段时间各自相互派人打探底细,见到了彼此的实力,领军的将领都是凝重了几分,没成想对方实力出乎意料,并不是京城五城兵马司那些老爷兵,看城门都能看出问题的。 尤其是最近来的关外边军,那种嗜血的煞气和严明的军纪让各军将领忧心忡忡。 京城安湖大营, 是夜, 又在换了一处隐蔽的营帐内,黑灯瞎火的地方。 国公府一系的边军将领又是齐聚一营帐内,各自找了个位置在那坐定,看到人都来齐了。 牛继宗率先开口说道; “除了那三位自己人都来了,我来说下今天发生的事,比较多,听好了。” 牛继宗就率先把今天洛云侯来到的事情讲了一遍,尤其是那五万匹战马交给禁军可是打了边军一个措手不及,至于贾家的那些破事不值得一提了。 陈瑞文也知道此事重大,听完直言道; “此事既然出了,目前是没办法挽回了,就是有办法也没用,战马到了禁军手里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要来的,所以我来说下我的观点。” “你还有什么看法,战马都到手了难道去抢?” 柳芳急不可耐的呛了一句,就立刻被侯孝廉拦住。 “你等瑞文说完啊,你急什,去抢?去哪抢做梦呢。” 陈瑞文也不想吵,都是 “先等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这事不要管,这批战马都是我们边军要淘汰得一批,而且驽马居多,所以过几年这批战马就废了,我们还是要按既定计策联盟关外共抗他军。” “那我问伱,你没看到洛云侯和禁军大统领在那说说笑笑,快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了。” 柳芳没好气说着傍晚发生的事。 “那又如何,禁军永远是禁军,只能困守孤城,外面还是边军的天下。” 陈瑞文阴恻恻的解释道,所有人听了打了个寒颤,此话对啊,这禁军在厉害能离开京城,朝廷愿意皇室是绝不会愿意的,哪怕有一丝的意外都不会让禁军出去的,这样一想,里面可以操控的事就成了。 “瑞文说的没错,军马只能从北面关隘和关外获得,只要我们一心,大武骑兵军马来源可是都要看我们脸色的,战马消耗的也快,太费钱了。按既定策略,等他搬家安顿好的时候咱们贺喜去。” 牛继宗直接定调了,边军已经没有盟友了啊,形式见见的明朗起来,选择的余地是越来越少了。 “牛哥说的是,我们边军处境可不是太好啊,没曾想到了京城竟然那么快被分化了,我们在不一心在一起以后怕是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石光珠坐在下首无奈的说道,然而听的人都是心有所感,不免有些悲怆,何时边军也是孤军了。 “怕什么,边军从来都是孤军奋战,想要动边军,也得问我们20万精锐边军答不答应。” 马尚之言让诸位将领心中一震,信心又是回来了,而且更加的内敛。 京营大帐, 王子腾坐在那久久不语,今天洛云侯的事早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而且自己知道更多的细节,想不明白啊,为何把战马全部送给禁军,给京营一半不好吗。 还是达成什么交易了,再者就是关外有获得战马的渠道,想办法找个机会见一见这个远房“侄儿”了。 又看了一眼探子的书信,上面还写着贾家的下人被抓一事,想到这就头疼不已,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怎么不去死呢。 京城, 荣国府, 荣禧堂大西院,贾母召集了众人在一起用晚膳, 桌上竟然没有一人说话,男子那桌也是,贾政是因为下了部堂后还想着没完工得侯府,贾赦是因为洛云侯来了还要不要跟他说战马的事。 而贾母那一桌更是鸦雀无声,王熙凤的默默不闻,李纨是难以启齿,三春见气氛不对没有说话。 二太太则是因为宝玉有些不适提早吃了就没有过来,倒是邢夫人在那古怪的看向李纨和王熙凤,希望从她二人脸上看出点什么,自己可是什么都听说了。 虽然二人以嫁为人妇但是还那么光彩照人,怪不传言跟真的似的,这珠儿媳妇也真能沉住气啊。 不对啊,这个凤辣子怎么也跟没事人一样,我可是听说府里下午的事了,难道没有和老太太说此事,今个形势不太对劲。 贾母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是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今天可是奇怪了,各个都有心事啊,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邢夫人,那双眼睛不断的乱看,必然有事。 “老大家的,在那看什么呢,给我老太太说说。” 邢夫人还在想好事被贾母的问话一惊,手中的筷子都丢了,贾母一见就知道事情还不小。 邢夫人故作镇定的把筷子捡起来,放在桌上,这才慢慢道来, “哎呀,母亲,儿媳哪有什么事,我这不是不小心把筷子碰掉了嘛。” 贾母冷哼一声, “这么巧,我一说话就把你吓成这样,快说,府里还是府外的?” 听到贾母的质问,其他桌子的人都看向这边,贾政和贾赦也是望了过来,贾赦就低沉的问了一句, “到底何事啊?府里的你就说,府外的更要说啊。” 邢夫人听了没法,看了一眼没事的二人心里有了计较。 “这还真有事,但是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今个下午,凤丫头好像接见一个来府里帮忙救人的,这事后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老太太知道呢。” “救人,救谁啊?” 贾母闻言,眼神一凝,就问道。 “儿媳不知。” “凤丫头,你来说?” 王熙凤瞥了一眼大太太,看也躲不过去,就想着回避,直接回道, “老祖宗,我也不清楚,只是说一个下人来这说的福灵郡侯爷抓了我们的人,怎么可能,我们府上可没有去福灵郡的,之后赖管家说负责处理此事,听说他认识那个下人。” “噢,是赖大家的,他能处理那就成,以后都注意点,别什么事都藏着掖着。” “是老祖宗,本以为是一件小事罢了。” 王熙凤在那陪笑道,邢夫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凤丫头说的,外面都传成什么了,你都和珠儿家的媳妇都成洛云侯的新欢了。 “就这点事啊,你看你办的。” 贾赦在另一桌埋怨着邢夫人,这把邢夫人气的,成,到后来看怎么处理吧,邢夫人脸色一变,就在那羞愤欲泣,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嘛,这么一件小事,早知道赖管家能处理,我还提什么凤丫头啊,这让我里外不是人了。” 邢夫人说话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尤其是一件小事更是停留一下,贾母知道老大家的有怨言,也没有再说其他的。 “行了,到此为止,吃饭吧。” 邢夫人这才拿了一双新的筷子吃起饭来,还多吃了一碗,好像和饭有仇似的咬的那么用力。 李纨看着桌子上的闹剧也是不闻不问,知道里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凤辣子提到了侯爷,那是不是说是洛云侯张瑾瑜呢。 也只有他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贾家的人竟然还没有察觉,真的是失察啊。 王熙凤说完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也是小口吃着饭,这事自己真没法管,让他们去吧。 还有那么多事瞒着自己,再者自己的好姑母也不知道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呢。 三春当中只有探春在那看出了点里面的猫腻,但是自己绝不敢开口的,而且探春知道自己是如论如何不能插言涉及王家的任何事,王夫人是迈不过去的大山。 看到是事情解决了,贾政也没有开口问,毕竟是一件小事,自己的部堂现在也很忙,快过年了,宫中到处是需要修缮的地方。 王夫人住的荣禧堂,赖大正在那擦着汗汇报着今天府上府外的事,尤其是洛云侯把府上采办钱华抓了,特意来请示如何处理,王夫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手里的佛珠转的越发的快了。 “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夫人不得不开口问道,毕竟庄子可是自己也是占了大头的,也是自己点头同意的,拜帖也是从府上拿的。 “这,回太太,小的本以为直接面见洛云侯当面解除误会才好。” “解除误会?做梦呢!” (本章完) 第127章 马车偶现大营 第127章 马车偶现大营 荣国府, 荣禧堂内, 二太太王夫人坐在佛堂那,看着赖管家在那手足无措的冷笑道, “你还真以为是误会,这是洛云侯来找贾府的晦气的,想要人这次怕是难了。” 赖大站在那急的满头冒汗,但也是不得不救人啊,只得小心翼翼继续问道, “二太太,那可如何是好,现在贾府外都传的沸沸扬扬得了,府内还好说,到了明天或者再久可就瞒不住了啊,到时候老爷他们知道了。” 二太太听到赖管家提到老爷,也是妙目一睁,怒道, “怎么,还拿老爷来压我,再说当时候可是你们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出事的,现在出了事就慌了。” 赖大简直不敢相信二太太竟然能这样说话,这还不是您一手促成的,好处大头可在您那啊。 但也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站在那,哀求的看着王夫人,希望王夫人发发慈悲。 “行了,这事还需让洛云候出口气,剩下的等到他移府后,我再上门和他母亲叙叙旧。” “可是太太,钱华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看样子被打的很惨,我怕。” 王夫人脸色有些难看,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还在这絮絮叨叨,真是没用; “不会死的,洛云侯也不是傻子,在京城,府上那么多家丁怎么可能死在他那,至于受点皮肉之苦,小题大做了。” 王夫人看到赖大还想说什么,就打断道,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我也乏了,下去吧。” 随着二太太王夫人的冷酷声音,赖大见此也是无奈,也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王夫人还真没把此事放在身上,几个下人翻不出来样,再者洛云侯的想法还不知道呢,找个时间去下王府和自己侄女王淑仪说道说道。 再者此事都是小事,大事就是王家和张家到底能不能走到一块,自家哥哥也没来个信,这说亲到底说不说,还是说哥哥王子腾另有想法。 实在是想不出头绪的王夫人索性起身走到院子里逛逛,忽然想到了宝玉,也不知道现在宝玉好些了没,就喊了侍女彩云,彩凤和彩霞就往碧纱橱过去了。 而贾宝玉装病自然是不想去府上的族学,实在是无趣得紧,那老夫子贾代儒也是口齿不清,咿呀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自己的院子里的侍女好些,看到袭人麝月他们在那缝补衣物,也没理会,想了想还有何事没做的。 这时候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赵姨娘的儿子贾环又在自己院子里偷一些东西,被小厮当场逮到。 贾宝玉有些心烦就走了出去,看到在那不依不饶的铭烟,就说道; “好了,别在那说了,环弟下次不可了,东西拿着回去吧。” 贾环高兴地说道, “好谢谢二哥。” 就一骨碌跑了。 城东洛云侯府, 侯府平妻杨寒玉,今天除了让火儿安排自己的人外,也时常关注洛云侯什么时候回来,没成想出去安排人的火儿竟然提早回来了,一进门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难道人没有安排好?” “那倒是安排好了,外面的庄子够大能住下,酒楼那有几位头目是掌柜出身,说今天就去看看,人手充足几日之内就能开张。” 杨寒玉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上道,还成, “这不是很好嘛,哪里又出事了?” “哎呀,夫人都怨你打岔了,火儿说的不是这个事,是洛云侯,侯爷回来了,就在东城外扎营呢。” “谁!” 杨寒玉乍一听侯爷回来了,有些失声的问道。 “侯爷,是侯爷回来了,好像还有家眷马车,夫人怎么办?” “伱去叫明儿把库房的钥匙和地契,还有账册侯府的印玺能拿着的都能拿着,在准备马车马上出城去拜见。” 火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拿这些东西, “夫人,为何这么急,还拿那些东西做啥?” “你个死丫头,快点去办。” “是夫人,明儿快来。” 火儿又急匆匆去叫明儿准备马车等,杨寒玉望着火儿的背影低声说道, “死丫头,这次能不能留下,就看今晚的了。” 杨寒玉起身就回寝室换了一身保守的衣裙袄长服,包裹住自己曼妙的身躯,又在面外面披了一件带风帽的黑色披风,把风帽一戴就遮住了那绝美容颜。 很快,杨寒玉就带着明儿和火儿以及在外面暂时充当女侍卫赶车的杨冰。 “驾,” 随着一声清脆的赶车声,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杨寒玉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想必侯爷的家眷应该是老夫人来了,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越想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渐渐地,马车很快从侯府出发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城外, 洛云侯的大营, 此时的张瑾瑜早已简单的洗漱完毕,现在坐在大帐内和母亲王氏还有二女一起用餐,吃食也是京城城东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大厨亲自做的拿手菜。 王氏也知道刚来京城,琐事繁多,什么都是千头万绪,万万不可大意, “今天看样子发生了很多事,处理的怎么样,宫里怎么说?” 张瑾瑜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就简单的把今天进宫面见圣上的事说了一遍,还把太后和皇后的意思也说了出来,王氏听了倒是有些诧异,这还能误打误撞见到太后,就问道, “太后可曾问你的姻缘之事。” “母亲怎会知道?” 张瑾瑜不禁吐槽,这不会是女人的天性吧,那么喜欢做媒,王氏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不明摆着的吗,你那个平妻可是老太妃安排的,她可是甄家的人,你说太后能没有想法,听你说的话我倒是觉得是皇后的意思。” “此话怎讲?” 王诗涵也是点了一下张瑾瑜的额头,让他仔细想一想,皇上继位后一直无所出,只有王爷时候和皇后生了三位皇子,如今后宫嫔妃日益众多,你说皇后怎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即使没有也要为三位皇子安排后路啊。 张瑾瑜听到母亲王氏如此解释,也就明白今日在聚仙楼所表达的意思,可怜天下慈母心啊。 “对了,母亲这是皇后给的腰牌,可以凭此进出后宫。” 张瑾瑜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烫金的令牌递给王氏,王氏接过来在手中摸索了一下,就收了起来。 “嗯,也好等安顿下来找个机会就进宫拜见皇后,也看看她是何意。” 正说着,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报,侯爷,大营外来了一辆马车,说是侯府的人来了。” 正当张瑾瑜还有些感慨的时候就听到营帐外传来侍卫的报告声, “谁,侯府的人?” “是,侯爷,来人应该是位女子。” 张瑾瑜一时还没明白,还有谁跟来了。倒是王氏听出了意思,就提醒道, “他应该说的是京城的王府,应该是你那位赏赐的平妻。” 张瑾瑜脑海立马想到一个人名杨寒玉,这可是个位不简单的人啊。 “放行,带过来吧。” “是侯爷。” 营帐外的侍卫就此离去。 杨寒玉在马车上并没有下来,在营门口等了一会,就被来的侍卫领着马车就往营帐方向驶去。 杨寒玉不确定的问道, “是不是快到侯爷那了。” “回姑娘,马上就到。” 领路的侍卫在那恭敬的回答,马车里的明儿不愿意了, “什么姑娘,是夫人,这可是侯爷的平妻。” 侍卫明显吓了一跳,急忙改口, “是夫人,前面就到了。” “没事,不急。” 杨寒玉只是确认一下,并没有责怪之意,在马车里拉了一下明儿让她老实点。 到了营帐门口,侍卫就敲了下马车, “夫人,到了,前面需要走过去。” 杨寒玉深吸了一口气,就领着两个丫头下了马车,风有点大,不禁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在明儿和火儿的搀扶下往前走去,侍卫只是瞄了一眼就赶紧低头前面带路。 “报,侯爷,人到了。” “让她进来。” “是侯爷。” 侍卫这才回来恭敬地道, “禀夫人,可以进去了。” “好。” 杨寒玉就迈步向前走去,一点也不像刚才看起来柔弱的女子。 到了营帐门前,火儿和明儿也是老实的给掀开营帐门布一同进去了。 张瑾瑜也没有过分的期待,毕竟是大内安插来的,各自安好就行了,在那也不客气接着大吃大喝,王氏和二女则不同,碗筷早就放下,目光紧紧盯着营帐入口。 只见营帐掀开,迈进来一位披着带风帽的黑色披风的绝色丽人,白暂的皮肤,有些异域的精致武官,也让账内的众人失了神。 杨寒玉见到只有四人在此,而且只有一位妇人坐在主位,想必就是侯爷的生母了,杨寒玉立即领着两个丫头跪下拜见, “儿媳杨寒玉见过母亲,见过侯爷,母亲万安。” 王氏回过神来,拍了拍手, “嗯,也算是懂礼数,拿下风帽抬起头来,我看看。” 杨寒玉大大方方的就把风帽掀到后面去,露出容颜坦然面对,张瑾瑜见了也是暗自咋舌,好家伙,这宫里老太妃可是下了血本了。 (本章完) 第128章 水溶密会二将 第128章 水溶密会二将 京城, 东城大营内, 营帐内的众人都被杨寒玉的异域美所吸引,月舒二女见了暗自骂了一声狐狸精。 比中原女子更加肤白貌美不说,高挺的鼻梁,有些泛蓝的瞳孔,那一股自信的柔美的气质,无不说明此女并不是一个瓶的存在,还有一点,那股天生的从容不迫的雍容是装不出来的。 当然张瑾瑜倒是没意容貌,毕竟蓝星照片修下来更夸张的都有,别说白的,黑的都有,没穿的也有。 但是自己媳妇长得如此美貌,还是有点诧异了一下,没成想宫里竟然能让她出宫,可见关外还是不可或缺啊。 这个老太妃是何许人也,眼睛毒辣,手段迅速,而且毫不犹豫的决断,可见手腕的厉害。 但是联想到今天见的太后和皇后,明显她二人在宫里联盟的状态,太后的豁达大度还有眼界,应该优于老太妃的。 张瑾瑜想到后宫那些寂寞的女人都是打了个寒颤,太复杂了,不想了。 王夫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妇人的痕迹还是个姑娘,这就成, “起来吧,过来坐下。” “谢母亲。” 杨寒玉又是拜谢一下,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毛病。 待杨寒玉坐下,张瑾瑜就故意发难了,语气不善的问道, “本侯听说,你擅自用侯府的名义去户部借过钱,还向内务府购买大批产业。” 听到侯爷如此问话,杨寒玉早就想好了托词,温柔说道, “侯爷,此事妾身知错了,任凭侯爷责罚,” 张瑾瑜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软直接投降了,下一步还没想好, “没什么解释的?” “有。” “说说吧。” 杨寒玉就委屈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还埋怨宫里不答应此事就不给自己嫁妆,自己又联系不到关外侯爷,所以只能演了一出戏。 “侯爷,户部的钱早就还清了,这是府上的账册还有地契以及库房钥匙和侯府印信。” 杨寒玉让火儿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包裹拿出来递了过去,张瑾瑜拿在手中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账目写的整整齐齐,东西一个没少,看样子早有准备啊。 张瑾瑜也是没法再指责了,看了一眼母亲怎么说,王氏见此就接话道,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除了印信留下剩下的你还拿着吧,都是你的嫁妆,侯府可没有夺女子嫁妆的事,以后好好在府上生活,莫要为了些外人而后悔行事,可记着了。” 杨寒玉自然知道王氏此话的意思,只能在那拜谢,道, “知道了母亲,儿媳必然不会的。” “希望伱说到做到,已经晚了就在这将就一夜吧,城门想必已经落了。” “是,听母亲安排。” 看到如此温顺的女子,也没法下手呵斥,张瑾瑜只能拿印信装了起来,装模作样的起身去巡营了。 兰月儿和兰舒儿在那不自然的咬了下嘴唇。 张瑾瑜出了营帐,被冷风一吹也是清醒了不少,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暗自骂了句这鬼天气。 “卫永,看好营帐。” “是,侯爷。” 张瑾瑜交代完就带着近卫准备去大营营门处,看到前面停着一个马车,还有位女子在那驾车,想必就是自己府上的人了,看着那女子冻得嘴角发青,也是于心不忍, “卫永,让人去腾出一个新营帐,不必太大,给她安排个住处。” “是侯爷。” 杨冰听到后知道说话的就是主子的男人,也是下了马见了礼。 “参见侯爷。” “嗯,知道了,你跟着那个人,会给你安排休息的地方,天冷了今天就不回去了。” “谢侯爷。” 张瑾瑜没有在意,直接就越过马车往前走去。 杨冰则是心中感到了一丝暖意,主子这次可是跟对人了。 安湖大营, 京营的某处不起眼的营帐, 昭武和昭勇两位将军在一处营帐秘密相商,而且北静王水溶就着夜色也混入其中,一切的阴谋在黑暗中潜伏。 巡逻的士兵每天都是固定的巡逻录像,而且是每月才换一次,边军来次也分配了巡逻任务,所以就有了空隙。 北静王水溶,也穿着边军的衣服,从老地方有人接应,然后一路绕行,就来到了不起眼的拐角处,这是约定好的地方,看到了营帐,北静王水溶见四下无人,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 隐蔽的小营帐,待北静王水溶进来了后,两位将军立马拜见, “参见王爷。” 北静王水溶赶紧扶起二位,连忙回应, “两位将军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二位将领顺势起来,水溶上了主位,三人坐定,水溶就迫不及待的问, “二位将军,今天可是热闹啊,这关外的猛虎确实不一样,一来就闹出大动静。” “王爷,吾二人只是有所耳闻,还请王爷具体解惑。” 北静王水溶自无不可,就把张瑾瑜侯爷来京闹出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是面见圣上,把关外五万匹战马直接白送给禁军,剩下的事都不值得一提了。 但是二位将军听完就不那么想了,一脸的凝重,昭武将军候秀清说道, “王爷,站在边军的角度,这洛云侯可是将了边军一军了,我们边军都是报团不让禁军得到足够的战马,这次虽然那一批战马里面驽马居多,但毕竟能骑啊。” 北静王水溶一时收起了笑容,这倒是没想到,自己有些看边军的笑话了,忘了自己还有人在边军呢,这下有些坐蜡了。 “这倒是本王的疏忽了,忘了此事,但是木已成舟我等也是无力回天了,不过二位将军,就是大武真有事你们说圣上会不会让禁军出京城?” 二位将军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皇室打死也不会让禁军离开中州的,这是底线啊,白得了那么多骑兵。 昭勇将军江成楚一脸佩服的望着水溶, “王爷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二人倒是没想到这事,这禁军出不了远门就是个守城的,没有啥大用啊。” “但是也不可以不防着,这五万匹战马就是五万骑兵,近一点地方就是几日一个来回也不是不可以啊。” 昭武将军的话点出了朝廷背后的想法,这也不是不可能,皇上的心思猜不透。 “这,倒是也有可能啊,毕竟骑兵速度在那,确实扩大行军范围。” 昭勇将军面带忧虑之色,五万多骑兵可以在中原横行霸道了。 水溶反而不担心了,就安慰二人, “二位将军不必担心,这些战马,可都是边军淘汰的,驽马更多,几年就给消耗了,补充的军马还需从边军那想办法,这还要问嘛?” “王爷说的不错,在外面还是边军的天下,骑兵更是边军的底气所在,只是洛云侯一来就打破了势力平衡,王爷其他国公府的小公爷对我等可是有了提防之心。” 水溶自然知道边军其他将领报团的事,但是没办法,自己收下二人必然会和边军有些裂痕的,这只能以后弥补了,俗话说有得就有失。 水溶没有在意,只要不是明面撕破脸就成, “这也没办法,咱们也不能要求他们配合我们啊,所以这次你们压力大了,之前的口头约定必然作废,所以二位将军还是要加紧训练,争取一个好的名次。” 昭武将军候秀清不解的问道, “王爷,为何你如此看中这个大比的名次啊?不就是个演武,表演一下不就成了。” “呃,怨本王了,二位将军还不知道吧,哎!” 北静王水溶就把自己从内阁打听来的事说了出来,这次大比是文官牵头弄出来的。 必然有所图谋,这名次就是其中之一,第一名就可以获得大武第一军的称号,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有,并且明发坻报还要下圣旨褒奖。 其他名次的都不算在内,还有就是提升发饷的比例,前三的饷银和军需扩大规模,可以实发饷银了。 内阁文官,还有兵部还决定放宽对外小规模作战的权限,所获得战利品由各部所得,朝廷不在索要。 二人听完王爷说的内幕,倒吸了一口冷气,文官真狠啊,一招这就把所谓的合纵联盟弄得土崩瓦解。 “王爷,其他人知不知道此事?” “快了,内阁合仪过后由兵部在京城贴出告示,这次大比就在京城城南和安湖大营外面露天比武,百姓,士绅和商户没有限制都可以观看,要是输了或者输得太惨那可是丢脸丢到天下了。” 水溶苦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这一回二人脸色直接变得铁青,这回完了躲不过去了。 “王,王爷,那可如何是好?边军里面我们二人算是垫底的了,恐怕这次难了。” 昭勇将军嘴都有些发怵了,这谁能想到此事会这样。 “嗯,这几天就练整齐默契度,最起码把京营踩下去,他们军事不行,也只能操练团练了,所以输得别太难看,当然名次更好我们也是求之不得啊。” 水溶也只能在矮个子里想办法选高的,想办法拉个垫背的就成,不能一提大武军力排名来个垫底的吧。 (本章完) 第129章 文官一击命中 第129章 文官一击命中 京城安湖大营, 王子腾也是接到兵部阁堂传来的信息,是皇城司送来的密报。 王子腾小心翼翼的回了帅帐才打开,看了信中所以写,都是大比的赏赐,和好处。 尤其是那个大武军力的排名,简直堪比神来之笔,一招定江山啊。 王子腾暗道一声不好,这次大比悬了,如果京营垫底,那从此就抬不起头来,只要是提到京营就会想到是残军败军,成为好欺负的局面到时候自己这个节度使可就难了。 王子腾越想越坐不住了,直接让亲卫把王仁和贾琏找来准备商议要事。 过了一会,王仁首先来到大帐,看到叔父坐在主位上紧闭眉头,也没有敢打扰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而贾琏则是在自己的营帐内睡觉,接到卫兵的传令,也是迷迷糊糊从营帐里的床上爬起来,不情愿的穿上衣服,磨磨唧唧的出了营帐向帅帐走去。 要说贾琏,刚来的时候也是图个新鲜,也像大干一场,每天都是坚持出操,和自己的部下一同操练,也是收获了收下不小的好感,自己营头也是训练的可圈可点,暗地里可是让王子腾心里想法甚多。 这些天热情头一过,可把养尊处优的贾琏累坏了,浑身酸软无力,而且睡不醒,腰酸背疼腿抽筋,要不是今日王子腾叔父派人来叫,贾琏是绝不会起床的。 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叔父的帅帐,进了营帐门,见到大哥和王子腾早就在那等着了,也是拱手见礼,一脸疲惫的道, “见过叔父,见过大哥,琏二来了。” 也没等他二人说话,就打个哈欠坐在王仁的对面另一侧的座位上。 王子腾也没管他二人怎样,就坐在那里直奔主题,说道, “你二人听着,这次是我接到内阁兵部的密报,这次大比有些麻烦了,而且是不可摆脱的印记,所以你二人要全力以赴,这次两个精锐营全部上,京营,禁军还有关外的边军参比是一万人马,而其他九省边军是五千人马,优势在我们三家。” 王仁没有感到哪里有些变化,不就是京营和禁军的人数增加了,可是没多少用处啊。 “叔父这没变化啊,增加的人也没有多少优势,边军出一千人我们也是对等出一千人,不可能多的啊。” 王子腾却是神秘一笑,耐心解释道, “你说得对,此事没变化,单次比人可以换,还有是对抗的时候,可能是过五千人的大对抗,主要是和洛云侯的人马对抗,此乃增加阵势,而且百姓,官员,及其家眷和藩国都可以来参观此次大比,所以。” 王仁没曾想到大武朝廷会公开比武过程,简直闻所未闻,惊讶问, “叔父,这真的假的,公开比武,那万一垫底的可就完了啊。” 本来还在昏昏欲睡的贾琏听到此话也是大惊失色,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王子腾没有理会二人的反应,又接着说; “除了这事,还有内阁兵部应朝廷的名义,将会公布大比的排名,除了赏赐,还有增加军饷,并且会宣布带兵将领和所属军队的名字,要是垫底了,整个大武就出名了啊。” 二人还没有消化完前面的话,王子腾又加了一句, “本帅已经把汝二人领京营精锐营参与大比的名字报了上去,无法更改,所以京营以后如何,就看伱们的表现了,或者说贾家国公府的声誉和我王家的名声都在你们手里,从今天开始你们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大比可能推迟了,时间还有,文官那还有后手。” 贾琏听了此话站了几次没有起来,王仁也没有好哪去,心中紧张可想而知。 王子腾见了也是无奈,那些文官真是厉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仅仅一个小计策,边军将领的所谓的合纵连横瞬间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叔父放心,我等二人拼死也要拿个名次。” “叔父放心,明天我就往死里练,这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了,我绝不拖后腿。” 贾琏和王仁都是咬牙说道,王子腾这才欣慰点了点头。 “时间还有,大比我感觉会变日子的,毕竟这是大武的盛世,皇上还有太上皇必然有决断。” “是节帅。” 而在京营另一个小营地,国公府的边军小将们都是脸色铁青的围坐在一块,看着手中的从各自国公府传来的情报,都是久久无语,此事无人能破啊。 牛继宗只能苦笑着说; “诸位,文官此计可是一力降十会,一击命中啊,没法了只能各凭本事了,但是之前说的还有效,全力对付京营和禁军,差距太大的就认输保存实力。” “牛哥,不是保留实力的事,我们九省边军都是五千人马,而他们三家都是一万人马参加,这可是天然吃亏的。” 陈瑞文一脸无奈的说出其中的关键。 柳芳有些疑问; “这个只能大比前调整人,上场后可就不能了,应该影响不大吧。” 周围的人听了冷笑一声,侯孝廉解释道; “他们人多,可以吧专长的军士集合起来,再者轮换着上场体力就节省下来了,最后的对阵是大头。” 听完这话,柳芳瞬间哑火了。 石明珠问道,最后的对抗是混战还是一对一抽签,周围的将领都摇摇头表示不知。 看着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牛继宗还是多少又一句, “此乃阳谋,我们将领要面子,弟兄们也要面子,要是垫了底可就百口莫辩了,大武百姓可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啊,各自珍重吧。” 说完也不理会,就直接出了营帐。 东城关外大营, 张瑾瑜带领亲卫,开始巡视营地,站哨的,巡逻的都是井井有条,而且在营门口,也碰见前来检查的宁边。 二人就在营门口开始说着话,正在这时,不远处来了一骑,在空旷的深夜马蹄声显得那么刺耳,张瑾瑜的亲卫立马上前围城一个防御阵型,宁边大喊; “来者止步,什么人敢闯军营!” 来人穿着一身普通灰色大袄,骑着普通的驽马,但是年轻有朝气, “误会,误会,我是侯爷的故交有密信要给洛云侯爷。” 来人骑着马停在不远处嚷道, “何人报上身份,不然只能擒住你了。” 宁边并没有客气,示意周边的亲卫都拿出手弩指着前方,随时可以射出弩箭,来人见此吓了一跳,果然关外的军士就是霸道,索性跳下马匹,开口喊道; “等下,我是京城东城皇城司千户沈宝安,我大哥是沈百川,这次有要事禀告侯爷,晚了我就不好回城了。” 张瑾瑜听到熟悉的名字,就想起来是谁了,沈胖子的内弟。 “让开,让他过来吧,自己人。” 亲卫者才让开道路,但是还是警惕的看着来人,沈宝安也是苦笑不已,就走路来,直接拜见侯爷, “参见侯爷,卑职沈宝安。” “起来,自己人,我和你大哥沈胖子可是老相与了。夜深来此何为?” 沈宝安站起来就说道, “侯爷,朝廷文官出招了,改变这次大比规则,加码了。” 张瑾瑜听了也是细细问起缘由,沈宝安就把文官内阁阁老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且兵部已然赞同,过几天定好日期就要全京城公布了,大比变成公开比试并且要排名,京城官员所有人连同女眷都可以来观看,可谓是大武朝廷难得的盛世啊。 宁边和张瑾瑜听了都是脸色凝重,大意了,把自己入局了。 “沈千户,可还有什么消息?” 沈宝安想了想就把京营和边军的动态说过了一遍,大体就是加急训练,这几天倒是有些懈怠了,禁军在大内训练外人不知。 张瑾瑜直接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递了过去,沈宝安见了来连连摆手, “侯爷,太多了,太多了,卑职不敢拿啊,大哥要是知道了必然不高兴。” 张瑾瑜直接拉过沈宝安的手,把银票塞了进去,劝慰道, “拿着,这是你该得的,那么冷的夜晚把如此重要的事带给本侯,就是我张瑾瑜的朋友,本侯对待自己的朋友绝不会让他吃亏的,这你先拿着,有困难到侯府找本侯,必然不推辞。” 听到侯爷的肺腑之言,沈宝安哪里见过这样的上官,也是一时红了眼睛,紧紧攥着银票,狠狠点了点头。 “侯爷您放心,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只要我知道的消息,侯爷您就知道,这次大比以侯爷的实力只要小心禁军就成,” 沈宝安又想了想,就把以往的潜规则说了起来,京城大比武可换人上场的,侯爷带了万三的人,可以适当的调整军力,比如侯爷射箭好的一批千人,跑得快的一批千人,表演刀法整齐的五千人又是一大批,最后对阵对抗把体力好的集结在一起。 听了此话,宁边眼中一亮,好家伙此事好办,张瑾瑜也是知道了还有此办法,意外之喜啊,就伸手重重的拍了下沈千户的肩膀。 “沈千户,多谢告知本侯,本侯也不多说,咱们来日方长。” “是,侯爷,卑职也不会说话,来日方长。” “哈哈,好,兄弟。” “侯爷,保重,卑职告辞。” 沈千户抱拳告辞就往回走,来到战马边上,一个打挺就跳上战马,望了望还在目送自己的洛云侯,再次双手抱拳,张瑾瑜也是抱拳回礼,最后沈宝安勒住战马掉头, “驾,驾。” 战马直接往京城飞奔而去,急促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甚是凄凉。 沈千户在马上也是感叹不已,本以为只是为了自己大哥交代的任务而来,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是有如此魅力。 (本章完) 第130章 文官的绝杀计 第130章 文官的绝杀计 京城, 骑马飞奔的沈千户,内心想着。 果不其然啊,向来是大武的官员,个个都是向下面要孝敬银子,哪有说上官给自己的下级送银子呢,简直闻所未闻。 没多久就来到城门处,那里有侧门是专门留给皇城司和外地加急用的专用道。 来到了侧门,正式自己的副手在那替自己值守, “大人,您回来了,此地没有事,也没有人进出。” “嗯,继续看好门,也给兵马司的弟兄们问个好,辛苦了。这有些银子,去前面酒楼让弟兄们换着去吃碗热面,这鬼天气太冷了。” “谢千户大人。” 周围的兵丁都是满脸的喜色,沈千户也没有说其他的话,就在那守夜,今天连续三天都是自己轮守啊,还好把消息传了出去。 这玩意可是苦差事啊,大冷天还在这看着冰冷的城门,老天啊。 “弟兄们,回来到了一更的时候,听我的就把城门关上,留下两个人,兵马司一个,皇城司一个。咱们半个时辰换人看着,剩下的人去藏兵洞里休息。” “是千户大人。” 兵丁的语气都事开心,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事早就是开始了,都是这样过来的。 沈千户也是进了藏兵洞,有一个小隔间,裹着被子就睡了起来,手还是摸着怀里的千两银票。 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做个好梦。 东城关外大营门口。 传来张瑾瑜爽朗的大笑声,望着逐渐远去的沈千户,一旁的宁边彻底的拜服不已。 “侯爷,您真是洞察人心,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张瑾瑜笑完被冷风一吹,冻得裹了裹披风,毫不在意的说道, “俗话说鼠有鼠道,都不容易,那么晚了,大冷的天给本侯送来如此重要的情报,本侯必然重重有赏,不能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那是何道理,路要越走越宽,不能走死胡同啊。” 宁边无言以对,被侯爷的话所折服, “侯爷英明,跟随侯爷乃我等之幸。” 身边亲卫也是忽然集体说道; “侯爷,也是吾等之幸。” 张瑾瑜听了也是回头看向他们, “好兄弟们,遇到你们也是本侯之幸,咱们别客套了,日后共勉。” 众亲卫再次行了个军礼,张瑾瑜也是回礼敬之。 宁边感动不已,但还是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侯爷,我打算明天重新整军,按沈千户所言,组织精干力量直接碾压式夺的第一,直接分配人数来车轮战。” 张瑾瑜知道这种方法也是有些利用规则作弊的嫌疑,但是自己不用其他人也会用的,再者这文官是不是要夺权了,张瑾瑜想了一下感觉不太可能。 “可以,明天就按你说的办,还有单独分出一个千人队不参与训练留下来一直守营,其他人全力备战必须保证他们休息好。” “明白侯爷,此战必胜。” “必胜。” 京城, 大内内阁阁堂, 里面灯火通明,四下人影匆忙,一片忙碌之色。 原来几位阁老竟然还未走,各部部侍郎也聚集在一起,户部尚书也就是顾一臣坐在堂内和大家一起讨论京城各军大比的各项事宜。 看到底是怎么样为好,或者说怎么体现大武强悍的军力和私底下怎么给勋贵武将那找点事做。 户部侍郎沈中新乃是文官新贵,此事必然第一个开口,介绍道, “各位阁老,前几天我们初步商议出来的章程我看就差不多了,在优化下细节必然完美无缺啊,也避免了边军报团作弊的嫌疑。” 各部的侍郎都是点头赞同,但是兵部的侍郎卫占英却不同意, “各位阁老,下官认为还需从长计议,此事太过复杂,我们还要公开大比,以前从未有过先例,尤其是还要召集藩国使臣,影响太大了。” 堂上的几位阁老也是有些迟疑,这说的倒是,毕竟没有先例,弄得太大了万一出事可如何是好。 “卫侍郎说的也是啊,但是这也能解决,只要把民众隔开或者禁止民众前来观看不就行了,那些所谓的太平教,白莲教的都是混在百姓之中,防着百姓也就是防着他们,这样就没机会作乱了。” 礼部侍郎萧子恩出了个点子想解决此事,必须按原计划行事才行。 沈中新听了摇了摇头,认为萧子恩的计策乃是下下之策,绝对不行。 “萧侍郎所说是万万不可,如果要是把百姓隔绝禁止前来,不说京城会有什么谣传,那太平教或者白莲教绝对会在里面兴风作浪,听说现在还有一个拜火教,那更是不得安生,也有朝廷示弱的嫌疑。” 工部侍郎楼孝若在那也是频频点头,坚决支持沈中新的观点,文官必须出手,附和道, “各位阁老,下官也是赞同沈侍郎的想法,要做就要做出我们文官的气势来,如果胆小怕事瞻前顾后那还不如不做呢。” 兵部尚书找赵景武脸色发黑,怒气冲冲的质问, “说的都有理,可是你们想没想下后果,如果下面的边军还有节度使要是没有了相互依托的关系,虽然现在是各自为战,但是往后只要找到了必然是生死盟,那时候朝廷在想行削藩之事就不可能了。” “那就在之前先削藩,” 沈中新不服气的回道,赵阁老嘲笑的摇了摇头, “伱去削藩试一试,西王就在那,等你呢,大比之事没有先例还是小心为上。” 户部尚书这时就起来打个圆场,但是也支持沈中新的观点, “行了,削藩不要再提,说的是大比的事,老赵,那要是都要有先例,什么事都办不成,今次若是有了那就成了后来者的先例,都是如此,至于说出事,我们就要提前做好准备,禁军,兵马司,京营都要出动,我还不信几个老鼠能有何作为。” 赵阁老摇了摇头不在言语,心中也是有些萧瑟,这些人只顾自己的利益从不从大局考虑,到时候悔之晚矣。 礼部尚书边正儒看到老赵的没落也是于心不忍,就劝慰道。 “老赵,别担心了,即使如此也不必担心,朝廷至前拿下二王的兵权早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了,现在即使不做他能不记恨,不可能的,所以不进则退啊。” 其余众人也是无奈的点头,其中的事都知道,但是没法解决,除非还给他们兵权才行,但是不可能的,朝廷好不容易才夺来的,这文武矛盾解不开啊。 工部尚书温永毅也开口道, “此事本不该我这个工部的人来说的,但是涉及文官之根本,我不得不说,诸位担心的都有道理,但是一句话,即使我们退让或者和解,勋贵武官他们领不领情啊,要是不领情何必在管他们是何感想啊。” 正式工部尚书的一番话更加的让文官集团上下认清勋贵武将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之前讨论的计划全票通过,让武将之间埋下分裂不信任的种子,然后在徐徐图之,至于削藩之事无人再提。 夜已经深了, 内阁阁堂终于敲定了大比的细节,而且增加了官员的女眷还有后宫嫔妃的观看的场地和警戒安排。 户部尚书顾一臣看到终于定下了大比的章程,也是笑意不觉, “诸位,此事已然定下了,那就再议议什么时间开始大比吧,是按原来计划还是推迟一点?” 众人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了,什么时候比武都行,当然需要选一个好日子。 兵部侍郎卫占英就说道, “是应该往后拖一下,毕竟规则变化太大给他们准备些时间,而且适应下别到时候闹出笑话,那就是太丢人了。” “对啊!万一闹出笑话朝廷的脸面可就没了。” “说的是啊!” 此话一出阁堂的众人出乎意料的赞同,虽然想看勋贵武将的笑话,但是绝不能拿朝廷的脸面去赌,皇上可不是好糊弄的。 沈中新也是赞同的问道, “那应该怎么定时间,太久了也不好毕竟风声出去了,太近了时间紧这有些麻烦啊。” “此事简单,就定在换年的时候第一天,新年新气象,再者大武需要提振下士气啊。” 兵部侍郎赵阁老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户部尚书顾一臣也是送了口气,老赵还是顾全大局的,没有他的安排,还真不好处理此事,看到一切尘埃落定也就拍板。 “好,此事就依赵阁老所言,定在换年的第一天,今天决议此事内容,明天全部在京城各处张贴告示,明示天下。” “是,阁老!” 阁堂内文官的气势达到了鼎盛,众人都是兴奋异常。 众人没注意的是,拐角处一位小黄门顺势出了阁堂就往养心殿而去, 武皇用完晚膳之后,也是无心休息,今夜阁堂文官在那讨论的事也是自己点了头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在那怎么议事的。 小黄门直接来到了养心殿外,敲了门就进去了。 来到了侧堂,急忙跪下, “奴才拜见陛下,” “起来回话,朕交代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奴才必定办的妥妥的,内阁已然决议在换年后的第一天进行大比,到时京城百姓都可以参观,而且明天就要全城公告。” “看样子是准备好了,文官动作真快,换年的时候也好,大武需要一个好的起始。” (本章完) 第131章 各军加紧训练 第131章 各军加紧训练 翌日清晨, 天气阴沉沉的,好似有一块阴云笼罩在京城的上空,久久不愿散去。 人们也是和天气一样,阴冷的清晨让所有人都是心头沉闷。 京城外关外大营,张瑾瑜起了个大早,穿上了贴身的袄,这才感到暖意。 又换了一身武士服,拿了把长刀,缠上绑腿,就出了帐篷领着侍卫出去练下武艺。 前世的自己虽然是个小白,但是军训的时候自己还是痴迷过格斗擒拿之术,后来教官私下里又教了少林刀法,自己也是颇有心得,等闲之人,也是近不得身。 站在那回想下少林刀法,讲究就是一个快,准,狠。要瞄准目标反复的劈,砍,从不同方位攻击一脚,既节省体力,又能直攻对方的要害,让其首尾不能相顾,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少林和武当派,有机会混一把江湖的瘾。 张瑾瑜手持长刀,双脚分开站定,拉开了架势,左右慢慢劈砍,热了热身,待身体微微出汗,这才感觉良好,不得不说,这一世身子骨可是真不错,前身也算是勤加苦练,省了自己不少打熬身子的功夫。 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 长刀出鞘,刀锋暗光闪烁,势大力沉,一刀挥出无可匹敌,几刀一出,外面的地上的落叶被刀舞出的劲风卷起。 张瑾瑜动作敏捷,身轻如燕,往前冲刺回身一斩,一个回马枪刀锋闪过手臂粗的竹子插的柱子,柱子应声而落,刀口处异常平滑。 “好刀法!” 身后传来鼓掌之声,声音清脆悦耳。 张瑾瑜面色一顿,抬眸望过去,只见说话之人一身黑色的披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风帽里绝色面容满是惊奇,不是杨寒玉还是谁。 这美人确实是漂亮的不行,犹如画中人一般,只是还没有接触认识本性,暂不好下手啊。 杨氏笑道; “郎君,这身武艺在军中想必也是出类拔萃,没成想郎君天生神力,如此柱子竟然一刀就能斩断,世所罕见。” 这时,另一处帐篷出来个妙人,原来是兰月儿,看着杨寒玉那狐媚样就来气,就说道, “还用你说,郎君的武艺自然是无懈可击,不然女真一战之下怎么落荒而逃。” 张瑾瑜红了脸,也是头疼,这就仨就这样了,要是多点还不得打起来。 “行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今天的事异常的多,月儿吃完饭回来收拾下,今天准备搬进府上居住,在京营也不是办法。” 兰月儿看着侯爷还有点护着小妖精,翘着嘴不满的道; “是郎君,还是进来吃早膳吧。” 张瑾瑜罕见的拒绝道, “今天不了,我要和弟兄们一起吃,你先回去吃吧。” 兰月儿鼓了鼓嘴气哼哼得回去了,杨氏倒是没再插言,看到兰月儿走后这才问道; “侯爷,此女是郎君的,” “和你一样,而且是本侯的左膀右臂,不必试探,做好伱自己的事,你也进去和她们一起吃吧,我就不留你了。” 杨氏被堵得生生没话可说,深深地看了侯爷一眼这才道了个万福,走进帐篷。 这小心思太明显了,说话还拐弯抹角,累不累啊,怪不得历代皇上都走的早,外面勾心斗角,里面是勾引斗角加上伤身,三重伤害能不走的早嘛。 张瑾瑜看到一个个麻烦走后,这才领着卫兵来到了校场,这里的士兵早就起来洗漱完,排队等待着领饭。 秩序井然,毫无吵闹的声音,宁边也在台上亲自监督伙食的发放,每名士兵在窝棚处由火头兵分发食物,每人两个囊,一碗菜,一碗汤,量大管饱。 这大锅饭果然是国朝特有传统的军营生活,还好关外有了自己的盐井了,吃的食盐都是自己的,所以菜品也是够味,不似其他地方大锅菜,一口下去几乎没味。 张瑾瑜也不着急,等所有士兵都领完,也带着亲卫走过去,伸手拿了两只碗,也去窝棚打了菜,盛了汤,拿了两个囊就找了了一处人多的堆里坐下吃了起来,冰冷的地面透着寒气。 张瑾瑜直接由坐着变成蹲着,这可不行,进城买些凳子和桌子来简单的搭个食堂才行,天太冷了坐不住。 随即交代了亲卫一声,过后给宁将军说一声进城先买一些桌子和凳子,弄个地方吃饭,亲卫领命。 旁边的士兵一时还没发现,都在那大口吃着饭菜,如今来到京城,张瑾瑜早就下令就近的市场买些肉食,每顿不多但是都要放一点,给弟兄们解解馋,汤也要熬得粘稠一点。 这时周围的士兵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透透气,忽然见到侯爷也在,立马呆住了, “侯爷,您怎么在这吃饭啊。” 这一声,直接叫醒了周边聚堆的人群,大伙都看过来,果然是侯爷和他们一起用餐,都是不有自主地喊道; “侯爷,” “侯爷。” “嗯,都吃饭,吃饭,你也吃,愣着干什么。” 第一个说话的士兵也是反应过来,放下碗筷,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小凳子搬了过来,张瑾瑜也没客气直接坐下, “谢了兄弟,这可苦了你们了。” “不辛苦侯爷,这好多了,您怎么和我们一起吃饭,这太简陋了。” 张瑾瑜放下碗筷看着周围士兵朴实的面庞,也是大声说道; “你们能吃,本侯自然就能吃,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有嫌弃只说,关外就一个规矩,士兵吃什么将领就吃什么,士兵喝什么将领就喝什么,本侯也不例外,咱们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们,就该言行一致,谁敢摆谱,你们容得了他,本侯容不了他。” 四周的军士都红了眼睛,人越聚集越多,张瑾瑜喝完最后一口汤又说道, “这次大比,不同于以往,朝廷准备挨个排名并且昭告天下,整个大武都会议论此事,吾等虽然有信心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挣的就是一口气,这次宁将军会做出调整,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第一,此战会像平阳之战一样,必胜!” 其中一位小校大喊道; “我军必胜!” 周围士兵都在大声吼道; “我军必胜,必胜!” 声音气势雄壮传声甚远,不远处的集市上忙碌的人们都在往军营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早起的商贾在路边的茶馆吃汤饼,听闻此声也都是莫名的诧异。 “厉害啊,这洛云侯带兵果然有一套,你们看这气势,啧啧。” “谁说不是呢,平阳之战女真落荒而逃,没两把刷子也不成啊。” “那是,没看到关外士兵明显高大强壮,孔武有力。” “听说这次大比可是大武头一次,也不知道我等百姓能否观看,要是能看到也是三生有幸啊。” “哎,谁知道呢?” 茶馆里议论纷纷,都在谈及京城大比的事。 营中大帐内, 杨寒玉只身就进了帐篷,兰月儿还在王夫人那小声说着自己的不满,王夫人好笑的摸了摸月儿的发梢,笑道, “行了,也算是侯爷的侍妾,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要守张家的规矩没那么么多束缚。” “知道了,老夫人。” 杨氏听闻,知道是说给自己听得,也是跪下行礼, “儿媳杨氏拜见母亲,儿媳定会遵守侯府规矩的。” 王氏点了点头, “起来吧,过来一起吃饭,瑾瑜就不要管他了。” “谢母亲,” 杨寒玉走过来坐下,王氏也没有在说什么,就拿起碗筷吃了起来,月儿和舒儿也没有在说话。 倒是杨寒玉还是按照宫中教的礼仪,优雅的拿起筷子,小口的抿嘴吃饭和月儿舒儿大口吃着小笼包完全不一样。 这把二位丫头看得心头冒火,还想讽刺几句就被王氏眼神制止,二女这才无奈继续吃着,当然动作也是规矩很多,王氏内心也是笑笑不语。 安湖大营, 原本这个时辰都还是在梦中的军士,也被早上凄凉的号角声惊醒, 大营内的边军士兵帐篷内,一位边军士兵揉着朦胧的双眼,问道; “什么情况,那么早就吹集结号了,是不是那小子记错时辰了。” “就是,这一大早的,闹什么啊。” “困死了。” 还在发着牢骚的几人,就被营帐外的校尉喊声吵醒, “都他娘的起来,没听到吹号啊,快点,谁慢了可是要吃鞭子的。” 听到自家的上官在那吼道,所有士兵飞快的起来穿衣着甲,一切就位后立刻到校场集结。 到了校场,就看到大部队早已集结待命,除了边军在那,还有参加大比的京营也是早早起床了。 各部清点人数,到齐后,各位将领也不含糊,亲自下场直接领军开始早课, 喊杀声也是声音震天,传出数里之远,南城门外的集市里,所有人也是惊异今天的大营训练怎么如此之早。 兵马司的人也是打着哈欠,开了城门出来站岗,检查往来的车辆,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城门口的守将也是纳闷,今天竟然没有一位边军进城了,难道边军转性了。 (本章完) 第132章 京城贴出告示 第132章 京城贴出告示 而京城的清晨, 就是繁忙一天的开始,很多百姓就早早的起来了,都在准备早上的吃食,自家做的,都是生起了炊烟。 而路边的小摊,茶馆,酒楼和一些小的饭馆,都是早早准备了好了各种早点,炊饼,包子,汤,饭团,烙饼还有糕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见亮的时候,大多数的人们这才醒来。 一大早就人声鼎沸,市坊的商铺也是早早就开门做生意,一切显得忙碌不已。 内阁, 阁堂早就安排好了人,也专门安排人买了早点,供应早起值守的人员。 昨夜定下且写好了京城大比的章程,就开始分批多人开始抄录,准备在京城各个衙门口还有城门处张贴。 翰林的笔杆子还是很迅速地,数十张告示仅仅一小会就已经抄录完成,沈中新直接安排禁军护送去京城各处。 剩下的一些部堂里的人也给了一天休沐时间,当然也不忙走,部堂早就安排人买了大量的吃食,好多翰林都是留下来吃完再走。 京城的官员有的并不是很富裕,尤其是翰林院这种清水衙门,只有些微薄的俸禄,勉强在京城糊口,只有等到机会下放地方为官才成。 此时城门也是刚刚开启,聚集的人们都在等待城门开启后就进出城,这时从城内出来一队禁军,周围的百姓和兵马司的人倒是少见此事,也都没有着急走,都在那围观看看出了什么事。 禁军下马后就来到城门的申明亭,那是专门张贴朝廷告示的地方,每逢大事,朝廷就会安排人贴告示解说。 这次禁军就拿着写好的告示贴在申明亭的八字墙上,然后分出二人左右站定,以防百姓撕毁告示。 而过路的百姓一看禁军贴完告示就呼啦一下涌上前围观,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字,后面的人也是往前挤着,恐怕有什么好事自己知道晚了。 一时间,你推我嚷,乱糟糟的一团乱麻,禁军也是无奈,只能大声喊着, “退后,退后,都退后,把地方让开来。” 听到禁军的呵斥,围观的人这才结束拥挤的场面,都往后退出了一小段距离。 大武百姓大多都不识字,都在那尴尬看着,前面的人也不让别人挤进来占了自己的地。 后面的人进不去只能大声喊着, “让一下让一下,那位军爷,劳烦您给说说,这告示上写着什么啊,也让我等知道,好散开让别人看。” “对啊,对啊。” “就是啊,军爷您给说说。” 众人一阵催促声传来,两位军爷也是无奈的相互看了看,都是各种尴尬的摇了摇头,原来他二人也不认识字。 这可是急死了在场的百姓,然后互相再问有没有识字的,有一些认识几个字的又不敢上来,因为认识的字不多怕丢人,或者说错了又是一些麻烦。 好在,这时人群中有位年轻的秀才,适才在人群里被几位年纪尚大的婆娘围住,然后就着人群给挤得喘不过气来了,好不容易挣脱束缚,大声喊道, “军爷,军爷,我是秀才,我认识字,我来读。” 禁军军士一看有人毛遂自荐,各自掩饰下尴尬,就走过来指着年轻人说道, “好,就是你了,都让开路,让秀才公过来给大伙读读,说你呢让开。” 周围的婆娘都是不得不于心不忍的让开了路,没人看见时候还伸手摸了一把,把秀才摸的脸色通红。 其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秀才公激动的呢。 年轻的秀才好不容易脱离了几人的魔爪,来到前面还没松一口气。 就被下面的人催促着说上面写着什么,快点读啊。 秀才闻言不得不整理下衣衫,拿出早已备好的儒帽戴好后方才看向申明亭的公示。 “诸位,安静下,安静下,我开始读了,这次可是难得的美事啊。” 待众人安静下来,秀才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介绍上面写的内容。 大武朝廷决定在换年后第一日,决定在京城城外,南城门处公开操演大武各军的比武,所有人都可以参观,不设障碍,到时会公布大比的排名,此次大比参演都是大武精锐边军和京营还有禁军各部之间的对抗。 小秀才话还没说完,下面的人都是哄的一下爆发讨论开了,乱哄哄的吵成一片。 “伱看看,我就说了这次我们绝对能看的到,” “真是太好了,这可是朝廷百年的盛世啊。” “到时候能不能见到圣上他老人家,咱们也能见识到圣颜,这辈子也算值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 古代的娱乐项目很少,有也就是青楼茶馆,前者是达官贵人,士绅豪族的聚集地,后者是普通人消遣时间的地方,更多的是乡亲之间聚在村里或者市坊的当头,围在一起说着八卦有趣的事。 如今朝廷出面组织的那么大的阵仗,还能让普通百姓参加,可想而知会在平静的京城掀起多么大风浪。 小秀才刚刚在众人面前秀了一把,还没有感到过瘾就被打断,也是不爽, “诸位,诸位,我还没有读完呢,等我读完在讨论可好?” “快点快点!” 百姓也是催促完安静下来,小秀才又是清了清嗓子这才读道, “此乃普天同乐,扬我朝威,也共邀藩国特使观赏,一一品鉴。此次大比百官及其家眷都可以赴会观赏。望大武武运昌隆,国朝永恒!” 前面听完的百姓都纷纷撤走,四处奔告,而后面没有听清的人就继续涌过来,秀才公不厌其烦的一次次讲解。 其他城门处也是一样,消息传播的速度很快,城外的集市更是人多的在一起讨论着此事? 而城里面也是很快,这个消息不到一上午,各大的青楼,酒肆和茶馆,甚至普通的商铺,都在讨论换年大比的事,都想在那一天提前找个位置好观赏。 张瑾瑜在营中做完动员之后,也是急匆匆回了大帐,坐下来二话没说就开吃起来。 兰月儿还在那没眼色的问道, “郎君,您不是说在那吃不回来吃的嘛,” 张瑾瑜脸色微红,也没理会大口吃着包子。 兰舒儿看到月儿有些白痴的问话,就怼了过去, “没吃饱不行啊,话真多,你自己不是吃的也多嘛。” 兰月儿看看自己碗中的包子,哪里多了,又看了看舒儿碗里,那包子都堆成山了, 不服气的道, “谁吃的多了,我看你才是,你看看你碗里还能放下吧。” 张瑾瑜看着二女的斗嘴也是好笑。 “行了,快点吃吧,吃完收拾东西我们就搬去府上住,再说了你二人吃的都可以啊。” 二女红了红脸没在说话,杨氏在一旁看着就明白,二女在侯爷心中地位可不低啊,也就留了心思。 待众人吃完,张瑾瑜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 就听到大帐外传来段将军的声音, “侯爷,探子来报,京城各处城门的申明亭贴出来告示,介绍朝廷的大比事宜。” “上面写的什么?” “回侯爷,和沈千户说的分毫不差。” “那就好,段将军准备人手,准备押送物资,今天本候准备回府了。” “是侯爷。” 而在京营的边军,终于结束了清晨的操课,各自回营洗漱,准备开饭。 牛继宗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柳芳,候孝廉等人也是喘着粗气, “牛哥,这样练能行吗?我都吃不消了,下面的弟兄恐有怨言啊,” “说的是啊,你看这一身的汗,还没有正式开练呢,再说这一天两顿饭也不够了,吃不饱啊。” 牛继宗皱着眉头也是无奈, “诸位,困难都有,都知道,但是你们看看那边。” 众人顺着牛继宗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京营的人还在那训练,喊杀声一片,连多日没见到的荣国府的贾琏都在最前排挥舞着长刀,一脸的认真。 “看到了没有,京营还没下操,关键是贾琏,什么基础都没有,现在人家还在那跟着一起练习,边军士兵纪律性不行怎么办?” 见到如此情景,诸位都是不在言语,听到牛哥发问,石光珠就说道, “那就针对性的训练,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纪律性不行就练这个,不服气的直接给我一鞭子过去,我还不信了边军比不过京营这些大爷兵。” “对,对。” 众人都是一脸的赞同之色,牛继宗也是咬了咬牙, “好,就这么干,吃完饭,休息一下,边军全部到校场集合,全部一起操练,各级军官不得缺席,我还不信了,我们边军连京营都比不过,” “是,” 京营校场上, 还在那挥汗如雨的贾琏也是苦不堪言,可是又不得不死撑着,身后可是自己的部下,整整五千人马在那集体练刀。 看到边军那边早早下去吃饭了也是羡慕不已,可是自己大哥王仁不同意,说是每次都要比边军多练一刻,从气势上压倒他们。 贾琏自己倒是没觉得所谓的气势,边军那边压没压倒不知道,自己是不行了,马上就要倒了。 (本章完) 133.第133章 什么你叫秦业 第133章 什么你叫秦业 京城关外边军大营, 张瑾瑜用完早膳,早早的就出了营帐,来观看校场各营的整军情况,看到宁边在那召集各级将官在那商议此事,也没有去打扰,相信他们做的比自己好。 等了一会,府上侍卫就来报, “侯爷,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告诉侍卫长卫永他们准备进城。” “是,侯爷。” 张瑾瑜骑上马带着亲卫,则是和段宏领的先锋营500人汇合。 “侯爷,这京城的规矩也太大了吧,进城还要到兵马司那报备不说,现在还要签字画押保证书。” 段宏有些气愤兵马司的人不给面子。 张瑾瑜知道自己侯爵最多带侍卫千人进城,要不是东西太多怕出事带个500人就够了,至于说报备是应该的,签字画押那什么保证书倒是第一次听说。 “段将军,行了,以前不是也要报备的嘛,就是那个保证书有些可笑,以前有没有?” “回侯爷,以前可没有这一说,我问了守城门的兵马司校尉,他说是在边军来了之后按照兵部的要求才有的,之前为了这个事还在南城门处和边军的人大打出手,据说还死了人呢。” 段宏说完唏嘘不已,张瑾瑜倒是听了还有些不可置信,这里面必然有些道道是自己不清楚的,当然是枪打出头鸟,万事小心一些,决不能给他们一些低级的借口。 “无事,签字画押就签字画押,只要不来惹我们就成,出发吧!” “是侯爷。” 车队就开始从大营里面缓慢行驶了出去,直奔京城东城门走去,沿途的百姓不断地避让,杨氏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带路。 进了京城更是喧闹繁华,一幅美好真实版的古代上京图展现在张瑾瑜的眼前,跨越时代的场景一时让自己迷离了双眼,可曾还想着前世。 “侯爷,没想到现在京城竟然如此繁华,这人竟然如此的多,我的天还有杂耍呢!” 段宏骑在马上不断四处的张望,看哪都觉得新鲜,更不要说自己关外的士兵了,那眼睛乱转都不够看的。 “到了地方,段宏你来安排弟兄分批出去看看玩玩。” “这,侯爷,稳妥些还是大比后在玩吧,这京城可不是关外,这地方出门说不定碰到的就是个五品官,达官贵人甚多,别出什么事。” 张瑾瑜想了想也是,哪个朝代都一样,首都怎么说来着,京官多如狗,一砖下去一大片。 “也成,等比完,我亲自带你们玩去。” “那感情好。侯爷我可预定好了,这京城的青楼可是天下一绝啊,到时候咱们带着弟兄们也来乐呵乐呵。” 说到青楼,段宏那是眼冒绿光,兴奋地在那说个不停,而在前面带路的杨寒玉也在马车里偷偷的说着话, “回了府上,火儿你警告我们院所有人不要擅自出我的院子,都给我规矩些,别到时候挨了家法。” “是,夫人。” 火儿和明儿在那点了点头应道,火儿没忍住问道, “夫人,这侯爷的威势这么重,关键好年轻啊,简直是奇才,伱看到他的军队了嘛都是煞气惊人,还有老夫人好像能看穿一切。” “就是,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 明儿也是有些后怕,杨寒玉知道小丫头说的没错,她甚至从老夫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权贵的象征,张家可不简单啊,也不知是福是祸。 在车队中段的王夫人马车上,王夫人并没有掀开帘子往外看,只是交代二女到了府上安排人接管查验门房还有整个府邸房间,然后选一处院子暂住,其次清查公账还有库银,至于那些产业不要过问,毕竟是对方的嫁妆咱们侯府可不缺那一点半点的。 安顿好之后,然后去衙行买些铺子再去衙行买些丫鬟和小厮,把侯府架子先张罗起来,最后在安排其他的事。 二女是连连点头,也是满脸的幸福之色,兰月儿还想着, “夫人,也不知道京城的府邸好不好,还有没有像关外东云楼一样的阁楼,能看好远的那种。” “想什么呢,这是京城,建的建筑不能比大内的高。” 兰舒儿有些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王夫人就在那笑道, “行了,到了就知道了,如果有高层阁楼还叫东云楼,可否。” “好。” 二女这才喜笑颜开。 来到了东城,走没多久, 洛云侯府门前, 奢华大气一座府邸,不,应该说是一座小型宫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张瑾瑜知道府邸大,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大,直接占了一整块地,朱红色的墙砖,黄色的瓦片和宫里大内一样的,果然是前太子的旧殿啊。 段宏再那看得支支吾吾满脸不可置信, “侯,侯爷,这不是那位的府邸嘛。” 段宏没敢把前太子三个字说出口,张瑾瑜明白段宏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是啊,现在是我的了,走,进去看看。” 说完跳下马,就把缰绳扔给身边的亲卫,带着人就往大门走去,那里还是内务府的小黄门在看门,领头的管事公公看到外面大队人马过来就知道是正主来了,一位内侍就过来问道; “来人可是洛云侯张瑾瑜张侯爷。” “是本侯,真是心苦公公们这些天的照看。这些银子你们那去喝喝酒。” 张瑾瑜也不含糊直接拿出百两银票塞了过去,内侍管事见了直接看直了眼,这么大方还是第一次见啊,态度更加恭敬了。 “侯爷,侯府里面一切未动,然后侯府还是由秦大人带着工部的工匠继续修复,这大门一直是由我们内务府的人看着,现在就交还给侯爷的人了,杂家也就告退回去复命了。” 张瑾瑜也是一抱拳谢道; “那就谢谢各位公公了,本侯就不送了,有空可以来侯府坐坐,本侯喜欢交朋友。” “那杂家可是当真了,以后多多叨扰侯爷了。” 小黄门管事可是笑脸常开,张瑾瑜自然是答应, “好说,好说。” 客套了一番,管事就带着小黄门就一起离开了门房,张瑾瑜回头对着卫永说道; “卫永,派人来守着门房,然后把正门打开,今天就安家了。” “是侯爷。” 卫永就安排侯府侍卫暂时看着门房,并且带人推开正门,“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长时间没人来上面的灰尘散了一地,呛的人直打喷嚏。 “卫永,回了安排人打扫打扫,酿的都成啥样了。” “咳,咳,是,侯爷。” 张瑾瑜回头对着段宏挥了一下手,段宏这才领着车队进了侯府之内。 到了院子里就开始卸车搬家,王夫人也是带着二女下车,杨氏也是赶紧下来领着老夫人往后内院走去,选个好的院子居住,张瑾瑜给卫永使了个眼色,卫永会意带着侍卫们紧紧跟随身后。 张瑾瑜看到众人都在忙碌也没打扰,带着两个亲卫就往府里那处高建筑阁楼而去,其实来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了,除了这处东边好像还有一处也不知道谁家的,还以为京城就没有高层建筑,没成想这里竟然有,皇上真大方啊。 走到了后院,另一侧的院子,里面传来敲打的声音,竟然还有人,应该就是修府邸的工匠了,张瑾瑜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堆满了木料,工匠们在那敲敲打打的不断地带着修好的木料上阁楼,看样子还没有建好,上面明显缺了一半的建筑。 而在院子里负责监管的秦业,忙碌之余老远就看到了一位年轻将领带着两个卫兵前来。 长得英武挺拔,英雄盖世,差不多就是正主了,激动的直打哆嗦,终于等来了,只是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说。 所以踌躇不已,但是见到侯爷抬腿想走了,这才着急喊道; “前面可是洛云侯张瑾瑜侯爷,留步,请留步。” 看了看这里也不需要自己,刚要抬脚离开的张瑾瑜听到叫声就收回脚步,往声音叫喊声回头望去。 只见一位年过半百头发微白的老者在往这边跑来,身材略微发福,但是面容和蔼,一看就是好相与之人,张瑾瑜也是施了一礼, “敢问老者何人,叫本侯何事?” 秦业见了哪敢受那一礼,侧过身子避开,也是给侯爷行了一礼, “侯爷,吾乃是工部主事秦业,来此专门为侯爷修缮府邸的。” “辛苦老大人了,这天寒地冻的,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本候说。” 秦业看到小侯爷这么好说话,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侯爷见外了,此地修缮的费用都是内务府包了,不需要侯爷掏银子,我就是想侯爷有没有空到在下的府上细谈,看看侯府这阁楼修的有什么想法可以交流下。” 张瑾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热情,不就是盖个房子嘛,抬眼看了下阁楼确实漂亮,母亲就喜欢这种高层,这好吧。 “秦主事,你办事我放心,不知道工部什么意思?” 秦业见侯爷没有拒绝,心里道了声有门, “侯爷,这府邸修缮就是工部员外郎贾政和我这主事负责,一切都是看侯爷的意思,怎么好怎么来。” “也成,只是不知道本侯上门方不方便,要不然本侯请秦大人去酒楼一坐。” 张瑾瑜还没说完,秦业就连连摇头,嘴里说着; “不麻烦,不麻烦,下官夫人走的早,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幼子秦钟刚刚启蒙进学,长女秦可卿可是有一手拿手的糕点吃食,到那就请侯爷到府上品鉴品鉴。” “嗯,好,成。” 张瑾瑜下意识答应着,忽然脑中一个炸雷,谁,秦可卿,那不是红楼里的人嘛, “你,什么,你叫秦业!!!” (本章完) 134.第134章 真的是红楼啊 第134章 真的是红楼啊 洛云侯府, 府内, 阁楼别院。 张瑾瑜一时有些懵了,那种脑袋有些混沌的样子,等下,先捋一捋,我首先是蓝星不知怎么的穿越过来了,还是魂穿那种,然后这个是个封建社会,我还封侯了。 然后目前还不一定,但是有九成把握可能是红楼世界,或者和红楼有关的封建王朝。 张瑾瑜再三确认,听到了秦业所说的话简直不可思议,自己好像是来到了红楼的世界,那所谓的贾家不就是荣国府和宁国府嘛,还有那么多金钗,想到这张瑾瑜有些恍惚,红楼一梦千年啊。 秦业也看出了侯爷有些不对劲,刚才还好好的啊,就轻声地喊道; “侯爷,侯爷,您还好吧?” 张瑾瑜听到喊声也是定了下神,先别慌,稳住,搞清楚再说,万一重名就闹笑话了。 “那个,老大人,本侯再问你一下,你叫秦业,令千金叫秦可卿可对?” “是啊,下官确实叫秦业,长女叫秦可卿。” 秦业有些奇怪侯爷的态度,但是还是坚定地回答。 张瑾瑜听完倒吸了口气,又定了定心神,记得前世原著说贾政好像是在工部任职,秦可卿也嫁给了宁国府的谁,名字忘了,谨慎点,再核实下。 “老大人,本侯再问下,工部有没有一位叫贾政的员外郎,还有令女可曾嫁人了?” 秦业一听侯爷问起自家女儿那是来了精神,贾政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谢侯爷关心,小女还没有嫁人,一直待字闺中,如今年方二八了。至于你说的员外郎贾政正是上官,刚刚不是说了,侯府的修缮就是贾大人和下官一起负责的,贾大人可是勋贵出身,住的也不远,就在东边的荣国府。” 听到这张瑾瑜有些恍惚,实锤了,就是红楼世界,不知道是哪个时空的版本罢了,听到了秦可卿还没有出嫁,张瑾瑜内心掀起巨大的波澜,秦可卿竟然还没有嫁人,那本侯不就可以截胡了嘛,此女可是红楼的千年之梦啊。 想着这张瑾瑜反而是心痒难耐了,深怕夜长梦多有些意外就错过了,看了看天色快到正午了,正好自己也有些腹中饥渴,看向一边和蔼面带关切的老大人,就直接恭敬的问道; “老大人,别担心,本侯来的匆忙,吃的有些少,腹中有些饥渴难耐,所以有些失神,择日不如撞日,老大人现在要是有空,咱们现在就出发,我让侍卫去酒楼烧点菜,买些好酒咱们爷俩好好喝一盅。” 此话正中秦业下怀,哪里有不肯之举,直接扔下手中的手衣,打了打衣服上的尘土就对工匠头目说道, “伱们干完活就自行离去,我和侯爷有点事要办就不留了。” 匠户头目赶紧跑来答应,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可见秦业也是有把刷子的。 “是,侯爷,秦大人,您二位放心,小人绝对会办的妥妥的,绝不会出错的,二位大人有事尽管忙。” “行,那本官就走了。” 秦业交代了几句也不磨叽,直接转身就拉着张瑾瑜往前走,秦业也怕侯爷反悔了,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急,只能沉住气大步迈开,道了声, “侯爷,请,” “老大人,请。” 二人就联觉走出别院,张瑾瑜也就让亲卫去通知下母亲王氏,一切照旧,自己去秦大人家里有些事相谈,亲卫应声而去,到了侯府正门张瑾瑜问, “老大人,您想骑马还是坐车。” 秦业看到马也是两眼放光,这可真是好马啊,哪个京官不想有一匹好马,就直接回道, “侯爷,当然是骑马,你别看我老头年纪大了,我年轻那会可是经常骑马的,就是没有一匹好马罢了。” “这好办,本侯就送给老大人一匹不就成了,” 张瑾瑜看到秦业就想一人去攀爬,吓得也是急忙让亲卫过去扶着,秦业这才费了老大的劲才登上了马鞍,擦了一下鬓角的汗,感慨地说道; “侯爷,这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老了老了,上个马就废了这么大劲,侯爷的马也不能要,我一人可骑不了。” 张瑾瑜一想,也是,这可别送了马把老丈人腿给摔了,这可就是罪过啊,马不行,马车可以啊。 “那这样,老大人说了就不能不送。本侯更不能不表示。马不要,马车必须要,以后出门方便一点。” 秦业听了有些犹豫,自己无所谓,可是自己的女儿,张瑾瑜看到秦业这样哪里还能让他拒绝,急忙叫来亲卫,吩咐道, “你去府里收拾一辆马车出来,直接驾着马车跟着我们。剩下的人准备好,我们出去一趟。” “是侯爷。” 众亲卫各自去准备,不一会亲卫骑着马和驾着马车就出来了,张瑾瑜也是接过缰绳,踩上马镫一用力就翻身上马,说不出的潇洒。 “都照看点老大人,我们慢点走。” “唉,不用,那么慢没事的,” 秦业也是童心大起,丝毫不在意,而侯爷带着亲卫出门了,王夫人王氏还在逛着侯府,就接到侍卫的通传,兰月儿还诧异问道; “老夫人,这侯爷忙着出去作什么,家还没有搬好呢。” “多嘴,应该有事,是和工部秦大人一起出去的,想必是商议拿出阁楼建造的事。” “老夫人,这里真好,没成想还有阁楼,和关外的一样高,还叫它东云楼吧。” “可以,就这样,院子也别挑了,就挨着寒玉的院子就成,等阁楼建好了再搬。” “是,母亲。” 杨氏也是美眸闪过疑惑,但是嘴上也不慢,直接先说了出来。 府外, 张瑾瑜就领着亲卫,还有秦大人就往南城走去,一路上熙熙攘攘的市坊,人来人往的胡同,都是处处透着烟火气息,张瑾瑜一想这第一次上门也不能空手啊。 看到路边那么多的商铺,就说道; “老大人这里哪有好一点胭脂铺子,还有首饰铺子,再者附近最好的酒楼是哪里?” 秦业自然知道侯爷的意思,想了想自己计划也是还要安排二人会面呢,这东西必不可少,这洛云侯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人,于是开口道; “侯爷,前面就是了,首饰铺子和胭脂铺子大体都是在一块的,至于酒楼前面左转的醉仙楼,是东城最好的酒楼。” “成,老大人耐心等一下,本侯失陪一下。” 张瑾瑜离开大队,带着四位亲卫骑着马就往前面的铺子跑去,到了铺子门口,都是莺莺燕燕的女子进进出出。 张瑾瑜看到这,一时有些踌躇,我去,忘了这就和前世内衣店一个样,女士专柜啊。 张瑾瑜骑着马在那杵着也不好,周围女子都好奇的往这边望了过来,没二话先下马再说。 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亲卫,就带着两位亲兵就走了进去,本以为铺子门不大,没成想内里却另有乾坤,很大的空间,再来几个隔档,分出一块块区域,而且空气中都是各色的香气,霎时好闻。 而大刺刺进来的张瑾瑜,瞬时就被屋内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不少女子红着脸往这边看来,还有不少人在那窃窃私语问这是谁啊。 张瑾瑜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你们能穿我就能看,老板娘早就看出来人必是显贵无疑,赶紧过来招呼着; “哎呦喂,我怎么说今个早上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贵人上门了,敢为贵人是?” “洛云侯,来买些胭脂。” “哎呀,您就是洛云侯啊。” 老板娘一声高亢的惊呼声,更是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那些小姐千金,都是双眼放光。 “这就是洛云侯啊。” “老天,那么年轻,那么英俊。” “没想到洛云侯这么高。” 而在里屋的主仆却是放下手中的胭脂,旁边的丫鬟素云道; “大小姐,他就是洛云侯啊,不就是那个。” 李纨却嘘了一声,轻声说, “小声些,应该就是他了,没成想在这能遇见。” “就是啊,这里可是胭脂铺,他来做什么。” 李纨白了一眼身边这个笨丫头,打趣道, “还能干什么,买胭脂啊,侯府家里也有女眷啊,难不成来接你啊?” “小姐,要接也不是接我啊,有小姐在这不得把你抢走啊,昨天都还传您可是他的,哎呀。” 李纨伸手直接打断素云的胡话,但是不由自主,也是默默地往前面靠了过去,仔细看看这个让贾府毫无办法的男人,只见一位个头很高,英俊威武的一位少年将军,那种贵气气势逼人,让李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哎” 又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想办法给自家借住在叔父家的妹妹们安排一下为好。 张瑾瑜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废话少说,把你们最好的胭脂都拿过来,本侯看看成色。” “是,侯爷,您别跟民妇一般见识。” 老板娘也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亲自去拿最好的胭脂去了。 张瑾瑜让开门口在里面等着,眼神四下里扫了一下,发现里间站在柜台的那主仆,女子长得俏丽含蓄,皮肤白内,风情内敛,果然还是京城美人多啊,张瑾瑜不禁多看了两眼。 而李纨见洛云侯不断的往这边看,也是羞怒无比,自己都嫁过人了,怎得如此无礼,虽然心中激荡,但是却没有给张瑾瑜好脸色,也是看向这边恶狠狠的瞪了张瑾瑜一眼。 张瑾瑜也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罪过罪过。 现在的小娘子也是挺辣的嘛,再说又不是前世,穿的不流氓看的流氓。 张瑾瑜又是转过头偷偷看了过去,只把对面的李纨看的脸色羞红这才作罢。 (本章完) 135.第135章 胭脂铺遇李纨 第135章 胭脂铺遇李纨 京城东城, 胭脂铺内, 在心里浪过了的张瑾瑜,还没回过神就被老板娘打断了意淫。 “来了,侯爷,这可是今年江南那边上好的胭脂,各种香味的都有。” 突如其来的话语,化解了尴尬的气氛,张瑾瑜赶紧把视线转了过来,看向老板娘手里提的盒子。 也没客气,张瑾瑜直接拿了过来,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各种样式的小盒子,里面都是各种香味的粉底,对就是前世粉底但是红色的,闹了半天这玩意就是古时候的化妆品啊。 自己也分不出好坏,只能装模做样的闻了下,香,除了香啥都看不出来。 那只能看价钱了一分钱一分货,买贵的就对了。 “这一盒多少银子?” 老板娘听了顿时喜笑颜开,成了。 “哎呦,侯爷,我也不敢多要,这里面共有十种上好的胭脂,每种十两银子,这一盒就是百两纹银。” 话还没说完,周围的女子都是倒吸了一口气,那么贵,看到周围人的反应,张瑾瑜第一个想法就是是不是自己被坑了,眼神严厉的瞪了过去,老板娘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 “侯爷,民妇可没胆子骗您啊,此乃江南镜湖的特产,中等的胭脂都是五两银子以下,劣质的连一两银子都不要,这是最好的了,京城都是这个价格,甚至更高,您要是不信就去打听打听,还有这是普通的胭脂您闻闻。” 老板娘赶紧就拿过来两个普通的胭脂递了过去,张瑾瑜接过来打开,闻了一下,确实不太香了,又看了看色泽,有些失了水润感,古代化妆品都这么牛了,这样一看倒是没做假,但还是要多买一些,家里还有好几位呢。 “嗯,可以,老板娘这种样式的还有多少?” 老板娘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意,难不成都要买下,张瑾瑜看着老板娘没反应,就又问了一声,老板娘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笑开了。 “哎呦喂,要不说是侯爷呢,侯爷本店也就是六盒,这个有点贵所以不敢存太多,侯爷是想全买下?” “嗯,都拿过来,我包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的女子都是惊呼一声,眼里都是冒着精光,看向这边,李纨也是诧异,关外那么富有,买几百两银子的东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感觉不太真实。 老板娘也是恍惚一下,真听到要全部买下也是被侯爷豪气吓到了,这关外果然是富的流油啊, “好的,好的,侯爷请稍等,奴家这就去给您拿来。” 老板娘说完,扭着屁股就去了后面拿货去了,而李纨身边的素云有些着急;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他把好的胭脂全买完了,那您准备送给三春小姐的胭脂怎么办。” 李纨也是眉头一皱,抬眼看去洛云侯在那毫不在意,几百两银子说买就买,这不能用财大气粗来说了,这就是权贵的象征,可是自己答应三春给她们买江南胭脂的啊,想到这也是无可奈何,心中有些焦急。 “侯爷,久等了,这是六盒江南胭脂,每盒里面是十小盒,味道都不一样,您看看。” 张瑾瑜就打开一一验了下,可以,也不含糊直接掏出六张百两银票甩了过去,老板娘差点扑了过来,接到银票在手里反复的摸索着,然后赶紧塞入那厚厚的怀里。 “谢侯爷赏赐,侯爷下次可一定要来啊,明年开春后我可给您多备些好货。” 看到那张大脸,虽然笑成了,张瑾瑜有些倒胃口但是不得不应下,又让身后亲卫拿着胭脂盒子就准备走, “可以,明年留着,” “好嘞,侯爷,您慢走。” 张瑾瑜点下头就要出门,李纨实在没忍住,就轻声喊了一句, “侯爷留步,且慢。”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硬生生的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回头一看,不就是那俏丽的女子嘛,心中一暖,问道; “敢问姑娘何事?” 李纨脸色微红,自己那里还是姑娘啊,洛云侯看不出来嘛。 “侯爷,民妇想求侯爷一件事,能不能把那胭脂让与我五小盒,民妇答应自家小妹要送于她们的。” 原来是这事,没成想是也是位暖心的大姐,小事。 “可以,此乃小事,我现有急事要办,也不收你银子了,这盒就送你了,” 也不待李纨说话,直接拿过一盒胭脂往李纨怀里塞了过去,李纨慌乱间接过,张瑾瑜赶紧收回手,不自然的就要走。 有些惊愕的李纨也是忘了道谢,看到已经出门的侯爷,鬼使神差的说道; “侯爷,民妇荣国府孙媳妇李纨。” 张瑾瑜听到后也是不可思议,谁,李纨竟然是她,这么漂亮,难怪,可惜啊。 “知道了,有缘再见。” 四下的女子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看向李纨,李纨自然知道此地不能待了,就带着素云准备回荣国府,但是心里的异样总是挥之不去。 张瑾瑜头也没回就往另一边的首饰店而去,到了首饰店,老板娘早把镇店的宝贝拿出来了,侯爷在那边的店里豪买的动静可是传过来了。 张瑾瑜就来到掌柜老板娘那,拿起桌上的首饰玉镯看了起来,虽然都是精品但是没有沈老哥送的金钗万一,自己走的匆忙也是忘了此物,看了都不太满意, “店家,拿出你们的宝贝,这些虽然精品但是不成。”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这可都是千两以上的精品了,这还不成。 “侯爷,这可是千两的精品了,再拿可就没有顶了。” “伱这婆娘在那废什么话,没看到侯爷来了吗,” 掌柜的直接过来赔罪,把自家婆娘轰到了一边。 “侯爷,恕罪,乡下民妇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瑾瑜哪能被这一点小事气到, 摆了摆手,问道, “掌柜的,你这到底有没有好的物件,没有本侯可就走了。” “有,有,侯爷,您稍等。” 掌柜的有些迟疑,但是还是回道后院去了,张瑾瑜精神一震,好家伙这可是遇到了宝贝了。 商铺后院,掌柜的眼中精光一闪,暗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如果把祖传的东西送出去,给自己的儿子谋个前程也算值了,这几天自己也是托人打听了洛云侯的事,看样子是个好主子。 想了半天这才决定要投奔洛云侯,掌柜的转身进了内屋从地下拿出一个破旧的箱子,看样子年头够久了的,用锦布擦了擦灰尘和泥土,就抱着它往前面去了。 张瑾瑜坐在那,还在那想着是什么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门口涌进来一批环肥绿瘦的女子进来,看样子还有些眼熟,这不就是胭脂店买胭脂的女子吗,她们一进来也不买,都只在不远处往这边看了过来,张瑾瑜心里是一脑门子汗,这还有追星嘛。 不一会,掌柜的就神神秘秘的抱来一个一看就有年代的旧箱子, “侯爷,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据说是前朝宫里的,这次拿出来,侯爷要是不买我可就倒大霉了。” 张瑾瑜听出掌柜的为难之处,明白此人也是冒着风险,就回道; “放心,只要是真的,需不需要本候都买下,有人要是找你事直接报本候名说是我买的,而且本候包了此铺子的安全。” 掌柜一听,立马跪下来拜谢, “侯爷,仁慈啊。” “起来吧。” “谢侯爷。” 掌柜的起来后,就把桌子上的杂物全部拿走,然后打开窗户,让阳关照了进来,这才把旧箱子抱了上来,看到掌柜的此番操作,也是勾起了张瑾瑜的兴趣,看样子不是俗物,不过不太可能和东珠一样的宝物啊,需要阳光照射,但是也说不准,天下宝物何其多也。 掌柜的,又拿了一面锦布小心的铺在桌子上,这才从旧箱子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古色古香的,仅仅是盒子就价值不菲,周围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木盒,老板娘也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自家老头竟然有如此宝贝,可是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怎么那么陌生。 张瑾瑜没有想到这一层,也是有些期待,只见掌柜的拿出盒子放在有阳光的一侧,慢慢打开盒子,只见是一个通体紫色的罕见玉镯,再阳关的照耀下光芒大盛,流光溢彩,而且温润暖意,非常舒适,表面也有淡淡的雾气升腾,仿佛是要飞身而去,意境之远世所罕见。 所有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向那绝世宝贝,都是暗自咽下口水,这时就听到掌柜的在那介绍; “侯爷,此物,据说是前朝宫里之物,罕见的紫玉髓。经过大师的三年雕琢而成,据说此玉镯雕成时雷雨大作,还把宫里存放此物的宝库击毁,此物又是世所罕见,民间流传的,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时遇诸君高洁缘。就是形容此物的。” “好宝贝。真是好宝贝,此物本候要了!” 张瑾瑜直言不讳的夸赞道。 (本章完) 136.第136章 前朝宝物重现 第136章 前朝宝物重现 京城东城, 首饰铺内外,早已围满了好事围观的人,不光是那些千金小姐,外面的路人也是在不远的窗外围观那绝世宝物,张瑾瑜的几十位亲卫也是下马,过来围成一圈,防止出现意外,百姓见了也是往后退了退,但是并没有走,而且人是越聚越多,越传越夸张。 “兄弟,前面出了啥事,这么多人?” “里面是洛云侯在那买宝贝,听说可是前朝的宫里的。” “真的假的,那的要多少银子,这可是价值连城啊。” “谁说不是呢,这见到一次这辈子可就值了,看到没,那边紫色的亮光,宝贝啊。” “哪了哪了。” 围观的人又是这一阵躁动。 “好宝贝,这件本侯要了,先记下。” 张瑾瑜也没有打愣直接要了,掌柜的就把盒子盖上,闪耀的宝光就一闪而逝了,引得围观的人唉声叹气,掌柜的根本没有理会那些贱民,又从旧箱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此盒子竟然是玉盒做的,而且是上好的羊脂玉,简直大开眼界,里面是何物。 “侯爷,这就是另一个稀世珍宝,是一个玉簪,寓意沧海。” “好名字。” 张瑾瑜夸赞了一句,掌柜的道了声谢, “谢谢侯爷夸赞。” 掌柜慢慢把玉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把盛有玉镯的盒子拿回旧箱子里,又把玉盒挪到之前玉镯的位置。 打开玉盒,仅仅一瞬间,一处升腾的类似雾气的光聚在玉盒的周围,仔细一看竟然是金镶玉的玉钗,是玉中带金,罕见的用不知名上好的玉整体成型,但是不像是雕刻的。 “掌柜的,此物不像是雕刻成的。” “侯爷好眼力,这是在极北的月氏圣湖北海下,发现的天然形成的玉簪,经过大师的修复,成了一件绝世之作,在阳光下显得雾气升腾的光晕,而且隐隐约约像烟雾一样,乃是前朝宫内镇殿之宝。” 张瑾瑜也是谨慎的点了点头,这些宝物一个比一个贵重,一个比一个罕见,而且都是出自前朝的公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而且保管的如此之好,没有损坏之处,显然也是知道怎样的去保养,只有皇宫里的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得到,会是谁呢,难道是前朝余孽。 可是也不对,这大武都那么多年了,当年白莲教大起义都没有冒头,说明前朝的力量几乎没有,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掌柜的,张瑾瑜抬起头严厉的看向掌柜的,厉声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此玉乃是天上有,汝是何人?” 围观的人群也是一片哗然,不可思议看向里面的二人,有震惊的看着侯爷不敢相信侯爷的文采如此的出众,更有甚者猜测这掌柜是何人,竟然拿出如此宝贝。 而本该离去的李纨主仆二人,也是没有走远,隐在人群中驻足,听到侯爷念叨的词也是美眸中溢彩连连,嘴中反复念叨侯爷说的诗词,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是啊,只是当时已惘然,一股清泪流落下来,悔不当初啊。 “大小姐。” 素云担心的问道, 李纨回道; “无事,我们回去吧。” “是。” 主仆二人,又默默地退下,这次没有再回身,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就渐渐远去。 而铺子里的掌柜的,却笑而不语,把玉盒盖上, “侯爷,好文采,没想到您不光英雄了得,而且文采如此精湛,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和此物匹配啊,此物从此就和这首诗绑定了,定可流传千古,乃一段佳话,至于小人何人此事过后再说,宝物您还要看嘛。” 掌柜的话被好事者往外传到,所有人尤其是秀才们都在急背侯爷念的事,期望可以学到些什么,张瑾瑜倒是诧异,没想到随便一脍炙人口的诗句这个世界竟然没有,那装逼的时候可就好办了,还有没想到一间首饰店竟然卧虎藏龙。 张瑾瑜也就放松下来,看看此掌柜是何目的, “好,本侯说了,只要不假,本侯全包了。” “好,侯爷爽快,侯爷在请看。” 掌柜拖出另一个黑色的盒子,看样子非常沉重,只听咚的一声此物重重砸在桌子上,老规矩把玉盒盖好又放入旧箱子中,张瑾瑜仔细看了片刻,应该是一种铁矿石打磨成的盒子,具体是什么铁矿石就不知道了,里面也不知道适合物件,比之前两样大了不少,成长条状。 “掌柜的此物可是何宝物感觉很重的,这个盒子有什么讲究。” “侯爷,此物可是非比寻常,乃是前朝宫内另一个宝物,名叫火玉,外面的盒子乃是磁石打磨而成,可以隔绝温度。” 掌柜说完,就打开磁石盒子,漏出一方晶莹剔透的火红色玉石,而且周围的温度不断地上升,并且并没有移到阳光下其光照竟然达到数十步远,并且连屋外的温度也是暖洋洋的,被照的百姓大呼; “老天,好暖和,绝世宝物啊,我感觉我腿都不疼了。” “我的也是,我的也是。” 其他人听了都疯狂往前面涌去,侍卫们抽出刀大喊道; “全部后退,全部后退。” 看到凶神恶煞的士兵,百姓这才恢复理智缓慢地后退。 掌柜的把盖子合上,就盯着侯爷眼睛问道; “侯爷,祖上传下来三件宝物皆在此,请问侯爷怎么出价?价值几何?” 张瑾瑜即使两世为人也没见过如此贵重的物品,但是知道没有百万两真的是亏了,只能说; “价值连城啊。” “侯爷此言真实,这三物在宝贝也是三个死物,都有价格,在前朝此三物起拍价都是百万两白银,侯爷我就按百万两来算,此三物三百万两白银。” “可以,值得,但是本侯拿不出来啊。” 张瑾瑜听了也是无奈摇了摇头,身上只带了200万两银票,再者这还有用呢,可是错过就亏了。 整条街都炸开了,听到三件物品要卖三百万两白银,简直是天价啊,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侯爷,之前不是问小人何人吗,小的是前朝大内太监总管的外侄第五代子孙商大,小的知道此次拿出宝物就回不去了,想用其中两样买侯爷的承诺。” “你说来听听。” 张瑾瑜没想到这才是大隐于市的典范啊,也想听听他说什么。 “侯爷,用其一物买我全家老小平安,小人五代单传,仅有一子名为玉,商玉。” 张瑾瑜想了想也没啥,前朝早已过往云烟了,点了点头。 “可以,本侯答应了,本后再京城还没有商会的负责人,你来当个总管吧。” 掌柜立马跪下拜谢,然后跪在那又说, “再用一物换取我儿子的这一世的富贵,请侯爷恩裳。” “你说的就是伱儿子商玉吧,此事好说,来本侯身边先做个亲卫,可否。” “谢侯爷,” 掌柜又是跪谢道,然后起身,抱一拳, “剩下的一物就送于侯爷的母亲,给老夫人去寒气用。” 张瑾瑜却是不同意,自己的母亲自己孝敬,再说一分钱没净得宝物,必然遭人嫉妒也是麻烦事。 “这个就不必了了,事不过三,本侯也不是霸道的人,此物我买下送于本侯母亲也是我的孝心。” 张瑾瑜掏出十张十万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掌柜的接过之后,然后有双手奉上, “侯爷的孝心天地可鉴,这百万令银票小人收下了,可是小人没地方存放,无异于灾祸,想托侯爷代为保管,请侯爷帮忙。” 张瑾瑜深深的看了一样商大,真不简单啊,伸手接了过来又揣在怀里。 “此事本侯应下了,只要你用银子,就可以在侯府公账上支用,记账即可。” “谢侯爷大恩。” 掌柜再次拜谢,张瑾瑜也不含糊,直接让亲卫把旧箱子抱上,在亲卫的护送下就出了店铺的门,骑上马就走了。 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骑上马就和秦业匆匆走了,而围观的人都还没有走,都羡慕的看向掌柜的。 掌柜商大也是不急不躁,一脸平静的收拾着铺子,继续做买卖。 “诸位街坊邻居,各位贵客,小人也是无奈,此等宝物可不是小人这等人能拥有的,只能为小儿某个前程,不要再聚集了,都是开门做生意的。” 周围的人听了也是缓了过来,这才明白掌柜说得对,要是自己有了说不定横尸街头了,都是苦笑的清醒过来,然后人群慢慢上散开。 可是此间的事犹如旋风一般刮过了整个京城,在京城东城的首饰铺,洛云侯一日得前朝三宝,一曰紫玉,二曰火玉,三曰沧海,价值三百万两白银,又有洛云侯的诗词传出被民间称为沧海,就此洛云侯张瑾瑜的名号才彻底烙印在京城里。 (本章完) 137.第137章 查皇城司俭事 第137章 查皇城司俭事 养心殿, 御书房内,武皇这几天心情大好,即得了心头好,又解决了京城流民的隐患,甚至可以把这个生意长久做下去,各地的流民更多啊。 “戴权,你最近就可以着手内务府的人安排流民的迁移了,让禁军配合你,这事我觉得可以长期做下去,大武各地的流民也不少啊。” 戴权回过神,在心里苦笑,这可不是不少,是多的数不过来,这费可就大了去了。 “陛下,这个费可不少啊,虽然分下去一人没多少,可架不住数量大啊,再者地方的流民不好运输啊。” “这倒也是,运河两地的郡府可以安排人把流民送过去,能减轻一点是一点。” 武皇也没在意,多一点银子能解决此事也是好的,必须办,戴权只能答应了, “是陛下,奴才会安排下去的。” “嗯,很好。” 武皇也没有看奏折,也是期待大武大比的事,这可是大武从来没有的盛世,到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看到边军都是牛气冲冲,也不知道真的有几斤几两。 武皇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坐在那还是不放心禁军和京营,这万一禁军和京营输得太难看可就丢了皇家的脸面了。 想到这周世宏有些坐立不安,可是又不能去看,自己也不懂什么练兵,挑了挑眉毛,就问道; “戴权,你给朕说说,这禁军和京营练得怎么样了?” 戴权还在想着流民怎么运输的事,忽闻此话有些转不过弯来,可是毕竟是经验丰富,吐口就来, “回陛下,都在加紧训练,禁军是大统领康贵臣亲自天天带着训练,在大内可是一日不停歇,因为怕吵着陛下,并没有让士兵喊出来,至于京营和边军在一块,据说也是争相比斗。” “嗯,伱回了让人告诉贵臣,可以放开气势练兵,不要怕喊声,朕还不至于这都忍受不住,告诉他要争口气。” 周世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戴权赶紧应了, “是陛下,奴才一定转达道。” 就在皇上和戴权都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门外的小黄门就敲了敲了御书房的门,戴权听到敲门声就走了过去,问道; “何事?” 小黄门躬着身子小声的回道; “回老祖宗,门外皇城司衙门俭事有要事禀告皇上。” 一听到是皇城司的人,还要面见圣上,戴权就露出阴霾的表情,好啊,都敢越过自己来汇报了。 “出了什么事?” 周世宏看到戴权出去还没有回来就问了一声,戴权也没法只能同意让俭事进来,但是嘴角的冷笑却是没有消散。 皇城司俭事崔广杰听到小黄门通传可以进去,就兴奋的直接进了御书房,纳头便拜,也没有看到督公戴权那阴霾的脸色。 “臣皇城司俭事崔广杰有要事禀告。” 武皇倒是无所谓,既然是要事就听听, “说吧,什么要事?” “启奏陛下,今天洛云侯进城安家,但是到了府上紧接着又出门了,首先进了胭脂铺买了胭脂,然后又去了首饰铺。” “说重点。” 戴权在一旁冷冽地说道,皇城司俭事打了一个哆嗦, “回陛下,督公,重点就在下面,在首饰店洛云侯竟然得了前朝三个宝物,一个是紫玉,一个是火玉,另一个是玉簪但是因为洛云侯的一首诗被传为沧海。每样宝物掌柜开出一百万两白银的价格。” 武皇周世宏有些惊异,可以啊,这是每次进城都要闹出动静,还有前朝的宝物,大部分都在宫里了,那个火玉确实丢失了,没成想在那个掌柜那,随即问道: “那个掌柜可不是寻常人啊。” “回陛下,是的,那个掌柜是前朝大内总管的后人,现今已有五代传人了。” 这就是了,前朝早已经过眼云烟,小事,这洛云侯还会诗词。 “你来说说洛云侯做的什么诗词,竟然能传唱,还能给宝物命名,朕到是好奇得紧。” 皇城司俭事崔广杰倒是愣住了,不是该问宝贝的事嘛,怎么问起诗词了,还好自己抄录了,就从怀里拿出锦布读了起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陛下,这就是被民间传闻的沧海。” “沧海明月珠有泪,好诗,好痴情,没曾想洛云侯还是个情种啊,这真是没想到。” 武皇还在那感慨不已,细细琢磨此诗词,还不过瘾,就拿过毛笔,沾了点墨汁,就开始把诗词写下来。 而皇城司俭事崔广杰见到皇上没有里自己,还在那写起字来,也是着急,想到王爷交代的任务,就一咬牙又问道; “启奏陛下,那前朝的余孽还有洛云侯得的三样宝物怎么处理。” 惊天的喊声让武皇手一抖就戳破了宣纸,周世宏不动声色收起毛笔,撇下坏了的宣纸,又拿出一幅铺好。 皇上听到皇城司的汇报也是大感洛云侯的运气好,本来下面的皇城司指挥俭事还想多嘴,想在问一下宝物怎么处理。 武皇周世宏就是一个凌冽的眼神瞪过去,后者吓得闭口不言, 戴权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崔广杰,大声呵斥; “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给杂家滚下去。” 皇城司俭事崔广杰不甘心的望了一眼皇上,这才无奈的起身告退而下,至此皇上是一眼都没有看一眼。 只能就告罪下去了。 过了不久, 武皇又无意间,问戴权怎么看此事,戴权吓得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陛下息怒,是奴才管教不严,回去当严查此事。” “是该查查了,皇城司背后还有人指挥,朕心不安啊。”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戴权告罪就出来了,然后直奔皇城司衙门,即刻派人抓捕俭事崔广杰。 等到戴权的心腹皇城司千户马梦泉亲自带人去抓捕崔广杰的时候,崔广杰还想负隅顽抗,直接被马千户刀柄抽晕了,拖着上了马车,崔家的家眷都吓的容失色。 到了皇城司衙门诏狱,戴权让人弄醒崔广杰,百户季云辉就提了一桶冷水,直接浇在俭事的脸上。 “呼哧,” 一声吸气,崔广杰一下子就惊醒了,茫然的看着四周还问, “这是哪?” 戴权那冷峻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 “行了啊,俭事大人贵人多忘事啊,刚刚不是和杂家刚见过面嘛,怎么这就忘了。” 崔广杰听到此音哪里还不知道是督公戴权的声音,也是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得,突然崔广杰跪倒在地大喊着, “冤枉啊,冤枉啊,督公,您听我解释。” 俭事还连喊冤枉,戴权理都没理就问了一句话, “谁让你在背后说的,杂家也不问了,你也不想想这事轮到你来插言,杂家都不敢啊,你也算厉害了。等着抄家问斩吧。” 不等皇城司俭事崔冠杰再开口又道, “此事你不死谁死,你身后的人必然是顶级权贵,杂家问了也是惹火上身,不如不问,他没事只能你去了。” “拉下去吧。” “督公,督公,饶命啊,饶命啊,我有话说有话说。” 崔广杰疯狂的挣扎着,喊着饶命,戴权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就喊了一声, “慢,带回来。” 皇城司诏狱,幽深阴森的地牢审讯室,被拉回来的崔广杰在那急促的喘着气,冷汗烫了满脸都是的跪在那。 戴权来到主位上坐下,这才问道, “杂家给你说的很明白了,说吧,背后是谁指使的。” 俭事崔广杰还抱有一丝侥幸的讨价还价, “督公,卑职说了能不能饶了卑职一命,卑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戴权用手把桌子一拍,怒道, “你还知道自己是皇城司的人啊,你也不想想我们是干什么的,敢吃里扒外,你吃了豹子胆了,我可以给你留个后,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俭事崔广杰听完犹如泄了气的球,萎靡不已, “谢督公,卑职悔不当初啊,” 崔广杰就在那凄凉的说出事情的原委,原来自己接到线报也没当回事,谁知道在家的时候就遇到找上门来的王爷府邸的管事,特来逼迫自己要面见皇上状告洛云侯,可是自己不敢答应。 谁知王爷就拿出当年自己霸占别人田产害死主人的事说了出来,说做完这一次就此两清还给自己一万两银子的辛苦费。 自己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还自作聪明的想好了面见圣上怎么说话,谁知谁知没用啊。 看着在下面痛哭流涕的曾经的手下,也是于心不忍, “你啊,也不想想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谁会在乎我们的死活,你还想从中在拿好处,做梦呢!说说吧是哪个王爷叫你去的。” “回督公,是。” 正在这时,突然一把刀直插皇城司俭事崔广杰的背后,崔广杰口吐鲜血,瞪大了眼睛,还在那“是,是,”的说着话,最终没有说出名字就咽气了。 而那位行凶者竟然不是别人。 (本章完) 138.第138章 友来客栈吃食 第138章 友来客栈吃食 皇城司诏狱内, 一刀毙命的皇城司俭事崔广杰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眼看活不成了,片刻就不再动弹,死不瞑目。 季云辉和马梦泉连忙抽刀护住呆住了的戴权,抬头看向行凶者,竟然不是别人,也是皇城司自己人。 “汝是何人,胆敢如此行凶!” 戴权恶狠狠的问,简直要把自己气疯了,皇城司何曾成了筛子。 而行凶者二话没说直接拿起长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抹去, “快点阻止他。” 戴权的声音还没落,马梦泉就起身上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手起刀落,行凶者已然倒下,马千户上前按压了脖子,只一会就摇了摇头。 “督公,不成了,人死了。” “反了天了,竟然在皇城司痛下杀手,李千户立刻带人封锁此地大牢,必然有同伙,季百户你即刻带人抄家崔广杰的家,要把他们家的人保护好带到大牢里。还有马千户你看看这杀手是何人?” 李云千户和季百户就领命而去,而马梦泉就开始翻找此人身上的事物,从兜里找出一个试百户的腰牌,上面那写着皇城司诏狱试百户全贡。 “回大人,找到了一个腰牌,上面那写着是皇城司诏狱试百户全贡。” 冷着脸的戴权就下令,你带人亲自去全贡家里查验此事,任何有嫌疑的人全部带来。 “是大人。” 马千户就带了一大堆人急促的往全贡家里而去,下面领兵的皇城司百户牛虎就说道; “大人,全贡全家可能都不在了。” 马梦泉大惊失色连问。 “怎么回事,” “回大人,弟兄们这几天都没和全百户喝酒了,来了也不吭声,今个一看必然是出事了。” “快,加紧速度过去。” “是,大人。” 一重的皇城司人员全部加快了速度,而在街边一处茶摊,有人紧紧盯着皇城司衙门一举一动,看到司卫去的方向就隐没人群不见了踪影。 而诏狱大牢下面,戴权就让另一位俭事曹济叫来仵作给杀手百户全贡做检查,仵作在那摆弄了半天,周围的人也没有看出什么苗头,正在此时仵作突然用手衣戴的小刀从死者的颈部刮了一下,然后用手一捏,一拽,一个人皮面具就被慢慢的撕扯下来。 惊得的四周的人都是倒吸了几口冷气,戴权见了也是不可思议,这个手法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提到了王爷到底是四王的哪位,或者是皇室的王爷,比如忠顺王周建安。 麻烦大了,戴权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彻查此事,不然不光皇上不安自己也不安啊。 而在东城, 洛云侯带着一众亲卫好不容易摆脱了人群,到了南城才慢了下来。 秦业也是开怀大笑, “候也也是天官赐福啊,就这一会的功夫名满京城啊。” 张瑾瑜苦笑道; “老大人玩笑了,这哪是赐福,这是风险啊,谁见了不眼红嫉妒。” 秦业点了下头,道了声; “也是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妙。” “老大人可是忠言啊,本侯记着了,对了老大人南城还有啥好一点的酒楼嘛,今天多买些才,咱们爷俩投缘,不醉不归。” “好,那老夫可就沾了侯爷的福气了,前面不远就是友来客栈,昨天听说今天才开业,来的可是西北大厨,换一换口味也不错。” “成,就依老大人所言,今天尝一尝西北风味。也不知道那西北是不是都是羊肉。” 张瑾瑜在那咕囊着,秦业也是呵呵一笑,自己也没有吃过所谓西北风味是啥味。 “侯爷,这个老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羊肉居多,据说史料记载,西北那边确实是食用羊肉居多,但是还是有不少特色炒菜的。” “一样,我感觉差不多,不过是口味差距罢了,到了,老大人暂且歇歇,我去去就来。” “好,侯爷慢点。” 秦业也不客气,就坐在马上也不下来,上下马还是比较费劲的,张瑾瑜就自己下马,然后带了八个亲卫就走了进去,刚到客栈没口就闻到一股新鲜的漆味,还真是刚刚开业啊,也没弄个红布弄个开业大吉。 走了进去,大堂确实很大,而且不是很哨,墙上不少西北的挂饰,很有一番风味,楼上以住宿为主,怪不得叫客栈。 张瑾瑜带人去了后厨看了一下,可以很干净,这时掌柜的就跑过来问道; “这位将军留步,这是后厨,外人不能进的,将军见谅。敢问将军是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在那点头哈腰,张瑾瑜也没有为难人家,看样子挺上道的, “来伱这炒几个菜带走,可有食盒?” “有有,本店新开所有东西,都是刚刚采买的食盒和瓷盘,专门为住店的客人用的,将军想吃些什么,我们这大厨可是地道的西北人,那烤羊肉绝对是一绝。” 掌柜的就开始夸赞自家客栈大厨的手艺,张瑾瑜也是来了兴趣,还真有羊肉啊,还是烤羊肉,再来点啤酒就好了,可惜没有啊。 “成,把你店里的的拿手菜全部来一样,至于烤羊肉额外给我来50大份,再来三张馕饼50份包好。” 掌柜的一听这么多,就多了一嘴, “将军要这么多吗,这分量可不少啊。” “你这店家,我要了自然有要的道理,我带出来亲卫五十人,他们不得吃饭啊。少不了你的银子。” 张瑾瑜直接掏出百两银票递了过去,掌柜接过来也是咂舌, “将军,够了够了,用不完,您对待自己人可真是大方,这样将军您先让亲卫进来先吃着,我再给他们配些菜和汤,都是现成的,然后再给您准备热菜带走,您看,这天冷的。” 张瑾瑜想了想也是大冷的天,吃凉的不舒服,就回头给亲卫说道; “你去把老大人和亲卫都叫进来先吃点饭,然后再去,把马拴在门口就成。” “是侯爷。” 亲卫就出去,把人都叫进来,不一会,人进来后就把大堂桌椅占了一半,掌柜的就让店小二开始上菜端汤,拿饭的,亲卫也不客气都是大口吃喝起来。 秦业有些着急,不是说好去家里的吗,怎么再这吃上了。 “侯爷,咱们不是去家吃饭吗?” “对啊,这不是天太冷,弟兄们忙了一上午,让他们先吃点,咱们的现做,热乎乎的带走,来老大人,坐下歇歇不急。” “那就好,我还以为不去了呢。” 秦业也是擦了擦急汗,张瑾瑜听了哪能不去啊,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去一趟,可卿还没见到呢。 掌柜的也有眼色,立刻亲自端了两碗热乎乎的羊肉汤,一摞馕饼,一大盘烤羊肉,闻着就香, “将军慢用,先吃点垫垫,后厨正在给您备菜呢。” “善,” 张瑾瑜也不含糊,招呼秦业吃点,二人拿过了馕饼就卷起羊肉来,一口下去,嘴角流油,真香,难得在京城吃到除此美味。 “侯爷,好吃,没成想在这能吃到如此美味。” “是啊,这大厨手艺可以。” 二人又喝了口羊肉汤,细腻醇香,丝毫没有羊膻味。正吃着,忽然客栈的门被一脚踹开,“砰” 的一声,两开门大开,寒气就忽的一下吹了进来,众亲卫朝门口望去,就见一个醉醺醺的大汗走了进来,看到那么多军士在,也没在意径直往张瑾瑜这桌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周围亲卫见了立马站起来就要拿人,张瑾瑜赶紧按下手制止,让他们继续吃饭。 亲卫这才坐下,可是眼睛始终死死盯着来的大汗,店小二也是快步走到客栈大门前,把门关上,冷意瞬间不见了踪影。 大汗也不说话,拿起一个馕饼卷起羊肉大口吃了起来,还把张瑾瑜的羊肉汤一把端过来一口气喝完,旁边的亲卫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大声呵斥; “放肆,汝是何人?” “坐,你们坐下继续吃饭,我来问问他。” 亲卫们这才坐下,掌柜的看着不太对头,立马又重新端了一碗羊肉汤过来,谁知又被大汗抢了过去,一口干了,掌柜的也是无奈,直接让店小二重新再端一碗过来。 秦业也是饶有兴趣,先问道; “本官工部主事秦业,敢问阁下何人,可是有了难处?” 来人狠狠咬了一口手中馕饼,心满意足的这才开口, “当然有啊,谁没有个难处,就是侯爷您也有难处啊。” 听到来着一口就叫出自己的身份,张瑾瑜也是好奇, “这位汉子你这可不是处世之道,本侯洛云侯张瑾瑜,阁下不自我介绍下。” “侯爷说的对,在下原禁军弓手校尉林振宏,现在在兵马司认个城门校尉,算是一撸到底了。” “这怎么算是一撸到底了呢,再者你是如何认出本侯的?” 张瑾瑜也是喝了口羊肉汤暖了暖身子,秦业也没插话也想看看来者何意。林校尉哈哈大笑道; “整个京城都在传侯爷百万两白银买重宝,而且那么大方对待手下弟兄们的也只有你洛云侯了,你竟然和亲卫兵吃的一样,不对,应该说亲卫兵吃的和你一样好,卑职也是在京城第一次见啊。” (本章完) 139.第139章 禁军弓弩教头 第139章 禁军弓弩教头 京城南城, 友来客栈大堂, 兵马司校尉林振宏也不含糊,说完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肉,也没有怎么嚼碎,直接直接咽了下去,接着说道, “为何来找您,自然有所求啊!” 话还没说完,就在那忽然嗷嚎大哭起来,那哭声震天,豆大的泪珠哗啦啦往下流。 众人猝不及防,愣在那,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张瑾瑜也是吸溜一口,把嘴中喝的羊肉汤一口闷了下去,好烫,这家伙真有意思,嘶,烫。 秦业就拍了拍林校尉的肩膀,似安慰又似呵斥道, “有话明说,有冤屈也可以说,如何做女儿状,惹人耻笑。” 林校尉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这才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原来林校尉的师傅曾是二十万禁军的弓弩射手总教头,名叫董仲渊,因酒后误事,开罪了上司副统领,就直接寻个由头给开缺回家,自己也被发配到城门当个守门校尉了。 张瑾瑜听了点了点头,这处罚是重了,但是也不是喝酒误事的理由啊。 “你说的暂且是事实,处罚虽说有些重,但是也不能喝酒误事啊,这可是军中大忌。” “侯爷说的对,可是您知道为什么喝酒吗,就是因为参加了大统领的寿宴,被众将敬酒,多喝几杯,我师父不会饮酒这才有今日之祸,在那个场合你不喝可是不敬啊。” “这倒是。汝想说什么,或者要本侯帮着说和?” 林校尉直接起来跪下,哀求道, “不敢劳烦侯爷说和,我师父还是年富力强,有一手神射的功夫,这次大比有他必然能让侯爷夺冠,恳请侯爷收留。” “哦,这么自信,神射手,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你知道女真人的射雕者嘛,那才是一等一的。” 林校尉急了,忙道, “侯爷,我师父绝不比射雕者差,甚至更胜一筹,即使我的射术在京城无人可出左右。” 张瑾瑜听了这才正眼相看,人长得并不出众,简直有些糟遢,真的假的,但是那双眼睛充满了认真的神色,这倒是倒是做不了假,可以试一试。 “可有何凭证。” “有,所有弓还有弩百步之内,指哪打哪。” “好,来人,把伱们的手弩拿过来一柄给林校尉,让他来试试。” 张瑾瑜也想见识一下林校尉的豪迈之情。 亲卫走过来把一副手弩递了过去,林校尉把弩箭弦上上,然后扯下腰间的布条,蒙上眼睛说, “侯爷,大堂后面可有个羊头的鼻环,此弩箭必中中间。” 张瑾瑜站起身来往后面大堂望去,大概有一百步的距离,有个挂着的羊头在后墙,确实有个半个巴掌大的鼻环,只见林校尉蒙着眼,用手调试了一下, “嗖”的一声,弩箭飞出,然后墙上传来“噔”的一声,弩箭钉在墙上了,有亲卫就跑去看了下, “侯爷,正中环心。” 张瑾瑜顿时起了爱才之心,这就是古代版的狙击手了,但是还需敲打敲打,为我所用。 “本侯可以收下你还有你师父,但是有一点必须先说好,军中绝对不许饮酒,遵从军令,如若不然,你哪来回哪去。” 林校尉直接跪下拜谢,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侯爷,师父脾气倔强,禁军曾叫他回去,他都没回,侯爷我怕我劝不动啊。” 秦业瞪大了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好嘛这还端起架子了,说道: “你啊,还端上架子了。” “求侯爷了。” 林校尉还在那跪拜不止,张瑾瑜也是头疼, “你师父住在哪?远不远。” “回侯爷,不远,就在这客栈后面。” “成,那本侯就走一趟,也是礼贤下士了,来几个人和我去一趟,剩下的人留在这陪着秦大人。” 秦业哪里肯,这一天一波三折的,还是眼前看着为妙,万一路上被截胡了,多少天的等待不是亏了, “唉,侯爷,我陪你去看看,这南城我熟悉的很。” 张瑾瑜想了想也好,就同意了,一行人走出客栈,在糕点铺买了些糕点礼物带着,就来到客栈后边的坊市,拐了一个弯来到一个破旧的宅院中,见到了教头董仲渊。 董仲渊蹲在坐在院子里的石磨旁边的墩子上,拿着一个破布擦拭着一把长弓,斗笠蓑衣还有老旧的头盔,随意摆放着,斜眼打量林振宏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在张瑾瑜和秦业身上,暗道,军中有如此装素的人可是少见,就皱眉道; “何事如此兴师动众的?” 林校尉回道; “师父,徒弟来看看您。” “哼,非年非节的,老子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又扫了一眼众人手中提的礼盒,以及糕点,道; “如此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位将军看着面生,来次有何事?” 林振鸿刚想说话就被张瑾瑜拦下,上前抱拳道; “见过教头,本侯洛云侯张瑾瑜,听闻教头善于弓弩,百发百中乃是军中神射,特来请教头入我关外边军,教军士弓弩之术。” 董仲渊放下手中破布,冷笑道, “侯爷是消遣我了,关外军士明扬关内,什么样的教习没有,还缺我这个破落户。” 张瑾瑜听了反而不想走了,就在另一个墩子上坐下。 “在本候眼里,没有什么破落户,在我军中都是我张瑾瑜的兄弟手足,你徒弟一身武义当个城门校尉,大材小用,一辈子就这样了,你不内疚,再者射术一直是关外的短板啊。” 董仲渊看向自己的徒弟也是眼神一暗, “是我连累了振宏,侯爷当真带兵士如手足?” 林校尉红着眼,轻声喊了声师父。 秦业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就过来劝道, “你个老顽固,侯爷和你徒弟都亲自来了,还不知足,至于你问的问题,我可以说在大武除了关外就没了,刚才老朽和侯爷还没吃呢,他身边的亲卫都去先吃饭了,吃的饭食都是一样的,不信你问你徒弟,我们也不知道有你这出事。” 董仲渊看向自己的徒弟, “可是这样?” “是的,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恰好侯爷,买完东西来此,要不然我就去侯府找了。” 董仲渊这才相信侯爷所说,也难得如此的上官了, “可以,我答应了,但是侯爷想赢得大比,还是关外的骑射?” “有区别吗?” 张瑾瑜对于射箭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董仲渊嘿嘿一笑, “侯爷,大比主要是固定靶子,移动的靶子,靠训练就成,要是关外的骑射,战场杀人用的,就是要练出感觉才行,草原人就是靠着这感觉所以骑射天下无双。” “好,果然没看错人,先赢得大比,在练骑射,这次大比有分兵副将,单独比武,单骑骑射,你来比,让禁军后悔去吧。可有胆量!” 张瑾瑜故意提到禁军,用禁军刺激董仲渊,果然,一听到侯爷提到禁军,老教习的手紧紧的握着弓手,青筋暴起。 “侯爷放心,这次大比,射箭这一样必然第一。” “好,你们把东西,不我来拿着吧。” 张瑾瑜就带人把东西拿着,还有糕点拿着就要进屋,董仲渊踌躇一下, “侯爷,屋内凌乱,不敢待客。” “无防,想必董教习这些年过的也是辛苦。” 张瑾瑜二话没说掏出一千两银票塞进董仲渊的怀里,后者神色复杂的红了眼睛。 张瑾瑜,带着林校尉就进了屋内。 董仲渊住的是一个院子连带四间瓦屋,屋里面只有普通人家的家具,还有一个穿着布裙的妇人,三十多岁的模样,长得还算耐看,但是皮肤发黄枯燥,脸上也是长期操劳的疲惫之色,身边还带有几个孩子。 在炕上,一个年级还算大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转着眼珠子看着进来的陌生人,目光落在张瑾瑜手中提的礼盒上,目光灵动,还有两个年级小的小丫头也在却生生的看着生人,也盯着林振宏手中糕点油纸。 看到此情此景,张瑾瑜不禁沉默,放下手中的礼物就出了门,林振宏也是过去,把手中油纸包裹的糕点打开放在孩子面前的炕上,也默默出去了。 “董教习,你知道九边现在精锐骑兵的情况吗,骑射还能发挥多少。” 董教习哀叹一声,唏嘘不已, “侯爷,那只能说是骑兵,哪里还称的上精锐,即使有也都在京城这边了,要是没了,九边就没了,您所说的骑射早就荒废了。我在禁军的时候就听说边军不在大规模训练骑射了,费马费军械。” 现在的大武虽然地域更大,还有更好的地形,但是也面临草原游牧民族威胁,内部也是半割据的情况,还有门阀世家的土地兼并,以及士绅为代言人逐渐崭露头角的庞大文官集团,也是有些积重难返啊。 张瑾瑜沉吟道, “那现在九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各地边军靠着关隘,要塞,龟缩不出,仅有两大入口一处在西北,西王镇守,另一个就是关外,要不侯爷您守住了洛云平原,这关内早就乱了。” 董仲渊面色愤恨的回道。 张瑾瑜面色闪过思索之色,想到红楼梦后期,好像是天下大乱了,各地兵匪不分,外族也是频频叩关深入中原,百姓苦不堪言,内有割据一方,匪徒众多,最后柳香莲都出去做强梁了。 还有,后面提到的包括前世历史记载,好像是有所谓的小冰河时代。 要不是自己逆转乾坤守住了大武关外,现在可能就是地狱级别难度了。 如果真的如此,那就要多招人开垦良田存粮了,关外要有足够的粮食才行,再者和皇帝的交易要快点才行,流民多多益善。 (本章完) 140.第140章 初次上门秦府 第140章 初次上门秦府 商讨过后, 张瑾瑜就给了董教习一个亲卫腰牌,告诉师徒二人随时可以去东城关外边军大营任职。 然后就告辞离去。 师徒二人站在门外望着侯爷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语。 林振宏用力的握了握拳头, “师父,徒弟只能这样了,咱们师徒二人必须给禁军一个教训。” “好,大比时候,禁军和我对阵,要是让禁军将领拿一分,就是我的过错。” 董仲渊伸手用力摸了摸怀中的银票,这可是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啊。 要不然,想到自己婆娘有些肺疾没钱医治也是悔恨不已。 张瑾瑜离开后也没有再想他二人,而是回了友来客栈,让剩下的亲卫吃饱,拿着掌柜准备好的食盒就准备出发去秦府了。 收拾完毕,先让老大人先走,自己喝完最后一口汤才起身。 谁知刚要走,掌柜的就把银票退了回来, “掌柜的,这是何意。” 掌柜的有些忐忑不安,在那也不好意思的说道, “侯爷,您可是我们客栈的东家,这个酒楼是侯府杨夫人的产业,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自家主家都不认得了,真该死。” 张瑾瑜知道了此事也是愕然一下,没想到杨氏动作这么快,这酒楼说开就开,也算是生财有道啊,也没有在说什么就拿过银票,拍了拍掌柜减仓已是鼓励。 “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生意怎么样。” “回,侯爷,这里面东西都是现成的,找来人打扫一下,旁边就是市坊,一下午东西就买齐了,准备下食材就能开张,这羊肉还是昨天才买的,连夜炖的。” “没事好好做,可以直接亮出东家,相信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本侯还有事,” “侯爷慢走,慢走。” 张瑾瑜也不在耽搁领着众人就走了,掌柜的就在那远远目送着,然后回了客栈,突然从后院跑出来那么多大汉帮工和店小二,都在问, “掌柜的,主子的男人走了没,也没让大伙看看,你说你。” 彪形大汉还都在埋怨展柜的不地道,也不出来告知大伙,这就错过去了,听说洛云侯可是一等一的豪杰啊,无缘一见,真是憾事。 掌柜的在那黑着脸吼道; “木柴劈完了吗,菜洗了没,骨头都拆好了?楼上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了?还不快去干活,要是把我们的客栈声誉弄差了,主子还不打死伱们,快去。” 掌柜一番大吼也是让伙计们都是一脸的汗颜,急忙回去干活去了,而张瑾瑜继续往东南走去,秦家的宅院就不远了,走过几个路口抬眼一看又是一座友来客居酒楼,心里打了个眼,不要问应该就是自家的了,好家伙,这经商的头脑不要问了。 秦业跟在后面也是看到了此间酒楼,还说夸赞道; “侯爷,此间酒楼不会是和刚才的客栈是一家的吧,昨天还在收拾呢,今天就开业了,这后面的东家也是厉害。” 张瑾瑜只能咳嗽掩饰一下, “可能吧,这不是早开一天早赚些钱嘛,南城应该没有多少酒楼吧。” “这话没错,南城都是普通人住的多,再者就说我这种小京官住在这,南城大部分都是茶馆和小酒楼,大的客栈和酒楼还真没有,这后面的东家可是眼光真准。” 又过了一条街,有一座院落坐落在街道的北面,虽然有些陈旧沧桑,但是显的宁静安逸,院中有一棵有些年头的大桂树,飘着的桂香老远就能闻到。 青砖碧瓦,是一座还算宽敞的二重进大的院子,当然没有勋贵门前高大威猛的石狮子,就是普通人家的门楼,上了红色的朱漆,显得醒目些。 秦业虽然是朝廷工部的主事,但是居住在京城大不易,纵然是这一般小小的院落,都耗尽了秦业几代人大半的积蓄。 “吁秦伯父住的地方果然是闹市中的恬静之所。” 张瑾瑜一拉缰绳,还没进院就在那夸赞不已,连称呼都改成秦伯父,这心思可是变得太明显了,而秦业也是乐呵呵的没在意,一心想着今天的计划太完美了,虽然路上有些波澜,但是好事多磨,这不就成了。 “侯爷不必过誉了,这也就是祖上几代人积蓄置办的,我哪想过那么多,仅仅是个睡觉的地方。” 张瑾瑜哪里肯放过拍马屁的机会, “秦伯父,不是我过誉,而是您过谦了,人配物,物也配人,此地适合伯父的性子和家人啊。” “好,好,来,侯爷一起进去吧。” “好,秦伯父请。” “请,” 二人互相相让,张瑾瑜只得客气的敲门,就听到秦宅院里传来一位女子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红色的朱门后面传来门栓的下落音,大门打开,出现一位穿着步袄的中年妇女。 “这位公子是,,,呀,是老爷回来了。” 中年妇人打量了一眼张瑾瑜,本想问询,又看到自家老爷在一边,就急忙让开道路。 “谢婶子。” 礼多人不怪,张瑾瑜直接打了招呼,秦业见了也在那介绍道; “这是我府上管事嬷嬷,从小就是她帮着照看钟儿和可卿的。” 张瑾瑜才知道中年妇人并不是秦业的侍妾,但是也是非常重要的人,不然不会如此郑重介绍的。 然后二人就进了院子,张瑾瑜让亲卫留在外面院子,自己只带了两位亲卫抱着旧箱和一盒胭脂就进了屋。 在外面中年妇人就安排厨娘就带着亲卫去了偏屋布置吃食菜品,又那把酒拿去热了一下。 张瑾瑜来到主屋,坐下喝口茶水,古色古香的屋子散发一种莫名的香气很好闻。 后约之内, 一座冬暖阁屋内, “姑娘,老爷可是把洛云侯给接到家里面了,” 瑞珠一路小跑的跑进了屋里,面带惊喜的喊道, 闺房内,一位正值妙龄,体态婀娜多姿,肤白貌美,样貌端庄,媚眼流转,恬静而坐,面前一座青铜镜照应着绝色面容,在宝珠的侍奉下,抿着胭脂。 铜镜中,此女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之茂,青丝盘髻,眉不描而魅,唇点胭脂而润,清丽的面颊上,白壁似玉,齿如白雪。 “人在哪儿了?” 随着一声轻柔无骨的娇媚声响起,秦可卿将美颜转过来,看向瑞珠丫鬟,一双闪闪的美眸之中,带着好奇,带着期盼之色,依稀可见那一缕撩人的风情。 这段时间常听父亲念叨,尤其是父亲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自己后,可卿就知道自己最好的去处就是和洛云侯结为连理,心中自然对这位年轻的侯爷好奇得紧。 秦可卿也不过二八年纪,闺房内总是难免会幻想自己的郎君如何英武不凡,也在梦中长长会有些期望。 “姑娘,姑娘,侯爷就在主屋厅和老爷说着话呢,嬷嬷在安排酒菜,想来是要再此吃饭呢。” 秦可卿低眉顺眼,脸色慢慢浮起一片红润,淡淡的胭脂更是添色容颜,道; “走,和我一起去看看。” 宝珠连忙起身过来,拉住小姐的曼妙的藕臂,面带难色的说道; “小姐,这可使不得,咱们这样过去,要是让老也知道了,如何是好。” “笨丫头,我就站在远处帘子后面看一样就成,” 秦可卿嫣然一笑,轻声说道。 宝珠见此只得作罢,瑞珠也陪在旁边,三人就一起去了。 秦业在厅也是老话欣慰,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有如此的一面,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虽然平日里自己疏于管教,但在男女大防的问题上,对府内上下丫鬟都是有叮嘱,尤其是女儿越大,就直接不让出门了,造成秦可卿只能终日在院子里闲逛,好奇外面。 所以这次秦可卿就忍不住来到了外堂,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往厅里面望去,一位年轻英武的男子坐在那舒舒而谈,父亲也是时不时开怀大笑,也不到说些什么。 张瑾瑜也是把一些前世的笑话,结合大武的人和事就在那瞎编乱造说了一通,引得秦业笑声不断, “侯爷,这都是哪里听来的,确实好笑。” “都是民间的杂谈。” 忽的,像是心有所感,就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这是一种战场上的直觉,想了一下,四周看了一下,也是没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就问道; “秦伯父,听说伯父有一公子,秦钟小郎君,怎么没见到啊,还是睡懒觉了。” 秦业摆了摆手, “哪能啊,这个点了还睡觉看我不打他板子,这不是到了启蒙的年纪了,我在外面找了个私塾,先让他进学,然后再想办法进一步读书。” “读书好啊,读书才能明智,老大人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本侯就不成了,学的半半拉拉,文章都写不成。” 正说着,忽然看到对面的帘子动了一下,张瑾瑜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见秋水一半的帘子后面,有一道人影闪动。 定睛一看,正好对上一双多情魅惑,妩媚娇柔的眼眸,又忽然像是受了惊吓一半,这双眼睛带着惊讶,不舍,和难以置信的样子,收回了目光,留下一地帘子在那无助的晃动着。 (本章完) 141.第141章 秦可卿千年梦 第141章 秦可卿千年梦 秦业府院, 主屋厅内,张瑾瑜赶紧眨了眨眼在往那帘子看去,哪里还有佳人的身影,刚才太快根本没看清人啊。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秦可卿了,张瑾瑜神情恍惚了下,梦回千年万年,红楼的梦,终回可卿佳人,也算是自己的执念啊。 沉吟片刻,张瑾瑜笑了笑,直言不讳的道; “伯父,之前听您说您有一儿一女,秦钟自不必多说,一表人才,天资聪慧,传承大人的英姿,也是未来可期。” 张瑾瑜恭维的话不要钱的说了出来,秦业知道自家人自家事,哪里有那么好, “侯爷,过誉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能守住家业就成了。” 当然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内心自然是高兴不已,帘子后面跑走的秦可卿,在回廊那,还在回想侯爷那一双深邃,干净还带点惊讶的眸子。 也是忘却不了,眼神骗不了自己,仅仅是对视一眼,好像不知为何,如今一直印在脑海里,像是相识了千年之久一般。 “小姐,小姐,怎么了?” 宝珠在一旁轻轻地问道。 “没什么。” 瑞珠在追问。 “小姐,你看侯爷怎么样了?” 秦可卿又想起那双眼睛,眉眼低垂,脸颊淡淡的红晕不知何时又升起来了,说道; “这还真不错,还行吧。” 封建社会,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幸好父亲早就和自己商量过了,这是最好的归宿,虽然如此,秦可卿还担心侯爷是一位,粗鲁,顽固的男子,可真是辱没了自己。 但是没想到父亲的眼光还是那么好,少见的样貌,英俊威武不凡,气沉有度,也算是玉树临风的君子,心里面的担忧自然散去。 张瑾瑜在厅里几次想开口都没好意思,这是嬷嬷来了说; “侯爷,老爷,酒菜已经备好了。” 秦业听到后就让着张瑾瑜一起用餐,张瑾瑜也不推辞,正想着怎么开口这就来了机会,回来多喝几杯酒不信事不成,事不成今天就不走了。 二人来到用餐的偏房,秦业坐了主位,张瑾瑜坐在了下首,二话没说先是各自满上了一杯酒。 “秦伯父,本侯没想到竟然和您如此的投缘,这一杯,本侯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头一杯酒没了,又倒了一杯酒。 秦业赶紧阻止, “不能这样喝,先吃菜。” 张瑾瑜还没发挥战斗力呢,见此只能拿起筷子夹了点肉食吃了一大口,拿起酒杯就要敬酒,秦业自然也端起来,二人没有说话,都是一饮而尽,然后二人也是相视大笑。 “痛快啊。侯爷,老夫也是没有如此痛饮了,真是快哉。” “伯父说的是,本侯也是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这酒竟然如此好喝,果然还是人的问题,伯父,我感觉我们相识恨晚啊。” 秦业老怀大笑,拿起酒杯又和张瑾瑜碰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相互让了下,开始吃起菜来,这菜也确实入味三分,尤其是羊肉,不管是炖的还是烧烤的都是美味,吃了一圈菜。 张瑾瑜又拉着秦业碰了一杯,就这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业都有些醉醺醺的了,即使是张瑾瑜酒量好,也有点撑不住了,酿的,失策了,这酒后劲这么大,缓一下先。 看到桌子上的茶壶,就先拿过来,直接对嘴就喝了起来,解渴又醒酒,张瑾瑜甩了甩头,先得办正事要紧。 “伯父,今日,本侯张瑾瑜有一事相求,还请老大人同意,嗝!” “你,你,说,什么事只要我有的,就,就给伱办了。” “这好,好说,伯父听闻您有一女可对。” 张瑾瑜有些低估了这酒的后劲,自己有点感觉晕乎乎的。 “那是当然,小小女,秦可卿你那可是国色天香,我跟你说她可比你侯府的杨夫人还漂亮呢。” 秦业一说道自己女儿那就是夸个没完,早就想说此话了。 “那这样,伯父,本侯还没正八经娶妻呢,这样,本侯厚着脸来求亲可,可以不。嗝。” 张瑾瑜微醉的在那打了个嗝问道,秦业仿佛没听见还在那问谁给谁求亲。 张瑾瑜赶紧趁着清醒把事办了,又说道; “伯父,给我自个儿求亲,本侯娶秦可卿为妻可好。” “那好啊,不对啊,求亲也要个信物啥的,你这空手求亲啊,不成,不成。” 秦业再那摇了摇手没有同意,张瑾瑜哪能这样来啊,就从怀里掏出十万两银票拍在桌子上,又叫来侍卫,把旧箱子里的沧海拿出来。 “伯父,这是十万两银票,见面礼,还有这前朝的百万两宝贝沧海玉簪,作为信物可成。” 秦业醉醺醺的摸了下银票,不由自主的拿起来摸了下放在怀里, “这还算有诚意,这样我把可卿许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回来再写婚书。” 张瑾瑜哪里肯回来再写,要写现在就要写,要是反悔了可咋办。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胥一拜,”说完就直接跪下拜了下去,秦业也是大方接受了, “闲胥,来,在来喝一杯。” “不能喝了,岳父大人,咱们先把各自婚书写了,然后再喝。” 张瑾瑜直接拦下秦业的酒杯,再喝下去就要倒了,什么事都做不成,然后硬要写婚书,秦业拧不过就从了张瑾瑜,拉着他到了书房,找来红色的锦布,就在上面写了秦可卿的生辰八字和张瑾瑜的婚书契约,一式两份,还按了手印,张瑾瑜见了立马拿起一份使劲的吹了吹气,待干了之后小心的收入怀中。 秦业等的不耐烦了, “贤胥,这都写完了,走再去和两盅。” “好,岳父大人,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张瑾瑜也是豁出去了,二人重回偏房又喝了起来,半个时辰过后,秦业醉的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张瑾瑜也是摸不着头脑了,亲卫见了赶紧扶着。 “去,去,叫人把我岳父大人抬回屋里休息,” “是侯爷,” 亲卫赶紧叫了府上的嬷嬷问怎么办,嬷嬷进来看了一下,就埋怨道; “侯爷,喝那么多干什么。老爷年岁大了。” “嗯,今天开心,岳父大人多喝了两杯,你带路,我让,让亲卫帮忙抬进去。” 嬷嬷听了大惊,怎么就成了岳父大人了呢,急忙问了缘由,张瑾瑜就说; “我给,给岳父大人求亲来着,岳父同意了,写了婚书,我定亲之物都拿出来了,对了定亲的玉簪交给你家小姐保管。” 嬷嬷虽然半信半疑,可是侯爷不像是说假话,直接先带人把老爷秦业抬到主屋里面的床上休息,然后直接去了小姐的闺房。 “咚!咚!咚!” “谁啊。” 秦可卿在屋内小声问道, “是我,小姐,有事和您说。” “呀,是嬷嬷啊,瑞珠快去开门。” 瑞珠就过去开门,嬷嬷就火急火燎的进来, “我的小姐啊,老爷喝多了,现在睡了下去,然后那位侯爷说老爷答应了侯爷的求亲,礼也收了,婚书也写了,现在在那醉醺醺的怎么办。” 秦可卿美眸一瞪,心里暗道,爹爹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太儿戏了吧。 “嬷嬷说的可是真的?” 秦可卿不太相信的又一次问道。 “真的,小姐,侯爷亲口所述,还有定亲之物沧海玉簪都拿出来了,说是前朝宝贝,我也不知道是何物。现在人还没走,老爷又睡下了可怎么办?” 秦可卿倒是没有慌乱,毕竟父亲都和自己说了,但是没曾想父亲动作那么快。 “嬷嬷别担心,我出去看看,到时送送侯爷。” “小姐,这,也只能如此了。” 秦可卿裹了一件披风,带着瑞珠和宝珠,在嬷嬷领路下,就来到了偏房,张瑾瑜坐在那静静的喝茶,想醒醒酒再走,一回头就碰见外面来了一位绝色美女,倾城倾国,一时看直了眼。 秦可卿也是脸色羞红,轻声问道; “侯爷现在可还好点。” 听到柔顺的声音,张瑾瑜浑身都有些酥了,确定秦可卿无疑了,就有些装的半醉半醒的样子。 “还还好,敢问小姐何人?本侯张瑾瑜见过小姐。” “民女秦可卿见过侯爷。” 秦可卿婀娜的身姿微微欠了下身。 “呃,是夫人啊,今天把岳父大人喝的太多了,夫人别见怪。” 本想站起来的张瑾瑜差点一个踉跄差点倒下,秦可卿见了也是下意识伸出白内的双手扶助张瑾瑜,一时二人愣住了,秦可卿手足无措的想抽回手,张瑾瑜直接一把抓住,哪里肯放。 “侯爷,您喝多了。” “是有点,夫人,这是前朝的重宝沧海玉簪,是我们定亲的信物,交给你了了,” 张瑾瑜一把把玉盒推到秦可卿的手上,分量还不轻,秦可卿只能无奈的抱着,幽怨白了张瑾瑜一眼,张瑾瑜又从怀里掏出一小沓千两银票,大概一万两银票,也塞了过去。 秦可卿眉头一挑, “侯爷这是何意。” “这是给夫人的零钱,我我定亲给的银子万一岳父大人小气不给你,不就怠慢你了嘛。本侯一点小小的,嗝,心意。” 秦可卿看到醉成这样的侯爷也是无奈,只能先收着,就让瑞珠宝珠叫侯爷亲卫把侯爷送回去。 亲卫们在就在外面集合完毕等着了,见到了侯爷醉成那样也是赶紧围过来扶住。 待走到秦府大门,忽然想到不妥,张瑾瑜就停下脚步,扭头就喊道; “夫人,夫人呢。” 看到张瑾瑜在那乱叫,红着脸的秦可卿无奈的就过去,问还有何事,张瑾瑜一把抓住秦可卿的双手, (本章完) 142.第142章 侯爷有些担心 第142章 侯爷有些担心 京城, 南城秦业府邸门前,朱红的大门大开,张瑾瑜有些似醉非醉。 抓住秦可卿的手不放,又认真的打量秦可卿一番,秦可卿可是有林黛玉和薛宝钗二人的优点,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果然如此。 “夫人,在此等本侯的信,本侯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风光风光的那种。” 秦可卿脸色羞红,急的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亲卫们没一个开口,自觉退下,除了身边扶着的二人,其他人早已出去牵马警戒了。 秦可卿知道自己出来也是不妥,可是家里也没个主事人,秦家终究是小门小户,也没有讲究那么多。 “侯爷先回去休息,等您醒酒再说。” 秦可卿只能在一旁婉转的劝道,声音清脆温润,动听悦耳。 “成,还是夫人的话好听,听夫人的。” 张瑾瑜这才迈出脚走出家门,就在走出去那一刻忽然想到这秦可卿红楼记载,最后嫁给了那什么国公府的贾蓉,这什么,历史的惯性,万一又被贾家截胡阴了可怎么办,越想越担心。 因为张瑾瑜自己觉得贾家就没一个好玩意,又一次停下脚步,秦可卿想回去看看父亲怎么样了,见到侯爷停住,也是没有离去。 “侯爷还有何事?” “夫人,不妥啊,这样。牛大壮何在。” “在,侯爷有何吩咐。” 亲卫中一位高大憨厚的军士急忙从马上下来,跑到张瑾瑜面前。 “你,现在为亲卫副统领,带着十位弟兄留在秦府,这里,保护好我夫人的安全,胆敢来此的闹事的,直接给劈了,然后派人汇报于我即可。” “是,侯爷,俺牛大明白。” “现在去挑人。” “是侯爷,你,伱,你都留下。” 牛大壮很快挑好了十位亲卫留下,张瑾瑜这才在剩余亲卫的帮扶下登上了马匹。 回头道; “夫人,有事你就招呼他们,都是自己的弟兄们,不用客气,对了他们的销我再给些。” 说完还要掏钱,秦可卿无奈的再次说道; “侯爷,钱给过了,您先回去休息,在这的人吃饭秦府还是负担得起的,侯爷路上慢点。” 张瑾瑜这才作罢,醉醺醺的趴在马上这才走远,余下亲卫才一一把马牵进院子,秦可卿在大门处无力跺了下脚,这才回府。 可是正是此时,秦府大门前的街上,路过的贾珍却看到了秦可卿绝美的面容,内心狠狠地一跳,尤其是秦可卿跺脚的样子仿佛踩在了贾珍的心上。 原来贾珍今日出城去庄子里去问询,府上的采办潘又安怎么还没回来,可是逛了一圈庄户都说没看见,路过安湖大营本想找琏二哥说说话,可是京营官兵回话说没空,让自己先回去。 无奈只得扫兴而回,再路过南城的街道口没成想看到一位绝色佳人,但是贾珍没想到的事,洛云侯刚走,留下的亲卫也是刚刚牵马进了秦府,贾珍满脑子都是想着佳人曼妙的娇容。 急切忍耐不住,就让赶车的王兴赶紧回府。 到了宁国府,贾珍急匆匆的找来管家赖升, “老爷,何事如此着急。” “来得正好,赖管家,你找人打听打听,那家的人是何人,王兴知道路,你跟着去看一下。” 赖管家知道,这老爷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点头答应着。 “老爷,您放心我明儿就去看看。” 贾珍一听就急着, “什么明天,是现在,你去打听,晚上我就要知道。” 赖升有些诧异,何曾那么着急了,但是也不敢触怒贾珍的怒火,就答应下来,找王兴去打听了,而贾珍欲火难耐。 走到天香楼,就把买来的侍妾叫来,又是一次胡混不提,也早就把找潘又安的事忘了。 张瑾瑜在亲卫的保护下终于到了侯府,亲卫先是进去通告老夫人侯爷回来了。 王氏带着三女在自己刚选的屋子忙活着,指挥侍女安排家当,没成想就听到亲卫说侯爷喝醉了在外面,王氏还没问什么,叫人赶紧把醉醺醺的张瑾瑜抬了进来,亲卫搀扶着侯爷来到了王夫人王氏的主屋内,把侯爷抬到床上,然后还把旧箱子放在床边,就告退出去了。 “哎呀,这是在哪喝的酒啊。” 兰月儿端了一盆水,拿着毛巾给张瑾瑜擦着脸,嘟嚷着,兰舒儿也是给张瑾瑜脱着靴子,附和道。 “是哦,来到府里就跑出去了,我还以为有急事呢,没成想去喝酒了。” 杨氏在那也是好奇,但是没敢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往床上瞄着。王夫人过来试了下张瑾瑜的脖颈处,又按压了虎口和关内穴,这才放下张瑾瑜的手臂, “没事,就是喝醉了,明天就好了。” 杨氏看到老夫人这个手法也是内心大惊,这可不是普通人会的,这“母亲”也是深藏不漏啊,以后要小心些了。 “母亲,我给郎君烧壶茶。” “可以。” 王夫人点头答应,杨寒玉目前还是很本分的,杨氏小心的摆弄屋内窗户边的炉子,打开窗户,就开始烧水准备沏茶。 水烧的很快,杨寒玉沏好一壶茶就走过来把茶壶放在王夫人那里的桌子上,给王氏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给张瑾瑜倒了一杯凉着。 正在擦拭的兰月儿被床边的旧箱子拌了一跤, “哎呀,这是什么。” 四女的目光同时忘了过去,刚才忙没注意这还有一个破箱子。 “这好像是一个亲卫跟着搬来放下的,破破烂烂的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兰舒儿在那率先开口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成了。” 兰月儿放下脸盆,伸手就打开,费力的拿出两个盒子,尤其是磁石打磨的盒子分量不轻。 “老夫人,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真重。” 王夫人和杨氏都看到了,没成想还有那么重东西,甚为好奇, “这应该是个盒子,打开看看。” 兰月儿在那摸索了半天,这才摸到磁石底部有个突起,按下去之后,磁石这才分开,把上面的一半挪到一边,就见到一块火红的玉石,然后四周的温度肉眼可见的上升,照的人暖洋洋。 四女大惊,这是什么宝贝,王诗涵快速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一本古书记载的宝物,有火玉一说,难道这就是那个重宝。 “月儿快把盒子盖上,这可是重宝,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火玉。” 兰月儿急忙盖上盒子,把东西收好,杨氏也在那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宝贝竟然出现在侯府。 兰月儿也不看了又把两个盒子放回旧箱子里藏好。 宁国府赖升带着小厮还有王兴,就往珍老爷说的那条街过去,派人四处打听此宅院是何人所住。 而秦业府邸,秦可卿让嬷嬷把几个偏房收拾出来,打了大通铺子,暂时让侯府亲卫们居住,自己则是带着瑞珠和宝珠拿了茶水,脸盆进了主屋后屋,看看父亲秦业怎么样了。 没成想父亲在那呼呼大睡,神态安然好似去了一块心头大事一般,秦可卿拿着锦布沾了些温水,慢慢给秦业擦拭面庞。 知道父亲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是煞费苦心,而且是如此的操劳算计,尤其是两鬓的发髻都是斑白一片了。 府外, 宁国府的众人也在周围打听了一边,就把此地的主人摸清楚了,王兴高兴的给赖管家说道; “赖管家,打听清楚了,是工部营膳司的主事秦业,现在再给洛云侯府修缮府邸。” 赖升听到是工部的小官,到没在意,但是一听到洛云侯三个字,就是内心一颤,又牵扯到那个杀星啊,珍大爷不知道的事自己可是门清,自己大哥赖大让自己先瞒着老爷,待他那边来解决。 这都那么多天了连个信都没有,这哪里是解决了啊,只能瞒一天是一天了,这老爷的意思可能再明显不过了,现在又牵扯到洛云侯,赖升总感觉要出事,但是又不能不汇报此事。 “行了,那就回府吧,你去把此事告诉珍老爷,我就不去了。” 王兴大喜,没成想赖管家把机会让给了自己,也是在那连连道谢。 回到了宁国府,王兴就迫不及待的往天香楼跑去,可是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淫靡的声音,只得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忍着煎熬,等了好一会,才没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这才胆敢开口; “珍老爷,珍老爷,我是王兴,那户人家打听清楚了。” 贾珍听到外面的喊声,本以为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连忙问; “可是谁家住在哪。” “回珍老爷,是工部营膳司主事秦业的府邸,此人有一子一女。” “好,知道了,下去吧,去赖管家那领赏,我说的。” “谢老爷赏。” 王兴就高兴地离去了,但是贾珍在那嘀咕了一句,文官那边的不好办啊,但是一想到此女的娇容,就是心痒难耐,对了蓉儿也该有个媳妇了。 阴暗之中,贾珍露出了一股淫笑,那阴冷的气息显得格外渗人。 (本章完) 143.第143章 贾珍动作真快 第143章 贾珍动作真快 第二日清晨, 天色有些阴沉, 迷糊糊睡了一夜的秦业,也是眼睛朦胧的睁开,年纪大了,这酒一喝醉了,就浑身无力。 秦业也只能是在床上躺了一会,感觉醒酒了,这才起来洗漱,知道自己昨天的荒唐事,反而是莫名的松了口气,看着怀里的十万两银票也是怔怔愣在那。 赤子之心难得啊,事虽然有些荒唐,但是人终究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直到秦可卿端碗粥进来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可卿,来的正好,这银票你收好,为父还要去侯府监督那些匠户做活呢。” 秦可卿红着脸放下粥,也就接过来。 “爹爹先喝点粥,暖暖身子,不着急。” “对,不急,不急。此事已过,为父算是心中放下了一个大石头,可卿可还满意。” 秦业也是笑呵呵的问道,秦可卿在那羞的跺了一脚,扭捏道, “哎呀,爹爹还取笑人家。” 这时秦钟进屋来,好奇问道; “取笑姐姐什么了。” “你吃完饭就去私塾,别迟到了。” 秦可卿立马换了个脸色嘱咐道,秦钟只能拉耸着脸应了句; “哦,知道了。” 秦业吃完饭,收拾妥当后,就出门了,刚走出门,没多远就被拦下了。 被请来到对面的友来酒楼, 这处酒楼就是侯府新开的三座酒楼之一,也算是繁华地带,此楼二楼处的一个拐角处,正有几人坐在那桌子周围叙话。 原来是宁国府贾珍,一大早就带着人拿着拜帖在秦府门口等着秦业出门呢,秦业看了拜帖这才答应来此处见面。 秦业上了楼,有些疑惑问道, “未知将军拿拜帖着人召下官,可是有何要事?” 秦业虽然是文官,年纪也是大了,可也是面色温和,带着谦卑的神色看着贾珍,开口就喊将军以下官相称。 宁国府的贾珍,可是继承国公府的爵位,虽然是历次减爵,但是贾敬传过来时还是三等爵位,威烈将军勋贵世家,可比秦业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的品级高上许多,更不用说宁国府的主家还是贾家的族长,更遑论荣国府贾政还是自己顶头上司。 所以,面对贾珍,秦业自然不敢造次,当然也是好奇找自己所为何事。 今日贾珍也是穿的很正式,正值壮年的贾珍红色官袍一穿,头戴黑色的乌纱帽,面白须净,手上盘着两个核桃,把玩着。 面带笑意的问道; “秦老大人客气了,您也是和我贾家老相与了,叔父贾政可是时常夸赞您的,今日前来截住老大人确实有一事想和秦大人商议。” 秦业还是不卑不亢的回应, “请将军畅所欲言,小老儿看看有何可帮的。” 贾珍笑呵呵的又道; “此事也是喜事,犬子贾蓉,现在任职大内龙禁尉,已经到了议婚的年龄了,这不是听闻老大人膝下有一女,贤惠孝顺,宜家宜室,故而为他二人厚颜来此特意向老大人求亲来了。” 贾珍说完紧紧的盯着秦业的眼睛,脑子浮现昨日见到婀娜的女子,深陷的凹陷眼窝里闪过一丝淫邪。 秦业听了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可是没有听说此事啊。 秦业面色自然有些仿徨,但是还是断然拒绝,如果没有昨天洛云侯之事,这宁国府也算是个好亲事,国公老勋贵之家。 “这不敢瞒着将军,昨日小女已然订过了亲事,交换了婚书,怎么可一女许两家之说呢?” 贾珍听了有些不相信,昨日刚见,那么巧昨天就定了亲, “老大人可是真的许过人了,敢问是哪家的公子有这福气?” 秦业沉吟片刻还是说出来,本想不张扬此事,但是贾珍那有些不善的目光,还是说道; “许的也是勋贵之家,于贾家也有些渊源。” “哦,有渊源?” 贾珍听了眼神一亮,还在想是哪家的公子,难道是贾家其他房的,荣国府,不对,荣国府哪里有适龄的男子,贾宝玉还小,贾琏有王熙凤管着不可能娶妾,难道是寻常族人,想到这作为族长的自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贾珍目光闪动,心中早就想好了,只要贾家的人,不管哪房的男子,左右使一些银子,威逼利诱,恐吓一番,料想那些人不敢忤逆自己意思。 “那老大人说说是谁?” 秦业顿了下说道; “这还算是荣国府的亲家王家的远亲,洛云侯张瑾瑜,昨日来此喝酒就定下了。” 秦业也是有些脸庞发热,一顿酒就把女儿许了出去。 贾珍拧了拧眉头,怎么会是他,这难办了,可是一想到此女贾珍却如失了智一般, “老大人可是儿戏啊,这一顿酒就把女儿许了出去,可是不妥,不如这样,先把婚事退了,在从长计议为好,我们两家在合计合计,是吧秦老大人。” 说着话,将一双意有所指的阴霾目光,看向秦业,压迫之意昭然若揭,这时候秦业才反应过来,贾家这是来夺亲事的,怎敢如此,一时对贾家的印象大坏。 “贾将军此言差矣,既然约定了婚书哪能随意反悔,何况是婚姻大事,” 秦业直接拒绝道,贾珍面色不虞,但是也不愿意逼迫过甚,文官的臭脾气,拿起酒盅就喝了一口; “老大人别生气,既然如此,那要是洛云侯反悔了亲事可怎么说?” 秦业心头犯难了,这难道洛云侯会反悔,可是一想到昨天百万两重宝都送与自己,想必不可能, “秦老大人,如若洛云侯反悔可否重新考虑犬子的婚事?” “这倒是可以从长计议。” 秦业故意这样说辞,倒是要看看两家的勋贵是何面目,万一洛云侯反悔证明自己是看走眼了。 贾珍话都说到此了,秦业这个老顽固还没有松口,贾珍面色不虞,但是也没法在说下去,只得作罢,也不好在强留,勉强笑了下,道; “那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老大人这几天还是在家休息为好。” 秦业心里一松,也是起身告辞而去,待秦业走后,贾珍的脸上的笑意这才渐渐消失,手中的文玩转的飞快,面色阴晴不定,看向秦府的方向也是若有所思,就这样决定了。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 看到自家老爷无功而返,赖升上前小声的问道。 “走,直接去洛云侯府,买上点礼物,咱们就说开了,再说洛云侯娶妻这门不当户不对啊,作为姻亲还是要劝一劝的。” 贾珍颐气指使地说道,作为贾家的族长,在及宁国府胡作非为已久,早就是没人敢违逆与他,做事都是银子开路,办的事也是尽量滴水不漏,所以风评也不是太差,只是焦大的嘴乱说罢了。 想到焦大,贾珍就暗骂一声晦气。 而秦业,出了友来酒楼,就往家走去,到了家门口,嬷嬷开门问道; “老爷,何故又回来了?” “糟心事而已。” 秦业也没有解释,只是心中忐忑不安,虽然自己还有些信心,但是在京城,贾家一门两国公,开国勋贵之后。 其家族顶门勋贵世家,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姻亲众多,虽然暂时稳住了贾珍,但是看他那个样子,自己拂了他的面子,洛云侯还不知道怎样,福祸难料啊,没想到还是出来了波澜。 但是要自己悔婚,是万万不可的,自己好不容易完成的计划不说,这自己的名声,万一传了出去,可就沾污了自己名声了。 秦业也是坐立难安,想了想还是找自己的女儿商议此事, 来到女儿的闺房,敲了门走了进去, “爹爹怎么去而复返,可是有事?” 秦可卿见到自己父亲进门就带有一抹忧愁之色,尤其是进门看到自己更是难掩忧愁。 秦业迎着女儿的目光,长叹一口气,道; “可卿,你有所不知啊。” 秦业没有忍住,就把在酒楼和宁国府的族长贾珍见面的经过说出来,看看女儿秦可卿是何意思。 秦业自己绝不是翻脸无情的无耻之人,秦可卿却是难以理解,为何贾家如此,难道是那件事,反问道, “父亲可是要反悔?” “绝无此事,贾家如此作为想必也不是善类,家风必有不妥,而且这婚事可是我早早就计划安排,万分心意才求来的姻缘,怎可轻易放弃,再者说洛云侯和伱很般配啊。” “那不就成了,说破天也逃不过一个理字,要是咱们真的悔婚了,女儿怎们办,同样的父亲觉得的洛云侯会会悔婚嘛。” 秦可卿直接道出了其中的厉害,秦业这才觉得此事不可能,但是有一点,这宁国府贾珍不是善类,必然是要胡来。 “可卿,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带着千万别出去,毕竟有侯府侍卫护着,我也是不出去,留下来采买吃食,等待洛云侯到来,贾家如果在侯府吃了亏必然还会回来找事,这些勋贵,心思歹毒着呢。” 秦业苍老的脸上出现了无奈的神色,在工部熬了半辈子也算是蹉跎了一生,性格温和绵软,官也是一辈子未上五品,本来以为女儿的事就要圆满,没成想半路杀出了个变故,自己虽然软弱,但是为了女儿也要强打精神。 “父亲,不要为难,如若洛云侯真心求娶,必然会有应对,要是敷衍必然会悔婚,我也在没有颜面。” “他敢,他要是敢悔婚,我就一纸诉状告到顺天府,不成我去敲文登鼓禀告圣上,我豁出去了,闹得满城风雨,他洛云侯可还有脸面。” 秦业竟然一改犹豫之色,坚定地说道,秦可卿也是双眼通红,心疼老父亲。 “父亲,这都是后话,暂且等等。” “嗯。” (本章完) 144.第144章 宁国府的算计 第144章 宁国府的算计 京城, 宁国府, 贾珍已然从友来酒楼回来了,顺便还带了大量的酒肉吃食,虽然事没办成,但是还算发现一座味道不错的酒楼,只能是略有安慰。 由其是那个烤羊肉,贾珍可以说是京城一绝了,肉质外酥里嫩,香味四溢,特意多带了点回来,当晚上下酒菜了。 顺眼看了一眼天色,贾珍也早早的去大内派人叫回贾蓉回来一趟。 想着把事情先在府里面对对口供,把事情前后捋一捋,然后看看有何借口来说此事。 贾珍也是早早备好了酒菜,手中拿了一盅酒,让赖管家把自己买来的清倌叫到此处,唱几个小曲解解心中郁结之气。 然后还叫来侍妾,跳着青楼女子的魅舞供自己取乐。 然后在此等候多时,还不见贾珍回来,看了下日头问道; “蓉儿怎么还没来,你早上叫人去了没有。” “回老爷,必然是叫了,但是皇宫大内也是要遵守时辰的。” 贾珍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言语,是不同以往了啊。 “老爷,蓉哥儿已经回了宁国府了,正往这来。” 外面的仆人王兴在那喊道。 随即一身禁卫荣装的贾荣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喊道; “爹,听说您有事找我。” 贾蓉衣服都没换,进来就着急问道,以为出了什么事,贾珍看到一月没见的贾蓉,好似变了一个人,也是不敢相信,但是已然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继续做下去。 “嗯,是有事。” 贾珍拿捏住了气势,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对着那自己买来的清倌和侍妾挥了挥手,示意下去,等人走后,这才问道; “今个怎么如此墨迹,可是下了至值守去哪玩了?” 贾蓉倒是没在意,这不正常嘛,笑道; “爹,现在不同以往,宫里也是外松内紧,而且大内禁军天天喊杀声不断,都在准备大比的事,外面的护卫都是龙禁尉的职责了,哪有时间玩耍,就是有也是约了几个同僚前些日的日子去了北郊那打猎到时有一次。” 贾珍把手中的酒盅往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呵斥道; “混账玩意,那些人和你一样吗,和他们天天如此疯耍,要是别人知道了,哪还有脸说你是我们宁国府嫡出的玄孙,再者宫内不同于外面小心别人拿了伱的把柄。” 贾蓉原本开心的面容,呆了一下,想起了以往在府里的遭遇,吓得一个激灵,低下了脑袋,喃喃的不敢言语,偷偷看了一眼贾珍,只是训斥自己一番,并没有后让人动手,也是松了一口气。 贾珍故意在那骂了一通,看到贾蓉还算熟悉的反应,这才放过, “我也是为你好,处处小心些,还有一事,你年龄也不小了,现在也要寻一门亲事,为父倒是看中了一人,品行上佳,家中也无甚牵挂,和你算是良配。” 贾蓉没有开口,说了半天也不知是哪位千金,在那静静等待父亲话语, “这姑娘就是荣国府政叔父的下属,工部营膳司的主事秦业之女秦可卿,只是,只是。” 贾珍一时也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爹,只是什么?” “只是和那洛云侯张瑾瑜昨日才刚刚定了婚约,当然也是在二人喝醉酒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定的。” 贾蓉不可置信看着父亲, “爹,这,这” “怎么,听到洛云侯就怕了?” 贾珍挑了挑眉头,冷喝道,贾蓉还真是怕了,这洛云侯虽然是新进的勋贵,可是在大内龙禁尉的同僚那里知道,这洛云侯虽然年纪不大,和自己差不多,但是人家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实权侯爷,和自己失了兵权的宁国府不可同一而论。 贾蓉想了下就劝道; “爹,这可是个吃人的关外老虎,咱们不行再换一家,千金小姐何其多也,何必。” “混账东西,怎么如此的没种,和他争一争也不敢?” 贾蓉没法,只得问道; “那父亲想如何做?” 贾珍看到贾蓉这表情,就知道妥协了,也就不再逼迫, “来,坐下,这是城南新开的酒楼,西北风味的,来尝尝。” 贾蓉也不客气,下了值守连口水都没喝就急的回来了,腹中自然是饥渴难耐,要不是贾珍在,早就出去吃喝了。 看到贾蓉吃得开心,贾珍也在想该怎么解决洛云侯的退婚事宜比较合适,先礼后兵,在京城还不信贾家有办不了的事。 “蓉儿,你记住,是你先见到秦业之女秦可卿的,起了爱慕之心,我才去秦府提亲,但是慢了一步,被洛云侯截胡了。” 正在吃着肉食的贾蓉听了,差点没被肉噎死,拿过酒就一口闷下,顺了下去,这才狐疑问道, “爹,能成吗,我也没见过啊。” 贾珍想起昨天的女子,那身段,那容貌,心头就像迷了一样, “我说成就成,记住了吗。” “记住了。” 贾蓉也是乖乖答应,心中也是狐疑,难道是和京营的亲家王家合谋此事,在大比前找洛云侯的事,这倒是说得通。 “剩下的事你就不要问了,我自有计较。” 贾珍说完也没理还在那吃食的贾蓉就急匆匆的走了,贾蓉也没理会,要是真的和王家合谋此事,到也用不了自己抛头露面的,想到这也是安心吃了起来,还别说这羊肉做的绝了。 贾蓉又拿过了一盅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而贾珍带着王兴,来找赖升, “老爷,何事如此匆忙?” “赖管家,府上或者庄子了可还有好手在。” 赖升脸色一凝,问道; “老爷何有此一问?” “来些人壮壮胆识。” 赖升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 “有,还有很多老兵亲卫的后代,按规格宁国府有千人亲兵,老爷也有二百人护卫亲兵,老爷打算带多少人去?” “就二百人,现在就要,需多久。” “回老爷一个时辰足矣。” 京城, 东城, 洛云侯府。 睡了一晚上的张瑾瑜也是起了个大早,浑身舒畅不已,这酒喝的真解乏啊。 “起来了,昨日和谁喝的那么多。” 帘子外面,王氏王夫人在那吃着早膳,杨氏和二女在一旁伺候着。 “母亲安好。” 张瑾瑜就伸了懒腰走了出来问安,兰月儿和兰舒儿早就把准备好的净面锦布递了过来,张瑾瑜接过来胡乱擦了下,坐下喝了口茶解解渴。 “昨天和工部主事老大人一起吃的酒,老大人为人宽厚,性格温和,在寒玉开的客栈酒楼买了些热菜去人家府上,这一高兴就在人家府上喝多了。” 杨寒玉在一边只是看着没有说话,忽闻说是自己开的酒楼也是愣一下,那些人那么快就把酒楼开起来了。 “郎君感觉酒楼酒菜可合胃口。” “别有风味,不错。” 王氏放下筷子,倒是感觉不对,怎么话那么多了。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你床头的旧箱子里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张瑾瑜喝完茶,解释道; “母亲,这是儿子孝敬您的,一个是紫玉镯子,另一个是火玉,都是前朝宫里的宝贝,有了火玉,放在屋里就不要在烧炉子,那些异味也就没了,晚上只要烧炕就成,至于那镯子母亲带着也是养养身子。” 王氏这才露出慈爱的目光,这儿子没白养, “除了此事还有没有了。” 张瑾瑜想了片刻,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锦布递了过来,众女都疑惑的看了过去,王夫人拿在手中摊开来看了看,失声说道; “你要娶妻,什么时候的,我怎么不知道。” 三女闻言也是一愣,目光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张瑾瑜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就在昨天人家的府上,喝酒时候就谈妥了,这定亲的的东西和银子都给了。” 王氏有些生气,这么儿戏就把婚姻大事定下了,昨天的事可是传遍了,没好气的问, “定亲之物可是你那个沧海吧。” “呃,母亲都知道了,这也是我的考量,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张瑾瑜看到四女目光诡异,就赶紧解释道,张瑾瑜就把朝廷一些事说了出来,还有福灵郡沈学仕叮嘱的话,张瑾瑜觉得还是不能和勋贵拧在一块,正妻还是娶文官集团的,可是文官那都是士绅世家,一大家子更是复杂。 昨日也是无意间和秦业一起喝酒,此人性情温和也没有额外亲族,只有一子一女,主家主母也是仙逝多年,可是老大人也没有续弦,可见其人品,这样更好更简单。 “所以儿子就当场决定就是他家了,当场写了婚书。” 王夫人听到儿子的解释,也是沉吟不语,想了想这可能也是很好的,尤其是女方包括女方的族人决不能拖累儿子,谁都不成,族人是越少越好。 “这样说倒是合适,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先定下婚期,等大比过后再说。” 王夫人这才点头同意,也不再多问了,倒是杨寒玉在那忽的来一句, “郎君可是去过自家酒楼了,感觉可还好?” 张瑾瑜点快了点头道; “那不错,味道别具一格,位置也可以,厨子哪里找来的?” 杨寒玉嘴角微微上翘,开心的介绍,这些人都是自己原来老家那逃难回来的流民,然后被自己知道后就安排他们进了些产业里头帮忙,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就让他们去庄子里耕作了。 张瑾瑜听了并没有在意,只是些下人,不要给自己惹事就成,其他的都是人家的嫁妆,只是在最后杨寒玉却说。 “侯爷还是可以娶三妻的,妾身虽为平妻之位但是不占用侯府的位置。” 此话倒是让众人深深的看了杨寒玉一眼。 (本章完) 145.第145章 贾家威逼上门 第145章 贾家威逼上门 张瑾瑜吃完饭, 就伸了个懒腰,出门在院子里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打了一套拳脚,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然后回了一个临时收拾出来书房,拿出一些朝廷邸报看了起来,这是长期养成的习惯。 坐在书案的后面,张瑾瑜也在想在这方世界未来的走向,既然是红楼,虽然有自己在关外。 外族暂时压制住了,但是大武内部的暗涌却越来越多,感觉更加的危险,必须要有足够的权力保证自己想要的。 还有红楼记载的所谓的十二钗,既然有秦可卿佳人在,必然也就有其他人,但是一看都是贾家的人,心里还是有些膈应,要是想要这些人,必须把贾家收拾的服服帖帖才行。 可是一想到宁国府贾珍和荣国府贾赦,这两个毒才换谁带都没用,想到贾家的结局,还是心中大快,女的就勉为其难帮一下,男的就自生自灭吧,未来之事还是从长计议。 但是转念又一想,秦可卿,还有林妹妹、薛妹妹倒是还可以截胡的,秦可卿有着落了,但是另外二人是何时进京的,自己也不知道啊,想了想就摇了摇头,一个一个来。 看了看空荡荡的书房,张瑾瑜也是有些不自然,还是要多买些书籍经意注解来填充一下,自己也算是门阀世家的一列了,提升下底蕴才是真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还想下午要不要去秦业府上培养培养感情,没想到就听门外侍卫喊道; “报,侯爷,门外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求见。” “谁?” 张瑾瑜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回侯爷,是京城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求见。” 侍卫又是详细汇报了一遍,张瑾瑜这才听清,什么威烈将军,狗屁,不就是宁国府的爬灰贾珍嘛,他来干什么,不会是秦可卿的事吧。 张瑾瑜摇了摇头,想了下怎么可能! 哪有那么巧的事,昨日才定下亲,今天就找上门来,这历史惯性也是太可怕了那就,应该是为了那个管家来的,看我怎么羞辱他一番。 张瑾瑜放下邸报,也不看了,站起来整了下衣服,先去母亲夫人那禀告了一声, “你先去,本侯随后就到。” “是侯爷。” 而张瑾瑜来到王夫人的屋里,直接告知一声; “母亲,贾家的人来,我出去会一会他,你们在这吃着,我去去就回,看我怎么炮制贾家的人。” “哎,你悠着点。” 王夫人自然知道儿子说的是谁,贾家还有哪个,张瑾瑜挥了挥手说没事,就准备出府。 府外,贾珍也不含糊,做足了宁国府国公府邸的派头,带来了不少家丁,仆从,还有护卫,浩浩荡荡的骑着马,坐着马车蜂拥而来,也算把宁国府的气势摆了出来。 贾珍还是特意回了宁国府,组织好人才来的,还把宁国府的旗帜拿了出来,带着那么多人招摇过市的一路走来,可是围观了不少好事的百姓,贾珍还暗自得意,来到了洛云侯府的正门处。 贾珍下了马车,并没有走侧门,而是在正门处站定,以宁国府规格必然要打开中门迎接的,守门的军士哪里懂这些,只是问下来意就去通传了,而贾珍内心冷笑一声,这没有底蕴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懂规矩。 当然张瑾瑜也是不太懂其中的弯弯道道,进个门而已,走哪里不是,身边也没有个人帮衬着自然是有些疏忽,但是毕竟有底气,而贾珍只能再内心咒骂一声,也无法做他法。 张瑾瑜带着亲卫来到大门,从侧门出去,也是惊了一下,好家伙那么多人,这上门讨要人还这么强硬嘛,心里不免越想越气,想要人没门。 “下面的是何人,敢来此闹事。” 张瑾瑜一个帽子先扣过去再说,贾珍本想着怎么说话才好,被洛云侯的话这么一冲,也是心里不忿,但是为了美人也是忍了下来, “原来是侯爷,吾乃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有事和侯爷相商。” 看到贾珍在那忍着没发火,张瑾瑜也是高看一眼,今个贾珍来此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官服的贾珍,人到中年还别说,别有些威武之意,要不是那深陷的眼窝明显是纵欲过度,倒是一副好皮囊。 张瑾瑜也收起了轻视之心,也抱拳回道; “威烈将军有何事商议,就此说吧。” 张瑾瑜喊出了贾珍将军的名号,明显是公事公办了,贾珍也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没有要邀请自己进府的意思,简直是奇耻大辱,又想到洛云侯府上还有一个尤物杨寒玉,也不知道落入洛云侯的手掌没有,那心里的嫉妒和浴火焚烧着贾珍的理智,想到了秦可卿那曼妙的身段再也忍不住。 也是声音僵硬的问道; “洛云侯,可是不地道啊,我宁国府继承人贾蓉早就爱慕秦府秦业之女久已,洛云侯为何要横刀夺爱?” 听到贾珍的质问,张瑾瑜还是愣住了,这不是来要那些下人的,竟然是秦可卿的事,张瑾瑜心里骂了一句,酿的,多亏自己留个心眼留了一手,这还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啊。 “威烈将军,何出此言?伱儿子爱慕与你何干,再者本候没记错的话,现在秦府定过亲换过婚书的人是我吧,你来此是何道理?” 张瑾瑜这边说着话,用手打了招式给自己的亲卫,亲卫见了立马回府告诉段将军,召集先锋营400人过来集合,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贾珍冷哼一声; “洛云侯,这虽然是小辈的事,但是牵扯到犬子,本将也不得不出面,您只要退婚,咱们勋贵还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贾珍一摆手,身后百十位家丁和护卫也是紧紧逼迫过来,双方的人就在侯府门前对峙,好事的百姓则是越来越多。 互相攀谈,好夸张其词的在外面乱传,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那些爱八卦的文人说书先生,甚至还在那拿出笔墨纸砚不知在写着什么。 这时候张瑾瑜才知道贾珍打的主意,没想到红楼里的秦可卿,那可是红楼的开端起始,我还就不信了,这个老不死的,今个就给他个教训。 “哟,贾将军从何说起,难道贾将军都可左右京城勋贵了,再者既然是你儿子爱慕已久,那也是将军儿子来此和本侯说吧,这打了小狗老狗才出来,今天老狗却先来了,小狗没来,这顺序是不是错了。哈哈。” 张瑾瑜略作惊恐的往后退了一下,围观的百姓也是吓得退了一步,然后是轰然的大笑声。 贾珍听了气急, “少在那伶牙利嘴,见与不见无关紧要,这可不是关外,这是在京城,本将还是奉劝你把这婚事退了,咱们都好说话。” 张瑾瑜没想到贾珍这时候还能如此威胁自己,也是大感意外, “说什么话,说你们贾家有谋逆之心?听说贾家的人已经渗透到漕运卫军了,不久前本侯就抓到贾府的下人有些谋逆言辞,漕运将军说你们贾家可是想撤谁的职位就撤谁的职位,这可是真厉害啊。” “胡说,满口胡言,可有和凭证?” “有啊,你们家的管事都在我军营压着呢,我回了带过来当场审问。” 贾珍有些摸不着头脑竟有此事,看到张瑾瑜那模样好似不是在说谎, “少在那胡言乱语,本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废话少说,这婚退还是不退。” “我退你妈。” 张瑾瑜也是直接骂了回去。 贾珍火冒三丈,一时气愤就想过去压倒张瑾瑜的气势,谁知后面的王兴见到以为就要过去抓人,就大喊了句,过去抓住洛云侯。 几百人的家丁护卫就冲了上去,张瑾瑜一见这就开大了,也是大手一挥,身后的亲卫先锋营也是冲了上去,双方的人赤手空拳的打在一块,虽然先锋营更加的精锐打的贾府人连连后退,但是还有百十人却是顶住了攻击。 张瑾瑜看过去,虽然这些人穿的并不是很好,体格也不是很健壮,但是阵势和结阵的手法身为娴熟,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可是军中精锐才学到的小股战阵之法。 不愧是京营的出身,你一拳我一脚,相互对打,即使如此关外士兵雷打不动,而宁国府的人就受不了了,一时哀嚎声不断,而且那百人已然被打散了。 洛云侯府的侍卫碾压式的把贾珍带了的人打的哭爹喊娘,这场面倒是把围观的百姓看得热血沸腾,纷纷叫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城大比提前了呢。 贾珍在那看得气的哇哇大叫,污言秽语不断,张瑾瑜哪里肯让他在此胡言乱语,瞅个机会,欺身上前,手一按一名亲卫的肩膀。 张瑾瑜随后起身一脚踹飞了贾珍,只听“扑通”一声,贾珍重重的摔倒在侯府外面的台阶下。 贾珍一时没有缓过气来,用手指了指洛云侯大吼道; “洛云侯,咱们走着瞧,这事没完,宁国府和你抗上了。” 张瑾瑜“呸”一口痰吐了过去, “老狗,我等着,不行你把小狗带来,我在打一顿。” 贾珍听到洛云侯张瑾瑜如此狂妄的话, “你,你” (本章完) 146.第146章 去京营请贾琏 第146章 去京营请贾琏 洛云侯府门前, 发生如此的震撼事,也是迅速就此传开了。 有好事者都在喊,宁国府和洛云侯府打起来了。 看到如此情景,自己家丁护卫如此无用,洛云侯也是狂妄无比,没办法的贾珍,也是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在后面跟着围观的赖升见了,暗道不好,着急的带着剩下的人闯进去,把贾珍抢了回来,按压胸腹,挤压人中,忙得上下其手,很快贾珍就行了过来,然后说道。 “快走,回府。” 赖升对着家丁护卫喊道; “都回府。” 说完也没管他们,自己带着贾珍先走了,张瑾瑜也没让人追,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一顿就是了,随即叫来段宏,安排派人在友来酒楼住下,就近看护秦府,这贾珍可不是善类啊。 就在张瑾瑜布置后手的时候,贾珍回了宁国府也是被众人抬到了天香楼的主屋,放在床上,看着围着的众人这才睁开眼喊道; “都回去待着,在这看我做什么,出去,都出去。” 接着赖升就就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只有自己留下,来到了床边,这才问道;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咱们今天的事毕然被传为笑柄,接下来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去荣国府找老太君想办法。” “咳,咳,这就不要了,现在外面怎么样了,那洛云侯打过来没?” 贾珍被刚才一脚踹的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脚太重了,还是假装的,人直接晕了过去,后面的事都是迷迷糊糊的不太记得了。 “老爷,这倒是没有,我们的人也都撤回来在府里待着呢,洛云侯并没有追过来的意思。” 赖升自己也是绝不敢再添油加醋的乱说,只是把后来的事陈述一遍,贾珍也知道这事自己理亏,人家洛云侯也没有再追上来追着打,并没有把事闹大,但是宁国府的脸可就丢尽了。 这可怎么办啊,贾珍一时也犯了难,至于说放弃是不可能的。 “扶我起来。” “是,老爷。” 赖升过来伸出手慢慢的把贾珍扶了起来,又到桌子那倒了一碗茶水,端了过来,贾珍接过茶碗喝了一口顿时舒服多了。 这时门外却传来尤氏的话音; “老爷,老爷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这是?” 推门而入的尤氏看到贾珍这副有些狼狈的样子,很是担心的问道, “哭丧个啥,我还没死呢?” 贾珍冲着尤氏没好气的训斥,尤氏唯唯诺诺的在那差点流下眼泪,贾珍无奈只得说道; “没事,这不是出了一点岔子,正在想办法呢。” 尤氏知道这几天贾珍忙着给荣哥儿娶亲的事,定然和这有关,也就挑了现成的这话说了, “可是荣哥儿娶亲的事?” 贾珍把茶碗递给赖升,这才一点一点说道; “蓉儿年岁也不小了,这职位也安排好了,到了适婚的年龄,我这不是寻思了一门好亲事嘛。” 尤氏想这是好事啊,也就笑了笑,一张明丽的脸上涂了胭脂水粉,娇艳桃色,如三月桃般的艳光照人,引得贾珍不由得迷了眼睛。 “这是好事啊,实在不行可以让王熙凤帮忙相一下有没有好一些的千金小姐,或者勋贵的嫡女,咱们要好好的挑一挑。” 赖升看到贾珍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就替老爷解释道; “主母说的是,这老爷必然会留意的,必然要找好的,这不老爷这几天就给荣哥儿挑好了一门亲事,看中了一处人家,这两日上门提亲,谁知这人家姑娘前几日刚刚订了婚,交换了婚书,所以还在料理此事。” 尤氏听了前面还好,怎么听到后面就感到不对味了。 “定了亲了?是哪家的千金那么好?” 赖升正要开口,就看到门外贾蓉冲了进来,到了门槛还摔了一跤,鞋子都掉了大喊一声; “爹,你怎么样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看到贾蓉着急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贾珍面色好多了,尤氏看到荣哥儿这样的忙活装样子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笑容当真是明媚娇艳,一张俏脸云鬓摇曳,忽然意识不对,就轻轻抿起丹唇。 一时间贾蓉看呆了一下,直到赖升咳嗽了一声,贾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穿上鞋跑过来问安。 贾珍看到儿子这样也不再生气; “还有谁,是那个洛云侯啊,我好心找他说和,没成想他竟然如此不讲理。” “反了这事,父亲您说怎么办?” 贾珍没有说话,在那想到底怎么处理何事,这不是打自己的脸,是打宁国府还有贾家的脸啊。 尤氏在一旁大致是明白了一些,这定亲的可就是洛云侯了,那这样可就不好办了,试着劝道; “老爷,那家的千金是不是就是和洛云侯定亲的,此事不可冲动还是告诉老太君为好。” 贾珍哪能听妇人之见,直接训斥道; “妇人之仁,你回去吧,我和蓉儿再商议此事。” 尤氏无法只得出门了。 “爹,要不这亲事换一家得了,那洛云侯可不是好惹的。” 贾蓉虽说刚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说着大话,但也是做给贾珍看得,哪能真去啊。 “混账玩意,就这怕了,这侯府解决不了,还解决不了秦家,伱在去带人去秦业家威逼他写下退婚书,然后在和你写了婚书,这事就成了。” “爹,文官的风骨可是又臭又硬,万一,万一那秦业宁可自尽也不答应那可如何是好?” 贾蓉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贾珍也是一愣,这到不曾想过。 “那你可有好办法?” “爹要不然,我去京营请琏二叔过来说和此事,实在没得谈咱们在行此下策。” “你能请动琏二?听说在京营练得热火朝天,连我的面都没见。” 贾珍有些不信,贾蓉只得说去了京营就说请琏二叔出来放松放松,京城做好的怡春院叫上两个头牌,必然来了。 贾珍看到贾蓉自信的样子也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了过去,那你就去吧,实在不行可以赔洛云侯十万两银子,只要他把婚事退了。 贾蓉接过银票内心欢喜,又听到父亲用十万两银票换来退亲就是一阵心疼,什么亲这么贵,要是我早就退婚了,这钱什么亲说不来。 “爹,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贾蓉出了宁国府,先派人在怡春院定了一处上好的酒席,再者用宁荣二国府贾琏的名义请洛云侯赴宴,然后亲自去了安湖大营请琏二叔。 京营, 练了一天的操演贾琏整个人都虚脱了,人也没精神,这些天嘴都淡出个鸟了,还好今天下午可以休息了,边军和京营的弟兄们也要休沐。 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府一趟,想到王熙凤那诱人的身子,贾琏想到这甩了一下头,果然在军营待久了这女人都是稀缺了,竟然想起了那母老虎。 “报,军尉,大营外有人找。” “谁啊?” “回军尉,是宁国府的贾蓉,说有急事找您。” “好我这就去。” 贾琏听到是贾蓉来找自己,就会意了。 换了身新的军服就出了营门,也带了十几个亲卫,如今也是不小的官,一营主将了,到了营门口,看到在那着急打转贾蓉就走过去, “你小子怎么想起琏二叔了,” 贾蓉顺势接口道; “这不是想二叔了吗,二叔京城怡春院早就备下酒宴,咱们走着?” 贾琏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还是你小子上道,走一起。” 说完骑上战马,带着亲卫就飞奔起来,贾蓉看到琏二叔的变化,还有身后十几名亲卫也是羡慕得紧,本有些后悔没来京营,可是看到琏二叔的手还有漏出的部分有些青紫,必然没少吃苦,也就摇摇头不在意了。 而洛云侯府, 张瑾瑜打完人安排好之后就回了母亲王氏的院子,把门前的事说了一遍,王氏听了怒不可恕,这贾家欺人太甚。 “瑾瑜,你可要派人看好你媳妇,那东府可是不是好相与的。” “放心,母亲,我都安排好了,我还在想怎么回他一下呢。” 正要在说话,就听到侍卫来报。 “报,侯爷,门外宁荣两府的请柬,请侯爷去怡春院赴宴。” 张瑾瑜和王夫人对视了一眼,暗道这么么快。 “母亲,别担心,我去会一会他,这玩意没完没了了。” “你小心些,多带些人,还有怡春院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你可给我悠着点,家里那么多呢。” 王夫人一说完,三女都是红着脸眉头低垂。 张瑾瑜尴尬笑了一声,就带人出了府邸。 而贾蓉和贾琏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怡春院,二人下马带着亲卫就进了院子,门口老鸨见了,那笑容就乐开了,一看就是当官的体面。 “哎呦喂,这不是国公府的大人嘛,今个怎么有空来啊。” 贾琏不耐烦得道; “怎么。爷们来此还要向你报备啊。” 老鸨面色不变,更加热情如火,那身子都要贴上来了,虽说是老鸨但也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妇人,风韵犹存。 贾琏伸手过去狠狠摸了一把肥臀,惹得老鸨不断地扭捏。 (本章完) 147.第147章 怡春院摆阵势 第147章 怡春院摆阵势 京城, 怡春院, 此地位于东城乐春坊,算是京城达官贵人和豪商的销金窟之一,白天黑夜不休息,算是全天候接待。 怡春院院子内,贾琏和老鸨好不羞耻的贴在一块调情,二人是又摸又蹭,不一会老鸨就有些娇喘,一看就是中老手,贾蓉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也是手急,眼急,心更急。 暗道不愧是琏二叔,这手段是越发的娴熟了。 贾琏也是被蹭的邪火上涌,没想到身材那么好,可比头牌还要肥美啊,看四周人也是越来越多,只得问道, “今个哪位姐们在,二爷我在京营待的都废了要,今儿必须好好喂喂。” 老鸨听了在那更是眼神迷离,伸手打了一下已经摸在内里的那双手,撒娇似的说道, “都在啊,今个翠儿没人接客,其他的应该没了,倒是来了不少当兵的将领,好像是边军的将领把那些人都给提前定下了。” 贾琏一愣,好家伙这动作可够快的,那些家伙现在出来也不叫自己了,果然都不一样了。 “成,回了就叫翠儿还有红儿过来陪酒,爷们今天要好好喂喂她们,看看瘦了没,啊哈哈。” 老鸨这才从贾琏怀里出来,一脸恋恋不舍的表情,调笑道; “那二爷还不进去,试一试还鞥用嘛,奴家都都想去茅厕了,来人三楼贵客。” “什么三楼,就在二楼热闹,多来几桌,给我这些弟兄们整点酒菜,好吃好喝伺候着。” “哎呦,听您的二爷。” 这顿酒本来是贾蓉请的,没成想被贾琏出了风头,贾蓉也不在意只要把事办了就成,就是心里不打对味。 二人也是熟客,也不用别人带,自顾自的进了春楼内。 整个春楼熙熙攘攘都是人,一楼的坐早就坐满了人,军士居多,一看就是边军,京营,然后还有少许的禁军,都在这喝着酒,这气氛显得亲切无比。 二楼也是,没有隔间但是每桌之间的空档不少,二人来到了二楼看了一下,还是在二楼宽敞,有空地也有味道。 贾琏也不想太过招摇,就选了一处靠着窗户的一桌,周围有着隔档,临边几桌都是空着刚好给自己亲卫。 转头就问贾蓉; “蓉哥儿,就这了,你看。” 贾蓉看了过去,位置可以,就是没有三楼包间的隐蔽,但是看到琏二叔兴致盎然也是不好打扰,就赞同道; “成,琏二叔就在这。” 贾琏哈哈一笑,一拍贾蓉的肩膀,道了声好小子,就坐下来了,让人直接上菜,另外又开了三桌给亲卫。 贾蓉坐在一边赔笑着,但是还是用手拦住贾琏点菜, “琏二叔,今个来此可还有人没到,等一下。” 贾琏一愣,眼里闪烁一下,笑道; “好小子,连你二叔也瞒着,说吧是谁?” 贾蓉哪里敢隐瞒啊,就把自己借着两府的名义邀请洛云侯到此的事说了一遍,贾琏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邀请他,忙问何事。 贾蓉不得已就把自己老爹看上秦府的姑娘想和人家给自己定亲,但是早了一天被洛云侯到人家府上喝醉了截胡了。 人家先定的婚约,此次就想看看能不能让人家洛云侯把婚退了,宁国府可以赔偿十万两白银作为补偿。 贾琏一听十万两白银也是瞪大了眼睛,暗道一声这真的假的,是不是内里还有事,或者有其他的嫌疑,这京城大比可就要到了,贾荣的意思是夺亲,或者说买亲,关键还拉上自己对上洛云侯,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贾琏一时拿不定不主意,这事怎么看都是宁国府理亏,而且这洛云侯没打过交道,也不知是不是好说话得主,万一是喝多了误会,退了也就退了,但万一不是这可就麻烦了,主要是贾珍的意思还是贾蓉自己的意思。 “你和二叔说实话,是伱先认识的还是洛云侯先认识的?” 贾蓉一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贾琏一看这样,心里也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珍哥到底是怎么样想的,这事情显然是贾家理亏,那自己只得走走看看了。 “那此事只能问,如果行就行,不行就休要再提。” “一切听琏二叔的。” 贾蓉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在想为何父亲会一直选那个女子,哪家的千金不是娶啊。 贾蓉自己还真不知道具体的事,就是父亲硬要自己和那个姓秦的女子结亲,难道别人就不成必须是她,心里是一阵一阵的抗拒。 二人等了片刻,谁知道没等来洛云侯,倒是把贾珍等来了,原来在宁国府的贾珍,左想又想还是等不了,怕贾蓉把自己好事坏了,就带了赖升和家丁护卫也来到了怡春院,进了春楼也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坐在二楼的贾琏他们。 来到这也不含糊,直接要了头牌上了酒菜,本来贾琏还想说是不是等等,但是看到珍哥儿那无所谓,隐约还有些怒气的样子也就没问,毕竟不是自个的事,好不容易休沐,吃好喝好玩好就成,也就加进去吃了起来。 只有在一旁的贾蓉在心里暗道坏了。 此事没完。 侍女就开始上酒菜,搬开桌子椅子,空出地。 点了艺伎和舞女,然后春楼的头牌依次走了过来,贾珍贾琏急不可耐就把老相好一把拉进怀里。 一身嫣红绸缎的媚眼桃色的女子,羞红的脸微微闭着眼,一只手大探女子衣领之内,那女子恍若恍然不知,手提一壶老酒,给贾珍倒酒,不远处还有一众艺伎唱曲的,在那咿咿呀呀唱着,舞女也是翩翩起舞。 一旁还有一个一身将官服的贾琏和大内龙禁尉便服的贾蓉作陪。 在看贾琏也是浪荡不已,怀里抱着一个姿色同样艳丽,身材曼妙的女子,却是春楼的另一个头牌小翠姑娘。 琏二爷在京营这一个月待的变了模样,本就是身材高挑,模样英俊,军营一打滚,爷们气概多了,怀里的瑶姐都要热情许多。 贾珍偷偷斜眼一看,心头暗自骂了一句,这些窑姐还是喜欢英俊的。 但是又想起昨天遇到到的秦家小娘子,那身段,那国色天香的美人,还有那神情一一出现在内心深处,再一看怀里的头牌,也就觉得是庸脂俗粉罢了,忽然没了兴趣,转头问道身边的小厮; “都几时了,去看一下洛云侯来了没有?” 小厮吓得立马下楼。 贾琏就在一边笑道; “珍哥儿火气怎么那么大,稍安勿躁,这侯爷刚来京城,许是不认识路径。” 贾珍这才缓了一下,暗道也是,虽然贵为侯爷,可也是毛头小子一个,说不定还是雏呢。 想到这心里有些奸计形成,也与可能多半是是想从贾家捞些好处。 想到这贾珍不由得捏了下手里的酒盅,只要能退婚这亏吃点也无妨,自以为是的贾珍以位想到了关键,这才冷言冷语; “洛云侯毕竟是关外的,这也没了父亲管教,哪有一点勋贵的气魄,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只要乖乖退婚,以后就好好相处,如若不然,必然不会罢休。” 贾珍此次下了血本了,准备软硬兼施,备足银两,非要把婚退了不成。 贾琏一直没弄懂何意,也没有在意,贾家在京城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啊, “行了珍哥儿,都是勋贵,把话说开,解释合计合计,差不多就行了。” 贾珍却不以为然,但是还叮嘱道 “等洛云侯来了,二弟可要在一旁帮衬着说一些园转的话才好。” 贾琏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知道贾珍的意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互相配合说着话。 “珍大哥放心,那是自然,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嘛。” 而后,还是说笑的贾珍忽然露出厉色,冷酷的说道; “若是洛云侯还不退婚,就别怪我不顾勋贵情谊,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点颜色瞧瞧。” 贾琏看到眼前的贾珍如此模样,也是心里一突,好家伙,不会是在这给洛云侯摆了个鸿门宴吧,这是来干什么的,不是来喝酒放松的嘛。 看到一楼二楼的人越来越多,达官贵人也是有些面熟,贾琏的心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自己不知道,珍大哥到底何意,怎么会如此固执执着,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工部得秦业,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官可能五品都没到,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一个小官之女,宁国府的继承人非要此女不成? 那么多的老亲的千金女儿,哪个不好,非要秦家的小娘子,这不是蒙了心智魔障了嘛?跟他自个找媳妇似的,这玩意闹得。 如此中老手的贾琏,实在是有些不理解贾珍所做的一切,而且在不太清楚此事是不是贾家或者贾敬授意的,试探洛云侯,亦或者是王子腾的吩咐,京城大比在即,可谓是各显神通。 酿的,晦气。 贾琏没忍住,就直接问道; “珍大哥,你给兄弟透个底,此事还有没有你没有和我说道的事?” 贾珍没有明白贾琏是何意,疑惑的问道; “琏兄弟此话何意?” 贾琏推开怀中的女子,让其坐到一边,正色的问道; “京城大比在即,此事背后有没有其他人授意珍哥找洛云侯的事,比如静。” 贾琏没有把北静王说出来,而是用手指点了酒水,在桌上写下水字,贾珍看了自然明白琏二弟的用意,本想说没有,可是一想到洛云侯那油盐不进的样子,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 可是刚点完头,就后悔了,这事可不能乱说,刚想解释就被贾琏打断; “那我就有数了,此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关外的洛云侯我们还真斗不过,要是加上其他勋贵才行,但是有水帮忙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只能说丢些颜面罢了,动不了他。” 贾琏摇了摇头,自然知道手握重兵的洛云侯谁都动不了和王子腾一个级别的众臣,只能碍着年轻扫一些颜面罢了。 贾珍本来还想解释但是看到贾琏认真的样子,这口就开不了。 二人继续喝酒吃菜, 宁荣二府的继承人在那继续说着话,楼下小厮兴奋的跑过来说道; “老爷,怡春院门口来了大队人马,应该就是洛云侯。” (本章完) 148.第148章 春楼宴无好宴 第148章 春楼宴无好宴 京城, 乐坊, 怡春院门口。 洛云侯张瑾瑜出了门,骑着马带了一众的亲卫,和段宏一起就往怡春院奔去,还别说这古代的青楼自己还是一次都没去过呢! 到了那里点的姐们,除了吃酒唱戏,那要是挨一块再来点比较刺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实战,现在毕竟也没啥东西用。 话又说回来了万一有啥什么病痛的这不就中招了嘛,啧啧! 想的有点多,走的也挺快,不一会前面就是。 离得很近,在城东不远,到了怡春院门口,大红的大门,周边的红布也是挂上,还有两个大灯笼显得喜庆。 一看就知道是比较特殊的地方,多熟悉,很久也没看到了。 进了院门就是空旷的大院,马车,和马匹都有专人照料,而且人来人往,楼上的姐妹也是抛头露面,环肥燕瘦各有姿色。 张瑾瑜抬头看一眼,还别说做这一行的美女还真不少,话又说回来了不漂亮也做不长久啊,你丑你也做不来只是可惜了。 这楼上楼下的莺莺燕燕的也是让关外的一众人看得眼缭乱,张瑾瑜前世啥样没看过,可是段宏和亲卫都有些看直了眼,段宏咽着口水说道, “侯爷,这地好啊,你没看到三楼那个真大啊。” 段宏的眼睛死死盯着三楼的窑姐猛看,眼睛都发绿了。 张瑾瑜看了一眼也就那那样,还真没啥,这时老鸨又过来了, “哎呦喂,这是哪位贵客临门啊,这这真真的是喜气临门啊。” 众人被打扮枝招展的老鸨媚了一下,三十岁左右的老鸨也是久经考验,那摇曳的身姿还有和弄弄的装术让张瑾瑜想起了前世蓝星的非主流,辣眼睛啊。 “瞎了眼,这是洛云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人呢?” 段宏在一边冷冷呵斥道。 老鸨吓了一跳,这是有事啊,就笑道; “哎呦喂,大爷,吓死奴家,这宁荣二府的小公爷在二楼窗户那等着呢,小来,领着贵客们去二楼找琏二爷。” “好嘞妈妈。” 说完一个身材不错的女子扭着腰就过来了,上来就往张瑾瑜怀里靠,吓得张瑾瑜赶紧躲了一下,气的窑姐跺了下脚。 “我的爷,来这不就是玩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摸就是了,伱看你还往后退,人家,人家。” 张瑾瑜等人早就下马,走过来也没说话,直接十两银票拍了过去,窑姐立刻酥了一样,诱惑说道, “哎呦,我的心肝爷,可真是想死人家了。” “别废话,前面带路就行了。” 说完张瑾瑜用手往春楼门口指了指,窑姐这才不甘心往楼内走去。 张瑾瑜走之前然后回头给了段红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安排自己去看着马匹,剩余的人跟着侯爷进了春楼。 一进来就是一个大型的高台,不用问,就是表演用的,周围是大量的散桌,都是些小门小户在此喝酒作乐的。 少的两三个人在一块,多的四五个人一群,划拳掷色子形形色色,陪酒的女子也是甚为普通,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就是,当然一只手都不是在外面,全是放在衣服里面,不言而喻。 再往里面走,就来到了楼梯处,此处可以直接上四楼,修的也是非常宽广大气,还是这一行有钱啊。 跟着小姑娘上了二楼,此处空地也不小周围还有些隔档但作用也不大,人也不少,军士居多,然后明显的官员和豪商也是不少,抬头一看三楼都是些包厢里面竟然隐隐约约都有人,好家伙,这么多人。 二楼拐角处靠窗的一边,早就有一伙人坐在那,不用说就是宁荣二府的人了,那做派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只见隔档的后面。 大白天的,这女子都快泳装了。 那些辣眼睛的操作,真是可以啊。 “咦?” 张瑾瑜在那惊讶一下,段宏在旁边问道; “怎么了侯爷?” 张瑾瑜用手往拐角处指了指,坐在最里面的人不是贾珍还有谁,那副欠打的样子真是恶心。 “好家伙,刚被我打过,现在还来请我喝酒,而且还率先吃了,宴无好宴啊。” 段宏一听也是怒发冲冠,太不当人子了。 “侯爷,实在不行你在一旁看着,我带来百位军中好手都在外面院子照看马匹,叫上来直接打他呀的。” 张瑾瑜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段宏的背部,冷声道, “不急,上菜都是先吃凉菜开胃,最后才是大餐,忙啥。” 而贾珍也不怕,自己也是把府上的好手安排在外面院子另一边,只要给个信就会立马冲上来,要是洛云侯相识的的话倒是可以给他颜面。 听闻洛云侯前来,贾珍面色就是一喜,下意识的就要起身想去迎接,但是想到自己也是堂堂国公府三品威烈将军,虽然比不得洛云侯超品爵位,但也是响当当的国公府老牌勋贵。 所以刚离开椅子的屁股,又慢慢的坐了回去,谁也不曾察觉,倒是贾琏没有托大,站起身走过来迎接,问道, “来人可是洛云侯,卑职荣国府的贾琏,见过侯爷。” 张瑾瑜这才知道来着是荣国府大名鼎鼎的红楼琏二爷,那什么脏的臭的都要的那位,仔细看了一下,长得真不错,隐约间还有些军旅气息,果然军营是个大熔炉啊。 “好说,没曾想再这见面了。” 张瑾瑜大手一挥,段宏领着亲卫把靠近窗户另外几个空座全部占了下来,老鸨其实也跟着过来了,直觉感到不对,但是还是笑着脸问道; “侯爷,您要哪个头牌,奴家给您叫来。” 张瑾瑜看了一圈的青楼女子,所谓的头牌确实美貌如,但是和自己那三位婆娘一比,差了一个档次,尤其是这些人可是别人用过的下不去手啊,摇了摇头,拒绝道, “给我的弟兄们上好酒好菜招呼着,人就不要了。” 老鸨脸色微变,这来青楼哪有不点窑姐的,来此吃饭还不如去酒楼,可是看到二楼这边都被这三位大爷占据了,也不敢多问,就应了声下去了。 贾珍也是斜着眼往这边看去,不知为何,在那楼梯入口处的回廊处,看着张瑾瑜那张冷脸,心头隐隐约约的有些发憷。 但是不过瞬间,看着这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达官贵人在,还有身边那么多护卫家丁,那种荒谬可笑的念头就被忘在一边了。 想来也是,自己可是宁国府的继承人,贾家的族长,在京城一亩三分地也不能害怕他一个外来的侯爷,还那么年轻,毛都没长齐。 按理说这么年轻不该显得那么老辣,应该唯唯诺诺的才对,这是没见过洛云侯,那些老一辈勋贵的想法,可是恰恰相反。 对上洛云侯那双冷静的眸子,看得人就多少有些不自在。 贾蓉更是不堪,洛云侯一行人少许有些煞气,而且都是冷着脸,身后的亲卫也是高大威猛,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得,自己这边除了琏二叔和庄子上来的护卫,其他人都是银枪腊头,欺负欺负百姓可以,真的对上军中的人怕是原形毕露,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和琏二哥,竟然是面不改色,这还真是胸有成竹。 贾琏倒是没有觉得,看到张瑾瑜安排好了亲卫的事,就热情的邀请自己上了旁边另一个空桌,对那还没有走的老鸨招了招手,说道, “老鸨呢?重新上一桌上好的酒菜,快一点。” “好嘞,爷等着啊。” 张瑾瑜倒是对贾琏有些另眼相看了,处理事务是个好手,也知道换一桌酒菜,但是这喜爱人妻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侯爷,一直听贱内说侯爷如此了得,夸她族弟如何威武,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哦,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好奇,尊夫人是?” 张瑾瑜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时候认识你夫人了,话不可以乱说。 “怨我,怨我,忘了此事,尊夫人是王家的人,王熙凤,论辈分也要叫侯爷母亲一声姑母呢。” 张瑾瑜这才想起还有这一层关系在呢,差点忘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罢, “哦,这倒是,这没外人,回了好好喝一杯。” 贾琏听到此话,笑的合不拢嘴,不一会,楼下就把酒菜一一端了上来,不要问应该是先给自己这边做的,旁边的亲卫桌子上可是空空荡荡的。 贾珍看了也是没有忍住,这二人像是忘了自己一般,在那谈笑风生,最终也是和贾蓉抬起屁股就走过来,在桌子空座的另外两边坐下。 张瑾瑜仅仅瞥了一眼,冷眼看去; “呀,这是谁啊,怎么跑到我们这桌了,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你!” 贾珍气的还想说什么,贾琏连忙邀请,介绍道, “侯爷,这是宁国府贾珍,算是族兄,来来,快坐。” 说话间,宾主落座,都各自顺了下气,贾珍给贾蓉使了个眼色,贾蓉就冲着屏风那边的艺伎和舞女挥了挥手,后者就退了下去,但是从屏风后面来了一位吐气幽兰,身段曼妙的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柄香扇子,漫步而来, “侯爷啊,哎呀。” 人还没到就被段宏粗鲁的拦下,窑姐不服气得道; “这位爷,这是为何,来青楼不就是图个快乐的吗,哪有不叫窑姐的。” “滚一边去。” 段宏厉声呵斥,窑姐也是一愣,见过那么多达官贵人,还没见过这样的,看了一眼贾珍,冷哼一声就下去了。 贾珍面色一滞,但是无关大雅,脸上笑意不减,笑道; “这是我的不是了,侯爷的府上可是绝色不断啊。” 张瑾瑜没说话,就看这老货怎么演了,一脸的嘲笑。 贾珍本来心中就有气,怒火中烧,把酒盅一砸,冷笑道; “侯爷可真是了得,本将是好言相商,每次找侯爷也是条件任你开,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贾琏闻言就是皱了皱眉,不对啊,这一上来就是火药味填满了,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看架势珍哥儿想做什么。 连忙补了一句; “这不是不认识吗,来来,吃菜,有事慢慢商量,这人都来了,什么事不能谈。” 贾琏想打诨把话题岔开,贾蓉也是暗道不好,急忙说道; “侯爷别见怪,这第一次见面难免不认识,以后在慢慢认识就成了。” 虽然都说的有道理,有眼色甚至是有感情,但是爷不吃这一套,尤其是贾珍这个老匹夫的。 张瑾瑜怎么可能让别人落了自己的颜面,在蓝星自己也没向小阿姨们低过头,那还不是自己怎么说她们怎么答应嘛。 看着贾珍这嚣张的样子,也拿出自己更嚣张的语气,冷声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狗样子,敢和本侯这样说话。” 贾珍听了如此侮辱的言语,怒不可恕,这反了天了,接着大声吼道; “你这坚子,敢辱我宁国府?” 那么大的吼声,让整个二层的喝酒的食客都看了过来,张瑾瑜故作的用手摸了下耳朵,嫌弃说道; “不是谁声音大,谁有道理的,狗叫声再大还是畜生,当不了人,本侯就是说你了。” 贾珍怒色不减,气氛至极,但是突然面色一变,咳嗽了一下,也不管旁人,忍了下来叫嚷; “我怎么没理了,犬子贾蓉年级也不小了,我就寻思找一门亲事,让他收收心,我这个当爹的也就放心了,谁知道这小子倾心秦家小姐,我就上门求亲,谁想到侯爷却早一天上门截胡了,侯爷怎么说?” 春楼二楼,闹的动静越来越大, 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那么多人吵吵闹闹,起初不在意,见动静大了都在往这边望去。 三楼走廊另一处,也就是张瑾瑜二楼座位的正上方,边军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是休沐,一起约好来此处放松放松乐呵乐呵。 众人也是急不可耐,大吃大喝自不必说。 陈瑞文先是喝了不少酒,就出去找个茅房放了水这才回来,但是路过二楼时候,却看到二楼一角竟然被占完了。 陈瑞文心想谁那么大的普。 就往那看了一眼,好家伙! (本章完) 149.第149章 掀桌子遭围观 第149章 掀桌子遭围观 陈瑞文也不是好事者,只是好奇的往那瞥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暗道这不是贾琏嘛,没想到是他,往周围瞄了一眼,还有不少亲卫。 琏二爷出营还带着亲卫,啧啧,这也没谁了,荣国府的架子就是大。 另外的几人看不清,都是背坐在那的,想了想和自己无关,都是来青楼找乐子的也就没打算过去打个招呼。 还想着这次琏二爷都要破费了,这么多的弟兄们来这,不得都得叫上一个窑姐陪着,那一晚上的银子可是够多的,不过对贾家来说九牛一毛。 陈瑞文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正要上楼却看到一人在那怒气冲冲的质问,声音不小,语气感觉不太对啊。 就停在楼梯处,等一下看看何事,有没有什么借口找一下贾琏的把柄。 而二楼处, 还在互相对峙的二人,看着贾珍那个嚣张跋扈的面孔,也是倒胃口。 张瑾瑜听了此话摇了摇头,无耻的见过,没见过竟然那么无耻的,也是断然呵斥道; “解释?解释什么?我和秦家之女情投意合,一见钟情,早就私定终身了,到了那就写了婚书,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怎么变成横刀夺爱了,威烈将军可是说错了吧。” 贾珍没想到堂堂一个侯爷也能说出如此的话,也是油盐不进的样子,想了想又说道; “这样,侯爷,你这订婚也是稀里糊涂喝醉了定下的,不算数,宁国府出十万两银子赔给您,这秦家女子就让给小儿,咱们勋贵以后好好亲近如何。” 贾琏看着双方不对劲,也是没敢插言,这里面到底何事自己可真不知道,如何要那么多银子去买这个婚书。 贾珍又趁势说道; “实在不行再加一万两白银如何?” 张瑾瑜面对这种人实在是气不起来,忽然想到以其人之身还施彼身,听说红楼贾珍的老婆尤氏,也是个美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漂亮,现在就勉为其难吧,就笑着说道; “那威烈将军,我也和你打个商量如何?” 贾珍一怔以为有门,笑道; “什么商量?” “我呢,以三倍价钱,出三十三万两白银,威烈将军写一封休书,将宁国府的主母尤氏休了,我也免为其难纳为妾室,如何?”、 张瑾瑜一点面子也没给,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想那贾珍如此荒唐暴虐,必然在府上作威作福,这尤氏也算是美人一个,至此只能拿来一用了。 此话一出,整个二楼边角都是安静下来,落入贾珍耳中更是石破天惊,这是拿宁国府的脸在踩啊,贾琏听了也是面色不虞,听闻洛云侯提起宁国府尤氏之言,也是知道这次宴会不会善了了。 贾珍怒不可恕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红,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把桌子一掀,酒菜,碗碟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 怒骂道; “瞎了你的眼,不要以为封侯了就可以如此嚣张,在京城算的屁,也敢辱我贾家。来人啊,给我打。” 说完,自己也是不含糊直接上来要揍张瑾瑜,贾蓉也是从另一边冲了过来,贾琏是直接愣住了没动。 张瑾瑜早就防备了,直接起身一个格挡后腿,然后拿起椅子就扔了过去,被贾蓉用手臂一档,椅子偏离轨道,不偏不倚的砸到了还在那愣神的贾琏,一股脑的砸到了头部,当场晕了过去。 而另外坐着的贾家的家丁护卫也冲了上来,原本贾琏的亲卫看见贾琏也被打晕了,也跟着上来了,拿凳子的拿凳子,拿椅子的拿椅子,竟然还有搬桌子的。 张瑾瑜带来的亲卫也不少,也是把桌子一掀,拿着能拿的东西就冲了上来。 双方几十人在那大打出手,毫无顾忌,不时有桌子椅子从二楼扔了下去,一楼喝酒的众人都是吓得尖叫连连,一派混乱。 站在楼梯口的陈瑞文看到如此场面简直懵了,以为在做梦,尤其是看到贾琏被一凳子砸倒在地,一直不起。 揉了揉眼睛一看,双方的亲卫,仆人厮打在一起,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撒腿就往楼上跑。 而贾府和洛云侯的人都各自给院子里面的人打了信号,双方的人马接到信号都是从两侧门蜂拥进来。 陈若文跑的急,到了包厢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把包厢里的其他小公爷吓了一大跳,柳芳在那笑道; “伱撒泡尿就不行了,这玩意还是好好补补。” 其他人也是笑声一片,程瑞文爬起来骂道; “放屁,爷们好着呢,快去看楼下,贾家宁荣二府的人和洛云侯的人干起来了,贾琏上来就被干倒了,真过瘾。” 此话一出,包厢立马安静下来,牛继宗问道; “你是不是喝多了,这是什么地方,青楼啊,都是来寻乐子的。” “知道啊,下面打的厉害的呢。” 也是印证程瑞文的话,二楼那边惨叫嘈杂声响彻整个春楼,包厢里的人都是愕然,急忙撇下怀中美人跑到走廊看去,无独有偶其他三楼四楼的人都是打开窗户向下看去。 真巧,一楼跑进来双方的更多的人,一看到对方二话没说直接动手,一楼大厅成了双方又一处战场,这次因为贾家来的人多,虽然侯府的人厉害,一时双方打成了平手。 看得所有人是目瞪口呆,都在议论纷纷,牛继宗看到如此场面也是小声说了一下; “乖乖,这是真打啊,你看那家伙,侯府的人直接把贾府的人从二楼扔下去了,这不死也残了。” 其余人都是争先往下看去,一片乱糟糟的,老鸨躲在后面大声哭喊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的天哪,这是怎么了。” 龟公也是不敢露头,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院子里的打手,早就给人扔出去了,这可是两个庞然大物,惹不得。 而春楼管事则是带人偷偷出院子往京城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那报案。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在那打的难舍难分的双方还是侯府占了上风,段宏在那一拳一个,张瑾瑜就站在后拿着酒边喝边看,还在那评价; “老段,你不行啊,这才打了三个就喘了?” 段宏又是一拳掏出,对面的小厮就是哀嚎一声,然后段宏一手抓住小厮的衣领,另一个手抓着腹部的裤子,举起来对着贾珍就扔了过去。 “侯爷,这老了就不成了,” 贾珍一直盯着张瑾瑜,看到段宏把人过来也是跳到了一边,躲了过去,贾珍对着身后的人喊道; “上,都给我上,他们顶不住了。” 贾珍身后最后一批小厮仆人冲了上去。 张瑾瑜见到贾珍竟然如此嚣张也是心中不爽,手中酒盅作为暗器对着贾珍的人就扔了过去,谁知贾蓉这时跟着小厮冲了上来正好迎着酒盅,一下砸在脑门上,疼的贾蓉在地上哀嚎不已。 “窝草,中午对方这么给力,贾珍毫发无伤。” 张瑾瑜没想到贾珍竟然能躲开三次袭击,走位可以,闪避也是最大了,贾珍见了也是在那大骂; “好你个洛云侯还敢偷袭,你看把我儿打的。” 张瑾瑜也毫不客气,也是骂了回去; “没脸没皮的老贱货,给你脸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辱我,今天不把你打的你妈都认不出来,本侯就不走了。” 二人隔空对骂吸引了春楼的人围观,竟然还有叫好声,张瑾瑜也只能说古代玩的项目太少,一点事都是被围观的围的死死的。 三楼楼梯处,小公爷们也是看的蒙圈状态,牛继宗这才打着舌头问道; “要不要,下去拦一下,别出事了,再说这贾家不是王家姻亲嘛也能和洛云侯扯上关系啊,也算有些牵扯,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 剩下的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去,柳芳说道; “牛哥,你都说是姻亲了,咱们外人不好插手啊。” 周围一片附和声,牛继宗见了也是摇了摇头, “这事闹得,你看看,哎!” 已经打了一段时间了,整个春楼一二层被砸的稀烂,春楼管事首先来到了顺天府,立刻进了衙门,说要报官,衙役就放了进去,到了衙门管事就跪下,和顺天府伊徐加庆哭诉有人在怡春院闹事。 顺天府伊听了大怒,问道; “是何人闹事?” 管事在那哭哭啼啼的说好像是宁荣二府的贾家和洛云侯府的张家打起来了。 顺天府伊徐加庆一听,立马哎呦一声,称自己腹中剧痛今日恐怕接不了案子了,为了安管事的心,提了一句,五城兵马司可是管京城治安的,然后就回了后衙门。 管事傻眼了,只得再跑一趟五城兵马司了。 而怡春院,双方的人都是各有轻伤,贾家的人倒下一大片,而侯府的人一个人没有倒下,可见其战力,张瑾瑜看到贾珍身边没人了,面色一冷,快步走上前去,直接跑了过去,然后一脚踹出,直接把贾珍踹到。 然后欺身上前,左手伸出捉住贾珍的衣领,拉了过来,然后右手高高扬起来,对着贾珍那老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然后左右开弓又是一巴掌下去, “啪。” 张瑾瑜抽了十几下这才解气,贾珍被打的眼冒金星,口不能语,那种羞愤,屈辱,还有不可置信,顿时涌上心头,而且脸也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痛更是忍不住,在那哀嚎起来。 贾蓉见了倒在地上装晕不醒,而被砸晕的的贾琏这才慢悠悠的醒来,看到周边乱哄哄的一片也是发蒙,看到珍大哥在那被打的哀嚎,也是吓了一大跳, “侯爷,别打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本章完) 150.第150章 管事欲哭无泪 第150章 管事欲哭无泪 春楼的一切, 都是惊得围观人留恋不舍,那场面难得一见,还有好事者偷偷跑在楼梯口往里面看,上面下面都挤满了人。 张瑾瑜正打的解气呢,就听到身后贾琏在那喊道; “侯爷,别打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贾琏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头还有点晕,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脸色惨白,脑子也是有些空白,洛云侯和贾家大打出手,二人直接对阵,贾珍被打了,把怡春院也砸了,这怡春院背后可是据说上面有人,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刚刚还好好的啊。 躲在地下的贾蓉见贾琏醒了,也是偷偷有睁开一只眼,看到贾珍被打,心中竟然升起莫名的快意,好似高潮了一样,脸色涨的通红,但是自己并没有起身,还装作被打晕的样子。 张瑾瑜打的虽然爽,但是还不过瘾,直接提着贾珍往另一桌饭菜那直接把贾珍的脸按了下去,反复几次,直接一脚又踢了贾珍的屁股,桌子瞬间被压倒在地,桌子上的碗筷,碟子,汤汁酒菜直接散满了贾珍的全身。 那场面别提多解气了,最后还有一碗不知名的汤,直接浇了贾珍一头,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绝了。 张瑾瑜舒畅的骂道; “贾珍,你个老王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三番几次敢如此找本候的晦气,叫你知道本侯的厉害。” 贾珍肿着脸,倒在地上哀嚎,身上全是饭菜的味道,可是贾珍气急,也不甘心,还在那叫嚷道; “洛云侯,有种打死我,打死我,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张瑾瑜听了此话,也是热血一冲,直接从身后抽出短剑, 蹭的一声,宝剑抽出,寒光闪现,冷冽的刀锋反射的光芒一照,整个春楼都是一静,令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张瑾瑜直接骂道; “老货,真敢不以为本侯不敢杀伱,我先剁了你一只手。” 说完就要上前举剑就砍,贾琏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在做梦,面色如土的直接过来抱住张瑾瑜的腿,撕心裂肺地喊道; “侯爷,不能啊,不能啊,误会都是误会。” 而楼上楼下的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公爷们也是一门子冷汗,牛继宗咽了口唾沫说道; “这关外的人确实生猛啊,这洛云侯也是猛的过头了,这玩笑开大了。” 其他人翻了个白眼,这他妈是有仇啊,看样子还是因为女人。 贾珍也是被张瑾瑜煞气一惊,心里是又气又怒又害怕,但是那种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还在那嘴硬的喊道; “让他杀” 贾琏也是暗自骂了一句,下次再和你宁国府出来喝酒我就是猪,连忙大声劝慰道, “珍大哥,你真不想活了,还在说,要不然我松手了。” 贾琏这话一出,贾珍感受到了杀意也是心中一怕也就住口了,张瑾瑜也被喊声惊醒,这不是时候啊,吓一下一就而成,手上自然松了力道。 贾蓉在那暗骂贾琏多管闲事,这也不能装了,看到还有几个小厮,直接过去,带着小厮把贾珍拉了起来, “侯爷,祖宗可别啊,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贾蓉看到那冷森森的刀刃,吓得在贾珍面前连连哀求,几个小厮把贾珍从泥泞里架了起来。 贾珍像是疯了一般,失去神智的样子大喊, “来啊,来啊,让开,孽畜你喊谁祖宗呢,滚开,反了都。” 贾琏面上是又惊又怕,只得死死抱住张瑾瑜的双腿,喊道, “侯爷,咱们说起来还是姻亲呢,怎么会到如此地步,今天来就是开心的哪能生死对立,就一个女子,珍大哥无理取闹罢了,何至于此。” 楼下战况已然到了关键时刻,整个楼宇被砸的乱七八糟,你一拳我一脚。 犹于后面进来的都是庄子上的护卫,明显是亲卫的后人,也是暗藏合击之道,打的难解难分。 但毕竟是庄护卫,真的必不过士兵,虽然人多还是自然被打的节节败退。 这边的动静已然传到院子外面,好事百姓都蜂拥而来,都是在门外窗户那围观,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更不要说楼上来寻欢作乐的朝廷京官,士绅豪族的人,都是亲自出来观看。 有的还在品头论足。 也算是大武的奇闻,毕竟大武京城承平已久,除了之前的白银劫匪案,已然好多年没有在青楼闹事得了。 言官,文官都讲究一个风流才子,所以这里文官居多,除了这几天因为京城大比,将领军士也多了起来。 人多闲言碎语就多,看热闹的更多。 张瑾瑜故意举起剑,向着周围大声喊道; “吾乃洛云侯,从关外刚刚来此京城,遇到心头挚爱,昨日订婚,然则宁国府贾珍仗着开国勋贵之后就屡次要挟,夺我亲事,竟然还要出十万两银子买我婚书,实在是奇耻大辱,我洛云侯是缺那银子的人嘛,更不是卖妻的负心汉,今次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 张瑾瑜对着前面的桌子,一剑斩了下去,剑光一闪,桌子竟然从中间断成两半,刀口无损,切面平滑。 贾珍在那气的也嚎叫不出声,两眼一黑,竟然直挺挺气晕过去。 张瑾瑜冷哼一声,收起宝剑,深深看了贾琏一眼; “琏二爷今日来了,你也是当事人之一,毕竟使用宁荣二府名帖请我至此的,今日之事你也是知情人,做个见证。” 张瑾瑜那双冷冽杀气的双眼,让贾琏吓得脸色发白,心中也被吓的也是一突,苦笑道; “侯爷,何至于此啊,我也是来喝酒的,这” 心中把贾蓉骂死了,酿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怎么就这样了,哎。 张瑾瑜没有管其他人,抽出双腿,来到自己亲卫处大喊一声; “弟兄们,放了他们,咱们回去。老子请你们喝酒。” 楼上楼下的亲卫大喊道; “谢侯爷。” 整齐洪亮的回应也是让人们脸色一变,春楼四楼,一个隐蔽的包间,装潢的富丽堂皇,里面也是红袖添香,一位长得还算英俊的青年人身穿锦衣华服,站在窗边往下看,忽然开口道; “下面是洛云侯和谁打的,什么事这么狠,整个楼都被砸了,你说父王心会不会心疼?” 穿着也算是上等衣衫的下人,用尖锐的嗓音回道; “公子,下面好像是关外的洛云侯张家和京城宁荣二府的贾家打起来的,听意思是宁国府贾家为其儿子和洛云侯抢亲的事。” 年轻的公子一愣, “谁?京城贾家,洛云侯可真是猛啊,这才来了几天惹了好大的事,就是怎么没见血啊!” 年轻人还有些遗憾地说道,这打的在重也没啥用,除非死人,忽然往里间问道; “莫先生,您怎么看待此事?” 老屋里面传出来一个生冷,阴沉的声音; “洛云侯不得不如此啊,要不然都还以为他是好欺负的,毕竟是硬挤进来的勋贵,而且封地还在关外,远离朝廷中枢,要是不闹,谁还记得他的话语权。” 顿了一下又道; “至于贾家,哎,百年国公门,倒是愈加的上不了台面了,夺亲如此荒唐养之事,竟然能做出来,而且后继无人,堂堂族长被人抽打耳光,只能无能的谩骂这.哎!” 说到最后,军师智囊莫雨田也是不知如何说才好了,简直不可思议,如此做法暗地里的阴暗之事都做不好,废物还不如。 “不能小看了贾家,你没看到贾琏此人,还有他们的姻亲王家,现在都是两个梯队互相配合,京营把持的的滴水不漏,再者洛云侯,可是踩着父王上位的,他欠我们王府的。” 年轻的公子说话声听不出心中的想法,阴柔的冷笑,带着莫名的神色,又向屏风后面的人吩咐道; “派人盯着贾家,和洛云侯的动向。” 屏风后面出来一个武士服的壮汉,孔武有力的回道; “是,公子。” 然后悄无声息的就出了房间门,莫先生也是问道; “公子,这是何意?” “以贾家的脾气,这事能算了,后续可能还有事啊,看看能不能出手。” 年轻的公子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而莫先生却不同意; “公子,此事不妥,二者都不是傻子,必然会有中间人来说和,即使没有但是荣国府还有一位定海神针老太君在呢,有她这事就不算事,再者王家还没出面,这姻亲可不是说着玩的。” 本来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插一手的年轻世子,听到提起荣国府的老太君也是震了一下,这倒是自己没想到的,想到了史家,还有保龄侯那个庞然大物,也是有些恼怒,这些人简直,哎。 “这倒是我大意了,这些勋贵早些年的互相联姻简直就是拉了一张大网啊,怪不得朝廷。” “,公子慎言啊。” “哎。” 张瑾瑜这边出了春楼,骑上了马,就出了怡春院,而怡春院的管事来到了五城兵马司衙门,找到了指挥使何永熙,就在那大倒苦水,状告有人闹事, “谁敢去你那闹事?” 何永熙诧异问道,他是知道这背后的金主是谁,这还有人闹事这背后。 “回大人,是洛云侯和宁国二府贾家打起来了,楼都给砸了,大人快点去啊。” 管事在下面都急哭了。 何永熙听完,脑子都蒙了,果然不出所料,这能打的都是自己拿不住的,怪不得春楼管事不去王府求救反而来自己这,这不是给本官难堪嘛,这这简直反了,难道本官好欺负的。 “本官知道了,你先到顺天府报案,本官在合计合计。” (本章完) 151.第151章 此事终传荣府 第151章 此事终传荣府 京城, 兵马司衙门, 春楼的管事也是欲哭无泪,在那委屈地说道; “大人,小人就是从顺天府伊那刚回来,顺天府说治安的事归大人您管啊。” 看着还在堂下委屈的管事,兵马司指挥使何永熙一脑门恼怒,这顺天府的文官端不当人子,都往我这推,有好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我这个兵马司指挥使呢。 何永熙想了想也是心中有了计较,就说道; “你先到顺天府报案,毕竟是在屋内发生的案件,又不是在外面,本官也不好插手顺天府的案子,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后面,这事不在兵马司管辖下,本官也无能为力啊。” 管事傻眼了,看上官推脱就知道这事难了,还好世子在春楼,世子! 想到这管事一惊,也不管堂上的何永熙站起来就带着打手往回跑,何永熙见了也是骂了一声, “小人,活该被砸。” 张瑾瑜走到了半路还是不解气,就回头跟段宏说, “老段,你带人去把城外大营贾家的管事仆从全部押过来,这里的人伱都带走,我也回府带人,咱们宁荣街碰头,咱们就把贾家的脸拿出来抽。” 段宏有些迟疑道; “侯爷这行吗,已经惹得够可以得了,太过了能行吗?” 张瑾瑜自信一笑,说道, “只要不动他们的主家,这些下人无关紧要,再者本候也没想要他们性命,本候是想会一会贾家,这宁国府见了,荣国府可没露面呢。” “是,侯爷,瞧好吧。” 说完段宏领了大半的人往城外跑去,张瑾瑜则是立刻回府调人了。 京城, 宁荣街荣国府贾家, 荣禧堂大西苑,荣庆堂。 此时午时刚过, 未时一刻时候,略作休息的贾母已然醒来,还是把诸女叫来喝茶吃点心,从外面就听到堂内的欢声笑语不绝。 堂内贾母身边,不用说一直是王熙凤和珠儿媳妇李纨的地。 原来在荣庆堂老太君有些手痒,就叫人来玩着骨牌,都是家中无事人的喜好,二太太整天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喜欢安静自然不想也不会来此玩这些,再加上都是自己儿媳妇和侄媳妇一桌,也是不愿意。 为了凑人,王熙凤只得去东府找来尤氏来凑桌,为何没有没有叫大老爷的邢夫人来此呢,自然是老太太不喜欢老大家的,所以王熙凤自然没有找不自在去请邢夫人。 邢夫人也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是一直在荣国府旧院里待着,喝茶闲逛,只有老太太派人来叫才过去。 在荣庆堂内,贾母坐在主位上,贴身丫鬟鸳鸯自然在一边伺候着,剩下的琥珀、鹦鹉、珍珠和翡翠都在一旁站着随时听叫。 在下首的不远处,自然是,迎春,探春,惜春,还有宝玉围在一张桌子那,说一些府上的八卦和笑话,主要是宝玉的院里的丫鬟,跟在身边端茶倒水,递上瓜果点心,伺候的周到。 这天也是愈发的冷了,临近换年时节,京城大比的事也是传了开来,都是焦急等待那一天的到来,贾母也是感觉人多才暖和,也算是心理安慰,所以天天没事就叫着大家有空就过来。 也是这个世界娱乐活动匮乏,除了诗词赋会,就是听戏摸牌,爷们好多了,往青楼一躺,吹拉弹唱,舞女异域风情,应有尽有,至于下人们只得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再过分者只要没被主家发现,几个人往隐蔽的屋子内赌些小钱也是可以的。 王熙凤由于贾琏在京营操练,一直没有回来,也是寂寞难耐,只得天天来此和老太君乐呵乐呵,就忘了贾琏的事了,其实内心还是默默看着李纨怎么清心寡欲的,这寡妇可不是更寂寞。 这不王熙凤今个手气不好,输了几两银子了,精致的俏脸上故作不喜之色,在那唉声叹气,故作斗气的模样,逗得老太君乐呵的不行,笑声不断。 还有在一旁帮衬着的尤氏,更是心思细腻,不断地跟着打趣,倒是笑声接连,李纨也是乐呵的不行,倒是把王熙凤看得眼睛都直了。 “大嫂子,你就该多笑笑,我都被你迷住了。” 李纨脸色一红,这话能这样说。 老太君就在那呵斥, “你个凤辣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嫂子,我看你也不差啊。” 王熙凤也不知道想什么,脸色一红不再言语,尤氏一看打趣道; “凤丫头,脸红了哦。” 一桌子人都是笑出声来,哄着老太君一人。 贾母,如今也是发如银丝,老态尽显,但是人精神有着不同寻常的睿智,笑起来慈眉善目,平易近人。 贾母对着隔档后面的二太太王夫人道; “老二家的,几个姑娘要是饿了,乏了,可以先回去歇着或者吃点东西垫垫。” 二太太赶紧应了声; “知道了母亲。” 原来王夫人并有出去,再堂上另一边格挡后面休息,拿了本佛经打发着无聊,不时有彩云递来茶水和瓜果点心,也是吃的腹中见饱。 彩云还不时拿着锦布给二太太擦手,这位二八芳龄,明媚齿白,也是美人胚子一个,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和倔强。 王夫人实在是无聊看了下宝玉还有几个丫头,就向老太太说道; “母亲,这天都未时了,回去休息下就到了晚膳时候了,我让他们回去歇歇。” “不当事的,让他们兄妹多玩会,晚膳何时吃都成。” 贾母说话的时候还摸了一个骨牌回来,脸有喜色,必然是副好牌。 对于二太太说的晚膳,在公侯世家勋贵里不算什么,可以聚可以小灶。 二太太闻言没有在说话,看着还在那玩闹的宝玉,想起洛云侯的爵位也是流露出复杂神色。 何时才能起来啊。 可是自己又不敢逼迫,毕竟长子贾珠走了才几年啊,所以宝玉就成了王夫人和贾母的心头肉,二太太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也是不敢逼迫宝玉的。 王夫人也知道贾母对宝玉的舔犊之情,还有贾珠出事的心结,所以宝玉的事也是万万不能自己决断的,想到这王夫人也是喜怒交加,不知如何是好,爵位能不能给宝玉。 想到这又是心烦意乱,王夫人就不想待再在这,就喝完茶叫着彩云,彩凤和小霞就要回自己荣禧堂休息一会。 刚要起身,忽然从荣庆堂的大前院子里,传来大声的嚷嚷声; “老太君,祸事了,祸事了,东府的珍老爷不行了,不行了.” 从外面传来的下人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吓得屋内的人一个激灵,还在嬉闹的王熙凤没有听清什么事就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谁不成了?” 几个丫鬟也是堵着门,没让仆人进去,都是女眷万一冲撞了可怎么办。 男仆只得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道; “是,是东府的珍大爷。琏二爷也在那呢。” 王熙凤也是瞪大眼睛,他怎么在那啊。 原来在春楼洛云侯走后,被仆人小厮搀扶的贾珍,急怒攻心,羞耻异常,一口气一憋,吐出一口急血就此晕了过去,贾琏一看也不是个事就急忙让贾蓉带人把珍哥抬上马车,让其回府,而春楼的老鸨和龟头都不敢拿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一地狼藉,闹事的扬长而去。 回道宁国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叫郎中的叫郎中,通报的通报,贾琏也没敢离开,毕竟自己是参与者,这也莫名其妙,今个休沐自己只想找小翠解乏的,如何至此。 而下人也是没用,看到贾珍那样一传话就变了味,直接成珍大爷不行了,正在玩闹的贾母听到叫嚷声让凤丫头再问下谁不成了,王熙凤小声道; “小厮说是东府的珍大爷可能不成了” 贾母还没反应过来,下首的尤氏听了此话,也是哀嚎一声,立刻就瘫软下去,一张俏脸也是煞白一片,在那哀叹; “怎么会如此。” “大嫂,别急。” 王熙凤和李纨赶紧一左一右去搀扶尤氏。 贾母也是吓了一跳,身子骨一下子泄了气,脸色苍白的流下泪水,哀声道; “怎么会如此呢,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虽然贾珍是东府的人,但是也是京城贾家的嫡脉,而且也是自个看着养大的,也算是个好孩子,怎么就会如此了呢? 李纨见了也是有些伤感,想到了贾珠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心有戚戚,本想着说些宽慰的话,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周围的丫鬟都是过来递上锦布擦泪,鸳鸯也是紧紧地扶着老太君。 倒是王熙凤有些不解,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还有贾琏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回府,还和贾珍在一块,这里面到底何事,或者这二人又去那个地方了。 “老祖宗,别急,不对啊,这事也没说清,珍大哥这几天还好好的,还有贾琏在京营何时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其他人也是收起悲伤想了想也是,贾母也是擦了擦眼泪,抬起头问道; “凤丫头你让那个仆人进来,问问到底何事?赶紧的。” “是老祖宗。” 王熙凤就起身出去了。 (本章完) 152.第152章 有来有往才对 第152章 有来有往才对 荣国府, 荣庆堂, 王熙凤也不管什么内宅外宅了,直接把小厮骂了进来, 劈头就问何事。 小厮也是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叫了一圈,老太太,二太太,二奶奶等问安了一圈。 王熙凤没等他问安完就直接打断道, “少在那说一些没用的,快点说事,” 看到二奶奶眼中含着煞气,俏脸煞白凝重,小厮赶紧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回各位太太,小的听东府来的人通传,珍大爷上午带了大量的家丁护卫出府,现在是被二爷带人从怡春院春楼抬回来的,现在昏死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家丁护卫各个带伤。” “狗屁,还在乱说!” 王熙凤一听贾珍和贾琏竟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又去了那妓院,就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到众人都看过来,也意识到不妥,就转移话题; “你们二爷呢?” “回二奶奶还在宁国府呢,二爷还让人集结荣国府的下人和护卫,好似怕什么人打进来。” “放你娘的屁。” 王熙凤越听越不对味了,在京城朗朗乾坤,什么人能打到国公府上简直闻所未闻。 小厮这才说道; “二奶奶,小的可没胡说,好几百宁国府的家丁护卫,都被打得惨兮兮的,整个春楼都被砸了。” 王熙凤还想说什么,尤氏赶紧问道; “那珍老爷怎么样了?” 小厮吓得支支吾吾道; “回尤大奶奶,我听说珍老爷被抬着回来,胸前还有血,两个脸颊都肿了起来,看不出人形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氏听完本有些止住的泪水又是落了下来,再那又哭了起来,倒是王熙凤不信,应该是什么事被打了。 直接怒骂道; “老祖宗别听下人再者胡扯,要是有事贾琏还能不过来,这一定是没听全在那胡扯呢,现在都骗到这了,来人拉下去给我打。” 小厮还想解释,就被老太太身边的健壮妇人拉下去就打了,小厮在那哀嚎不已,贾母也没说话,也感到事有蹊跷,到妓院不找窑姐找人打架也说不通啊。 原来小厮听了半茶,就来报信好捞些好处,没成想被识破了,倒是贾琏身边的庆儿跑到了荣庆堂,求见二奶奶。 王熙凤让其进来,庆儿进来就跪拜在那; “请老太太安,二” “行了,说事。” 王熙凤一声吼直接打断,庆儿直接把事情说出来,珍大爷已经醒了,郎中说没啥事,用了药修养些时日就成,就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这些天不要饮酒吃一些清淡的。 “祖宗保佑啊。” 贾母也是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是亦然,只有王熙凤还有尤氏对视一眼感觉不对,李纨则是盯着凤丫头看,看到她和尤氏嫂子对视就觉得里面不是好事,隐约间明白了什么,又是那些肮脏的事。 而在里面的隔档后面,贾宝玉也是听到了这边的吵闹,看事情差不多了就领着,迎春,探春,惜春三位姐妹出来。 贾宝玉惯例喊一声; “老祖宗,” 然后一个撒娇就位移到了贾母怀中。 贾母直接抱住宝玉,不断安慰着; “我的心肝,没有吓到吧。” 贾宝玉自然没有吓到,还是扭捏一阵这才问道; “没事,是不是东府珍大哥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都是下人乱传,这府上的人也该好好管管了,凤丫头上点心,不然全部发卖了。” “是,老祖宗。” 王熙凤赶紧应道,贾母也知道,只要两府的主家男人没事,顶门立户的还在就没啥事,其他的什么没见过? 听到贾母的中气十足的话语,屋里的人心中大定,二太太王夫人也是感慨还是老太太啊。 就说道; “凤丫头,你去东府看看到底何事弄成这样,这大白天的也不至于动手吧,看看对方何人?” 贾宝玉本想也过去,被王夫人眼神一瞪,顿时焉了下来。 贾母看到就说道; “那边必然乱糟糟的,等安顿好明日再过去。” 贾宝玉只得老实在那。 “对了,庆儿,伱说在春楼打的,和谁打的?怎么说春楼都给砸了?” 此话竟然是李纨问出来的,也是惊诧王熙凤和尤氏,二人有些羞耻自家男人在青楼打架除了女人还有什么,关键还是些窑姐,这大嫂子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庆儿有些迟疑,可是还说出了口, “回大奶奶,在春楼和洛云侯张侯爷带来的亲卫打起来的,双方都带了几百人在春楼大打出手,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子夺婚的事。” 此言一出,整个屋内鸦雀无声,尤其是王夫人和王熙凤,还有李纨同时想到竟然是他,尤氏不太清楚何人,老太太倒是眼神一凝; “竟然是他,怎么会?” 又想到洛云侯的母亲,这不会是报仇来的吧,贾母脸上怒气闪过; “确定是洛云侯,无缘无故的打我贾家的人,老身必然要个说法,不然到宫里也要讨个公道。” 尤氏听了也是大为振奋,流泪哭道; “请老太太做主啊。” 王熙凤和王夫人则是尴尬的对视一眼,感觉不妥,王熙凤厉声问道; “庆儿,你跟着二爷那么多年了你说清楚到底何事?” 庆儿小厮吓得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把贾珍用两府的名义请洛云侯赴宴,然后珍大爷出十万两银子买洛云侯的婚书给蓉哥配亲,洛云侯不同意反而出三十万两买珍大爷的休妻之书,要把尤氏接回去,自然恼怒,双方就打了起来。 双方在春楼大打出手,一二层都给砸了,此事已然传遍了半个京城了。 听到如此荒唐的事,所有人都是不可置信,贾宝玉张个嘴也是愣在那。 贾母也是无话可说,这怎么会这样,自己可是交代又交代交好洛云侯的,倒是王夫人和王熙凤没想能和洛云侯那边打起来,还有想的是张瑾瑜何时定亲了,怎么这边没信啊? 贾母一时有些黯然,贾家的后辈竟然如此上不了体面,这事一听就是东府的过错,定过亲了还要让人退婚,关键还是勋贵侯府之家,这打死也不能退的,要不然脸还要吧。 主要是手段如此劣拙,竟然用了对待百姓的手段,银子开道,威逼利诱等,也不想想关外缺那点银子吗。 再者俗话说得好,年轻气盛,老怕少状拳啊,怎么就不明白如此简单的道理呢? 还有贾琏竟然还去凑热闹,贾家丢人也要两府一块。 贾琏糊涂啊。 “凤丫头,现在让贾琏过来,这事后面可难说了?” 王熙凤略作迟疑,道; “老祖宗现在吗,东府不是还需要留人吗?” “死不了,留在那干什么,这架是打完了,虽然珍哥被打,但是也是我们贾家先出手的,人家还没还击呢。” 王熙凤和二太太都不相信,这个还能真打架似的你一拳我一拳的。 贾母看到二人不信,就解释道; “这也算是勋贵以前的老规矩了,百姓都知道有来有往,勋贵就不知道了?这祸事也是有来有往的。” 王熙凤人听了也是不自然,这能怎么报复,还真把自己向外面传言,抓走做小,想来也是臊着慌。 “知道了,老祖宗。” 王熙凤回了一句,亲自动身去东府把贾琏叫来。 而在洛云侯府,回来来后, 张瑾瑜也是连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的点起剩余的200人先锋营,急忙出了府邸,往东边宁荣街跑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张瑾瑜就是存心报复,也让贾家露露脸,再者也给母亲出口气,还有按红楼所说,荣国府都是历来女人当家,今天到要看看此言是不是真的,拭目以待啊! 当然也不能打进去,主要是踩贾家的脸,让贾家的当家人也知道什么叫脸面。 这边侯爷一出门,王夫人也是早就听到了动静,当然也知道了外面的事,心里也是感到解气。 但是也担心张瑾瑜年轻吃亏,在侯爷走后也是带着三女,吩咐侍卫长卫永带人在后面跟着。 张瑾瑜由于心急赶路忽略了身后,即使有亲卫发现,看到是自己府上的人也就没有汇报。 段宏那边的人是一路疾驰,领着200人队伍冲出东城城门,引得守门的兵马司人员一阵侧目,不一会就到了大营,把贾府的管事家丁都押出来,连抽代打的往京城赶去。 那么多人到了城门,守城的几位士兵还想拦下队伍,就被城门校尉一把抓住摇了摇头,等队伍走后小兵才疑惑地问道; “头,为何不拦下问问啊,那里面好像是贾家的人啊。” 校尉也是点头道; “对啊,就是因为是贾家的人所以才不能拦,既然敢抓你说呢。” 小兵恍然大悟连连佩服不已,好话马屁多多说出,把城门校尉说的有些飘了。 张瑾瑜到了宁荣街,也就不着急了,让队伍慢下来。 自己也是大摇大摆的骑着马走了进去,还要亲卫沿途大喊,严惩刁奴,本来就够吸引人的这下更加的热闹了,尤其是知道在怡春院的事情的人,更是添油加醋在那宣扬,一片乱哄哄的场面。 段宏也是行动迅速,不一会就把百十号贾府的下人押到了宁荣街,跪在街头,身后都有二人看住,剩下的人则是警戒周围。 人是越聚越多,看着日头差不多了。 张瑾瑜骑在马上也是感叹京城的人给面子,人都满了,就大声喊道; “各位京城的爷们,本侯洛云侯张瑾瑜,这次就来审问刁奴怎么霸占勋贵世家田产的,这可是大不敬,说不定还有隐藏的事呢。各位也要给出出点子,审出来重重有赏。” “好,侯爷大气。” 下面一片叫好声。 (本章完) 153.第153章 贾府大门终开 第153章 贾府大门终开 京城, 宁荣街的叫好声传出甚远,不远处的茶馆,酒肆都是人影闪动往这边驻足观望。 不远处的对面, 另一条街的醉仙楼也是酒楼窗户大开,喝酒聚会的食客,都在往这边观望。 楼上的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谈论着, “你别说啊,这京城自从边军来了之后热闹了好多啊。”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啧啧,热闹。” “关键啊,是一个比一个闹得厉害。” “听说啊,这是贾家要抢人家亲事闹出来的,见人家侯爷年轻就” 酒楼上议论纷纷,食盒个个都是说书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过一会会不会打起来,那就好看了。 酒楼二楼另一处, 拐角靠窗, 白莲教主白水月和右护法应先才,也是稳坐钓鱼台,二人淡定的坐在那喝茶,吃着干果点心,耳朵自然听到食客议论。 应先才就小声说道; “小姐,这事越来越离谱了,这贾家当年是何等威风,我们白,咳,我们家的大部分可就是被宁荣二府的国公带军给杀散的,没曾想二人一去,竟然后面如此无用。” 白水月在那定定的看着如此闹剧般的场面,也是有些疑惑; “不应该啊,虽然说虎父犬子,但是也太离谱了,是不是故意藏拙啊,我听说宁荣二府的继承人可都在大内和京营任职呢,这里面可有说道?” 右护法也是心中一凛,暗道也是,这京营还是那个京营,贾家可是暗度陈仓,就急忙道; “小姐说的不无道理,也有可能是藏拙,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可是贾家姻亲,这相当于京营还是贾家的,然后安排继承人进去,这是在想着铺路呢。” “还不蠢,其实我也在等,京城比武都是大武各军精锐,看看大武这些精锐还剩几成战力,毕竟当年输的太惨了。” 说到这,白水月也是一阵黯然,当年起事无异于以卵击石,应先才也是沉默不语。 宁荣街的荣国府和宁国府的门房小厮早就看到形势不对就进去通报了。 而张瑾瑜怕回来打不了了,毕竟那位老太君还是有些分量的,万一亲自出来也是麻烦,直接一挥手,对着亲卫喊道; “弟兄们,活动活动筋骨,给我打,狠狠地打,问他们为何霸占侯府的产业的。” “是,侯爷。” 先锋营士兵都是齐声回应,拿出马鞭狠狠抽了过去,立刻血四溅,惨叫声一片,看到如此惨烈的场面,一时间竟然使得热闹的议论声安静下来。 京城自从皇上实行仁政以来就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了。 但是被打的家丁头目也知道什么都不能说,贾家必定会救人的,说了回去就死定了。 张瑾瑜看到竟然没有一人开口,也是诧异,这些老勋贵治家有一套啊,继续喊道; “都他娘的没吃饭嘛,还要让本侯来打。” 先锋营士兵听了,有的士兵撸起了袖子,拿起鞭子狠狠抽了下去,哀嚎声四起,有的人疼的晕了过去,但是士兵并没有住手还是在那狠狠抽打,倒地的人疼醒了,还在嚎叫。 如此残忍的场面都让百姓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对关外的士兵也是有些畏惧。 醉仙楼上观看的白莲教二位,看到如此场面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本以为洛云侯只是让贾家丢脸的,没想到下死手,看着那些浑身是血的下人,也是惨不忍睹,这关外果然还是有些野蛮啊。 “教主,这边军竟然如此的野蛮,还是一点没有变啊。” 应先才也是心有戚戚,最大的敌人就是边军,下手太狠了。 白水月倒是没觉得,只是问了一句; “看到没,边军现在属实是成为地方一霸了,那些士兵也就只听他们边关将领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边军还是那么团结,这大武以后可有的看了。” “这倒是,教主明察秋毫。” 应先才知道教主的意思,朝廷的话不一定听,主将的必须话听,那后果,啧啧。 宁荣二府门房小厮,吓得连滚带爬的就往府内跑去,撕心裂肺地喊道; “祸事了,祸事了,洛云侯打上府了,” 荣庆堂,刚刚叫来贾琏的王熙凤,听到外面的喊声脸色一变,就向贾母说道; “老祖宗,果然料事如神,这都打到家门口了。” 屋内的众人都不敢言语,贾琏也是在下面没有开口,这事闹得简直没脸了。 贾母脸色是变了又变,忍着怒火,问道; “老二家的怎么看?” 二太太王夫人被问得一愣,这里哪有我什么事啊,心平气和地说道; “回母亲,这本就不是荣国府的事,让东府的爷们出去解决啊。” 尤氏听了又是在那落泪,贾母也是训斥道; “老二家的,人心要平一些,都是贾家的人,哪能如此的不问,佛家也讲究普度众生,你的慈悲心呢?” 贾母以为这样说能激一下王夫人,谁知二太太罕见的反问; “母亲说的对,要有慈悲之心,既然如此何必上门逼人退亲,一而再,佛家是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心有魔障,最终还是成魔啊。” 贾母一时被反驳的没话说,只是不住地用拐杖重重的砸向地面。 鸳鸯见了赶紧过来安抚,递上茶水压压火,谁知这时外面又有小厮惨叫道; “老太君,快点救救府上的人吧,都快要被洛云侯打死了啊。” 听了此话屋里所有人都是吓得愣住了,不由得把目光看向贾琏,这里面就一个男子,自然是贾琏出头。 贾琏也是被看得愣愣的,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小厮出府了,王熙凤不放心贾琏一个人也跟着去了。 张瑾瑜骑在马上也是有些累,让亲卫抢了贾府门房的椅子,搬过来,张瑾瑜大刺刺的坐在上面,等着贾家的人出面。 还不信贾家的人不出来。 而贾母则带着尤氏二太太等人去了东府看望贾珍,走后,在荣国府的旧院,贾赦和邢夫人也是偷偷的猫在院子里往外观看,还不断派小厮出去打听现在怎么样了。 邢夫人嘲讽道; “没想到还真有人打上门了,看看二房的人怎么处理?” “他能怎么处理,就是一个五品小官,到了那还不知被打的是谁。” 贾赦高兴地说道,夫妻二人满含笑意对视一眼,拿起小酒竟然喝了其来。 贾母等人来到东府,天香楼,就看到大批下人围再那,尤氏上前驱赶,就领着贾母等人进去了。 进了屋内,只有赖升在照看,见了各位主子连忙请安,贾母等人自然没有理会,径直来到了床前,看到贾珍那副惨样,疼的哼哼不止,尤氏见了还想上前查看伤势。 但是贾珍受此屈辱哪还有脸,一把拨开还在哭哭啼啼的尤氏, 愤怒喊道;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尤氏被推到在地,眼睛一红委屈的哭了起来,贾母见了立刻骂道; “看样子没事,还能窝里横。” 贾珍听了贾母来了,哪里敢违逆,直言不敢。 贾母问为何这样对待伱媳妇,贾珍就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祖宗,那洛云侯说他也可以退亲而且也给府上三十万两白银。” “什么事这么多?” 尤氏在地上惊呼。 贾珍狠狠瞪了一眼, “你问她,人家洛云侯说让我写休书休了她,给洛云侯做小才成。” 尤氏立刻抬起哭的梨带雨的俏脸,漂着嘴碎道; “问我作甚,我又没见过他,又哪里能招惹他,如此针对我还不是因为你的破事。” 贾母和二太太自然知道此话是讥讽贾珍的,也只有他自己看不出来,怎么以前没看到贾珍如此废物啊。 贾珍还在那叫喧; “我不管,我要去宫中告他,我要他爵位落榜,我要他发配边疆。” “好了。” 贾母气的把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 “贾珍还认不清形式吗,人家已经打到府上了,你还在做梦呢?还要夺人爵位,你说了算?” 贾珍一时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会如此向着外人,贾母又说道; “闹了那么久,为何不见顺天府和兵马司来人,也没有宫里的出来说句话?你在家好好歇歇吧。” 贾母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贾珍这才失魂落魄的无言坐在床上。 外面张瑾瑜坐的屁股都有点疼了,还没人出来,这玩意倒是没想到,看到下面的人惨不忍睹,也心想可别把人打死了,就朝段宏招了招手,段宏立马跑过来,问道; “侯爷,何事。” 张瑾瑜小声地说道; “老段,人别给打死了。” 段宏明白侯爷的意思, “侯爷,放心,都是马鞭,抽的都是皮肉伤,看得惨其实没伤着筋骨,上金疮药十天半月就好了。” 张瑾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少用点力,等主人出来了,再使劲来几下。” “是侯爷,您瞧好了。” 段宏刚跑回去,只见荣国府大门大开,贾琏带着一众的小厮和王熙凤就出了府门,段宏一看到人出来了,用手示意手下士兵,军士收到指示立刻加大了力道,哀嚎声又是一阵响起。 如此场面吓得王熙凤赶紧往贾琏身边躲了躲,贾琏也是脸色难看,那么多人脸都没有了。 来到张瑾瑜面前恭敬道; “侯爷,请停手吧,有事慢慢进去慢慢谈。” 张瑾瑜扬了扬手上的马鞭,慵懒得道; “你说停就停啊,本侯偏不听,给我狠狠的打,让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看看,惹的是谁。” 段宏听了,也是配合大声回应; “是侯爷,狗日的听到没,狠狠地打,没吃饭啊。” 军士直接换人上去,接着打,惨叫一片,周围的人都在暗地里议论纷纷。 (本章完) 154.第154章 贾母突然现身 第154章 贾母突然现身 此时看到如此嚣张的人是洛云侯,也是有些反转侧目。 双方不对等的对话也是惹得外人不明觉厉。 贾琏虽然有些知道此事的经过但是内里到底何事也没人和自己分说,怎么突然洛云侯定亲了。 这宁国府也要给贾蓉定亲,关键为何会是同一个人,还恰好临近差了一天,太多的蹊跷事让贾琏有些不敢轻易下场。 不明不白的被人坑了,意识到不妥,这才不想出头,没成想还是出来了。 看到洛云侯如此不给脸的场面, 贾琏顿时手足无措,王熙凤也是有些不习惯,原来还有不给贾家的脸面的人啊。 但是也不忍心贾琏如此低三下四,自己还有王家撑腰呢,就忍不住出来说道; “民妇见过侯爷,侯爷可不可以进府内细谈?”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贾琏身后传出来,张瑾瑜这才发现后面的俏丽佳人,也算是英姿飒爽,这脸的模样怎么有点熟啊。 “你是何人?爷们说话要你妇人插嘴?” 王熙凤顿时那泼辣劲就上来了,不服气地说道; “夫妻一体,怎么就不能说话了,民妇王熙凤,在这怎么说和你这个远房族弟有些亲戚关系吧。” 张瑾瑜这才知道这是谁,王家的人,那个红楼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王熙凤。 我说怎么有些眼熟,这确实有点像王家人的样子,也不好逼迫一个女人就说道; “别提这个,谈感情伤银子,也不是不能解决,就看伱们能不能代表两府决定了。” “那你说怎么解决法,行的话我就能做主。” 王熙凤直接叉腰说道,贾琏倒是没有开口,这男女反过来了,也侧面说明荣国府是王熙凤在管家,也不知道现在到哪个阶段了,林妹妹来了没有,这也不能问啊。 “行,先说荣国府的事,你的管事竟然私自侵占我侯府产业一年怎么赔吧?” “侯爷是不是说错话了,谁那么大胆,什么时候敢侵占您的产业了?” 王熙凤自然不肯答应,虽然已经猜出来是手下的人在福灵郡搞出的幺蛾子。 “这个你承不承认福灵郡那都知道了,我五处庄子50万两白银买的,我也不多要十万两的补偿,我立马放人。” 一听十万两银子,哪里肯认。 王熙凤看到洛云侯狮子大开口,嘴上也不饶人,直接还了一千两,这次轮到自己傻眼了,这砍价砍得简直是丧心病狂。 张瑾瑜想了想和一个女人当街砍价太丢面子了,就是要落贾家的面子,一万两刚好,于是就说道; “你也别扯那么多的,一万两我放人,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他们拉回关外挖煤去,你们荣国府也就当没有这些人可好。” 贾琏听了有些意动,好家伙这也成啊,可是看到周围的下人心有戚戚的模样就知道不成了,要是不赎回来人心就散了,轻轻地拉了一下王熙凤的衣角。 王熙凤自然听出来洛云侯的决然,也是知道这是底线,只能勉强答应,说道, “成,等着,别打了,庆儿去账上支一万两银票过来,赔给侯爷。” “是,二奶奶。” 动作干脆利落,张瑾瑜不得不承认王熙凤的眼光还是有些毒辣的,就是不知道后来如何会成为那样,故意夸赞道; “好,果然不愧是王家的嫡女,有魄力,巾帼不让须眉啊。” 王熙凤被张瑾瑜这么夸赞也是红了脸,但是还要问宁国府的人咋办,也不知道珍大哥错了哪根线。 “那侯爷,荣国府事情了了,那宁国府侯爷怎么处理?” 张瑾瑜眼睛一亮,好家伙这一个女人能管着两个国公府,这是真厉害了。 “这宁国府你能做主?宁荣二府是一家还是两家,别和我说没分家啊?” “侯爷说的哪里话,宁荣二府本就是一个先祖,都是贾家嫡脉,但是早就分过家了啊,离得这么近互相帮衬着应该的。” 王熙凤在那解释着,张瑾瑜这才明白这是帮衬说话呢,就伸手往段宏那按了按, “让弟兄们歇会,这主人都来了,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是侯爷。” 段宏的先锋营士兵这才停止抽打,可是两府的家丁头目,已然昏死不少,在那疼的哼不出声了。 惨烈的状态着实吓坏了不少人,王熙凤见了也是暗自碎道,下手真是狠啊,还有这些下人也该受受苦,背着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违心的事。 张瑾瑜倒是无所谓的笑着回道; “那就好,两家人两家办,本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在春楼琏兄弟也在那,贾珍说要出十万两买婚书,不行再加一万两,琏兄弟可有此事?” 贾琏听到侯爷这样问,也是不得不站出来回道; “确有此事,可能是珍大哥喝多了,说胡话呢。” 贾琏还在那狡辩着,张瑾瑜没听,直接说道; “废话少说,琏兄弟,人啊说过就说过,没说就没说,狡辩只能显得你心虚,而本侯也说过我出三倍银子,三十三万两银票让贾珍休妻尤氏给我做小,现在此话还是如此,要么赔偿本侯十一万两银子,要么本侯出二十二万两银子贾珍写休妻书给我,二选一。” 此话一说完,周围的百姓都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都在说那么多银子,这辈子都没见过,只有王熙凤和贾琏脸色惨白,这是要彻底把宁国府的脸踩在地上,要是真休了妻拿了钱,那贾家的名声就没了啊,要是赔了银子贾家的脸也是丢人,只是十万两银子可是太多了。 王熙凤真想一走了之,宁国府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什么都敢说,而且这么有钱? 难道就只有荣国府是一团糟,宁国府已经富裕到如此地步了。 “侯爷,是不是在各退一步。” 贾琏脸色难看的问道,张瑾瑜一想这还退,也成,就想出一个点子, “那也成,钱不要了,你让贾珍出来跪在我面前,自扇三个巴掌,说我贾珍猪狗不如,从此以后见到本侯就躲着走。”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好事者都往贾琏那边看,看贾家怎么回话,贾琏只想扇子一巴掌,还不如不问呢。 此时的荣国府的下人都想回去,毕竟是宁国府的事,咱们在这算什么,人家正主都没来,林之孝管家这时候拿着银票走了过来,把银票递给二奶奶王熙凤。 王熙凤直接把银票递过去,张瑾瑜自然不客气,就拿了过来直接递给段宏道, “段将军接着,这银票收好,拿回营里给弟兄们加餐。” “谢侯爷。” 段宏拿到银票快速的踹入怀中,大声答应着。 周围的百姓都是羡慕的看着那些士兵都在想着,这得吃多少日子才能吃完,也不知道这侯爷的兵怎么当的,都在暗自估摸着。 王熙凤也是红了眼睛,还想说什么,就被贾琏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别说话,多说多错。 贾琏也只能先把荣国府的事解决了再说,就问道; “侯爷,如今钱也给了,荣国府的人可不可带走了?” “可以,可以,段宏放人,把荣国府的人放了。” “是侯爷。” 段宏就把之前甄别过得钱华还有他手下的家丁都给放了,荣国府这边的人都过去搀扶着,尤其是惨兮兮样子的钱华也不敢硬气了,只是低着头,穿着还算完整的衣服,但是那味道馊的老远。 贾琏身后跟着的家丁,也是过来扶着被打的人,这些家丁也不少,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人是荣国府的,王熙凤在一边看着,也是大为惊讶,这些事都知道就是自己不知道,心里也是暗恨。 就在这时宁国府的大门也打开了,只见史老太君带着众多仆人和二太太,李纨走了出来,别贾母看年纪大了,有些步履阑珊,但是中气十足,那种气质实属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啊。 张瑾瑜的目光也是往宁国府大门看去,最左边有一位年岁有些大,长得风韵犹存还是熟脸,不要问还是王家的人,另一位,李纨,自己见过在胭脂铺,剩下就是史老太君,红楼贾家的定海神针,银发如丝,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有神。 张瑾瑜竟然感到一丝压力,果然还是老一辈啊,这麻烦了。 只见贾母毫不见外的走到了张瑾瑜不远处停下,突然说道; “老身,见过侯爷。” 贾母上来就是行了一礼,张瑾瑜哪里肯受直接跳起来跑到了一边,好家伙,上来就王炸,还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从人群后面传来一声; “老太君见外了,金陵王氏这厢有礼了。” 只见几位带着面纱的女子从人群后面被侍卫保护着走了过来,定睛一看,不是张瑾瑜的母亲王氏还有谁。 张瑾瑜也是走过来给王氏行礼, “拜见母亲。” “行了,后面我来吧。” 二太太王夫人也是往那边看去,真的是王诗涵啊,这族妹愈发了不得了。 贾母这一看正主现身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女人和女人好谈,和年轻人没法谈啊。 “想必汝就是,金陵王氏了吧,贾家确实对不住你啊,老身知道,如今也是报应。” 说着还流下了泪水,李纨和二太太赶紧递上锦布手绢擦拭,被贾母打掉, “咱们也算亲家,有事可进府内谈话,这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氏落落大方的同意,确实被人围观也不好。 “那就听老太君的,此地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瑾瑜跟着一起去。” “是母亲。” 张瑾瑜带着侍卫一起进了荣国府,段宏则是带着先锋营的人在外面继续看着,而在醉仙楼上的白莲教主白水月却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 155.第155章 登门荣国府邸 第155章 登门荣国府邸 京城, 东城醉仙楼, 本还在看热闹的白莲教主白水月和右护法应先才看到人都要进府了也没在意,以为就此差不多完事了,毕竟荣国府的史老太君都出来了。 这可是贾府定海神针,就是连宫里面也都是有分量的,这也是远近皆知的。 而且仅仅是三言两语就把人请进了府上,这见脸面可不是一般的大。 本就感觉没有意思了的白水月,回头瞄了一眼。 忽然白水月看到洛云侯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倩影,是刻在脑子里的记忆。 那是自己从小的玩伴,也是前任白莲教主关门弟子金陵王氏之女王诗涵,也算是自己的师妹。 怕自己认错。 白水月还想再仔细看去,只看到一行人走进府里的背影,那种感觉始终绕在心头散不去。 看到还在那喝酒的右护法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 “喝,还在喝,刚刚你看到那位女子熟不熟悉,好像是我师妹。” 右护法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听到此话“噗嗤”一下直接又吐了出来,失声道; “什么,圣女阁下,教主你没看错吧,那可是公侯府上的家眷啊。” 白水月心烦意乱,自己当然没看清,要是看清还问你,但是那股气质和身段,感觉好像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一模一样,死也不会忘记的,可是毕竟是侯爷家眷,这身份差距太大了。 只能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确定,但是直觉,直觉不会错的,她是从洛云侯府身后出来的,必然是在关外,这也能解释我们那么多年在大武内部没有找到圣女的原因。” 右护法这才放下酒杯,细细回想了一下,感觉教主说的对,没想到圣女带人一下子跑到了关外,那些年女真族可是在关外横行霸道,自己也没有派人深入去找,其他地方又没有音信,还真有可能。 “那教主,您打算怎么办?” “先确认一下是不是圣女本人,然后再做他法,要是真的在公侯世家,可能我们都有些错了。” 白水月突然感到是不是自己的路走错了,刚说完又要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荣国府, 荣庆堂, 张瑾瑜带着亲卫跟着王氏第一次走进国公贾府,奢华大气自然不说,就是个园也是修的造型别致,精致优美,还有那些回廊各不相同。 尤其是接近荣禧堂,更是富丽堂皇,即使是荣庆堂也是堂皇大气,进了前院来到了院子中庭,一座宽阔的大殿坐北朝南,里间的隔档大概分了三间正厅和两个小卧,在大殿的门栏上有着一块烫金赤红的木匾,写着荣庆堂三个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此地仅仅是比贾府的正堂荣禧堂差一筹罢了,其他是样样不少,荣禧堂那里是接待官员和朝廷圣旨的地方,现在是二房的人居住在那,可是二太太也是避嫌没有住在荣禧堂的正室,而是在堂内东边的屋子居住。 到了门口,贾母就领着众人进了荣庆堂正厅。 踩着不知名的毯子进来分主次落座,丫鬟也是立马奉茶上糕点水果,张瑾瑜就感到进了高档的会所,这服务给满分。 贾母让着众人喝了口茶,然后对着鸳鸯道; “去,把门关上人,都下去吧。” “是,老太君。” 鸳鸯答应下来就带着仆人丫鬟出去了,在门口等候。 等人都下去了,贾母说道, “王夫人,让伱见笑了,没曾想我们两家倒是闹了个笑话,简直是让我们荣国府这边里外不是人了。” 王诗涵也是不客气道; “那怎么说呢,一个家族出了败类也是自然,给家族抹黑不说,还是招惹下冤仇那就是没有管好,还不如圈养了呢。” 此话一出,李纨,王熙凤,二太太都是一脸复杂的看向这个远房亲戚,果然不愧是王家出身的女子,贾母没想到王氏如此厉害。 荣庆堂后堂,贾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位姑娘都是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的往前面瞄去,惜春也是昂着头往前凑,想要一观洛云侯的风采,但是其他人不让,就小声不满道; “宝哥哥,你给我让个地,让我看看嘛。” 贾宝玉缠不过,也就让开身子让惜春看,可是心里满是不自在,说不出来的感觉。 惜春还小,瘦肩细腰,身材修长,俊牟媚眼,神情自若,一看就是美人痞子,可惜有个废物兄长贾珍也是不幸。 贾宝玉则是一贯的装束,头戴束发的紫金细冠,红色的衣领,大如银盆的圆脸,也是露出失意的神色,问道; “没成想惜春妹妹那么喜欢人家洛云侯啊。” 惜春没有理会宝玉的哀怨,还在那偷看人家,贾宝玉见了如此更是心中难过,倒是探春见了,就回来安慰道; “宝哥哥是怎么了,惜春就是好奇罢了,哪有宝哥哥照护人家,这洛云侯来了还是要走了,再说前面不是闹矛盾吗。对了,宝哥哥府上私塾你还去嘛?” 贾宝玉听了探春的话这才心里好受些,可是想到府上的私塾已然开课了,听说族老已然请了师傅来此教学,也是心中烦闷不已,自已一听那些之乎者也就是困乏不堪,可是父亲贾政却要每天都要考自己课业,贾宝玉苦不堪言。 看到贾宝玉这个反应,惜春就小声调笑道; “宝哥哥你可要加油,听说这次请的先生可是曾经的翰林出身,如今虽然致仕了,但是学问大着呢,宝哥哥说不定可是考个状元回来呢。” 听了此话,贾宝玉脸色更加的苦闷,迎春就在那安慰道; “宝玉,还是要好好学的,要不然二老爷把你送去国子监了那可怎么办,那里不是更加的难受。” 探春也是赞同,贾宝玉想了想也是,就点了点头应道; “你们说的是,这事我在心里装着呢。” 然后四人又看向前厅的洛云侯,身材修长,腰间别着短剑,一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剑侠模样,说不出的潇洒。 惜春又道; “二哥哥,听说洛云侯和珍大哥在怡春院春楼大打出手,听说打了好久,把人家春楼都砸了。” 贾宝玉立马想到小册子上的小说,青楼之内魁倾心,一个剑侠的行侠仗义的场景就出现了,这就是江湖啊, “可惜我没有在场,不然哪会有此事。” 惜春有些崇拜得道; “还是二哥哥厉害,要是二哥哥在那必然仗义言辞,对了春楼是什么,酒楼嘛?” 贾宝玉被夸的以为自己就是大侠了,顺着话就说道; “那是,有我在怎么没可能让珍大哥胡搅蛮缠,至于春楼那是” “二哥哥,慎言,那是什么地方宝哥哥也好说出来,污了惜春妹妹的耳朵。” 探春凌历的话语打断了贾宝玉的臆想,贾宝玉这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说道; “对,就是吃饭的地方。” 倒是迎春,挺着小脸,柔顺的问道; “珍大哥被人打了,他不是一向欺负别人吗?” 剩下的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这话从何说起,闹了半天你才反应过来。 而前厅, 王氏的一番话也是说的滴水不漏,让贾母无从下手,好似回到了宫内,那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贾母认真的看了一下母子二人,还有下首的洛云侯的那位平妻,看坐姿就知道宫里出来的,听说是老太妃的人,也是自己人啊。 又看了下四周,老二家的,老大家儿媳妇。 除了李纨,在场的女子竟然都是一家人,对了就一个外人,还不是我自己嘛,贾母心里有些烦闷。 堂内王家的女人就占了三位,还有一个宫里老太妃的自己人,可是都在为难自己这个老太婆,想到这头就有些痛了。 就看向二太太王夫人不爽利的问道;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老二家的,你也说说怎么办吧?” 二太太王夫人坐在那,哪里想轮着自己说话呢,这第一次见王诗涵和洛云侯,还在心里想着怎么给哥哥家闺女保媒呢, 既然如此,二太太王夫人沉吟一下就说道; “回母亲,这毕竟是贾家有错在先,荣国府的事这不是解决了吗,宁国府的事当然是当家的来解决了,我们又做不了主,这万一说不好还不知道被怎么埋怨呢!” 二太太也是话语一推,贾母有些难以置信王夫人怎可说出如此的话,就想发火,王熙凤眼疾手快,就放下手中的茶碗,急忙道; “老祖宗,此事也简单,侯爷在这,王姑母也在这,咱们好好谈谈决定就成,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了。” 王氏立刻抬眼看了下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说话干练颇有一番男子气概,也是欣赏,这就是王熙凤了,一晃那么多年下来了,都掌家了。 就笑着说道, “没成想,王家还有这么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后辈啊,成,就冲你这句话,和荣国府没有关系了,瑾瑜,把一万两银票还给荣国府,咱们毕竟还是姻亲嘛。” 张瑾瑜一听心里也是诧异,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这煮熟的鸭子还飞了。 当然手中的也是不含糊,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票递给了王熙凤,王熙凤那速度也不慢,直接抽走装进自己的荷包内,还笑盈盈的道了声谢谢。 贾母这时也缓和下来脸色,对一样一样解决,叹了口气, “还是亲家大气,虽然说冤有头债有主,但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所以我还豁出去这张老脸,来说和,这宁国府的事能不能就此了结,至于金陵贾家的人,王夫人你想怎么处理都成,贾家绝无怨言。” 王诗涵也是点头笑道; “老太君严重了,往年的旧事以后再说,我就想问问,为何我们侯府定亲,宁国府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府闹事退亲,这是何道理,难道欺负我们从关外而来,人生地不熟?” 贾母听了一时也是无声,想了下也是不解,为何贾珍像是失心疯一样霸着这事不放呢? 这背后有何原因,难道是北静王,还是. 一时间贾母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贾珍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的美色罢了,色令智昏一点不假。 贾母只能好话陪着; “那亲家侯府如何才能放下此事。” (本章完) 156.第156章 宁国府低头了 第156章 宁国府低头了 荣庆堂内, 贾母说完话也是一脸的遗憾之色。 所有人都是心思各异,只有贾母还是真心维护贾家的声誉的。 贾母虽然说话有些焦急,但是并没有真的慌乱,想必也是知道洛云侯府不会太过撕破脸面。 就是看看到底是何意思,在想办法讨价还价,看看怎么办才好。 王氏闻言,含蓄一笑,突然向张瑾瑜这面转过来,问道; “瑾瑜,你说怎么办?” 张瑾瑜喝着茶也当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吃着糕点,看着地上铺的纯羊毛地毯,应该是羊羔绒的那种,还有贾母身后的一幅巨作,日出迎客松,实在是有意境。 还想着回去把自己的屋子怎么装饰一番,也来点上档次的物件,也堕落堕落,享受下封建特权的腐败。 愣是被一问, 也是知道母亲想借着自己的嘴说话的,不假思索的就回道; “老太君,此事就没有荣国府的事,就是宁国府贾珍给本侯难堪,而且本侯还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马上就要京城大比了,这下作的手法可就来了。” 张瑾瑜想了想又道, “既然老太君发话,也不得不退一步,看样子宁国府那么豪气,本侯就按贾珍说的,十万两银票,本侯就不再追究,但是仅限这次,下次还要出头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张瑾瑜毫不客气,直接要钱要好处,甭说其他的,一看贾家这两个国公府那么大的家业,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的宅子,十万两银子还不是九牛一毛,也好补充补充自己小金库。 张瑾瑜这还嫌弃自己要银子要少了呢。 看到洛云侯如此财迷的样子,贾母也是一愣,这关外缺银子。 贾母听了有些皱了皱眉头,看到老太君的模样,王氏就紧接着跟着说道; “老太君,您看这孩子还是那么固执,我们娘俩从关外来,也没有得罪人,不能只对我们孤儿寡母欺负吧,您说是吧。” 王氏此话一出,也是暗藏讥讽,话中有话,字字如刀的暗示,但是说的大方,铿锵有力,引得荣庆堂内举座皆惊。 这话的可不是乱说的,更不能传出去。 贾母眉头皱的更紧了,自家人是知道自家的事,外面虽然光鲜无比,内里公账上的余钱可不多了,但是珍哥儿既然如此说了,想必也是有些底气的,要是这话传出去,那再闹下去贾家百年的公侯脸面可就没了。 既然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就怕还有其他要求,贾珍也是固执的性子,先谈谈看。 贾母就露出笑容,王氏和张瑾瑜对视一眼暗道成了,就听到; “也好,那就依了洛云侯所言,让宁国府珍哥儿赔你十万两银子,此事不再提,我也会交代他的,王夫人刚刚说的话也有些严重了,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毕竟是有些姻亲的,哪能做出那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此话万万不能乱说的,以后两家要多走动走动。” 王氏也是点头顺从道; “老太君说的是,贾家在京城有嫡出两房带领着其余六房贾家族人,有几千口之多,也是传闻老太君治家有方,处事公平,为贾家的定海神针,果然是名副其实,王氏也是佩服不已。” 既然解决大部分问题了王氏自然不会揪着不放,各退一步让一让,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杨寒玉在下面听了眼神闪烁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更不要说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按理说这事王家几女就可以谈,可是相反贾家的二位媳妇没一个开口的。 就是李纨也在那默不作声,时不时的用眼神瞄过洛云侯的脸庞,而洛云侯也是被李纨所吸引,毕竟是大家闺秀,那种气质和身段,一般女子还真没有,当然也只是偷偷的观察着。 贾母看谈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也不好明说,既然事情谈妥了也不拖延,就吩咐道, “凤丫头,你辛苦下,再跑一趟,去宁国府找伱珍大哥把事情说一下,从他宁国府账上拿银票过来。” “是老祖宗。” 王熙凤直接起身就往门外走,而后屋内二太太就在那让着喝茶,李纨在一旁递上瓜果点心,堂内忽然是一片祥和,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之感。 张瑾瑜也没有多话,不断地打量四周,自己可是非常好奇贾府的奢华布置的,红楼里可把贾府夸得跟一样。 摸了下身下的椅子都是梨木做的,那个糕点还有水果,水果自是不必说,大冬天只有富贵人家的地窖存储,主要是那个糕点绝对是宫里出来的,口味和后宫聚仙楼自己吃的味道一模一样,要说在外面买的,不太可能,只能是宫里御膳房做出来的,这贾家能把这个端出来招待,不简单啊。 而外面, 王熙凤带着平儿就离开了荣庆堂,往宁国府走去。 路上平儿就问道, “奶奶怎么样了,事情谈妥了没有?” 王熙凤毫不在意的说道, “早就谈好了,我们没事,银子退了,可是宁国府要陪十万两银子,人家洛云侯才肯罢休。” 平儿听到十万两银子,也是惊讶的叫了一声, “啊,奶奶,这么银子,这可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还不是他贾珍自己说出十万两银子买人家婚书的,这事既然说出口了,必然是有的。” 二人说话间已然进了宁国府,就不在讨论此事。 到了天香楼,王熙凤也不想看到珍大哥那惨样,回了这样说不得气疯了才怪,也罢。 开门进了楼内,贾珍已然起来了,坐在桌子旁,尤大嫂子在那端着药喂着。 贾珍脸还是肿得高高的,但是也消减了很多,只是一脸不忿的样子,看到王熙凤来了就问道; “是凤丫头来了,这外面可有结果了,老太君有没有去顺天府带着话先把他抓起来。” 王熙凤不敢相信这个时候珍大哥哪来的底气,就无奈说道; “珍大哥还是老实在府里待着吧,老祖宗已然和洛云侯的母亲王氏谈好了,我们两家各自不在相欠,其中的事我不说珍大哥也是明白的,您为何一直去寻洛云侯的麻烦,老太君也不探究了,这次宁国府拿出十万两银票补偿人家这事就散了。” 贾珍听了,简直不可置信,气的把药碗一摔,大怒道; “怎么可能,我要去找老太君,实在不行我去找皇上说个公道,他洛云侯不是也说要买我休妻书要你嫂子给他做小。” 旁边的尤氏又听见贾珍把此事拿出来说也是俏脸一脸的悲伤,小门小户的她如何能如此承受流言蜚语,这话要是传开无异于拿刀抵着自己啊,再者珍老爷真的是在维护自己嘛,话如刀字字珠玑。 王熙凤也不怕贾珍这样,就摆了摆手说道; “那珍大哥就去吧,此后就不要在来麻烦荣国府了,再者这里面的公道珍大哥比谁都明白,闹到了宫里最后可不好说了。” 贾珍听完此话犹如泄了气一般,喃喃说不出话来,想到那一抹倩影心中如刀绞的一搬说不出的难受,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就跟尤氏说道; “夫人,你去账上支十万两银票给凤丫头带去,我就不去了。” 尤氏这才擦擦眼泪,起身站了起来,领着王熙凤去了账房拿银票去了。 而荣庆堂, 贾母也在思考怎么拉住洛云侯一家,尤其是侯爷的婚事,这不吭不响的怎么就定亲了,也太儿戏了。 “亲家啊,容老身多个嘴,洛云侯到底是何哪家的千金定亲,这不坑不响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这是娶的平妻还是正妻啊?” 此话一出,两位王夫人都是默不作声,王氏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张瑾瑜见了就说道; “回老太君,本侯这自然是定的正妻,写的婚书定礼样样不少啊,秦老大人也是心善平和,和本候很投缘,很敬重他。” 随着张瑾瑜解释完,屋内的在坐的女子都是紧皱眉头明显不悦,王氏是因为自己的草率没有告诉她,二太太是因为自家侄女还没说呢,老太太是因为下手晚了,至于杨寒玉纯粹是小嫉妒心。 “王氏怎么看?” 贾母反而去问洛云侯的母亲怎么看,王氏神情自然的回道; “做母亲的当然支持了,再说了,府上现在我也能帮趁着,这婚定下来,也不能退了,那侯府名声还要嘛。” 王氏的回答自然不能让贾母满意了,什么叫名声不要了,今天的事贾府也没啥名声了。 贾母不甘心还在追问, “王氏啊,这勋贵娶亲尤其是正室,都要好好挑选的,不说门当户对了,就是要落落大方,要能主持家业才成,这小门小户的别闹出笑话。” 贾母看似是关心,实则是嫌弃秦家之女身份不够小门小户的,王氏自然不能被牵着走,反驳道, “老太君说的是啊,小门小户有时是有些问题,但是少了很多高门内的腌臜之事,再者就这一个小门小户之女,竟然惹得出夺亲之事,想必,必然有过人之处。” 贾母只得做最后一次努力,对着张瑾瑜问道; “侯爷,老身听说这婚约是您和秦老大人喝醉之后写下的,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张瑾瑜也不想再扯这个话题,就郑重的说道; “老太君,本侯知道您的意思,但是古人还一诺千金呢,不管何时何地写下的婚书,只要是本侯写的,必然不会反悔,对我来说可能反悔无事,可是那位女子何处,无益于杀了她,再者三生之缘,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为何没有遇到其她女子呢?” 此话一出。 门帘后的贾宝玉听了一时有些痴了,在那夸赞好一个缘定三生的洛云侯,而在一边吃着橘子的探春,也是一时停下吃橘子的动作,那双饱满的朱唇轻声道; “真不愧是洛云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好美的诗句,竟然有如此的才华。” 迎春和惜春一时也是听的痴了。 贾宝玉说道; “没成想洛云侯也是一位痴情的人,这事是宁国府做的有失体面了。” 惜春点了点头; “就是啊,人家在一起好好地珍大哥分要夺亲,真是不齿啊。” 倒是端着水果过来的袭人,贾宝玉身边的大丫鬟说道; “宝二爷,您这是有些惺惺相惜了,这事还轮不到二爷插手,老太君会处理好的,再者珍大爷被打的确实惨了点。” 贾宝玉点了点头道了句这也是,三春若有所思看着主仆二人。 前厅张瑾瑜站起身来,走到堂上中间, 朝贾母拱手拜道; “老太君,此次虽然本侯有报复嫌疑,但是未必不是敲打贾府,如此荒唐的事竟然是百年国公府所为,作为勋贵臣子,上不能为君分忧匡扶社稷,下不能庇护宗族,帮扶贫困,这等无用的匹夫竟然为贾家的族长,还是三品威烈将军,本侯,深以为耻。” (本章完) 157.第157章 事毕打道回府 第157章 事毕打道回府 荣庆堂内, 满堂皆惊,震耳欲聋。 随着洛云侯张瑾瑜义正严辞的一句, “本侯,深以为耻!”的话语。 一时间堂内安静如斯。 落叶可闻,屏风后面的三春和宝玉以及还想圆话的大丫鬟袭人都是一时愣住,此话一出激情澎湃,情深切切,乃是肺腑之言。 尤其是前面那种挥斥方遒的激昂,指点江山的气魄更是一番从没有过得风采。 贾宝玉见此也是心有话语,可是一想到朝堂上的龌龊,还有需要学那么多的经意,策论,更是难受,那么多的庸碌话语学那些做什么。 想到此处,贾宝玉不在羡慕,反而觉得洛云侯有些可怜,如此年纪轻轻,学的那么多,本是一位如此风采的公子,如今也是污了一身名利之臭,可惜啊! “如此之言出自洛云侯之口,实在是没想到,本以为是武勋没想到是文武双全啊。” 探春在那悠悠叹了一句,宝玉几人也是莫言无声。 张瑾瑜说出此话更是堪比言官,言语如刀,直入要害,说的在场的人美目闪烁,无不频频侧目。 贾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云侯,心中暗自佩服不已,自己何曾不想做一番事业啊,可是一抬头看到对面坐的二太太还有自己媳妇王熙凤,只得摇了摇头。 贾母最后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此事是贾府错了,公侯府邸相互争夺小门小户之女,这算什么,再者承诺无价,珍哥糊涂啊。 王熙凤更是眼中溢彩连连,果然是王家杰出子弟,而坐在一角的李纨,早已经有些痴了,眼神有水润闪过,脸色红润必然是心有荡漾,如此男子。 二太太王夫人听了也不自然,如此男儿活该是王家的人,自己还没把王淑怡介绍来呢, “妹妹也是刚到京城,有时间咱们姐妹好好在一起聚一聚,这亲娶了就娶了,这不是还有位置嘛,以后慢慢选,这京城的千金多的是。” 王氏自然是答应,给自己儿子选媳妇那可是精神十足。 “那就劳烦姐姐了在这多多帮衬了。” “好说,好说,都是自家人。” 二太太满脸笑容在那客套道, 贾母听了二太太的话也是豁然开朗,对啊,这正妻没了,平妻还是有的,二太太还是明事理的,这就是在点醒自己,浑然不知二太太王夫人说的平妻的人选不是贾家的人,而是王家的嫡女,贾母又试探一下,道; “这老二家说的是啊,还是要多看看多选一下,王氏有没有什么现成的人选,实在不行就也可以看看荣国府的。” 这话太明显了,王氏自然听出贾家想联姻的意思,张瑾瑜更是不可思议,这可是刚刚出了这档子事转头就能谈联姻,脸面果然不如利益。 二太太明显不满意,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就插言道, “哎呀,来吃点糕点,这可是宫中御膳房的有名的桂糕,这人选啊不急慢慢来。” 贾母也意识到不妥当,也是笑笑就没有说话。 贾琏更是当个透明人一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坐在下首吃着点心,水果,经过此事贾琏这才发现自己在荣国府是什么事都问不了。 而在东府库房账房那,尤氏来到此处,拿了印章,就从账房那直接划出来今年一整年的利润进项,然后盖了章就从库房里的箱子里拿出十万两银票。 一张一万两的面额,整整十张拿在手里,尤氏也是不舍,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不完,完全没有自主钱的地方,又也是老爷掌控着,也就没有念想。 直接把十万两银票递给了凤丫头。 王熙凤接过来,反复在手里面搓了搓,心中更是激动还有万分的不舍。 王熙凤在宁国府拿了银票也是心疼,可是相当于荣国府公账上所有的留存了。 看到尤氏一脸的无所谓,王熙凤内心还是一震,这东府看样子可比西府强多了,也不知道宁国府的产业进项有多少,但是更不能问,毕竟是两家人啊。 “尤大嫂子,您是和我一起过去还是留下来?” 尤氏听到自然是不会去的,要留下来照顾贾珍,再者去了见到了洛云侯怎么说,难不成还真的能跟他回去做小。 “凤丫头,我就不去了,你和老太太说此次谢谢她老人家了。” 眼看尤氏就要落泪,王熙凤也是不忍心,忙道, “嫂子放心,此事已了,赖升你带人去把府外的下人都带进来然后找郎中给上药,就说他们侯爷说的,我去老太太那把事情了了。” “是,二奶奶,小的这就去。” 宁国府, 赖升听了二奶奶的话也就带着小厮出府门,在外面见了段将军也是好说歹说,另外还塞了不少银子,段宏都接下了。 反正听侯爷的没错,只要是贾家给的就拿着,再者侯爷也交代了人别打死了,谈妥了就放。 “本将问你,里面可谈妥了?” “回将军,侯爷和老太君谈妥了,这不是来接人了,伱看这大冷天的,再不救人怕是挺不住了?” 段宏往身后一看,确实是有些不行了,奶奶的,这么弱,此话也对。 “带走吧,要是欺骗本将,我亲自去抓你回来。” “哪能啊,哪能啊,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滚吧,谁跟你是一家人。” 赖升在那点头哈腰的陪笑,宁国府的下人也都是过去搀扶被打的人,等人都进了宁国府里面,这才作罢。 王熙凤回去的也慢,还想多揣一会银票,这个可是十万两,自己哪里真正拿过那么多钱啊。 再者是不是想个法子把找洛云侯商量下怎么赚些银子,挣一点体己的钱财,这荣国府的家财可都在二老爷的手里呢。 想到这王熙凤不由得有些黯然失色,以后空有爵位,没有钱财,老太太的那些可是明着说留给宝玉的,其他的几乎也没有,那可怎么过活啊。 此事像一根刺一样扎进自己的心里去,久久不能释怀。 王熙凤想着,不知不觉就回了荣庆堂,来到了大厅,把银票拿出来就递给张瑾瑜。 张瑾瑜也没客气不要白不要,一把抓过来,细细数了数正好,就收了起来,丝毫也没有看王熙凤那羡慕的眼神。 “哎呀,侯爷也收的太快了吧,这样姐姐也跟你商量个事可以不?”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美妇,算是有些亲戚,这自称姐姐也没错。 “什么事,说吧?” 王熙凤早就把以前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还是一家人啊,姐姐也没多余的事就是问下,关外那庄子还有商会商路可以做吗,也算给姐姐留点私房钱。” 张瑾瑜听明白了,不就是想跑点商赚钱吗,关外就需要那些大世家大勋贵多多开通商路,增加关外的物资储备。 小事! 张瑾瑜本来还不想答应的,但是仔细一想,那样也太小家子气了,当然除了宁国府,荣国府还是大有可为啊。 “成,关外庄子你买了也不挣钱,本侯定的税太重了,跑商可以,卖不出去的侯府全部按当时价格全收了,稳赚不赔,当然只限荣国府一家可明白?” 王熙凤听了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那庄子要来也没有自己人去管理。 跑商的商队,荣国府自然有现成的人,自己在安排些心腹人进去再把账划过来,这钱不就哗哗来了嘛,走漕运量还能大。 至于说只限一家,那就不是事,其他人自己也问不了,宁国府那可是家底丰厚啊,也不需要。 “那是必须的,姐姐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参与的,再说别人也可能不需要啊。” 贾母也没想到最不好说话的洛云侯竟然能同意此事,也倒是刮目相看,是个做大事的人,也是最不好对付的人。 荣国府要是真的能把此商路跑出来那就解决了现在的困境了,荣国府毕竟不比以前了,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看着眼前勋贵里的新贵,也是感叹世道的变化。 “那老身就在这谢谢洛云侯的善意了,在京城咱们勋贵之间还是要多走动走动的,王夫人您说是不是啊?” “老太君说的是啊,这天色也不早了,闹了一天了,我们也就不留下叨扰了,老太君等有空再来拜访。” 王诗涵起身就要走,杨氏和二女也是赶紧过来扶住,贾母一看天色也是夕阳西下,今天的事也是闹的不像话,也就没挽留。 “是啊,今天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好在留贵客了,改天咱们一起好好聚聚。” 张瑾瑜也起身跟着告辞而去, “琏二哥,本候告辞了。” 贾琏急忙起来陪着话, “侯爷,慢走,今日多有得罪,此事我实在不知情,再次给侯爷赔罪了。” 张瑾瑜伸手虚扶了下,拍了拍贾琏的臂膀,没有说话就走了。 而在南城, 秦府, 秦业回去后也是忐忑不安了好久,但是自己官小言微也没什么办法。 在府上等了一会就有些等不及了,还是找侯爷说道说道。 也不迟疑,换了衣服然后出府就往洛云侯府走去,准备和侯爷好好商量此事,怎么处置为好。 还没走到侯府就听到传闻,洛云侯府的人和贾家宁国府的人大打出手。 秦业大惊,也是加快了步伐。 荣国府 张瑾瑜领着人出了荣国府就吩咐段宏集结人马回去,王氏领着三女和老太君道了别就上了马车跟在后面。 而在上马车的这段路上,白水月伪装成民妇站在人群中脸色复杂的看着那如画中一样的人,你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自信,师妹啊。 右护法则是伪装卖人的老汉,看到王氏,瞪大了双眼; “夫人,竟然真是,真是,圣女。怎么可能呢!” 应先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原来在二楼的教主白水月越想越不对劲,二人就易容扮做夫妻混入到人群中,慢慢的来到了宁荣街,荣国府的不远处,就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终于皇天不负有有心人,等到了人出来,白水月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之中师妹王诗涵,一时泪水黯然落下。 看到师妹上了马车就要走,白水月咬了咬牙,把人一扔,直接踩着坐在地上的扮做老汉的右护法的肩膀,直接追了过去。 “教,主子!去哪!” (本章完) 158.第158章 师妹真的是你 第158章 师妹真的是你 荣国府门前, 右护法在那惊呼,想拦着教主白水月。 没想到教主动作敏捷,三个连跳,直接越过了前面的百姓,应先才一手抓了个空,急的跳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又急忙隐去身形。 而白水月左蹬右踩,就来到了马车附近,动作飘逸迅速,转眼间就靠近了马车。 一时间侍卫都没反应过来,段宏见了大喊; “警戒!敌袭!” 侍卫立刻想护住马车,抽出兵刃,张瑾瑜走在前面没想到后面竟然出事,也是着急拉住马头准备回援。 白水月见侍卫已经反应过来了,要是再晚点就不成了,直接投掷出两个石头,精准打击马车后面两位侍卫的头部,二人也是应声载到。 白水月见机不可失,然后一个前进,纵身飞跳就从马车后窗跳了进去。 而在马车内的众女在听到警戒的声音也是戒备起来。 兰月儿和兰舒儿二女立刻从坐下抽出锋利的短剑准备着。 杨寒玉也是惊讶二女的反应,这可不是丫鬟能做到的,看样子不需要自己动手了,杨寒玉也是默默把荷包拿在手中,那是拜火教的有名暗器漫天飞舞。 近距离射杀基本上是躲不掉的。 王氏也是暗自警惕,手里的短刃也是暗自握着。 就在这时,从马车后窗翻过来一个人,月舒二女见此立刻左右合击,向那身影刺去,关键时刻白水月喊了一声; “师妹是我。”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王氏想也没想,闪电般出手拍打二女臂膀,短剑刺偏了在马车两壁上,“噔”的一声钉在上面。 张瑾瑜带人往回跑,看到有人从外面跳进马车,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失声道; “快点护住马车,别伤了车里的人。” 听到自己儿子有些失声的话语,王氏赶紧出言安慰; “我没事,继续出发,回府再说。” 张瑾瑜哪里肯信,刚才有人进去了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就拿着刀急忙来到马车旁,问道; “那位仪士,如有所求本侯必然应下,请不要伤害车内之人。” 白水月有些好笑,眼神看过去,小声问道; “师妹,这是你儿子?” 王诗涵也是有惊无恐的道,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晚一点你就上路了。” 说完就走出马车。 张瑾瑜拿着宝刀就在车外,看到母亲王氏除出来,就想问,被王氏眼神制止, “即刻回府。” 张瑾瑜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猜到里面必然有些蹊跷,立刻回身上了马大喊道; “听令,即刻回府。” “是侯爷。” 看着远去的车队,留下一群茫然的百姓和贾府的人。 二太太王夫人还想上前去问询何事,王熙凤也是担心不已,贾母反而把人给拦下来。 “伱们啊,长点眼,还看不出来嘛,此人必然有些蹊跷。” 二太太王夫人闻言立刻知道贾母的意思,只有王熙凤是有些担心不已,贾琏但是没感觉什么,一个孤身刺客,要是洛云侯连这都搞不定,那真是徒有虚名了。 众人看到侯府车队走远,贾母带人也就回了荣国府,周围街上的人也是没有戏可看就散了。 皇城司衙门, 这几天戴权是经常来此,盯着,此案的进展。 “李千户,那边怎么样了。” “回督公,马千户已然在布控彻查全贡家。” “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督公大人。” 京城南城, 都是一些小官小吏,百姓的聚集地,前几天皇城司马千户带人快速的来到了诏狱试百户全贡的家里。 那天天气也是晴朗, 马千户带人来到院子外面,此地静悄悄的,好似无人居住,马梦泉就感到事情不对,这大白天的,家家都升起炊烟,哪有如此安静的院子。 即使不做饭也要有个声音才对,在看一旁另一个院子也是没人。 马千户向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皇城司的人立马明白,分出人从院子外面,爬上墙往里面看去,一片静悄悄的,一位总旗小声说道; “大人。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无人。” 马梦泉就确信全贡家里出事了,问道, “没人,那就是有鬼了,弟兄们小心点,先不要去正门,从院墙翻过去,然后小心些那东西把门打开。” “是,大人。” 皇城司的人就从院墙翻了进去,然后走到大门前,用长刀挑了一下门栓。 用力一桶,霎时间,从门栏上掉下来带粉的坛子,一落地就撒出大量的水,留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必然是剧毒无疑。 皇城司的人见了都是感到头皮发麻,总旗有些胆怯说道; “大人英明,这院子里有陷阱。” 马千户也是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还真陷阱,历来的小心还是有必要的。 这才带人从外面把门打开,然后越过地上的水潭,走了进去。 “嗯,都小心些,拿长棍过来,看到不对就先捅过去。” “是,大人。” 然后皇城司一行人,拿着五八门的叉子,棍子,扫把等物品就往里面走去。 来到了主屋那,也是门窗紧闭,看不到屋内的情景,而且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陷阱。 几位小旗也不敢直接进去,几人对视一眼,直接举起长棍从侧面捅了进去。 只听“啪”一声,又是一个重物落地,不用问还是之前的毒液。 屋门大开, 几人连忙躲到一边,等了一会没见到其他的东西在落下来,也没有何异样,就过来看看。 查看一番,没有陷阱,马千户此时从院子外已然来到了屋门前,拿着长棍四处敲敲打打,确定没有陷阱这才带人走进去。 看了一眼屋内都是普通的家用物品,厨房竟然还有没吃的饭菜, 走过去拿起盖子,如此冷的天气食物已然是变味了,应该有好些日子了。 在往里屋走,就是居住的地方也是很简陋,只有一个炕,上面还有铺好的被褥,想来是准备睡觉的,如此看来应该是在傍晚出的事。 马梦泉走过去翻翻捡捡,没有发现线索,又走到炕上的柜子那,打开柜子往里面摸了一下,竟然发现还有几两银子还有一张十两的银票。 那必然不是求财的,显然是冲着全贡本人来的,那也不对啊,全贡不是去了诏狱啊,那家里,难道他把自己老婆给杀了。 想到这,马梦泉也是不解,什么事能让全贡杀妻后再去诏狱送死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总旗的声音, “大人,地窖里发现尸体。” 原来皇城司总旗,带人在院子反复探查,发现了一个地窖,用叉子在入口处不断的敲敲打打,发现没有异常这才下去,一下去就有一股尸臭的味道,不用问知道此处有尸体,几人出去打开入口通气,总旗就来汇报。 马梦泉听到此话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过去。 几人来到地窖,虽然通风,此时依然有些味道了,来到了里面就看到有两具尸体在那躺着,一男一女。 马千户带上手衣仔细上去检查,女的自然是全贡的婆姨。 但是另一个是谁,仔细看过去,另一位男子整个脸皮被截下,看手法是罕见的易容法,再看身穿一身诏狱狱卒服饰,不要问了必然是全贡本人了。 马梦泉站起身来,说道; “此地封锁,把人拉到皇城司衙门,在细细查验。” 总旗问道; “大人,这是何人?” “何人,当然是他本人了,快点。” “呃,是大人。” 马千户带着一干人回到了皇城司衙门就去见了戴权, “督公,有发现,全贡是死在家里的,而且被人融了面皮做了易容面具。” 戴权道了声; “辛苦,这事衙门里的仵作也验出来了,那个人是易容的,然后我又一一查验整个诏狱的狱卒,没有发现同伙,说明被后人的狡猾和阴险,独狼式刺杀,快准狠。” 马梦泉自然猜到督公必然发现此事,但是自己还是留意了一点。 “启禀督公,职下还有发现。” 戴权来了兴趣,问道; “哦,还有发现,果然是你,马梦泉啊,这个俭事出事了也空出了位子,此事过后你就补了这个缺。” 马梦泉大喜; “谢督公栽培,属下必定追随督公。” “行了,别废话了,说说吧有何发现。” 马梦泉这才稳下心态,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原来在确定全贡家里有陷阱的时候,就知道有些不对了,首先那坛子里面的液体,既然是剧毒,为何没有沾到粉的液体前却安然无恙。 马梦泉大胆猜测到,这粉和液体是组合剧毒,分开则无事,在一起就成剧毒。 然后马千户就用手指沾了一点粉在鼻尖问了问,竟然是一种特殊的水粉,而且这种味道自己刚好知道。 戴权听完,立马追问; “你在何处闻到过此味道?” “回督公,京城怡春院春楼内。” 马千户斩钉截铁的回道,戴权摸了摸鼻子, “竟然是他。马千户你怎么判定其他青楼没有此物?” “回督公属下也没把握判定其他青楼有没有此物,只是知道此物很少有人用,青楼都是用江南那边的胭脂水粉,很少有人用南边的粉。” 马千户自己在那有些不确定的猜测道。 “行了马俭事,此事后面在紧盯着怡春院,看看有没有什么马脚。” 马梦泉大喜,跪下拜谢, “谢督公大人。” 而刚想起身出走的戴权,被出去探查的季云辉拦下, “督公,怡春院,春楼出事了?” “什么,出了什么事?” 戴权也是有些惊讶,这刚刚还提到那呢。 “回督公,在春楼洛云侯和宁国府的贾珍双方带人在那大大出手,把春楼都给砸了。” 季云辉一五一十的汇报着,戴权纳闷这皇上不是交代洛云侯了吗, “所谓何事?” “回督公,据说是宁国府贾珍夺洛云侯刚定下的亲事。” 戴权简直不可思,这不是给着借口吗,瞬间感到有些头疼,这贾家现在是,哎。 “后来呢?” 季云辉就把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后来.谈妥各自回府了。” 戴权听完已经解决了也是暗自松口气, “多事之秋啊,辛苦了季百户,不对,季千户,梦泉补了俭事缺,你就补了他的缺好好干。” “谢督公栽培,” 季云辉大喜过望,戴权也是勉励了一番就回了大内。 周围皇城司的人都是羡慕的在那恭喜着,季云辉一挥手; “走,在醉仙楼,哥哥请客。” “谢千户大人。” 周边一阵恭贺声。 马俭事出来也说道; “你小子改天,今天本俭事请客,弟兄们乐呵乐呵。” “谢俭事大人。” 又是一阵拍马屁之声不断。 而宁国府, 贾母看着洛云侯没事,这才带人回了荣国府,转个弯就去了宁国府的天香楼,也是要安慰一下珍哥儿的。 来到天香楼就听到里面摔碗怒骂的声音。 贾母也不惯着直接一拐杖打开了房门,吓得贾珍噎了一下。 看到伏在地上的尤氏在那抹着眼泪,怒道; “怎么,在家里耍起了威风,连我这个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了,珍哥儿越发的能耐了。” 贾珍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这一看是贾母来了,哪里还敢放肆,直接过来跪下; “老祖宗哪里话,这不是生闷气嘛,我也憋屈啊。” 贾母没有理会,直接带着二太太,李纨,贾琏夫妇进来,王熙凤和李纨也是赶紧过去扶起尤氏。 待老太太坐定大声呵斥道; “说,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本章完) 159.第159章 大姑娘快成了 第159章 大姑娘快成了 宁国府, 天香楼内。 随着贾母的一声大吼,贾珍吓得又跪了下来,磕头道; “老祖宗,珍儿背后没人指使啊。都是他,洛云侯来找事的。” 贾珍此时也是有些气急,还在胡乱攀咬。 贾母看到贾珍此时还在狡辩,就把拐杖重重的砸了一下地面,说道; “珍哥儿,虽然老身是荣国府的长辈,但是也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这一笔下不出两个贾字,如何不能和我说说,京城大比在即,暗地里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在此时出头寻人家晦气呢,别拿给蓉儿娶妻为借口,那女子小门小户来我们国公府合适吗?” 贾珍被问得哑口无言,老太太说的都对,秦业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小官,其女儿最多也是做妾的命。 根本不够做正室的,但是也不能和贾母说是自己看上人家了吧,那自己就完了。 “这,老祖宗,此事不是已经完了吗?” 贾母眼神一瞪,冷声问道; “完了?哪里完了,今个一遭,估计传的满城风雨,不出三天,整个京城都知道宁国府贾家的族长夺洛云侯的亲事,还要赔人家十万两银子。” 怡春院春楼那等地方,无不是京城达官显贵,士绅豪族。出入寻欢作乐的地方。 今天这么大的动静,春楼都给砸了,估计早就传的满城风雨,百姓口中的八卦谈资了。 还想着就此完事,哪有那么好的事。 贾母心中有气,必须想办法平息此事,尽量消除影响,前段时间宫里太上皇那,夏公公传来消息,大姑娘到了关键时候,目前已然从女官提到了女史,就差一步了。 在这个关头必然不能出任何差错,贾家未来还指望着大丫头呢。 贾珍皱了皱眉头,面色犹豫不决,此事怎么会这样,到底里面出了何事。 偷偷往贾琏那边看看了看,想看出什么由来,贾琏见此对着贾珍轻轻摇了摇头。 贾珍见状也不敢乱说,此时局确实危险,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 “还不快说!” 贾母又是一声大呵, “回老祖宗,确实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想吓唬一下洛云侯看能不能框下,而且想帮赦大伯一下,毕竟洛云侯把战马都给了禁军,我也是做给边军看的。” 贾珍就是半真半假的,把事情认了,还把贾赦牵扯进来,毕竟当时候王府晚宴可是北静王水溶和各位国公硬是安排给我们的。 自己和大伯当时就说了不行,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的道理,可是那些人哪里会听我二人的解释,强行安排此事。 可是此事洛云侯必然不同意,而且人家过来立刻就把那些马,全部先给了禁军,我和大伯二人如此怎么办,只能出次下策,试探一下。 贾母听了这番解释也是心中难安,这大武的四王虽然是说勋贵的领头人,可是世事无常,如今赫赫有名的边军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四王还剩二王如今大势已成,要是再卷进去恐怕就是大祸临头了。 看着还在堂下跪着的贾珍,真的替自己丈夫抱屈,何曾会有贾赦和贾珍二位如此混账玩意。 “珍哥儿,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有一点伱要记住,贾家已然到了如此富贵,必然要牢牢守住,差一点就是弥天大祸,宫里大丫头到了关键时候,给老身安心点。” 此话一出,一屋子里的人都是面露喜色,尤其是二太太王夫人,几次欲言又止的想问,但是此间不是地方。 贾珍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关口来了此信,也是懊悔不已。 可是那个可人儿就没了,想到这就是心里愤恨,凭什么洛云侯府的美人是一个接着一个,自己都是买来的庸脂俗粉。 贾母在天香楼中严厉的看向众人, 随着贾母背后的一番解释,这才知道贾母如此不得已做法。 贾珍又再次问了一句, “老祖宗,那我宁国府赔了洛云侯十万两银子,这怎么办,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编排我们贾家呢?” 贾母倒是神秘一笑,反问道: “谁说是赔银子给洛云侯了,谁看到了?” “老祖宗的意思是?” 贾珍似懂非懂的说着。 “为何不说洛云侯和贾家还有着姻亲关系,贾家贺礼十万两银子恭贺洛云侯定亲呢?” 贾珍这才恍然大悟,佩服无比的看着老太君,没成想竟然会如此解决,这万一, “老太君,这万一洛云侯说不是呢,这可怎么办?” 贾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以前还感觉聪明伶俐的珍哥儿,怎么这些天天天糊涂呢。 “好事都拿了,何必在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京城大比还有一周时间,谁想在节外生枝啊。” 贾珍听了顿时无言以对,神情呆涩木然。 贾母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感到有些神思困顿,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招呼着李纨,二太太,王熙凤就出了天香楼回去了。 贾珍夫妇急忙送到外面,直到众人走远这才回屋,看到如似玉的尤氏,心有不甘的贾珍一把抱住尤氏就往床榻走去,引起一声惊呼, “老爷,白天何为。” 贾珍恶狠狠的说, “就是要好好弄你,那洛云侯不是想买你嘛,我偏不给。” 说完就扑了上去。 在回荣国府的路上, 王熙凤走到贾母身边,疑惑的问, “老祖宗,这洛云侯” 贾母扶了下手杖,道: “是不是想问,我们贾家竟然会如此示弱,而且是答应过于快速了?” 王熙凤抿了抿一下嘴,虽然猜到一些,但是有些话还没说; “老祖宗自然是为了大局考虑,也向来心善,从不与人争强好斗,但是这洛云侯年纪不大这气也太盛了吧。” “盛不盛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堂之内坐了王家三位女子,你让我老太婆怎么说,你们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 听了此话,王熙凤和二太太脸色一变,这话说的,贾母没看她二人继续说道; “再说,我们京城贾家,百年公候世家,积善积德,珍哥儿不管出什么原因,夺人亲事,尤其还在那春楼大打出手,闹的满城风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看笑话,说不定就等着我们去闹,那些言管好参核一本,直达天听,到时如何收场?” 王熙凤听了脸色苍白,但是没想起这层,勉强笑了一下, “老祖宗哪有那么吓人,就是两个亲家闹了点矛盾罢了,哪里就上纲上线啊。” “就怕,有人不同意,或者在等着呢!” 贾母悠悠的说道。 王熙凤拧了拧眉头,难道是那位姑母,可自己看她也不是刁难之人啊。 贾母也没解释是谁,王熙凤也不敢问,这时二太太王夫人终于没有憋住,问道, “母亲,宫里可是有喜讯传来?” 二太太的凤眸中流光溢彩,显然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心中喜悦,虽然之前从王家那边有信传来,说大姑娘可能熬出头了,自己还没有当回事,现在老太太也这样说,说明老太妃那就是过了。 “嗯,确实是有了,现在我们贾家必须要维护好声誉,此事过了就差不多了,凤姐,回了就让下人,把贾府的话穿出去,说给侯爷贺喜十万两银子。” “知道了,老祖宗,可是”本想再说些什么的王熙凤,也知道,这是老太君的一种反击,银子你拿了,但是名声怎么也要给贾家留下一点吧。 再说了预先取之必先与之,贾家荣国府说不定还需要侯府的帮衬呢。 荣国府的商队可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此事必然要好好琢磨一下,我和贾琏可能就指望他下辈子过活了。 至于说姑母的大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就是上台了也是二房的荣耀,这些年,贾家的爷们什么情况,王熙凤是早就看透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嫡女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想了想王熙凤心中自然计较了厉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实在不行把平儿也能送过去的,那就看第一次跑商的情形了。 而带人回府的张瑾瑜,也是心中有些慌乱,马车里的是何人,母亲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 很快车队就回了侯府,张瑾瑜不放心的带人围住马车,但是马车里面确是传来女人的笑声。 这一确定才让自己放下心来, “师妹,你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了,简直不可思议,你。” 白水月刚想说话,就被王氏堵住嘴, “师姐来日方长啊,如今还是回去安顿的好,你可以随时来此。” 从小都有默契的二人,白水月立刻明白这是说在场的有外人,不能说。 “那好,家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直接溜出马车,倒是把张瑾瑜下了一跳,白水月见到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洛云侯也是莞尔一笑, “果然是师妹的种,一样的神色。” 仅仅看了一眼,也不理在场的众人,跳下马车就往侯府大门出一拐,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而杨寒玉心中确实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明显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是江湖那些大人物,那气质绝对没错。 王氏就在后面墨迹的下了马车,对张瑾瑜道, “那位是我一位故人,算是同门师姐,无伤大雅。” 张瑾瑜虽然好奇,但是母亲的事知不知道也无妨,到时自然会说。 “母亲没事就好,忙了一天了,还是回去多休息一下,儿子准备去秦府一趟说明事情原委。” 王氏点了点头,道; “也好,今天的事也是沸沸扬扬的,确实要安慰一下那边,别处了意外。” 就在这时,门房传来, “侯爷,秦大人到了。” (本章完) 160.第160章 帝后二人意会 第160章 帝后二人意会 京城, 东城, 洛云侯府门前, 秦业也是走的匆忙,一路晃晃悠悠好长时间才走到了侯府,毕竟年岁大了,还是徒步走来的,连个轿子也没坐,可想而知那是满头大汗,步履蹒跚一脸疲惫之色。 张瑾瑜听了也是急忙亲自跑到了侯府门房,亲自把秦业领进屋里坐下,看到气喘吁吁的老丈人,也是大惊失色的问道, “岳父如何累成这样?” 秦业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来的急,我就自己走了过来,怕你吃亏,我来帮你说道说道此事。” 张瑾瑜看到一脸诚恳的老丈人,内心也是不忍,连忙拍着秦业的后背让其歇歇喘口气。 “岳父,我留在府上的亲卫可以使唤他们,马车什么的都要用,没有外人,今后可万万不得如此行事了。” 张瑾瑜是真有些心疼这老丈人,秦业也是感受到了张瑾瑜的好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道, “好孩子,可卿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今天的事可曾解决,实在不行,老夫就去敲大内蹬闻鼓,豁出去也要到皇上那评理。” 张瑾瑜亲自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安慰道, “岳父,先喝点茶水,此事本侯早就解决了,哪能劳烦岳父如此,那小婿可就没有脸了。对了!” 张瑾瑜就把宁国府赔的十万银票拿出来,递了过去,秦业惊讶问道, “侯爷这是何意?” “岳父,这是宁国府贾家赔给可卿的银子,岳父拿回去,把自己的日子填补下。” 秦业听了哪里肯要,连连摆手推脱,张瑾瑜见了只得说道, “这样,岳父,这些钱就加在定亲的银子里,我张瑾瑜重金娶妻这样可以吧。” 秦业听了无奈只得收了起来,此番前来除了这事,就是想谈一下婚期,虽然定下了婚书,那婚期是在什么时候?可卿的年龄也不能再拖了。 此事过后自己的女儿生死也是侯府的人了,为了自己女儿还是问道, “侯爷,这个” “岳父,怎么还叫我侯爷,叫我瑾瑜就成。” 张瑾瑜直接让秦业把称呼都换了,秦业愣了一下就答应下来,也好。 “瑾瑜,这样,那婚期怎么定?” 说到婚期,这个,自己也不懂啊,张瑾瑜一时也没法接话,这时门外传来王夫人的声音, “婚期自然是在大比之后,亲家,王氏再此有礼了。” 只见自己的母亲王诗涵已然领着众女过来了,秦业也是起身见礼。 王氏看到如此憨厚面善的一位老者也是满意,暗自点头,也算是位和善之人,必然不会拖累自家儿子的后腿。 秦业就说道, “婚期自然是一切都听侯府安排,秦家这边配合。” “那就大比之后十日内,我还要去宫里一趟,回来就定下,亲家看可好。” “一切听亲家母安排。” 看到事情安排差不多了,秦业就要告辞,张瑾瑜赶紧安排人护送回去,顺便叮嘱伯父一定要安抚好可卿,秦业自然点头答应。 安湖大营, 酒也没喝成的各个国公府的小公爷,在看完如此精彩的打斗之后也是在众人离开之后,极速的离开此地。 春楼背后的东家也不知道作何想法。 倒是牛继宗看出来此事的不同寻常,在路上就问道, “伱们说,那宁国府的贾珍怎会如此勇猛了?” “是啊,这简直不可思议。” 石明珠也得疑惑问道。 但是陈瑞文在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背后会不会有人指使,我看京营贾琏的样子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柳芳也是说出自己疑问, “今个,只有我们出了大营,剩下的一个也没来,这大比就在一周后,会不会是谁出了阴招。”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也是激灵一下,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贾琏刚出大营就被安排了,洛云候也是从关外来的,京城也没啥大的关系在,如何会因为一个女子打成这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越想越不对,还有如果是有人安排的,那会是谁安排的缜密,毫无破绽,简直是让外人看了个热闹。 候孝廉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想了想斟酌的说道, “还真是,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要不是洛云侯和贾琏在前面顶着,说不定就是我们几个倒霉了,怎么那么巧都在春楼找乐子,还在春楼出的事,京城那么大,青楼那么多。” 骑在马上的几位小公爷互相看了一眼,心有戚戚,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马速,直奔安湖大营而去,途中没有停留。 所有人都知道,既然能安排洛云侯和贾家,自然也能安排自己这些人,再者,为何边军那三位将军没有进城,难道他们三人是提前知道了。 然后此后几天,边军将领竟然没有一个出军营的,贾琏也在解决完家里事,不顾王熙凤那幽怨的眼神带着亲卫骑马回了大营,也没有在出去。 京城, 大内, 养心殿, 武皇周世宏正在御书房书案后面坐着,看着密报,各地皇城司的奏折也是多如牛毛,事情也是一天多过一天,没有一件是顺心的。 放下密报,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好受点,对着还在那伺候着的戴权问道, “今个,听说京城可是热闹的紧啊。” 戴权躬身回应道, “回陛上,还是洛云侯的事,这次倒是贾家那边做错了。宁国府贾珍想夺人亲事,反被讹了十万两银子。” 武皇没有接话,站起身活动下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一缕冷风吹了进来,让人清醒一下。 “皇上,天寒风冷还是小心些。” 戴权在身后关心的劝慰道,武皇周世宏吹了一下冷风,然后慢慢的把窗户关上,喃喃说道, “是啊,天寒风冷,可是那些百年公候有人知道嘛,我看是没人,贾家也是笑话,如此下作之事闹的满城风雨,还有十万两银子真是有钱的紧啊,可是户部的借银没有一个勋贵能想起来,可见跋扈到了何种地步。” “陛下消消气,此事还需缓点时间,毕竟换年过冬,各家都要银子也是不小的开支。” 戴权只得再旁边劝谏着,这节骨眼上一发而动全身啊。 “你也知道要过年了,朝廷也要过年啊,此事如何处理的,想必是荣国府的老太君出面解决此事的吧?” “陛下英明,是荣国府史老太君出面把洛云侯一家请进去,谈妥后方才离去,也没见的洛云侯不满。” 武皇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办, 就说道, “这洛云侯既然搬了府邸安顿下来,那么恩赏的旨意明天就颁布吧,封洛云侯母亲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是,陛下。” 武皇周世宏这才走回书案那满了一杯茶。 “皇后驾到…” 这时江皇后就带着宫女,走了进了养心殿,手上提着食盒,满脸的笑意,那样子还是让有些疲惫的武皇放松下来。 “是玉卿来了,今儿怎么有空到朕这儿?” “陛下,臣妾这不是想陛下了嘛,您看这是臣妾熬的银耳莲子粥,给陛下暖暖肚子。” 皇后就把食盒放在书案前面,拿出一香锅打开盖子,香味溢出,让人精神一震,武皇鼻子闻了闻,也是有些饿了。 “还是皇后心细,朕倒是真有些饿了,” 皇后江玉卿拿出小碗盛了一碗,双手端着慢慢递了过去,武皇周世宏接过来抿了一口,甜中带咸,莲子的清香,回味无比。 “玉卿用心了,” 皇后心中一暖,就靠了过来轻轻的给皇上捶起肩来。 “陛下,也要好好休息才是,这事是处理不完的,多多保重身体要紧。” 感受到皇后的关怀,武皇点了点头,这才问道, “玉卿来此何事?” 皇后把陛下喝完的碗,拿过来又盛了一碗递了过去,说道, “没什么大事,臣妾就是想讨个赏,圆了一个承诺。” “哦,何事,还有承诺?” 武皇有些感兴趣了。 “也无事,就是想认个干女儿,给个身份。” 皇后也没有什么隐藏的直接说了出来。 “是何人有此服福气啊,还让玉卿亲自过来说。” “这还没人选,就是给洛云侯正妻的人留着呢。” 皇后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谁知皇上喝了一口忽然呛到, “咳咳!” 皇后立刻过去抚摸陛下的后背,还责怪道, “陛下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看。” “玉卿,放心,朕无事,这洛云侯已然定亲了,还和宁国府贾家闹了矛盾,大打出手,闹的满城风雨。” “竟有此事?是哪家的千金如此抢手?” 皇后也是惊讶,这事闹的这么厉害,是哪家的女子? 武皇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就问道, “戴权,朕也忘记问了,你来说是哪家的千金?” “回陛下,皇后,是工部营膳司主事秦业之女秦可卿。” 武皇倒是愣一下,竟然是不入流的文官之女,皇后惊讶一下也就释然了,这官越小越好谈,再说这女娃也带个卿字,还真是有缘啊。 “陛下,这还好,不是勋贵之女就成。” 皇后之言武皇自然是听出来意思,也是合自己心意,自然不希望洛云侯和那些老勋贵靠在一起。 “嗯,这里面还需要皇后废点心,多多过问一下,洛云侯孤儿寡母的从关外来这,好些事还不明白,此事朕也同意了,玉卿看着办。” 武皇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目的,皇后也是欣慰的答应着。 戴权在一旁,像是聋哑人一样,一动不动,帝后之间的对话也是半路句不插言。 心里面倒是波涛汹涌,洛云侯在陛下心中分量如此重。 以后可是要注意点了。 (本章完) 161.第161章 王氏谋王熙凤 第161章 王氏谋王熙凤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中州京城的上空,驱除了多日来的阴霾。 散开了那阴沉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寒冷的天气也是有些暖和起来。 寒冷的清晨,张瑾瑜照例起了个大早,由兰月儿服侍自己,穿戴好衣物,来到院子空地当中打了一会太极拳,练了会刀法。 刀法还好说,军中刀法自然威猛无比,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而那慢腾腾的太极拳也是看愣了周围的亲卫,和在一旁练刀的段宏。 “侯爷,您这是转什么呢?” 张瑾瑜的一口气也是噗嗤一声泄了出去,暗骂你懂个屁啊。 没好气的说道, “你懂个啥啊,这叫内家拳法,这气劲一散,就练不成了,不练了本侯去吃饭了。” 留下还在发愣的段宏,张瑾瑜简单收拾一下,自然回去吃饭。 京城的厨子可是五八门,各地的都有,王夫人王氏自然是把侯府的厨子带过来了,这一桌江南风味的饭菜还是很适合自己的,当然肉是少不了的。 杨氏每天都是早早起来服侍王夫人的起居,倒是把兰舒儿气的腮帮鼓鼓的。 几人吃着饭,张瑾瑜就说道; “母亲,这几日我就不会回来了,需要去城外大营准备准备训练事宜,参加大比,当然有事就派人给我来个信就成,我把段宏留下负责外面安全,卫永负责府内安全。” 王夫人坐在那喝完粥就回道, “你去忙伱的,府上不用问,我看着呢,这次大比非比寻常,你有几成把握进前三?” 张瑾瑜故作深沉的说道, “发挥好呢第一,要是不好呢还是第一。” 话一完,一旁的杨氏没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被其他人听到, 兰舒儿果断抓到机会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狐狸,咳!你还看不起郎君的实力啊!” 兰舒儿一看场合不对,立刻改了口,杨寒玉根本没理兰舒儿的挑衅,魅惑的说道, “郎君别误会,妾身绝无此意,只是想着郎君说话竟然也有如此风趣的一面,本以为郎君一直威严严肃呢。” 张瑾瑜看了一眼杨寒玉,这骨子里的优雅让人赏心悦目,点了点头没说话,兰舒儿在那“哼”了一声。 吃完之后,放下碗筷,张瑾瑜就说道, “你们吃着,我这就带人回大营了。” “郎君慢走!” “路上慢点。” 王氏和三女各自叮嘱了一番。 张瑾瑜也不拖延,带着亲卫,直接出了府邸,直奔京城在关外大营而去。 而留在府上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再吃一口,就听门房来报, “老夫人,荣国府王熙凤来府上求见?” 王氏心中暗道竟然是她,道, “让她去前厅等着,我随后就到。” “是,老夫人。” 门房就回去通传了,兰月儿不解的问道, “老夫人,那荣国府的人那么早来此何事?” “何事,当然是银子的事了,我以为国公府也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辉煌,可是恰恰相反,这些勋贵世家可能徒有虚表,那个宁国府都比荣国府的情况要好一些。” 王氏昨天从细节就看出了不同,表面上荣国府奢华无比,连个下人丫鬟都穿的跟大家闺秀一样,但是昨天一个细节自己就看出问题,自己那个便宜侄女王熙凤的吝啬就知道荣国府有大问题。 要不就是国公府内里有变故,要么是王熙凤本身有问题,看来还是得试一试才成。 “母亲,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杨寒玉也是不解,荣国府的奢华可不是一般国公府能比的上的,可以说是和宫里仅仅差一点罢了,那吃的用的,还有那排场,这侯府里面还没有呢。 王氏放下碗筷,用锦布擦了擦嘴,慢声细语说道, “昨日,我让瑾瑜把一万两银票还给荣国府,王熙凤那惊喜神情做不了假,还有她从宁国府拿银票回来时神色不对,可见宁国府那边比荣国府要好上许多,还有这跑商的事竟然还要她提出来,所以定是缺银子了,那这商路就显得重要了。” “嘶!还是母亲厉害!” 杨寒玉没想到王夫人王氏竟然看的如此观察入微。 也是心生骇然,以后做事更加的处处小心才行。 “行了,你们先吃着,我去前厅看看去。” 王氏也没理她们三个丫头,自己起身就去了前厅,分明不想她们仨跟着。 王氏到了前厅,就看到一位身穿红袄裙年轻的妇人,艳丽大气,落落大方,身边跟着一位穿着碧绿裙袄的丫鬟,显得格外醒目。 自己一进来还没坐下,就见到王熙凤那惊喜的声音, “哎呀,王姑母,侄女王熙凤这厢有礼了。” 声音清脆动听,婉转悦耳,看着跟前行礼的人,这眼色拿捏得真好。 “行了,坐吧!” “谢姑母!” 带二人坐定,王氏就夸赞道: “果然不亏是王家的人嫁过去的,精明伶俐,聪慧过人啊。” “哎呦,我的好姑母,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对了侯爷呢?怎么没见着!” 王熙凤撒娇陪笑,话头一转就问起了张瑾瑜在何处。 王氏心里净明,也没为难她,问道, “瑾瑜在你来之前就去了大营,这些天应该不回来了,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王熙凤闻言脸漏出难色,琢磨着这事怎么开口呢。 王氏看到眼前纠结的侄女也是好笑,欲盖弥彰啊。 “这荣国府贾家是不是过得越发的手紧了。我看你虽然管家,但是有一点不明白,你不是府里的嫡长孙媳妇嘛,怎么我看老二家的住在了荣禧堂,虽然我是外人但是也知道这不妥吧!” 王熙凤听完此话,也是红了眼眶,这里面的难处谁又能知道。 “姑母,这里面事有些复杂,难堪,侄女不便说!” “哦,是不方便说,还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王氏犀利的话语一点也没含糊,王熙凤脸色苍白,心中也是苦闷,怨贾母的不公,还是怨二太太的刁难,还是怨自己无能。 “姑母,此中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再者我也算是嫁入贾家的媳妇,算是人家的人。” 平时口齿伶俐的王熙凤竟然被说的找那些牵强的理由来搪塞,王氏看火候差不多的,直接厉声呵道, “谁说的,难道我们王家的女子合该被牺牲?” 此句话一说出,王熙凤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瞬间流出,抽泣不已,平儿也是拿出手绢不断的给擦着眼泪。 “姑母,我算哪门子管家,府里上面有老太太,二太太压着,下面有那些老不死的坐地户,我怎么管啊。最主要的,虽然贾琏是继承人,但是国公府产业可是二老爷的,侄女可是什么也没有啊。” 王氏算是听出来了,荣国府应该大房继承了爵位,可是产业进项给了二房,也不知道是老国公的意思还是老太君的意思。 要是前者那就真有意思了,也不知道老国公是怎么想的,万一分家,那所谓的荣国府可就分崩离析了。 “哦,那我可是听明白了,闹了半天,你是什么也没捞到,还要出人给二房打杂。” 王氏干脆直接的把王熙凤在荣国府的现状说了出来,王熙凤听了还是一愣,但是仔细回想起来确如姑母所说的一样,管家管的自己嫁妆都少了不少,越想越委屈,不禁又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哭什么,今天来不就是问商路的事嘛,来,坐下说说你怎么想的?” 王氏在主位上有些好笑的安慰着,没想到那么精明的女子竟然被二房支配着,都是不简单啊。 此时的王熙凤还没有用荣国府公账的银子放那些黑心钱,也是从其他方面扣扣索索的留下一点,远不如那几位管事来的银子多。 “回,姑母,侄女想的,国公府有以前的商队,现如今成了府上的买办了,我想安插点人从商队赚一些体己的银子。” 王熙凤把自己昨夜想好的法子说出来,就是跟在商队后面加塞些货物赚一些银子。 王氏看了在那小心翼翼的闺女也是感叹不已,曾经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小心呢。 “看你那憋屈样子,什么事大大方方的,这样,听说贾家有不少过得不如意的子弟可否?” 王熙凤点了点头,这太多了,可不是一点点。 “这不假,贾家五服子弟众多,不如意也多。” “这不就成了,我侯府也组成一个商队,你呢招揽些贾家的子弟过来帮忙,然后你出出钱入股,直接跑关外,赚的银子咱们娘俩分,正好瑾瑜收了一位掌柜商大,我看挺精明的,怎么样?” 王氏盯着王熙凤的眸子问道。 王熙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长辈,这太好了,就是那贾家怎么办? “谢姑母,那贾家怎么办?” 王氏冷哼一声,道, “与你我何干,咱们赚的银子是自己的,有本事自己跑啊。” 王熙凤内心已然赞同,就是还是担心老太君,还有二太太的插足。 王氏自然看出王熙凤的忧虑,直接说道, “此事好解决,你就说你自己入股是我同意的,他们想跑自己去跑,只是利润没有那么大了,关外的税一定要交的。” 王熙凤虽然没听明白但是也知道税的重要性,但是关内走私成风,就没有世家勋贵交过,对了走私, “姑母,那要是商队在关外走私怎么办,这么大的利润,夹带的可能性太高了。” 王氏神秘一笑,冷声说道, “那试一试就知道了!” 王熙凤有些不解,这可不是小事,只是一旁的平儿反应过来,关外还不是眼前的这位说的算嘛,轻轻拽了下王熙凤的胳膊。 王熙凤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嘛,关外还不是姑母说了算的。 刚想再问,就听到外面传来门房的喊声; “老夫人,宫中来了圣旨!” (本章完) 162.第162章 秦业老怀欣慰 第162章 秦业老怀欣慰 洛云侯府, 前厅还在说话的二人也是被惊了一下。 王诗涵反应很快, 急忙喊道: “快,打开中门!迎接圣使!” “是,老夫人。” 然后又看到过来的月舒二女也是吩咐道; “准备桌子香案,快点。” “是老夫人。” 还在那愣神的王熙凤也没想到会遇到此事,想也没想就知道是好事,也是站起来恭贺道, “姑母,恭喜了。” “你啊,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准备人手,过了年暖和一点就出第一趟商,现在跟我出去一块接旨。” “是。” 王氏就领着众人来到院子当中的香案处。 来此宣读圣旨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戴权。 只见戴权神采奕奕,身穿红色的总管袍子,身后跟着两排小黄门,威风八面。 看到王氏前来,也是笑脸相迎,客气一番, “杂家戴权,见过王夫人。” 王氏也是回礼,笑道, “见过内相,劳烦内相亲自过来。” 王氏一挥手,兰月儿就把一张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戴权自然利落的收入衣袖中,扫视了一下众人,都是洛云侯家中的女眷,咦,这不是荣国府的人嘛,怎么在此。 但是也没耽搁,接着说道, “那王夫人,杂家就开始宣读诏书了,” “洛云侯之母王氏接旨。” “民妇王诗涵接旨。” 王氏领着一众家眷跪在香案处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江南金陵王诗涵,巾帼不让须眉甚为贤德有功于朝廷.特封为大武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命妇王诗涵接旨。” 王诗涵恭敬的把圣旨接了过来,对着戴权道了声谢。 戴权在那特意恭维道, “杂家恭喜王夫人了,皇上和皇后也是非常挂念落云侯的亲事,如果夫人有时间可以直接去后宫找皇后娘娘那商讨一下。” “多谢内相告知,请转告皇后娘娘这几日命妇王氏就会进宫相商。也多谢公公多跑了一趟。” 王氏说话自然是滴水不漏,事情处理的妥当。 戴权也是刮目相看,果然不愧是金陵王氏,不简单啊,又是扫了一眼王熙凤,也没说话就准备告辞了。 “那杂家也不打扰王夫人休息了,杂家也回宫交差了,以后杂家的内务府和侯府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 “命妇也就不留内相了,内相慢走。” “好说好说!” 戴权领着小黄门在禁军的护卫下,就打道回宫了,自始至终没有问寻他事,更没有提一句贾家的事。 王熙凤羡慕的看着这一切,也是稳了稳心态,对着王氏拜别,王夫人自然没有留她,让月儿送出府院的大门。 走出洛云侯府,回到马车之上,平儿担心的问道, “奶奶,这事能成吗?” “能不能成还不是姑母一句话的事?至于国公府的商队,爱谁管谁管,这个姑母可不简单啊。” 王熙凤在车内喃喃自语,像是回答平儿也像是自问自答。 马车起步,慢慢的往荣国府行驶而去,忽然王熙凤眼中漏出一丝野望,要是分家,那二老爷即使有了产业进项,可是没有了勋贵的身份,还不是一位普通的文官,那贾宝玉的白身连秀才也不如。 京城, 东城关外大营。 整个校场都是阵阵的喊杀声。 “杀!” “杀!” 张瑾瑜来到校场,也是看的频频点头,这士气可以啊。 “侯爷,您来了!末将已然重新分配了士兵,此次绝对万无一失!” 宁边将军见到侯爷来了,快速的跑过来汇报军营各部训练情况。 张瑾瑜看见如此整齐划一的训练场面,非常满意,这应该算是大武军力的巅峰了。 即使不是,那纪律性绝对是第一。 “好,弟兄们辛苦,你,更辛苦,来拿着。” “这是?” 张瑾瑜直接递了一万两银票过去,原来是昨天贾家赔付放在段宏那的银票,被侯爷带来了。 “这银子都拿去买些肉食,这天冷,也别管什么肉买来给兄弟们加餐,完为止。” “是侯爷,” 宁边也没客气,直接装了起来。 今晚可就解馋了,赶紧安排火头小校去市集买肉回来炖。 看着兴奋的宁边,张瑾瑜也是好笑, “伱啊,对了,那对师徒号称神射手的怎么样?” “侯爷放心,此二人来到后,我就让他二人试了箭术,别说真是绝了,我就按他二人的意思整了一千人的神射手过去,让他亲自待带着练兵。就在那,侯爷你看。” 张瑾瑜就看向校场的北面,一个千人队反复练习散射,虽然暂时看不出来结果,但是精神值得拥有。 “宁边,你就专心练兵,其他的事不要分心,也要保证休息,我来就是给你做后盾的。这次让那些虾兵蟹将什么是精锐。” “是侯爷!必不负所望!” 京城南城, 秦宅,后院, 闺房之内,秦可卿在书案处画着什么,一身宽松的淡红色衣,加上一袭罗裙,以银簪子把一头青丝秀发别再鬓发之间,美不胜收,雍容华贵。 “姑娘,老爷回来了,我还在前面打听了侯爷的一桩大事啊。” 瑞珠跑过来急忙开口道。 秦可卿也是好奇的紧,闻言,抬起一张白里透红的瓜子脸,微微皱着柳眉问道, “又出了何事?” 这几天,自己也是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还有父亲那焦急的面容,也是心里苦闷。 “小姐,听闻,洛云侯和宁国府贾家因为小姐在春楼大打出手,侯爷还把贾家的族长贾珍打了。” “啊,” 秦可卿容颜一顿,小嘴一张,不由失声。 锦衣丽人容失色,眼睫微弯,眼中漏出忧虑神色,抿嘴不语。 转瞬间想了很多,到底是所为何事?还是另有所图。 胡思乱想之间,宝珠就跑过来说道, “小姐,小姐老爷过来了。” 秦可卿急忙起身迎了过去,秦业也是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可卿,可是有些担忧?” “爹爹没事就好,可卿无事。” 秦业看着乖巧无比的女儿,也是大感欣慰,也合该我闺女有此运道。 “来,进屋说。” 秦业走进来坐下,面带喜色,手捏胡须,高兴道, “可卿,外面的事解决了,我也见到了侯爷的母亲,和她定下了日子,过年之后十日内就完婚,可算是爹爹这番心思没有白费。” 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汗泽,为了自己婚事也是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和劳累。 秦可卿只得拿着手绢给细细擦拭, “辛苦父亲了,女儿听说侯爷还在春楼把宁国府贾家族长打了,这岂不是让对方有些难堪嘛。” 秦业闻言,冷哼一声,道, “那是他咎由自取,明明知道你已经订婚,还来府上如此说道,必有所图,这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都解决了,对了还赔了十万两银子给你定亲之用。” 秦业说完掏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书案上,秦可卿惊讶的小嘴微张,一脸不可置信。 “以后,可卿,嫁过去就好好的跟侯爷过日子,咱们小门小户在后院忍一点让一点就过去了。” 秦业这几日,也是思来想去,这侯爷虽然说是娶可卿为正妻,做了主母,这就是重视可卿,再说侯府的侯爷的母亲,待人接物,举止有礼,落落大方,自有大家气度风范,也是大门大户出身,可卿过去了还可以为依靠。 他自己已经年岁老迈,这官也是做到头了,膝下有一子秦钟,性格优柔寡断,懒惰好玩,毫无上进之心,若是有可卿在外顶门立户,这秦家还是要靠侯府啊。 秦可卿自然知道父亲心中所想,点了点头答应道。 “就依爹爹之言,爹爹放心,秦家有我就不能倒。” 秦业老怀欣慰的红了眼睛。 这时秦钟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嘴上还高兴说道, “父亲,今天课业完成了,夫子还夸我了。” 秦业看到幼子慌慌张张的样子也是心生恻隐之心,虽然懦弱但是心底还算和善,能守住家业也是可以安稳的过一生就成。 “好,钟儿也是长大了,以后不能这样毛手毛脚的了,要好好的,听着没?” 秦业故作严厉的说道,秦钟在那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眼里的喜悦也是藏不住, “知道了,父亲,姐姐你是要嫁给侯爷了嘛,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怕别人了。” 秦可卿也是宠溺的摸了摸秦钟的脑袋,说道, “对,以后咱们也不怕别人了,别人怕我们了。” “那怎么成,要多与人为善才是正途。” 秦业哪里肯放任这样的想法,直接打断到,这时候嬷嬷也是在门外说道, “老爷,小姐,晚膳已准备好了,可以吃了。” “好,这就去。” 秦业自然是带着一儿一女前去吃饭,期间多喝了一盅酒,有些醉意。 忽然想起,自己为何当年在那一夜把可卿抱回来养在家中呢,还是当时门前留下的一封信? 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十几年过去了也没人来找,这丫头如今都许了人家了,哪里还那么多事。 这才把这个念头扔掉,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 163.第163章 贾赦揽活商队 第163章 贾赦揽活商队 荣国府, 荣庆堂, 今个天好, 老太君特意去安排鸳鸯通知各房的当家人,来荣庆堂一起吃个饭,顺便老太太也想敲打敲打他们。 宫里册封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的事,王熙凤回来就告诉了贾母,贾母也是深感不安,昨日的事如此风言风语,第二日就册封侯府,那其他勋贵如何看待贾家,简直是丢尽了颜面。 贾政刚上任,一直在大内部堂忙着归整账册,白天也没有时间回家,晚上回家后也是匆匆睡下,且贾政为人正派迂腐,二太太王夫人也是有意瞒着此事。 贾政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就去点卯,哪里有时间管外面的风言风语。 荣国府旧院的贾赦,倒是知道此事,早就在那鬼鬼祟祟的派人盯着,就等着看好戏呢,哪里会想出办法来解决此事。 贾珍更不要说了,色令智昏,简直是反复惹事生非,家宅不宁。 而且这次老太君都没请各家的女眷,只是在堂内摆了一桌,请三个顶门立户的爷们来此。 到了时间,贾赦,贾政,贾珍,三人各怀着心思进来了,看到老太太早在主位上坐着,阴沉着脸,心中自然有些忐忑不安。 “给母亲,祖母请安。” 三人进来就是行了一礼,老太太看着碌碌无为的三个后辈,叹了一口气,说道, “行了,都过来坐下吧,” 三人围过来是左右分别坐下,也都没有开口,贾政在来的路上多少了解一下这几日的情况。 没想到两府出了那么多事,而且还是丑事,气就不打一处来,面对贾珍都没有好脸色。 “今个我就交代一件事,到了年根了,都把自己的性子收一下,外面的事能忍则忍,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做出头之鸟。” 贾母还是好言相劝,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大贾赦则是频频点头,含沙射影的说道, “母亲说的对,这人啊还是要有敬畏之心,有多大的本事就该干多大的事,不然何止是丢脸啊。” 贾珍听了也是一脸铁青,大伯合着就是我一人吃饱了撑的,以前你可没少往宁国府跑,偷偷玩小妾啊。 忍着怒气回应, “大伯此话也对,但是也要将心比心,总比事做了,还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强多了,您说是吧。” 贾政在一旁自然是听明白了内里,但如何开口,那些腌臜之事更是上不了台面,就告诫道: “这事目前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犯就成,贾家也不是欺男霸女的勋贵之家,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考虑一下。” 贾赦看到老二贾政那假仁假义的样子极为厌恶,没好气的说道; “是啊,有些人说话自然是财大气粗,东西都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何曾知道他人为了银子的苦闷呢。” 贾母在那听到三人的话语更是无奈至极,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叫你们来就是收收心,安排家里过年的事,今早洛云侯的母亲被宫里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了,什么事自己掂量点。” 三人听了瞳孔一缩,这是宫里的态度。 贾珍几次想开口最终也是张了张嘴没有再出声,贾赦和贾政也没心思在这吃饭了,这可是和贾母平起平坐了。 “但是有一个好消息,洛云侯府答应我们荣国府组建商队北上关外贸易了,就是要交重税,利润虽然少了,但是胜在长久安稳,也能给府上解决了燃眉之急。” 贾政听了对这个有点漠不关心,毕竟没有遇到缺少钱财的情况,而二房的钱财也一直是二太太王夫人掌管。 老大贾赦那是两眼放光,他可是知道这里面的油水的,近几年也是刚刚联系到了北静王水溶,跟着一起走私了点物资,那一来一回可是三倍的利润,简直是抢钱啊。 贾珍也是眼里发亮,但是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参与,再说宁国府也不需要这些,府上的产业进项一年可比荣国府强多了,自己一个人用不完,不了的何必在招惹这个杀星,索性也不言语。 老大看到二人闭口不言,就急不可耐的说道, “母亲,正好,咱们府上的商队好好扩充一下,一年跑两个来回那就吃喝不尽了,这样,我也没不如就交给我来管理了,也拉上东府,他在关外还有乌进孝在那看守庄子,进的银子自然是入公账上,您看?” 贾母本来是想这事让二房担着的,没成想贾政没有这意思,老大又这样说只得先这样干着吧,就又叮嘱了一句, “成,这商队暂且交给你了,但是税一定别忘了交,那里是关外,可不是关内啊。” “知道了,绝不会忘。” 贾赦连连保证不会忘,贾珍没成想大伯还把自己拉上商队,心里也是少了些怨言,贾母看到这只得作罢,也是默认了此事。 “行了,就这事,伱们吃饱就回吧,我也不留你们了,我是要休息一下。” 贾母说完也没理她们三人,在鸳鸯的搀扶下,回了里间。 而在外面吃喝的三人只有贾政少吃了几口,还惦记着部堂的事,就急忙放下碗筷告辞而去。 只留下贾赦和贾珍二人在那,吃了一会,见四下无人,贾珍就靠了过来, “大伯,你说这洛云侯那么好心,让我们商队北上?这利润那么大他自己难道不吃?” “你说得也是啊,我也没想明白难道这关外还有什么说道?” 贾赦在那也没想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会是黑吃黑吧。 “大伯你说关外会不会黑吃黑,把咱们的货路上给劫了?” 贾珍突然想到自己惯用的伎俩,贾赦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不会吧,要是这样传出来,他洛云侯在京城可就臭不可闻了,对了,你在关外不是还有庄子嘛,那个庄头叫什么,乌进孝,这次过年你就好好问问他关外的事情。” 贾珍也是反应过来, “对啊,这我还差点忘了,等他来了我就好好问问他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来年天一暖,咱们商队就出发,大伯里面还要不要夹点私货?” 贾赦自己也是年年走私,自然知道私货都是违禁品,想了下摇了摇头,说道, “不成,先跑几趟,把路趟熟了,剩下的还不是我们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啊。” “还是大伯思虑周全啊,小侄再次拜服,就是小侄不甘心,洛云侯为何每次都能找到可心的美人儿。简直羡煞旁人。” 贾珍心里还是隐隐约约的疼,那小娘子差一点啊,贾赦一听知道贾珍心里不愤,自己也是遗憾那杨氏也不知道如何在洛云侯身下求欢,自己几次登门都没见到人。 “谁说不是呢,好事怎么都是他的,哎!” 贾珍听到大伯在那唉声叹气的,也是一愣,没想到大伯也有惦记的人啊,突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大伯,来,咱们爷俩干一杯。” 贾珍端起酒盅狠狠地和贾赦碰了一下,然后二人一饮而尽,仿佛一切烦恼忧愁都喝了下去,待吃的酒足饭饱之后。 贾珍尤为的感觉不到位,拉着贾赦出了荣庆堂,来到了中庭院内,说道, “大伯,我府上,又买了两个清倌,还请大伯品鉴品鉴,可好。” 此话正中贾赦下怀,因为准备走北邙山货物的银子已然没有了钱财,只得在旧院玩弄那些残败柳,早就饥渴难耐了,听到贾珍这样一说哪里还忍的住,自然是答应,二人勾肩搭背的就往东府而去,胡闹风流不提。 而在荣国府梨香院,王熙凤从荣庆堂老太太那出来后就一直想着自己商队的事,要有哪些人能去哪些人不能去。 “平儿,你在那干什么呢?还不过来想想怎么找人呢。” “来了,来了!” 平儿还在里屋继续束着胸腹,王熙凤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呵斥道, “今个开始你就别在束胸了,多养着点。” 平儿脸色一红,有些不解,这又是怎么了。 “奶奶何意?” 王熙凤凤眉一挑,神色莫名的说道, “你也不看看侯府,侯爷的侍妾夫人,哪个不是傲然挺立,侯爷必然好这一口,你要是小了日后不是吃亏了嘛?” 平儿瞪大了眼睛听着奶奶说着不着调的话。 “奶奶,此话如何说的出口,平儿可是随您嫁过来的,这。” “这不是没圆房嘛。以后再说吧。” 王熙凤直接打断平儿的话,没有理会平儿的羞涩。 “走,去府外召集那些贾家子弟,我听说还有那么多人没事干的,这次就行行好把他们都给收了,干些体力活。” “这能成吗,要是奶奶弄不好,那贾家可是风言风语的可就传开了,还不如买一些仆人管事来做。” 平儿还是有些担心,这里收的人虽然是下人,毕竟姓贾,万一闹出了点笑话可就 “怕什么,姑奶奶这事做定了,我看谁敢,有胆敢跟我闹的,奶奶我让他在贾家吃不了兜着走。” 平儿看到王熙凤一脸阴狠毒辣的样子也是打了个寒颤,想起之前琏二爷的几位侍妾,和陪嫁的姐们也是被奶奶发卖的发卖,逼疯的逼疯,自然知道王熙凤不是善男信女,想到奶奶提到的侯爷,未必不是自己出路。 (本章完) 164.第164章 何曾千言万语 第164章 何曾千言万语 洛云侯府, 王氏王诗涵在领了圣旨之后就回了院落。 兰月儿也从小黄门那接过诰命夫人的大装,回来后稀奇的问着; “老夫人,这大装真好看,您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啊,那么重的头饰,还不累死,把令牌给我拿来,然后准备马车准备进宫。” 兰月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么急。 “老夫人,怎么那么急进宫,戴总官不是说您有时间再去吗?” “你个傻丫头,宫里都给递话了,那只是委婉的说法。” 王氏也是没好气的在那解释道,既然宫里能让内侍直接递话,必然是有些着急了,哪里还能慢吞吞的,那不是留下把柄祸患了吗。 兰月儿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随即也换了一身朴素的裙袄,出去准备马车。 王诗涵也是叫来舒儿,把自己的青丝盘起来,换了件灰色的罗裙和黑色的披风,纵然如此,也掩盖不住当年金陵的风采。 待一切准备完毕,王氏就领着月舒二女,在卫永带领侯府的侍卫护卫下就去了大内皇宫。 来到了大内宫门前,王氏下车走了过去,禁军校尉依例查验入宫令牌,并问来此见谁。 兰月儿就回道; “我家老夫人是洛云侯之母,来此拜见皇后娘娘。” 禁军校尉听了立马恭敬了许多,查验无误后就双手奉上令牌, “老夫人请进,皇后娘娘在坤宁宫,您可以带二人进入,令牌可别丢了,此乃出入宫中凭证。” “命妇谢谢校尉了。” 王氏接过令牌谢道,虽然王氏年龄不大,可是如今已经儿媳在侧,不知不觉加大了称呼,禁军校尉听了连说不敢。 正在这时从宫内前殿路过的女史贾元春,听到宫门处的话语,知道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就放慢了脚步等待着,等王氏领着二人进了宫门,这才缓步过去。 王氏领着二女刚进宫,一时也是被皇宫大内的宏伟震撼,走了几步才发觉不对,也知道自己不认识路,想回去找个领路的内侍带路,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位宫装丽人,身后还跟着几位宫女,想必也是位女官。 客气问道; “这位?” “夫人不必介怀,我是坤宁宫的女史贾元春,刚听闻夫人要去找皇后娘娘,就在此等候了。” 王氏没成想在这就能遇到皇后的人,听名字这不是荣国府的那位凤凰嘛。 “那就在此谢过了,老身确实要去找皇后娘娘,姑娘听你名字你是荣国府贾家的人?” 贾元春顿足一下,继续领路, “是,敢问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昨日还在荣国府上做客,和老太君见过面。” 贾元春眼色微红有些哽咽问道; “老太太可好,母亲和宝玉又怎么样了。” 看到眼前的姑娘如此至纯至孝,王氏心里也是不好受,一入宫门深似海,离家那么近也不能回去探视,就回道; “都好,老太太精神壮着呢,伱母亲也是,至于贾宝玉老身还未曾见过。” 贾元春知道自家人都还好也就踏实不已,一路上拉着王氏问着问那,这才像一个季姑娘该有的样子。 时光短暂,没多久就到了坤宁宫,贾元春又恢复到了一位女史该有的样子,王氏也只能默默无语。 这一路,绕过了亭台楼阁,数不清的大小宫殿,经过后宫一方占地数十亩的,碧波荡漾,宛如月牙的湖泊,那湖的两岸尽是园林假山,有的竟然还郁郁青青,湖中还有一座小岛,一大一小两座亭子,倒影映在湖水中,寒风吹来,吹皱了一潭湖水。 茵茵草地,假山园林,一座清净的大殿掩藏在其后,望向坤宁宫,沧桑古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春秋风吹雨打,坤宁宫还是坤宁宫。 千言万语不如一默! 如是而已! “夫人,到了,可以进去了,谢夫人一路相告,元春记着了。” “哎,贾家何至于此,苦了你了。” 王氏幽幽一叹,贾元春忍住眼睛里的泪水,对着大殿内喊道; “启禀娘娘,一品诰命夫人洛云侯之母王氏求见。” 只听里面传来; “宣。” 王氏领着月舒二女,在殿门前站定片刻,这才走上汉白玉砌成的台阶,走进了坤宁宫的殿门,贾元春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想着自己的幼弟,还有儿时的回忆,渐渐模糊了双眼。 进了坤宁宫,在宫女的接应下,走过几间隔断,来到了一处明黄宽敞的明厅,嫣然见到端庄的皇后江玉卿坐在高位上,周围尽是女史和女官围绕着。 王氏对着高座,进来恭敬一拜, “命妇王氏拜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赶紧起来,过来坐。” 皇后赶紧让着要王氏起来,还让春禾抬着椅子放在自己身边下首,示意王氏过来坐下,又让人上了茶水糕点水果。 王氏到不含糊,起身走过去落落大方坐了下来,皇后见此也是满心欢喜,也算是个知心的人。 “果然不愧是金陵王氏之女,就是敢作敢为,不输男儿啊。” “娘娘赞誉了,还是娘娘贤德仁厚,瑾瑜自从宫里回去可是把娘娘赞誉的崇拜不已。” 话音暗指,言外有意,王氏自然顺着皇后的意思说了下去,你来我往。 皇后江玉卿听了倒是眼神一亮,想到之前那位年轻的小将军一见面,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小侯爷,也是暗自琢磨着,果然是娘俩,说话都差不多,就调笑道; “哦,你说的是洛云侯吧,那个小家伙可是有意思得紧,来宫里竟然迷了路,啧啧,要不是本宫让人带着领出来,他一晚上也别想出去了。” 王氏听了忽然有些不自在,这个自己也是有些不认识路的,这倒是传下去了,掩饰下尴尬道; “那就再次多谢娘娘了,这孩子有时候认死理,不知变通,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多多包涵。” “行了!来,尝尝,海南那边的水果。” 皇后在那剥着不知名的水果递了过来,王氏伸手接过尝了尝甜甜的,不会是山竹吧,记得小时候父亲拿来过一个,此物甚是稀少,口感还是不错的。 “命妇谢娘娘,没曾想能在这个时节吃到山竹,命妇也是沾了娘娘的光,有口福了。” 皇后撇了一眼过来赞道; “好眼光,就是山竹,产量稀少,也是镇海将军每年从南边运送过来一些,冻在宫内冰窟里,今个也巧嘴馋就拿出来一些。” 二人相互客气的试探着。 整个大殿就王氏和皇后二人在那闲聊的话语声,那么多宫女太监无人敢发出多余的音响。 月舒二女偷偷对视一眼也是低头不语,这宫里竟然如此沉闷,闭锁,可真吓人,虽然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忽然感觉空旷无比。 忽然皇后江玉卿又问道; “王氏,洛云侯定的是哪家的千金,本宫没说几天,他就自己找到了?不会是怕本宫反悔吧?” 王氏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湿布净了下手,这才坐正回道; “娘娘说笑了,这事说来也巧,那天回府的时候,瑾瑜正好碰见给侯府修缮的工部营膳司主事秦大人,然后二人就出去喝酒了,回来之后就跟我说订婚了一位女子,是秦大人的长女,我也是苦笑不得。” 皇后仔细听完才知道外面那些是以讹传讹,哪里是抢的,倒是和贾家闹得挺开心的,只要不是老太妃那边的人就成,还有哪些勋贵之女更不可以。 “这本宫就知道了,也是小门小户的女子,王氏没什么看法吗?” 王氏没有理解皇后所言的意思,事已至此自然是支持儿子的,只能组织下语言,回道; “娘娘,我们关外不太在意这个,既然儿子看好,做母亲的自然是支持了,至于说门当户对,娘娘我何曾不是如此。” 皇后没想到王氏还是如此至情之人,也算是一位奇女子,孤儿寡母的到了如今的地步,不容易啊。 至于其他的,是啊,儿子真的想要母亲难道还不给,又想到了自己三位皇子,感同身受; “说得好,在意那么多干什么,有些人就是瞻前顾后,被别人抢先了,又是百般阻难,说是自己看上的,贾家这次是做错了,百年公门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王氏沉默不语,这话没法接,必然不能在宫里说勋贵们的不是。 皇后也知道此话在这说不适宜,就直接吩咐道; “王氏,本宫答应过洛云侯给他做主婚事,此事既然已经定下,那本宫就给秦家的姑娘抬抬身份,认她为干女儿封为云阳郡主,待大比之后再商议婚期,你看着办定好后给本宫来个信。” 王氏就从座位上起身再次拜谢道; “命妇王氏谢皇后娘娘恩典。” “起来吧,本宫倒是觉得和你颇有缘分,那个令牌你就拿着吧,有空来宫里陪本宫说说话。” 皇后在宫中也是孤独已久,除了找太后说说话,也是从没有和任何人靠近过,今天也是心血来潮,没成想王氏倒是符合自己脾气。 “王氏领命。” 王诗涵也是对着皇后江玉卿行了个关外的军礼,哄得皇后也是眼睛一亮, “这是?军礼。” (本章完) 165.第165章 京城大比临近 第165章 京城大比临近 大武历, 55年,12月29日,冬。 一夜无话,夜尽天明。 天刚刚破晓, 京城。 各大军营早就想起了凄凉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近半月如此密集的号角声自然是吵的京城也跟着早起起来,百姓也常常抱怨。 但是京城的治安,和中州及附近的郡城的道路上,也没有不长眼的劫匪在祸害商路,这才知道有官兵的好处。 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也是跟随军营的好角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皇宫大内养心殿,睡了一夜的武皇周世宏,听到了号角声立刻睁开了眼睛,这个月每天也是习惯使然。 醒来的武皇周世宏在龙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在安然入睡。 听到了大内校场传来的号角声,而又随之寂灭,更是知道此刻的军营士兵已然是起来操练了。 实在无法再次入睡的武皇,想了想喊道; “来人,服侍朕起床,朕睡不着。” 也不管床榻上的美人在侧,毫不犹豫起身穿衣。 外面的宫女,内侍太监一个个鱼贯而入,手里捧着衣物,脸盆和锦布等,进来服侍皇上穿衣,洗漱。 今天武皇特意吩咐不穿龙袍,而是穿上皇室的武士服,系上龙带,别上发鬓,整了整衣襟,正值壮年的武皇周世宏显得威严无比。 武皇照了照铜镜这才满意的摆了摆手,忽然感觉还少了些什么,就从养心殿寝室的墙上,拿下长剑挂在了腰间。 大内校场, 大统领康贵臣依旧早早站在校场检阅的高台之上,看着下面整齐的禁军精锐在那苦练,还有站在前台所有将校军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康贵臣例行清点将官人数,不可一人缺席,如有发现立刻杖则三十以观后效。 再次有迟到者或者缺席者立刻罢官。 在如此森严的军纪下,禁军将校军官无一人缺席,禁军士兵也是自上而下一天强过一天。 武皇也曾数次偷偷来此观看,以期望心中有底,每次看到军士艰苦操练也是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未曾想禁军表现出乎意料,原以为会有些懈怠,没曾想竟然如此刻苦。 今天也是如此,距离京城大比紧紧不到三天时间,那种焦急的心情武皇也是很久没有尝到了,披了件大袍子,来到了校场外围的宫殿,上了三层阁楼朝校场望去。 只见禁军各部在各自的将领带领下操练着,传出阵阵“呼哈”声。 而且高台之上的将领也都是整齐的列队站在那一动不动,这种精神是武皇最欣赏的。 大武军队的腐败堕落就是从领军的将领和中层校尉开始的,每逢战事失败者无不是将领的退缩,所以禁军练军首先就是治将,这是大武皇室一直贯彻的理念。 看到如此精神的禁军,一股莫名的底气从武皇心底涌起,转头问跟来的戴权; “其他各军怎么样了,尤其是京营,这次能不能上来?” 戴权知道武皇近期特别关注各军训练的动态,也是早早派前心腹前往各军盯着,每天汇报一次,事无巨细。 “回陛下,京营也是很努力的,节度使王子腾更是拿出了京营两大压底的精锐营,由王节帅亲侄子王仁亲自带领,另一个由荣国府的贾琏统领。训练的非常刻苦每次都是比边军晚下操一刻钟。” 武皇听闻,只是在那沉吟,荣国府的贾琏,贾赦的长子,有意思了,贾家不放心王子腾? “这二人是何时入京营的?” “回陛下,这二人是在朝廷决定大比之后,没多久就进去了,被任命为步军尉,直接统领一营兵马,已有月余,王节帅还是很重视二人的。” 戴权在一旁细细说道,武皇这才明白原来是早就安排好的,这些勋贵世家,不愧是屹立百年的公门,嗅觉就是灵敏,行动也够快,当然只要忠心为朝廷尽忠这都不是问题,以观后效吧。 武皇又问道; “此事知朕道了,那九省边军,现在训练如何呢?” 戴权想了一下才回答, “陛下,边军各部训练则是大为不同,是集中训练军纪和操演,其他的每天只是例行过一遍。” “嗯,这就对了,说明边军将领还是有眼光的,知道自己薄弱处,狠练就有成效,不知道效果如何,而且间接说明他们底气很足,朕也好久没有观察武事了,大武军士战力到底如何朕心中还不知啊。” “陛下宽心,看各军盛状,大武乃当世霸主毫无疑问。” 戴权在后面宽慰着拍了个马匹,而且戴权还知道如此强盛的军力汇聚京城,各地节度使还有四王都是老实了很多,尤其是三个反教也没有再传出什么动静,让皇城司也是松了一口气。 武皇闻言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好似把胸中的郁结之气全部笑出来, “好,这话朕爱听,要是没有他们,异族早就打进来了,对了!洛云侯关外的边军他们呢,这可是经历过血战的,现在训练的如何了。” “回陛下,这个倒是不太清楚,由于洛云侯独自扎营,皇城司的人只能再外围观察,但也是每天训练的狠劲也是吓人,每次开训必然大喊必胜二字。” 戴权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道出,武皇点了点头道; “好家伙,就是需要这股气,口号喊出来就是好的,你回来告诉贵臣也要喊,大声的喊,要朕在书房都能听得到,气势上不能输,谁是第一,三天后见分晓。” “是陛下,奴才一定传达到。” 大内, 长乐宫, 太上皇周圣卓早早的站在长乐宫的阁楼之上,眺望远方的校场,也是凝神沉思,皇上更加的老辣了,如此盛况也是自己没想到的。 “皇上如今好久没有上朝了,在做什么?” 夏守忠恭敬在一旁伺候着,听闻太上皇所问,立即答道; “回太上皇,皇上这月余在养心殿御书房批阅奏折,外面都交给几位阁老处理,然后是多次巡视禁军操演。” “嗯,皇上还是能抓住重点的,也不知道禁军能不能行,多年未曾上过战场了。” 夏守忠在一旁继续说道; “太上皇放心,宫里都在传,这次大比第一必然是禁军,每次训练所有禁军将领无一人缺席,每天都是大统领亲自监督,比边军强了不知多少。” 太上皇内心摇了摇头,无知,军队训练是一方面,纪律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经历过战场,生死之间才能磨合出来那种铁血气质和默契。 如果只是天天所谓的演练,只能是绣枕头,真拉到战场,要么浴火重生,要么直接崩溃消亡,没有第二天路,因为敌人不会给你太多的机会,如果禁军以后万一遇到这种情况,希望是前者。 “希望吧,回去,今个吃什么?” “太上皇您慢点。” 跟在后面的夏守忠看到太上皇直接从台上下来就要走,赶紧过来搀扶,嘴上劝着小心,待太上皇稳住,这才回道; “回太上皇,有您最喜欢吃的虾仁包子,是御膳房今早特意准备的,还有江南的烧鸭,以及春卷。” “好,走!还真有些饿了。” 说完太上皇一行人就下了长乐宫阁楼,回了大殿之内。 城外, 东城大营。 张瑾瑜换上了一些宽松的衣物,先是在营帐内热了下身,然后又做了一些伸展运动,身体发热之后,这才拿了把刀出来。 在亲卫的护卫下,练了一会刀,又打熬了一下力气,许久,只觉得身上微汗,浑身舒爽。 果然还是需要锻炼的,没成想来了京城还胖了不少。 而在另一个帐篷内,杨寒玉早早就来到此处,准备了丰盛的早膳,听到动静,也是紧了紧胸前的盘扣,撩开帘子,看向主帐篷外打拳的侯爷,偏偏君子,竟然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不由得愣在那里。 许久,直到侯爷,收拳而立,这才醒了过来,杨氏从火儿手里接过脸盆,走了过来, “郎君,好拳法,来擦把汗。” 张瑾瑜接过锦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惊讶的问道; “你如何那么早来此,我是习惯了,一日之计在于晨,习武之人不可忘,倒是伱不在府上多睡一会来此作什么,嗯!” “当然给郎君送吃的啊,我们三人可是老夫人批准了,每天由侯府侍卫护送来给侯爷送饭,今天我是第一个,我可是好不容赢了她俩的。” 张瑾瑜看着在那开心的杨寒玉,心情也是愉快,能赢她俩也是了心思的。 这几日张瑾瑜在京城各大书店买了很多的书籍,学一些大武的知识,还要练习骑射刀法,中间还要去校场给弟兄们打气,时间很是忙碌。 “你可以多睡一会,我吃晚点没事。” 杨寒玉撇了撇嘴,一边让火儿端好脸盆,一边接过锦布,用力在水里掏了掏拧干,一边嘟嚷道; “哪有老爷起来,自个还在那躺着的道理,妾身也不是不懂理的人。” 在宫里时间长了,对杨寒玉而言,遵守时间是一种本分和习惯。 当然也怕是被后者看轻,没有教养,或者被老夫人嫌弃。 张瑾瑜倒是不注重这些,前世睡到下午的都有,一天只吃一顿,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顿顶一天,还是劝道; “这样,我旁边的营帐你收拾过后就在里面休息一会,不急的回去,我是怕你顶不住,夜里也不要拖,母亲休息过后都早点睡。” 这丫头,也是够逞强的,随着这月余的熟悉,已经稍微显露出一些刁蛮高傲的脾气了,不过一个人硬是要她伏低做小,这个人也就失去了灵魂,那就没意思了。 (本章完) 166.第166章 是啊要起风了 第166章 是啊要起风了 东城大营, 主帅大帐外, 杨寒玉裹着披风在那倔强地说道; “妾身不困,嗯,等郎君吃完饭,忙事后我就在这在睡一个回笼觉。” 杨寒玉轻声说着,将拧好的锦布递了过去,媚眼中带着好奇,问道; “侯爷,我看到营帐里有好多书箱子,郎君还看书?” 张瑾瑜点了点头,说道; “嗯,等忙完,无事的时候,我就会待在营帐里,看些书册,你要是不回去随便你如何,校场那和军士休息地方不要去。” “那中午郎君回来想吃什么?” 杨寒玉俏音清声问道。 张瑾瑜顿了一下,说道; “简单一点就成,不必费劲,实在不行外面的集市弄几碗汤面小吃都可以。” 这就是张瑾瑜原本的意思,怎么吃都行,基本上和士兵一起吃大锅菜,但是看到杨寒玉这个娇滴滴的女子,摇摇头,想想也不妥当,就换了个说法。 杨寒玉闻言,看了一眼张瑾瑜,也不再说什么,中午可是轮到那俩丫头来了。 这时候军营早上的操课就到结束的时间了,各部士兵开始回去洗漱等待开饭了。 张瑾瑜也是放下锦布,带杨寒玉回到了帐篷,也不作假大口吃了起来,杨氏自然在一旁陪着吃一点。 张瑾瑜住的地方自然不像在府里,简单的营帐,两张桌子几张椅子,还有一个床铺,由于怕有异味连烧炭的炉子都没让放。 看着小媳妇一样的杨氏,张瑾瑜也没有给她压力,就问道; “来此府上感觉如何?” “夫君和母亲都是好人,妾身很知足。” 张瑾瑜吃完一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就好,没事多看看书,学学识字,读书可以明事理,最起码不做个睁眼瞎。是以,女子有学识,便有了精神,更美丽” 正所谓, 白发戴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若有诗书藏在心,撷来芳华成至真。 这历朝历代还是兴盛女子无才就是德的风气。 但是大武当政,女子也渐渐有学识起来,并没有前朝那样刻板,而且有学问的女子气质长存。 大观园中,那些颜色好的女子,如果嘴巴要是刻薄刀子一样,谁能受得了,再者有重开日,人无初见时。 笃出诚美,慎终宜令。 像红楼记载诚如贾宝玉所言,一些女子未出阁之前,是颗绝世宝珠,而嫁了人,虽然还是宝珠却没有那夺目的宝光,就成了一颗死去的死物,毫无色彩。 可是从古至今却没有人说出此事可怎么办,怎么解决? 或许这些女子都没变,变的是这个世道,是夫家是孩子的拖累,二十岁以前青春年华,再生儿育女,年老色衰,如之奈何? 杨寒玉听完迷离了眼神,温润的红唇还在重复着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夫君说的真好,妾身从没有如此听过此话,儒将的风范竟然如此得来,怪不得你麾下愿伱为赴死,果然必有缘故。” 说着话,杨寒玉突然起身抱住张瑾瑜在耳边耳语道; “夫君,妾身等你。” 然后松开手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吃了起来,如若不是耳朵的羞红以为刚刚仅仅是春梦无痕。 张瑾瑜也是会心一笑,吃完饭还真拿出一本启蒙的千字文递了过来, “你也是认识字的,但是还要多学,学了就要认全,每天几个,一年下来也就差不多了。” 正所谓丘山积卑而为高,江河合水而为大。 张瑾瑜对杨寒玉的期待还是很大的,读书写字打发时间,如果还能作词写诗也是更好,转移了注意力,在后院也能少些是非,此女也不是省油的灯。 再者手工女红也是可以多学学,什么都可以尝试。 杨寒玉接过千字文,抱在怀里,望着那双剑眉下认真的神色,一时有些局促不安,但是心中总有许多暖意,爱意也是有的。 “妾身知道了。” 张瑾瑜看着有些不自然的杨氏又看了一眼快要凉了的粥,拍了下脑门,笑道; “怨我,说这些,快快,吃饭,都凉了要。” “嗯,这就吃。” 说完就小口吃了起来,还那么优雅。 张瑾瑜见了摇了摇头, “我这没那么多规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杨寒玉小声道; “在宫中习惯了,再者郎君,妾身总的有个体面才是。” 张瑾瑜喝完粥放下碗筷,轻言; “那是在外人面前,还有,人的体面,不在于此啊。” 张瑾瑜擦了擦嘴,把还热乎的鸡蛋剥好放在杨氏手中, “不要亏待自己,还热乎着,吃吧。” 杨寒玉忽然像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那瞬间的风采绝世而独立。 “夫君放心,寒玉知道的。” 轻轻咬下一口,竟然如此美味,一滴泪水还是不由得流落下来,挥手擦去。 张瑾瑜换了身劲装就出去了。 侍女火儿看到侯爷走后忽然说道; “主子,没成想找到了真神了,对您真好。” “是啊,我也没想到今天来此竟然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来坐下,一起吃,夫君说的对,哪来那么规矩,没人时候开心就好。” “这这,不好吧。” “废什么话,快坐下。” 张瑾瑜带亲卫巡视一圈营地,然后回到了大帐,从书箱里拿出一本“论语诗经集注”看了起来。 杨寒玉吃完饭收拾妥当,自顾自烧了壶水,沏了壶茶,提了过来。 看到张瑾瑜真的坐在主位上,旁若无人的看起书来,也是没敢打扰,静静倒了一杯茶轻放在桌子上。 杨寒玉看了一会千字文就有些心不在焉,又想到了大武西北,那里可是暗流涌动,犹如被压住的岩浆随时都可以喷发,到时又不知道多少人为之赴死。 不得已问道, “郎君可如何看待大武,妾身曾听宫内博士说过,如今大武虽然鼎盛,但是忧患已然凸显,如果异族在大举南下,可有忧国之患。” 张瑾瑜听到这把书放下来,抬头看着不远处美人,怎么会说道此国事,一个女子还懂这些。 “你还懂这些,那些博士说的虽然在理,可是对我来说不足为虑。” 杨寒玉看到自己夫君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忽然轻松下来,远不是当年听到那些博士讨论时候个个忧国忧民,唉声叹气的样子。 不由得好奇问道, “郎君,此话何解?” 张瑾瑜自信一笑,看着眼前皮肤白的不像话的异域美人就说道; “很简单的道理,外族入侵中原,只有两条路,就是北面两个防线,一个就是关外,另一个是西北,关外自不必说,有我在必保无事,西北可是有西平郡王呢,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杨寒玉听的很明白,知道了此话的意思,只要这两位不乱那么外族就不能进中原,好像也对啊。 张瑾瑜看着有些恍然大悟的杨氏,也是好笑道, “你啊,这些朝廷的事你就不要想了,没什么用处,再说真的进来了外族必然也是灰飞烟灭,大武关内最难解决的可是那些世家豪族啊。” 杨寒玉默然。 此时,外面天色忽然阴沉下来,似有要下雪味道,帐篷内美人相伴,读书品茶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但世事无常,忽然营帐外传来亲卫的声音; “报,侯爷,朝廷传来信使。” “什么事?” “侯爷,宫里传来信,明日文武百官乾清宫大朝会。” “知道了,下去吧。” “是侯爷。” 看着有些无奈的张瑾瑜杨寒玉竟然笑出了声,张瑾瑜没好气道; “笑什么,收拾东西,回府了。” “是,郎君。” 大内, 在那看了一上午操演的武皇,终于折返回宫,武皇再此想了很多,很想就此把军权全都收拢麾下。 可是又暗自否决,兵权收拢来,还需要将领带军,何人又是心腹,兵多了又怎能保证不会是下一个西王,下一个南王。 还是在于人心,朝臣人人心向朝廷,哪里会有今日之患,科举还是要下大功夫,可是那世家又盘踞地方,胡作非为不在少。 那些主政一方的地方官员也不作为,读圣贤书读进狗肚子里了吗。 武皇微微眯着眼睛,路上还在问道; “戴权,信使都出发了吗?” “回陛下,全都出去传信了,明天大朝会必不会遗漏一人。” “那就好,都已经有月余没上朝了,看看朝臣们都在忙什么。” 武皇平静地说道,听不出说话的语气,戴权也只能陪着小心。 还是先从漕运下手,然后再是江南的盐业,漕运这边沈学仕已然初步拿下了漕运总督还有河道中段的权利,想必离掌握全部卫军也差不多了,只是江南。 想到这武皇周世宏也是有忧虑之色,金陵城内勋贵世家相互交错,盐业牵扯甚广,也不知道巡盐御史林如海到底怎么样了,想到暗卫传来有人多次刺杀林如海也是担忧其安危。 是不是要搅乱一下江南? 那谁去合适呢,边军那些人,绝对不行,勋贵在金陵都有留下偏房。 或者其他心腹,无权无理由哎。 忽然想到洛云侯,记得洛云侯之母金陵王氏。 王氏还有旧恨未解,江南贾家偏房也是不好动啊,想到这武皇似乎有了主意,看到戴权问道; “阁老都在忙些什么?” “回陛下,各部都在审核各部的账册,年关将近都忙得不可开交。” “那就好,这天阴了。” 驻足在阁楼之上的武皇抬眼望了望远处阴沉的天空,浓重的阴云似乎要把天压塌,迎面吹来的风更加冷冽,吹起了武皇的披袍,戴权见了连忙给按下压住, “陛下,起风了,还是快点回宫吧。” “是啊,起风了。” (本章完) 167.第167章 贾宝玉上族学 第167章 贾宝玉上族学 京营, 王子腾接到大内信使,也是即刻收拾行装,准备动身回府。 明天好早去参加早朝,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淑仪怎么说自己呢,这洛云侯虽然是好,但是皇上那猜疑心太重,此事需从长计议。 大帐内, 王子腾特意让府上的长随到南城声名鹊起的友来酒楼买了好些肉食,这是给王仁和贾琏准备的,这些天也是苦了他们了,走之前还要交代他们一声。 而被通知而来王仁,和贾琏也是一身的疲惫,通传进来后坐下在那瘫着。 都仿佛没有了力气,王子腾看在眼里也是颇有赞赏之色。 “先吃点东西,喝点茶缓解一下。” “谢叔父。” 二人道完谢也不含糊,直接徒手拿起囊卷着肉就大口吃了起来。 王仁还不住的夸赞道味道真好,贾琏在那吃的舌头都快咽下去了,狼吞虎咽吃完一个囊。 王子腾见此这才就开始说道; “你们吃着,我来说,今天接到宫里来信,明天大朝会,我今天就进城回府了,距离大比还有三天你们打算怎么办?” 王仁和贾琏不假思索就说道; “还是照旧,继续训练啊。” 王子腾是连连摇头,王仁和贾琏见了,就放下手中食物,有些不解的问道; “叔父如何这反应?” “糊涂!” 京营大帐, 王子腾竟然罕见的怒斥二人。 王仁和贾琏被说的一头雾水,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王仁只得起身恭敬的开口问道; “不知叔父此话何意,我和琏弟是可有不妥之处。” 贾琏也是起身郑重拜道; “还请叔父明言。” 王子腾抚摸了下长须,伸手往下按了下,示意二人坐下,然后说道; “带兵不能蛮干,要讲究一张一弛,不能把弦拉得太紧容易崩断,可懂。” 二人坐下听完,沉思了一下,叔父的意思是这些天练得太过了? “叔父的意思是侄儿练得太紧了,但是边军也是一样的操演为何。” 王子腾伸手制止王仁的话语, “你们接着吃,我来给伱们说一件前些年京营出去剿匪的事。” 王仁和贾琏真是有些饿了,听完叔父所言又是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可是眼睛始终盯着王子腾那。 王子腾就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以前京营合力剿匪。 京营一营人马也在外围驻扎训练,一连多日不曾停歇,士兵疲惫不堪,没成想总攻前一晚,匪徒来劫营,发生了营啸,第二日援兵去的时候,那一营人马就废了。 “所以,越是到关键时刻就是要越放松,算上今天还有三天大比,今夜我让伙夫给你们二营人马加餐,明后天好好休息,年初直接上场。” 王子腾直接吩咐二人,王仁和贾琏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无独有偶, 边军营地,禁军大内,关外东城大营三处之地,都同时下发了一样的命令。 甚至贾琏还还往家中去了一封信,王熙凤只是看了一遍就扔在了一边,继续让平儿初步筛选贾家有哪些可用之人。 经过这几天问询和查访,王熙凤也是知道贾家的底下竟然有如此多的子弟,多数都在荣国府下讨生活,也是不易,平儿看了名册这才问道; “奶奶,这人数太多,咱们要怎么选。” 王熙凤也是头疼,首先是身边的自己人必须安插进去,然后是选一个比较信赖的领头人,这就好干了。 “你这几天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子弟领头?” 平儿仔细想了想还真有,就回道; “奶奶,还真有一位,就是在宁荣街,柳条胡同那,应该是五房的人叫贾芸,在底下风评不错。” 王熙凤也在念叨着贾芸,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好像在东府宁国府贾蓉身边见过一次,没在意。 “这能成吗,我记得他不是在蓉哥儿那讨活吗。” 平儿轻声一笑; “我的奶奶嘞,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现在人在酒楼打杂呢?” 王熙凤有些诧异转过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不是春心萌动了吧。” 吓得平儿连连摆手; “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绝无此事,我这不是这几天出去查探的嘛。” 看到平儿还当真了,王熙凤就不调笑她了,没意思,就回道; “行吧,就他了,然后让他再找几十个人明年到侯府商会报到,这月例每人二两这个月就发,你去安排。” “是,奶奶。” 平儿早就心里有数,听王熙凤的吩咐,就一一去通知贾家的子弟准备进商会,每人二两银子也是引得下面的人阵阵欢呼,此事很快传了出去,贾赦闻言倒是没在意,这商队的活计交给自己了,她想插手不还的自己这位公公同意。 贾赦就没想到王熙凤能另起炉灶。 贾母自从训斥过东西二府当家人之后就没有在过问外面,每日也是回到了以往,由三春和宝玉陪着。 而贾宝玉依旧每天准点的去了族学,本来贾宝玉是不想去族学听课的,但是里面有不少贾家的子弟,更多的围着贾宝玉,哥长哥短的叫着。 那恭维的盛况哪里是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贾宝玉见识过的, 自然飘飘欲仙,虽有先生授课,但是哪里有什么学习氛围,更没多大规矩,授课先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课堂之上捣乱也就由着他们,毕竟是公侯豪门子弟。 今个,贾宝玉吃完饭就带着小厮茗烟往府上的东边,后院,一处单独的大院子走去。 贾宝玉到此的时候,族中大大小小的子弟有不少人已经到了,贾宝玉也不理会,直接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他人见了自动的让开道路,让宝玉先走,等宝玉进了大厅这才随后而入。 里面空间极大,人也是胡乱的坐着,也没有什么规矩,当然最好的位置就是靠窗的那一侧,贾宝玉径直走到了自己早前坐的位置,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此。 坐下后,无聊的看了下四周,都是些两府旁支子弟,在那打闹,还有一些姻亲家的子弟也有不少,反正是自己人,外人没有一个,也就是说能比上宝玉地位的没有一个,自然成了“带头大哥。” 过了一刻钟时间,一个头上束发,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走入厅堂之内,顿时堂内子弟立马安静下来,即使是贾宝玉也坐直了身体。 夫子见了也没有多话,就拿出书籍论语注解就开始读了起来, 一段之乎者也说完,不少子弟都是昏昏欲睡,堂上夫子也没有问,是一段一段接着往下讲。 起初贾宝玉还正襟危坐仔细听着,紧紧过了一会,就有些不耐烦,左顾右看,不少子弟都是偷偷打着哈欠。 还有的人在私底下小声说着话,忽然还有人在那讨论着什么大比的事,还在争论谁是第一,这就引起贾宝玉的好奇之心,只因为夫子授课的时间暗自忍耐。 等到夫子宣布下课之后这才忍不住上前来问道, “你们几人再说什么呢。” 几位贾家子弟见了是荣国府的贾宝玉,都是吓了一跳,恭敬地起身喊了声; “见过宝二爷。” 宝玉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都是自家子弟哪有那么规矩,你们说什么呢刚才?” 其中东府贾芳,贾芹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回宝二爷我们在讨论三天后的京城大比谁能夺得第一呢,要是猜中了剩下的人就得出钱请大伙吃一顿好的。” 贾宝玉这就来了兴致,就这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几天自己也是听外面都在谈论此事,自己也是关注了许久。 “这样我也来参与,不管输赢这顿酒席我自个给出了,怎么样。” 贾芬,贾菖,贾蔷,贾范,贾芷,等围着的贾家子弟都在一边大声叫好, “宝二爷大气。” “还是宝二叔,贾家就看宝二爷的了。” “那是,要不咱们都跟着宝二爷,到时候一起去看。” “宝二爷豪气啊。” 贾家子弟在那夸赞着,那气氛把贾宝玉激动地脸色通红, “好,你们来说吧,事情就这样办了,听我的。” 贾芹首先说道; “二爷,我觉得这次禁军能夺冠,我在东府可是知道蓉哥儿在龙禁尉当值,天天说禁军训练的简直不是人,这要不是第一谁还是第一?” “不对啊,我觉得是京营,琏二爷在京营可是要参加大比的,必须支持。” 贾芬在那说道,不少荣国府子弟都点头赞同。 贾法倒是摇头不同意, “宝二爷,我觉得还是边军,不说九省边军一直是大武的精锐在边关,就是说关外洛云侯的边军,这可是把女真人打跑了的,这可是实打实的战绩,这第一应该在边军里的一部产生。” 堂内众学子听完,在那暗自思索也是频频点头,俗话说大武精锐在九边,就是指的大武边军,这老牌的精锐可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有大武关外的洛云侯加入,更是如虎添翼啊。 贾宝玉听了几人的各抒己见也是有些乱,感觉说的都对,这怎么抉择啊,贾宝玉选择困难的情况又出现了。 “都围在这干什么呢!还想挨板子!”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本章完) 168.第168章 故人在旧人逢 第168章 故人在旧人逢 此话一出, 堂内顿时一惊, 众人急忙回头往门外望去,原来门外走进来一位束发顶冠的男子,步伐轻浮,神色有些嚣张,这男子不是别人,他便是贾代儒的孙子贾瑞,也算是和贾宝玉同辈了,不过年龄差了许多。 只见贾瑞带着几分不耐烦,就进来,径直往这边走来,本来想训斥几句,看到围着中间坐着的是贾宝玉,神色是立马一换,笑中带着讨好,道; “原来是宝二爷在这啊,贾瑞在此有礼了。” 贾瑞滑稽的作揖,众人看到心里难免有些烦闷,果然还是看人来的。 贾宝玉根本就没有理会,还在那想到底谁能拿第一,贾瑞看到宝二爷根本没理他,就自顾自的尴尬了一笑。 看着围着的人,只得小声说了一句, “先生有事先回去了,诸位不要太乱,都拿出书自学便可。” 贾瑞说完也不管他人如何,直接坐在教习的位子,拿出书店买来的小说看了起来。 于是乎, 厅堂内,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不少子弟就开始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而在宝玉周围的人还是没有走,都等着宝二爷押注呢。 最终宝玉还是选择了京营,毕竟琏二哥还在那,作为荣国府子弟还是要站的清楚地,没成想贾宝玉也是开窍了。 尤其是荣国府子弟都在称赞贾宝玉,更是吹捧一番。 贾瑞也是装作看不见,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恶了荣国府的小爷啊。 而京城, 也是有些热闹, 京城外。 进进出出了好多达官显贵的马车,知道的人必然会想到朝廷要举行大朝会,而白莲教还有太平教也是偷偷的转换了据点,四处打听发生何事。 张瑾瑜准备回府的途中,特意绕了下东城的醉仙楼,准备买些吃食在回府,尤其是母亲和月舒二女喜欢吃的江南风味的烧鹅。 别说,此处的酒菜别具一格,江南味十足,东家也是个妙人,张瑾瑜吃了一次就记着了此处的味道。 到了醉仙楼, 张瑾瑜就下了马带了亲卫走进来,整个大堂之内的装饰明显细腻很多,江南风十足,桌于桌之间空隙也大,还上了隔档。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里面竟然坐了七七八八的人了,当然并不是很嘈杂,毕竟这种算是高档的地方,没有俩银子也是不好来的。 一楼店小二见到来了位大官,也是急忙跑过来,欠了下身,躬身问道; “这位将军,您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 张瑾瑜往里面走了几步,四周扫了一眼,又看向眼前的的人,标准打扮的店小二,不管天热还是天冷一个长长的抹布总是扛在肩上,也不嫌弃难闻,就回道; “本侯要带些吃食回去,你们这拿手的特色肉食来四样,再来只烧鹅,快点备着。” “好勒,侯爷,您在这先坐着,马上就好。” 店小二立马拿下抹布擦了擦门口一处桌子和凳子,让着众人坐下,然后跑回后厨大声喊道, “带食盒,四样特色,一只烧鹅。” 说完小二从里面沏了壶茶,拿了几个茶碗过来,给张瑾瑜恭敬的倒了一碗茶; “侯爷,您先歇着,马上就好。” 店小二说完就要走,张瑾瑜却“哎,等下”一声叫住了店小二。 “侯爷,可还有事?” 张瑾瑜从腰间摸出二两碎银子直接塞入店小二的手里,小声的问道; “小二,对面那边的宁荣街,宁国府这几日可有什么事发生?” 店小二面有难色,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张瑾瑜又从怀里拿出十两银票塞了过去,店小二看四下无人,快速说道; “侯爷,这几天酒楼都是在谈论京城大比的事,各大赌坊都开始押注了。您说的对面国公府,这几天听说两个主家都在忙着在偏房挑选人手说是要组建商队什么,应是有商路了,这可是大赚钱的玩意。” 店小二说完还一脸羡慕之色,张瑾瑜听完也是拍了拍店小二肩膀,示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店小二点了点头就去忙了。 张瑾瑜喝了口茶,“呸。” 这可是最差的茶了吧,想到店小二的话语,就应该知道宁荣二府都在忙商路,看样子老太君根本没把本侯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也合情理,宁荣一体,要是好好做生意也无事,毕竟关外什么都缺,可是要走偏路就不要怪本侯了,到时还可以拿捏一番。 至于说会不会走私,只要有贾赦或者贾珍插手早晚的事。 再说贾琏,想到王熙凤,就想到身边那个平儿姑娘,到底陪没有陪过他,要是陪了那就可惜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就见到有不少马车从城外归来,想必是为了明天的大朝会,这大武官员真是舒服,朝会几乎半月才有一次,除非大事发生,俸禄一点不少。 一楼后堂,白莲教主白水月在那隔着帘子喝茶看着洛云侯,这就是师妹的儿子,果然是风流倜傥,公子无双,没成想竟然做到公侯之列,简直闻所未闻,自己也是辗转反侧几夜没睡好,没想好怎么去见她。 这小家伙倒是喜欢来这吃饭了,也是,根在江南,口味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快。 招了招手,掌柜的就跑了过来,小声问道; “东主,有何吩咐?” “看到那位侯爷了嘛,再给加上一道菜,北雁南飞,然后再把这个放在底层即可。” 白水月递给掌柜的一个密封的蜡丸,仔细看过去必然有一个纸条封在其中,掌柜的点了点头,应道; “明白,东主,还有其他的吩咐嘛?万一侯爷不收!” “你就说是故人相赠,王氏金陵,镜湖断魂桥!” 白水月说着,也是思绪万千,回不去了, 掌柜的应着下去了。 “侯爷,后厨已然做好了,您是现在就要带走还是?” 张瑾瑜被店小二的话语打断了一下想法,咳嗽了一声就回道; “嗯,这就带走。” “好嘞,侯爷稍等。” 店小二就下去了,张瑾瑜也是起身伸了个懒腰,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下了,营里的弟兄也是可以好好休息两天了,宁边带军果然有一套。 这时掌柜的自然是准备好了食盒,亲自带着店小二拿着食盒提了过来,掌柜的拱手一拜; “见过侯爷,小的是醉仙楼的大掌柜,这是您点的菜。” “嗯,谢过掌柜的,” 张瑾瑜挥了下手,让亲卫接过食盒,自己就要伸手掏银子,掌柜的赶紧拦下,看到侯爷疑惑地表情,立刻解释道; “侯爷,这钱有人给付过了,而且还多给您点了一道菜,叫北雁南飞。” 张瑾瑜听了重复了一遍,有些意思,北雁南飞,意思很明显就是从北回到南,会是谁呢? “无功不受禄,这钱还是付的,要是见到那位就替我谢谢了。” 掌柜的见侯爷坚持不要,还要拿银子只得在说; “侯爷,还有话要说,那位说故人相赠,王氏金陵,镜湖断魂桥!您就会收了。” 张瑾瑜听完此话,眼睛一眯,这是说母亲的,故人相赠,王氏金陵,不就是指母亲王氏在金陵的时候,镜湖,也是母亲最喜欢的地方,断魂桥倒是第一次听说,神色一冷问道; “此人在何处,本侯只问一遍!” 而在里屋的白水月看到此情景也是摇了摇头,这脾气和师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是放下茶碗起身就隐没而去。 掌柜的自然知道此时的教主必然知道,想必已然走了,拖了一下时间这才支支吾吾往里面看了一眼,张瑾瑜立刻带人冲了过去。 只见一处暗间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桌子上还有一杯未喝完的茶,用手试一试,还是温的,本想去追,可是环顾四周竟然只有一个出入口,那只有暗门或者早就先一步走了。 张瑾瑜四处碰了碰并没又找到什么机关,只得返回此处闻了闻,有些胭脂味,应该是位女子,实在找不出破绽只得带人回去。 看到畏畏缩缩在一边的掌柜的,张瑾瑜也没有兴趣再问,只得提了食盒回去了。 来到了马车,把食盒递了进去,杨氏问道; “侯爷,怎么那么久?” 张瑾瑜骑上马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无事,走吧,回府歇着。” 杨氏见此不再多问,车队就缓缓起步离去,而在二楼,白水月还有在一旁擦着汗的掌柜的再那注视着。 “教主,这洛云侯果然难缠,而且太机警了,简直厉害。” 白水月嘴角一俏,笑道; “能不厉害吗,在关外要是不这样早就死的不能死了,还能封为侯爷主政一方!” “这倒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不愧是压着女真打的主。” 掌柜的是万分赞同,见过那么多京官,这还是最难伺候的一位,要是别人都是伱好我好大家好,哪里会追根究底。 白水月望着洛云侯远去的车队,又问道; “对了,此次京城大比,太平教那边有何反应?” 掌柜的在一旁想了下,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教主,这太平教藏得太深,暂时没有线索,但是今夜京城可是会热闹了!” “哦何事热闹?” (本章完) 169.第169章 春楼夜宴请柬 第169章 春楼夜宴请柬 京城醉仙楼, 二楼的白水月显然也是被勾起了兴趣,问掌柜的何事? 掌柜的就把自己猜测说了一下,道; “回教主,太平教楚教主带人都潜伏下来了,应该是上次的事惊着了,他们那处小据点已然被皇城司的人盯着了,不过属下猜测,今晚的怡春院春楼冬会必然有达官贵人去,他们也是,这次春楼可是开了大赌盘啊。” “大赌盘,有多大,那位王爷现在胃口都那么大了?” 白水月自然知道怡春院的东主是谁,但是此次如此大张旗鼓这是要做什么? 掌柜的也是猜不到, “这还不知道,但是已然有五家京城大商会作保,而且还有宝物要卖,还有魁比斗,最重要的是不限上限。” “有意思,告诉右护法,好好准备下,晚上去逛一逛,有机会的话自然也要捞上一比。” “是,东主。” 掌柜抱拳行了一礼就离去。 白水月是越来越期待京城的日子了,没想到这底下什么人都有啊。 而张瑾瑜还在马上想着是哪些人能如此说话,忽然想到上次那位女“刺客”,母亲所谓的师姐,这倒是有可能,但是如此行事显然不合道理,这师姐是哪个门派的。 峨眉,还是恒山,这些门派女弟子才多,可是在大武自己也没见到所谓的江湖中人,不少世家还有勋贵地下势力倒是有不少。 回去问下母亲,也不妥,谁没个过去啊,等等再说吧。 “侯爷,到了。” 走在前面的亲卫,回头提醒了一下,张瑾瑜也就稳了稳心神,说道; “弟兄们辛苦了,回府好好休息下,” “谢侯爷。” 张瑾瑜就领了车队进了侯府,然后让杨寒玉还有侍女火儿和明儿提着食盒就往后院走去,其他人也打发回去歇歇了。 这边段宏还在领着先锋营的人在那打扫收拾屋子,也是乱哄哄的,见到侯爷回来了,也是兴冲冲的过来。 小声的说道; “侯爷,门房来了请柬,你猜是谁发的?” 被截住的张瑾瑜以为还有大事发生,没成想是这事也是没好气的回道; “不就是一个请柬嘛,谁发的?荣国府?” “那倒不是,贾家还是要些脸面的,不能老是找侯爷麻烦啊,是怡春院春楼来的。” 段宏被侯爷一吼,有些委屈地说道,张瑾瑜没耐心听往前走着,听到怡春院就是有些傻眼,又问了一遍; “什么?怡春院,” “是的,侯爷,请柬落款是怡春院春楼。” 张瑾瑜心里来了一句,我去,这可开了眼了, “一个青楼也能发请柬,什么事,是不是要上次被砸的赔偿银子,告诉他们没有,想要找宁国府去要。” “侯爷,不是这事,好像是今晚举行什么春楼冬会,邀请勋贵世家还有达官显贵一起去参与的,还有魁比斗和鉴宝会等。” 刚想抬腿的张瑾瑜一回身就伸出手,对这段宏吩咐道; “把请柬拿过来,然后你让先锋营的弟兄们休息下,晚上再回故地重游。” 段宏咧嘴一笑,大声道; “好嘞侯爷,您瞧好不,带多少人去?” “又不是去打架,三十人即可。” “知道了侯爷。” 张瑾瑜说完转头就走,杨寒玉三女早就先进院子里去了,进了屋,几女也是忙活着摆碟放碗,一桌子饭菜已然备好。 张瑾瑜走过来向王氏问安; “母亲这些天可还好?” “很好,放心,没那么娇弱,净手吃饭吧,怎么去醉仙楼了,买了那么多菜?” 王氏说着递了一块打湿了的锦布递给自己,张瑾瑜接过来仔细擦了擦手回道; “是,路过那,就想给你们带点江南的菜,然后遇到了点事情。” “何事啊,不会吃霸王餐了吧?” 张瑾瑜嘴角一抽,咳嗽了一下, “哪能这样啊,说是一位故人付了账,还送了一道菜叫北雁南归。” 王氏愣了一下, “北雁南归,这名字好有意境。” 张瑾瑜偷偷瞄着母亲的脸色,发现没有变化,心里还在狐疑,问道; “母亲,没有要说的嘛?” “说,说什么?这道菜我也没吃过,” 王氏平静的回道,张瑾瑜这时又道了句,故人相赠,王氏金陵,镜湖断魂桥! 王氏这才转过头看过来说道; “哦,伱说是她啊,算是你师伯,一个苦命的人。” 张金玉来了兴致追问, “母亲说说这位师伯吧,怎么现在还有江湖,是哪个门派的?” 王氏抿嘴一笑; “想哪去了,还门派,就是普通的武馆,我们在那结识认识的后来走后就没再见面,听说师傅走后,她就变卖了家产出去买些产业就留在京城了。” 面对面不改色的王氏,张瑾瑜一时也没有多想,这倒是为奇女子,一个人也是难为了。 而兰月儿在摆放食盒里的菜时,摸到了一个蜡丸,伸手拿过来就收入袖子中,因为上面有白莲的标记,外人不得而知,摆好酒菜这才递上筷子给侯爷,就开始吃了起来。 “你刚刚怎么慢慢吞吞的才进来?” 王氏有意岔开话题,问道。 “嗯,还真有事,这次老段给了我一张请柬,竟然是怡春院春楼发的,真有意思,一个青楼就可以邀请那么多达官贵人了。” 说完把请柬掏出来递给王氏,王氏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洛云侯敬上,此次怡春院春楼举行冬会,诚邀侯爷来此,也为关外边军助助威。 “瑾瑜这次你还非去不可了,里面可是有事啊!你看看。” 张瑾瑜刚吃了一大口的肉,还没咽下去,就被这么一说,也是好奇,接过来看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说道; “助威,办个娘们的会还要边军助威,这是哪门子道理。” 杨寒玉还有月舒二女闻言抬头看了过来,见到侯爷说话如此粗鲁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那就看这春楼背后的东家是谁了?” 王氏悠悠说道,然后兰月儿趁张瑾瑜不注意就把蜡丸塞到了王氏手中,轻轻用手一捏,蜡丸破碎,拿出一个字条,偷偷看了一眼上面写道; 月出醉仙楼,日日可见,夜会春楼,东主忠顺王。 王氏立刻就明白这是师姐白水月给自己的暗号。 吃了个半饱,张瑾瑜其实也在想,这怡春院必然是朝中有人,甚至可能是各部的阁老或者是哪个王爷的,不然不会如此出头,还是在大朝会前夜,如此行事,简直是嚣张至极啊。 如果真的是幕后人那么硬,那么此事也就是个小事,怎么办都行。 要是不是那就有意思了! 张瑾瑜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道, “母亲,应该是朝廷内阁的阁老,或者哪个王爷在背后。” 王氏意外的看了一眼张瑾瑜,这孩子终于长大了,分析的差不多,自己也没有想到春楼竟然是忠顺王周建安的产业,那说明这个王爷真的还是假的和皇帝一条心,私心甚重必有所图。 “嗯,说的不错,怡春院背后是忠顺王周建安。” 王氏斩钉截铁的说道,张瑾瑜有些诧异母亲怎么知道的,还那么肯定,就问道, “母亲如何得知?这背后的东主可不好查吧?” “那是自然,此消息就是我那个师姐传给我的,想必不会错的,如果是他那就要小心了,关外你可是踩着他头上上去的。” 张瑾瑜点了点头,这倒是,一直以来没有怎么听到忠顺王的消息,没成想在此听到了。 哎,那也不太对啊,为何上次和贾珍在春楼大打出手砸了那也没见得管事出来,只能说是皇上那给兜着了,给我兜着了,而贾家必然是太上皇那给压下去了,好嘛,隔空对战。 “知道了母亲,今晚还必须去看看,这个赌场怎么开的,想出什么样,本侯怎么也得押点注助助兴。” 王氏并没有反对,有些事必然要经历也要做出气势,还有师姐给的密信,上面所说月出醉仙楼,日日可见,夜会春楼,东主忠顺王。 东主忠顺王指的是春楼身后的幕主周建安,月出醉仙楼,日日可见也就是说白莲教主白水月的据点在醉仙楼,可随时找,夜会春楼的意思就是今晚师姐也会去春楼,难道白莲教会在今晚有什么动作,可是合适吗? 如今的时局已然非常紧张,皇城司的人不可能一再的吃亏,除非是有些事必须去做,难道是那个东西? 哎!没曾想还是放不下她,再者万一到时候真的是那东西,也好安排卫永他们伺机策应一下也好。 看了一眼还在那吃饭的张瑾瑜,王氏下定决心此次自己也要去,就说道; “瑾瑜,今天晚上安排一下,我也换身男装和你一起去。” 张瑾瑜还没咽下去的食物差点吐了出来,失声道; “什么?母亲这是为何,又不是去打架?” “别问那么多,我这边让卫永安排人手走另一边,你自己一路带着段宏走。” 张瑾瑜听到如此反常的安排也是摸不着头脑,难道有什么变故要一明一暗,又抬头看了看三个丫头也是跃跃欲试,瞬间有些头疼,难道还要带上她三位,上青楼还有带媳妇的,这也是好想法, “那她三人怎么办?” (本章完) 170.第170章 春楼意欲何为 第170章 春楼意欲何为 洛云侯府, 看着跃跃欲试的三女。 张瑾瑜嘴贱的问了一句,王氏撇了撇嘴,直接回了一句; “自己的媳妇自己带着,看好就成,” 杨氏和月舒二女互相看了一看也是眯起眼满含笑意,好似达成什么愿望似的。 张瑾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而随着日头的西下, 整个京城大部分的达官显贵基本上都有收到春楼的请柬,尤其是参加大比的各个将领更是一位不少。 荣国府,贾家。 门房小厮也是收到此请柬,也是急急的把信送到了梨芳院二奶奶王熙凤那,二奶奶拿到信之后一看,竟然是妓院来的,气的差点就给撕了,还是平儿眼疾手快给夺了过来,说道; “奶奶,这可使不得,万一是上次的事也好有个回应啊。” 一提到上次的事王熙凤还心有余悸,虽然不是贾琏的事,但是当时那个阵仗也是不曾有的,翻了了个白眼,不爽利得道; “都处理完了还有何事?再者这春楼给二爷发请柬,还能有好事,我还是头次听说婊子的地方给娼客来信的。” 平儿一时也没有作答,这倒也是,会不会是上次砸了人家的楼来此要赔偿的,很有可能。 “奶奶,会不会是上次二爷他们把人家春楼给砸了,来要银子的。” “这,不会吧!” 王熙凤一听就不是滋味了,立刻从平儿手里抢来请柬,粗略看了一下,并没有提到赔银子的事,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上面写到什么赌约,为京营助威是何意? 这青楼被砸完改赌场了。 还没明白过来,贾琏就从外面回来了,看到王熙凤坐在床上发呆,那神情也是俏丽惑人,还有平儿那身段,贾琏瞬间就是龙抬头,这几日都忙着东府的事了,还是没碰到女人,回头门也不关就冲了上去。 倒是把王熙凤吓了一跳,看到贾琏那不老实的手也是红了脸,对着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立刻会意出去,把门带上,不稍片刻不少淫靡之声传出,守在外面的平儿也是脸色羞红。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消停,王熙凤喘着气问道; “我问你,那个什么春楼是不是改赌场了?” 正所谓没有耕坏得地,只有累死的牛,喘着粗气的贾琏总算知道身心俱疲的味道。 懒洋洋的说; “什么春楼改赌场了,怡春院还是青楼,哪里来的赌场?” “那不对啊,这是春楼来的请柬,说什么给京营助助威?” 听到王熙凤提到了京营,贾琏瞬间起身,也是撤露出王熙凤傲人的身体,引出一声怒骂; “你个混账,做什么?” 说完把被子一拉遮住了片片的白暂。 贾琏那有什么心思在看,急着问道; “请柬呢?” “这了。” 王熙凤从枕头下抽出请柬,还没全拿出来,就被贾琏一把夺了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贾琏看了内容这才意识到,此事必然是有些蹊跷啊,这明天就是大朝会了,不少武官也要上朝,自己也是第一次被通知参加朝会,如此重要的事怎么会在前一晚上被一个青楼宴请。 这背后,贾琏也不由得感到一丝冷意,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王熙凤看到贾琏拿着请柬也是不言语,脸色数次变化,最后尤为显得阴沉,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了这是,可有不妥?不就是一个请柬嘛,还能让窑姐把你吃了。” 贾琏也是没有反驳,还是默默不做声,王熙凤则是把衣服一披盖上自己的硕大,又道; “瞧伱那样,还真能把你吃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问你,无缘无故,青楼给你来信请你参加夜宴,说是开的赌约下注,你不觉得不蹊跷嘛。” 王熙凤还真没感觉哪里不对,自古赌嫖不分家,去那里哪里有好玩意,也不客气回道; “都一样,反正都不是好货色。” 贾琏也是无奈王熙凤的态度,只得明说; “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前几天还把人家的楼砸了,这上门不是要银子补偿的,反而还要宴请你,再者明天可是大朝会,如果请柬是真的,那可不是发给我一人,按上面的意思,参演将领都有,或者还有更多,你说这背后之人是何意思,或者说他想干什么?” 王熙凤这样一听就反应过来了,作为王家的女人哪里不知道官场上的鬼鬼道道,这是有人想要有什么动作啊。 “那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好亲卫都在,今晚全部带上以防万一。” 贾琏脸色凝重的回道,王熙凤还是有些不放心,就顺口说道; “这样我换一身男装和你一起去,看看到底何事?再说青楼我还没去过呢?” 贾琏在那瞪大了眼睛,没曾想王熙凤如此胆大,这都敢想,说什么也不同意,再者也是心疼王熙凤要是出来了个好歹那就麻烦了。 王熙凤见事不可为这才作罢,就是嘱咐贾琏一定要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安全,贾琏也是连连点头,二人说着不经意间披的衣服滑落,露出容,又是一阵躁动,一声怒嚎又重复扑了上去。 宁国府, 休养了几天的贾珍也是好了很多,但是人也变得暴躁,动则打骂下人,整个东府都变得小心翼翼,贾蓉更是挨了不少训斥。 而在下午, 贾蓉路过门房的时候也接到了春楼的请柬,打开一看是参加晚宴的,摸不着头脑的贾蓉也没多想,就拿着请柬往天香楼走去, 到了天香楼外,几次踌躇,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父亲,孩子有事要说。” 贾珍此时已然好了,坐在屋内喝着闷酒,小妾也罕见的没有陪着,听到是蓉哥的话音,也是邪火上涌,还不是因为他,怒喝道; “还不滚进来。” 在门外的贾蓉吓了一个哆嗦,咬了咬牙推门而入,看到贾珍在那喝酒,也没给父亲发火的机会,直接快速说道; “父亲,是春楼的请柬,来的有些蹊跷,竟然不是要银子赔偿的,是请您夜宴的。” 刚想开口大骂的贾珍听完贾蓉所说,也是不明所以,这是何意。 “拿过来我看看,春楼给的请柬?” 贾蓉快步走过去递上了请柬,贾珍拿在手里打开看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就是去参加什么冬会,想了想以前也没有啊。 “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回父亲,就在刚才,儿子拿来后就过来了。” 贾蓉老老实实的回答,贾珍也是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忽然问道; “此事你怎么看?” “这,父亲这应该不是给我们一家,我刚才路过荣国府的时候,那里的门房也接了春楼人发的请柬,我是跟着此人回来的,到了门口他就直接把请柬给我了。去还是要去的,就是父亲还需要去荣国府找琏二叔商谈一下为好。” 本来还好好喝酒的贾珍,一听贾蓉提到了贾琏,嘴角也是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贾蓉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就在此劝道; “父亲,儿子还是觉得去一下为好,最起码通个气,既然宁荣二府收到了请柬,那么其他勋贵可能也收到了,保不准洛云侯还得去!” “砰”的一声,酒盅重重的摔在地上,贾珍一听到贾蓉提到洛云侯,那面怒发冲冠,但是又毫无办法,咬牙切齿说道; “我去了,你说的也对,吃完我就去找你琏二叔说道说道,你晚上就不要去了,嗯,外面多带些人备着。” 一听到如此熟悉的话语,贾蓉也是脸色难看,这还要在打一次,这也打不过啊。 贾珍看到贾蓉如此颜面,也是想到他心中所想,怒喝道; “想什么呢,那叫以防万一,” 贾蓉这才回过神答应着,贾珍挥了挥手把贾蓉赶了出去。 离开天香楼的贾蓉也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要去找赖升管家,把那些护卫带上,其他小厮啥的一点用都没有。 而在京城其他各个坊市,春楼的信使也是穿梭在各个勋贵世家的门前,一一送上请柬,宛如一个蜘蛛,在京城部下一个大网,好似把京城所有的权贵一网打尽。 而春楼也是大动作,把一二三楼全部打通,只上了隔断,而四楼也是开放式的包厢,增加了数量缩小了空间,也是有备而来。 北静王府,自然也是接到了请柬。 在院中临近的阁楼和北静王妃喝茶赏梅的水溶也是心不在焉,这段时间的行动出乎意料,竟然把边军二将收入麾下,这可是意外之喜,但是二人太分散了,距离自己的平安州北邙山太远,不能合为一力,颇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是总比没有的强,再说这洛云侯,来京没多久竟然和贾家抗上了,他们不是还有姻亲在吗,虽然有些远,但是王家可就在这啊,看不懂,看不懂! 难道是王子腾的意思? 如果是,那里面可就有说到了,京营,关外边军,贾家。 此三者之间的关系真的看起来那么融洽,或者说那么抵触? 想到了那个依然坐稳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那个老狐狸,北静王水溶逐渐的眯起了眼睛。 “王爷,王爷!” (本章完) 171.第171章 二王心有不甘 第171章 二王心有不甘 北静王府, 临近院子的一处阁楼, 屋内烧着火炉,煮着茶水,临近窗户的位子上铺着羊毛毯子,上面坐着的就是北静王妃,看王妃的穿着,狐裘薄袄,罗裙长摆,显然屋内温度火热。 旁边的桌上摆着瓜果和糕点茶水,不时地捏着几个片递进嘴里,红唇萌动,诱人唇舌,北王妃俏丽依旧。 北静王妃看着院子已经含苞待放的梅,心情自然舒畅,倒是王爷这些天经常心不在焉,前段时间也没有了以往从容安定,好不容易歇了几年,没成想这些天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想必是有难处了。 今个还是如此,王妃喊了几声还没有回应,只得又大声一点喊了声王爷。 正在想事的水溶这才愕然反应过来,问道, “嗯,王妃何事?” 看着有些敷衍的北静王水溶,甄王妃也是心中有怨言,就说道, “王爷自从边军来了京城之后,我见你是心事重重的,怎么?还想着以前啊,我觉得没了那些兵也好,就没有那么多事还猜忌了!” 北静王水溶脸色微变,自然知道甄王妃是猜出来一点什么了,但此事乃是绝密,绝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即使别人猜的到。 “你啊,胡说些什么呢?什么猜忌,现在我都这样了还想怎么样!” 看到水溶有些生气的模样,甄王妃知道自己猜中了一点,也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不是胡说王爷心里清楚,现在局势还要看西王和南王的态度,甚至洛云侯的态度也是很重要,除非遇到大变,不然父王留下的后手恐怕真用不上了。” 甄王妃直接点明了水溶心中所想,直言不讳的告诉水溶现在不宜有任何动作。 北静王水溶听了,一脸阴沉,话虽然那么说,万一有了机会必然要争一争的。 “王妃此话有理,可是本王不甘心啊,没有时局变动我必然不会轻举妄动的,现在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看到王爷如此,甄王妃也是暗自叹了一口气,男人大概都如此吧。 “那,王爷小心些,大内皇城司和暗卫,王爷也是领教过,别阴沟里翻船了。” 水溶脸色一冷,冷声道, “知道,那些阴沟里的蟑螂,杀了一批又一批,简直是又臭又硬,太平山那边都是自己人把持着,今年我想增加点贸易量,你们江南甄家再多提供点货物,好多弄点银子。” 甄王妃闻言眉头紧蹙,看向王爷想从那看出点什么,但是水溶一脸的平静之色,毫无破绽。 “王爷这是为何,现在运货量已经那么大了,再加可就危险了,运河上的河道总督换成了沈学仕,家兄多次来信,担忧漕运的安全,王爷不是不知道吧?” 北静王水溶自然知道此事,而且知道的更多,漕运中段关键位置已然被沈学仕拿下,而且卫军主力也是被控制了,拿下整个漕运权力是早晚的事,还是需要通过贾家来完成。 自己不能出面,贾家可是很好的一个棋子,听说贾家的商队已然启用跑关外的商路了,那太平山那边再给贾赦多一点份额,此事不就成了。 “这个无需担心,实在不成走贾家的路子,他们不是最近要跑商关外嘛,咱们也给分担一些,再者又不是白拿他们的商路的。” 甄王妃想了想也是个主意,就点了点头说道, “那成,我在给家兄去信说下此事,今年开始多加一些量,还有一事,江南那边的盐商都来信诉苦,说是巡盐使林如海又要加盐税了,几乎是年年都要加!” 水溶想的都是边关边军的事,哪里想过问几个盐商,都是富得流油,还敢哭穷。 “伱听那些奸商胡说,哪个不是富可敌国,加税能加多少,不说那么多小盐商,江南六大盐商牢牢把持着盐业,光是私盐就赚的盆满钵满的。” 甄王妃当然知道王爷说的话是对的,但是家兄也是有些头疼此事,还是坚持问道, “那怎么回应家兄?” “不用理会,不交钱随他们吧,这与我们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要看东王的意思,那可是他的地盘。” 甄王妃心领神会,就不在多言。 身后的侍女也是眼疾手快递上了新茶,水溶端过来抿了一口,神情放松下来,也算是解决一件难事,毕竟多了两个吃钱的大户。 而在门外, 王府门房的管事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怡春院春楼的请柬,也是有些为难的站在屋外,不知道是敲门还是不敲门。 可是看了下春楼冬会的时间就在今晚,现在时间已是申时三刻了,不能在耽搁了。 就用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甄王妃立刻有些不喜,一般无事时候,王妃交代过府内不要来打扰自己和王爷的休息。 但是来的都是事情不小, “进来吧。” “谢王妃。” 门房在外面擦了擦冷汗,大声回应道,小心推开门,就走进了屋内。 来到堂内,恭敬的跪拜, “奴才拜见王爷,王妃。” “起来吧,说,什么事。” 王妃一摆手就让其起来说事,门房管事迅速起身,在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水溶见了知道是有些话不好当面说出来,就问道, “可有什么东西交给本王?” “有,王爷,奴才派人打听了,很多勋贵文臣都接到了请柬。” 说完管事就掏出请柬递了过去,水溶拿到手里打开一看,有些诧异,这忠顺王想干什么? “谁啊,还要请你去?” 甄王妃倒是不在乎的问了一句,水溶对着管事摆了摆手,示意下去,管事恭敬退了出去,反身出手把门关好。 水溶直接回道, “怡春院春楼的请柬,那里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嘛,那可是忠顺王的私产,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办了个所谓的冬会,显然周建安醉翁之意不在酒。” 甄王妃是非常反感青楼的,尤其是开青楼的更是厌恶,闻言没好气的问道, “他也不怕皇上知道!” “这谁说的准啊,毕竟是亲兄弟,保不准就是皇上的意思!” 甄王妃看了看水溶在那露出冷冷的笑意,也就不在言语。 在皇家哪有亲情可言啊。 而在外面送信的春楼管事之一, 也是从城里出来,坐马车也是好久,这才来到西边的一处林子,不远处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子,很是隐蔽,不在意的根本不会注意林子后面会有如此规模的别院。 看外面的护卫和军士,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家,管事坐着马车在外围就被拦了下来,守卫问询到此何事,管事就说是来送请柬的,守卫检查了一下马车这才放行,到了庄子门口,门也没进去就把请柬交给了庄子的总管,这才离去。 总管拿过请柬,进了庄子,往后面奔去。 此时庄子内,东平郡王穆莳在和一人交谈,此人已是满头灰白,年龄也不小了,但是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不是别人,竟然是大内掌印太监裘世安。 二人在东平郡王的庄子内喝酒吃肉好不快活,屋内并无他人在此侍奉,只有二人独酌,还有那一旁冒着火苗的壁炉。 “您在宫里还顺心吗?” 东平郡王亲自递了一杯茶过去,裘世安也是双手接过,静静地抿了一小口,好似清醒一般,这才慢慢回道; “好什么啊,还是那个样,宫里还不是戴总管,和夏总管的天下,我们这些靠边的总管现在难喽。” 裘世安也是一脸的没落,想到这也是心里不爽利,放下茶碗,拿起酒盅喝一干二净,穆莳连连劝道, “慢点喝,慢点喝,无事也算清闲,咱们吃好喝好,不管了。” 东平郡王竟然一脸的洒脱之意,放浪形骸的样子也是引人侧目,裘世安喝完酒,看到如此情形,就是嘲笑一声; “清闲,郡王此话差以,你以为你不争了他们就能放过你,怎么可能呢,就像王爷真的放下了吗?” 裘世安意有所指的话语也是让穆莳一愣,是啊,真的放下了吗,可是这么多年了如之奈何。 想了想父王的临走时的话语,要么结三王抗皇室,要么放弃兵权要财权富贵一世,但是当时三王都在退缩,无奈只有放弃兵权留下财权,还留下盐政那么大的油水在那。 谁知这朝堂也是年年逼迫,如今还加了一个巡盐使林如海,也是步步紧逼,年年加税,也是忘了当年的约定,至于兵权,现在只有山阳郡边军还在自己暗地里麾下,其他早已经被拆散分散到江南各地,怕也是无用了。 东平郡王穆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本王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早些年还成,现如今没有兵权在握,如同待宰羔羊,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裘世安见此怒骂道; “懦夫,要是你父王见了你如此模样是不是后悔把王位留给你了,再者老王爷还给你留下一位边军将领在山阳郡,你此番模样如何对得起在边关昔日王府的部下,啊!” “啊,恨啊。” (本章完) 172.第172章 东平郡王回京 第172章 东平郡王回京 京城, 西郊, 平山下的庄园内, 一处屋子内,传来穆莳愤怒的吼声,裘世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这才是一位王者的样子,来,痛饮此盅酒。” 穆莳二话没说拿过来就是一饮而尽,双目圆睁,血红的样子实在是骇人,冷声道; “老师来此,必有事交代,如今没有外人,老师有何教我。” 裘世安放下手中的酒盅,也是一脸的复杂,喃喃道; “老师,哎,好久也没见你这么叫我了,这一晃都是快二十年了,你也不回京城住,一直待在这个山窝窝里有何意义,你现在知道京城发生了何事嘛?” 听闻老师问话,东平郡王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毕竟久不居京城,这京城的事知道的就慢,亦或者就不知道。 此话问了毕竟有深意,想了想除了边军进城,之后的事自己就不怎么知道了,难道还有反复。 就脸色诚恳的问道; “还请老师教我。” “嗯,孺子可教也。” 裘世安就坐在那,不紧不慢的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说了出来,事无巨细,并且着重说了北静王的动态还有洛云侯进京和贾家对抗。 穆莳一时也是大惊,局势由此反复也是自己没想到的。 北静王水溶,穆莳脸上闪过愤恨之色,但是如今的他也是被下了兵权,内心还是有些爽利。 “老师,这些事并无不同啊?” “伱啊,在此地再待下去,就废了,你看不出来吗,京城各部都在分化拉拢,别的不说,北静王可是再添助力,别人不知道,杂家可是清楚地很。” 穆莳大惊,此言何意,难道北静王已然有足够的实力了吗。 “老师,北静王难道起复了?” 看到穆莳如此惊慌的样子,裘世安没好气的说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说他已然拉拢了边军二将,此事我也是无意发现的,宫中的采买都是我负责,在运河接货的时候,甄家的船可是到了云阳卸下,直接进了云阳边军的手里,你说哪里那么巧的事?” 裘世安似嘲讽一番又道; “我就派人紧紧盯着,没成想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了好多货船来此,云阳边军接手后又派人运送了一些物资想西走,你可知何意?” 穆莳一时脑子有些慌乱,顺口问道; “那是何意?” 裘世安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就证明这物资就不是单单送给云阳边军一个的,必然还有另一位,那你猜猜这位会是谁呢?” “老师请说,会是谁?” 裘世安没有在言语,坐了回去,继续押了一口香茗,紧紧的盯着穆莳的眼睛问道; “还用我说,北王府麾下谁被安排进了边军?” 这才回过神的东平郡王穆莳,也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甩了甩头,定了定心神细细回想。 边军主要是大武国公控制的,因为贾家领了京城京营就把部分边军将领撤回去。 然后东北二王依次失了兵权,朝廷就把手下大将和兵力补充到了边军,这样北王麾下自然是指昭武和昭勇二位将军了。 “老师指的是侯秀清和江成楚二位将军。” 穆莳冷冷的把话说出来,裘世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也,就是他二人,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这二人不是早就脱离了北王府加入到了国公府边军体系里了吗,怎么现在又吃里扒外了?” “哈哈哈!” 裘世安竟然笑出声, “说得好,这有奶就是娘啊,如果没有此次边军进京还真没有此事,但是恰恰此时皇上让边军进京了,你也知道国公一派啥都好就是穷,此二人见了北静王你说是不是干柴碰烈火。” “老师说得对,来痛饮此盅酒。” 二人又是满上一盅,端起来相互敬了一下就再次一饮而尽, “痛快!今日,本王才活得舒爽,老师,皇上让边军进京必有变故,要么是太上皇那,要么是文官那,也有可能两者都有。” 说完,穆莳就恢复了冷静的状态,裘世安见此杨静一亮,贺道; “恭喜王爷回来了,此言不假,皇上想夺权了,文官亦是如此,现在的京城可是比过年热闹百倍啊。” “那本王何时才能露面啊?” “快了,明天可是大朝会,皇上特意启用乾清宫,还有京城大比就在三日后,想办法让阳宝清将军把名次提前。” 穆莳自然知道老师指的是山阳郡边军将领阳宝清,乃是东王府旧臣,对老王爷忠心耿耿,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那晚上就辛苦老师了,吃完饭就回京。” “好,你能振奋起来,杂家也就欣慰了。” 裘世安说道此间,眼里竟然流出了泪水,穆莳一时沉默不语,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裘世安听到立刻就用衣袖擦拭眼角。 而东平郡王穆莳脸色不善,怒喝道; “谁,?” 山庄管事听到语气不善的问话,也是打了一个哆嗦,压抑的回道; “王爷,奴才山庄的管事,此间时候有京城专门来此送上请柬,特意交代要送到王爷手中。” 穆莳看向裘世安,后者点了点头,这才说道; “进来吧,什么请柬?” 管事低头进来也不敢大声说话,小声回道; “回王爷,这竟然是怡春院送来的。” “嗯?怡春院!” 穆莳诧异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就先打发了管事出去,管事如蒙大赦的小跑而去,把门关好这才靠着墙重重喘了一口粗气。 而在屋内的穆莳赶紧把请柬递了过去,裘世安也是纳闷的接过来看了一下。 “有意思,有意思,现在谁都想跳出来啊。” “老师,这怡春院春楼都能发请柬了,本王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东王有些不理解京城还有这样操作的,裘世安冷哼一声。 “我道是谁呢,你可知这怡春院背后的东主可是谁?” 久不在京城居住的东平郡王穆莳,一时也摸不准,但是必然知道,能在今晚设下如此场面的必然是王爷之流,勋贵没有人有这财力,不是北王就是皇室的人会是谁呢。 “老师请直言,本王觉得不是北静王水溶就是皇室之人。” 裘世安一脸的欣赏,赞赏道; “还算是通透,能想到此处,但是北静王绝不可能,他现在要是那么蹦跶,刚到手的边军还能保住,必然是皇室之人,那由此胆量的必然和皇上有关,你说呢?” 看到如此讲解,穆莳眼中一亮,道; “老师说的是皇上的内弟忠顺亲王周建安,可对?” “必然是他了。” 看到老师如此肯定,穆莳也是心神大定,这周建安可是兵败关外,如此之人现在冒出头可是有大文章啊。 再者洛云侯,这位猛人可是踩着他的头上位的,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今晚可是要大开眼界啊。 “老师,谢老师点播之恩。” 穆莳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裘世安赶紧扶住,感慨道; “杂家也是无用之人,王府至今没有出上一份力,实在惭愧,咱家的年纪也大了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报效老王爷的恩惠了,尽所能及,王爷,人不怕失败,就怕没有进取之心,你看北王如此年级还不是在努力,西王和南王更不必说,如今大势已成,在难动分毫。” “咳咳。” 裘世安忽然紧凑的咳嗽了几声,穆莳急忙扶住,担心的问道; “老师,您。” 裘世安一摆手, “无事。你听我说。” “关外洛云侯崛起必然挡住了北王的去处只得在边军一处起死回生,而你,江南回不去了,只能等,现在江南太平教发展的迅猛说不定哪天就变了颜色,所以你要准备充分,以待天时,记住东南边陲未必不是个好地方,去了就不要回来了。” 裘世安紧紧的抓住穆莳的双手,厉声说道。 “记住了吗?” “记住了老师,您倒时和徒儿一起走,咱们爷俩享福去。” “好孩子,好。” 穆莳内心触动极大,知道此话也就是安慰自己,如此年级,到了那时还有几日可活啊,罢了,我东王绝不比他人差。 “老师,您慢慢歇着,本王沐浴更衣,准备回京,会一会群雄。” 东平郡王穆莳眼中流露出恶狼一般的眼神,冷酷而又阴毒。 “去吧,去吧,多带些侍卫,小心无大错,杂家就不陪你,这烤肉够味,我在吃点。” 穆莳恭敬一拜, “老师慢点吃,学生先去了。” 行了一礼之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外,大喊一声; “来人,准备给本王沐浴更衣。” “是王爷。” 不知从何处出来大量的仆人和丫鬟,看着忙碌的众人,穆莳转过一个房间进了去,看见在里面红了眼眶的王妃,柔声说道; “爱妃,苦了你了,今晚随本王回京。” 王妃喜极而泣,抽泣的回道; “好,好,一切听王爷的。” 过了一段时间,穆莳沐浴完之后换了一身王服,修剪了胡须,一位温文尔雅,不怒自威的青年走了出来,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自信,张扬而又内敛,收拾完毕之后,带着护卫家丁。 骑在马上的东王大喊一声; “回京!” (本章完) 173.第173章 宝玉呵斥何人 第173章 宝玉呵斥何人 此时申时已过, 刚刚进入酉时一刻,距离春楼冬会已然不远了。 荣国府, 族学大堂内,看了一天的学堂,贾瑞也是烦躁苦闷不已。 早早就宣布下课放学,屋内的贾家子弟都是高兴的轰然冲出了学堂,兴冲冲地回去了,而贾宝玉有些不高兴。 就是觉得忽然无趣,还有一些烦躁。 身边的小厮茗烟看着宝二爷神色不对,就小心的问道, “二爷,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嘛?” 贾宝玉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有些无聊,还有你说怎么也没有早些天比武呢?” 这话说的也是,可是这大比也不是二爷说了算的,只得好言相劝, “二爷,这也就两三天了,必然是有的,稍安勿躁,这样,宝二爷,胡同前的街上还有卖些零嘴的不然去买些吃的,然后在回府?” 茗烟的话引起了贾宝玉极大的兴趣,而且摸了摸怀里藏的钱,还是有好多碎银子和不少铜板,心中就是意动。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是偷偷跑出去那自己的母亲又要在那叨叨没完没了的。 “这能行吗,万一母亲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茗烟一听到贾宝玉提到二太太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倒也是。 “那宝二爷,那咱们就不去了,直接回府?” 贾宝玉更是不开心了,你倒是打退堂鼓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看看伱的样子。 “谁说要回去了,府邸前的街道那么近,这样去门口带两个仆人,再来两个护卫,一起去不就成了,买完东西就走。” 难得一见,没成想贾宝玉竟然有如此爷们决断的一次,茗烟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宝二爷今个如此霸气的决断,也是不敢不听,就在那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贾宝玉这才神色坦然,眉目有些轻松之感,看着还在那磨磨唧唧的茗烟,不禁大骂一声, “还不快点去准备,还要我亲自去吗。” 看着有些严厉的宝二爷,铭烟自己动作也是快了起来。 起来收拾好宝二爷座位上的笔墨纸砚,这些不需要带回去只需要整理下放好,都是府上免费提供给族学的子弟的,而且二爷自己屋子里什么都有。 收拾完毕之后,茗烟让贾宝玉稍作休息,然后一溜烟跑到了门房叫来了两个小厮和几个护卫就往回赶。 而贾宝玉则是一个人坐在堂内,除了自己还有贾兰一人在那慢慢的收拾书册,见此,贾宝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起身来到了贾兰身边,帮着把书册塞进贾兰的书袋内。 贾兰见此也是稚嫩的叫了一声; “宝二叔,谢谢。” 贾宝玉心里瞬间有一股莫名的威严感觉,撑着面子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兰儿,宝二叔也没法带你出去,这点银子你可以自己买些吃的。” “这。” 贾兰看到宝二叔给子银子,也是眼馋的紧,母亲对自己很是严厉,一文钱也不给自己,但是这样要二叔的钱好像也不好,在那纠结无比。 贾宝玉一看这样可不成,哪有自己送银子送不出去的道理,故意一板脸说道; “你啊,怎么还不拿着,要是回去晚了你娘不得削你啊。” “啊,二叔你不早说。” 贾兰也不含糊,直接接过银子往怀里一揣,提起书袋就往外面跑去。 看着跑走的贾兰,也是会心一笑,还嘱咐贾兰路上慢点,正在外面的铭烟带着人过来,也是差点被兰少爷跑出来撞到,看着跑远的兰少爷也是摇了摇头。 来到书堂就在外面喊道; “宝二爷,都准备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贾宝玉听到铭烟的喊声,伸了个懒腰,就起身走了出来,轻声呵斥道; “喊什么喊,还怕别人不知道嘛。” 茗烟也是连连告罪口称不敢,而其他的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贾宝玉看人还行,就点了点率先走了出去,荣国府后院就有一个侧门,出去就是胡同,然后到了宁荣街头一拐就来到了市坊的大街。 虽然已经是酉时,但是人一点也不少,还是颇多的百姓再此闲谈问价,对这一切都好奇不已的贾宝玉也是看了眼。 贾宝玉就开始从大街的一头开始逛起来,当然有眼色的百姓也是多少避让这点,毕竟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仆人还有护卫,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自然是少惹为妙。 贾宝玉自然是没有感觉不妥,在府上也是如此,早已经习惯了,看着街头的小摊位自然就凑了过去,而身后的人则是紧紧的跟上,生怕除了一点差错,到时二太太王夫人可是要下狠手的。 转了半晌,贾宝玉也没有胡乱买东西,先是了十几文大钱买了一套民间的泥塑的不倒翁,又了半吊子钱买了松饼,葫芦,年糕,还有烧饼等吃的,让茗烟抱着,就这往前走。 看到一处有意思地方,了三两银子买了一个雕塑,是一个院子的模型,内有房屋假山,树木,鸟儿还有石凳子,桌子等,惟妙惟肖,甚是好看,犹如一间屋子在自己手中。 当然此物并不算什么贵重的物品,但是在贾宝玉心中这些金银俗物完全不是这些有意境的东西能比的,所谓那些金银到最后都是沾染污秽之物,引人唾弃,还算欣赏洛云侯的风采,没想带他接钱的那一刻忽然就有些失落,果然还是免不了俗气。 世人何其多以,俗不奈何,哀叹之。 贾宝玉在心中有些哀叹,可还是被这些新奇的玩意所吸引,随后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座书坊,看着眼前的书坊贾宝玉本能的有些抗拒,可是想到二姐姐比较喜欢下棋,是不是买个棋谱送给她。 在门口踌躇半天也是一咬牙进了去,古色古香的书店里面有上印好各种科举用的四书五经等。 掌柜的一见是位富家子弟来此,立刻堆出了笑容,赶紧从里面迎了出来,笑道; “小老儿参见贵公子,公子需要些什么?” 看到一个还算是有些儒风的掌柜,见到自己竟然如此面孔,贾宝玉是更加的失望,果然读书人最后还是俗人一个,功名名利附着齐身啊。 自然没有好语气回道; “不买书,买些棋谱可有。” 听到此为公子语气有些不耐烦,掌柜的也不敢胡言乱语,听到是买棋谱的也是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有的,公子,这里就是孤本也有,公子要何样的?” 贾宝玉自然不会买那么壕头孤本,就是普通的就成,而且身上的银子也不多了,所谓是洛阳纸贵,一本书价格可是不便宜,没有些家底的人是读不起书的,所以文人,在大武还是很受人尊敬的。 “买一本普通的棋谱就成。” “好,公子稍等。” 掌柜的就从后面拿出一本厚厚的棋谱,贾宝玉也是有些惊讶,棋谱要那么大吗? 像是看出贵公子的疑惑,掌柜的小心着陪着话说道; “公子,此乃大武棋谱经意,不是孤本,买了一本基本上就不要其他的棋谱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贾宝玉也是恍然大悟,直接开口问道; “此乃多少钱。” 掌柜的眯着眼搓了搓手,小声道; “公子,小的只要五两银子便可,不敢多要。” 贾宝玉皱了皱眉头,茗烟也没曾想那么贵,看到宝二爷的脸色感觉可能是银子不够了,立马厉声呵斥道; “掌柜的,你是不是坑我们少爷,你可知道公子谁吗,这可是荣国府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贾宝玉拦住了,而掌柜一听是荣国府的,就是有些缩了缩头,贾家的庞然大物在京城谁不知道,立马改口说道; “公子恕罪,恕罪,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此物四两银子尽管拿走,小老儿收过来也是四两银子。” 贾宝玉看着在那卖惨哭诉的店家,也是于心不忍,不就是五两银子的俗物值得如此吗。 就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抛了过去,店家接到手里颠了颠,连忙,忙道; “公子,多给了,多给了。” 贾宝玉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就出去了,身后的人也是紧紧跟上,不敢逗留。 银子也得差不多了,看了眼天色贾宝玉心情尚好的就回去了,一路上也是又买了一些瓜子果脯,还有些干果带上。 甚至还有卖杨梅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为了少一些闲话,贾宝玉没有从荣国府的大门回去,而是原路返回进了胡同,准备从学堂那在进入府内。 吃着还算热乎的烧饼,回头看着买的东西也是喜上眉梢,今天可算是爽利。 正吃着,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人在那鬼鬼祟祟的带人猫着腰往府里走了进去,贾宝玉已经连忙带着茗烟等人看过去,由于距离远一时没有看清何人。 “宝二爷,可能是歹人,您退后让家丁护卫去看看。” 茗烟是连连拦着贾宝玉上前,而贾宝玉自然是不怕,看到拦着自己的茗烟就是一甩手,冲着前面的人大声呵斥; “前面何人,鬼鬼祟祟再此做什么!” (本章完) 174.第174章 准备春楼赴会 第174章 准备春楼赴会 荣国府, 书院侧门胡同, 随着贾宝玉一声大喝,双方都是愣了一下,尤其是茗烟等人更是吓了一跳,如何可以这样,万一真的是歹人可如何是好。 几人准备拉着贾宝玉就要跑了,这时前面的人这才回过神转身回来笑呵呵说道; “吓为兄一跳,原来是宝兄弟啊。” 贾宝玉闻言,此话音那么熟悉,必然是府上的人,再仔细一看,不是东府的珍大哥还是谁,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上前。 贾珍是有些尴尬,本来是秘密从侧门绕过来找琏兄弟商量下晚上赴宴的事,没曾想被宝玉给逮到了,不对,被叫到了。 这真是有些尴尬,见宝玉走的近了只得笑脸相迎; “原来是宝玉啊,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难道去了街上?” 贾珍看到贾宝玉身后的人都是怀里抱着,手里拿着,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也是感叹还是年龄小好啊,没有那些女人缠着未必不是幸福的。 贾宝玉倒是有些奇怪,珍大哥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走这个侧门,难道和自己一样偷跑出去的,就问道; “珍大哥,来此何事,怎们走此门?” 贾珍咳嗽一下,略作掩饰的说道; “今夜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找你琏二哥商议商议,为兄心里也没底啊。” 贾珍虽然是有些昏庸,但是毕竟是京城的勋贵,宁国府贾家威烈将军,此次接到请柬也是心有忐忑,感觉不妥,也没有拉着尤氏白天鬼混,就附上药贴,偷偷来此找贾琏商议,没曾想被贾宝玉看见。 贾宝玉见珍大哥这样也是兴趣盎然,又问道; “哦,珍大哥不会是还要找琏二哥再去那什么春楼商讨什么宴会吧。” 听到贾宝玉如此调笑,也是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也不想骗贾宝玉就实话实说道; “宝玉,为兄也不骗你,确实如此,这次是春楼给的请柬,邀请我去赴宴,可是为兄心里没底,想着琏兄弟也必然有,这不来此找琏兄弟商量一番嘛。” 此话说的朴实无华,可是在贾宝玉心中却是掀起了风浪,竟然还要去春楼不是刚在那打完架的吗,再者那些窑姐也不知何等模样,犹如刺一般的扎在贾宝玉的心底。 贾珍没有看贾宝玉的反应,还在想今晚到底怎么去为好,带多少人安全点,贾宝玉实在忍耐不住就拉住贾珍的衣袖,问道; “珍大哥,此次伱和琏二哥要是商量好怎么去,可不可以带上我去看看。” 此话一出,贾珍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宝玉,后者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拽着衣袖的手没有松开,死死的拽着。 贾珍连连摇头,不同意,此事要是被老太君知道了或者二太太知道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不成,不成,不成。” 贾珍连道不成,不同意贾宝玉去,贾宝玉反而不怕了,在那软磨硬泡,连连恳求,实在受不了的贾珍这才说道; “如果见了琏兄弟,他要是同意你去,咱们今晚就一起去,如果不成那就算了。” 贾宝玉接着说道; “此言可真?” “绝对不假。” 贾珍点了点头,因为贾珍知道贾琏绝对没有胆子答应带贾宝玉去春楼的可能,这才如此说道,果然贾宝玉不再缠着贾珍,但是也没离开,而是一起去了梨春院,找贾琏去了。 而贾琏也是一身的汗,累的喘着粗气,而王熙凤早已穿戴整齐,容光焕发带着平儿就出去准备晚上的晚膳了。 想了想今晚还有重要的事,贾琏也不拖拉,直接起床穿戴整齐,拿了锦布沾水开始简单洗漱一下,刚刚弄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本以为是王熙凤回来了,打开门一看,没曾想竟然是宝玉和珍大哥来此,这二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原来是珍大哥和宝兄弟,你二人怎么会一同来此呢?” 面对贾琏的疑问,贾珍苦笑一声就把路上遇到宝玉的事说了一遍,在听到贾宝玉也想要去春楼,贾琏更是摇摇头不同意此事,贾宝玉也不是不依,直接说道; “二位哥哥此去春楼可是正事?” 贾珍和贾琏对视一眼自然点头说道, “自然是正事,你还记得前几日和洛云侯张瑾瑜的事吧,把怡春院春楼给砸了,你说此次在邀请你去参加什么冬会,宝兄弟你说会是什么事?” 贾珍冷哼一声,说道; “自然是没有好事了,那些银子我们两家可是谁也没赔,这春楼背后必然是京城显贵,只是不知道是谁在后面?” 贾琏也是摇头道; “这还真不知道?” 宝玉听了不太赞同; “珍大哥,琏二哥,弟倒是有不同看法,既然春楼背后有人,要是赔银子的事早就上门了,既然大张旗鼓来此必然是其他的事,这冬会以前没有嘛?” 贾珍和贾琏倒是正视起宝玉了,此话有理,可是带你去那种地方老太太知道这可怎么办,贾琏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担心,三人听了也是一阵头疼,最后贾珍只得说道; “要不然快去快回,回来后咱们三人咬死是去办事的,毕竟代表贾家的来脸面,我们此次必然不能天酒地得了。” 贾珍说完看了看贾琏,隐藏的意思在明面不过,那些窑姐可不能叫了,贾琏也是一脸不舍,只得答应如此了,贾珍心里也是滴血哎,小红不知道被谁抱着了今晚。 三人说定约好了时间就去准备了,贾珍和贾琏带人的带人,拿银子的拿银子,而贾宝玉也是匆匆的的回碧纱橱,让茗烟把东西放下。 急急忙忙的样子,也是惹得屋内袭人麝月纳闷不已,袭人问道; “宝二爷这是何事如此匆忙,这是要做什么?” 贾宝玉自然不会说实话,直接要袭人服侍自己换了件不起眼的衣衫,然后交代袭人; “今个就不在这吃了,我去和珍大哥琏二哥一起在东府吃席,今个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买的东西不要动。” 袭人还要问,就被宝玉按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袭人只得拿出一件长衫给二爷换在外面,别说脱下绿绿的衣服之后,这样别有一番颜色。 带换完衣物之后,也不停留,直接跑出寝室带着茗烟就往东府跑去,约定好从东府的侧门出发,带了不少人在春楼外面等着。 贾宝玉还是走的飞快,怕贾珍和贾琏放自己鸽子。 而贾珍则是从账房拿出了一沓银票揣在身上,以防万一,贾琏也是把自己藏得银票带上,当然亲兵也是整装待发,一切完事后就溜进了东府,朝侧门走去,一路上也是避着人,神不知鬼不觉,三人就在东府后院汇合了。 见到对方都是如此一番模样,忽然相视的三人也是哈哈大笑,多久没有如此了,也是感到浑身轻松,贾珍就拿出当大哥的样子,说道; “宝兄弟,这次为兄带你去开开眼,见识见识京城顶级的青楼何样?” 贾宝玉跑了一下午腹中还有些饿,就说道; “那就听珍大哥的,到了那能不能先点些吃食,这” 贾宝玉羞涩的摸了摸肚子,贾珍愕然一下就笑道; “这是为兄的错了,做好,咱们这就去,你还别说春楼的厨子可是有一手的,那个叫鸡可是一绝啊。” 三人就带着百十号人从后门就走了出去,荣国府的众人还不知道,此时距离晚膳时间还早,故此没人发现。 而洛云侯府, 三女也早就换好装束简单的易容了一下,虽然是穿着厚厚的男装,也难掩饰秀丽的气质,不得以都是带了一个大武员外戴的方形帽子,直接遮住了一头的秀发,这才勉强像是一位英俊的公子。 而王氏则是穿着一个富家员外的装束,并且内穿张瑾瑜给的宝甲,带上一方宽部帽子自然是毫无破绽。 张瑾瑜在外面是左等右等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怎么就一起去了呢,青楼有啥好看的。 倒是杨氏和月舒二女激动兴奋地脸色通红,王夫人倒是一脸平静,看着三人的样就交代着; “你三人到了那万万不可走散,而且那地方是青楼妓院,是男人寻乐的地方,今晚虽然有事,但毕竟有些人做事不遮掩勿要节外生枝。” 此话毕竟是王氏行走江湖的经验,三女点头应是,杨氏也是一脸平静,袖里暗器隐藏,月舒二女也是把匕首藏了两把以防不测。 收拾完毕之后,自然是领着三女出去。 张瑾瑜也是回了屋子,换了一身黑红色的武士服,披着披风,头上发带一扎就完事了,当然宝刀还是带上,宝甲之前就是硬要塞给王夫人穿上,直到王氏答应这才作罢。 一切安排好之后,张瑾瑜带着段宏和百位亲卫就在侯府门前等候,直到三女出来这才问道, “母亲为何没有出来。” 杨氏率先回道; “回侯爷,老夫人在后面护卫里面。” 话一说完从府里又出来二十家丁小厮的装扮,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发现王氏,直到王夫人站在那队伍里朝着张瑾瑜点了点头,这才知道母亲在那。 这如何是好? (本章完) 175.第175章 巧合还是有意 第175章 巧合还是有意 京城, 洛云侯府门前, 张瑾瑜看着后面的如此装束也是大感意外,这造型怎么那么像前世武侠里面的易容术呢,尤其是那些名门大派就喜欢玩这出。 也不知道母亲后面到底是不是峨眉或者恒山,华山之类的,胡思乱想了一下就往后看一下。 看到王夫人在后面连连摆手,知道是让自己先走,张瑾瑜也没客气,就一挥马鞭喊道; “出发,去春楼,驾。” 整个队伍护着一辆马车就缓缓前进,张瑾瑜回头望了一下,并没有见王氏跟上来,还是有些担心。 今天可能不太寻常,就往段宏那靠过去,说道; “老段。” 段宏听到喊声也是回头看去,就见侯爷沉着脸在后面喊着自己,急忙回应, “侯爷,何事?” “我觉得今晚可能不寻常,你和弟兄们悠着点,然后派人注意下母亲那边的动向,见机行事。” 张瑾瑜也是起了警惕之心,好似就像去龙门客栈的电影一样,里面没一个正常人,为以防万一还是提前说好。 段宏也是相信后也的判断,毕竟几天前才把人家楼给砸了,现在又是再去一次别又砸一次啊。 “侯爷,卑职意思留一半人手在院子中护着马车,然后再把人分一半留在院子门口外面随时看着大门,带少一点人进去,人多了可能连站的位置都没有。” 段宏指了指外面的路上大大小小的马车,那么多护卫小厮,再往前面看去,怡春院入口处好多打手和管事在那,拦着多余的家丁留在院外,但是不禁止散客富户单独进入,也可以带一两个小厮一起。 而且大门好像更大了,门楼也是更高了,四周也是早早点上了红色的灯笼,更加显得喜庆还有点“鬼气喜庆之感。” 见此张瑾瑜心里不免有些狐疑,这怡春院在搞什么鬼。 这样子感觉倒是配阴婚,不会吧,还能好这口,仔细看了一下门口的老鸨窑姐,也是涂上厚厚的胭脂水粉,虽然更加的艳丽,可是那如此惨白的脸在夜幕即将来临时候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看着进去的富商,小世家的人进去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是孤陋寡闻了。 张瑾瑜不再看那些人,而是往外面四周扫了一眼,马车,轿子,仆人牵的马都在外面留了一排。 而外面还有不少人留在外面,看样子怡春院那边直接截留多余家丁在门外不让进。 “这幕后东家学精了啊。” 张瑾瑜喃喃说道。 “侯爷放心,有我在必然保护侯爷万无一失。” 张瑾瑜瞥了一眼段宏,后者脸色一红不再言语, “没事留一半的人在外面,剩下一半我还带定了。走过去!” “是侯爷。” 车队很快就来到怡春院门外,管事一看谁那么大的普,一抬头就看到骑在马上的洛云侯,脸色顿时一抽,在往后面一看,百十人的队伍显然都是军中精锐,脸色顿时要哭了起来。 “侯爷,我的亲爷爷来,您这是要再来一次吗,人太多了。” 张瑾瑜也是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哭丧着脸的的管事就问道; “那你觉得多少人合适,银子本侯不缺。” 管事哆哆嗦嗦的回道; “侯爷,今晚主要是出来吃喝玩乐,哪需要带那么多亲卫啊,这样侯爷您可以多带点,十人可好?” “不成,一半。” 张瑾瑜根本不想和管事讨价还价直接一口说道,管事哪里敢同意,这是王爷特意交代的,这可如何是好。 拦又不敢拦,这洛云侯如今可是凶名在外啊,那贾家的下人听说在贾府门外被打的死去活来,贾家要不是老太君出来听说就会被打死在外面,那满地的血都是围观人亲眼所见,传的神神忽忽的。 不管咋说,这个主是真敢下手的。 就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从身后不远处来了一位英俊的年轻公子,身材修长,穿着潇洒,狐裘锦衣。 骑着罕见的白马带着一众侍卫,一身青衣,端是公子世无双,就是天那么冷的天,手里拿的一把翡翠书画的折扇明显不是降温用的,但是不得不夸赞这一身行头京城第一美男的就差不多了。 周围的人不自觉的把目光视线转了过来,看向这一袭青衣。 张瑾瑜也是有些亮瞎了眼,好家伙这家伙是哪里来的,纯纯的鲜肉,刚割下来那种。 年轻公子也是骑着马缓缓的过来,倒是管事恭敬的施了一礼,看到如此场面张瑾瑜也是猜测,看着管事的样子必然是认识的,好像地位也不低。 年轻公子一到门前就是拱手施礼,说道; “洛云侯,本世子有礼了?” 张瑾瑜也是回了一礼,问道; “兄台是?” 青衣公子在才做恍然状回道; “洛云侯没见过本世子,可是侯爷和家父必有渊源,想必洛云侯也不陌生。” 听到青衣公子如此说话,张瑾瑜更是狐疑,自己认识当中的人还真没有类似这等形象的, “请兄台赐教,本侯还真没想起来。” 青衣公子把折扇唰的一声收了起来,从嘴里说了一个名字; “周建安。” 张瑾瑜一时大惊,竟然是他,忠顺王这可不是善茬啊,那眼前的人岂不是小王爷,世子也差不多。 礼多人不怪,再者人家老爹也给自己贡献了那么多军队和爵位,就这也是需要礼遇一点的。 又是一声问候, “洛云侯见过小王爷,也替本侯问候老王爷安好。” 青衣公子本想试探一下洛云侯对待忠顺王府的态度,故意只说名字,没曾想这洛云侯还是如此恭敬谦卑,和传闻大相径庭,实在是妙人啊。 “会的,洛云侯也别叫我小王爷了,我本名周允祯,应该比洛云侯大,叫一声周兄即可。” 周世子如浴春风的笑容还是很有感染力的,既然如此,张瑾瑜也就借坡下驴说道; “那周兄,贤弟可就冒昧了。” 见到张瑾瑜如此痛快利落也是大有好感, “哈哈,好,贤弟也是爽快人,走进去,你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 张瑾瑜听到青衣公子的话,在看到管事的反应,已然猜到此楼必然是时忠顺王府的前台,母亲那位师姐可是了得啊,如此隐蔽的情报也知道,当真不能小爱看任何人。 再者人敬我一尺,怎么也该回礼,也是爽朗说道; “周兄待我如此,哪能让周兄为难,这样,本侯只带二十名亲卫和一些小厮进去就成。” 说完也不给他们在让的机会,就挑了二十人跟着进了大院,青衣公子见此也是摇头笑笑,暗道,真有可能是误会人家洛云侯了,这关外的人可比关内那些勋贵信守承诺啊。 一想到关内的勋贵,世子也是一脸的嫌弃,那些粗鄙之人简直不可理喻,再者忠顺王福的兵权没了,关外到底是预谋还是意外,想必拿些勋贵边军心里清楚。 看了看春楼之下,那么多的人已然来到,是时候是忠顺王府出头的时候了。 看了一眼已然进去洛云侯,摇了摇头带着人也就跟了上去,在进楼的时候特意冲着侯爷的方向说了一句, “贤弟,有请柬者可上四楼包厢,为兄先上去了。” 张瑾瑜在远处也是谢道; “多谢告知,周兄请便。” 青衣世子就直接上了楼,早有其他的管事陪着小心。 而张瑾瑜并没有下马,而是扫了一眼春楼的布局。 春楼共有四层,也算是京城比较高的建筑了,一层高度可以,二层三层稍微矮一点,四层外面看不出来。 往右面看去,只见二楼拐角处开着窗户,如果有马车在下面完全可以从二楼那一点跳下来。 张瑾瑜果断的说道; “段宏,往右前方那,把马车停在那个拐角处。” 段宏看到侯爷如此吩咐,也觉得蹊跷,仔细一看,看到二楼开着窗户,外面还有台阶,就明白了侯爷的意思。 二话不说就把马车和马都拴在此处,留下四人看着。 看到完事后,张瑾瑜这才敲了敲了马车, “到了,下来。” 杨氏和月舒二女,也是掀开窗帘跳了下来,一落地就好奇的四下里观看,除了人多点,装饰了点也并没有什么啊。 张瑾瑜看着有些兴奋的三女也是有些头疼,就小声说道; “此地就是喝酒的,今晚也不知何事,如此跟紧了,小心些。” 三人也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张瑾瑜带着众人就进了春楼,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上次的老鸨,不说那脸,就是那身段确实秒杀不少红楼的金钗了,那丰润一般人还真没有。 老鸨见了是洛云侯刚开始还有一些愣神,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就贴了过来,娇声道; “哎呦喂,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侯爷啊,这来了也没通知奴家,真真是想死奴家了。” 此话一出,几女不由打了寒颤,心中暗骂不要脸。 张瑾瑜也是腻歪,老鸨真不是常人啊。 “嗯,站着说话就成,我这请柬怎么去?” 老鸨看到洛云侯还是如此生冷也是大感无趣,只得回道; “哎呦,奴家多伤心啊,这请柬直接上四楼自有人接待,要不行奴家陪您去。” (本章完) 176.第176章 侯府分头走路 第176章 侯府分头走路 怡春院, 春楼, 入口处,老鸨在那腻歪着,张瑾瑜只得一把推开,道, “行了,去招呼别人吧,本侯上去了。” 张瑾瑜说完也不等老鸨再回话就走上楼梯,你还别说,那一把还真材实料,大啊。 “哎呦,侯爷慢点,你刚刚都弄疼奴家了。” 老鸨还在下面不依不饶的哀求着,此话一出,张瑾瑜一个踉跄差点滑下楼梯,被月舒二女扶住。 二女也是偷偷狠狠捏了下张瑾瑜的手臂,看着不忿的二女,张瑾瑜无奈的笑了笑。 “行了,就是逢场作戏,你看伱俩,别忘记是小厮。” 二女这才把脸色变了回来,就在二人上楼的时候,老鸨也是有些不舍,没想到侯爷可能还是雏。 老鸨想到此处竟然有些心痒难耐,多年的春心竟然有些荡漾,不由得夹了了一下双腿,不自觉的又抬头看了一眼。 嗯? 老鸨定了定神又仔细看了看洛云侯身边的小厮,这身段,这皮肤,这小腰,这,分明就是女人啊。 老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上青楼妓院竟然还自带女子,洛云侯竟然好这一口。 果然是勋贵,各种癖好也是样多,可惜了。 想到这老鸨摇了摇头,就继续去招呼别人了。 而张瑾瑜上了二楼大致扫一眼,上次砸场子地方,都已经焕然一新,并且加大了桌子之间的距离,其他的也是修缮一新,往楼下看去,竟然像演出大厅一样,中间是一个大高台,几乎快到二层的高度了,好家伙,春楼有高人啊。 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同,就直接奔三楼而去,三楼的视野更好只是楼间距明显有些矮,也不知道何用意。 当然人也是不少,竟然做了一半的人,仔细一看基本都是京城小世家,官员的子弟,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直接先吃了起来,当然窑姐也不少,那手直接溜进去了,窑姐都忍耐不住了。 张瑾瑜这才明白三楼为何矮了,这是缩小空间阻挡光线啊,怪不得三楼可比楼下大胆那么多。 三女见了都是脸色羞红,竟然如此污秽,在那冷哼一声,张瑾瑜急忙回过神拉着三人就上了四层。 四层楼梯处早有管事和护卫在那查验请柬,拿出请柬递了过去,管事恭敬地接过来看了一下,身后既有一位侍女在前面领路。 管事把请柬递了回来,说道; “侯爷,跟着此女走就成,那里有包厢侍候。” “成。” 一行人跟着侍女就往那个里面走去,来到了一个不宽的包厢,站定, “侯爷,这是您的包厢,今晚可在这休息,有事您就找奴婢就成。” “好的。” 张瑾瑜也没客气直接直接推门而入,虽然不太宽敞,但是内部竟然那么长的纵深,往里走到尽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一楼的高台,窗户一侧竟然还有一个扩音号角。 如此设计鬼才啊。 待众人坐定,门外就响起敲门声,段宏打开门,见到一位位侍女端着水果茶点糕点瓜子等走了进来,一一摆放好就走了出去。 张瑾瑜无聊的坐在窗户边往下看,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窗户,不就是周世子嘛,二人都看到对方,彼此又是抱拳相敬,然后张瑾瑜就撤了回来。 拿起瓜子就磕了起来, “你们就在这待着哪里也不要去,有事叫段宏他们。” 杨氏狐疑问道; “那侯爷想去哪呢?不会是找什么头牌吧?我看了一圈,比我等漂亮的没有一个吧。” 二女在一旁也是点头赞同。 “想什么呢,我哪里也不去,休息一会,人到齐了见机行事。” 三女也是模糊的点了点头,然后也围着桌子开始吃了起来。 张瑾瑜则是又来到窗户那向下看了去,不少京官都来了,竟然还有边军将领。 张瑾瑜再仔细看竟然看到了牛继宗,虽然在关外城楼上仅有一面之缘,但是那个带领骑兵向女真人发起冲锋时候举着的大旗,上面写着牛,必然是朔阳边军牛继宗了。 此人既然也来了,那就说明边军其他将领都来了,京营也应该到此,就是不知道禁军会来不来。 想到城门处的禁军大统领康贵臣,那个忠实朴素的大汉,心底也是异样,难得的统领,也不知道有没有他用武之地,禁军虽然好可也是牢笼啊。 而洛云侯府外。 而王夫人见张瑾瑜走后,就不在隐藏,就对着卫永说道; “去后院叫人,让他们准备出发,” “是主子。” 卫永在身边一抱拳回道,然后身边的一位化妆的家丁就飞快的朝后院跑去,那里已然是准备好马车和侯府侍卫,只见他们出了侯府从后街往怡春院的正东方向的街口驶去。 其目的好似去接人,但又不太像。 然后侧门又是一大批化成百姓装束的侍卫,身怀利刃迅速出了府邸隐没而去。 而王夫人一行人也是快步跟上,从另一条小路绕了过去,一切悄无声息。 到了一个胡同,王夫人并没有去春楼,而是围着此地转了几圈,卫永在身边也是小心的观察着。 “主子,四周没有白莲教留下的记好。” 王诗涵眯着眼睛,笑了下, “这师姐也是厉害了,现如今也学会小心了?” 卫永四周看了看,小声说道; “主子会不会中原教会把记好改了?” 王诗涵摇了摇头, “不可能,此乃相对难破解的暗语,当年要不是这些记好高层的人就攀爬不出来了。” “主子这怎么办?” “不急找个茶馆先坐一下,我倒是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 “是,主子。” 几人分散走在街上,几名侍卫看到了路口有一处茶铺,就直接围了过去坐在外面三张桌子上,留出里面的一张桌子,王诗涵和卫永就走过去,然后扔了十几个大钱,喊道; “掌柜的上茶。” “好嘞,客观稍等。” 只见一位年级颇大的老者带着一位半大的小孙子再此,烧了一壶热水,从跟后面的瓷罐子里倒出茶业沫,这是最便宜的那种。 拿了个茶壶把茶叶沫倒在里面,然后再用煮沸得水倒进去,紧接着老者小心的茶壶盖盖上,这才小心的端了过来,用干净的布擦擦茶碗摆好,一人上了一碗茶。 王夫人看着眼前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场面,也是面色复杂地说道; “好久也没有来这种路边的茶铺了,想当年在朔阳时候,在路边,那碗茶真解渴,可惜这次进京我没在可看到那家茶铺。” 卫永自然知道圣女说的那间茶铺,只是十几年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了,小心的说道; “主子,有可能那个茶铺老者早就不在了,如今北面是年年大旱,而且盗贼风起,世道愈发日下了。” “是啊,百姓生存日渐艰辛,城外流民便地,要不是瑾瑜答应把这些人都送去关外,你说还要死多少人啊?” 王夫人也是有些感慨,既担心这些流民的境遇,也担心这些人的隐患。 卫永也是尝试问道; “主子,那么多流民涌入关外,隐患有些大,来京这些天属下也去打探了,城外有不少太平教的人,当然也少不了白莲教教主那一派的人混入其中,这要是到了关外,那。” 王夫人自然知道此事,但是关外缺人啊,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也不担心; “不用担心,这些人全部是侯府的人,生死大权在侯府,让萧军师他想办法管着,谁敢冒头不用客气。” “主子放心,属下回去就即刻传达。” 卫永也是心中大定,萧先生可是鬼才啊。 王夫人一伙人就在茶馆喝着茶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仅仅过了不到一刻钟,从对面街道的胡同里窜出来一个卖货郎,左右看了看下四周,见到对面茶铺坐着的人,见到是主子就拍了拍身上的土。 挑着人就走过来了。 来到了茶铺,不由得转到里桌,坐了下来, “老板也给我来碗茶水,渴死了。” “好嘞,客官,稍等。” 紧接着老掌柜就把加了一碗茶段端了过来,卖人的立刻喝了一大口,然后小声道; “主子,属下已然去查看醉仙楼的周边,确实有所发现。” 此话一出,王夫人和卫永也是精神一震,卫永就问道; “细细说来。” 乔装打扮的侍卫,就看了下四周,小声说道; “主子,醉仙楼周边是什么已没有标记,小的就换身衣服进了去卖人,然后被店小二撵着,这店小二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正在推搡间属下被推到掌柜扒凯那,小的在掌柜那看到了白莲教的标识。” 王夫人已然确定醉仙楼就是白莲教一处据点,至于是不是师姐的住处暂时不得而知了。 “那个标识是什么意思?” “嗯,应该是表示不在的意思。” 乔装的侍卫想了想确定道,王诗涵也是琢磨着是何意。 “知道了,师姐可能去怡春院了,今晚可能热闹了。” 侍卫又紧接着说道; “主子,还有一事属下不知道该说不说?” 正准备起身出发的王夫人,又坐了回来,道; “何事?” (本章完) 177.第177章 春楼小花姑娘 第177章 春楼小姑娘 京城, 东城,醉仙楼, 西面街道路边茶铺, 王夫人一行人还在那喝茶,路上的百姓也逐渐的减少,被侍卫一番话又坐回去的王诗涵问道何事。 侍卫这才说道, “回主子,就在对面的胡同里,有一个陌生的标识在一处废弃石墩下面。” 卫永眼神一凝,厉声问; “你确定是陌生标记,不是我们的?或者是小孩胡乱画的?” “属下确定,此标记虽然不是教中记号,但是也是那种特殊记号的意思,属下愚笨没看出来。” 侍卫在那斩钉截铁的回应着。 卫永就把目光看过来,请示如何。 王夫人放下茶碗,扔下十几个大钱,然后说道; “你带人,把那个胡同两头封住,让人看着,然后我再过去看看。” “属下领命。” 卫永站起身,来到外面一个桌子点了一下,这桌人都起身跟上,不一会就进了对面的巷子,看到人走后王夫人就说道; “掌柜的这是茶钱,茶不错,” 老掌柜也是笑呵呵拿起铜板,谢道; “客官满意就好,满意就好,慢走,慢走。” 王夫人付了茶钱,就起身往对面走去,另一桌人自觉跟在身后,往前走不了多远就进了一个巷子,巷子入口处自己人早就守在那了。 王夫人来到了侍卫说的地方,搬开石墩,下面有一个新的标记,不是白莲教的,这个意思是,仔细在那看的王夫人忽然一惊。 急忙站起来说道; “把墩子盖上,走,即刻去春楼。” 周围的侍卫虽然疑惑,但是也是紧紧跟随,卫永就着机会问道; “主子,可是看出什么了?” “没有,但是猜出来大概,还记得太平教吗?” 王夫人的话点醒了侍卫长。 “主子是说这记号是太平教的?” “八九不离十了,走快点。” “是。” 一行人,分散着加紧了步伐,从巷子里穿梭着,而在众人离去不久,从另一个巷子的院子里出来一位老者,默默地走过来翻了下石墩,若有所思地望着离去的王夫人一行人。 在那默默说着; “不对啊,人不对啊!” 而另一边, 早就易容好的白莲教主白水月和右护法应先才也是扮做主仆士绅,带着两个小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白水月进了院子,就先看了下地形,一楼甚高,二楼不好逃离,又往右后侧看去,拐角处二楼窗下有个窄一点的平台,楼下还有半层高的马车。 白水月就用手怼了下应先才,示意往那边看去。 应先才也在观察,只有一楼才能快速逃离,虽然还没确定今晚适不适合动手,但是逃跑的路线是本能的反应。 被教主点了一下,就往那边看去,这可是好地方,就小声说道; “老爷,只有一楼和你说的那处地方能快速撤离。” “嗯,回了我们就去那个地方,人都安排了没?” 白水月不放心的问道, “老爷放心都是老手了,真要动手必然万无一失,只是老爷确定太平教的人回来还是今晚的品鉴会会有咱们教里的东西?” 右护法是真的不信,老教主都走了快二十年了,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流落在外,尤其是教内的宝物。 要说太平教的人来此还差不多,可是此地是忠顺王府的地,王府侍卫可是不少,也不好办啊。 “废话,我也不能确定,不是说了见机行事嘛,没有就当来玩了,太平教被查了好几处据点,依照楚教主的性子,今晚他不来谁来?” 白水月也不确定,但是知道当时教内的宝物可都是被忠顺王周建安收入囊中,最起码大部分都在他那,今个也是纯属碰碰运气。 “那老爷,走着,请。” 白水月也是带着人进去上了二楼拐角的那处窗户附近桌子坐下,而隐藏来的教众堂主也是分散聚集在一楼。 拐角处的几桌也没人坐,白水月占了一个桌子,而跟在后面的堂主也是占了一处,两桌人坐定后也只是隐晦的点了点头,装作相互不认识。 不过一会已有窑姐过来,就问询; “哎呦喂,这是哪位老爷啊,来此可需要点什么?” 话音柔媚放荡,一脸风尘气息。 白水月见怪不怪,还上前摸了一把姐妹,惹得窑姐笑声更加放荡,就说道; “上一桌子好酒好菜,来点瓜子水果,再来一壶上好的云雾茶,顺便把伱们的小姑娘叫来,爷可是想死她了。” 窑姐一听这是熟客啊,就更加热情,回道; “放心,老爷,今晚的厨子窑姐管够,正好小姑娘今天没有恩客,一会就到。那奴家就下去了。” 说完还有些恋恋不舍,站在一边的右护法应先才也是有些赞叹教主的手法,越发的老练了。 “管家,站着干嘛,坐下,陪老爷乐呵乐呵。” 白水月看着在一边装作管家的的护法,也是故意让着道,应先才只得躬身一拜道; “谢老爷赏。” 适才坐下, 然后不一会, 春楼的侍者就从后厨端上上来瓜果瓜子和茶,摆放好后说道; “各位老爷慢用,酒菜随后就到。” 管家应先才点了点头,给了半两银子算作小费,侍者千恩万谢就下去了。 “老爷,今天的人可不少都是些达官显贵,最次的也是富商。” 右护法发现了不同与平常的春楼,在那说道,而白水月也是观察了一番,看着一楼的高台说; “要不是王爷在背后,你说谁敢在今晚如此嚣张的弄这个,这些人除了真正来的,大部分也就是给王爷脸面凑数来的,剩下的也就是普通常客罢了。” 右护法想了想也是,春楼来一次费可不低,京城那些小官小吏可没有这个财力经常来此地。 更别说那些外地来此谋生的,只能望楼兴叹了。 而小姑娘则是穿的枝招展的,扭着腰就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扇子不时的摇一下,那风情更胜从前。 一路走来,吸引不少恩客在那,有的还想过来拉着,但都被小姑娘拍打掉, “哎,这不是小姑娘吗,有没有空,过来陪爷喝一盅。” 二楼一桌的客人说道,却又被另一桌的人打断道; “还陪你,小姑娘,要是今晚没人点你,不如陪爷一晚,爷的宝贝可是饿了好些日子了,还是要你来喂一下,哈哈。” 污言秽语不时从那一片传来,小也就是笑一下,内心颇为鄙夷,没钱还在这吹,也只能口。 “哎呦这是干什么,想要姑娘自己去点啊,我可是有主的了,实在不行你们加钱把我要过来也成,本姑娘乐意至极。” 此话一出, 这一片的人立马噤声,也不在嚎叫,尤其是那个大汉也没有在肆意调笑,低着头喝了一杯酒就在那掩饰一下当做自己不存在。 在安静不过,之前还在那嚷嚷的众人,竟然如此老实,都知道此地的头牌一晚上那价格可够来此欢愉月余有余,在床上还不是一个味,谁是那冤大头啊。 小姑娘见此也是嘲笑一声,不再搭理,就扭着腰走远了,身后的这些人又是大声开始说话, “你看把她骚的,要不是爷们这些天没挣到银子,说什么今晚也要她下不来床。” 另一个喝酒的大汉也是在那硬气的道, “就是,真想今晚就把她拿下,让她知道爷们的厉害,你看她能耐的。” 小也不理会身后的那些污言秽语,见的人多了,就这点能耐差远了。 来到了二楼拐角处,自然是见到了自己的恩主,急忙快步赶了过去。 枝招展的问道; “可是哪位爷点了小的?” 白水月看了一眼来的人,伸手挥了挥,小见也就提着裙罗坐过来,满面春风,我见犹怜的样子。 “哎呦,这位爷可教,老爷啊。” 小坐过来细看,没曾想是教主白水月亲至,急忙改口喊道老爷,白水月一把拦过小,笑道; “来,陪爷们喝一杯酒,” 然后低声问道; “今天可有什么事?” 小姑娘拿过酒壶就给倒了一杯,递了过来, “好嘞,老爷来敬你一杯。” 然后小声回应, “今晚就是幕后东家邀请勋贵来此下赌注的,主要是赌谁能夺得第一,然后就是王府的一些东西拿来售卖,然后所卖的银子作为担保,并没有其他的事,如果有属下也不知道。” 白水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了小一眼问道; “可曾想走,不在此地出去过日子。” 小姑娘闻言脸色闪过一些复杂,又有些遗憾,低沉地说道; “教主,我都这样还能重来?试问谁想做婊子呢。” 白水月摸了摸小的秀发,拍了拍,认真的说; “我白莲教拯救天下苍生,虽有坎坷,怎能放弃,再者教里教众那么多,你要是能接受何曾不能相夫教子,就是苦了一点。” 小咬着唇,在那沉默不语,一脸的复杂之色, “我想走。” “好,回去在里面换身紧凑的衣服,把你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一下,然后再回来找我。” 看着教主不像说假话,就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白水月喊道; “你,去给爷在拿壶好酒。” “好嘞,老爷您稍等,奴家去去就来。” 说完拿着空了的酒壶就走远了,右护法应先才这才一脸复杂的看着教主, “老爷,能行吗!为何如此?” “是我们欠她的,小年级不小了,再不出去,这一生可就没指望了,虽然我白水月心狠手辣但是只针对那些吃里扒外的,自己人为何不救,今晚太平教的人已然来了。” 右护法顺着教主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二楼上来一位魁梧的壮汉,竟然是镖头的打扮,此人身后竟然是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竟然亲自来了,今晚怕不是不能善了了。 (本章完) 178.第178章 东王幡然醒悟 第178章 东王幡然醒悟 怡春院, 春楼二楼, 太平教的人已然来此,而且不约而同的上了二楼,楚以岳抬眼看了过来,就绕了一圈,在对面的那处角落的桌子坐下,并没有过来。 白水月也是装作随意的样子看了过去,不少陌生的面孔上了二楼,就确认应该是对方的人。 右护法应先才就小声说道; “老爷,来了不少熟客啊,二楼就不下三十人,一楼还不知道有多少,那咱们怎么办?” “不要问,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互不牵扯,到时候各凭本事,再者皇城司的人没来,只是些王府侍卫,最多是一些暗卫再此,这要是跑不掉可就是天收他了。” 白水月不相信太平教的人没来踩点,选的地方可是刚好。 这时小姑娘拿着酒壶,带着侍者就来此一一上菜,打发了侍者,带小坐下,白水月问道; “都安排好了?” 小点了点头,把罗裙一掀,露出长裤,然后盖上说道; “老爷都拿好了,首饰什么都没动怕被发现,其他都是这些年奴家攒下的积蓄早就换成银票带在身上。” 白水月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小声道; “今晚安心看戏,等着回来一起走,万事小心跟着。” 小姑娘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在四楼的张瑾瑜,边嗑瓜子,边往下看,人也是愈发的多了,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就叫来杨氏三女, “你们过来看看,这下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在吃着糕点喝着茶的三女也是抱着水果走过来,往下看去,人来人往的,兰月儿就说道; “郎君,哪里不对劲了,人多了不少。” 兰舒儿也说道; “不光人多,我看来的人壮汉也不少。” “是哦,怎么还有那么多和咱们一样带那么多仆人亲卫的。” 杨氏也在那插言道。 张瑾瑜又往下看了一下,带亲卫的人明显上了四层,必然是勋贵高官,不然不能来此,那其他一伙一伙的都分布在二楼和一楼。 张瑾瑜忽然恍然大悟,这是好逃跑啊,那些人必然是有些门道的,啧啧,有好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忠顺王府怎么安排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忠顺王世子周允祯还在那往下看,还拿着一杯清酒在那品。 张瑾瑜见了心想,好小子还那么卖样等会可有你哭的了。 北静王府, 北静王水溶也是沐浴更衣,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山川王服,披着白色的狐裘,如此风采怎能不照人。 在后院见了甄王妃道; “夫人,本王这就去了,你在家歇着。” “王爷这就要走,今晚还需要伱亲自出马会一会那忠顺王老儿是何目的?” “他,哼,忠顺王必然不会去的。” 甄王妃听了大感意外,疑惑地问道; “为何?此会不是他周建安王府举办的吗?” 水溶笑了笑不急不躁地说道; “这才是关键,虽然是皇上的御弟,但是如此时节既然敢冒头必有所图,本王身猜测,最多忠顺王世子出面,他不会来的,一来要是皇上有微词,就可以推脱是小辈弄的玩笑罢了,二来其他国公府老国公也然不会去,他请的都是那些小将军啊。” 甄王妃快速的想了想,还真是,暗自骂了一句, “老狐狸,王爷可要小心了。” 甄王妃抿了一下嘴说道。 “知道,今晚本王去看看到底是何事,再来就是看看其他人现在的状态,最好能有意外收获。” 水溶也不知道到了那能看出什么,但是直觉罢了。 也没多想,就起身走出内院。 此时内院王府的侍卫早已经整装待发,侍卫长桑守义就跑过来行了个军礼问道; “王爷,车架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 水溶点了下头,回道; “好,出发。” “是,王爷。” 水溶就带了心腹亲卫从府邸门口大门大摇大摆的出去了,身后跟着不少侍卫,然后特意在门口处停留一下。 最后才登上马车,等王爷坐好后,桑守义这才上了马领着车队前进。 北静王府邸周围的茶铺和酒肆里面的人。 看到北静王水溶的身影后,也是静悄悄的隐没身影,也不知是何人的探子,急速的离开。 水溶坐在马车上,就开始朝东城驶了过去。 没走多远,侍卫长在马车车窗旁边低声向车内说了一句, “王爷,外面不少探子都看见了。” 北静王水溶闭目养神的眼睛立刻睁开,说道; “好,就是让他们看见,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派人立刻告诉冷老,可以了。” “是,王爷。” 侍卫长也是一挥手,车队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厮立刻就脱离了队伍,饶了几下就回到了王府的后院侧门。 轻轻敲了五下门栓。 “谁!” 见到一位身披褐色披风的老者这就北静王麾下的暗部军师,冷士文,此乃王府的智囊,是老王爷的得力干干将,如今又是北静王的恩师,一直在后面出谋划策。 “冷老,是给下人送菜的。” 听到暗号对上,冷老这才示意打开门,身后的一位探子就走过去轻轻地打开门让人进来。 冷老就开口问道; “王爷出发了没有?” 小厮急忙回道; “回冷老,王爷已然出发了,而且叫小的通知您可以行动了。” “好,你下去把大门看好有事随时通知我。” “是冷老。小的这就去。” 小厮也是赶紧起身往门房跑去,冷士文看到小厮走后对着身后的影卫说道; “今晚就是个试探,随机应变,所有人都要看我的手势才可行动,如果没有则是按兵不动,如没有命令擅自行动者自己知道后果。” 周围一大片的乔装打扮的人都是低声回道; “是,冷老。” “出发吧。” 所有人就分散开,冷老也是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几人换了一身行头直奔怡春院而去。 到了府外,有人扮做小商小贩,有的卖的,卖炊饼的等。 而府外盯着的人走了一批,剩下的也不能随时观察,所以就忽略了大部分人,冷老就装作出摊的小贩,从胡同一处走了出来。 来到了街上就快速的往一处巷子拐去,这里有一座院子,也是北王府的暗点,众人来到此处,又二次换了身行头,分了银子,安排好一切后,这才重新往外走去。 一转身就成了富商和地主,带着仆人小厮招摇过市,一切颇为顺利。 东平郡王王府, 此时穆莳,也是一脸的阴沉, 看向在跪在下面的的总管阴冷的问道; “京城这几天就那么多事你也没有和本王汇报?” 管事吓得语无伦次,慌张的说道; “王爷,这都是平常的事啊,小的可不敢因为这点事去打扰王爷休息,王爷息怒。” 看着在下面如此不堪的管事,还有府上竟然如此的混乱不堪,竟然还有下人偷盗财务的,难道本王竟然如此软弱,连下人都能骑在本王头上了。 穆莳反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错了?” 听着毫无感情的语言,管事吓得连连求饶, “王爷息怒,小的下次不敢了?” “不敢了,你胆子也很大,府上的钱也拿的不少了吧,本王也不要了,也没下次了。” 穆莳也没有心情处理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一挥手,周围的侍卫就上来押着管事起来, “拉下去,埋了吧。” “是,王爷。” 管事看到王爷竟然直接要自己姓名也是大喊冤枉,直到拖出门外一声惨叫传来这才没了声息。 然后侍卫长高正一走了进来抱拳道; “王爷,管事已经伏法了。” “嗯,好,” 穆莳也是有些恍惚,如此严酷的一面好长时间也没有过了,也不知道父王对自己失望了没有,想到了府上那么多硕鼠,也怨自己这些年的堕落。 既然如此,穆莳眯起了眼睛,冷酷的问道; “搜出来多少人偷拿财物的。” 侍卫长高正一回道; “回王爷,男女共四十人。” 穆莳倒是有些欣慰,没曾想只有这一点,本来还做好府上的人都拿了的准备。 见到王爷还在沉思,高侍卫长又问道; “王爷,那些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人押出城外庄子,做苦役吧,都是府上的老人本王也不忍痛下杀手。” “王爷仁慈,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高正一也是佩服的回道,没想到王爷还念旧情,外面天空忽然火红一片,时间已经快到了,就问道,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您看我们还要准备什么?” 穆莳这才如梦初醒往外面看了下,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空,如此美景美不胜收,确实不早了。 “一步慢步步慢,这次只能去旁观了,或者说走个热闹,给忠顺王天天堵也好,唱戏没法,听戏还是有的,老高带足了人,今晚看戏去。” “是王爷,人早就安排好了,王爷,秘卫那边还要派人去嘛?” “跟着就行,见机行事。” “领命。” 说完侍卫长就出去安排了,东平郡王穆莳也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本章完) 179.第179章 春楼之内会面 第179章 春楼之内会面 东城, 春楼。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京城照的一片橘红,万丈辉煌。 站在春楼的张瑾瑜从楼上往外面看去,整个京城沐浴在辉煌之色当中,简直叹为观止,如此震撼的景色也让三女赞口不绝。 张瑾瑜其实是在看王夫人他们何时才来,自己刚刚在楼上看了一大圈以没有发现,想必是还没有来此。 而四楼陆续上来不少勋贵,尤其是几个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来了几位,这排行第一的的镇国公的孙子牛继宗大嗓门大老远就能听到; “这不是洛云侯吗,本将牛继宗见过侯爷。” 张瑾瑜看向对面五大三粗的一位青年将领也是满含笑意的回道; “原来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啊,见过牛将军。” 牛继宗也是第一次和洛云侯见面,没想到张瑾瑜如此好说话,和前几日在此打砸的判若两人。 这倒是可以聊聊。 “侯爷要是有时间咱们二人可以坐下来聊会。” 牛继宗指了指不远处靠着窗户的桌子问道,张瑾瑜自然是点了点头, “成,本侯也是和牛将军一见如故,如此必然是要好好聊聊。” 张瑾瑜就起身站了起来,和牛将军一起走到那边的空位坐下,牛继宗当即喊道; “管事呢,抓紧上点好酒好菜,没看到我和侯爷在这坐着。” 楼梯处的管事连忙回应, “将军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话还没说完,侍女就端着水果点心茶碗就过来摆上,牛继宗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张瑾瑜看到如此做派,想到边军也是横行霸道惯了,这个场面未免有些失了脸面,而牛继宗看到桌子上有东西了又露出笑容,给自己倒上了一碗茶水,说道; “侯爷也别见怪,俺老牛在边军待习惯了,一天不骂个两声也是难受无比,见效见效。” 张瑾瑜看了一眼面带笑容的牛继宗,和刚才判若两人,不简单啊,也是满面春风的微笑,道; “哪能啊,牛将军可是性情中人,这带兵打仗的能和朝官那样之乎者也嘛,下面也听不懂啊。” “哎呀!” 牛继宗一拍大腿,仿佛见到了知己,满脸激动的说, “侯爷也是同道中人啊,我还以为如此有文采的侯爷说话也是文绉绉的,没成想侯爷如此爽快,来来以茶代酒咱们干一杯。” 张瑾瑜也不含糊,直接端起茶碗,二人碰一下就一饮而尽,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正所谓昔昔相惜,物以类聚,正在二人放声大笑的时候,楼下楼梯处又上来一人,温文尔雅,面色净白,竟然是襄阳侯柏广居。 只见襄阳侯上来扫视一眼,就见到镇国公府邸的牛继宗在那放声大笑,而对面的有些面生,顿时有些好奇,就走了过来,拱手一拜,; “见过牛将军,这位是?” 正在大笑的二人,没注意身后来人,直到襄阳侯走到了身边不远处说话,才反应过来,牛继宗止住笑声定睛看去,原来是襄阳侯柏广居,这可是个难伺候得主,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也是抱拳道, “见过襄阳侯,你说的可是洛云侯?” 柏广居可是面面俱到毫不失礼,又是行了一礼道; “见过洛云侯。” 张瑾瑜见此也是急忙回礼说道; “见过襄阳侯。” 牛继宗有些不耐烦,直言; “行了,都是勋贵分得整那些文官文绉绉的话语,烦不烦。” “哈哈,牛将军果然性情中人,来,襄阳侯请。” 张瑾瑜也是有些不耐烦,如此做派必然是心思缜密之辈,不是善善之辈,只得好言相劝。 襄阳侯也是规规矩矩的坐下,看到洛云侯如此年轻,行事作风稳重,而且颇有儒将之风,也是大有好感,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没曾想再次见到洛云侯,柏某也是惊喜万分,当然也是好久没见到牛将军了,牛将可还好。” 牛继宗哼了一声,满脸不愉,道; “有什么好的,天天累得跟孙子似的,这好不容易快要大比了,才能休息一两天,谁知道还被邀请来此参加什么冬会,吃饱了撑的是。” “咳,牛将军小声点,此话再这说就成,别嚷嚷,” 柏广居在一旁劝道,牛继宗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声音顿时笑了很多,还用眼神四处看了看,看到管事再那是不是眼睛往这边看来,恼怒道; “看什么看,人都来了,酒菜还没上,看不起我们几个!” “将军息怒,息怒,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你去后面催一催。” “是,管事。” 见到管事立马慌了,还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牛继宗这才心满意足的不再言语,张瑾瑜无奈的笑了下,这土匪做派,绝了, “牛将军好气魄,本侯就喜欢豪爽之人,痛快。” 牛继宗也是对洛云侯好感大增,就说道; “侯爷稍等,其他的国公府的人马上就到,咱们一见如故,必须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襄阳侯也不要走了,来了就要喝,管事过来把桌子给老子拼上,等会还有人来。” 见到牛继宗如此认真,张瑾瑜和柏广居也是一愣,但是也不好违背,也就点头答应,牛继宗见此也是大喜。 张瑾瑜抽了空对着三女一使眼色,三女自然明白,就回了包厢之中。 而王夫人也是紧赶慢赶,就到了怡春院春楼院子里,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侯府马车,就往上面看去,二楼是个好去处,在往上看倒是没有看到瑾瑜。 “走,上二楼。” “是,主子。” 王诗涵领着几人也是饶了一下,就从人流中上了二楼,直奔马车的位置坐下,这刚坐下就看到前面已然有两桌子的人,不是别人,不是白水月是谁。 白水月正喝着酒调笑着小,一时没看清来着何人,等人做下这才回头瞟了一眼,顿时如触电一般,随即恢复了笑容。 王诗涵往侍者那喊道; “来人,上一桌子好酒好菜,” “是,客观稍等。” 白水月扫视了一周都是自己人,然后端了杯酒转身过来问道; “这位员外,在下有礼了,怎么来此只顾吃喝不见点姑娘来此乐呵乐呵。” 王诗涵见到白水月如此做派,也笑眯眯的回道; “心情不好,来此凑个热闹,本员外家中小妾甚多,不好外面这一口。” 白水月就端着就被坐过来,卫永哪里还不知道此人竟然是白莲教主白水月,也是震惊异常,抬眼看了一下圣女,王氏指了指另一处桌子,卫永点了点头就带人坐了过去。 “果然是师妹啊,御下的手段还是那么厉害,现在连我这个教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诗涵笑了一下, “师姐还是那么自信,你是伱我是我,我座下的人要是不听我的,要来何用啊。” 听到王诗涵如此不客气的话,白水月反而笑容满面; “师妹,好久不见,没曾想今非昔比了。” “师姐,还是风采依旧,走老路子毫无起色。” 王诗涵此言一出,刺激的白水月脸色一变, “师妹,还是话语犀利,什么叫老路子,现在中原和江南遍布我教帮众,早已经超师父当年,我白水月问心无愧。” 看到还是如此要强的师姐,王诗涵眼中闪过一丝难过,就问道; “即使如此,又如何呢?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啊。” “师妹,百万帮众竟然被你说的如此不堪,你还是白莲教的人嘛。” 白水月有些痛心不已,怎么会这样, “师姐啊,总有百万又如何,不过是老路,过眼云烟,白莲教核心有多少,那些土匪,帮派真的有用吗,你能集结多少人马作战,领兵的将领,士兵的饷银你想过没?” 王诗涵简单的把其中的道理说出来,通俗易懂,白水月闻言,脸色数变,这些真的没有细细想过,可是大武真的还如以前一样吗。 “师妹,你说的都对,但是大武也不是以前的朝廷了,如此腐败不堪,必然根基动荡,再者割据局势已然初现。” 王诗涵点下头,表示认同, “师姐说的对,但是朝廷还有四大精锐,边军,京营,禁军,再加上关外的,如此起事必然是为王前驱,四大精锐你说你能打过哪个。” 白水月脸色忽然又恢复了,笑道; “师妹果然伶牙俐齿,这禁军必然不会离京,京营是个麻烦,至于你说的边军,最多集结那么多了吧。再者关外有你,你和朝廷一条心,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诗涵摇了摇头,说道; “师姐,不急,等到京城各军大比那天,你就知道差距了,精锐不是靠着人多就成的。” 看到师妹不像是说谎,白水月也是脸色阴沉不定,道了声; “好,依你之言,你来此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王诗涵点了点头, “对,嗯,还有师妹确实想你了,十几年不见师姐,你还好吗?” 白水月眼睛一红,强忍着泪水,有些娇声回道; “要你管,我才是你师姐,还说我,你呢,怎么在关外活下来的。” “我” (本章完) 180.第180章 贾琏如此果决 第180章 贾琏如此果决 怡春院, 春楼院子内, 贾琏和贾赦也到了此处,带着不多的护卫小厮进了院子,当然也是带着贾宝玉也是从马车上走下来。 看着焕然一新的春楼,贾琏和贾赦还是略有些尴尬,贾宝玉好奇的紧,也是四下里观看。 人真多,楼上倒是没有窑姐站在窗前往下打招呼了。 贾珍咳嗽一声,掩饰下自己的不自在,说道; “琏弟,宝玉,你们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直接上楼去吧。” “嗯,是啊,宝玉,别乱跑,咱们一起上楼然后先吃点东西,回了再看。” 贾琏也是在一边叮嘱道,贾宝玉点了点头。 “知道,珍大哥,琏二哥,放心,宝玉知道。” 就这样三人走了进去,这时春楼一楼里面几乎快要坐满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声音震天响,这场面倒是少见。 贾宝玉的眼睛自然被那些女子吸引过去,那一个个窑姐依偎在恩客怀里,肆意扭捏,看得宝玉面红耳赤。 老鸨见到贵客迎门,也是走了过来,依旧倒在贾琏的怀里, “哎呦喂,我的心肝啊,可算是来了,这几天可还好。” 贾琏知道老鸨说的是前几日的事,也是熟门熟路的摸了过去揉捏着,道; “哪里有什么事,贾家可是和洛云侯有着姻亲的,都是一家人。” 老鸨享受着,接着就有些喘息,如此手法果然是中老手了,听闻此言眼神闪烁一下,撒娇道; “果然是京城贾家二爷,就是如此霸气,哎呦,奴家受不住了。” 老鸨脸色羞红的往外面撤了下身子,谁知贾琏另一只手又捉了过来,贾宝玉看了也是热血上涌,贾珍也是心痒难耐,看到贾琏如此受宠,也是心有嫉妒,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宝玉在此,就用手抵了一下贾琏的腰间。 贾琏这才如梦初醒,放开老鸨,还在享受的老鸨,突然被冷落也是一脸幽怨的看了过来,不满道; “二爷这是想到相好的小翠了,” “哎,今个只喝酒不谈风月。” 贾琏也是意犹未尽的香了下手,说道。 老鸨有些惊讶和不解,琏二爷转性了,这都能克制住,还不要小翠了,难道是不成了,想到这老鸨的眼神就往贾琏下面看去,贾琏很敏感的感觉到了老鸨的目光,有些羞怒。 “看什么,二爷好得很,没看到后面的人吗,没点眼色!” 老鸨顺着目光就往后面看去,只见一位年岁不大的公子涨红着脸往这边看,不要问一看就是雏,毛都没长齐,老鸨也就没了兴趣。 “行吧,来着还带个尾巴,今个你要是不点小翠,可就被别人包了,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其实贾琏心中早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带宝玉来了,再者干急,然后又看向贾珍,贾珍也是一脸苦涩,一脸后悔的样子。 “看什么,上去吧,” 贾珍在那没好气地说道,贾琏也无法,就拽了一下还不在状态的贾宝玉的衣袖。 贾宝玉还在往里面看着,见到琏二哥拉了自己一下,也是反应过来,跟着上了二楼,贾琏怕节外生枝就往另一个入口楼梯绕了一下,从那边上去,贾珍带着人走在最后,也怕贾宝玉出问题。 就在另一边,本就有些堵心的贾琏走在前面闷不作声。 没成想从这个边上了三楼,看到小翠竟然出来接客了,小翠有些幽怨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贾琏。 贾琏也是一时的愕然,那么快也不给自己缓一些时间,有些恼怒的望去,是何人如此不给面子。 只见春楼头牌姑娘小翠往里面走去,然后在一个桌子面前停下,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大胖子,穿的并不是富贵,打扮的也是朴实无华,也不知道是那个地方来的土老帽。 但是一想自己没点,也不能阻止别人点啊,再说青楼妓院都是如此,贾琏也就摇了摇准备上去,谁曾想那个胖子见到了小翠如此的不情愿也是怒骂道; “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怎么!看到伱情郎了,这不是也没理你就灰溜溜的跑了嘛,马的,今天爷们就要好好弄你,看你情郎怎么当缩头乌龟。” 此话说完,就一把抓过小翠姑娘,上下其手,毫不怜香惜玉,把小翠弄的痛出惊呼,那个胖子也是用嘲笑的眼神往贾琏那看去,一脸挑衅的样子。 贾琏哪里受过这等气,涨红着就要往那边走,贾珍忽然过来拦住, “琏弟,三思啊,今日可不同往日,再者就是一个窑姐,没必要。” 贾珍说完就指了指上面,四楼不少窗户打开,不少勋贵已然来了,如此在闹出动静可就是真的大事了。 贾琏也是按下心中的怒火,就准备走,谁曾想那个胖子又说道; “看吧,软脚虾跑了,你还不好好给老子服侍好,要不然跟那种男人迟早也是被人偷得主,哈哈。” 本该踏上楼梯的贾琏也是一脸阴沉,贾珍听了也是无可奈何; “要打就快点,动静小一点。” 贾琏直接从最近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酒坛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胖子,问道; “哪里人,来此也不睁开眼睛看看。” 那胖子毫无畏惧,身后也有几名壮汉站出来,胖子也是扯了扯嗓子; “说话这么杠,我冯胖子也不是吓大的,在西面还没有人和老子这么横的。” 贾琏自然不惧,身后也是十几人的亲兵围了过来。 三楼管事早就看到此间的事了,带了小厮就赶过来连连劝慰道; “各位爷,各位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怎会如此,都是来找乐子的,这样今天的酒席春楼请了怎们样。” 贾琏也不含糊,说道; “其他的我都忍了,如此侮辱我贾家,你长了几个脑袋,你以为你是洛云侯?” 冯胖子哪里知道此间的事,这是过年,就提早赶来京城述职,作为永兴节度使的冯九奎也是霸道惯了,今个来就是玩,尤其是小翠头牌,可是惦记好久了,没曾想遇到对方的情郎就想调戏一下。 谁曾想对面也是个愣种,跑过来玩这出,那么多人看着自然不肯退缩, “谁他妈认识你,我说你啥了,我说这个窑姐你心疼了,那你不带回家,还让她在这让别人玩啊,老子可是永兴节度使,你个小辈如此放肆。” 贾珍一听是永兴节度使冯胖子,没曾想是他,一个小地方的都这么横了,那洛云侯岂不是上天,还没说什么。 贾琏一个健步上前,直接把手中的酒坛猛地砸向冯九奎的头上,只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酒坛破碎,冯胖子头上立刻见了血。 “什么节度使,在京城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朝廷嘛。” 贾琏义正严词的话语也是惊得周围的人直接噤声,管事也是不敢再言语,直接派人通知小王爷。 冯胖子倒在地上捂着脑袋,一脸愤恨,一手指着贾琏道; “你敢打老子,还看着干什么,上。” 几个西北大汗就挥着拳头冲了上去,而贾琏身后的亲卫也是一拥而上,两三个人围着一人打,贾琏顺手抄起了凳子直接砸了过去,一下把人打晕了过去,贾宝玉也在后面看得跃跃欲试,倒是贾珍一脸的复杂。 琏二弟打架也是如此厉害,那天怎么就那么,那么不成呢。 很快,贾琏带来的人就解决了这一行人,几位壮汉也是昏死过去,地上倒下一片,周围的人也不敢大声议论,能在今晚动手的可不是善茬。 贾琏擦了擦手上的血,转头就走,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小翠姑娘还要起身跟着,贾琏却没有再看小翠一眼,管事和小翠只能手足无措的楞在那,直到另一位管事带着大批打手来此,直接抬着躺在地上的几人就走了,这才作罢。 四楼的窗户那,忠顺王世子周允祯坐在那喝着清酒,看看清清楚楚,听侍卫跪在那说道; “世子,荣国府的贾琏把永兴节度使冯九奎给打晕了,您看此事?” 青衣公子没有回答,拿起一个桂糕吃了起来,不紧不慢,而跪在地上的侍卫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 周允祯吃完,好似反应过来一样,轻声道; “看到了,手法干净利落,不愧是贾家后人,有魄力,至于永兴节度使冯胖子,把他抬到厢房睡一觉就成了,你看把他横的,这四楼上的人可还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 “是,世子,属下这就去办。” 待侍卫出去,世子周允祯就向身后坐着的莫雨田沉声说道; “莫老,您怎么看。” “世子,果然传言误人啊,贾琏的手法快准狠,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冯九奎毫无招架之力,再者现在地方节度使如此猖狂,大武朝廷也是力有不逮啊。” 莫老老坐在那摇了摇头,稍许有些担忧。 周允祯也是赞同;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贾家都有如此气魄,那洛云侯呢?把贾家的人打那么惨,岂不是更加的厉害,难道说是那冯胖子太废物了。” “世子,这倒是要问问洛云侯本人了,或许内有隐情。” (本章完) 181.第181章 世子有些心急 第181章 世子有些心急 京城坊, 怡春院春楼四楼。 忠顺王世子也是若有所思,倒是自己有些小瞧世人了。 “莫老说得对,是本世子小瞧他们了,但是谁又能真的看得清呢?” 身后又是一片沉默。 看着贾家的人好似没有事一样就这样继续上了四楼,颇有些事了拂衣去的风采,一时真的是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一样。 青衣公子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盯着他们甚至是往楼上再看一眼,仿佛是看穿这一切。 “世子,这些都还是小角色,真正的大鱼是洛云侯,和大武的四位王爷。” 听到莫老的话语,世子周允祯也是感到了压力,但是北王还好说,一直是胸有抱负,东王,据听说早就有些醉生梦死,一直待在西郊平山的庄园内,一直也没有怎么回京,那里还有什么值得警惕的。 就问道; “莫老的话乃是老成谋国之言啊,四王一直是朝廷心头的一根刺,东王早就失了兵权,不仅醉生梦死而且毫无进取之心,北王倒是胸有大志可是木已成舟,蛟龙被困无可奈何,至于关外的洛云侯,就皇伯伯扶持起来抵挡外族和击破勋贵世家的利器。” 世子喝了一口茶,脸色阴沉的又道; “至于说西王和南王,那才是心腹大患,如今二王大势已成,且朝廷早就断了他们二王的补给,可是那么多年,二王的军力丝毫不见疲态,且是越来越强横,显然是早有准备,有特殊渠道来养,这就麻烦了。” 忠顺王世子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大武局势尽在心中,孰是孰非也是胸有成竹,而且在心底未尝没有更大的野心,那个位置多么的火热。 “世子果然大才。但是世子需要时局啊,天下大事不是一成不变的,有可能因为不经意的一件事引发时局的变化,一成不变的时局纵有万般的才华也是无用,只有乱起来才有机会,才有希望!但是引起动荡者绝不能是我等。” 莫老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 然而说到此处,世子周允祯未免不由得有些急躁,甚至是焦急; “等,等,何时是个头啊,陛下的三位皇子可就要长大了,我们的机会是越来越小了,何时是个头啊?” “快了,世子也清楚,现在可是各方反复博弈,民间的教派也是发展迅猛,朝廷这次大比,未必不是做给他们看的,大武精锐几乎全部汇聚京城,现在就是朝廷镇压当世的巅峰时刻,谁出头都是一个死。” 毫无感情的话语,那个冰冷的“死”字,犹如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一样,浇了世子的一头,本还有些急躁的世子听完此话也是打了个寒颤,是啊,这次太上皇竟然没有反对,或者插手此事,显然是默认了,太上皇可能也早就知道了,那。 想到太上皇在位时的惊才绝艳,胸有韬略,如今难道看不到危机,显然并不是, “莫老说的是,此事太上皇的反应也着实奇怪啊。” “公子明鉴,太上皇早就默认了,皇上的补救很及时的。” “哎!” 随着一声叹息,包厢内又是陷入一片平静,忠顺王世子眼中的野心也是明亮不已,一切尽在不言中。 春楼三楼, 贾琏打完人转头就上了四楼,直接进了包间就没出来,还好动作快,没多少人关注,也避免了一些风波,即使三楼有些人看到,知道是京城贾家的人,还有一位是节度使,更加不敢乱传了。 正所谓京城水深大鱼多,一不小心就被吞了,连个水都不冒的那种。 贾宝玉小心的跟在身后,刚刚的举动也是激动不已,就是打的太快没有自己行侠仗义的机会。 “二哥,你真厉害,那个胖子就该好好收拾一下。” 坐在包厢里的贾琏自然是满面春风,心中郁结自然随着那一拳而烟消云散。 “慎言,慎言,宝玉,刚刚哥哥有点冲动了,但是谁叫他嘴巴那么不干净,只能教训一番,在京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要看准人再打。” 贾琏也是有感而发,贾珍也是默不作声,贾宝玉也是似懂非懂,此话说的就是贾家打架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沉默一会,贾珍就笑道;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今个来就是高兴高兴地,这样琏弟咱们兄弟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咱们先要一桌子好酒好菜,今晚放开了吃。” 贾琏也是一扫晦气豪气应道; “必然如此,今晚不醉不归,宝玉你说怎么样?” 贾宝玉自然是赞同,脸色激动地有些微微出汗,就脱了披风,在屋子看了起来,屋里的陈设虽然富丽堂皇,但毕竟是青楼,哪里及得上豪门世家,看了一会觉得没有自己的屋子好,也就没了兴趣。 而贾琏出了包厢,大声喊了一句, “来人,” 门外的侍女急忙过来问道; “大人有何吩咐?” “去,安排一桌上好的酒菜,速度快点。” “是大人,稍等。” 贾琏就点点头转身回了包间,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位男子喊声; “等下,这不是琏二哥嘛?” 贾琏回头一看,原来是柏少丰,此人怎么来此了,那襄阳侯可是也来了,就往后面看去。 柏少丰那也是自来熟,看到贾琏往后面看去,必然是找自己哥哥的, “别看了,我大哥在和边军那些人在那边喝酒呢,我一个人无聊就出包厢逛了一下看看有什么乐子。” 看着有些不着调的柏少丰,贾琏也不好不理会,只得抱拳道; “那就拜托少丰和襄阳侯说一声,荣国府贾琏问侯爷好。” 柏少丰直接按下贾琏的双手,大大咧咧得道; “你还跟我说这个,都是老亲事宜的,要问好伱自己去问,我不去。” 柏少丰哪里想到,那时如此胡混的琏二也如此文绉绉的了,心中不爽利,就没有答应, 贾琏看到柏少丰如此胡搅难缠也是哭笑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二弟,怎么弄的还不进来?” 这时身后传来贾珍的声音,原来贾珍看到贾琏出去了许久还没有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出来看看,没有看到少丰就问了一句。 贾琏还没有回答,没曾想柏少丰自来熟得道; “见过珍大哥,少丰再此有礼了。” 贾珍一眼看去,也有些头疼,是襄阳侯的内弟,颇有些无赖,只得道; “见过少丰,襄阳侯呢?” “珍大哥,你看,一上来就问我大哥,他和洛云侯还有边军将领喝酒呢。” 贾珍一听到洛云侯四个字也是脸色一冷“哼”的一声就直接返回包厢,把柏少丰晾在那。 看到楞在那的柏少丰,贾琏就不好意思地说道; “少丰,对不住了,珍大哥心情不好,再这样下次再请兄一起吃酒,如何?” 贾琏此话一出明显是赶人了,但是柏少丰却不同意,还有些气愤,直言道; “琏二哥,虽然小弟有些不着调,但是今个来也是有事相告,也算还你个人情,你真的打算让我走?” 贾琏看着一脸认真的柏少丰,不像是说谎,也不知道真假,一时也是被唬住,踌躇片刻当即打开包厢的门,把柏少丰请了进去。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少丰别见怪,琏二哥这几天也是不顺心啊。” 柏少丰则是心满意足的走了进去。 而四楼。 随着酒菜不断地往上端,边军其他国公府的将领也是一一来此。 不一会, 张瑾瑜那一桌早就挤满了一众国公府的人,酒菜已然上了满满当当两桌子。 牛继宗见人来的差不多了, 就端起酒盅说道; “诸位,这里我就先说两句,第一杯就敬两位侯爷的,没曾想我牛继宗也能先请到二位,今天是好日子,干了。” 众人也是各自端起酒盅,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张瑾瑜也是端起来陪着喝了一杯,喝完当然是没啥感觉,就是清酒,喝水一样,这场面也算是小儿科差远了,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何意思? 回头一看,这襄阳侯柏广居喝完之后竟然有一点脸红,这酒难道还有差距,要是把蓝星的劣质散酒拿来,不得直接撂倒。 紧接着牛继宗道了声“好。” 放下酒盅, 众人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菜来,一个个也不客气,那可是狼吞虎咽,仿佛好几天没有吃饭一样,张瑾瑜也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流出异样的神色。 倒是把襄阳侯柏广居弄得有些不自然,在府上和同僚吃饭哪有如此这样的,难道洛云侯也是如此。 偶然间撇了一眼, 看到一脸平静,还在夹着菜满口吃菜的洛云侯张瑾瑜,也是有些佩服不已,带军的将领都得这样吃,心里也是一肚子疑问。 其实在这期间, 柳芳和陈瑞文是真的有些饿了,其他人是有意如此试探,桌上的人都隐晦的在观察二位侯爷的反应,见到二人截然相反的反应也是心中有数。 气氛已然是到了,然后陈瑞文也是单独满上一杯,对着张瑾瑜就是敬了一杯, “侯爷,俺老陈单独敬你一杯。” (本章完) 182.第182章 拼酒结识边军 第182章 拼酒结识边军 春楼, 四楼, 张瑾瑜看到对面年轻的边军将领陈瑞文,也是年轻气盛,一身胆气,长得也算是英俊刚毅,身材壮硕,也是大有好感。 “好,本侯奉陪,来人。” 一旁的侍者赶紧过来说道; “侯爷,有何吩咐?” 张瑾瑜伸出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盅说道, “去,把这些换成大碗,给在座的每一位将军换上,喝酒,就放开了喝,哪能用如此小的酒盅,女子也。” 说完张瑾瑜直接把手中的酒盅直接往后一扔,“砰”的一声酒盅落地,酒水也洒了一地。 “看什么还不快去,” “是侯爷。” 侍者也是哆哆嗦嗦下去了。 张瑾瑜如此潇洒的动作,倒是把坐在身边的襄阳侯看的有些傻眼了。 这是何意,可如何是好,自己虽然也是能喝酒的,但是看到如此场面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好!还是洛云侯豪爽,咱们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才是爷们干的事。” 陈瑞文紧接着就把手中的酒盅也扔了出去。 牛继宗眯起眼睛,眼里闪过思索之色,洛云侯此乃何意,如此做作的一番动作,难道也是试探。 但是手中动作也是不慢,直接也是把酒盅一扔,赞同道, “好,就依洛云侯之言,也是,今日如此高兴的事,哪能用此小酒盅做女儿态。” “对对,这么小的酒盅喝的不爽快。” “就是,咱们边军到哪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其他的人也是附和道,最后柳芳也是意有所指,豪言壮语地说道。 张瑾瑜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看着眼前的一群边军将领,都是国公府的继承人,这可是从小的世交了,关系如此紧密相连,怪不得能在大武有一席之地啊。 这就像什么呢,一捅捅一窝,啧啧,难整,还有这牛继宗也是有两把刷子能把这群人拉在一起说明镇国公才是勋贵的底气,其他国公府只能依附在周围。 这时侍者就带着人拿着一些酒坛和大碗的精美瓷器就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侯爷,各位将军,大碗已经拿来了并且已经洗净,然后小的做主拿了几坛上好的清酒和烧刀子,请各位大人享用。” “赏。” 看着那么有眼色的侍者,张瑾瑜也是心中大有好感,直接从衣袖中拿出准备好散碎银子抛了过去,侍者接住拿在手中也是连连道谢;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 张瑾瑜挥了挥手示意下去,后者立马下去离开此地。 张瑾瑜直接拿过一坛烈酒烧刀子,然后起开封泥。 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也算是辛辣,张瑾瑜也是一愣,这酒差不多也有四十度左右了,也不知醉不醉人,罢了先试一试。 然后把碗一次摆好就倒了起来,行云流水一满几碗,牛继宗等人又是大声叫好,然后各自端起一大碗酒。 张瑾瑜说道; “来,诸位兄弟,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诸位,但是,今日一见恨不能早日相见,今日再一起喝酒,快哉,当浮一大白,来干了!” “干。” “干。” 众人是一饮而尽,火辣的烈酒喝入肚中,浑身一暖,当然也是脑子一懵,酒劲有些大,襄阳侯柏广居喝完直接脸色通红,手也是微微打颤。 张瑾瑜喝到这见到在坐的众人也不是小鸡肚肠者,他们会不会同为边军者试着“联盟。” 想了想也对,在边关绝对绕不过他们这些边军地头蛇,如此还不如自己来点明。 如此气氛,怎能就一碗呢,张瑾瑜二话不说直接又是满上一碗,接着说; “各位,同为勋贵,日后定当相互扶持,纵然做不到相帮,也不要落井下石,同为边军,唇亡齿寒,诸君以为然否。” 此话一出, 牛继宗等人脸色一变,眼色相识。 牛继宗首先直接站了起来,大声道; “说得好,侯爷,未曾想侯爷有如此胸襟,我牛继宗再此也说道,胆敢吃里扒外的必然不得好死,侯爷,哥哥我认定你这位兄弟了,咱们以后时间多的是。” 柳芳等人也是站起来,说道; “好,说得好啊,侯爷既然点明了,咱们也不藏着掖着,最起码关外还是我们边军说的算。” “就是,本以为侯爷不屑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没曾想是这样,兄弟误会侯爷了。” “就是.” 众人也是慷概激昂,襄阳侯柏广居也是苦笑,居然被拉入局中,不得不起来说话, “既然话都到这份上,本侯虽然不在边军,但是也算是勋贵里的老亲,只要能帮上必然不推脱。” 又是一阵叫好声,边军那边也是一脸喜色,没曾想有意外之喜啊。 张瑾瑜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襄阳侯,目前还没有探出他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如此,诸君,干!” “干。” “干!” 又是一碗下肚,这酒后劲可以,连张瑾瑜都有些感觉了,别说看起来酒量不咋地的襄阳侯了,喝完这一碗直接坐倒在椅子上。 缓了口气,张瑾瑜就让着吃菜。 众人吃完菜,张瑾瑜直接问道; “柏兄,看你今日来此找本侯可有事要说?” 襄阳侯柏广居喝了口茶缓了一下,这才松口气,说道; “当然有事,侯爷,哥哥我可没有你们那样的酒量,这烈酒喝不得,喝不得了。” “好说,不喝了。” 张瑾瑜把烈酒坛子盖上,然后打开清酒的封泥, “喝这个可成?” “成,” 二人说着话,牛继宗等人也是侧耳倾听,见二人有事相商就问道; “二位侯爷,需不需要我等避讳。” 襄阳侯柏广居则是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就说道; “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本侯私事,有事求着洛云侯呢。” 张瑾瑜听了也是好奇,何事要一个侯爷亲自来谈,就问道; “柏兄,何事还要伱亲自来此啊。” “哎,张兄此言差矣,来此见你是礼。不来我有何脸面求你办事啊。” 柏广居有些醉醺醺地说道。 柳芳有些性急,道; “侯爷到底何事啊,说出来一块想想办法。” “对啊。”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下,张兄,我柏家族人想走商关外,您看?” 张瑾瑜一听是此事,这是好事啊,关外就缺你们来运物资,抬头一看所有人都是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张瑾瑜也是一笑,道; “诸位,今日也算咱们弟兄们投缘,我也不好厚薄彼此,你们各家都可以走商关外,所有货物只要到关外我洛云侯一律按当时价格收购,分文不少,但是关外的商税必不可少,咱们先兵后礼。” 张瑾瑜此话一说完,那气氛更是热烈,尤其是边军的诸位将,知道草原利润大,可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商贸路线,都是穷的苦哈哈的,听到有如此好事,都是心有感激,看向张瑾瑜也是眼神微变,这一刻才算初步认可了。 “侯爷,感谢的话不多说,就这最后一碗酒,兄弟我先干了。” 牛继宗站起来二话没说,直接端起碗一饮而尽,而后其他人也是一一喝完,襄阳侯也是不落下风,也要喝,却被张瑾瑜一把拉住。 “柏兄就不要喝了,一会也不知道还有何事别醉了。” 张瑾瑜夺下柏广居的酒碗放下,柏广居则是看了张瑾瑜好一会,直接笑了; “好一个洛云侯,有意思,哈哈。兄弟谢了。” 而在另一边, 边军剩余的三位将领则是各自独自的霸占一处桌子,各自喝着酒互不答言,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张瑾瑜那边,眼中闪烁不知道想些什么。 却说贾琏把柏少丰让进了包厢, 四人也是分主次落座,柏少丰看到身边的少年就问道; “琏二哥,这位小兄弟是?” 贾宝玉看到有外人在,有些不自在没有说话,贾珍也是没有太好的脸色,只有贾琏陪着笑脸说道; “来,我介绍一下,这就是荣国府政老爷的嫡出,贾宝玉。” 柏少丰一听,眼神发光,好奇道; “这就是那个含玉而生的贾宝玉,果然如此风采。” 见到这位爷又要不着调了,贾琏也没有好气的问道; “别扯那些没用的,少丰,你给哥哥留个底,说,到底何事神神秘秘的?” 柏少丰却是神秘一笑,没有言语, “琏二哥,那么急干什么,我肚子还饿着呢,吃饱了再说。” 贾琏无法只得出去在催一催,上菜也不慢,春楼准备的很充足,贾琏还没出门,侍女就开始一一上菜,酒也是拿了一坛。 酒菜上齐后, 柏少丰也是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贾琏,贾珍,贾宝玉见状也是拿起筷子陪着一起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这才感觉腹中见饱,贾宝玉也是吃的满嘴流油,没曾想在外面可以如此放肆的吃喝,在府里不行,规矩甚多。 看到差不多了,柏少丰也不含糊,对着贾家子弟直言; “珍大哥,琏二哥,还有宝兄弟,兄弟也不是故意如此的,直说吧,二位国公府上的户部借银还了吗?” (本章完) 183.第183章 贾琏心中转变 第183章 贾琏心中转变 包厢内, 原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贾珍和贾琏闻言也是神情一松。 贾琏道; “少丰说的就是此事?” 栢少丰擦了擦嘴,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个事,我可记得大哥当时知道此事后可是连夜凑的银子,第二天就去户部还银子了。” 贾珍和贾琏对视一眼,满脸的笑意,贾珍没好气的说道, “你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说的户部还银子的事哪年没有,都是老生常谈了。” 贾琏也是一脸惬意的样子,无所谓的说, “兄弟啊,说你什么好,朝廷哪年不问我们要银子,伱说哪家勋贵给了,对,就你们一个给了,说的可对。” 看到他们三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坐在下首的贾宝玉也是来了兴趣,就问道, “珍大哥,琏二哥,你们说什么还银子的事,我们国公府还欠别人银子?不会吧?” 贾珍和贾琏听到贾宝玉这样说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柏少丰喝了口茶就替贾宝玉解惑; “哎呀,宝兄弟,这可不是你们两家欠的,可以说整个京城的勋贵甚至不少文官都欠朝廷户部的银子,都还不少,咱们借了就没还过。” “这不假,但是都是以前借的,现在倒是没几个人去借银子了。” 贾琏也在一边解释道。 贾宝玉有些不解,借钱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嘛,为何还如此反应。 “珍大哥,宝玉不太明白,这借钱还钱不是应该的嘛,为何有如此反应,” 贾珍闻言也是一愣,这话说的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这个有些不同,好像也没有不同啊。 “宝玉说的没错,可是宝玉,这京城所有勋贵都借了,你说我们要是不借不就是显得太扎眼了嘛,这还钱也是,当然,还了也就还了,我记得父亲说宁国府还欠朝廷一百六十万两银子,但是当时都留存下来没动,随时可还的。” 贾宝玉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从心底有些抵触这样的事,很简单的事为何有那么多心思在里面,还是女儿家的好。 柏少丰听到贾珍如此说道,也是大感意外,好家伙心里都有谱啊,就是这银子根本不够啊,就好心提醒道; “珍大哥果然是贾家的族长,这心思也没谁了。” “哎,过誉了,过誉了,这贾家上上下下几千口子,劳心劳神,不多想一点如何是好。” 贾珍也是被吹捧的一时找不到北,但是柏少丰话声一转, “珍大哥,不是小弟危言耸听,您留下的这些钱可能不够?” 贾珍和贾琏也是一愣,这怎么还不够呢, 柏少丰看到二人如此反应哪里还不知道二人绝对没有去看户部贴出来的还银告示,就问道; “二位哥哥难道没有去户部看一下那告示?” 贾珍和贾琏茫然的摇了摇头,贾琏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兄弟,到底是何事?借银子再多,还他就是,难道还有什么说道?” 柏少丰也不兜圈子,直接说道; “二位哥哥听完还是好好想想吧,这银子借了,但是有利息的,每年三十抽一,好在只按年限算不叠加,珍大哥这一百六十万两要是算上利息该多少?” 贾珍听完这才恍然大悟,然后是一脸铁青,这太多了,自己也算不过来,不过至少两百万了银子打底,一想到如此多的银子也是冷汗直流。 可是转念一想,东府银子不够还是可以发卖不少东西的,银子也能凑齐,只是如此一来宁国府就空了啊。 贾琏也是有些惊讶,以前怎么没有听说此事,急忙问道, “少丰,你是如何得知借户部的钱还要利息的。” “我的哥哥嘞,您借谁家的银子不给利息啊?我大哥还银子都是算利息的,这钱不够,只得从新借了一比,等下次在还了,户部都贴出告示了。” 栢少丰也是挑三拣四的似真似假的说着。 贾珍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还能再借就成,银子不够大不了再借点,但是贾琏脸色有些难堪,这荣国府以后的爵位可是自己的但是这借的银子自己可是一两都没见着。 万一以后真的还了,银子谁还,是二房还是大房,自然是谁继承爵位谁还,关键那些家产可在二房手里,忽然间,贾琏感到了府上满满的恶意。 不成,这事必须找父亲商议下,不能便宜了二房,贾琏再次抬头看向贾宝玉的方向眼神带着一丝冷意。 二房以后还不是宝玉的,看着贾宝玉满脸的不在乎那种神情,怎么越看越像是在嘲讽自己呢。 在看珍大哥,毕竟是一府之主,还是贾家的族长,在府上说一不二,敬老爷也是常年修道不回府,这可是神仙日子。 而自己呢,外面是忙里忙外,府上也是受气做小,按现在的势头到头来可能就一无所有了,想到这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暗暗定了心神,然后对着栢少丰谢道, “多谢少丰兄弟,哥哥领你这个情了,那哥哥再多问一句,如果这个钱不还会怎么样?” 栢少丰听到贾琏给自己道谢,这才是神情稍缓,低声道, “琏二哥客气了,要不是上次您给小弟付了银子,小弟在春楼可是出丑了,二哥,不是兄弟危言耸听,从我大哥那反应来看,怕是不好啊,这事到底怎么说还是朝廷说了算的。” 说完还用手指了指天上,贾琏自然懂其意思,就点了点头。 心中纵然有万千想法,可是没有银子啊。 看到还在那呆坐着的贾宝玉,就忽然一问, “宝玉,你也别干坐着,二哥问你,这朝廷的银子咱们荣国府怎么还?” 贾宝玉哪里会想这些事,都是些不入眼的俗事,可也知道事情重要性,贾宝玉想了想说道, “二哥,府上不是二嫂子管家嘛,把府上的银子收一收,还上不就成了。” 此言一处,贾琏深深地看了贾宝玉一眼,明面上管家的不正是自己媳妇王熙凤嘛,原来二房的用意在此啊。 贾琏这才明白二太太王夫人为何把管家权利交给王熙凤了,果然好算计。 “宝玉说的也是,有些账册确实好好算一算了,不能谁多拿多要,要算清为好。” 贾珍虽然听着不明事理,但是也知道此话在这说不合事宜,打诨了一下问道, “栢老三,你给个实诚话,除了这事还有何事嘛。今个你怎么也来了?别藏着掖着了。” 栢少丰得意的看了贾珍一眼,站起来拍了拍肚子,说道, “今个吃的好饱,珍大哥,我呢今天来就是准备过把赌瘾的,来此处赌一把,过个瘾,就是那个赌谁能赢得大比第一,这第二呢就是和我大哥来这见识见识,三呢就是来此见琏二哥,还二哥的人情,这事可不是小事,弄不好真的要出事呢。” 贾珍听了明显有些不信,面色有些不愉快,贾琏倒是若有所思,这里面或许有些文章,但是目前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既然人家如此的告知也算是一番好意。 贾琏站起来拍了拍栢少丰的肩膀谢道, “谢谢栢三弟了,你琏二哥心里记得很清楚,此事为兄谨记在心。” 看到琏二哥如此说话,栢少丰心里这才好受些,面色一缓,道, “琏二哥,你多保重,愚弟就回去了,” 贾琏也是跟在身后送一送,只有贾珍贾宝玉坐在那没有起身相送,栢少丰看眼里,在心里也是摇了摇头,愚不可及啊。 到了包厢的门外,看了下四下无人,栢少丰把贾琏拉到一边,然后诚恳说道, “琏二哥,多多考虑下自己,或许过年大比之后就有变动,到时候必然有鸡被杀,到那时悔之晚矣,愚弟也知道二哥家里的事,多多留后路为好。” 栢少丰也是真心的提醒一下,说完此话,就咳嗽一声,也不等贾琏有所回应,就小声说道, “琏二哥,多谢款待,愚弟这里就不多打扰了,人多眼杂,我就回去了。” 贾琏其实还有好些问题要问,可是一说到人多眼杂,抬眼一看,不远处的侍者还有不少勋贵的眼睛不自觉的看了过来,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不再勉强,把话记在心里。 “好,柏三弟,咱们有空在聚,今个是哥哥招待不周,多担待,哥哥就不送了。” “二哥,告辞。” 柏少丰毫不拖泥带水,一抱拳就转身离去。 四周的人见此也看不出什么就纷纷不在关注,所有人的眼神也是隐没而去。 贾琏站在包厢的门口,注视着柏少丰的背影也是心中念想纷杂,很想就此回去和父亲贾赦商量此事,看如何是好,最起码把二房的人拉进来,实在不行,贾琏竟然有一股冲劲,可老太太可是偏心啊。 “琏弟,在门口杵着干什么,进来,咱们哥仨再喝点。” 听到贾珍从包厢内传来的喊声,贾琏也是耸了下衣襟,进了门说道; “这不是送送人家老三吗,毕竟也是好意。” 随手关上门就走了过来,贾珍却是不太爽利地说道; “你听他在这胡扯,什么玩意啊!哪年户部不向咱们勋贵要银子,还要什么利息。怎么想的!” 贾珍一脸嫌弃的骂道。 (本章完) 184.第184章 二王如此相遇 第184章 二王如此相遇 春楼, 四楼包厢内, 贾琏听到贾珍如此说话,表面上笑着附和,心中是一片阴冷。 “珍大哥,这话就此打住,这也不是我们一家的事,那可是勋贵们的事,要是真的谁也跑不了。” “嗝,这倒是,不说了,不说了。” 贾珍打着酒嗝,也不再理会这事,贾宝玉更是早就跑到窗户边往下看,那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女子再往台上搬着鲜,这在大冬天可是稀罕,虽然是一些梅,但是也采摘不易,看来是要快开始了。 贾宝玉见此也是兴奋地朝包厢内的二位哥哥喊了一句; “珍大哥,琏二哥,好像快开始了,下面都在摆放梅呢。” 贾珍和贾琏一听也是精神一震,暗道一句来了。 而四楼外面的, 不少熟悉的勋贵还有世家子弟也是几人凑一桌就喝了起来,知道今晚有正事都是没有放开了喝酒,更没有点头牌窑姐什么的。 反而在三楼的人,几乎是桌桌都有窑姐陪着,淫靡之声隐隐约约。 一楼和二楼都是些富商和小世家,小官小吏等来此凑个热闹,更多是大户人家员外,也来此做陪衬更加显得热闹非凡。 张瑾瑜一众人也算是熟悉了,这一顿酒也算吃的舒爽,更高兴的事都初步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牛继宗红着脸,在那有些晃悠的说道; “侯爷,今个俺老牛也算是认识你了,以后有事就找哥哥,哥哥要是说一不字,那就不算是男人。” 张瑾瑜也是有些晕乎乎的,这酒后劲不小,听到牛继宗的豪言,也是笑笑,吹牛逼谁不会,也是回了一句; “那本侯也不能小气,你们的商队来关外,不管有多少货物,就是卖不出去的侯府照价全收,保证你们来了就不吃亏。” 张瑾瑜话一说完,几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这么好的事, “真的假的,这可不能拿我老牛开玩笑啊。” 牛继宗赶紧追问,其他人也是眼巴巴的等待着,张瑾瑜直接伸出手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大气,我柏广居认识张兄也是福星高照,今日开心的很啊。” 张瑾瑜这些人在此处大声喧哗,吵得别桌的人也是眉头紧皱,可是一眼望去都是不可惹的主,都是各自摇头回了包间,所以这一处虽然空旷却没有人过来。 也让张瑾瑜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尤其是边军的小公爷,根本不知道小声为何物,如此嚣张的气氛忽然被一冷声打断。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此声音阴柔阴冷,听了浑身不舒服,但是此言也是激怒了牛继宗他们,只听到柳芳也回了一句; “阁下也没个教养,风再大也是看人吹得,有的人就是欠吹。” 陈瑞文也是不甘示弱,附和道; “那是,这舌头闪不闪的到不知道,有些人想闪,跟娘们一样也闪不出来啊。” “哈哈。” 剩余的人也是哈哈大笑,丝毫也不理会来者何人。 张瑾瑜倒是没说话,来的人如此说话,想来脑子也是逗秀了,没看到一个个喝大了吗。 没成想在楼梯处传来一声大喝声, “放肆,” 只见楼梯处来了一队衣着华丽的亲卫,后面跟着一位阴柔俊美的男子,想来也是有些身份的,但是张瑾瑜是一位也不认识,也不想认识,连身都没起,周围的人更是不堪,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刚刚大声喊“放肆”的应该是领头的侍卫长,而后面的公子,确实有些气场。 身材修长,鹰鼻剑眉,高傲无比,身披一件纯黑色的狐裘,配上有些白暂的皮肤,乍一看还以为是位女子。 牛继宗眯着眼睛看去,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说话,定睛一看,怎么那么面熟,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 襄阳侯柏广居见此也是回头望去,脸色一变,低声说道; “诸位,来的可是东平郡王穆蒔,麻烦了。” 张瑾瑜也是诧异,四王之一的东平郡王穆蒔,这位主可是神秘得很,几乎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牛继宗等人一听也是话语一噎,没有出声。 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东平郡王穆蒔见了, 就走过来,看到一桌子的狼藉也是嫌弃的皱了下眉头,有些阴柔地说道; “怎么,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规矩了,见了本王也不知道行礼?” 牛继宗等人也是脸色难看,张瑾瑜有些好笑的看着东王,这玩意是出来搞笑的吗。 襄阳侯柏广居则是看势头不对,起来打个圆场,道; “襄阳侯柏广居见过王爷,王爷别见怪,这喝的有点多,都有些上头,见谅见谅。” 穆蒔看到襄阳侯如此作态,脸色也是好了很多,只是在等其他人的反应,张瑾瑜也是无所谓,但是尽量不能留下把柄,也是站着一抱拳道; “洛云侯张瑾瑜见过王爷,王爷见谅,喝多了有些不爽利。” 剩下的人自然跟着张瑾瑜一一拜见东王穆蒔。 此人就是洛云侯,新进的军功侯爵,难得一见啊。 而穆蒔则是没想到,这洛云侯竟然有如此威势,竟然能做边军的领头人,心里也是微微一凌。 没有贸然说话。 倒是张瑾瑜来了兴致,这东王可是个迷啊,蓝星上红楼里也没怎么提到他,这最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就问道; “王爷也别见怪,在下久在关外,京城世界也没见过,见什么都新奇,这不有免费吃的,就顾不上其他的了,要不,王爷您也坐咱们再重开一桌,您看可好?” 牛继宗等人也是反应过来,都是七嘴八舌的邀请着。 穆蒔有些愣住了,刚才还有些说话冲着呢。 现在竟然这样,厉害啊。 只是看到桌子上的剩饭剩菜,简直不堪入目,就皱着眉说道; “本王来时吃过了,腹中并不饥饿,就不参与了,诸位接着吃。” 张瑾瑜本来就是试探的,没想到东王如此说话,也是酒壮胆气,回了句; “王爷这是何意,难道是看不起我等边军这些苦哈哈?” 东王穆蒔也是很久不在京城,更是长时间不问政事,边军将领也不认识,要不是张瑾瑜自报家门,穆蒔还不一定看上一眼。 此时听到张瑾瑜的问话就留住了脚步,回头望去,道; “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未免有些失了礼数,如若不然可以来本王的包厢,一醉解千愁。” 东王是话中有话,言语颇为客气。 张瑾瑜本想再说, 就在这时, 楼梯处又传过来一声话语, “哎呀,说得好,没曾想穆兄竟然会说出如此的话,不对啊,穆兄不是在城外庄子修养吗,什么时候来这了。” 牛继宗等人听到话音眼神一亮,张瑾瑜看到众人的反应也在猜测来者是谁,定睛看去,只见楼梯处上来一位穿着白色狐裘的男子,长相俊美、举止言行优雅,贵气逼人。 如此穿着和东王相反,引人侧目。 东王穆蒔也是看了过去,笑了一声,道;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水兄啊,怎么北王府不好好待着也来此逛逛,甄王妃能同意?,啧啧。” “哈哈,这就不劳烦东王费心了,还是管好伱自己那一摊子事吧,诸位将军,别来无恙啊。” 牛继宗等人闻言再次起身行礼,道, “见过北静王。” 张瑾瑜暗道,这就是传说中北静王水溶,那个兵败被杀的王爷,虽然心中如此感想但是身体反应也不慢,也是起身说道; “见过北静王。” “免礼,免礼,都是一家人。” 北静王水溶直接手一挥说道,让人如如浴春风,而东王穆蒔若有所思的盯着水溶看去。 看到这如此场面,众人也是酒醒了大半。 牛继宗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就恭敬地说道; “二位王爷,张兄,柏兄,我等喝的太多,恐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我等告退。” “诸位将军请便。” 北静王水溶也没有强留,东王也是点了点头,张瑾瑜没想到这群人反映这么快,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柏广居也是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点了点头。 牛继宗等人一见,就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回包厢。 张瑾瑜见此也并不想再留在这,也就对着二王各自行了一礼, “二位王爷,本侯也是不胜酒力,方才多有得罪也请王爷多多包涵,本侯就先告辞了。” 张瑾瑜也没等二人有何反应就就急匆匆的往自己包厢走了,没有给二王开口的机会,剩下襄阳侯一人在那苦笑。 东王感到无趣,在者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也是对北王和襄阳侯点了头就走了,剩下的柏广居也是拱手相送。 北静王水溶也是心满意足,对着襄阳侯说道; “襄阳侯自便,本王也去忙了,告辞。” “王爷慢走。” 水溶也没理会,直接带着侍卫就离开了,而襄阳侯没有走,坐在那摇了摇头,暗道; “哎,龙潭虎穴啊,都是不甘寂寞的主,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本章完) 185.第185章 康统领来春楼 第185章 康统领来春楼 怡春院, 一楼, 春楼的大管事挺着大肚子,身穿一身大红色的袄,也是一直在大门处盯着,主要是盯着忠顺王府邀请的勋贵,也就是拿着请柬的贵人们。 细细数了一下,基本上都到了,可是就差禁军的人了,也不知道禁军会不会来人。 保宁侯府, 保宁侯康贵臣手里拿着请柬看了又看,讥讽的说道; “哼,也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这能看出来什么,到了场上凭实力夺得第一啊,所有人眼都不瞎。” 说完把请柬仍在书案上,在一旁站着的康孟玉也是撇了一眼请柬,小声说道; “父亲,也不能这么说,忠顺王也是好意,试探一下各方的信心,再说此事皇上也不是没有反对嘛,我们也只能陪着玩了。” 听到爱子的话语,禁军大统领康贵臣面带微笑,欣慰的道; “还是玉儿啊,长大了,如此为父就放心了,不过孟玉,你要小心忠顺王,此人心有大念啊。” 康贵臣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康孟玉如何不知道父亲的意思,不说忠顺王早前硬要领军支援关外的动机,就是如今也是私下里交好京营和禁军的将领,此乃不安分的举动也是不断。 还好此人没有带兵的才能,要不然关外如今可就是落入他手中了,何来洛云侯的受封关外,此乃天意啊。 “孩儿知道,也幸好他只能在京城待着,要不然也不知道会惹多大的麻烦。” “知道就好,但是也不能恶了他,毕竟是圣上内弟,他的事圣上哪里会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咱们做臣子的心理要有把尺子,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距离。” 康贵臣也只能把此事剥开分析道,借此来提点孟玉,不要过了作为臣子的尺度,尤其是皇室里面的王爷,更不能善自接触。 康孟玉点个点头回应; “父亲放心,孩儿省的,就是不知道和洛云侯如何相处?此人孩儿没有接触过,不知脾性。” 康贵臣摸了摸胡须,沉吟片刻说道; “洛云侯崛起和我们康家相同,都是军功封爵,但是结果也不同,不得不承认,洛云侯的机遇和才情,以及他的胆大和拼命,这封疆大吏来的可不易啊。如今也算是皇上的人,当然可以交好,但是还是要保持距离。” 康孟玉听了有些迷惑,此话不是有些矛盾嘛,又要交好又要保持距离,是不是太难了。 “父亲,孩儿还有些不明白,既然交好洛云侯为何还要保持距离,人在相处的时候心中自然感应的到,恐怕骗不过人家的眼睛。” “嗯,问得好,说的也对,交好洛云侯是对的,但是孟玉你要知道我们是禁军,必定是孤独的,如果不如此你说我们康家还能在这位置上坐稳嘛,这是底线啊。” 康贵臣何尝不知道没有铁杆盟友,仅仅孤身一人在朝堂之上是如履薄冰,生怕给自己埋下祸端。 因为真要到那时候,其他人遇事而惜身,不肯为伱开拓一句,没有至交好友为你开拓,那可是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康孟玉看到父亲那一脸沧桑的面容,明显苦涩的笑容也是心中有一丝悲凉,这可如何是好。 “父亲,难道就不能稍微改变一下,或者说稍微改那么一点,我们这样一直游离在勋贵之外,难保以后。” 看到儿子那种殷切还有急躁的眼神,康贵臣明白儿子孟玉所言,以后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那时,这禁军大统领可不一定是康家的了。 “孟玉,你说的也对,我康家为了皇室也是卖过命流过血的,也该为康家想想了,但是目前不太合适,你也知道现在时局复杂,人心更复杂,想要插足进去不易啊,但是此事还需有你来完成。” “父亲是说我来交好洛云侯?” 康孟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康贵臣点了点头,猛然睁大眼睛,说道, “对,你们年龄相仿,又是小辈,再合适不过了,通过洛云侯和他一起进入勋贵的圈子,如此方为上策,这请柬你拿去。” 被父亲一番话点醒,康孟玉也是恍然大悟,一抱拳道;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康孟玉直接拿过请柬转身出了书房,来到院子里,大喊; “来人,备马,怡春院春楼。” “是,副统领。” 亲卫急忙回应,在府邸门前集合,康孟玉大步流星的走出府,骑上马带着亲卫就飞奔着往东城坊怡春院而来。 而春楼大管事看了下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还没有看到禁军康家的人前来,等的也是心焦。 看了看身边的小厮,说道, “你们几个去各个路口看看,禁军的人来了没有,看到就抓紧回来报告。” 周围的小厮都是应声答应,然后撒腿就往春楼附近的几个街口处等待着。 时间不久,康孟玉骑着马也快,没多久就到了坊,临街盯梢的小厮见了也是立马回报, “大管事,禁军的人来了。” 大管事闻言也是暗自松了口气,目光紧紧的看着前面的街道。 康孟玉也是把马速降了下来,前面就是了,还好不算晚,也不知道今晚又会出什么事。 “驾,” 片刻就过了街角, 看到了是禁军副统领康孟玉亲自前来,管事是心中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律” 嘞停马,康孟玉等人直接下马。 大管事亲自迎了过来,笑呵呵说道, “小的见过副统领,给副统领请安。” 康孟玉抬眼一看,这不是忠顺王府的大管事吗,这都亲自来此地了。 想了想也是,那么重要的事能不亲自来嘛。 “嗯,是不是来得有些晚。” 康孟玉把缰绳递给了亲卫,在那说了一句,大管事脸色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在那回道; “康统领见外了,来的正好,一点也不晚。” “行了,进去吧,楼我也不上去了,就在一楼给我找个地坐下就成。” 听到康孟玉如此说,旁边的管事之一就有些为难,看了一眼大管事的眼色,。 大管事愣了一下,就笑道; “可以,康统领觉得好就成,还不快带康统领过去,愣在这干什么。” 旁边的管事小厮都是急忙过来领路, “康统领,请。” 康孟玉也没为难他们,点了点头就带着亲卫往春楼走去。 春楼, 二楼, 白水月往楼下看去,就见到一伙禁军直接走了进来,看样子并没有上顶楼,就转头对着应先才说道; “老应,注意了,禁军的人来了,在一楼,没有上顶层。” 右护法应先才闻言点了下头,就带着领桌的堂主几人,站起来往二楼围栏那走去,装作往高台看得恩客。 但是那几双眼睛开始瞄着整个春楼一楼的大厅出口和窗户等地看了起来,尤其是禁军坐在了高台左侧,还有春楼后台的打手和侍卫,无有遗漏都看了一遍。 应先才看完之后,又看了二楼对面, 太平教的人,也是在楚教主的带领下亲自站在对面的围栏处往下观察,好似有些感应一样,双方的人忽然对视了一下,又急速的撇开,没多久就折返回去。 应先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背对着另一桌低声道; “教主,圣女,禁军都在下面高台那,离得不远,打手和王府侍卫都在高台后面的房间里。” 白水月眯着眼回道; “没事,几个人翻不出大浪,见机行事,要是真有我们白莲教的东西今晚就动手。” 王诗涵抬眼看了过来,说道; “万事小心,禁军可是难缠啊,” “说得对,不成就在等。” 白水月自然知道禁军的难缠,右护法应先才又开口说道; “教主,对面的人好像发现我们了,刚刚属下过去观察的时候,没想到太平教的楚教主也在观察,我们还互看了一眼,想必有所察觉。” 白水月沉吟片刻,有些佩服的说道; “果然是老手啊,对面的楚教主果然是大才,不要紧,各干各的,说不定都还想等着对方先下手吸引人呢。以防万一,走这边撤,那边不去了。” “是教主。” 王诗涵见了,也是感慨不已, “师姐是越发的老练了。” 白水月笑笑, “不小心点,早就被皇城司一窝端了,哪能再此喝酒陪你说话呢。” 而在对面, 楚以岳也是四下观察完就回了二楼的西面拐角处的窗户那,一位堂主不放心的问道; “教主,来了不少禁军的人,今晚还动手吗?” 楚以岳冷笑道; “这就怕了,看你的怂样,禁军都是带着端刃来的,明显是护着那位统领来此的,真要有事还不一定出手。而且,白莲教的人应该也到了。” 几位堂主也是精神一震,白莲教露面了,其中一位性子有些急躁的堂主问道; “教主,您怎么知道的,属下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倒是高台后面的打手有些不一样。” 楚以岳闻言,冷哼一声, “你说什么,打手,那些可不是什么打手,都是正八经的侍卫,没看到后面墙上挂着的制式长刀,必然是军中的利器。” “啊,这。教主,这怎么办?” 几位堂主大惊失色,毕竟今天来此都是带着短刃的,对上长刀必然是陷入劣势。 楚以岳眼神一瞪, 几位堂主吓得也是立刻安静下来,坐在那都老实起来, “今晚是来抢东西的,又不是来杀人的,怕什么,东西拿到后直接来此,从窗户那跳出,外面有人接应,不要恋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二楼对面不要过去,那是白莲教的地,也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啊!” 几位堂主闻言信心大增,低声应道; “是,楚教主,属下领命!” (本章完) 186.第186章 无声的入局了 第186章 无声的入局了 春楼, 院子里。 大管事见正主都来了,也是松了口气,急忙安排一位管事在此看着,自己带人挺着肚子就上了四楼。 一路小跑,到了忠顺王世子周允祯的包厢外面,喘着粗气, 敲了敲门,对包厢里面说道; “世子,人都到齐了。” 周允祯听到门外大管事的话语也是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问道, “嗯,禁军的大统领康家来人了没有?” “回世子,大统领没来,但是保宁侯府的康孟玉来了,只是没有上来,坐在一楼的大厅里了。” “知道了,这倒是禁军康家一贯的作风,不用管他,安排下去,可以开始了。” “是,世子” 大管事闻言转身离开。 张瑾瑜则是回到了包厢,看到三女还围在桌前吃着水果小声说着话。 张瑾瑜也不客气,带着酒气来到三女的面前,直接端起三人面前的茶水喝了起来,一碗接着一碗。 喝完三碗这才感觉舒服些,奶奶的,这酒可以啊,后劲那么大,也不知道那个襄阳侯能不能挺住。 而此时, 一楼高台之上,有壮汉拿着铜锣用力地敲了一声, “噹” 瞬间整个春楼的嘈杂声就小了很多,四楼的窗户也都是瞬间打开,张瑾瑜带着三女也是来到窗边往下看, 二楼和三楼的围栏处也是挤满了人,大管事看到人都聚了过来,又示意壮汉再敲一下。 “噹” 又是一声。 春楼顿时安定下来,在场的人,如果是京城的京官或者勋贵世家,必然认得此人乃是忠顺亲王府的大管事之一,也都是有些小心的闭口不言。 这时候大管事就走上高台大声的喊道; “诸位官人,安静下,接下来就是咱们春楼一年的大喜事,趁着京城大比的机会,咱们春楼就举办一次冬会,选一选来年的魁,再者,大比也要排出个一二三名,赌注都是一赔二,各位都可以随意下赌注,此次有京城五大商会和怡春院作保,不设上限,诸位官人可要擦亮眼睛,赔了概不负责。把东西搬上来。” 只见从高台后面搬出一个巨大屏风,上面铺了整整一面锦布,分为十二个区域,各自写上参加大比各部的所属,第一个就是禁军,第二个是京营,然后是九省边军的名字,最后才是关外边军。 楼上的张瑾瑜看着下面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操作,有些可笑,但是三女则是兴致盎然,兰月儿还在那抱怨道; “郎君,他们为何把关外边军放在最后面。” 张瑾瑜听了,满不在乎说道; “你们还信这个,大比又不是他们排名,再说了咱们关外不也是最近才封的吗,在最后理所当然,前面那些都是早就有了。” “这倒也是哦。” 兰月儿傻傻的回应着。 事实也是如此,春楼排名是忠顺王亲自给写的,自然是考虑周到。 三女听到张瑾瑜如此解释也是恍然大悟似的,又往下看去。 只见大管事往屏风那走去,在各个边军下面一处空白处停下,说道; “诸位,看到没有,屏风下面空白处就是各部领军参演的将领,此次上场的可是我们大武朝廷里的新贵将领。当然这没写就是暂时保密,想必消息通灵者早就知道了,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本管事也就在此简单介绍下,好让各位官人大胆下注。” 不知下面谁喊了一声,“好。” 整个春楼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张瑾瑜见此,心里顿时想到一个字,托。 三女看到如此也是高兴地脸色通红,张瑾瑜往其他窗户看去,竟然围的满满当当,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的高台。 暗自摇了下头,回到桌子那,倒了碗茶喝了起来。 而对面,贾珍还有贾琏,带着贾宝玉,也是伸着头往下面看去,眼里也是稀奇的紧。 贾宝玉则是眼神四下乱看,还问到; “珍大哥,你说这次我们要不要下注。” 贾珍也是来了极大的兴趣,这倒是可以玩一下,要是压准了胜了也能作为谈资,就说道; “可以来点。琏二弟,给哥哥一个实话,你觉得伱这次把握多大?” 贾琏也是有些感兴趣,可是听到贾珍问自己把握有多大,这倒是没有底,这第一是没希望,可是这第二或者第三也差不多,京营绝对不弱,前三还是有希望的,也就点了点头回道; “珍大哥,宝玉,要说这第一是吹牛,我自己都没把握,但是前三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贾珍听了满脸诧异,不会是吹牛吧,京营能拿前三,真的假的,就有些迟疑问道; “琏弟可不能骗我,这京营何时那么强了?” 看到贾珍一脸的不信,贾琏也是摇了摇头,解释道, “珍大哥不信我就没法了,京营三十万人还凑不出几个精锐营,这次可是我亲自带上场的,再者,珍大哥你说我们贾家能押别人赢吗,我必然只能京营的啊。” 贾珍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贾家要是下注只能下京营,也就不在言语。 当然其他边军将领也是反应过来,只叹忠顺王好手段,在一楼高台旁边的禁军副统领康孟玉也是反应过来,暗道,厉害。 高台大管事见气氛差不多了,就拿过铜锣敲了一下; “噹” 楼内就安静下来。 大管事挺着大肚子,拍了拍红色的袄,大声道; “谢谢诸位捧场,现在安静下,我先来介绍下这第一个参演的,是大内禁军,领军者禁军副统领康孟玉。第二个是京城京营,领军者王仁,贾琏,第三个是朔阳边军,领军者牛继宗,第四个是云中边军,领军者陈瑞文,第五个是北河边军,领军者是柳芳,第六个是北原边军,领军者马尚,第七个是并北边军领军者石光珠,第八个是晋北边军,领军者侯孝廉,第九个是云阳边军,领军者侯秀清,第十个是山阳边军,领军者阳宝清,第十一个是北云边军,领军者江楚成,最后一个关外边军,领军者张瑾瑜。” 而楼上,世子周允祯忽然说道; “来人,给大管事说,赔率上升到五倍,一赔五,各自猜名次押注。” “是,世子。” 一名侍卫就急忙下去通传了,而大管事本想接着说话就被一旁的副管事拉了一下,大管事随即往下面看去,只见世子侍卫再那焦急等待着。 大管事心里自然明白是有事,就冲着楼内说道; “诸位先好好考虑下押谁,我先下去喝口茶。” 也没等别人反应就跑下高台,侍卫立刻前来传达世子的意思,大管事听了来连连点头,应道; “回去禀告世子,老奴这边知道了,必然办的妥当。” “是,大管事,话必然带到。” 侍卫传达完往就回去了,大管事就整了整衣服,再次上台。 “诸位,这次有些变动,此次押注赔率是一赔五,押注排名。对了的一赔五,绝不拖延。” 此话一说完,春楼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更多的人是蠢蠢欲动,二楼的白水月闻言,就小声说道; “师妹,你觉得你们关外能夺得第几?” 王诗涵轻蔑一笑; “必然是第一,还用问。” 白水月闻言,只是盯着王诗涵看,并没有言语,那神色明显不信。 高台上, 大管事又喊道; “诸位,现在就开始押注了,需要的到高台下面,看到那些桌子吗,押了就可以拿回票了,大比过后中者拿此票来春楼对换,在这之前呢,还是要请各军主将先行下注。” 此话一说完,春楼立刻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上看,知道正主都在楼上。 北静王水溶神色一变,暗道厉害这一手玩的可以,忠顺王也不怕那些将领以后找他麻烦。 东平郡王穆莳则是大感意外,忠顺王何时可以这样大胆了,这可算是将了那些将领一军了,往下看了看了,那禁军的服饰在一楼可是扎眼啊, 暗道有好戏看了。 其他人也是心中思绪万千。 张瑾瑜听到这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好家伙,上来就出炸,也是急忙起身走到窗户那,想看看禁军是如何表现得,这第一个可是禁军啊。 此时在一楼的禁军副统领康孟玉脸色铁青的看着高台上的管事,身后的亲卫也是脸色难看, 侍卫长在身后问道; “统领,怎么办。” 看着不少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康孟玉此时知道自己绝不能退,自己可是代表禁军,这个亏康某认下了。 冷声道; “安心坐着,看看那鸟人怎么说。” 高台上的管事也是随着康孟玉冰冷的视线,也是打了个哆嗦,但是也只的硬着头皮说下去; “那首先就由本管事介绍一下大内禁军,此乃大武皇家精锐,负责京城的安全,曾经禁军在平定白莲教叛乱,一夜间连破三城,击杀白莲守城之人于城下,如今更是补充了五万精锐骑兵,乃是大武京城的核心力量。” 随着大管事如此细致的介绍道。 周边的人也是各自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还有暗地里来的藩国特使,都是穿着大武的服饰,偷偷的隐藏在其中,听到台上之人如此介绍禁军都是不可置信。 其中, 南方的夜国特使还有孟国特使以及乌国特使坐在二楼堂下,也是各自对视一眼,默契的各自起身就带着武者往围栏那边里面挤去,都感到此行的重要性。 三楼还有不少西域诸国的商人也是来此观望,实在是西域诸国受鲜卑人侵蚀也是苦不堪言,所以受到西域十四国的国主的嘱托下,不少西域商人冒着被鲜卑人发现的危险绕道进入大武,并且是身怀使命和国书,寻求帮助。 (本章完) 187.第187章 边军绝不退缩 第187章 边军绝不退缩 春楼, 三楼的里面,还有一伙人静静的坐在角落,倾听下面高台之上的话语,这三人不是别人, 正是远在关外的,更远的海兰,安渡,天海三国特使,早就抵达京城驻在京城国邸,似乎是寻求大武朝廷的援助,期望抵挡女真人的进攻。 世道纷乱,大世之争。 各国暗斗,合纵连横都是在京城之下暗涌。 高台之上的大管事,扬着手大喊道; “那首先,就让禁军的康统领来下注。” 此话一出, 所有人的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在禁军亲卫的护卫下,康孟玉铁青着脸站起来,冷酷的说道; “康某押禁军第一,一万两。” 大管事看到禁军康统领下注了,急忙大声道; “好,禁军下注一万两押自己夺冠,接着就是第二个,京城的京营了,此乃大武中州决定性的力量,是朝廷的精锐足有三十万之众,当年可是在晴川郡一举围歼白莲教主力六十万人,直接结束了数年之久的白莲教叛乱,请京营贾军尉下注。” 四楼, 贾琏也是脸色有些难看,这他娘的就是个局啊,贾珍也是没想到会这样,知道此事无法避免,也知道琏弟的情况,就立刻拿了一万两银票递了过去,贾家的脸面不能丢。 贾琏接过银票脸色这才好看些,但是怎么选才好,这第一被禁军选了,那自己就选第二,或者第三。 但是一想也不成,自己可是代表着京营的,万一出了差错,叔父不得剥了自己,又是埋怨大哥王仁,怎么没有来此呢。 贾宝玉见到琏二哥迟迟没说话,就催促道; “二哥,快点啊,都看着呢。” 贾珍看到贾琏的为难,就小声说道; “琏弟,禁军要是第一,咱们就是第二,先把前面位置占了再说。” 贾琏知道珍大哥的意思,自己本想选第一,可是和禁军同属京城,要是如此竞争图惹笑话,罢了, 贾琏俯下身子对着扩音的号角说道; “押京营第二,一万两。” 大管事大喜说道; “好,京营押注自己第二名,一万两,那接下来就是朔阳边军,此乃大武九边之一的老牌精锐,曾经和女真在洛云平原正面对决不落下风,三次解平阳郡城之危,实打实战绩,下面请朔阳牛将军下注。” 牛继宗站在窗前,眼神骇人,沉默了片刻,嘶哑的说道; “本将押朔阳边军第一,一万两。” 大管事闻言更加的激动地大喊, “朔阳边军也押注了第一,一万两,有人争夺第一了。” 春楼内也是议论纷纷,各人都是神态各异。 牛继宗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盯着高台望去,刚才和众人一起喝酒欢愉之色早就没了,这时的牛继宗可是一点也没有酒醉的样子。 身后亲卫看到这些,有些担心的问道; “将军,咱们这样能成吗?第一怕是悬了。” 牛继宗脸色阴沉,看着下面的那个胖子管事,穿着红色的袄在那夸夸其谈,无奈的说道; “不成也得成,今如此场面,边军怎可退缩,再者我朔阳边军要的就是一口气,这次老子认栽了,我们小瞧了忠顺王啊,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其他边军将领在听完牛继宗的押注,也是诧异,为何如此押注,想了一下自然明白牛继宗为何要押注第一,这是要把边军拿出来晾着啊,输人不输阵。 国公府的小公爷们想到此处,都是眼神如饿狼般的看向忠顺王世子周允祯那扇窗户。 周允祯站在窗户那,忽然感觉到了四周的不善的目光,也是皱了皱眉,退回去,转身往后问道; “莫老,事有些麻烦了,没曾想边军将领竟然如此沉不住气,都是面色不善啊。” 莫老闻言,也是摇了摇头,随即沙哑的声音传来; “世子,他们不是沉不住气,是边军口袋里没多少钱,再者遭人算计哪能没有气,此计我本不同意的,如此行事得罪太多人了。” 周允祯自然知道后果,倒是没有后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莫老意思,王府知道,可是父王自从兵败关外,我们忠顺王府就失了兵权,现在只能靠拢皇上,别无他法,此事皇伯伯没有反对啊。” 莫老凝视世子片刻,这才回道, “世子好算计,如此隐晦的暗示,有心人事后必然察觉此事蹊跷,定然会联想到圣上,自然会把王府摘出去,但是世子,如此行事的可是王府的人啊。” 世子周允祯打开折扇在手中细细把玩,看着如此华丽的扇子,突然双手一用力,此扇应声而断,好好的一把名扇就此完结。 周允祯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 “此事无非是王府事后在做补偿,银子对我们王府来说就像这扇子,在精美也是身外之物,我准备给每家补偿一万两银票,而且赌注也算并不会让他们出钱。” “哎,只能如此了,只是得不偿失啊。” 莫老也是有些无奈的回道。 高台上的大管事,好似也是找到了状态似的,神情也是放松下来,笑容憨态可掬,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红色的大袄穿在上面,犹如一个富态的佛爷。 大管事抬头继续挨个往下问, “下面,就是云中边军,此乃也是大武九边之一的精锐,曾经出关斩杀鲜卑骑兵千人,无一人伤亡的战功,并且成功返回,实乃善战之军,请陈将军下注。” 春楼内, 所有人的目光也是继续随着话音往上看去,虽然大部分也不知道谁是陈将军,但是不妨碍在场者跟风。 尤其是西域诸国的胡商,听闻此部斩杀鲜卑人而不败,眼中更是有些莫名之色。 倒是楼上的陈瑞文也是恼怒不已,这怎么选。 身后的亲卫也是默不作声,这第一真不敢想,要是将军真的压了第一,这可是白的银子啊。 就这么白白扔掉了,连个水都看不见。 陈瑞文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要是自己选了第三或者往后的名次,那自己陈家,还有国公府的脸面就没有了。 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陈瑞文咬了咬牙说道, “押云阳边军,第一,押注一万两。” 此话一出, 声音传遍春楼上下,下面众人忽然全部叫“好”起来。 此起彼伏, 纷纷都是起哄赞扬,如此场面只是稍微让陈瑞文心中稍微好受一些,但是一想到那一万两银子白白打了水漂,也是一肚子火。 张瑾瑜也是瞪大眼睛看向牛继宗还有陈瑞文,这么大言不惭的直接压第一也是够勇的,但是想到边军的处境也是理解,换作自己也是必然押第一,人活着必然是争一口气的,即使打不赢在气势上绝不能输。 而三女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都还在那小声地议论,为什么都在争第一呢,第二不行吗,看着三女的表情更显然不认为所谓的气势是何物。 张瑾瑜也没有主动去解释,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其他国公府的小公爷,想必他们也是一样的想法啊。 王管事的大嗓门响起; “好,云中边军押注第一,一万两。这已经喊出了边军的气势了,接下来是北河边军,此乃大武九边边军之一,曾经孤身深入东胡争南部,击杀争南部三千余人,从容离去,如此战绩震惊整个北域,现在请北河边军柳将军下注。” 站在四楼的柳芳也是心情复杂,知道前面二位哥哥已然给出了答案,可是如此大亏如鲠在喉,身后的亲卫也是一脸的复杂,要说有没有这个实力争夺第一,心里也没有这个普。 但是曾经的辉煌也不能让他们低头。 “将军,” 亲卫刚想说什么,却被柳芳抬手制止,只见柳芳向下看去,对着高台喊道; “押北河边军第一,押注一万两。” 楼下的气氛更是热烈,甚至有的人都在大声喧哗。 “老天啊,边军果然是大武的顶梁柱,全部选择第一,” “就是啊,难以置信。” “哎呀,这完了,我等到底押谁啊。” “是啊,是啊,难了。” 大管事又是狠狠敲了一下铜锣, “噹,” 一声, 立马止住春楼里的议论。 大管事仰头在那喊道; “诸位,安静下,安静下,如此盛世是我大武之幸,边军乃是大武当世精锐,无可匹敌。北河边军押注第一,一万两,接下来就是北原边军,此乃大武九边边军之一,曾经追杀东胡骑兵百里,斩首千余首级,大胜而归。请北原边军马将军下注。” 马尚穿戴整齐,以军礼站在那,对着亲卫道, “不管大比结果如何,弟兄们我们尽力了,但是我等决不能认输,当年先辈在草原的风采都是用命换来,我马尚绝不敢玷污他们。” 身后的亲卫也是从容站定,以军礼回之。 “将军,我等绝不认输。” “好。” 马尚坚定的来到窗前,斩钉截铁的说道; “马某押北原边军第一,押注一万两。” 马尚的话直接把春楼气氛推上了高潮,春楼所有的大武人都是面有自豪之色,周围的藩国使臣也是脸色复杂,惊叹,亦或者恐惧。 (本章完) 188.第188章 贾珍还不死心 第188章 贾珍还不死心 看到如此场面, 周顺王世子也是一脸的复杂,怎么会这样? “莫老,这次怎么会如此?” 莫老也是一身黑衣,蒙着脸来到窗户不远处,透过窗户的细缝往外看去,神色复杂的回道; “世子,没想到这些国公府的后人如此硬气,边军也是如此团结,这可是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事,只能徐徐图之了。” 世子周允祯更是面色复杂,想了想父王的嘱托,又想到了母妃暗地里偷偷流泪,周允祯的眼神也是渐渐阴冷起来。 “是啊,徐徐图之。” 楼下高台, 大管事一身鲜红的大袄如一团火一样,似乎是点燃了春楼, “诸位,北原边军第一,押注一万两,此后乃是大武边军之一的并北边军,此军曾在并北边关孤军守城八十日之久,不曾被东胡的主力攻破,乃是百战之师,请并北边军石将军下注。” 四楼, 石光珠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忘,也是充满憧憬,没曾想大武下面的人还有人记得当年的血战,缮老国公当年的孤身领兵驻守并北郡长达一年,麾下战死近乎九成,面对东胡人,不曾退却一步。 自己作为缮国公的后人,则能退却,像是感到将军的气势,身后的并北军亲卫,都是集体跪下拜道; “将军,我等并北军永和将军共进退。” 石光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我等生死与共,” 来到窗户边,坚定地回道; “石某押并北边军第一,押注一万两。” 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难掩激动地神色,都是激动地看着高台上的大管事。 大管事也是身临其境,激动地大喊道; “不愧是大武定海神针,九边精锐,就是锐不可当,并北军押注第一,一万两,接着就是九边之一的晋北边军,曾经为救援并北郡,被东胡征东部主力围在荒原,死战不退,拖住征东部主力六十日之久,尸横遍野所部所剩无几,却无一人退缩。请晋北边军侯将军押注。” 侯孝廉早早的站在窗前,向下说道; “我晋北军无论何时绝不后退,我侯孝廉押注晋北军第一,押注一万两。” 整个春楼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是震撼着边军带来的那股气势,一往无前,即使全部战死也无一人退后。 二楼的太平教楚教主也是神色复杂,久久不能言语,白水月也是难以置信,这才相信师妹说的话,真不够大武打的,当年输的不冤。 更遑论其他使节也是被压抑的久久凝视着楼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让人渴望让人恐惧。 大管事到此也是红了眼眶,忽然心中有一股自豪感, “好!晋北边军押注第一,一万两银票,紧随其后,接下来是云阳边军,此乃九边精锐之一,曾经效力北王府麾下,白莲教叛乱时曾经顶着数十倍的差距守住了郡城以待援军,请云阳边军下注。” 大管事只说了云阳边军下注,并没有说请侯江军下注,这引起了不少勋贵的的注意。 张瑾瑜也是往那边望去,这倒是何意思,难道还另有隐情不成,边军还有北王府的麾下,这么说北静王水溶麾下还有如此实力。 而云阳边军将领侯秀清也是脸色铁青,这事难道泄露了,想到者也是有些后怕,就往北静王水溶那望去。 北静王水溶也没想到下面竟然如此介绍云阳边军,难道是京营的事泄露出去,但是迅速摇了摇头,不可能。 水溶也是快速在心里权衡着,该怎么说,再者侯秀清还不一定能拿出一万两银子,遇事后退可不是我北王的风格啊,看到侯秀清将军还有江楚成将军一脸为难的样子, 水溶笑了笑,忽然向楼下说道; “本王,北静王水溶,替我父王,替北王府谢谢那些曾经在北王府麾下效力的弟兄们,是本王欠他们的,父王曾说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是北王府对不起他们,我来替他们押注,云阳边军,北云边军,押注第一个,各一万两。” 此言一出,四楼的勋贵都是神色复杂的看向水溶,自然知道北静王府被夺权也是朝廷下的黑手,北王府为了顾全大局,不管如何是放弃了兵权,麾下将领和士兵补充到了边军。 没曾想北静王水溶有如此肚量,二位将军也是面色涌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张瑾瑜见了也是恍然大悟,这二人竟然是北王府的老将了,那现在二人还是不是暗地里在北王麾下呢,这可说不准。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断了的,又看了看其他勋贵的反应,怎么都是一脸认同之色。 难道是明牌。 “郎君,你说如此重情重义的北王现在后悔吗?” 杨寒玉莫名的问了一句。 张瑾瑜听了,看着不远处的北王,那英俊的面容下的苦涩谁能知道。 “或许吧。” 兰月儿和兰舒儿却是若有所思。 楼下高台的大管事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大声说道; “北静王替云阳边军和北云边军下注第一,各一万两。九边边军最后一个就是山阳边军,此乃原东王府麾下,曾经驻守在江南金陵,苦守孤城力保金陵不失,立下汗马功劳,最后编入山阳边军,一直驻守在北边关口,请山阳边军下注。” 因为有北静王的前车之鉴,楼上楼下的人几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东平郡王的包厢, 张瑾瑜几人也是挺好奇东平郡王穆莳如何应对。 东平郡王穆莳, 披着黑色的狐裘,优雅的面目也是难免有些感慨,江南金陵,好久没有听到这名字了,看着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也是轻蔑一笑,我穆莳就在此,有何畏惧。 “本王永远记着东王麾下那些战死的弟兄,他们的事本王都接着,本王和北王一样,押注山阳边军第一,一万两白银。” 此话一出,山阳边军将领阳宝清,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东平郡王行了军礼,而东王穆莳也是以军礼回之,毫不避讳。 张瑾瑜也是心中一震,此乃共患难弟兄之情,时间在久也忘不掉啊,只是如此场合东王如此行事不怕朝廷猜忌。 或许是早就知道,为何听之任之。 其他不明者也是心中若有所思。 只有勋贵尽皆沉默不语,默默看着这一幕。 台下大管事也是感到有些不妙,只得坚持喊道; “好,东王替山阳边军下注第一,两万两白银。” 清了一下嗓子,看着周围的人, “诸位,剩下最后一个,想必大家都不陌生,这就是大武朝廷新封的关外边军,由洛云侯带领孤军和女真汗帐精锐在平阳郡城下血战,重创女汗帐真精锐另其败退草原,请洛云侯下注。” 此话一出, 楼上楼下, 在场的人无不振奋, 而楼上的勋贵们都是脸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贾珍也更是眼色通红,嫉妒愤恨。 张瑾瑜看着这一切,只能说忠顺王府做的好局,不出头随大流, “本侯押注关外边军第一,一万两。” 刚说完,竟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洛云侯你竟然下注一万两白银,这是不是太寒酸了。” 此话一出, 满楼皆静。 张瑾瑜双眼一争就朝着说话的地方看去,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有仇的宁国府贾珍。 张瑾瑜暗骂一声,狗改不了吃屎啊,记吃不记打。 倒是瞧瞧你怎么说。 张瑾瑜冷哼一声来到了窗边就问道; “我倒是谁呢,这不是宁国府的贾族长嘛。怎么,有何赐教?” 贾琏和贾宝玉大惊失色,这又是从何说起,转头看向贾珍,此时贾珍眼色通红,满脸阴狠,好似变了一个人,挥手推开贾琏和贾宝玉, “伱们不要插言,这是我和洛云侯之间的事。” 贾珍来到窗户嘲讽地说道; “正是宁国府贾珍,赐教不敢,只是感觉侯爷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张瑾瑜也趴在窗边,懒散的问道; “那贾族长怎么才不能小气,难道跟着你们贾家押第二,也来个一万两。” 张瑾瑜直接点出,所有人都压第一,只有贾家押第二,这未免太出头了。贾珍听了也是恼怒,瞪了贾琏一眼,有些不满。 贾琏也是有些气氛,没成想其他人都是押注第一,这不是胡扯嘛,心中有气,也就不再管了。 贾珍稳了下心神又道; “侯爷说笑了,这荣国府押注了,但是宁国府还没有下注呢,再说据闻侯爷重金娶亲,下礼金十万两,侯爷麾下竟然才值一万两,这就说不过去吧!” 楼下这人也都是喧哗起来,都被十万两的重金定亲惊骇着。 二楼的王诗涵还有些担心,倒是白水月眼睛瞪得大大的,凑过来小声问道; “师妹,你侯府可是真有钱啊,什么女子被你侯府十万两银子定亲,不会是公主,郡主吧。真是豪气。” “就不告诉你,怎么嫉妒了。” 王诗涵也是没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啧啧,我看你是嫉妒了,也不知道你那时礼金多少。” 白水月在一边挑衅道,王诗涵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而张瑾瑜眼神凌厉的看着贾珍, “你待如何?” (本章完) 189.第189章 究竟谁是推手 第189章 究竟谁是推手 春楼, 四楼,贾珍几人的包厢内。 贾珍在对面听到张瑾瑜的质问,有些欣喜,以为洛云侯上当了, 就堂而皇之的说道; “洛云侯,你敢不敢和本将赌一把?” 张瑾瑜轻蔑一笑,问道; “你想怎么个赌法?” 贾珍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再想下面如何比斗,单独赌谁能得第一,这不确定性太大了,而且自己也不懂兵事,兵练得好不好自己也看不出来。 所以想保证自己取胜就要自己先提,已占先机。 但是根据琏弟所说,京营实力不弱,前三还没问题的,还有贾蓉在大内龙禁尉当值,可是亲眼所见禁军的实力,这第一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前三必有禁军和京营的一席之地,这样以三局两胜为赌局才稳妥。 起码也不算作弊,边军最多第三,虽然精锐可是军纪是短板,这次大比军纪可是占了不少大比的分值。 想到这贾珍嘴角上扬,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道; “好,洛云侯爽快,咱们就以三局两胜,押注这次大比前三,中者两次为胜,如果都有猜中两次,或者都没有猜中两次,那猜中夺得第一者也算是赢了,除了春楼赢的钱,败者还要给胜者十万两银子作为赔付,可听清了?” 张瑾瑜问道; “要是都没猜中呢?” “那自然是平了,互不相欠,洛云侯可敢下注?” 贾珍想也没想的回答,此事倒是不太可能,必然有能猜到的,就看谁的运气好了。 张瑾瑜也不含糊,直接答应道; “好,本侯奉陪到底,你押注多少本侯加倍押。” 此话刚出, 身边的三女有些担心看了过来, 兰舒儿焦急的说; “郎君,那个贾珍就是激将法,想激怒伱的,这不正中了他的下怀嘛。” “就是,一看那个贾珍就不怀好意。” 兰月儿也是有些生气,杨寒玉也是眼神关切的看了过来,身穿男装娇滴滴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 贾珍在那听到了张瑾瑜同意的的话语,也是大喜过望,急忙就说; “好,侯爷大气,贾珍佩服啊,那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能反悔了。” 贾珍生怕张瑾瑜改口,急忙就定了下来,又说道; “本将宁国府贾珍押注禁军第一,5万两白银。” 贾琏在一旁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贾珍,急忙拉住了贾珍的衣袖,说道; “珍大哥,这是做什么,三思啊。” 贾珍则是甩开贾琏的拉扯,回了一句, “琏弟你别管,此事是我和洛云侯的事,必然要出口气的,不然为兄念头不达。” 贾宝玉也是不理解,本还想劝一下,见此只能闭口不言,但是眼中的不喜之色越来越浓。 如此庸碌之辈在一起争权夺利,毫无羞耻之心,简直是有辱门风。 贾珍不顾劝阻再次喊道; “洛云侯,该你下注了,怎么不敢了?” 张瑾瑜示意三女不要再说话,也是没有好气地说道; “瞎了你的狗眼,哪个不敢了,本侯说了,你出多少本侯奉陪到底,洛云侯府押注关外边军第一,10万两白银。” 如此豪气的场面也是把众人惊得一震,都没想到洛云侯十万两白银说出就出,一点也不含糊,这洛云侯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楼上的勋贵也是有些大惊失色,玩的这么大,原以为是一头幼虎,现在幼虎已经撩开了獠牙。 忠顺王世子, 周允祯站在窗前,疑惑的问道; “莫老,不对啊,这洛云侯和京城贾家不是有着姻亲嘛,虽然有些远,但是同属勋贵,这就是紧密的关系了,之前的事本世子还以为是演的呢,本想试探一番,莫老不准,今个倒是有些相信了,本世子看他们倒是像仇人一样,是何道理。你看那贾珍都恨不得吃了洛云侯,啧啧。” 莫老看了一下,倒是没有意外的样子,嘶哑的声音响起; “世子,有点姻亲不一定代表是一起的,之前贾珍为其爱子要夺洛云侯定下的婚书,我也是在猜测,是不是王家王子腾下的一招暗棋,因为订婚的那家女子是个小门小户,根本不配这两家人的身份的,但是细细想来也不是,为了这个把一府正妻拿出来冒险闻所未闻,如今看来是真不对付,皇上下的一手好棋啊。” 最后莫老还是点出来,此事真的不寻常,或许是另有推手,周允祯听了则是沉默不语,心中也是一片迷茫,仿佛至于迷雾当中,看不前前面的路,好一会才说道; “是一手好棋,但是不知道太上皇用贾家怎么走的,好像是要直接将军了。贾珍可真是急先锋啊。” 说完,又是在窗户后面,默默地关注着。 楼下大管事也是有些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世子也没交代,偷偷看了一样四楼世子的位子,也没有给自己指示,只得头皮发麻的喊道; “宁国府下注禁军第一,五万两银子,而洛云侯府下注关外边军第一,十万两银子。” 楼下的众人都暗自咂了咂舌, 白水月也是满脸的不信,调笑道; “师妹,洛云侯府竟然真的是如此豪气,还是你那败家儿子打肿脸充胖子呢,要不要我这个师伯给一些银子救救急。” 王诗涵头也没转,轻声说; “别啊,你这点小钱还是别拿出来丢人了,好好攒点嫁妆,给你自己用吧。就这点银子还要多费口舌。” 白水月盯着王诗涵的眼睛,好似要看出一丝慌乱之色,可惜,是一片的沉静。 白水月还是一脸的不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倒是右护法应先才恭敬的看了一下圣女,应先才知道圣女没有说谎,关外肥的流油,如今进入圣女手里,这点钱算什么。 也没敢提醒教主,此间二人的事,外人真不敢插手其中,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瑾瑜还没什么感觉,倒是把贾珍激动的来回踱步。 “洛云侯少占那些口舌之利,各凭本事押注,这第二注,宁国府押注京营第二,五万两银子。” 此言一出,北静王水溶脸色一黑,宁国府贾珍到底在搞什么,如此下去必然引起皇上的注意。 东平郡王穆莳也是感兴趣的看了过去,贾家果然是一门双国公,还是那么的霸气,那么的有气势,这几日京城必定很有意思,可惜本王错过了。 张瑾瑜愣都没打,直接跟上; “洛云侯府押注禁军第二,十万两银子。” 禁军副统领康孟玉的脸色犹如黑锅的锅底,但是又发作不成,今个可是知道这些勋贵的丑脸,恨不得一一扇过去,方解心头郁结。 看了一眼楼上楼下的众人, 康孟玉冷哼一声; “走,弟兄们。” “是统领。” 禁军亲卫也是面色不善,跟着康孟玉就出了春楼,而大管事见了还想阻拦,可是见到禁军众人的脸色,也是吓得只能小声的鼓捣几句,可能自己都没有听清。 目送禁军离开后, 大管事也知道王府可是得罪了禁军上下,这可怎么办,想到禁军一脸愤怒的样子离开,大管事显得有气无力的,硬撑着喊道; “宁国府押注京营第二,五万两银子,洛云侯府押注禁军。” 二楼三楼的藩国特使,和西域胡商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大武顶级贵族嘛,如此强横霸道,果然不愧是上国。 王诗涵站在二楼皱了皱眉头,问道; “师姐,宁国府贾家现在如何了,来京这些时日,贾家荣国府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贾家了,但这个宁国府没怎么接触,怎么看起来要比荣国府要强上不少呢?” 白水月看了下楼上的贾珍,仔细想了下就说道; “宁国府也是贾家嫡系,更是兼任历代贾家的族长之位,自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传位给次子贾敬,贾敬此人惊才艳艳,是乙卯科进士,更是前太子陪读,前太子叛乱被废之后,却一味好道,在都外玄真观修炼至今,传位给贾珍了,此人深入检出信息太少。” “难怪啊,贾代化的孙子,当年的京营是何等风采,白莲教一夜被击溃,你应该好好查查贾敬了。” 王诗涵感慨不已。 白水月倒是不解,问道; “贾敬,那个修道废人,当时他出京修道我也是派心腹年日一天日复一日盯着他,五年下来他根本就不出道观,负责盯梢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什么也没发现。本想直接暗下杀手,可是怕惊扰京城,一直没有下手,后来感觉此人已然是废了就没有在意。” 王诗涵看到贾珍如此张狂的样子,还是坚信自己的看法, “贾敬,如此惊才艳艳的一个人,能安心修道,我不信,再者,前太子陪读,前太子都没找到,你说当时差一点就成功了的人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白水月听了沉吟许久, “我会派人去盯着的,师妹说的没错,贾家当年可是威风的紧啊,我白莲那么多教众都是丧于京营之手,贾家功不可没啊。” 白水月说完眼神冰冷一片。 “如果胆敢骗我,那直接就送他上路。” (本章完) 190.第190章 为弟兄们送行 第190章 为弟兄们送行 此时的春楼。 焦点都集中在了四楼之上的贾珍那。 贾珍何尝如此辉煌过,也不管身边的贾琏和贾宝玉脸色如何的难看,依然我行我素。 这最后一注还是很关键的,这九省边军里面到底谁还有希望,贾珍脑子急速的思考着,至于说关外边军,贾珍是想都不想直接划掉了,要的就是这一口气。 虽然各个边军都有辉煌的战绩,可是演武比的是具体的部分,不是比战绩,所以再三权衡,贾珍还是选择比较靠谱老牌边军,牛继宗的朔阳边军,毕竟镇国公治军一辈子,想必后辈必然不差。 想到此处,也是信心满满,贾珍站在那继续说道; “洛云侯,听好了,这第三注,宁国府下注朔阳边军第三,下注一万两白银。” 此话一出,牛继宗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简直不当人子。 张瑾瑜一听有些乐了,怎么还带降价的,想了想,可以理解贾珍的动作,最后一个显然是陪衬,胜与败已然不重要了,所以能省点就省点,本侯偏不同意。 “什么,本侯不会听错了吧,贾珍你说下注多少银子,再说一遍,本侯没听清。” 张瑾瑜故意拿话挤兑贾珍,贾珍也是感到不妥,如今已然说了出去,又不好反悔,只得再说一遍, “怎么,年纪那么轻,这耳朵就不好使了,没听到本将军说的一万两银子吗。” 张瑾瑜面色夸张的露出惊讶的神色,大嚷道; “什么,才一万两,难道京城贾家拿不出银子了,还是嫌弃人家朔阳边军不值这个价钱,这和禁军和京营差距那么大呢。” 贾珍看到牛继宗那黑着的脸也是急道; “洛云侯,少在那胡言乱语,我贾珍如何看不起边军了,我看你是在胡搅蛮缠。” 张瑾瑜在窗户那放声大笑; “呵,我在胡搅蛮缠,贾珍你好好看看,边军尽皆在此,伱下注一万两和京城的驻军相差五倍,难道是我区别对待的吗?” 张瑾瑜说完,九省边军将领都是面色不善的看向贾珍,即使是阳宝清还有江楚成和侯秀清也是面色发青的往这边看来,贾珍看到后也是脸色发苦,大骂张瑾瑜这个坚子。 东王穆莳忽然站起来说道; “洛云侯说的不错,边军什么时候比京城便宜那么多,都是一样的弟兄,本王说过,山阳郡边军只要有事就可以来找北王,之前是本王考虑不周,这样,本王继续加注,山阳郡第一,加注到五万两白银。” 东王的一番话,直接是把贾珍架在火上烤,贾珍脸色涨红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东平郡王穆莳说完,北静王水溶眼睛一眯,暗道,东王看似挤兑贾珍,何尝不是试探本王呢,这点小伎俩,不就是银子嘛,好说。 也是脱下狐裘,走过去,对着东王说道; “穆兄说得好,边军怎么了,边军弟兄们那么苦谁抱怨了,本王也不偏袒也加注,北云边军和云阳边军各五万两,第一。” 东王穆莳听了,摇了摇头道; “水兄厉害,本王佩服。” 贾珍看到二王如此也是有些蔫了,贾琏也是往后缩了缩。 张瑾瑜可不会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时候,逼迫道; “贾珍,宁国府贾家还要不要重新下注,或者加注了,本侯的银子可是饥渴难耐了,贾珍出来回话。” 张瑾瑜如此气势,也是引得众人频频侧目,贾珍见此不得不咬了咬牙吼道; “无耻小儿,怕你不成,宁国府押朔阳边军第三,五万两白银,洛云侯爷轮到你了。” 贾珍一脸怒色的看了过来,仿佛吃人的目光甚是骇人,三女见此都是有些警觉,杨寒玉小声道; “郎君可还有银子,妾身这还有四十万两银票。” 张瑾瑜一挥手制止杨氏说话, 道; “不用!” 月舒二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杨寒玉,把杨寒玉看得也是不明所以。 张瑾瑜带着段宏等亲卫来到窗户前,对着楼上的边军将领们拱手一拜,身后的亲卫亦是如此。 正色道; “诸位边军弟兄,我张瑾瑜虽然是后来者,但是我们边军弟兄们在边关的血不曾冷过,不管如何困苦,我等边军至死也是死守边关不曾退却一步,直到全员战死为止,那么多忠魂埋骨他乡,何尝有人提起。” 张瑾瑜对着包厢内低声道,听令全体行军礼,段宏回道,接令。 忽然张瑾瑜领着亲卫们一起,行了个军礼,豪言壮气道; “片角吹残夜,雄关铁锁开。古城连堞响,奔马踏霜回。玉塞降羌泪,天山旅雁哀。何人闻此曲,不上望乡台。这就是边关,这就是边军,诸位将军,吾等为边关弟兄们送行。” 浩然荡气的话语一出, 牛继宗含着泪领着亲卫,站在窗前,行军礼喊道; “朔阳边军为边关弟兄们送行。” 紧接着陈瑞文领着亲卫,站在窗前,行军礼喊道; “云中边军为边关弟兄们送行。” 柳芳领着亲卫也站在窗前,行军礼喊道; “北河边军为边关弟兄们送行。” 然后是马尚领着亲卫站在窗前,行军礼喊道; “北原边军为边关弟兄们送行。” 春楼四楼, 九省边军将领一个个往下排大喊, 都是以军礼为边关弟兄们送行,此举极大震撼春楼上下。 到最后江楚成喊完。 张瑾瑜这才放下手,再次喊道; “贾珍,听好了,本侯下注,所有没到五万两的边军本侯全部补齐五万两白银,无所谓排名,即使输了本侯也认了。” 贾珍怔怔的看着前面自信张狂,不可一世的洛云侯,手一指, “你,你,你啊” 涨红的脸忽然一白,一口鲜血喷出,贾珍直接昏迷倒在地上。 贾琏和贾宝玉也是大惊失色,急忙过来顺气的顺气,掐人中的掐人中,贾珍这才气若游丝的醒了过来,还在那说道; “洛云侯,我跟你势不两立。” 贾琏没好气地说道; “珍大哥,保命要紧,来人,快回府。” 贾琏也不等贾珍如何反应,就安排亲卫抬着贾珍直接,带着贾宝玉直接冲下春楼,一路上围观的人都是慌忙避开,唯恐沾染晦气似的。 贾琏也没有管这些,招呼也不打,到了院外,上了马车就往回赶。 二楼的白莲教主白水月看到如此场景也是心中有些波澜,这辈子也没有遇到如此精彩的事。 还有那首诗,可传千古。 看了看身边的师妹,一脸的自豪之色,心中竟然有些嫉妒, “师妹,那真是你儿子?怎么你们差距那么大,这可是天生的贵胄啊。” 王诗涵嫣然一笑, “是不是你说了算?倒是你说对了一句话,天生王者,我还真没有教他这些。” 看了看是师妹一脸认真的样子,白水月忽然笑了一下; “我信,师妹要是有这本事这教主之位可就是你的了,如今看来只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给师妹个忠告,不怕明的就怕暗的,好好在小家伙身边布下暗手保护着,咱们白莲教可是用毒的好手,这本事可别忘了。” 王诗涵眼神一冷,噬人的目光闪现, “不劳师姐费心,我会看好的,胆敢如此干的,被我发现,我让他生不如死。” “啧啧,这倒也是,用毒这一点教内能比上你的还真没几个,那师姐就放心了。成,师妹保重,师姐去逛逛了。” 白水月也没等王诗涵回话就领着手下隐去了人群之中。 王诗涵站在那久久不语,侍卫长卫永小声提醒道; “主子。” 王诗涵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杨氏的人排查怎么样?” “回主子,查到身边的人都是从西北来的,但是之前就没有了音信,西北那一片现在混乱不堪,西王,边军,地方节度使,还有拜火教,土匪响马,乱成一锅粥,查不到。” 卫永也不敢含糊,回答很详细。 王诗涵皱了下眉,说道; “那就不查了,让府上的人盯紧杨氏身边的人,有异常行事的人可以先抓起来,交给我处置,至于杨氏由月舒二女看着就成,还有厨房是重点,时时刻刻盯着。” “是,主子,” 楼上, 行完军礼的众将也是一脸感激的望向张瑾瑜,此时边军由九边向十边转变而去,这也是张瑾瑜没有想到的。 忠顺王世子望着张瑾瑜,也是神色萧索的问道; “莫老,如此结果本世子未曾算到啊。” 莫老也是感叹不已; “世子,后面的场面已然无用了,如此场面徒劳为洛云侯做嫁衣,天意如此啊。” “那个贾珍简直。” 周允祯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莫老在身后安慰着; “事在人为,天意如此如之奈何,至于宁国府贾珍,跳梁小丑一个,不足挂齿,贾家后继无人啊。就是押注京营,贾琏都只敢押注第二,也是忘记其先祖的勇猛,想来贾代化贾代善两位国公,如此威猛忠勇之士,谁曾想后继无人呼,悲哉。” “哎。” 周允祯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此安排的天衣无缝,但是仅仅第一个回合,直接全军覆没,后面的如果在上,图惹笑柄。 罢了! (本章完) 191.第191章 曲未终人已散 第191章 曲未终人已散 牛继宗等人也是心有戚戚,满面悲伤,有的还留下泪水。 边军拿着最低贱饷银,做着最累最苦的活计,又有哪些人会记得,只剩下累累白骨一代又一代人。 牛继宗哽咽的说道; “今日是我牛继宗最畅快的日子,能在今日结识洛云侯实乃人生快事,此诗必将流传千古,当浮一大白,诸位弟兄,来,谢过洛云侯。” 牛继宗等边军将领又是行了军礼,张瑾瑜也是以军礼回之,道; “牛兄,公道自在人心,谁都不能抹杀边军世代的功劳,为朝廷驻守国门虽死犹荣。” “好,虽死犹荣。” 牛继宗等人也是大声附和。 襄阳侯柏广居也是被此举深深打动着,在包厢内暗暗赞道; “好一个洛云侯,好一群边军,此乃大武盛世啊。” 柏少丰也是羡慕死了,激动地说道; “真是男儿向往之地啊,虽死犹荣,好一个虽死犹荣。” 柏广居看着内弟如此激动还有羡慕的意思,道, “你如此羡慕,不如为兄讨个封赏,安排你去边关为大武守节如何?” “那感情,多不好啊,小弟要是走了,谁陪着大哥在家跑腿说话啊。” 差点说顺嘴的柏少丰也是忽然改口生怕自己去了边关,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看到大哥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这才知道大哥是说笑的,柏少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大哥,虽然我不想去,但是说真的,如此情景可是终身难忘,再者那贾珍竟然被气得吐血了,真是活该。” 襄阳侯赶紧呵斥一句; “少丰,慎言。” 柏少丰还是一脸的不忿,如此之人也能是勋贵之列,呸。 “大哥,怕什么,那个贾珍真不是玩意,我之前找贾琏说会话,他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什么玩意。” 柏广居见此只能拍了拍了少丰的肩膀,安慰道; “少丰,如此这样才能让你看清一个人,不至于让伱一个人在日后再被此人所蒙骗,早暴露出来总比晚暴露出来好啊。” “知道了大哥,那这么说来贾家也不是原来的贾家了。” “说对了,等会就回去。” 而对面。 望着那年轻莫名的身影。 世子呢喃道; “莫老,今日此楼实乃真英雄,风云际会,如此英雄尽在此楼。纵使今后,今天的所为必将流传千古。仅仅是一首诗!” “壮哉,公子,大武未来的中流砥柱尽在此楼内,如此境遇,莫某三生有幸。” 周允祯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 “好,好诗,好景,好情怀,洛云侯如此才情,本世子感同身受,敢问洛云侯此诗可有名字?” 张瑾瑜拱手一拜道; “谢世子赞誉,此诗还并没有。” 周允祯从桌上拿起一盅酒,大声道; “那就容周某人斗胆,为此诗正名,不如就叫边军如何。” 边军将领都是满含泪水,默念边军二字。 同时都会去端起酒盅来到窗户处,张瑾瑜高举酒盅说道; “好,此诗就叫边军,诸君以为否。” “善。” “好。” 见众人都认可,周允祯大喜; “好,如此,怎能不痛饮一番,诸君,痛饮此盅酒。” 说完所有人都是一仰头,喝的一干二净。 “豪气。诸君今日本世子献丑了,如此就到此为止,诸位吃好,玩好,所有都有本世子一力承担,再次给诸位赔礼了。” 周允祯也不含糊,也是深鞠一躬,边军等人也是无奈拱手回礼,但是也没心情留在此处,都说道; “谢世子款待,我等告辞了。” 周允祯听了只能无奈再拜,以示送别。 春楼的人知道今天的好戏看完了,也就分头回去找乐子,开始叫上窑姐痛饮一番,还有本来要走的番邦和特使,一听能免单,也是顺势留下来享用一番。 别说这大武的酒菜果然是美味绝伦,让人流连忘返,当然那些青楼女子也是曼妙动人,沉迷其中。 张瑾瑜也没含糊,今日如此痛快,当浮一大白。 看着三女说道; “走,回府,” “是,郎君。” 张瑾瑜带着段宏等人也是跟着下了楼,二楼王夫人早就带着人在此等候,也没有再过问白莲教的人去何处。 见到张瑾瑜等人走了下来也就跟了上去,看到母亲王氏本想下意识打招呼,忽然知道此地不是地方也只能闷头往下走,到了院子直接让三女还有王氏上了马车。 张瑾瑜这才放心的骑上马,道; “弟兄们,走,回府,歇着。” “是,侯爷。” 段宏领着亲卫护送着马车就往侯府驶去。 而其他的边军将领也是一个个下楼里去,乃至整个四楼勋贵都是散场。 北王和东王也是不例外,二人在春楼楼下碰面。 北静王水溶笑道; “东王今天好气魄,如此话语也是敢说?” “哈哈,本王都成这样了怎么不能说,再者北王也是胸有韬略,如此也是急流涌上,实在是让人佩服。” 东平郡王穆莳也是轻笑道,话里有话。 水溶听了此话也是有些思索,东王平时不显山漏水,今日来此必有缘故,这话是何意,难道。 “穆兄是何意?请明言。” 东王也是在考虑到底说不说,见到北王也是同病相怜,如此叹了一口气,小声道; “水兄借一步说话。” 看到穆莳如此行事,水溶心里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跟了过去,确认一下。 “穆兄,请。” 二人来到僻静处,周围都被护卫隔开, 穆莳就小声说道; “水兄,漕运河上,云阳郡,” 水溶脸色顿了一下,问道; “穆兄是如何得知的?” 穆莳神秘一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兄,漕运河上,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些,这次也是巧合,但是皇城司的人无孔不入啊。” 如此话语几乎是明牌了。 水溶盯着穆莳,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穆莳忙问; “水兄何故大笑?” 水溶也是直接说道; “穆兄,你啊,本以为你这些年不问世事,在平山修养,没曾想,天下大事尽在心中,是我等小瞧你了。” 东王也是一愣知道是此事暴露了,也是苦笑道; “如之奈何,现在再有想法可是悔之晚矣。” “穆兄,真的晚吗,如果都能像西王和南王一样,还会被算计吗,此乃是我们两府没有看清前路,如今天下就是我等奋起之时,如果在不谋划,恐怕悔之晚矣。穆兄最后的机会珍重。” 水溶一番话也是肺腑之言,当然也是想让东王穆莳分担一些压力。 穆莳当然知道水溶的意思,说的没错,是该谋划一番了,即使不成还能比现在还惨嘛,悔不当初啊。 “水兄各自珍重吧,告辞!” 穆莳说完话带着亲卫离开了,而水溶也是大有收获,知道了东王的打算,不怕他有想法就怕他没有想法。 不过今天倒是给自己提个醒,这漕运确实太扎眼了,那么转到关外再走一趟趟如何,这还需要洛云侯的同意,还是要好好合计合计。 临走前回头望了眼春楼,想到了忠顺亲王的布置,暗自嘲笑一番,赔了银子又折面,得不偿失。 又或者忠顺亲王也有心思,那就好玩了。 “王爷,冷老也带人撤了,咱们也早些回去吧。” “嗯,回府。” 而春楼大管事在那看着勋贵们一个个离开,也是从高台退了下来,满脸的横肉直哆嗦。 一头的冷汗也不擦拭急忙赶上四楼, 来到了世子包厢门外,喊道; “世子,还有何吩咐?” 包厢内, 周允祯有些难堪,在那喝着闷酒,听到大管事的声音就回道; “还能怎么办,收了吧,本世子也准备回府告知父王此事。” “知道了,世子,还有一事,那些将军只是口头下注都没有押银子再此,只有那些小官小民再此押注,世子您看?” 周允祯也是一愣然后自嘲道; “我能怎么看,难道还能一一上门讨要银两,如此作罢。” 大管事还一脸惋惜,还有那么多项目没上,就是两个魁都各自准备好了,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世子,后面的还要上吗,江南的魁都准备好了。” 周允祯喝完一盅酒,把酒盅一扔,说道; “是啊,都准备好了,都安排好了,但是观看的人都走了,戏准备得再好,演的再好给谁看呢?你安排一个管事留下收拾这一摊子,其他人撤了吧。” “是,世子。” 大管事只得哀怨的退下了。 屋内。 “莫老,走,此地再无意思。” 而在回来的路上, 张瑾瑜也是有些酒醉,就在半路上下了马,上了马车,躺在里面。 兰月儿和兰舒儿驾轻就熟的就上手给按摩着,还在抱怨张瑾瑜喝的那么多。 张瑾瑜也是鼓捣着说道; “也不知道是哪里买的酒,后劲那么大,简直是翻船了。” 兰月儿给揉着脑袋埋怨道; “不是酒的问题,是郎君经常和清酒,还了一口味烈酒就受不了了。” 兰舒儿倒是不爱听说道; “哪里是喝酒醉的,明明是今个郎君大发神威把自己陶醉的,你没看到,那贾珍吐血到底了。” 张瑾瑜嘴角一俏道; “这话我爱听!” (本章完) 192.第192章 点到才能为止 第192章 点到才能为止 京城, 东城回府路上。 躺在马车内的张瑾瑜舒服直哼哼,王氏也是好笑的看着这一切,心满意足。 倒是杨氏还有些担心,问道; “郎君,你在春楼下了那么大的注,这银子那么多怎么办啊。” 月舒二女闻言也是眉头低垂,确实这银子白白扔了,那么多。 张瑾瑜听了,直接笑出声来; “怎么还担心我付不起银子,拿你去抵账?” 杨寒玉闻言,脸色一红,然后是羞愧,眼圈一红。 被张瑾瑜一看,得,说错话了,连忙安慰道; “和你打趣呢,这没外人,我哪能舍呢。” 杨寒玉这才好受些,月舒二女按摩的手也是加重了许多,按得真疼。 张瑾瑜咳嗽了一声就解释道; “放心,这钱我一两银子都不会出。懂吧?” 这话说完,三女的注意力就被拉了回来,杨氏问道; “郎君,这是为何?那春楼大管事难道还能给伱垫银子不成。” “就是啊。” 兰月儿也是不解,倒是兰舒儿说了句; “会不会是郎君想赖账啊。” 张瑾瑜脸色一黑,不满道; “说的什么话,我是赖账的人嘛,此事是明摆的,春楼后面的金主忠顺王如此摆了这些人一道,还弄出这个赌注,强赶着上架,吃了那么大亏你说他敢一一上门要银子嘛,我看是送银子差不对。” “郎君,那你说,你和宁国府的贾珍的赌约还算吗?” 兰舒儿问到此事。 “算啊,怎么不算,大庭广众之下,众人见证,哪里不算了。到时候实在不行再去贾府一趟,这十万两银子可不少呢,都够弟兄们几年的伙食费了。” 张瑾瑜越说越起劲,直接坐起身来。 “这事必须提醒我,贾珍要是敢赖账,你看我怎么找他麻烦,实在不行,听说宁国府的产业不少,除了皇庄不能要之外,都是好的产业。” 看到自己儿子如此财迷的样子,王氏也是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而且也没想明白,荣国府的史老太君难道没有交代宁国府贾家,为何还敢如此出来找事。 而贾琏也是不断催促着; “驾,快点都。” 一路疾驰,就到了宁国府,贾琏叫人抬着贾珍去了天香楼。 而赖升也是大惊失色,连连哀嚎, “老爷,老爷,怎么了这事!” “嚎丧呢?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贾琏没好气的嚷道。 贾宝玉也是一脸的厌烦,但是也不得不跟着。 赖升听了也是连滚带爬的就跑出了宁国府,去请大夫,而还在当值的贾蓉还没有下值并不知道此事,就是知道了想必也是比较高兴地。 贾琏带着人又一次进了天香楼,把贾珍安排好,就让侍女去请尤大嫂子,看着一身鲜血的贾珍,贾琏也是懊恼不已,好好的事每次都是这样,宁国府是不是和春楼还有洛云侯犯冲。 在后院的尤氏,听闻贾珍又吐血了,被抬回来,心中反而没有第一次那么悲伤,但是还是强忍着滴下泪水,就往这边赶来。 一见到贾珍比上次还要惨,顿时眼泪就扑朔扑朔往下落,这次是真的。 “琏兄弟,你珍大哥又是出什么事怎会如此这样?” 贾琏也是有些为难,难道再次说又去了春楼和洛云侯比斗一番,吐血二回? 贾宝玉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就在一旁劝道; “尤嫂子,你也别伤心,珍大哥就在春楼和洛云侯比斗一番,然后是气的吐了口血而已,没有多大的事。” 尤氏一听,这贾珍又去春楼,又和那洛云侯比斗,更是悲凉,家中女人竟然不如青楼的婊子。 脸都丢尽了,俏丽的脸上再也忍不住, “呜呜。”的哭了起来。 贾宝玉顿时手足无措,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这就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委屈的看向贾琏,想要琏二哥想想办法。 贾琏见此只能安慰说道; “嫂子,先别伤心了,弄点水还有粥,准备下给珍大哥擦擦,郎中赖升去请了,今个是去春楼办正事的,并不是去玩乐,京城的勋贵都去了,里面的事不方便说,请尤大嫂子见谅。” 见到贾琏如此郑重其事,贾宝玉也是在一旁频频点头,尤氏只得狐疑的相信了,连忙叫来贴身丫鬟银蝶儿下去安排锦布脸盆,又交代小厨喜儿寿儿,煮点粥还有烧点软糯的流食等着。 看到,尤大嫂子如此安排这才放心。 此时赖升已然带人把朗中抬来了,到了天香楼这才把朗中放下。 “哎呦”一声。 朗中坐在地上扶了扶腰,这才站起来走了进来。 贾琏见了眼神一瞪,问道; “什么情况,还要抬着?” 赖升喘着气回道; “二爷,奴才着急啊,朗中走得太慢,只能让下人一路抬着跑过来,快一些。” “你啊!” 贾琏也无法训斥,毕竟是救主心切。 朗中走过去,打开了药箱,先是摸了脉搏,然后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对着贾珍的关内,虎口,人中,扎了下去。 只听“哎呦。”一声,贾珍就醒了过来。 朗中擦了擦汗说道; “贾将军只是急怒攻心一时淤血堵住了心口,现在醒来就没事了,我开个方子多喝几天,养养神就好了,这几日切不可动怒和近女色。” 尤氏听到朗中的话语,脸色一红,如桃般的面容,美唇轻启,道 “谢谢朗中了,来人看赏。” “谢谢夫人了,小的告退。” 朗中接过诊金就躬身告退,贾琏和贾宝玉见此无事也是不变久留,也是一同起身告退,尤氏也是没有心思招待他们二人,只得起身相送。 贾琏连忙道; “尤大嫂子留步,我兄弟二人就回去了,东府要是有事就去西院知会一声就成。” 尤氏则是抹着眼泪,频频颔首,谢道; “谢谢琏兄弟和宝兄弟了,那路上慢点。” “好嘞,嫂子请回吧。” 说完贾琏和贾宝玉就从府内小门回了荣国府。 贾珍早就醒了,在床上故意闭着眼睛,其实内心未免也是很后悔的,早知道就不去招惹那个煞星,可是忍不住啊。 想到了赌约,心里才好受些,贾珍也知道,春楼如此行事,赌约下的注是一两银子都收不上来,京城勋贵的做派他太了解了,皇上都收不上来银子,就他忠顺王可以,怎么想的。 但是和洛云侯十万两银子的赌约,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最起码能回本了。 贾珍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输了赌约。 尤氏回来后带着银蝶儿服侍贾珍洗漱不提。 张瑾瑜也是不久就回到了府上,然后得劲的跳下马车,回到了院落,然后吩咐兰月儿烧水,准备沐浴。 王氏进了主屋, “瑾瑜进来说话。” 张瑾瑜也是恭敬的跟在身后,进了屋二人坐定,王氏就问道; “瑾瑜,这几日秦大人那边你可曾去了?” 张瑾瑜立刻想起了秦可卿,这是何意。就问道; “母亲这是何意,这几日比较繁忙,不曾去过秦府。” “也无事,倒是给你媳妇讨了个封赏,之前进宫和皇后娘娘商量了下,应该没多大问题,皇后在大比过后就会收认可卿为县主,本以为会是县君就最好了,没成想为娘临走时,那个叫夏禾的偷偷告诉我说是县主,可是达到你心愿了。” 张瑾瑜听了也是满心欢喜,那个夏禾,就是那个比较大的女史,自己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 “母亲,此乃大喜事呀,这几天都是很忙,也不知道岳父大人可曾来府上,等见到他就和他分说此事。谢母亲。” “你啊,还那么毛躁,对了,贾府的事你要悠着点,不要逼迫过甚,可懂?” 王氏也是宠溺的提点道。 倒是张瑾瑜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想到母亲提到了宫里,难道是。 “母亲的意思是宫里太上皇那可有变故?” “聪明,目前还没有,但是以防万一,明天就是大朝会了,必然是安排大比演武的事,既然说了就要做到,禁军实乃强军,不可小视。” 看到母亲王诗涵难得一脸的凝重之色,张瑾瑜也是感到些许压力, “孩儿省的,必不负众望。” 而早已经离开的禁军副统领康孟玉, 也是愤怒无比,一路没有说话骑着马飞奔西城,走在东城的时候特意绕道北城,越过忠顺王府的时候直接吐了一口唾液。 遭人瘟的。 离开时又是有些释然,如此行径未免小人,气昏头了。 回到了保宁侯府, 保宁侯康贵臣已然用完晚膳,坐在书房喝着茶水消消食。 康孟玉下了马,直接马鞭一扔,就疾步来到书房,知道此时父亲应该在此。 到了书房敲了下门,这才推门而入。 康贵臣有些诧异,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看到儿子一脸愤恨之色,就问了一句, “玉儿,出了何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父亲问起此事,康孟玉则是直接骂道; “父亲,忠顺王府端不当人子,竟然拿我们参演的各部下注,像猴一样耍,我们这些军士成什么了。” “哦,竟有此事?” (本章完) 193.第193章 二教浑水摸鱼 第193章 二教浑水摸鱼 京城, 保宁侯府, 康孟玉看到父亲一脸的不信,就把自己在春楼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事无巨细讲解大管事的话语,只是走之后的事自己并不知道,也说了出来。 保宁侯康贵臣听了,眉头紧锁,暗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皇上的授意,可是也不对,亦或者是忠顺王自己自作主张。 想到忠顺王周建安在关外的所作所为,也是志大才疏,见小利而忘义,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事还真可能是他私自做下的。 又想到忠顺王是皇上的内弟,就是再离谱也无法了,只得安慰道; “行了,只能说这亏吃下了,记着就成,好好休息明天大朝会你也参加。” “可是,父亲,他。” 康孟玉不服气还想说道, “嗯!” 一声就被保宁侯打断, “你啊,还是年轻,你也不想想,就是王爷做的,我们又能怎样,皇上怎么想的我们又不得而知,此事只能认了。” 知道父亲的话没错,康孟玉只得恭敬一拜, “父亲说的没错,今日京城勋贵脸面尽失,却也无法。” 康贵臣冷冷一笑, “无法?伱太小气看京城勋贵了,百年积累公侯勋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撩拨的,你暂且看着吧。行了,回去好好休息,这事还算事嘛。” 看到父亲如此说话,康孟玉虽有疑问但是也不敢再问,起身抱拳就退下了。 看着爱子离开,康贵臣脸色也是阴冷, “哼,忠顺王,哪有那么好的事都被你占了,暂且记着。” 洛云侯府, 张瑾瑜在月舒二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内房,四下的火炕把屋子烧的暖烘烘的,二女虽然已见过多次,但还是脸色羞红。 脱了衣物,自然是进浴桶,热水泡着,这滋味难免让人流连忘返。 而二女也是换了一身薄纱走了进来,丰盈白美,窈窕淑女,张瑾瑜在酒精的作用下,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 “郎君,清点。” 几声惊呼,就淹没在水中。 而王夫人待几人走后,则是走出院子,侍卫长卫永则是进来禀告; “主子,部分人都撤了回来,马车也回来了,剩下的人还在那盯着,目前还没有发现春楼有任何事发生,春楼里的勋贵陆续走了,后面也没有人在主持,大管事护送着忠顺王世子也是刚走不远。” 王诗涵有些不解,这太平教和白莲教什么情况,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守卫一定很松懈了。 “知道了,我们的人不要插手,盯着就行,应该快了。” “是,主子。” 春楼, 后院。 几个装扮成普通的人早已翻过墙院子。 靠着墙角往前走,来到了一处院子院门,轻轻挑开了门栓,几人行动迅速的进了院内。 然后来到一处隐蔽的库房前,拿出特制的钥匙,就在那开解屋上的大铜锁。 其余的人都是在四周警戒着。 一位堂主在后面急的小声道; “老三到底行不行,那么慢?” “别出声,岳老三快点。” 楚以岳也是手心冒汗,四下里张望,在那急道。 “好了。” 正说着,只听铜锁咔嚓一声就打开了。 楚教主见了,拍了拍老三的臂膀,就带着人直接转身进了屋内,然后把门关好。 原来是太平教楚教主,在前面二楼见到春楼的人竟然半途散了,立刻改变了计划,带着人亲自来到此处。 想着等守卫松懈后直接杀入库房。 谁知此地竟然没有守卫的人,只有不定时的巡逻人员,当机立断直接进入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在内,最好有些值钱的古董字画。 或者能发现什么密信,或者情报什么的就更好了。 太平教的人都是迅速的把外面简单恢复一下,然后全员溜进了库房,拿出火折子,吹燃火苗,把库房里面照亮起来,只见一排排大箱子在库房两侧整整齐齐放着。 无独有偶,白莲教的人也是来到了此地,应先才看了下底面,有攀爬的痕迹,就小声说; “教主,麻烦了,此地被人捷足先登了,你看这脚印,新鲜的,应该是太平教的人。” 白水月暗骂一声晦气,立刻开口; “撤,回前院,春楼一楼高台后面,有一个屋子,去那看看。” 应先才有些不甘,教主此地无人,要不然进去看看再回去。 “废什么话,快点,一会巡逻的过来了,那么大的脚印能不看见?” “是,教主。” 白水月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春楼,在里面观察着一楼的一间屋子,门口不少守卫并没有撤走。 而楚教主带着人,在库房不断的翻找有没有有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绸缎和钱财,还有白的银子。 可是那么重根本拿不了多少,又往里面走看到有不少珍贵的药材放在里间,也不含糊直接拿出包裹就往里面装。 而白水月在那盯了一会,也不见门口守卫减少,也是有些心急,立刻给应先才说道; “你带着小到那门前假装喝醉闹事,我带人在后面劝解看守,然后把那四人干掉,直接进屋。” “是,教主,瞧好吧。” 右护法,一把拦过小姑娘,另一手拿过酒壶,往身上洒了一点酒,立刻就显得酒气扑鼻,然后就往高台后面走去。 而白水月和另外一个堂主从高台另一边过去,正好能碰到,就这样,右护法嚣张的搂着窑姐,喝着酒,嘴里骂骂咧咧就走了过去。 到了那间屋子,几个侍卫明显有些警惕,呵斥道, “此地不能逗留,还不离开。” 应先才迷糊着眼说道; “知道了,那么大声干什么,不都是来找乐子嘛,怎么你们主子在屋里玩了几个?” “你!” 其中一个护卫还想骂道,就被身边的人又拉了一把,道; “行了,兄台,还是另去他处吧。” 应先才摆摆手,不忿得道; “成成,老子走,你们这些狗腿子。” “你。” 侍卫还想说什么,从对面走来的堂主,故意往这边靠了一下,撞了一下小姑娘, 小立刻“哎呦一声”,有些后怕的退了几步。 应先才见了骂道; “你娘的,不长眼啊,怎么走路的。” 堂主也是眼神一瞪,骂道; “干,怎么说话呢,就这样走的,怎么滴?” 应先才一看不得了啊,把酒壶一摔,骂道; “瞎了你的眼,也不看看爷是谁,敢找老子的事。” 而堂主也是不服气,都撸起袖子了,此地因为在高台后面,被台面挡着,几乎无人来此,所以闹得动静就没人关注,可是白水月哪能让侍卫过去啊,见到几名侍卫都有些警惕。 白水月带人从右护法身后走过来,恭敬道; “老爷,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拿下这个乡野村夫,也敢找本老爷的事,吃了豹子胆了。” 侍卫一见如此场面也是一时摸不准此人的来头,也就没敢上前,而堂主作势要跑,白水月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围了上去,而堂主一见不妙,就往侍卫那跑, 还喊道,“军爷,帮忙啊,” 几名侍卫见到不好就想拦着,忽然领头的侍卫忽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往下一看,一把明晃晃的短刃刺入自己腹部, “你,你,” 一句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立刻被堂主扶助,而另外三人也是一样,无声的解决掉三人,门口众人直接摸出钥匙,打开屋门,几人就扶着侍卫尸体走了进去。 屋内是大大小小箱子,排成一排。 白水月走过去一一打开,都是些古董字画,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还有些比较稀罕的玩意。 “你们,打开包裹先赚点辛苦钱,我再找找。” “是教主。” 几人都是打开包裹,看到值钱的都是一股脑的塞进去,还有古董字画,右护法直接是一捆一捆的拿。 而白水月则是快速打开一排箱子,一一查验是否有当年师傅留下的遗物。 直到最后一排,一个不起眼的箱子放在那。 打开一看,只是一个普通金步瑶,似金非金,古朴大气,在那朴实无华,但是拿在手中颇有分量。 白水月一眼就知道是它了,直接拿了起来插在头上,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都好了没,东西到手了,准备扯呼。” “教主,好东西太多了,这还那么多没拿的,太可惜了。” 堂主不甘心地说道,直接被右护法扇了一巴掌,骂道; “带那么多你能跑的了,别废话,准备火折子。” 几人快速拿出火折子吹了起来,不一会火苗生起,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就开始在四周点起火来,等着火苗变大。 而在库房的太平教等人也是拿的满满的,大部分都是银子,装的满满当当,正准备出门,却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立刻就示意后面的人准备警戒。 所有人都拿出短刃,眼神冰冷盯着屋门。 等了一会见没动静,楚以岳示意可以走了,就踹开门,直接跑了出去,谁知迎着的是两把长刀劈了过来,就在这电光紧急时刻,一个跪滑,躲了过去,楚教主手背一翻两把飞刀在手心直接甩了过去。 “啊。” 两声惨叫,偷袭者直接一刀毙命,看刀口都在脖颈之上。 身后的人都冲了出来,此时外面还有不少侍卫前来,见大事不妙,楚以岳喊道; “风紧扯呼。” 而外面的侍卫大喊, “有贼人再此,速来支援。” 春楼门口值守的侍卫听到后都招呼着过来。 而楼内,一间屋子里的火是越来越大,白水月这才说道; “一炷香时间,从既定路线出发,小掩护下,右护法负责保护好小,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教主。” (本章完) 194.第194章 火烧京城春楼 第194章 火烧京城春楼 白水月吩咐完,看了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利落的踹开了门。 风一进,那火苗更是迎风大涨,直接烧穿靠近的两间屋子, “走。” 白水月带人冲了出来,然后故意大喊道, “走水了,走水了,快跑啊。” 一楼还在玩乐的众人也是大惊,全部看了过去,只见火苗猛地往外窜,吓的人手中的酒盅都掉了下来。 白水月又是大喊一声, “还不快跑,走水了。” 这一声像是一声惊雷,炸醒了醉懵懵的众人,都是哭爹喊娘的跑了出去,楼上的人更是不堪,有些衣衫半裸的都跑了出来。 白莲教众人见此也是混在其中向院子外跑去,本来还有管事想拦着,可是见火势起来了,就吓得喊道; “别管那些人了,救火,救火,” 瞬间大部分打手和侍卫都是忙着打水找桶,去扑灭火。 本来还有些侍卫过来支援的,见到几位管事在那大喊救火,也是放弃来此,本就劣势的侍卫不得不后撤,楚教主见此也不恋战,直接带人冲出了库房院子,从一处准备好的矮墙翻墙而出。 留下傻眼的侍卫在那互相看着。 而一楼出来的还有皇城司刚刚升任的马梦泉几人,见此也是偷偷的跑出来追了去,可是看到侍卫竟然没有一人跟上,也是拦下人,道; “别追了,小心埋伏,先帮着救火。” “大人,要不要先走?” 其中一位皇城司百户小声说道; “俭事大人,这春楼背后可是忠顺王,今个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要是留在此处,万一怪罪下来说我们办事不力。” 马俭事一听也是那个理,上面的主可不问是不是自己值守期间,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说得对,歹人从此处逃走,弟兄们,快点追上去,看看,尽量别让他们跑了。” “是,俭事大人。快点跟上。” 马梦泉带着几人也是从那处矮墙爬了出去,看到后面就是四通的街道,也是没有细看,直接蒙了一个就追了过去,绕了几下就准备回皇城司,准备换上官服再去。 而春楼的火势越来越大,楼里面的人早就跑的跑,散的散,都围在外面的大街上围观着,里面都是端着各种器皿端着水来扑救的人,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快去找兵马司和禁军的人帮忙,再者马上报官让潜火铺快点过来。” 几个管事拼命地大喊。 春楼的伙计小厮,打手,侍卫,甚至是窑姐都来帮忙,但是仅仅碗口大的水要救如此大的火势简直是痴心妄想。 很快火势起来,四周的温度陡然上升,逼退救火的人群。 而侍卫骑上马,四下里信使疾驰, 不少侍卫疯了一样冲进兵马司衙门和禁军巡逻的人马,说春楼起火需要救援,不少军士就急忙集合准备去,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人,来到了带军军尉面前说了什么,这些救援的禁军都是步伐缓慢的前进。 原来来的是康府的禁军的亲卫,交代要走慢一点,康贵臣在康孟玉休息的时候,带着大批亲卫出府在京城巡视,路遇此情况。 也是急忙派人去观察,知道了此事之后,暗道好机会,就让亲卫,前去交代一声,才有此情况,而保宁侯则是带人折返回府。 另一处人去了东城兵马司,可是值守的人寥寥无几,只得慢吞吞地集结人马。 而顺天府则是顺利多了,侍卫直接叫开了衙门说了此事,顺天府伊也是急忙叫潜火铺的人集结拉着水车就往春楼方向跑,期待能把火扑灭。 但是火势借着风势,越烧越旺,直接窜到了三楼,已然是救不下了。 热浪袭人,根本不能接近。 春楼五里外的一户人家中,早就有安排的太平教众人知道后面没有追兵也是松了一口气。 有些狼狈的太平教的人到了安全地方,忽然感到身后火光冲天,就下意识回头一看。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大火烧红了京城的上空,一看地方竟然是春楼。 堂主失声道; “我的老天啊,这春楼没了。” 楚以岳看了也是心惊胆战,骂道; “酿的,白莲教那些人真的狠,直接给端了。” 周围的人也是心有戚戚。 而在街道外面大摇大摆的离开的白莲教众人也是回头望了下,脸色有些复杂。 白水月见此骂道; “这些废物,连个储水池都没有,那么大的青楼,白瞎了。” 右护法应先才咽了咽唾沫,安慰道; “教主,这个真不怨我们,他们连个救火队都没有,没控制住也没办法,现在是想救也救不了了,火势太大了,只能说天意。” 周围的堂主也是狠狠点了点头,火折子就是这几个人带的,也是他们几个点的。 白水月也是无奈; “这些天都小心点吧,还好有太平教的人作掩护,我们动手的地方火一烧死无对证了,走吧。” 白水月最后看了一眼陷入火海的春楼也是摇了摇头,隐没在街道巷子之间。 顺天府潜火铺的人来此,见到如此火势也是骇然,只能救一下在周边的屋子,对烧起来的春楼也是毫无办法。 而姗姗来迟的禁军看着此处已然这样,军尉也是无奈对管事摇了摇头,几位管事哭丧着脸,像死了亲人一样在一旁痛苦,但也于事无补。 至于兵马司的人,还在衙门没集结齐呢。 此处的大火终于烧到顶层,在黑夜显得尤为明亮,照耀着整个京城,烧红了京城的上空。 洛云侯府, 张瑾瑜美美的洗完一个高档的沐浴,搂着二女上了阁楼,刚上去,就见窗外通红一片。 有些刺眼,就问道; “哎,什么情况,那么亮,这哪里还准备烧烤呢?” “郎君说什么?” 兰月儿有些疲劳的问道。 “把窗户打开,看看什么东西,那么亮。” 张瑾瑜一指窗户那,火红的亮光把阁楼上照的也算明亮,月舒二女也是疑惑,忽然想到是不是走水了,吓得二女跑到窗前,打开窗户。 张瑾瑜往外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天空,有一个大火球,在半空燃烧。 场面也是震撼,好似火神降临人间一样。 美艳绝伦。 张瑾瑜吓得立马醒酒了,暗道,窝草,什么情况,哪里着火了,烧的那么旺,这种火势现在应该没那技术能扑灭吧。 眼看着火势逐渐吞没整个春楼。 “郎君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眼熟呢?” 兰舒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张瑾瑜仔细看了看,再三确定此处就是春楼,说道; “当然熟悉了,之前就是从那里离开的,什么情况,一眨眼就没了?” “啊,郎君那是春楼,不会吧。” 听到兰月儿的惊呼声,张瑾瑜却是嘴角一翘,笑道; “就是春楼,这次忠顺王不得哭死,看他还嘚瑟不。” 说完窗户也不关,直接拉着二女上了床铺,想在庆祝一番。 京城大内, 早已经批改完奏折的武皇,并没有休息,还是再想明天的大朝会。 心情有些烦躁,在养心殿里也是来回踱步。 戴权见了,就说道; “陛下,不如出去走一下,散一下心。” 武皇停住脚步道了声也好,就披着狐裘大袄,推开殿门就走了出去。 戴权带着小黄门紧紧跟随其后,不知不觉武皇就来到了乾清殿,站在大殿门外,踩着汉白玉石的高台之上,也是思绪万千。 “戴权,明天的朝会都安排妥当了没有?” “回陛下,一切安排妥当。” 戴权在身后立刻回道。 “嗯,那就好,派个人立刻出宫给顾阁老带个话明天可以开始了,让沈中新做好准备,明天朝会就着机会把那些陈年旧账算算,哪能一拖再拖。” “是,陛下,必然带到。只是陛下,会不会太急了?” “当今大势可是在大武朝廷,如今精锐尽皆在京,要是在不解决以后就解决不了了。” 看着武皇周世宏如此自信果决的神态,也是威严英武,戴权更是小心回道, “陛下英明!” 武皇周世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今晚王弟周建安在春楼宴请各部主将的事,荒唐啊。 “朕问你,忠顺王在春楼宴请各路主将勋贵的事怎么样了,王弟也是荒唐,说能事先探探各部的底,朕也没制止,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安心,老奴的人都在那盯着呢,此事也是王爷一番好意,演武没几天了,这不也是想给禁军京营探下路啊。” 戴权只得好话陪着,毕竟是皇上的内弟。 武皇则是摇了摇头,道; “朕不信,到了大比时候靠的是真本事,朝廷诸位臣工眼不瞎,谁好谁不好看得出来看,靠这些小把戏就能提高名次,做梦呢。” “陛下说的是。” 戴权在身后小心的陪着,武皇想了想忠顺王的所作所为,有些可笑,用青楼宴请权贵,怎么想到的,想到春楼武皇就转头往东看去。 忽然从东面一片火红这色,照亮了半个京城,在黑暗的夜色下尤为耀眼,这是走水了。 “戴权速派人查看是哪里走水了。” “是,陛下,奴才遵旨。” 此事的火光越拉越大,老远都能看看见,戴权见了自然知道是走水了,急忙安排小黄门去通知值守的禁军和皇城司,速去查看。 “戴权,这是哪里,怎么烧的那么厉害?” 周世宏越想越不对味,京城已然好久没有失火了。 戴权闻言就站在高处,往东面看去,如此高的楼好像只有一个,东城的春楼。 戴权立刻变了脸色,暗道,坏了,这就是春楼啊。 急忙跑回来喊道, “禀陛下,失火的地方好像是春楼。” “什么!” 武皇有些失声的惊呼。 (本章完) 195.第195章 忠顺王府被禁 第195章 忠顺王府被禁 京城大内, 乾清殿, 随着武皇一声惊呼,周围的人都是跪下请罪,看到这一幕,周世宏气得大骂; “还不立刻派人去了解情况,都是死人不成。” “是,陛下。” 就在戴权再次安排人出去的时候,皇城司的马俭事就带人跑了过来,跪下拜道; “报,陛下,督公,卑职有要事禀告。” 看到是自己人来了,戴权这才脸色稍缓。 武皇忙道; “说,出了什么事?” “回陛下,东城春楼遭歹人放火烧楼,火势无法控制。” 戴权见到马梦泉此时榆木脑袋,问的不是楼是人啊,就打岔道; “别说这些,问你,春楼内的勋贵和各部主将还有王爷如何了。” 看到督公在那给自己使眼色,马梦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回道; “回陛下,督公,无一人烧伤,都是在人出来后火势才起来的。各位王爷和勋贵都是提早走了,基本上都走完了这才出的事。” 武皇周世宏听完也是身子有些软,戴权急忙帮扶, “陛下,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来说说今晚到底何事,怎么提早走了,还有这火是谁放的?起来回话。” 马梦泉又是一拜, “谢陛下。” 马俭事起身后,就把事情的详情还有来龙去脉道了一遍,尤其是洛云侯和贾珍的赌约,还有一首边军的诗。 最后才说出有歹人袭杀春楼侍卫,这火应该也是他们放的。 武皇周世宏仔细听着,听完也是脸色隐晦不明,吩咐道; “去,连夜传旨,在禁闭忠顺王三个月,三个月内包括世子王妃都不得出府,让禁军带一卫人围着,看好了。” “是,陛下,老奴这就安排人。” 戴权转头就吩咐杨总管亲自去办。 看着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武皇忽然一笑,道, “烧的好啊,这火可是把京城照的那么亮,黑暗也藏不了啊。如此才能知道下面藏着些什么。” 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不敢言语。 看了一会,武皇周世宏对着戴权说道; “回养心殿休息,马俭事,也是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此事以后再议。” 马梦泉立刻跪下拜谢, “谢陛下隆恩。” 武皇点了点头就往回走,戴权自然是在身旁护着,走的时候冲着跪在地上的马俭事往东面努了努嘴,马梦泉立刻知道督公的意思,点了点头。 戴权见了这才转头离去。 而在回养心殿的路上,武皇又是反复的念叨着这首边军诗,戴权只得在一旁小心候着。 “戴权啊,此诗如此难得,可见是在边军待久之人才能体会得到,也才能写出来,朕,朝廷确实亏了边军将士。” “陛下,不必自责,从古至今边军都是甚为艰苦。” 戴权在身边安慰着。 “是啊,都知道,可是谁想得到去解决呢,朕也没有,哎。” 随着武皇一声叹息,又陷入了寂静。 乾清宫前。 马梦泉起身,然后对着带来的人说道; “诸位,辛苦点,仔细盯着春楼。” “是,俭事大人。” 总旗见四下无人就问道; “大人,要不要出动人手大规模搜捕?” 马梦泉眼神一瞪,骂道; “想什么呢,明天大朝会了,现在以稳为主,回去,让季千户带人看着春楼,闲杂人等不要靠近,还有把春楼所有管事全部抓起来带回诏狱看押。” “大人,如此这般会不会得罪那位。” 总旗没敢把忠顺王三个字说出来,只能是意会。 马梦泉沉吟一下,摸着胡须说道; “不抓不行,万一皇上问起起码有个背锅的,至于那位,还看不明白,皇上这次动怒了。” 几位总旗和试百户,相互看了一下,也是恍然大悟,然后齐声谢道; “谢大人,提点。” “嗯,现在就去,免得人跑了,速度要快。” “是大人。” 马梦泉也知道兵贵神速,也不废话直接回了皇城司衙门点起人马就直奔春楼而去。 而春楼四周已然被清理出来了隔离开,围观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吞没它。 而杨公公则是领了口谕后,加急带着小黄门和值守的禁军,领着一卫人马就直奔忠顺王府而去。 而周允祯回了王府,一脸阴沉, 就和莫老一起去了书房,周建安此时在书房内练着字,也是心有所感,抬起头看了门廊处,就见到世子和莫老来了,就问道; “祯儿来了,今天可还顺利,怎么会如此早的就回来了?” 周允祯苦笑了一声回道; “父王,功亏一篑,没成想贾珍又和洛云侯之间脑了起来,直接就是提前退场,看戏的人都走了,这戏也就演不成了。” 周建安手中的笔也是一顿,上好的宣纸也是用力划破了一角,周建安放下手中的笔也是叹道; “又是他二人,贾家和张家都是勋贵还有姻亲,会不会做给外人看的,王家可是里面的纽带啊。” 听到父王如此猜忌,周允祯摇了摇头否定道; “父王儿臣不认为,今天二人针锋相对,贾珍下套,可最后惨败收场,直接吐血倒地,脸色惨白,必然不是装的,而且洛云侯可是丝毫不给情面,老狗都骂出来了,所以二家的矛盾现在众人皆知啊。” 忠顺王突然有了兴趣,笑道; “好嘛,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是了老狗,那贾家岂不是一窝狗了,哈哈。” “对了,什么事竟然能被气得吐血?” 周允祯就把春楼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周建安在那仔细的听着,也是一脸遗憾之色, “祯儿不必自责,过去就过去了,该做的大体做完了,剩下的不过是锦上添罢了,伱也.” “报。王爷,大事不好了。王爷!” 书房内父子二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书房外传来侍卫的嘶喊声,莫老和王爷听到也是心头一突。 周允祯拉开屋门,侍卫刚好跑了进来,就跪拜在地说道; “王爷,世子,不好了,春楼失火,已然救不了了。” “什么。” 周建安失声喊道,然后三人急忙出了书房上了阁楼往东看去,那红通通的天际,预示着火烧的有多旺。 莫老看着那大火也是赶紧提醒; “王爷,快,安排自己人出去隐藏,然后派心腹去看看出了何事?” 周建安还在那发愣,倒是周允祯反应过来,急忙安排一位心腹管事先期去查看,然后让莫老带人出府去王府别院住着,见机行事。 然人刚走,大内杨公公就带人来到了王府外,不由分说就让禁军封锁王府,然后带着小黄门进去,王府上下已然知道了禁军来此的消息。 周建安一脸的忐忑,周允祯也是在祈祷不要出什么岔子,待杨公公进了正厅见到忠顺王父子二人都在,就直接说道; “皇上口谕。” “臣弟周建安奉口谕。” 说完父子二人齐齐跪拜接旨,杨公公这才说道; “皇上口谕,诏令忠顺王府上下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府,王府有大内禁军看护,钦此。” 待杨公公说完口谕,周建安和周允祯同时拜道; “臣弟接旨。” 然后二人起身急忙掏出一千两银票递了过去,忐忑的问, “杨公公春楼那里可是伤了哪家的?” 杨公公拿过银票,摸了下就收入衣袖,不动声色的安慰道; “王爷宽心,楼虽然烧了,人倒是没事,只是委屈王爷一段时间了。” 忠顺王父子相视一眼松了口气,连连谢谢道; “不委屈,不委屈,给陛下带个话,就说臣弟知错了。” 杨公公嗯哼了一声, “知错就好,王爷还是好好再府上静养吧,” 杨公公也没给忠顺王在说话的机会,直接领着小黄门就回宫复命了。 而周建安则是冷着脸,骂道; “怎么回事,侍卫那么多都是瞎子嘛。” “父王息怒,是儿臣疏忽了,没想到歹人竟然在人走后才动手。” “哎,罢了,没有勋贵受伤这才是万幸,不然我父子二人也就难了,可知道谁做的?” 周允祯擦了下额头的汗回道; “父王,目前还不知道,这次损失太大了,那些收藏可都没有运回来,大管事也是没在那施救,那些东西必已然葬身火海了。” 周建安根本没想那些东西,都是以前白莲教收缴回来的东西,嗯,白莲教。 “祯儿,会不会是白莲教干的?” 听到父王的问话,周允祯也是站在那思考,仔细回想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再说白莲教已然多年没有复出了,倒是那个天平教可疑啊。 “父王,儿臣以为应该是是太平教所为。” “何以见解?” 周建安疑惑的问道, “直觉,太平教做事非常霸道,而且下手更狠。” 周允祯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白莲教多年不曾查到一人,但是太平教皇城司就有不少探子,必然是耳目众多,今晚可是勋贵云集,必然不会放弃此机会。 “想办法通知莫老,这段时间蛰伏。” “是父王,儿臣知道。” 而张瑾瑜,在侯府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在大床上还美美的做着春梦。 却不知外面早已急流暗涌。 (本章完) 196.第196章 京城大内朝会 第196章 京城大内朝会 大武历, 55年,12月30日, 清晨, 大内,乾清宫,殿前广场之上。 早早准备上朝的京官陆续到来,都围在那小声讨论昨夜之事,尤其是那火烧的,直到清晨才熄灭,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而张瑾瑜竟三人然还没起床,直到杨寒玉上了阁楼敲门三人这才醒来。 张瑾瑜看了天色,突然想起今天是大朝会。 赶紧掀开被子起来,没曾想露出白嫩的肌肤,又赶紧给盖上,看到二女累得够呛,也没叫她二人,就冲门外喊道; “寒玉,进来,帮忙换朝服。” 杨寒玉嘟着嘴就走了进来,眼睛不时瞄着二女,张瑾瑜也没废话,哆嗦着起来就开始更衣。 杨寒玉则拿起屏风上搭着的武服走过来给自己穿上,张瑾瑜看到那么多零件也是叹道,什么都好就是穿衣披甲简直不是人做的,那么费劲。 还不容易穿好武服,又拿起一身轻甲穿戴起来,杨寒玉在身后拉着带子问道; “郎君今个上朝为何着甲呢?” 张瑾瑜也是有些着急,回道; “我不是武勋嘛,不穿甲难道跑文官那去,拉紧点,对就这样,好。” 二人穿个衣服就头冒细汗,好不容易穿好,张瑾瑜就冲出去用冷水净了下脸,解了困。 对着身后杨氏说道; “你也多睡会,我就不吃了,这都晚了。” 杨氏只得嘱咐一声; “郎君慢点。” 张瑾瑜一摆手,带上头盔就走出府邸,门前段宏等人整装待发,张瑾瑜一个健步飞身登上马匹,大喊一声; “快走,驾!” “是,侯爷,驾。” 张瑾瑜带着亲卫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皇宫大内。 见到还算熟悉的宫门,也是松了口气,只是大门处已然没有多少人进出了,其他官员想必早就到了,张瑾瑜勒住马,把缰绳往后一扔,直接跳下马就往宫里跑。 到了宫门处,禁军查验腰牌身份后这才放行,眼看还有不少距离,张瑾瑜把帽子扶正,然后一路就跑了起来。 飞驰的身影在宫内上演,如此少见的一幕也是引得宫内禁军和太监宫女频频侧目。 而武皇早就起来,在戴权服侍下穿好龙袍,问道; “人都来齐了?” “回陛下,应该差不多了,昨夜朝臣就回京准备了,必然不会晚的。” 戴权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小声回道。 “嗯,走,上朝。” 武皇点了点头,还特意取了一把剑挂在腰间,龙行虎步的就走了出去。 “启驾,乾清宫。” 随着戴权的嗓音响起,轿子就往乾清宫而去。 而乾清宫大殿前,不少文官聚在一起,神色有些鄙夷看向武勋那边,而武勋则是围在一起冷嘲热讽的看向文官那,泾渭分明的两伙人。 秦业竟也是朝廷老人了,特意起了大早,早早来此等候,虽然人不说话,但是眼睛有些焦急的往后面看去,明显是在找人。 贾政见到秦业有些心不在焉就问道; “哎,秦大人,你这是在等什么人嘛?” 秦业被突然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上司,工部员外郎的贾政,拱手行礼,回道; “原来是贾大人,下官无事,只是在等洛云侯,昨夜发生如此大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贾政自然知道是说昨夜的大火,可真是有些骇人,足足烧了一夜。 “这倒是,秦大人放心昨夜大火烧的是猛烈,可是楼是空楼无人在上。” “那就好。” 而身后, 北静郡王水溶和东平郡王也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站在武勋的最前方,周围的勋贵都是齐齐拱手拜见。 而文官那也是有些惊异,这二位怎么来了,沈中新眼睛一眯。 小声对着阁老问道; “老师,二王竟然来此,这倒是少见啊。” 户部尚书顾一臣,摸着胡须看了一眼勋贵那边,也是有些思索,就回道; “忍不住了,不得出来觅食嘛,昨夜之事可是很多人听到了。” 沈中新自然知道昨夜青楼里的事,这么说二王是想起复了,心中暗道痴心妄想。 “老师,那我们必然要压制一番,不然” 顾尚书手一按, “慎言,此事我们几位心中有数,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沈中新就不再多言,自然知道老师话中的意思。 而武皇也来到了乾清宫,带着戴权等总管太监,率先进了大殿之内,坐定后,看到禁闭的殿门就对戴权说道; “可以了,” 戴权会意,走到大殿中央大声喊道; “上朝!” 小黄门紧接着就打开乾清宫的大门,门外继续有太监喊道; “上朝。” 而大殿外广场上的朝臣听见上朝后,就按照品级分文武两侧,就开始从汉白玉砌成的台阶整齐的开始走进大殿。 五品以下的各部管事京官则是在殿外的走廊上站好,迎听圣音。 待官员全部进入大殿后, 戴权回道皇上左侧站好,喊道; “拜见圣上。” 一众京官齐齐跪下喊道;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扫视了一眼朝臣,满意点了点头。 “众卿平身。” “谢陛下。” 而在宫内,张瑾瑜也是一路跑着往乾清宫而来,头上都忙冒汗了,看着还有一段路的皇宫,心中大骂,我的天那么远,修的那么大作什么,怪不得那些朝臣起得那么早,这一大段路老胳膊老腿走都够费劲的。 看了前面不远处,最高的大殿,咬了咬牙,继续跑了过去,早知道就不穿铠甲了,现在相当于负重跑,太累了。 而在殿外的秦业也是有些焦急,都上朝了,瑾瑜这孩子,哎。 正想着只见一个英俊的身影飞快的往这边奔跑,看身形就知道是洛云侯,看着周围的京官和太监,以及值守的禁军都是把目光移到那段身影上,都在想这是谁。 张瑾瑜跑到乾清宫大殿台阶下面就停下喘口气,看到上面的大殿两侧站满了京官,就知道晚了。 此时张瑾瑜有些傻眼了,来晚了是进还是不进,在大武上朝迟到还罚钱嘛。 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稀奇的目光看着自己,张瑾瑜也是有些不自在,就硬着头皮走上了台阶,来到了殿外不远处。 此时殿门值守的太监就过来,问道; “敢问来者何人?” 张瑾瑜拿出腰牌递了过去,说道; “劳烦公公了,” 太监拿过来查验知道来者就是洛云侯,也是双手奉还, “原来是洛云侯,侯爷稍等。” 张瑾瑜也是接过腰牌,准备在问怎么办,谁知道值守太监直接走到大殿门外喊道; “启奏陛下,洛云侯求见。” 这一声直接喊的整个大殿片刻安静下来,武皇周世宏也是抬起头往武勋那边看去,问道; “嗯,洛云侯没在殿内?” 戴权也是快速扫了一眼确定没在就回道; “回陛下,洛云侯确实没在。” “哦,真有意思,朕没想到他竟然最后一个来,宣。” “是,陛下。” 戴权就往前走几步冲着门外喊道; “宣洛云侯进殿。” 门外值守听到又是喊了一遍; “宣洛云侯进殿。” 张瑾瑜在门口太监指引下这才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走得急,没见到大殿的门槛那么高,进来的时候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才站稳。 周围的人都是隐隐一笑,随即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 张瑾瑜扶了下帽子,心里还有些紧张,酿的,门槛那么高做什么。 来到了大殿中央张瑾瑜见到皇上,二话没说直接跪下, “臣张瑾瑜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来晚了。” 武皇周世宏并没有张瑾瑜起身,而是问道; “还知道晚了,知道今个什么日子,还不早做准备,什么事耽搁了?说给朕还有朝臣听听。” 听到皇上的文化,张瑾瑜在心里面快速思考着对策,反正不能说搂着美妾累到了。 “回陛下,臣昨夜受到了些惊吓,很晚才睡着,所以臣就起的晚,来得晚。” 此话一说完,周围的朝臣就都看了过来。 武皇也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是如此回答,就继续问道; “那你给朕说说什么事受到惊吓,竟然让大武一个侯爷吓得不能入睡,起来吧。” 张瑾瑜立马拜谢; “谢陛下隆恩。” 待起身,就说道; “启禀陛下,昨夜,臣兴高采烈的去参加春楼的冬会。” “洛云侯,说事情,不要多带话语。” 正说着,右侧文官一位年轻的官员直接打断张瑾瑜的话语。 张瑾瑜也是一愣,看向右侧文官谁那么不长眼,见到官服竟然是三品,也没好气回道; “敢问何人如此无礼?” “洛云侯,不要上纲上线,本官礼部侍郎萧子恩,洛云侯可知朝堂之上回话可是要简短明了的。” 萧子恩也是毫不退让,这一幕引得文武两侧人眼睛一亮。 张瑾瑜知道是文官找事的,看样子皇上也没有阻止,明摆着是想看着。 “哦,竟然是如此,那本侯就想问问那萧什么,儿恩。” “哼,子恩,萧子恩。” “对,这不是差不多嘛,子跟儿子不是一个意思。” 张瑾瑜说完,武勋那边都是“噗嗤”一声没有忍住,都笑出声。 (本章完) 197.第197章 朝堂风波皱起 第197章 朝堂风波皱起 京城大内, 乾清宫, 不知谁没忍住笑出声,武勋那边都是暗自捂嘴在笑,文官那也有不少人红着脸极力的忍着。 萧子恩涨红着脸,说道; “洛云侯,此言可不是君子所为。” 张瑾瑜也不发憷,想来蓝星销售也不是白干的,耍嘴皮子小爷就没输过,就回道; “哦,本侯不是君子所为?那萧侍郎打断本侯的说话,难道是君子所为,再者本侯说的没错啊,子和儿是不是一个意思,难道不是,请萧侍郎解惑。” 说完还给萧子恩拱手行礼,直接把萧子恩架在火上烤。 二王见此也是眼睛一亮,大感兴趣,能让文官的人吃亏可是少见啊。 文官一侧,不少人在那皱着眉,礼部尚书见到自己部堂的侍郎竟然落了下风,也就搭了把手,就说道; “洛云侯不必咄咄逼人,此事是萧侍郎有错在先。” 萧子恩也是借坡下驴说道; “洛云侯见谅,本官再此赔不是了。” 张瑾瑜见到文官如此不要脸面也是佩服不已,果然还是读书人脑子反应快,厉害,老头必然是萧子恩上司,必是尚书阁老无疑了,就回道, “果然还是阁老,洛云侯佩服啊。” 武皇见了这才开口, “行了,下次注意,洛云侯你继续说你的。” “是陛下,说道哪了,对了,臣去了春楼之后,见到这里的酒菜都是不要银子的就和边军的将领在那吃了起来,然后。” “说重点,” 这时,戴权忍不住打断道,张瑾瑜赶紧变了口风回道; “咳,重点就是臣本以为好好的随着大家下注就成,谁知道宁国府贾珍将军逼着臣和他打赌下注,这赌注可是十万两银子,臣一生气就押注了自己能赢,所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就耽误了朝会。” 武皇点了点头,知道昨夜之事,宁国府贾珍为何一直要找洛云侯的麻烦,难道是太上皇的试探,可是没有理由啊。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是不是第一,演武场上见,那么多大臣将领看着,有没有真本事一眼就看出来了,至于威烈将军和你的赌约,伱自己答应了就要信守诺言,这点银子还不至于把你吓得睡不着觉,再者昨夜火烧春楼,是有歹人作乱,朕已经让皇城司调查,并且处罚忠顺王了,也不必再提,来晚就是来晚,下不为例。” 张瑾瑜也是大声喊道; “谢陛下,臣知错了。” 说完就往勋贵那走去,襄阳侯往后面退了一点,指了指前面的空地,张瑾瑜就见缝插针进了队伍。 戴权见了,就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本来还想参忠顺王的文官,也是按耐下了动作,昨夜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皇上已然处罚过了,并且下了结论,自然是不好在提。 四下无人说话,户部侍郎沈中新早已安奈不住,就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户部侍郎沈中新有事启奏。” “可。” 武皇见到是文官急先锋沈中新启奏也是点头,暗道,开始了。 沈中新见了,不慌不忙的从文官队伍出列,来到大殿中央,道; “启奏陛下,户部已然完成今年朝廷全部税收的复查,各地驻军和官员的薪俸已经发放完毕,今年岁于结余一千三百万两,与去年持平,且明年,如果无事预计可多增200万两的结余。” “嗯,很好,说明朝廷开源节流还是有些作用的,继续。” 沈中新知道接下来就是户部借银一事了,还有些拿捏不定,看了一眼老师顾阁老一眼,顾一臣仿佛没有睡醒一样还在那眯着眼,不知道想着什么事。 沈中新心中想了想陛下的暗示也是咬了咬牙说道; “启奏陛下,臣还有一重要的事不得不说。” 武皇听了也是精神一阵,暗道来了。 “哦,爱卿还有何重要的事,给朕说说。” “启奏陛下,臣在户部核查账目的时候发现朝廷的不少官员借款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目,所以臣觉得有结余的官员可以暂时先还一点,然后重新写借据,借此平了户部的帐。” 沈中新说完也是暗自冷汗直流。 但是殿内却静的出奇,武皇眯着眼看向武勋一列,各个都是装聋作哑,再看向文官那边不少也是脸色铁青,只能在看向最前面的几位阁老。 见到皇上的目光看到此处几位阁老就不得不出来说话,首先就是礼部尚书边正儒站出来说道; “启奏陛下,老臣有话说。” “阁老请讲。” 边正儒也是对着武皇拱手一拜, “诸位同僚,欠钱还钱天经地义,沈侍郎的话也没过错,就是还钱可能有些不够,那请问沈侍郎此情况如何办?” 沈中新也是对着阁老躬身一拜解释道; “回阁老,有多少还多少,剩下的可以重新借,慢慢还。” “嗯,这还行,可以,老臣支持。” 边正儒听了点了点头就是赞同,明显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演的很好,武勋的人见了也是一脸的厌恶。 张瑾瑜也在想文官的用意,难道是皇上要敲打武勋,也不对啊,看样子文官那边也有不少官员借钱啊,有些看不懂了。 工部侍郎楼孝若也是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同意沈侍郎的观点,有多少还多少,重新借贷,也把历来年的旧账清一清,既能缓解朝廷的压力,又能杜绝部分官员胡作非为,仅仅一个赌约就是十万两之巨,闻所未闻。” 张瑾瑜咧了下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感到背后的的目光有些带刺,贾珍那老小子竟然躲在家没来,真是苟啊。 接着是礼部侍郎萧子恩,也出列赞同道; “启奏陛下,臣也是赞同沈侍郎之言,如此百官可谓和朝廷同心同德,共度难关,再者最重要的就是为后来官员树立标榜,以正朝纲。” 说的大气凌然,文官不少翰林还有各部的员外郎都是频频点头,已然是同仇敌忾了,就连之前有些脸色不好的文官也是颇为赞同。 越是这样武勋的脸色越是难看,武皇看得差不多了就把目光看向勋贵一边,问道; “你们怎么看啊?” 听到皇上的发问,武勋都是有些不甘,张瑾瑜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二王也是有底气,这些银子之手可还,但是国公府,部分侯府还有伯府还真拿不出来,都是哭丧着脸。 牛继宗见不是办法,就直接出列说道; “启奏陛下,末将不赞同沈侍郎的话,还需从长计议为好。” 此话一处, 武勋那边呼拉一下,大部分都是直接跪了下来在那喊道; “陛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啊。” 只有前排的老国公还有二王和部分侯爷站在那,身后是跪下了一大片,张瑾瑜看得直愣眼,这是欠了多少银子啊,一个词蹦出来,老赖。 武皇见此也是脸色阴沉没好气的就问道; “那牛爱卿你来说说怎么从长计议?” “这这,” 一问道怎么办,牛继宗就抓瞎了,这玩意可如何是好,眼神也是乱看,不得已; “陛下,末将没想好。” “哼,不是没想好,是根本不想还吧。” 武皇冷哼一声,吓得牛继宗直接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不敢。 “起来吧,北静王,你来说说怎么办?” 北静王水溶也是心中一突,就站出来回道; “启奏陛下,臣也是赞同的,只是各家各不相同,怕是拿不出那么多,再者户部的账目所有人都要还嘛?” 武皇也是看向户部侍郎沈中新,沈中新躬身一拜,道; “回北静王,是的,所有人都要还。” 听见沈中新的回答,北静王水溶眼神一冷,问道; “那本王就问下,西宁郡王宫泽和南安郡王朗云他们可曾还银?” 北静王水溶话音刚落,整个乾清宫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没想到北静王竟然会提起边疆的二王,这可是朝廷的忌讳,东王则是笑意连连,暗道问的好。 武勋再也下面暗自舒爽,让你狂。 武皇周世宏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戴权知道,皇上是压制了怒火罢了。 沈中新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正在这时,顾一臣则是睁开双眼出列道; “北静王问得好,陛下,老臣作为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是对朝廷和天下负责,并不是对哪一部分的人照顾,应一视同仁,不管是何人只要欠户部的银子就要还钱,所以北静王所问老臣回答就是必须要还。” 阁老一番话说的大气磅礴,引起文官的共鸣,都是在那忽然跪下喊道; “臣赞同顾阁老之言。” 北静王水溶也是面色难看,东王见了暗骂这些奴才,简直是。 武皇嘴角一俏,问道; “北静王还有要问的吗?” “回陛下,没有了。” “嗯,那好,东平王可有要说的?” 武皇周世宏自然不会落下在一边看戏的穆莳,穆莳本还在那思索如何破局,就被叫到,也是大方走了出来,道; “启奏陛下,臣也是赞同顾阁老的话,欠钱还钱自然是天经地义,本王也是欠了户部的银子,等本王回府就可去搬运,但是阁老,本王有一疑问,请个阁老解惑?” 顾一臣顾阁老摸着胡须赞道; “还是东王顾全大局,有何疑问尽管问。” 东平郡王穆莳等的就是这句话, 忽然开口问道; “好,顾阁老本王问你,西宁郡王和南安郡王借的银子你们户部打算怎么要,他们不还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追到边疆去问人家要银子,那么多运输也是个麻烦。” 东王穆莳的话一处,也是寂静一片,牵扯到藩镇了,戴权也是冷汗直流。 (本章完) 198.第198章 京办钦差大臣 第198章 京办钦差大臣 京城大内, 乾清宫, 殿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张瑾瑜也是感到不可思议,上朝商议的事都是这么猛料嘛,直接开干得了。 张瑾瑜低着头,缩在那不吭声,襄阳侯也是眉头紧皱,暗道不好,不知道是文官还是皇上的意思,换年时节不是添堵吗。 顾一臣倒是脸色不变,看着东王也是内心翻腾,果然不愧是郡王,心思都是那么重,不可小视。 “东王的话在理,老臣也是早就想到此事,已然加急用朝廷的名义去信问了,想来会有个说法,只是时间有些长而已。但是老臣也是保证,此事必解决。” 看到户部尚书还在那嘴硬,东王也是懒得理会; “那就等回话再议可好。” 顾一臣也是冷着脸, “王爷说话未免太武断了,如果人人如此难道朝廷就一直等下去。” 武皇看到此处就打断道; “行了,二王回应还需要些时日,” 说到这武皇顿了一下,自然是有些踌躇不已,可是已然到了此处哪能打退堂鼓,忽然想起洛云侯是不是有好办法,就抬头往武勋那边看去,只见张瑾瑜在那默不作声。 “咳,洛云侯,你来说说你怎么看此事的。” 张瑾瑜心里接着说我能怎么看,站着看呗。 张瑾瑜原本还想躲着呢,没成想没躲过去,看着周围文武官员恨不得掐死对方的眼神也是咽了下口水,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就说道; “启奏陛下,臣也不知道怎么办,此事有些复杂,但是也简单。” “哦,爱卿有何主意,说说看。” 武皇也是感到了兴趣。 张瑾瑜继续说道; “顾阁老,本侯有些话要问。” “洛云侯请问。” 顾一臣也是难得面容缓和,毕竟是选了文官的一系女儿作为正妻的勋贵可是少有。 张瑾瑜也是放下紧张,问道; “阁老,本侯的平妻也曾借过户部的银子,听说现在户部借银是有利息了可对?” 顾一臣也是点头承认,道, “不错,户部借银利息是三十抽一,但是只算年例不累计。此事户部早就已然把借贷注意事项写出来贴在户部部堂的入口处了。” “阁老说的没错,本侯爷看过,但是过于武断了,竟然还有以产业进项抵债的,这样做把朝廷至于何处!” 顾阁老也是一时没有话说,张瑾瑜紧接着向武勋那边的牛继宗问道; “牛将军,本侯也问你,伱府上的借银是不是很久了,数目也不少,” 牛继宗红着脸,也是直面张瑾瑜回道; “是,侯爷,府上最久的借款都有二十年了,最近的也是十年以上,太多了。” 张瑾瑜问完话直接来到大殿中央说道; “启奏陛下,臣问完了,此事也是差不多了,臣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文武两侧的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什么解决完了,问两句话就完了。 武皇周世宏倒是猜出意思,但是还需有人直接说出来,就又点了一下。 “爱卿,一事不劳二主,你来说说解决办法。” 张瑾瑜无奈只得再次开口说道; “启奏陛下,臣认为可以宽限几个月,然后在宽限期给些优惠,比如在此期间还钱的一律不算利息,直接还本金,真有困难的京官想必有不少,京城生活也是不易,可以减免这些人的账目,直接还本金一半或者八成,而过了宽限期的再收取利息也不迟。” 张瑾瑜说完,武勋那边勋贵脸色好了不少,文官那也是颇为赞同。 牛继宗有些着急,有的人是真还不上,比如是史家虽然是一门双侯但是真没有产业啊。 “侯爷,如果是真没钱呢,勋贵有的只剩下一个府邸充门面,一点产业也是没有啊。还有的就是没那么多钱还,如此怎么办?” 张瑾瑜也是头疼,还有混的那么惨的勋贵,曹!真的假的,看牛继宗那样不像是说谎,酿的还真有啊,太假了吧。 张瑾瑜只得在补充道; “陛下,牛将军,顾阁老要是真有此事那本侯斗胆谏言,查清此官员或者勋贵府邸所有产业,真的还不上,朝廷也不能把人逼死,臣建议直接减免全部债务,至于说能还上的但是现在还不上的,臣也建议不能收缴其产业进项,朝廷应每年收取一点慢慢还,而且不加利息那种,对于有钱不还,还有产业进项的,直接查封或者加罚,不能姑息。” 张瑾瑜此言也是说的铿锵有力,震耳欲聋,对于那些真的还不起的京官,翰林还有破败的勋贵都是救命的建议。 忽然文武官员都是齐齐跪在地上赞同此事。 武皇周世宏见此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难得此事能圆满,看向洛云侯也是非常满意,就说道; “众爱卿平身,洛云侯说的此事朕准了,就连第一个还钱的襄阳侯的利息,户部回了就退给柏广居,朕一视同仁,此事由户部牵头核准皇城司协助,务必不让朝廷官员吃亏,此事众爱卿觉得交给谁监督为好。” 文武左右都是一脸难色,这可是难了,也说不好是不是得罪人的事,没人出声,倒是顾阁老直接谏言; “启奏陛下,老臣觉得,洛云侯张瑾瑜可以胜任,侯爷能说出这一一番话足矣证明其人心胸坦荡,而且对百官也没有什么偏见,更不用说还如此护着百官的利益和朝廷的脸面,老臣觉得,此位非洛云侯莫属。” 张瑾瑜有些傻眼了,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刚想出列拒绝,谁知户部侍郎沈中新,礼部侍郎萧子恩,兵部侍郎卫占英都出列支持。 见此,武皇就下定决心,道; “既然诸位都如此信任洛云侯,那么朕也就同意了,封洛云侯为京办钦差大臣,协助朝廷追缴欠银,可另调其麾下千人进京护卫,并直接面呈朕,任何人不得阻拦。追缴来欠银全部核查完收入户部库银。” 乾清宫所有人都是一惊,这封的是不是太高了,可是看到圣上心意已决,也是赞同, “皇上圣明。” 张瑾瑜只得出列接旨, “臣张瑾瑜接旨,皇上臣斗胆向皇上要一些权力。” 武皇见此也是无伤大雅,问道; “爱卿要什么权利?” 张瑾瑜擦了下汗回道; “陛下,臣想要五万两以下减免官员债务权力,臣觉得很多京官,翰林,居住京城不易,甚至连个像样的住所也没有,臣觉得此事朝廷是该做点什么解决此事,不能只用银子开道。” 朝臣和皇上都是大感兴趣,武皇问道; “那依爱卿的意思是想怎么做。” 张瑾瑜回道; “陛下,诸位阁老,臣觉得收缴京城那些闲置的宅院,有多余宅院的优先抵债,然后把朝廷手里的大宅院统一改建一下,分成单独的小院,虽然不大可是五脏俱全。然后所有京城官员都可以向朝廷低价租下一处宅院做栖身之地,当然一家只能申请一套,安得广厦千万间,如此就可以为那些官员解决后顾之忧。” 沈中新听完如此建议简直惊为天人,忍耐不住问道; “好,说得好,侯爷,如此大规模的改建费必然不少,这钱哪里出。” 不少人也是点头,对啊,这费必然不少。 张瑾瑜也是客气对着沈中新说道; “沈侍郎问得好,本侯认为此事可以由户部先借银给工部。让工部的人来改建,然后出租给需要的官员,出租的银两以此来还户部的借的银子,还往后,多余的可以做维修费用还可以给朝廷多一个进项。” 顾一臣听完直言道; “洛云侯此言大善,老臣同意。” 武皇也是高兴不已,但是内务府大总管戴权则是满脸不爽利,这京城空余的宅院可都在内务府手里了。 武皇自然也知道此事, “如此甚好,此事内务府牵头办了,这改建的事,工部,嗯,朕觉得工部营膳司秦业,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封秦业为工部员外郎,此事由他负责,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武皇此举明摆着是封赏洛云侯的,谁不知道秦业是洛云侯的老丈人,也没有谁不长眼,都是高呼; “皇上圣明。” 只有贾政和贾赦还有贾琏站在文武官员的人群中,脸色极为难看,都知道麻烦了,贾珍的事可是满城风雨,如今洛云侯又接手此事,暗道,这可如何是好。 见在如此大事已然商讨完毕,兵部尚书赵景武就出列道; “启奏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准。” “陛下,如今京城各部已然完成整训,可随时参加演武大比,此事臣以为要大办,而且要光明正大的展现出来,朝廷精锐尽皆集结京城,乃是朝廷不可多得盛世,必将流传千古。” 武皇周世宏也是涨红着脸,此事乃是自己一手费心操办,决不容许丝毫差错。 “好,朕同意了,演武准备事宜何时开始?” “回陛下,老臣准备在下朝就开始戒严南城,直接派遣禁军,五城兵马司清理南区,明天清晨开放,各部可直接参演,文武百官和百姓,以及番邦使臣都可观看。” 武皇扫视群臣一眼,直接站起身来,抽出宝剑,问道; “明天参演的各部将领,可都准备好了?” 张瑾瑜,牛继宗等人出列喊道; “回陛下,随时听听令。” 武皇看着一众年轻的将领也是心有大念, “好,明天准时南城集结,号角为准,谁能笑到最后朕重重有赏。还有诸位将军可放开的比,此次演武朕就在那看着,绝不会有徇私舞弊之事,有任何事都可汇报于朕,诸位臣工也都在那看着,尔等务必上心。” “末将领命。” “好,好。” 武皇激动过后这才收回宝剑重新坐下,戴权见此也是大喊一声; “退朝。” 众臣大呼; “恭送陛下。” (本章完) 199.第199章 如今万事具备 第199章 如今万事具备 大内乾清宫, 随着朝臣的大呼,武皇就在戴权等总管太监的簇拥下回了养心殿。 而群臣都在殿内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商量今个朝议的大事,不少官员都是围过来对着张瑾瑜拜谢,更多是想拉着关系能不能少还一点。 张瑾瑜也是不厌其烦,都是笑脸相迎但是绝不回话。 如此老练的形式也是让不少阁老暗自点头。 好不容易挤到了门外,张瑾瑜看着围着的人只得说道; “诸位,与其再此围着本侯,不如回去想想办法,或者清查府邸产业进项,此次可有皇城司协助,各位有没有本侯不清楚,你们自己和皇城司倒是清楚的很,所以本侯府奉劝各位实事求是有多少就是多少,本侯也会适当减免绝不让朝臣吃亏,如何。” 围着的人见此也是无话可说,都是盈盈一拜,转身离去。 看到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张瑾瑜也是松了一口气,见到牛继宗等人在最后面显然是有话要说,张瑾瑜就迎了上去。 “侯爷,我老牛等人谢谢侯爷仗义直言了。” “哎,都是同僚,哪能如此见外,张某也是为勋贵出一份力,此事好说,到时候再议。” 张瑾瑜也是直接暗示一番,牛继宗等人也是心领神会,都是不再言语,眼神坚定的抱拳,道; “来日方长,侯爷,我等告辞。” 张瑾瑜也是抱拳相送。 等到牛继宗等人走后,张瑾瑜这才出了大殿门口,此时看到秦业站在那微笑的看着自己。 张瑾瑜赶紧过去,扶住秦业,道; “岳父大人,天冷,还在此处站着为何,来来咱们先回去再说。” 谁知,秦业却一把抓住张瑾瑜的胳膊说道; “闲婿不必如此,老夫今天可是高兴,没想到瑾瑜能有如此造化,可卿交给你算是有福了。” 张瑾瑜看着满头灰白的岳父也是心有伤感,劝道; “岳父,好日头在后头,此地风冷,小婿也没吃早膳,腹中有些不适,咱们爷俩寻个暖处细聊可好。” “好,好,快走。你说伱这孩子,早上多少吃点啊。” 看到眼前的老大人一脸关心的样子,张瑾瑜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而散朝后, 兵部尚书赵景武,即刻带人来到禁军大营,召见大统领康贵臣,命其带领禁军封锁南城门,和清理南城门城楼阁楼一切事物。 而另一路,由兵部侍郎卫占英带领部分禁军直接去了五城兵马司,交代何永熙集结兵马司的人封锁南城部分区域和南城外集市,准备搭建临时校场。 而张瑾瑜则是拉着老丈人秦业,二人骑着马也没去其他地方,直奔南城友来酒楼而去。 到了酒楼,进了屋子, 张瑾瑜闻到了饭香,肚子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也没含糊,直接喊道; “掌柜的,直接上酒菜。” 大掌柜一眼看过来,原来是东主侯爷来了,连忙过来问道; “侯爷,是上楼包厢还是在楼下吃?” 张瑾瑜转头看向老丈人秦业,问道, “岳父,您看如何。” 秦业直接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瑾瑜就在楼下吃。” 张瑾瑜见此就吩咐道; “靠窗户的那边几桌就成,然后坐几桌你就上几桌的饭菜,可清楚。” 掌柜的立马笑脸回应; “侯爷放心,小的明白,小二,通知后面,先给侯爷上菜。” “知道了,掌柜的。” 而大掌柜则是拿了壶热茶过来给二人各自倒了碗热茶,然后退下。 张瑾瑜则是把茶碗递了过去, “岳父,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好。” 二人也是端着茶碗慢慢喝了起来,片刻就感觉身子一暖。 秦业喝完茶就问道; “贤婿,今天朝会之上可是有些鲁莽了,那些勋贵的欠银哪是那么好要的啊,再者文官此举明显是想逼迫勋贵的,如此才能暗地里夺权啊。” 张瑾瑜听了也是无奈,道, “岳父,小婿哪里不知道此事的凶险,但是皇上心意已决,勋贵已无法阻止,再者与其给文官让出审查权力,不如握在自己手里,怎么也是自己人好说话,小婿也用此来结识他们啊。” 秦业恍然大悟,赞道; “原来是这样,如此可一箭三雕,但是也要小心那些勋贵,百年盘踞下的公门,哪里是干净的。” 二人说话间,酒楼掌柜的就把做好的一样样热菜端了上来,又烫了壶好酒送上桌。 张瑾瑜递过筷子就让着秦业吃菜。 秦业也是老怀欣慰,多久没有如此舒心了。 “岳父,可卿这几日可还好?” 张瑾瑜吃了口羊肉在那念叨着,毕竟多日没有去府上相见了。 秦业也是笑呵呵的,也就是自己闺女有福气,喝了口热酒,道; “甚好,在家里就是缝缝补补,看书学女红,我这小门小户的,没有那么多规矩和事,闲得很。” 张瑾瑜一听那就成,就喜欢这样安静的,又是抽了空和秦业说了下宫里的事, “岳父,大比过后,您就是工部员外郎了,那些京城宅院改造的事直接交代下面的人,让内务府管就成,其他您不必过问,该收的收,有事小婿给您挡着。” 秦业知道此事是张瑾瑜一手促成的,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拿好处是不是不太好, “闲婿,内务府的事我确实不敢过问,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拿好处万一被那些御使大夫参上一本可就麻烦了。” “岳父放心,都是私底下给的,内务府给您就是让您给个便利,再说出事还不是内务府的事,你这边没事就去转一圈,有事就来此处酒楼吃点喝点就成,此处酒楼是侯府产业,至于御使那些人也只能盯着小官小吏,你看他们现在敢乱说朝局嘛?” 张瑾瑜现在也算是看透了朝廷,站队只要正确,其他谁比谁更烂罢了。 “那倒也是。嗯?酒楼是侯府的?” 秦业没曾想现在吃的竟然是侯府的酒楼。 二人在一起边吃边絮叨的时候,京城大内还有五城兵马司就想起了集结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紧接着是沉闷的脚步声从远而进的传来,显然是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张瑾瑜手上动作一停,立马打开窗户向外面坊市街道看去,只见大批的禁军和兵马司的人往南城门而去,兵马司的人开始驱赶小商小贩,这是要清场啊。 “瑾瑜,外面何事,怎么那么多的军士。” “岳父放心,此乃是为了明天的大比,清场呢,毕竟皇上还要来此亲自观看,必然是要万无一失才行。” “原来如此,闲婿,明天的可有把握?” 听到秦业询问,还有那担心的面容,张瑾瑜自信一笑; “岳父放心,必然不失颜面,岳父,吃完饭小婿就告辞了,还需去城外大营安排一下,给可卿带个话,所有事都安排好了,静等就是。” 秦业自然是知道时间紧迫性,忙道; “你有事先走,不必管我,离家那么近自然不会出事。” 张瑾瑜知道必须去大营交代一番,也不好再此过多的逗留,只能大口扒完了饭,喝口茶就对着掌柜地喊道; “掌柜的,回了让人亲自护送本侯岳父回府,别出了差错。” “侯爷放心,必然不会。” 掌柜的在一旁恭候着答应,见此张瑾瑜起身拱手一拜,对着秦业道; “岳父,小婿就先走一步了。” 秦业也是有些心疼,连道; “路上慢点。” 张瑾瑜再次拜别,这才带领亲卫上马就向城外疾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洛云侯的身影,秦业也是感慨万千,一个人坐下也是慢慢满了一碗酒,细细的喝了起来,嘴角渐渐的露出微笑。 而贾琏下了朝就直奔京营而去,贾赦还有贾政下了朝之后就直接回府,二人倒是罕见的没有说话,也没有找老太太诉说此事。 贾政回了荣禧堂找二太太王夫人说了此事,王夫人倒是无所畏惧,让贾政不必管此事,贾政想了想也是,一共就是一百万两白银府上哪里都拿出来了,也就没有再问。 贾赦回到屋里,也是一屁股坐在躺椅上,心里面也是有些痛快,看看这次老二家的如何应对户部欠银,就是没要利息太少了啊,才一百万两银子。 倒是东府珍哥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一想到一个赌约就有十万两之巨,也是羡慕的紧,整个贾家也只有自己过得最窝囊了。 想到这心里不爽利就叫来侍妾秋桐,也不废话,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一阵娇喘响起。 东城, 张瑾瑜带着人直奔大营而来,到了大营来到宁边的营帐。 进了大帐内, 宁边还在那看着暗卫送来的情报,见到张瑾瑜进来立刻就起身恭敬的施了一礼, “侯爷,” 张瑾瑜一摆手, “行了,弟兄们都安排好了没有,明天大比的章程,皇城司送过来没有。” “回侯爷,皇城司一早就送过来了,明天以大内金阳钟声为令,全部在南城门外集结。” “嗯,既然如此,本候拟定一万人一千人骑马过去,多出的一千人看马,其余人下马检阅,必然不会晚的。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军必胜!” 张瑾瑜坚定地说着,宁边也是一脸的振奋。 “必胜。” (本章完) 200.第200章 京城演武大比 第200章 京城演武大比 大武历, 56年,元月一日。 天还没有亮,京城大内。 养心殿。 武皇周世宏就早早得起来了,皇后也是在养心殿服侍武皇更衣。 皇后江玉卿满含爱意,动作轻柔,也是在触动周世宏的内心。 武皇看着还是那么贤惠,犹如在王府一样的枕边发妻,摸了摸皇后的玉手,说道; “辛苦玉卿了,” 皇后温柔的笑了笑,诧异的问道; “辛苦倒是没有,只要皇上记得臣妾就好。” 武皇看着撒娇的皇后也是紧紧握住皇后的双手,用力的拍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戴权也是安排皇城司全部人马沿途盯着后,立刻回宫,到了养心殿等着。 待武皇穿好龙袍拿着长剑出来后,恭敬的走上前说道; “启禀陛下,外面都已然安排妥当,随时可以敲响金阳钟。” 武皇看了下天色, 远处的天际只是有些朦胧的亮光,还是有些早,就回道; “不急,让众将士吃饱再来也不迟,” “是,陛下,” 帝后二人收拾妥当后之后,就在养心殿先慢慢用起早膳。 长乐宫, 太上皇周圣卓,在夏守忠的服侍下起了个大早,太上皇问道; “皇帝那边通知什么时候走?” 夏守忠捋了捋太上皇的宽带,道; “回太上皇,不急,皇上交代,要太上皇吃好再过去。” 太上皇则是摇了摇头,道; “不成,如此盛典怎能晚,用膳,告诉太后和太妃,动作快点。” “是,太上皇,奴婢知道。” 京营, 边军各部还有京营都是在紧张的集结人马,然后是参演的各部早早地在那开饭, 牛继宗等人也是跟着一块吃了起来,原本爱说话的柳芳也是闭口不言,紧张的气氛不言而喻。 贾琏和王仁在大营另一边,有也是抓紧吃着,贾琏还是有些忐忑,问道; “大哥,可有把握?” 王仁也是大口吃着烙饼,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没有,听天由命吧。” 此话一出,贾琏心里就没有底了。看到贾琏如此这样,王仁嚷道; “怕什么,都没有底,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贾琏见此只能如此了,只能点了点头闷头吃了其来。 禁军不外如是,也是在大内狼吞虎咽,禁军大统领康贵臣看着那么多人在此地吃饭,就交代自己儿子康孟玉, “玉儿,此次禁军只要按部就班的就不会出差错,你作为带军的将领一定要沉住气,万不可慌乱。” “知道了,父亲。” 看着在一旁吃饭儿子,康贵臣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护卫禁军去大内门口处等待着圣驾。 京城,东城外大营。 张瑾瑜昨夜就直接留在大营中休息,深怕自己又起晚了。 天还没亮就被宁边叫了起来,起来后,然后大营犹如沸腾了一般,军士都起来洗漱吃饭。 就着吃饭的机会,宁边凑过来问道; “侯爷,今天的比斗也不知其他各部练得咋样了。” 张瑾瑜撇了宁边一眼,说道; “不要想那么多,都是姑娘上教头一回,稳住。” “是,侯爷。” 京城, 南城城外, 已经是围得水泄不通,很多百姓早早的就来到了此处,期待能寻得一个好位置观看,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最外围维持着秩序,而内里全是禁军在那隔开人群。 天色鱼肚泛白,已然是天亮了。 武皇也是用完早膳,一切从简,和皇后同乘马车先一步到了宫门口。 太上皇和太后以及老太妃也都是安排妥当,乘着马车来到了宫门口,汇合在一起后。 在禁军大统领康贵臣亲自率领大队人马的护卫下,就向南城城门处驶去,一路上都是禁军和皇城司的人把守着街道路口,畅通无阻。 而其他勋贵世家的子弟和家眷也是早一步就到了,上了南城门的东西城墙上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南城门外,是一处临时修建的巨大校场,四周都是禁军围着把人隔开,可是挡不住在外面密密麻麻的百姓都来此驻足观望,好似庆祝什么巨大的喜庆之事。 待皇上和太上皇等人来到此处,上了阁楼。 太皇上周圣卓没有出去,就在阁楼内一处窗户那坐定,和卢太后还有甄太妃一起观看。 皇太后也是有些高兴,毕竟出宫一次也不容易,想来也是难得。 甄老太妃则是不时的往其他地方看去,好似再找什么人,直到见到远处的北静王妃坐在和国公府家眷们一起,这才露出笑容。 武皇身披狐裘,腰别宝剑,一脸的威严,来到阁楼平台处,看着前方巨大校场空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天色已然大亮。 武皇就对着戴权说道; “可以开始了,敲响金阳钟,集结各部人马。” “是陛下。” 戴权回完话,即来到阁楼平台的边缘,从怀里拿出皇城司紧急示警的烟,直接一拉,嗖的一声冲上天际,炸裂开来。 红色的烟雾就飘荡在城楼的上空,而大内按照约定在接到信号之后,值守太监就立刻敲起了金阳钟,钟声就开始响起。 “当!” “当!” “当!” 各部人马听到预定的钟声,随即吹响凄凉的号角声,就此集结。 “呜呜!呜呜!呜呜!” 所有主将都在大喊; “各部集结,目标南城,出发。” 张瑾瑜在听到钟声后也是在营里大喊; “各部集结,上马,南城门处,出发。” 片刻, 一万多关外精锐,骑着马快速绕城而过。 “咚咚咚” 战鼓被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声音宏大响亮,如同敲在众人的心房上一般,激荡人心! 南城校场,军旗烈烈,战鼓隆隆! 号角声络绎不绝。 听的是热血沸腾。 武皇就站在阁楼的高台之上,静静等待着各部军士得到到来。 南城东城墙上也是勋贵和世家的家眷,周围都是女眷,一脸兴奋的往下观望,贾母也是带着宝玉和三春,李纨还有王熙凤来此观看,虽然城墙之上临时搭建了些隔档,但是四下透风天还是有些冷冽。 可是众女都是兴奋地看着远处兵马,王熙凤也是头次观看,而且贾琏也是在其中领军,心中的复杂之味更是百味俱全。 北静王妃和东平王妃自然是坐在一起,互相假笑客气,一脸复杂的看着对方。 北静王水溶和东平郡王穆莳则是在阁楼一层驻足观看,看到远处的军士由远而近的到来也是心有振奋。 水溶道; “穆兄,想不到禁军和京营竟然有如此实力,你看看那军阵,如此整齐,边军有些落后了。” 穆莳也是在那死死的盯着入场军士的军阵,看到有些松散的边军也是无奈的回应; “是有些,但是边军环境在那,如此也是在意料之中,嗯,水兄请看,那可是洛云侯的关外边军,怎么会如此。” 水溶听到穆莳的惊呼也是快速看去,密集整齐的队伍在下马后快速集结,然后整齐划一的跑步进场,那步伐和进度简直是绝了。 水溶感叹道; “果然是关外精锐,打败女真人可不是靠着嘴皮子啊。” “洛云侯的实力出乎意料。” 穆莳下意识的说出来。 城下, 校场两侧,挤满了大批的京城百姓,小商小贩。 大批百姓也是自带着板凳,椅子找个地坐下就成,一瞬间就坐的满满当当。 太平教的人自然是也来到了此处,楚教主竟然带了大批中州的头目到此,也是细细观看,到底大武朝廷还有多少实力,教主在南方以待天时日久。 白莲教亦是如此,白水月和右护法应先才和大批堂主乔装混入其中,找了一些视野好的地方坐下,以此观看来判断大武目前的军力如何,是否和当年一样,如果有机会白莲教必然是复出江湖,恢复曾经的荣耀。 当然也少不了各个势力的暗探,秘卫和眼线,西宁郡王和南安郡王的探子也是早早暗查再此。 不多时, 禁军一万精锐首先来到了场地,紧接着沉闷的脚步声传来,依次是京营一万人马,然后是边军的大批人马来到校场集结,众军士衣着干净,铠甲明亮,士气高昂。 正所谓人过一千,遮云蔽天,人过一万,无边无岸。 禁军,京营,九省边军,关外边军,总计七万五千人马,共分列十二方,等待演武开始。 绝对的气势压倒了一切嘈杂之音,城墙西段,番邦使节和草原胡商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武竟然有如此多的精锐,怪不得能大败横行霸道的女真人,果然是盛极一时。 高台之上, 武皇也是换了一身盛装戎服,然后龙行虎步的来到检阅高台之上, “陛下驾到!” 伴随戴权一声公鸭嗓子响起,校场内外无数人哗啦啦跪成一片,口中山呼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皇周世宏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眼神烧热无比,抬手道; “平身吧。” “平身!” “谢陛下” 禁军大统领康贵臣见一切就绪,来到扩声处大喊; “演武开始,” 城下各部军士山呼; “吼吼吼万岁!” 气势如虹,撼天震地! (本章完) 201.第201章 射术天下第一 第201章 射术天下第一 “呜呜.” 号角声响起, 演武第一个项目就是军阵展示,各部依次从高台处整齐列队走过。 首先是禁军一万人马,排着方阵,整齐划一,动作分明,领军的康孟玉也是意气风发,骑着马披着白色的披风,颇有儒将之风采。 然后是京营,王仁和贾琏各自带一营人马走过,不说别的就是气势和衣甲不输于禁军,而且王仁和贾琏二人长得也算是英俊公子,衣甲一穿,披风一披那卖相自然不差。 紧接着是就九省边军方阵走过,朔阳边军步伐和气势着实引人注目,显然是成名已久的精锐,牛继宗也是壮硕,穿上特有的祖传鱼鳞重甲,威武无比,忠实可靠。 后面是陈瑞文带领的云中边军,此部所属尽穿白色的衣甲,陈瑞文也是一身白袍,风采卓绝,整个队伍走的也算严谨。 第五个方阵是柳芳北河边军,冷冽的气息尤为煞人,必然是经过血战的精锐果敢之军士。 第六个是马尚的北原边军,此部所属军士左臂上的衣甲竟然是统一的深绿色,也不知适何作用。 第七个是石光珠的并北边军,此军阵的军服竟然是褐色的,而石光珠自然不用说,在国公府里可算是第一美男子,红色披风迎风飞涨,双手拿着大锤也是异常吸引目光。 在之后是剩下最后三部边军,山阳,云阳,北云三郡边军依次走过,虽然气势如虹,但是那有些走歪了的队伍在城楼之上高处看得很明显。 只能说高下立判。 整个阵列从东走到西,然后再回到校场列队站好。 而纷纷走过的年轻将领,自然是引起部分家眷的主妇说媒的兴趣,都在偷偷的问询是刚刚领军过去的是哪些人,娶没娶亲。 贾母则是在一边无声的看着这一切,也是一脸的欣慰,让贾琏去京营这可算是走对了,如此可是贾家的后手啊。 倒是贾宝玉心生烦念,看到众位姐妹在那兴奋的谈论着此行将领,也没有理会自己,心里难受不已。 而在后面坐着的王夫人王诗涵也是默默地看着一切,眼中精光不时闪现,杨氏三女围坐在身边也是好奇得紧。 武皇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看,虽然知道队列行军不是战力的体现,但是整体的态势也能知道各部用没用心,后边的边军终究是有些懈怠了。 二王在城门之上的阁楼,一层楼的窗户处看得一清二楚,也是摇了摇头,对比之下,曾经王府的麾下也是没落了。 而最后, 是洛云侯亲自带领的一万精锐,在远处列好队, 张瑾瑜喊道; “听令,齐步走。” 只见关外军士穿着新式中甲,迈着统一的步伐,直线的队列,密集的队形,隐隐约约那种排浪的气势看得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这” 武皇也是一惊,关外边军如此精锐,悬殊那么大,随即看了一眼戴权,没成想戴权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想来皇城司也不知道,武皇只得把视线再次回转过来。 待走到高台处不远,张瑾瑜大喊道; “陛下万岁。” 众军士齐声呐喊“万岁。” 直接踢起了正步,沉闷的脚步声,铠甲的碰撞声,竟然整齐的传来,行走间军士步调一致,队列成线宛如一人。 如此看傻了城墙上的所有,禁军大统领也是深受震撼,如此乃当世强军,洛云侯果然是名不虚传。 直到关外边军走远,城上众人已然是鸦雀无声,评判的各位阁老和各位国公也是默默的给了关外边军这一项满分。 而番国使臣,胡商特使都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最后出场边军,如此神一样的军队果然是能打败女真人的存在,如此来大武来对了。 武皇周世宏也是内心受到极巨的震撼,虽然自己不知兵,但是好坏还是分得清的,如此严苛的阵列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在阁楼二层的太上皇周圣卓也是眯着眼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的皇太后还有老太妃也是心思百转,这洛云侯果然是武曲星下凡啊,之前听到怎么打败女真人也是没有个印象,未曾想到会有如此境遇,还好自己都留有暗手。 忽然二人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相互对视一眼,眼含问询之意又各自散开。 阁楼外高台之上,戴权让太监内侍搬来一个铺着毯子的椅子放下。 武皇回过神,反身走过来就坐下,对着康贵臣说道, “继续。” “是陛下。” 等各部到了到了指定位置,保宁侯继续喊道; “下一项演练军阵,人数两千。” 无外乎是对指令的熟悉程度,每部各出两千人马进行,来到校场中央。 各军按照现有的排序,依次登场,然后是擂鼓进,鸣金退,令旗招展,军阵变化无常,各部军士对着令旗转变队形颇有些如臂使指的感觉。 几乎所有士兵完成的都很好算是平局。 紧接着是千人刀法演练,各部也是换人上场,表演性质居多,基本上都能做到同步进行,无人出错的地步。 武皇看着各军依次操练军阵和刀法,不时的点头,显然十分的满意,基本功很到位。 军阵演练完成,评判的人给的分值也差不多,边军总体分值毕竟还是垫底的。 接下来就是千人骑射评比,分值较重,分为骑射和步射。 直接按中靶箭的数目作为一二三排名, 首先是派一人比斗箭术,以此来决定前期加分值,分为骑射第一名加三分,第二名加两分,第三名加一分,其余的不加分。步射亦是如此。 各部将领都是自觉的率先上去,而张瑾瑜却派出了董仲渊,其他人见了不明所以,倒是康孟玉见此也是一脸阴沉,暗道,怎么会是他。 来到台下, 保宁侯重新介绍了射术规则,一般考核比斗多用七八斗弓即可。 但是此次箭术考核却是直接上了三石的弓,距离也是一百步之遥。 挽起三石弓,十中六者,为上等加三分; 挽起二石弓,十中六者,为中等加二分; 挽起一石弓,十中六者,为下等加一分; 中者不够数直接淘汰,为末等,都中者以上靶箭数多者为胜。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不满,这完全是难为人吗,现场嘈杂声一片,参演的千余人弓手也是骇然。 “肃静!” 禁军大统领见此直接大声呵斥,面色严肃。 “如果不想参与的可以直接说,此项分数为末等即可。” 下面的人都是不再言语,但是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各部将领脸色发白,康孟玉竟然没想到会有如此考核标准,边军将领牛继宗等人更是面面相觑。 实在是这考核标准太操蛋了些,只有董仲渊一人神色无常,默默地选了一个三石的弓拿在手里等待着,如此鹤立鸡群,引人瞩目。 张瑾瑜在下面也是庆幸,长舒了一口气,砍人可以,但是技术性质太高的箭术比拼自己就要抓瞎了。 下面众人的举动被武皇看得一清二楚, 就问道; “戴权,你过来看看那个谁是,怎么洛云侯没来倒是此人上场呢。” 戴权闻言自然是过来仔细查看,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只得回道; “回陛下,可能是洛云侯手下的将领。应该是有些本领,不然不会上场的。” “这倒是。” 武皇认同的点了点头。 禁军大统领面无表情直接宣布; “各部自由选择,谁先来?” 董仲渊首先来到取弓箭处,接过三石弓,颠了颠,然后双臂一用力就将弓拉成满月状态。 “好弓!” 董仲渊满意的说道。 如此的嚣张的话语也是让其余的将领面色不虞。 三石弓一般人真拉不开,力道太重,拉开也射不准,此人如此嚣张,余者如何不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大统领,末将先来,步射。” “好,开始。” 保宁侯自然是同意,董仲渊弯弓搭箭,瞄着百步以外的箭靶,随手就射出,顿时箭如流星,直插箭靶子的红心,箭尾羽翼犹自震颤不已。 “好。” “好!” 周围的军士都是大声喊好,保宁侯也是赞誉有加。 只是康孟玉脸色更加阴沉,怎会如此。 还剩九箭,只见董仲渊拿起三个箭矢同时搭在长弓上,用力的拉开弓弦,打开了满月,对准箭靶,气定神闲。 “嗖”的几声,三个箭矢同时射出,只见百步之遥的箭靶同时有了四个箭矢,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 保宁侯也是惊异,此人也算是眼熟,怪哉。 最后董仲渊竟然拿起六个箭矢,拉弓上弦,搭箭瞄准,一气呵成,然后竟然闭着眼盲射,六道黑影直接射在标靶上,有禁卫播报大喊; “十箭全中。”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就连百姓也是翘首遥望,赞叹不已。 武皇见此一幕直接站起来大声叫好,同时也是再次问道; “此乃何人?” 戴权早就让小太监去打听了,这会也是悄悄回来告知戴权,而后戴权微笑的上亲爱前说道; “回陛下,乃是洛云侯麾下神射手董仲渊,堪比草原人的射雕者。” “好好,此箭术实乃大武天下第一啊,神射手名副其实。” 武皇在那大加赞誉。 (本章完) 202.第202章 最后一场抽签 第202章 最后一场抽签 董仲渊此轮射箭射完。 校场内众将面面相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都是傻了眼。 高台上,武皇刚说完话,夸赞着董仲渊这天下第一神射,一脸的豪放之情。 戴权紧接着连忙在身后拍起了马屁; “陛下英明神武,统御无极,烛照万里,天下英才尽入陛下掌中矣!” 这话听的舒服,爽快! 武皇面色潮红,慢慢坐下,看着卑躬屈膝恭维自己的戴权,指了指就说道; “你啊,这老货,竟捡好话说。” 而校场, 保宁侯康贵臣直接宣布此项比射成绩: “关外边军,挽三石弓,十箭全中,步射,为一等。” 随着保宁侯最后宣布成绩,整个校场一片大哗,更有甚者京营的士兵竟然质疑董仲渊用的弓并非三石弓,但是禁军认识的人都是闭口不言,知道其底细,神射啊。 只见保宁侯一挥手,就让禁军直接上前,将京营里的质疑的校尉和士兵拉出来,然后让他们亲自查验,以示公允。 当然也不能是毫无代价的随便质疑,在当场鉴定无误后,这一伙人直接被丢出校场,不得参加此次演武,丢尽了颜面。 康孟玉也是不忿直接拿起二石弓,拉弓便射,十中四箭为第二,除了柳芳一人上了三靶,其余人竟然都是射中为末等。 如此步射前三就出来了,关外边军加三分,禁军第二无分,北河边军第三无分。 最后是骑射,考核的要求与步射一样,但是难度何止是增加一倍,步射站着不动都不能射中六箭,何况是骑着马射箭。 纵然马骑得好,但是用一石弓在百步之外十射六中者,自古以来有多少? 除了草原上的射雕者,但是比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当然在中原能做得到必然是史册上流传的人物。 边军将领们是看的冷汗直流,张瑾瑜坐在下面马上也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也是看的热闹,心想幸亏不是自己上去,不然全部抓瞎了,尤其是看到牛继宗,贾琏还有禁军的小将军都是拉耸着脑袋,内心竟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就差拿瓜子磕了起来。 边军将领牛继宗等人也是聚集在一起,商量下,最终直接全部弃权,京营王仁看了那么远的靶子,也是无奈弃权,禁军的康孟玉不服气的喊道; “禁军康孟玉第一个。” “好,准备,开始。” 只见康孟玉骑着马控制马速向前跑去,身子尽量控制不动,然后拿起箭。 就骑马拉弓射箭,然后凭着感觉,连着十箭,不管中没中,这气势是做足了,引得校场内外大声的欢呼。 康孟玉也是兴奋,以为成绩很好,直到禁军在前面报靶, “禁军,十箭中了一箭。” 此话一出康孟玉直接脸色拉垮,有些羞红。 仅仅是中了一箭。 骑射单人项目最后还剩董仲渊一人在校场之上,董仲渊首先骑马然后拉开三石弓预先射了一箭,正中靶心,知道的人这是在试射。 接着骑马回到了出发地,直接拿起九支箭,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了过去,这是要做什么,只有董仲渊的徒弟林校尉知道,师傅要施展绝技九星连珠。 张瑾瑜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在一旁的宁边小声问道; “侯爷,你哪里找来的简直是神射啊。” 张瑾瑜也是抿嘴笑道; “我他酿的在路上捡的,谁能信啊。” “侯爷,卑职相信。” 宁边一脸郑重的回道。 董仲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夹了马腹,轻呵道; “驾。” 战马小步跑了起来,然后董仲渊看了看标靶,然后迅速抽出一沓箭矢,扣在手中拉满弦,直接先后射出,造成一条直线在空中的样子,九星连珠,旷世神射。 看呆了所有人, 直到禁军声嘶力竭的大喊; “全中,全中,神射,神射。” 几乎所有军士先后都在呐喊, “神射,神射,威武!天下第一!” 武皇见到此情此景也是心有热血,忍耐不住,喊道; “戴权,赏,白银千两,赐名号,天下第一神射,官升三级知会洛云侯给他加官进爵。” “是陛下。” 然后立即派人知会洛云侯和保宁侯康贵臣。 康贵臣接到话这才宣布, “陛下有旨,赏董仲渊白银千两,赐天下第一神射,官升三级,并此次骑射关外边军上等加三分,其余末等,不加分。” 随着皇帝的旨意一下,校场内无人不羡慕嫉妒,恨不得却而代之,林校尉更是满脸泪如雨下,师傅你做到了。 这可是一步登天啊,天下第一神社,真牛,张瑾瑜也是惊呆了,什么情况,直接是王炸啊。 最后是千人奔袭骑射,中者以箭术上靶为准, 各部人马也是谋足了力气,一次骑马奔袭然后在进行骑射,各部轮过之后,边军成绩斐然,禁军和京营成绩惨淡,康孟玉更是怒不可恕。 还有千人障碍,徒步两公里来回,以最后一人到达时间为准,考验的是各部合作的默契。 各部人马也是精挑细选,最后一番争夺大比下来显然是禁军和关外边军更胜一筹,其他各部有些落后,王仁和贾琏有些傻眼了。 只能靠最后一项,五千人军阵对抗了。 这也是最激烈最具战斗力和观赏性的演武,分值也是直接占了一半直接决定胜负的。 武皇周世宏后还有太上皇等人都是站起来观看。 首先是抽签,各部直接抽取和谁对抗,正好十二方阵,没有轮空的。 保宁侯拿来一个箱子,喊道; “此次对决人数相等,每部五千人马,中途不得换人,没有轮空,请各部主将上来抽取对决的对手。” 首先是禁军康孟玉来到箱子面前,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上面竟然蒙着一层黑布,只能从侧面拿,康孟玉在里面翻了翻,好似能找到什么似的。 牛继宗看了不爽,喊道; “还能拿完吗,找什么,还能有在里面。” 此话一说完,众将领都是哈哈一笑,康孟玉脸色一黑,也没回答,直接拿出一张锦布攥在手里。 贾琏也是走过去,也没摸直接拿出一团锦布然后就撤了回来。 张瑾瑜看着前面二人操作也是醉了,就是抽签怎么整的跟抽生死签一样。 最后牛继宗看了众人一样说道; “我等边军一起过去拿。” “好。” “好。” 张瑾瑜也是装模做样的一脸凝重之色,和牛继宗等人来到了箱子面前,顺着伸手进去直接拿出一团锦布。 然后退回去站定。 保宁侯喊道; “各自打开,看看和谁一组对决。” 张瑾瑜这时才感到些许紧张,手也是抖了一下,慢慢打开锦布,只见上面写着大字,而其他人也是两两配对,一共六个字,大武天下第一。 俗死了。 张瑾瑜率先喊道; “关外边军抽中大字。” 此话一出,贾琏吓得差点摔下战马,原因就是他也是大字。 “好,一共六个字,大武天下第一,按照子的顺序,开始对决,首先请抽中大字两部人马在校场东西两侧出发地准备,换成木刀,木盾牌,木棍,规则以夺得校场中央大旗者带回出发地为胜。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了。” 各部将领大声回应。 “开始。” 张瑾瑜就带着关外边军来到了校场的东侧,而贾琏则是带着京营人马来到校场西侧,各自准备完毕之后。 保宁侯挥舞着令旗示意开始。 张瑾瑜站在队伍的前面喊道; “弟兄们,必胜。” 然后全军跟着大喊; “必胜。” 气势如虹。 张瑾瑜直接命令; “左右两翼分两千人,中军一千人,拉下防护面罩!目标红旗,前进。” 很快五千人马变成雁行阵,稳步向前推进,行军之前把头盔上的面罩放下,整齐的步伐,沉闷的脚步声,充斥着煞气。 而贾琏一看到对面上来就是进攻阵型,下意识就选择防御的一方, 贾琏快速喊道; “全军集结,成圆形方阵,校场中央前进。” “吼吼!” 京营也是展开阵型快速推进,双方距离不到百步的时候,张瑾瑜突然大喊; “停,举棍,前方抛射,放。” 关外边军快速停下脚步,拿出木棍,统一后仰然后向前抛射,直接形成一小片黑云飞了过去,京营贾琏也是反应迅速,喊道; “举盾。” 京营虽然突然遭遇长棍袭击,但是反应也是很快,大部分举起木盾牌挡住,少数人被击中倒地不起。 接着贾琏也喊道; “反击,前方抛射。” 京营站着的人也是对着前面的关外边军直接扔出出长棍,可是京营有先有后,在上面看得就显得稀稀拉拉,杀伤力定然不足。 张瑾瑜早有准备,喊道; “防御。” 刷的一下,盾牌整齐举起,竟无一人中棍受伤倒下, “弃盾,全军听令,夺旗。杀!” “杀!杀!杀!” 就着惊人的气势,张瑾瑜带全军发起了冲锋,直接明牌了,万人以下的对战,领军将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关外边军分三路直接向着京营压了上去。 (本章完) 203.第203章 校场将领对决 第203章 校场将领对决 京城, 南城, 校场上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关外边军全部弃盾不用,全军开始冲杀,气势达到了顶点。 而京营还是维持着圆盾防御姿态,贾琏见此也是冷汗直流,暗道这么猛,不是在试探一下在决战的吗。 中央大旗就在两军不远处,如果被对方夺了,拿回本阵如此这一场就输了,然后只得排最后了,今天的手真是晦气,怎么抽的签竟然和那个煞星在一组,不行,的拼一次。 见此只得喊道; “京营听令,弃盾牌!全军出击夺旗。” “冲啊!” “冲啊!” 京营也是呐喊着,全军压了上去。 没有一人退缩,贾琏也是抽出木刀,带着亲卫跟了上去。 双方势头也是针锋相对,丝毫没有妥协之感。 武皇周世宏也是站了起来,想看清谁能夺得大旗,看着气势凶猛的双方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 “很好,大武精锐必须有此气势,哪能犹豫不决,退缩不前,朕虽然不知兵事,但也知道如此危险境地,领兵将领必须果决,不然后果必然惨败收场。” 戴权也是大嘉赞同; “陛下圣明,一眼就看出了目前京营的态势,京营失了先手,如果后面不再努力争夺,这次就必然失败了,领兵将领也算是可造之材。” 说到领兵将领武皇随口一问, “下面是谁领兵的?” “回陛下,关外边军是洛云侯张瑾瑜亲自领兵,京营则是派出贾琏领兵出战。” “他二人啊。” 武皇没有再说话,戴权更是闭口不言。 而城墙上的勋贵家眷,达官贵人,番邦特使看到此处都直接站了起来,意图看得更加清楚,毕竟这可是大武最顶尖的力量之间的对抗。 万人大战,如此细节,每一个展示都直接预示着大武战力排名。 贾母在城墙之上裹着狐袍,坐在那也是有些忐忑不安,虽然是内心有些自豪,贾家的子弟也是在京城权贵面前露了脸的,但是如此野蛮的对抗,京营怎么就让贾琏带军上去了呢,为何不是王仁,看着已然冲锋的贾琏也是心惊肉跳。 王熙凤坐在那并没有起来,看到下面的对战更是激动的涨红了脸,这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 三春也是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袖,双眼也是不曾眨眼过,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校场,就是宝玉也是不自觉往下看去,心中也是有些难言之语。 而李纨则是鬼使神差的看向洛云侯,那威武的身躯,领着边军冲在最前方,红色的披风迎风飞扬,如此神态竟然让自己不由得夹了下腿感到了些湿意。 北王妃和东王妃也是眼神莫名,也算是明白北王和东王念念不忘的兵权,如此场面如何不让人振奋,只是兵事凶险前途渺茫啊。 王诗涵见此也是大感意外,虽然知道侯府麾下并不弱,可没有见过关外边军和女真血战的样子,没曾想今天侯府麾下的精锐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回想以前的白莲教组建的军队,简直可笑,没法比,如此强军白莲教输的不冤。 身后的杨寒玉看得也是吓得抖了抖酥胸香肩,带着自己硕大颤了一下,心道西北那些人还在做梦吧,遇到这些悍勇军士,还不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还好自己来京城享福了。 南城下, 校场内。 百姓都是站起来呼喊助威,被如此场面震撼到无以复加,太平教众人也是看得脸色煞白,副教主楚以岳看到如此情景也是喃喃自语, “教主,天命还在大武,天时未到啊,如之奈何。” 几位堂主听了也是低下了头。 有一位堂主则是不甘的问道; “楚教主,咱们又不来中原怕什么,如此强军都在中原地区,大武那么大,精锐打不过可是能来的也很少,咱们就是遇到了耗也耗死他们。” 楚以岳也是笑道; “说的没错,除非都来,不然紧紧一部人马,咱们不和他们正面对阵,南方山多,怕什么,耗死他们。” 此话虽然也是无赖,但是很有道理,太平教的都是明显恢复过来。 另一侧白莲教,一众人马乔装易容的散布在一块不远处观看。 教主白水月,右护法应先才,就连左护法秦林生也从江南赶来观看,如此场面也是让三位高层看得面无人色。 白水月想到师妹王氏的话语,小声道; “师妹说的是真的,但是怎么可能,如此强军试问谁可以抵挡?” 右护法在一旁也是砸了砸舌头,回道; “教主,大武精锐尽皆在此,如此强横在所难免,不过确实出乎意料的强,尤其是圣女的小主麾下简直强的离谱,那军纪和军阵宛如一人行动一样。那京营明显差了不止一筹,和当年贾代化等人领军京营差的远了。” “那倒也是,京营战力下降太多了。” 白水月也是慢慢看出了来门道,再者不管怎么说,场上的一方还是师妹那边的,怎么看都是如此的怪异。 左护法也是知道京城发生的事,圣女也是现身了,做为圣女一派的铁杆支持者,秦林生并没有说话,白水月哪能放过他,就问道; “秦护法怎么看?” 秦林生无奈只得回道; “教主,看法还是一样,这只是大武最顶尖的力量,在地方驻军什么样还用说,只能说时局未到,再者我们教内还是要练一下精锐,不然这群人不管哪一部前来,遇到之后交战必然溃败。” 白水月也是感慨道; “说的也是,没曾想大武那么多年下来,还能有那么多精锐,无法想象,不过也对,要是没有了这些人,大武朝廷哪能挺过当年的起事,早就完了。” 两位护法并没有在说话,当年可是错误频出,内部派系林立,即使没有朝廷的围剿,自己内部可能就打起来了,还好现在清理了内部就剩两个山头了。 校场上, 张瑾瑜一人疾驰,飞速的跑到大旗前直接一把抓住提了起来,拿在手中,大喊; “大旗在手谁敢一战。” 如此嚣张的话语也是激怒了对面不少京营士兵,不少士兵直接围拢过来,准备出手,关外边军也是迅速到达张瑾瑜的身后,举刀在后面对峙着,一时场面冷了下来。 张瑾瑜并没有拿着大旗回去,而是在想怎么给贾琏一下子,大喊道; “京营贾琏可否出来一战,张瑾瑜再此恭候!” 贾琏在军阵中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有些羞红,知道如此场面必然不能退缩,也是率亲卫来到队伍最前面, 道; “京营贾琏再此,洛云侯果真单挑?” “可敢?” 张瑾瑜毫不废话直接问道。 贾琏也是拿出木刀,道; “那贾某也不手下留情了。” 张瑾瑜把旗子插在地上,道; “赢得拿它,众将听令,退!” 关外军士如潮水一般退后留出中间空地。 贾琏也是大喊; “京营听令,退。” 京营士兵也是相互簇拥,往后退二十步留出中间的空地。 至此, 校场中央只剩下二人和中央大旗的身影。 二人双眼凝视对方,手中也是攥紧了木质长刀。 城上的太上皇也是站在窗户那,盯着校场上的二人也是面有思索之色,道; “夏守忠,贾家的大姑娘,来宫里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回太上皇,叫贾元春,在坤宁宫任女史。” “嗯。知道了。” 然后陷入寂静,皇太后和老太妃面色则是阴晴不定,不知不知道如何做想。 校场内, 二人忽然动了, 张瑾瑜抽刀直奔贾琏而去,凭着自己的力量战场上几乎无敌手。 贾琏也是抽刀快步向前,带距离近了立刻举刀就要砍,而张瑾瑜一个侧身收刀从下往上劈,就是如此,二人木刀想碰。 张瑾瑜只觉顿一下就继续劈了上去,倒是贾琏本以为自上而下占据优势,没曾想木刀相碰,就感到一股巨力传来,险些木刀脱手而出,可是虎口阵痛下,直接被劈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双方士兵都是有些骇然,牛继宗等人也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柳芳惊讶的说道; “不会吧,这么夸张,还是琏二装的。” “是有些夸张了,这才一个回合啊。” 陈瑞文也是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只有牛继宗和石明珠不同意,牛继宗说道; “再仔细看看,贾琏摔下来,差点没有起来,地上压痕也不是假的,哪里做的了假呢,洛云侯天生巨力啊。” “我比不过。” 使用双锤的石明珠简单明了,然后一行人默然。 贾琏重重摔倒在地,也是忍着疼痛迅速起身,盯着缓步而来的张瑾瑜,微微颤抖的手还是紧紧捏着木刀,冷汗已然留了下来。 差距太大了,怎么办。 想了想贾家和京营的名声,单打独斗自己必输无疑,如此只能决战了,自己还能在众军士来到前在接一招。 想到这也不含糊,喊道; “京营,夺旗,杀!” (本章完) 204.第204章 大武仗这么打 第204章 大武仗这么打 京营的士兵如潮水一般的冲了上来,张瑾瑜没有上前回身拿到了大旗,举着旗子喊道; “弟兄们,上。” 身后的军士也是立刻冲了上,两军狠狠的碰撞在一起,关外是几人为一小队共同作战,而京营就显得比较生猛,猛打猛冲,可是被挡下攻势之后,京营的气势就衰竭下来。 而关外士兵则是越打越猛,到了后面京营几乎被全面压制,贾琏一看不好,就集中千人猛冲关外边军中央,企图来了擒贼擒王。 张瑾瑜见此,也来个反冲锋,直接带着亲卫作为先锋,冲入京营军阵之内,挥舞着大旗和长刀,远的一次横扫一大片,近的一刀一个,一阵砍瓜切菜般的逆行前进,一时间张瑾瑜一人就杀的京营人仰马翻,几乎无一人是一合之敌。 武皇在高台之上看得是不可思议; “戴权,没曾想洛云侯武力竟然如此之高,如此勇猛,不可思议,一人就能向千人冲锋,难怪那黄吉台也是含恨而归,打不过啊。” 戴权也是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恭维道; “还是陛下圣明,洛云侯再勇猛还不是陛下的提点,如果没有陛下恩赐,哪能有洛云侯如此风采啊。” “哈哈,舒心啊,你这老货。” 武皇笑了笑就再次往下看了过去。 张瑾瑜也不说话只是机械似的重复挥舞的动作,忽然感觉前面一松,竟然一人杀穿了京营千人的防线,回头一看,躺在地上的京营士兵已然有了三千人之巨,关外的军士方倒地者也有近千人。 如此巨大悬殊也是震惊校场内外,仅剩的京营士兵缩在贾琏的周围,裹足不前,看着眼前拿着大旗的洛云侯,贾琏知道自己败了,第一场就被淘汰了,可是内心的不甘还有愤怒,以及祖上的荣耀忽然让贾琏做此决定。 贾琏大喊; “弟兄们,虽然此战我等败局已定,但是没有退后的京营,京营听令,全军冲锋,随本将最后一次冲杀。杀。” 身后的京营士兵也是呐喊道; “杀。” 贾琏这次亲自带领剩余的两千人,冲了上去。 杯水车薪,已然打出气势的关外边军,则是在张瑾瑜带领下直接喊出; “必胜,” 合围了上去,你一刀,我一刀,相互劈砍,忍耐不住倒地者这才被放过。片刻之后场上京营士兵则是全军覆没,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如此场面吓得不少人脸色惨白。 阁楼之上北静王水溶也是久久不语,问道; “穆兄怎么看?” 东王看着倒地的京营士兵说道; “虽败犹荣,没曾想贾琏竟然在最后还没有放弃,率领孤军冲了上去,如果真是在战场,此举显然不妥,可是谁又能知道每个孤军的背后不是一种气势和悲凉呢,没曾想京营虽然掉队了可是还有当年的气势,贾家不简单啊。” “哎,可惜,关外边军崛起了,还是军功封爵,麾下的军士可是鼎盛时期啊。” 北静王也是不知道到底为谁可惜。 张瑾瑜拿着大旗,带领全军,开始后撤,忽然喊道; “停,” 关外边军停住脚步看向侯爷,张瑾瑜继续喊道; “向后转,给京营弟兄们行礼。” 几乎所有关外边军同时后传然后对着倒地的京营士兵行了军礼,之后在撤回出发地。 保宁侯见到张瑾瑜拿着大旗插在东面的高台上,这才喊道; “第一场,关外边军胜,京营败,末等。” 场外, 白水月忽然问右护法,道; “如此京营军士,需要多少白莲力士才能如此全歼此五千人马。” 右护法应先才脸色难看,回道; “教主,五倍围之,必胜。” 白水月默不作声,知道即使是现在的京营精锐也不是白莲教能抗衡的。 五倍人数围之才能必胜,白莲教哪里有那么多精锐的白莲力士,还专门盯着这种死战的部队,人数伤亡大不说,胜了也是一点好处没有。 以后碰到除非必要还是有多远跑多远,绝不能死战困守。 想到这白水月也是摇了摇头继续看向校场内。 高台之上, 刚刚看完那么精彩的演武,武皇也是知道如今的军士还是有必死敢战的信念,刚刚最后京营的孤军,败军,残军,也能集结起来,决死冲锋,京营还是大有可为的。 意犹未尽的武皇也是感慨, “京营好样的,贾家子弟还是不错的。” 校场内, 保宁侯则是喊道; “关外边军现有人马休息,下一组,北云边军江楚成对阵云中边军陈瑞文,准备。” 陈瑞文领军来到了校场东侧,看着西面的江楚成轻蔑一笑; “弟兄们直接一举拿下,必胜。” “必胜!” 云中边军也是振奋呐喊。 而西面的云阳边军则是沉默不语,阳宝清也是一言不发盯着对面。 看到两方人马准备好保宁侯就喊道; “各部准备,开始。” 只见东面云中边军开始移动向前,陈瑞文喊道; “变阵,举盾挺棍,左右两翼护卫。” 说完云中边军中军立刻前后分为三个千人对,举盾扛着长棍前进,左右两翼各自留有一千人互助两翼。 而北云边军也是紧随其后走向校场中央,江楚成大喊; “排浪阵法,举盾竖棍。” 听到主将的命令,北云边军直接分成两个横排,每排两千人,最后是千人压阵,横推过去。 此时校场内,两团黑影缓慢得向一起接近。 城楼之上, 东王看到双方布置也是很诧异,这是硬碰硬了, “水兄,你们北王府麾下出来了,江楚成也是有意思,上来就硬碰硬,陈瑞文可是不好对付。” 北王的心也是提了起来,见到如此布置也是理解,士气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如果上来不拼尽权力就没机会了。 “拭目以待,相信领军将领比我们清楚。” “那倒是。” 此时两军都没有派出人先去夺旗,而是全军率先压上,然后双方不约而同的下令冲锋,两军狠狠对撞在一起,一下子倒地一大片。 然后就是抽刀混战在一块,军令几乎不起作用,看到一片混乱,陈瑞文直接喊道; “亲卫营,随我冲锋,目标敌将。” “是将军。” 紧接着陈瑞文直接杀入阵中直奔江楚成而去,江楚成见此也是收刀而出,带着亲卫迎了上去,二人碰面,挥刀相向,刀刀用力。 打的难舍难分,直到最后,江楚成年岁必然比陈瑞文大了不少,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如此失了平衡。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随着陈瑞文的两翼合围过来,北云边军优势不再,到最后也是几乎全部倒地才失去反抗,陈瑞文也不好过,麾下多半也是倒地哼哼,尽管如此当拿到大旗,带回自己高台之上,云中边军还是欢呼起来。 保宁侯看到后喊道; “云中边军胜,北云边军败北,末等淘汰。” 西面城墙之上,番邦使节看得也是沉默无语,忽然夜国特使说道; “大武士兵竟然那么凶残,为何每次对战必须一方全部倒下才算结束?为何不投降。” 乌国特使也是摇摇头道, “不知道啊,这样打法,怎么打?” 到是关外海兰过毫不意外道; “这就是关外的打法,草原上都是如此,直到最后一人战死,获胜者接过失败者全部财富,部落之人全部发卖为奴,每次部落决战的失败者没有第二次。” 南方几国特使闻言也是后怕,还好自己国家在南方,要是在草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禁军大统领则是继续喊道; “下一场,朔阳边军对阵云阳边军。准备。开始。” 二人上场也是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集结全部人马直接挥军上前冲杀,显然是想第一波攻势就能取得优势,获得主动权,谁曾想双方兵马都不弱,双方士兵打了很久,最后云阳边军不敌朔阳边军,败北,可是朔阳边军士兵也是战损过半。 之后是柳芳的北河边军对阵山阳边军阳宝清,结果不言而喻,本来两军相遇就可对阵,谁知,阳宝清上来直接被柳芳逮住机会直接捣黄龙,即使山阳边军挡住了第一波攻势但是无力再战,只得奋力死战,虽然结果没变但是也是给柳芳造成战损接近一半,心疼的柳芳直拍手。 紧接着是北原边军马尚和晋北边军侯孝廉,二人领军对战,也是兵对兵将对将,打得难舍难分,双方也是战力对等,双方打了很长时间,直到双方人马都无力再战,而马尚和侯孝廉死死抱在一块,互不放手,都没有让一下的想法,最后都没有夺得大旗,保宁侯康贵臣见此,双方人马已然不能在战。 只得喊道; “北原边军和晋北边军末等,为夺得大旗。” “下一组,禁军康孟玉对阵并北边军石光珠。准备开始。” 待禁军大统领说完, 禁军将领康孟玉把披风一杨,跳到场上喊道; “禁军弟兄们,此战必胜。” 身后禁军都在呼喊必胜二字。 “前进,全军压上,直接推过去。” 同时石光珠也是大喊; “弟兄们,全军压上,杀过去。” 双方同时全部压上,自然是审时度势,原来剩余的将领在观看前面几次打法,总结到如果不在第一时间获得优势,那么后面就是危险了,所有上来就是全军压上。 两军对上之后,石光珠武力惊人,无人可敌,康孟玉可是不差,见到两军僵持不下,康孟玉就用计拖着石光珠,自己也是佯攻,然后派遣侍卫长亲自夺取中央大旗,不管别的直接向本阵高台跑过去。 石光珠后知后觉见到大旗被拿,大骂; “禁军耍诈,康孟玉小人,受死。” (本章完) 205.第205章 天意还是人为 第205章 天意还是人为 校场之上, 听到身后石光珠嘴不遮掩的在那谩骂,康孟玉也是毫不客气回击; “放屁,你自己没本事,还怨我了,凡事多动脑子,赢了就行。哈哈!” “你。有种别走,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石光珠气的火冒三丈,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捡起一个长棍扔了过去,然后拿刀就冲了上去。 康孟玉回头一看,一个长棍就飞了过来,急忙一个闪身,躲开了棍子,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石光珠往这边跑,心里顿时感到不妙,这是真的生气了。 再把头回正,往前看去。 看到旗子已然快到了自己的本阵,为了减少损失就喊道; “撤,全军撤。不要恋战,不要恋战!” 康孟玉自己说完,就撒丫子带领禁军往回跑了。 近万人变阵,霎时人头涌动,黑影一团团快速移动,在高台之上往下看。 校场之上就看到中央大旗在最前面跑,身后是绝大部分禁军,然后是并北边军跟着追的场面。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看得武皇也是在高台之上无语,道; “禁军也是如此出乎意料啊。” 戴权则是禁军聪明占尽了先机,就开口替着禁军解释道; “陛下,老奴觉得禁军如此行事,也是要赞扬的,既赢得对局,又保存实力继续对战,如此才能笑到最后,不然前面几部人马剩下的没有一半,这还怎么在打,还有洛云侯麾下还剩那么多人呢。” 武皇虽然知道此话是对的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好。 周世宏并没有再言语,而是继续往下看。 石光珠带军在后面死命的追着,可是看着大旗已然插在禁军本部高台之上,也是愤恨的扔下木刀。 保宁侯康贵臣见此也是抽了抽嘴角,喊道; “禁军夺得大旗,胜,并北边军末等淘汰。” 禁军听了则是聚拢一起,大声呼喊。 保宁侯也不啰嗦直接喊道; “如此,关外边军,禁军,朔阳边军,云中边军,北河边军晋级,请各部将领过来继续抽签决定下一轮。” 石光珠看到自己不明不白的就输了也不服气,喊道; “大统领,我不服,禁军是不是使诈了。” 康孟玉回来也是没眼看他,一脸嫌弃。 禁军大统领康孟玉则是摇了摇头说道; “领兵出战,有勇有谋,方才为上策,达成目的的战役即使全军覆没也是胜了,而那些即使全歼眼前的敌军与大军来说,则是输了,如此怎叫使诈。” 石光珠脸色气的通红,也是无话反驳,只得悻悻然退了下去。 张瑾瑜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如此夺得中央大旗的禁军,也是佩服禁军的人,尤其是康孟玉,能屈能伸,如此的将领也是士兵的福气,最起码士兵能好一点。 还有就是没想到石光珠竟然如此威猛,这家伙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不输于自己张家子弟张文远的精神头,只是没有给禁军造成更大的损失就是太亏了。 “其他人退下,点到名字的边军将领出来。” 大统领看到迟迟没有出列的几人再次喊道,关外边军的张瑾瑜,禁军的康孟玉,朔阳边军的牛继宗,云中边军的陈瑞文,北河边军的柳芳的人都走了出来。 尤其是后面三人脸色难看,因为中途不得换人加人,所以可以上场的士兵仅有两千左右,而禁军和关外边军还有四千人之众,是自己一方的两倍,这还怎么打,只能靠运气。 张瑾瑜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还剩六个,再来一场还剩多少,然后再决定前三,最后是不是还得将领单挑了,怎么这样安排,这不是看天意了吗。 张瑾瑜能想到的,禁军康孟玉也是能想到,也是不知道怎么算,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箱子处,伸手往里面摸去,心里念叨着不是关外,不是关外。 正在这时,在后面观看的边军将领陈瑞文和柳芳忽然同时拍了一下牛继宗的肩膀,二人对视一眼。 忽然云中边军的陈瑞文,北河边军的柳芳二位将军忽然走了出来喊道; “大统领。我二人弃权。” 此话一出,康孟玉手顿时停下,张瑾瑜也是一愣,只有牛继宗面漏复杂。 大统领也是没想到如此场面竟然直接弃权了,二人看到大统领没有回话,继续问了一遍,康贵臣这才说道; “好,可以,现在云中边军,北河边军弃权,剩下关外边军,朔阳边军和禁军三者争夺前三名,其余人不参加排名。所以重新抽签有一人可以轮空。” 然后保宁侯康贵臣让人重新写下锦布的签字,张瑾瑜三人这才紧张起来,可以说轮空者基本上就是夺冠了,最起码也是第二的排名。 三人依次向前拿到了抽签的锦布,各自看着对方,康孟玉深吸了口气直接拆开锦布,蒙头一看,忽然就听见康孟玉站在那放声大笑。 张瑾瑜暗道不好,连忙打开,只见锦布上写着一,而牛继宗也是急忙打开,上面也写着一,显然下一场对阵的是关外的边军和朔阳边军二人对阵之后胜者在和禁军争夺第一,败者直接第三,难怪那小子笑的这么张狂,可是如此就失了先机啊。 保宁侯看到三人状态,自然知道是自家的儿子轮空了,如此就可以九成实力夺冠了,皇上的交代也能完成了。 “请关外边军和朔阳边军准备。” 柳芳和陈瑞文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也是一脸可惜的样子。 康孟玉一脸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看了过来,张瑾瑜也无法了,看了下牛继宗,走过去拍了一下牛继宗的肩膀。 准备去领军的时候,牛继宗忽然道; “启禀大统领,朔阳边军此次认输,自认第三。” 还在那发笑的康孟玉一下子就卡住了,一脸的错愕看了过来,张瑾瑜也是知道牛继宗的意思,没曾想边军会做到如此地步。 保宁侯听了皱了下眉,自然是又问了一遍; “朔阳边军说的可是真的,可有反悔之意?” 牛继宗坚定地说道, “不反悔,绝不反悔。” 看到牛继宗的样子,保宁侯知道是动摇不了牛继宗的选择的了,没曾想最后还是出了意外,只得说道; “好,朔阳边军人数提前所定第三,下面禁军和关外边军各自带人入场,自由选择是否可以骑马,武器还是三样。准备。” 张瑾瑜二话不说直接回了本阵集结了四千多人全部上马在东面等待着,日头已然是正午,太阳居中,整个校场一目了然。 城上之人都有些疲态,但是最后一场直接决定性对决还是让众人打起精神。 高台之上观看的武皇也是有些好奇,刚刚抽签的场面也看到了,只是为何几人在那说话就直接争夺第一了。 周世宏就问道; “戴权,那边出了何事,怎么不比了,好像直接争夺第一,我记得最后一场才可以自由选择武器和战马的吧。” 下面的事早就有监军的太监汇报过来,也是一波三折啊。 戴权就回道; “启禀陛下,下面本来是要准备第二场对决的,谁知云中边军的陈瑞文,北河边军的柳芳直接弃权了,只剩人三人,又抽了一次禁军轮空,然后朔阳边军牛继宗认输,直接排第三位,最后只得是禁军康孟玉和关外边军张瑾瑜争夺第一,所以耽搁很长时间。” 武皇沉吟一下,问道; “那个箱子里没有动手脚吗?” 戴权哪里肯认,直接否认道; “回陛下,必然没有,都是各部将领亲自抽取的,当场打开必然不会作弊的。” “那就好。” 武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戴权则是在身后抬起衣袖擦了擦汗。 台下, 校场东面,张瑾瑜直接全军上马,然后整军待命,整个关外边军气势猛然一变,那种狂飙的悍勇发自内心的野蛮。 也是看的保宁侯心头猛跳,糟了,关外必然是骑兵的天下,禁军怕是难了。 而康孟玉也是集结四千禁军精锐骑兵,也是整装待发。 保宁侯看到这只得大喊道; “最后一场,禁军和关外边军对决,准备,开始!” 张瑾瑜听到后也是拉下面罩,喊道; “全军听令,三锥形阵,半速,俯身,马军前进。驾!” “驾。” “驾。” 整个关外边军都是瞬间分为三个冲锋的锥形阵,成三角阵势冲了过来,而禁军也是不慢,直接分为两个集团,左右两翼互相照应集团冲锋。 双方两个巨大的黑影快速朝着中央大旗冲了过去,只是到了半路关外边军忽然集体扔出长棍,接着弯腰俯身,抽出长刀继续冲锋风。 禁军反应也是不慢,也扔出长棍,然后散开队形躲避,双方各有人落马,自然是禁军的人多一些,但是也不影响大局。 最后双方的人各有一队精锐人马迅速出击直奔大旗而去,都想先夺得大旗以为先手,张瑾瑜也怕禁军在玩一出偷袭是亲自带人过去抢夺,未曾想禁军康孟玉也是如此想的。 二人带着亲卫直奔此处,没多远就照面了。 (本章完) 206.第206章 天下第一精锐 第206章 天下第一精锐 校场内, 两军主将不约而同的同时出现在中央大旗的周围。 双方见面招呼也不打,直接抽出木刀,挥刀而上。 双方同时加速,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三分之一,然后是混战开始,张瑾瑜拿着刀,一刀一个,直奔大旗而去,康孟玉也是奋力向前。 此时二人距离大旗紧紧只有一步之遥,康孟玉忽然又拿出一把木刀扔了过来,期望阻止片刻,赢得喘息时间。 张瑾瑜也是直接一刀给劈开,然后加速冲向康孟玉本人,直接想解决对方然后一举夺旗,拿下大旗。 康孟玉也是知道张瑾瑜心中所想焦急呼喊一声; “夺旗,” 然后也是策马而来,双方挥刀就砍,一接触,张瑾瑜的刀就砍了下去,然后刀势不减,康孟玉的刀直接被劈飞,身子也是一麻,直接被张瑾瑜一刀给劈下马,疼的康孟玉在地上打滚。 随即转身拿起大旗就是一举,喊道; “必胜,” 关外边军听了全部振奋,然后开始集结准备向中央张瑾瑜所在靠拢。 张瑾瑜也没管在地上的康孟玉直接冲回本阵,身后禁军紧追不舍,可是徒劳。 不到一炷香时间, 张瑾瑜就把大旗插在本部高台之上,整个校场内呼声一片,然后齐齐大喊;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禁军人显然是失落至极,可是边军的将领站在那观看都是莫名的笑了。 武皇也是高兴至极,然后对着戴权说道; “按照惯例赏,封关外边军为天下第一军,禁军第二,朔阳边军第三。” “是陛下。” 戴权就带着口谕来到校场宣布, “所有参加演武大比的各部发两万两白银,封关外边军为天下第一军,赏十万两白银,禁军第二,赏八万两白银,朔阳边军第三,赏五万两白银,事后补给另赏。” “谢陛下隆恩。” 武皇见此也是挥了挥手就回宫了,太上皇始终一言不发也是跟着一起回了长乐宫。 倒是北静王水溶和东平郡王穆莳满脸笑意,各自知道禁军的目的没达成,白白成就了关外边军。 至于其场内外剩下的人还在讨论着今天的惊险。 张瑾瑜看着一脸疲惫的众军士直接说道; “大宴三天,好好休息。” “吼吼.” 众军士在底下欢呼。 —— 江南, 杨州, 盐政衙门。 大武正三品巡盐御史林如海坐在部堂之上,看着今年江南的盐税也是一脸的为难,还是太少了,一年才五百万两的盐引对于盐商来说九牛一毛,可是江南六大盐商就是一两都不想再出。 来此几年,虽然竭尽全力也只能把盐税提高一倍,至此在不得寸近。 当然,那么多年下来,江南世家豪商的背后可都有京城勋贵的影子,更有东王府遗留下来的祸端。 林如海来此才知道,即使东平郡王不在,可是留守的地方节度和世家已然是做大,再者所有人背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网罗所有的人。 甚至金陵的留守都是怀有异心,可是自己没有证据,而且皇城司的暗卫早就现身说有不少死士前来刺杀,已经损失了不少好手,要不是京城皇城司一直在补充人手,说不定自己早就不在了。 自己虽然不怕,可是随着爱子已然出事,夫人也是病病殃殃,女儿也是身体赢弱,自己也是感到身子一天不一天,必然不是巧合。 只是还有回头路吗? 看着屋外又是下起了绵绵细雨,阴沉的天空下早就没有了妻儿的欢声笑语,林如海在堂上也是陷入沉思悲伤之中。 该如何破局,或者留后路,还有从小聪明清秀的黛玉如何处置。 忽然想到京城贾家。 想到爱妻贾敏的娘家,京城贾家那个庞然大物,可是林如海也是为难,勋贵一体,真的能好嘛,尤其是对着爱女林黛玉,还有江南的背后未必没有贾家的身影。 哎。 而在闺房的林黛玉,穿着素衣,羸弱白暂的肌肤,绝色的瓜子脸,顺带着出尘的气质,好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看了外面又是下起了小雨,林黛玉不放心母亲,就带着雪雁和王嬷嬷则是出了屋,来到母亲的房内。 贾敏看到女儿来此也是想坐起来,只是浑身无力几次都没有成功,林黛玉看到脸色惨白的母亲,也是揪心不已,赶紧过来扶住母亲,说道; “母亲,别起来,快躺下好好休息一下。” 贾敏有气无力的看着如此乖巧的女儿,想到自己的爱子的惨死,终究是眼泪婆娑,伸手抚摸着林黛玉的娇容脸庞,呢喃道; “没事,为娘没事,不必担心。” 林黛玉忍着泪水,抓住母亲骨瘦如柴的双手,勉强的说道; “母亲,会好的,来吃药。” 说着端着药碗递了过去,贾敏知道此药并没用,但是看着女儿焦急的样子,硬撑着端了过来,喝了一口。 而在堂内沉默不语的林如海,也是下定决心向武皇周世宏求援,甚至直接用红印直接写下,交给皇城司暗卫紧急进京。 京城演武大比之后,京城也是热闹了好久。 朝廷奖赏各部的银钱,各部将领不约而同都是发了下去,然后是休沐三天,整个京城都是欢乐一把,几万边军进城可是富了不少小商小贩的腰包。 更是让青楼女子爱很交加,可是身体实在吃不消了,不少青楼只能歇业干几天酒楼的营生。 张瑾瑜也是再府上胡混,就着机会喝多了,直接在晚上把杨寒玉拿下,别说大的就是舒爽。 倒是惹得二女吃醋,闹出不少笑话。 宁荣街, 荣国府, 贾琏回家也是养了两天的伤,本来就没有多少事的,第二天就下下床了,在床上躺了一天的贾琏也是心有不甘,可是如今大局已定无可奈何。 再者就是欠银的事,不成还是找父亲商量一番,想着索性就起来更衣,准备去父亲贾赦那里商议此事。 而旧院, 不大的不小的书房之内,贾赦也是坐在暗红檀木的书桌前,把玩观赏手中的景窑。 今天天冷,贾赦穿着华贵的长袍,头顶黑色的顶冠,插着一个玉簪,也是别有气势。 只是一双阴霾的双眼,斑白的鬓发和胡须,显然是酒色之辈,外强中干的货色。 但是不可否认,比贾政看起来更像是勋贵,一等神威将军贾赦。 看了一下手中的瓷器,也是满意,这可是了一百两银子淘来的宝贝。 在民间这百两纹银放在升斗小民之家那可是足足几年的生活销。 但对贾赦来说就是挥手之间,算不得什么,这一屋子的宝贝哪一件不是千两纹银。 再想仔细观看,就听见外面走廊之上有人剧烈的跑动的声音,正要呵斥是谁那么不长眼,就见旧院管家跑到房外,气喘呼呼喊道; “老爷,琏二爷来了,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说。” 贾赦大怒; “来就来,你慌什么?” “老爷,琏二爷的手缠着锦布,伤的可能严重了。” “什么?” 贾赦也是大惊失色,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 就急忙想过去看看,谁知贾琏脚步也快就走了过来,贾赦看到贾琏有力的走着步伐,这才松了口气,就打发了管家,问道; “今个怎么了,如此着急,不好好回去养着伤。” 贾琏见到管事走出去这才回道; “父亲,儿子有事相商,” 看到贾琏神神秘秘的样子,贾赦知道必然是有事要说,就按了一下手,示意进屋,贾琏立刻闭口不言跟着贾赦进了书房。 二人坐定, 贾琏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父亲,演武已经比完了,剩下就是朝廷户部还银子的事了,这可如何是好,拿钱可都是二叔给拿了啊,咱们。” “嘘,小声点,此事我也考虑了,如果跟老太太说自然是偏袒老二家的,如果不给到时候可就是麻烦了,但是为父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请户部来人还有洛云侯来此算账,逼着老二家给补上窟窿,不然就拿产业进项抵押,反正嘿嘿,那些咱们大房可是一点没有啊。” 贾琏也是一惊,没曾想父亲竟然如此想到如此毒计,可是目前府上的产业可都是金窝窝,万一抵进去可就出不来了,但是父亲说的也对,如果不解决此事,万一以后再还钱那时候大房可就万劫不复了。 贾琏点了点头道; “父亲,事情宜早不宜晚,等明个我就去户部让人来清查祖产看看荣国府到底还剩什么,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背了那么大的债,再说,要是真的是我们用了那也是罢了,可是我一两银子也没见着。” 贾赦再那又是细细想了一下,觉得贾琏说得对, “琏儿说得对,此时宜早不宜迟,明天早上就去办,当天就带人回来,打二房一个措手不及,最好把皇城司和洛云侯叫来,不是说杨公公负责皇城司协查的嘛直接让户部请他一起来,我倒要看看老二家怎么处理。” 看着父亲一脸的阴霾,贾琏也是心中一冷,想了想咬了咬牙道; “好!” (本章完) 207.第207章 贾琏合谋此事 第207章 贾琏合谋此事 父子二人在书房商量妥当,过了很久这才散了。 贾琏也是心事重重的出了门,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想着此事到底是不是可行,明天难道真的要去户部。 万一老祖宗知道后可怎么办,左右也就是一百万两银子,那么大的国公府哪里挤不出来。 可是贾琏知道,荣国府公账上可是连二十万两的银子都凑不出来,只有二太太那里可是白银堆积如山啊。 想到这贾琏心中暗恨不已,决定明天就要去户部,不成,还是现在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正想出院子门, 就看到鸳鸯带人往旧院走来,贾琏也是疑惑,难道老太太有事要问,就停下脚步等待着。 想就此探探口风,看有什么事。 鸳鸯领着两个丫鬟往这边走着,没多远就见到在旧院门口站着的琏二爷 鸳鸯有些诧异,走过来问道; “琏二爷也在啊,正好,老太太有事想告诉大老爷,说是换年至今,好几天了,看是不是需要把族人聚集到府里来,乐呵乐呵。” 原来是此事,小事而已,贾琏就没了兴趣回道; “可以啊,如此好事父亲必然同意,二老爷政叔父那里怎么说?” 鸳鸯也是亭亭玉立的站在那,俏丽的神情也是吸引眼眸,看着琏二爷的问话,笑着回道; “二老爷当然同意,还说此事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最好把同族的后辈也叫来一同庆祝,奴婢也是刚从那边过来的。” “行了,那你过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贾琏一听,鸳鸯是先从二房那先回来的,自然是心中不爽利,二叔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最后再来此处问询不是多此一举嘛。 这些糟心事实在是不想理会,也没多话就回去,准备出院子门。 而鸳鸯则是看了琏二爷一眼,见二爷威风凛凛的走出去,配着披风竟然别有一番气势。 发觉不一样了,有上位者气息,未曾想二爷去了京营竟然会变化那么大,看着琏二爷离开,想着就带着几个小丫头进了旧院,来到大老爷的书房门前敲了敲门。 坐在屋内的贾赦还在想着和贾琏说的话,也在那盘算着到时候自己该如何处理,尤其是那洛云侯上门怎么挑拨一下,把矛盾直接往老二身上牵扯,也让他们看看荣国府如何欺上瞒下的。 想到此处,贾赦心里竟然有一丝快意。 忽然听到敲门声,也是不自觉看向门外,警惕的问; “何人?” “回大老爷,是奴婢鸳鸯,老太太有事问您,明个想请族里的人还有些后辈子弟,一起到府上聚一聚开个宴席,您看此事。” 鸳鸯也不想进去,就站在门外说着事,毕竟大老爷之前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有些让人担心,那淫邪的眼神自己可是看的分明。 贾赦一听是鸳鸯,也是脸露笑意,是个这美人啊。 也就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起身走过去把门房打开,然后盯着鸳鸯的身段和俏脸看去,还是那样的妖娆,这是长开了,看下四下无人,就凑过来小声道; “原来是鸳鸯来了,来,进来坐坐。” “回大老爷,奴婢不进去坐了,老太太那急着回话,准备明天的宴席,还要陆续通知各房各家的人呢。” 鸳鸯不自觉得退了两步,显得有些不情愿,贾赦脸色有些不愉,但是还有诱惑地说道; “鸳鸯你看你,让那些小丫头去通知就成了,哪里还要你亲自去,大爷我也是心疼啊。” 说着还想去抓鸳鸯的手,只是刚碰到就被鸳鸯躲开了,鸳鸯后退几步,拉开了和贾赦的距离。 小心说道, “大老爷,要是无事奴婢就去回话了。” 见到鸳鸯如此固执,贾赦心里反倒是起了征服的欲望,就盯着鸳鸯道; “还在那当什么下人,不如从了老爷,给你开了脸,做个妾多好,跟在我身边吃香的喝辣的,不愁吃穿用度,何苦当个下人伺候人呢。” 鸳鸯也是有些害怕,只得强忍着告退, “大老爷如果无事,奴婢就回去禀告老太太了。” 也没给贾赦开口机会,鸳鸯就领着人跑出了旧院。 可是贾赦看着鸳鸯远去摇曳的身姿也是心中荡漾不已,欲念恒生。 感觉自己蠢蠢欲动,然后转身就去找秋桐了,想到那个尤物,那个够劲啊。 鸳鸯跑出了旧院犹自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追,一路上也不敢停留。 也没有去其他各房同知,直跑回荣庆堂中庭内,才停下喘口气,心中也是忧虑不已,这可如何是好。 稳了下心神,然后走进荣庆堂给贾母汇报明天的宴会如何办。 贾琏有些不顺心的回了院子,在屋里也是坐立不安,如此大事,自己该如何处理,明日再去会不会晚了。 不成,这几日京城勋贵都没有反应过来,户部的人也是闲着没事,此时可是最好的时候,想到这贾琏就进了里屋然后也是换了身官服,就带着亲卫出了荣国府直奔大内户部而去。 来到了户部阁堂,贾琏走进去就见到户部侍郎沈中新在那看着账册,其他人也是各忙各的。 果然如此,确实没什么人来此。 自己也是暗自踱步走到了沈中新身边,在那小声道; “沈侍郎,本将有礼了。” 沈中新抬头一看,竟然是荣国府的贾琏,大过年的不在府里忙活着来此必然有事,也是急忙让着道; “快坐,原来是贾军尉,来此何事?” 贾琏也是踌躇一番,看了下四周忙活着人,四下有耳,此话不好说啊。 沈中新见到贾琏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知道有些话不好当堂诉说,就起身道; “贾军尉要是不嫌弃,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中新用手在桌子上往部堂一个角落一指。 此话正中贾琏的下怀,看到沈侍郎的手势,忙道; “不介意,不介意。沈侍郎,请!” “请,” 沈中新就把贾琏带到部堂无人的角落里,然后低声问道; “贾军尉,可以说了,有何为难之事竟然会让你亲自来此。” 贾琏也不好在墨迹,就回道; “沈大人,末将是想荣国府的欠银,户部是否明日可派人到府上查验还账,顺便在派遣皇城司杨公公一起去见证,当然最好洛云侯也去更是好一些。” 沈中新听到是还银子本来很高兴,可是听到贾琏还要三方齐聚去做个见证就有些不理解,那可是还不上需要查验府上产业进项才要的,难道还有其他的事。 在看贾琏的样子,必然是有些猫腻在里面,就试着问道; “此事还需要叫上皇城司和洛云侯爷,本官记得荣国府只欠户部才一百万两白银吧,而且朝廷也答应不要利息了,这些欠银对贾家来说可不是很多,何必出那么多人,再说那可是没钱还不上,清查产业时候才一起见证的。” 贾琏自然知道沈侍郎所言不差,可是自己也不能明说,其中的事哪能拿出来晾着,只得敷衍道; “沈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我也是想做个表率,率先清查产业还朝廷银子,为了公平起见这才想到三方会审,沈大人您看可行否?” 沈中新知道其中有事,可是并没有拒绝,户部只收银子,其他的不过问。 想了下, 大内皇城司杨公公负责此事,督办京城勋贵收缴欠银,然后是洛云侯张瑾瑜,想必侯爷更是有兴趣,贾家和侯爷之间的事已然是在京城传了很多了。 就点点头答应道; “贾军尉放心,此事本官答应了,如此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上午户部就可以去了,当然府上要事先找好借条和银子就可。” “那就劳烦沈大人了。末将就告辞了!” 贾琏因为办成了此事也是面色缓和下来谢道。 见事情已然谈妥,贾琏也不想留在此处,大内行走也是比较显眼,如此在户部被旁人看见,必然是有些麻烦。 所以没有逗留,就对着沈侍郎说道, “沈大人,既然事情已然谈好,末将就此告退了。” “贾军尉慢走。” 沈中新也没有挽留,把贾琏送到部堂门外,就站在那目送贾琏离开。 见到贾琏走远,奔着宫门而去,然后喊道; “来人。” 户部阁堂里,几位值守的主事前来问询; “大人,有何吩咐?” 沈中新直接吩咐道, “你们几个去,分别告诉皇城司杨公公和洛云侯,说明天户部相见一起去荣国府收银子。”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 沈中新看着出去报信的主事,心中也是莫名的喜色,没曾想勋贵竟然有人率先提起此事,尤其是京城的贾家。 沈中新多少知道荣国府贾家的一些事,相比其他国公府上,贾家可是有些复杂,宁荣两府一衣带水,同气连枝,虽然嫡脉是分两家,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任何一家有事,另一家必然不会做事不管,必然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尤其是贾家的贾珍和洛云侯闹出的事,满城风雨,让不少人开始注意贾家的动向。 明天可是有好戏看了。 (本章完) 208.第208章 贾赦途中设计 第208章 贾赦途中设计 京城, 洛云侯府。 自从京城演武之后,赢得大比第一,去户部领了赏银拉回大营,张瑾瑜第一件事就是分银子,先是给每位军士按人头算,每人先发五两银子,剩下的就留在大营帅帐,以备后用。 然后,张瑾瑜也是信守承诺,同意给大营弟兄们休沐三日,引得关外边军欢呼不已。 当然这几日张瑾瑜也是安排宁边在军营大宴三日,就一个目的,吃好喝好,自己也是留在大营和手下军士聚众一起吃喝,猜拳划酒,晚上在亲卫的护送下,回到府上搂着月舒二女美妾在家里胡混,有时也是单单找上杨氏一逞雄风,好不快活。 而今日白天, 张瑾瑜来到大营,哈欠连天,就在营帐里面睡了个回笼觉。 宁边巡视完大营,看了下天色,就安排大营的火头军士,在后勤官那直接拿银子,把最近的集市上所有蔬菜还有肉食全部包了,然后到京城酒楼请了不少师傅伙计,然后每人都是使出自己的绝活,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艺开始了流水席宴,至于不够的也是让各个酒楼直接往军营送。 那些小商小贩也没有放过,什么烙饼,干馕饼,也是不要钱似的往军营送着,可是肥了周边不少商户。 做完一切后,宁边进了帅帐,道; “侯爷,今日外面的宴席已然做好,弟兄们都已经吃上了,您看。” 张瑾瑜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听到宁边的声音也是披了袍服起身,回道; “嗯,做得好,是该让弟兄们好好吃几天,要是不够的的话直接京城买现成的,不能在这上面省银子。” “回侯爷,必然不会让弟兄们吃亏的。” 宁边走过来扶着张瑾瑜,帮着自己更衣,穿好衣服后,张瑾瑜点个点头道; “那就好,宁边,今日大营的事处理完毕你就和段宏交接一下,让他再大营盯着就成,你在带一千人的先锋营和本侯一起回府,过了年可是有不少事等着本侯呢,再者把暗卫的人安排下,盯着城里的勋贵。” “末将遵命,侯爷您说的可是京城勋贵收缴欠银的事?” 宁边在大营没少关注朝廷的事,尤其是和侯爷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也不放过,如此大事京城勋贵尽人皆知,自然是想知道此事也是手到擒来。 张瑾瑜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道; “就是此事,虽然有户部和皇城司的人主导,可是以防万一,必然有还不上的勋贵,勋贵可都是有亲卫护卫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就怕到时候真的去查验人家府上产业进项又不知道会出何事,” “是,侯爷,末将明白。” 最后张瑾瑜就传令让段宏留守大营领军,换宁边领一千人马进驻侯府并且接管暗卫情报。 此事张瑾瑜并没有想插手,毕竟有皇城司的人在,有没有一目了然。 尤其是准备年后收缴欠银问题,最起码做个知情人,让户部那些文官去打头阵。 至于那些装穷的,不想还银子的人大有人在,这次就看宫里的手段了,自己就是做个看客,拿着好处就成。 只是想到贾家尤其是宁国府还欠自己十万两银子,这可是好机会啊,贾珍那老小子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张瑾瑜带着人登上阁楼,此楼已然建好,登上顶层向远方眺望,京城大部分建筑一览无余。 工部管事则是带下人们忙着阁楼收尾工作,只是东面还有一处高楼,张瑾瑜还派人仔细打听了一下,竟然是宁国府的天香楼,实在是晦气。 倒是把月舒二女高兴地不行,直接就撺掇王夫人搬到此楼住着,楼的名字也没变还叫东云楼。 “侯爷,外面有大内户部的人来此传信,” 阁楼下, 宁边站在下面喊道。 张瑾瑜在楼上看的还没过瘾,听到楼下宁边的喊声就问道; “什么事,问了没有。” “回侯爷,那人说必须面见侯爷才行。” 宁边在楼下如此回话也是让张瑾瑜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张瑾瑜只得下楼,来到院里就见到身穿官服的户部主事。 此人一见到洛云侯,就问候道, “参加侯爷,下官奉沈侍郎嘱托特来参见侯爷,有要事禀告。” “行了,说吧,什么事,不会是要钱没要来吧?” 张瑾瑜也是没好气的问道,这些文官的肠子太多了,一不注意就挖个坑让你往里面跳,你还得谢谢人家。 户部主事尴尬的笑了下回道; “启禀侯爷,您说笑了,就是沈侍郎说明日上午早些在户部会面然后去荣国府贾家收取欠银。” 张瑾瑜听了有些不自在,刚刚休息了几天,还没怎么样呢。 这一回来就有事,关键怎么每次都有贾家的事,阴魂不散啊。 “本侯问你,那么多勋贵怎么就单从贾家开始收缴,不会有什么等着本侯吧。” “侯爷,下官不敢,今个是荣国府贾琏特意来部堂和沈侍郎相商,明日来荣国府清查欠银的事,特意交代要皇城司杨公公和侯爷必须到场也算起个带头作用,可不是户部选的。” 张瑾瑜还是有些不信,让别人来查自己府上的产业进项,这是脑子被砸晕了。 “说的可是真的?” “万万不敢欺瞒侯爷。下官可没有那么大胆子。”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人,恭敬的站在那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就挥了挥手道; “知道了,告诉沈侍郎,本侯明日准到,到时候去贾家看看到底出什么幺蛾子。” “是,下官一定带到,侯爷,下官告退。” “慢走。” 待户部的主事走了之后,张瑾瑜越想越不对劲就对宁边问道; “宁边,你来说说此事沈侍郎是何意?那个贾琏会引狼入室?” 宁边想了想这才回道; “侯爷,按理说不会,再者荣国府才欠款一百万两白银,对荣国府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宁国府欠了一百六十万两,可是贾珍和侯爷打赌每次都是十万两之巨,显然这点钱也是九牛一毛,只能说是贾琏可能另有想法,就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了。” 张瑾瑜听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吩咐道; “你,派人去宁荣街打听打听,看看贾家两府有什么事,或者是近期有什么事要办?” “是侯爷,末将这就安排人。” 张瑾瑜安排完之后也没多想,直接转身继续去阁楼盯着,今天差不多母亲就能搬过来住了,需要好好收拾下。 而贾琏,从户部回来后,也没从大门而入,而是绕了一圈走了侧门,进了荣国府。 然后直接往旧院而去,见到四下无人直奔书房而来。 “咚咚。” 贾琏在外面敲了下门,贾赦则是抱着秋桐在里屋休息,听到敲门声也是没有好气。 穿了衣服披了身大袄就往房门处走去,到了门前,拉了门栓打开门,就见到贾琏站在门外。 贾赦一把把贾琏拉了进来,问道;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后面有没有人盯着?” 贾琏猝不及防的被拽进书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只是看到里屋凌乱不堪,还有女子小衣,那还不知道父亲又开始胡混了,就是不知道里面女子又是何人,抬头一看竟然是秋桐那妖精,半躺在床上,衣不遮体,眉目紧闭还在酣睡,显然累的不轻。 听到贾赦问询,贾琏只得回道; “没有人跟着,儿子是从侧门进来的,并且是从户部阁堂回来的。” 贾赦一惊,什么那么快,不是说明天再去的嘛, “不是,你说你是从户部阁堂回来的?” 贾琏也是一头雾水,回道; “是啊,儿子感觉夜长梦多,就直接先去了,而且见到了沈侍郎说好明天就来府上清查,并且杨公公和洛云侯也会来此。” 贾赦看到行事如此迅速的贾琏也是有些头脑发蒙,这可怎么办,看到贾琏还不明所以,就说道; “贾琏,此事可是有些不好办了,你刚走没有多久,鸳鸯就来说明个要宴请族人,就在府上办,还请了戏班和杂耍来助兴,虽然没有请外人,可是如此一闹,老太太那。” 贾琏简直不敢相信,荣国府几天没动静了,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宴请族人,再说了前几天早干什么了。 急道;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那边都已经通知过了,也不好在反悔啊。” “慌什么,来了更好,那么多族人在此,人多岂不是更热闹,我真想看看老二怎么安排的,他不是一直看不上我嘛,那就让他来。” 贾赦在一旁安慰贾琏,要他不要太在意,忽然又想到老二家的媳妇,王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又嘱咐道; “你,回去和你媳妇说一下,别到时候出头或者替老二家的背锅,此事要是馋和进来后患无穷,当然该怎么说你自己斟酌,此事万万不可透露给你二叔家的人知道。” 贾琏自然知道父亲是何意思,只是一想到王熙凤那个性子就是一阵头疼,只得应道; “知道了父亲。” (本章完) 209.第209章 皇城司杨司社 第209章 皇城司杨司社 皇城司, 衙门里的杨公公坐在堂内,喝着茶吃着糕点,身后还有不少小黄门干儿子在那伺候着,这日子也是舒心无比。 想到昨个,被内相给安排的大事,收缴京城勋贵的欠款,杨公公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知道内相是放权给自个,可是就是太烫手了,真到那时候,那些滚刀肉哪里会怕我们这些残缺之人。 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此机会也是难得,杂家这一生能不能上去也看这一哆嗦了。 所以杨池杨公公也是一咬牙就跪在内相的面前,赌咒发誓的一定会办好此差事,内相也是欣慰直接就给杂家升了位置如今也是司社监的掌印大公公。 活还没干呢,名声一催出来,周围的内侍看自家的眼神都变了,干儿子也收了好多。 如今跟在内相身边的三位心腹太监除了赵公公先走了一步,就是自己率先跨了第二步,也不算是垫底的了。 只要把事情办的妥当,这位子不就稳了。 只是一想到要办的事,杨池就是毫无头绪,难不成还要真的带皇城司的人上门一个个的要账,如果真的如此死的可是自己了。 忽然, 门外的小黄门来报, “启禀大公公,衙门口来了户部的主事,需要亲自见您,说是有要事相告。” 杨公公听到是户部的人,心里一突,必然是欠银之事,有心想躲,可是避无可避,只能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请进来,客气点。” “是,大公公。” 小黄门急切的回了门房,把户部的管事带了进来,一进门管事也不废话,直接走进来见到杨公公,施了一礼,说道, “见过大公公,卑职奉户部沈侍郎之命,来此相告,明日早些在户部集合,然后一起去荣国府贾家收取欠银,需要带什么请公公自行斟酌。” 杨公公看到户部的主事又冷又硬的样子,也是不喜,可是文官的尿性也就那样。 没好气的问道, “就这些,明天除了和户部的人一起去还有谁?” “回大公公,还有洛云侯张瑾瑜。” 杨公公一听到是那个煞星也是脑门子直突突,贾家,洛云侯,怎么又是他们一起。 “不是,杂家问你,此事可是洛云侯的提议,去贾家收缴欠银?” 主事不明所以,回道, “那倒不是,今个是贾家的人主动来户部要求的。” 什么意思?贾家自己要求去的,杨公公也是傻眼,难道自己想差了,随又问道, “如此可是真的?贾家要求去的。” “回大公公,是的。” 看到主事在那斩钉截铁的回答,杨公公也是没有看出什么,只得回道, “行了,杂家知道了,你回复沈侍郎,杂家明日准时到。” “是大公公,卑职必然带到,卑职部堂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杨池挥了挥手,主事又是施了一礼就退下了。 如今也是接到户部侍郎沈中新的信,自己打发走了户部的人。 心里越想越不对劲,杨公公在那“哼”了一声,就拿起茶慢慢喝了起来。 一旁的小黄门赶紧过来添茶倒水,问道; “干爹,何事让你心烦啊?” 司社监掌印杨公公放下茶碗,说道; “何事,还不是收银子的事,明个就有事了,还是贾家,也不知道贾家是不是犯了风水,怎么这阵子老是他们府上有事。” 小黄门自然知道贾家是何人,就是京城老勋贵了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议论的,就回道; “那谁知道,还不是每次求到干爹这,想来也不会出啥大事?” “是没啥大事,可是贾家老是犯冲,每次牵扯到洛云侯就难了。” “干爹,想来不会如此的,不就是要个银子嘛,贾家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 “但愿吧。” 杨公公叹了一下就不再言语。 小黄门自然不敢再打扰,只是走过来轻轻给杨公公捶着背,杨管事眯着眼显然是舒服至极,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小子,有眼色,明天你就跟着杂家一起去,先做个头目,熟悉熟悉。” 小黄门听了立刻跪倒在地,说道; “谢谢干爹栽培,小桂子必然追随干爹左右。” “成,起来吧。” 小桂子听了立刻起身,更加用心恭敬的给杨公公捶起背来。 宁荣街, 洛云侯府派出来的探子已然来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动静。 到了傍晚还是暗卫的人在柳条胡同那,听闻明天荣国府宴请贾家其他各房的族人,这才知道发生何事,也不逗留就急忙撤回洛云侯府。 而荣国府, 大总管赖大,也是忙着让钱华带人采买蔬菜肉类,准备食材,还让其他两位位管事带人把荣禧堂前院,中院都收拾出来,并且搭建一座高台好让戏班子唱戏。 王熙凤自从演武过后回了荣国府,也是天天和贾琏在床上厮混,白天忙完府上的事就带着平儿在下面召集贾芸等人采买马车,和查看商情,又问府上的老人怎么跑商行路的,忙的不可开交。 倒是府上的商队一直没有动作,贾赦也没问过,一直以为王熙凤忙活此事,等弄好了之后直接接手,至于商队的管事也是无所谓,作为府上的老人,自己必然不可或缺,所以也是在那干等。 至于其他人,更是没有心思过问,反正钱赚来了必然有自己一份。 二太太王夫人就是这么想的,也是派周瑞管家盯着王熙凤组建商队的事。 在佛堂,还在那礼佛的二太太忽然问道; “周管家,说说凤丫头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 周瑞管家也是在身后低头躬身,小心的陪着道; “回夫人,二奶奶这些天上午都是处理下府上的琐事,然后就去宁荣街各个胡同里亲自挑选不少贾家子弟的族人,好像多安排一些人,准备商会商队的事,听说要了不少人呢,不少学堂的学子也不去了,被家里塞进去安排个营生。” 二太太手里转着佛珠,也不言语,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许久过后嘱咐了一句, “府上的事多盯着点,还有商队组建完成时候或者要出发了,都要给我知会一声,大老爷要是插手也来汇报一声,可明白?” “是,二太太,小的绝对记得。” 周瑞管家急忙答应,丝毫不敢多言。 “行了,下去吧,眼睛放亮点。” “奴才知道。” 话音一落,周瑞管家就小心翼翼退出屋门,出门后反身将门房关上,屋里的王夫人听到音,把佛珠一收,站起来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那眼神精明有神。 张瑾瑜在府上终于带人把阁楼收拾好了,也没有上漆,只是涂抹了一点颜料,没有什么味道,就让三女帮母亲搬家。 王氏也是欣喜,住惯了高层在住矮的确实有些不习惯,看了一眼布置也是满脸的笑意,说道; “瑾瑜有心了,” “母亲满意就好,” 张瑾瑜也是感到开心,就是见了三女的背影,身子不由得就疲惫不堪,自己这些天可是有些虚,还需要节制点。 “瑾瑜,商会那边的商队组建怎么样了?” “嗯,什么?” 还在回味昨晚美事的张瑾瑜忽然被问,也是一愣,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王夫人见到儿子心不在焉,哪能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府上胡混,也是暗示道; “不能老是沉溺其中,来日方长,这几天悠着点多补一下,还有我说的你那个商会的商队组建的怎么样了?” 张瑾瑜听到母亲如此的问话,哪里还不知道是要自己悠着点,脸色一红也是不敢直视,听到商会的事这才好了点,回道; “随时可以出发,商会是商大管着的,此人也算是人才,儿子商玉在军营也是比较上进的,而且内务府送来不少奴仆,还有外面不少劳力,只要由我们关外士兵护送随时都可以出发。怎么母亲关心此事来了,是不是有事?” 王夫人倒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以我们侯府商会名义跑商,顺便带着荣国府的王熙凤一起,赚点银子,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过问了,贾家还是要谋划一番的,毕竟是百年公门还是有些好处的。” 张瑾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送银子给对方还能得好处,难不成还能送几个闺女过来,那倒是还行。 “母亲说笑了,咱们送银子给她,不就是送银子给贾家嘛,贾家拿了钱以后还能有何好处给我们?” “那你就等着看吧,别看这银子不多,但可是给王熙凤体己的银子,王熙凤以后可是靠它过活,你说那丫头真的能把吃进肚子的鸭子在送出去,不见得吧,至于你说的荣国府,温水煮青蛙,二房和大房不和,没分家还成,要是分家了,百年公门可就散了。” 张瑾瑜在那细细回想母亲的话,倒也不差,可是时间太久了,再者那个老太太可是精明的很啊,明个还真要去府上在会会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几人合起来做的局,亦或者是大房和二房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事。 “知道了母亲,明天儿子就要去荣国府和户部一起要银子,想来必然有一番波折。” 荣国府的事,王氏早就门清了,就那样管家必然是要出乱子的,好在老太君还在能压制住,想了下就交代张瑾瑜; “到那不要多说话,让他们自己去折腾,看戏就成!” “这,儿子明白,到了那儿子就变成哑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除了贾珍在那,要是那老小子在那,儿子分的给他好看。” 张瑾瑜嘴上答应着,也是满口胡言,王氏也是无奈。 (本章完) 210.第210章 江南急信求援 第210章 江南急信求援 洛云侯府, 东云楼下。 张瑾瑜听完母亲的话只得点了点头,确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要慢慢谋划来日方长。 此事也好办,自己到那盯着宁国府就成,不是还有十万两赌约的银子嘛,贾珍老儿,等着。 对了,贾家还有那么多丫鬟侍女,什么金钗玉钗的,都在哪呢,要不要弄点回来,但是一抬头看到楼上的三女在那忙碌收拾屋子的身影,只觉得后腰一阵阵酸爽,顺其自然吧。 看着日头还早,母亲又是进了东云楼亲自指挥摆放物品,还有各种饰品的东西。 张瑾瑜扫了眼周边也是忙碌的身影,也是不由得有些困乏,打了个哈欠就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来到院子就往床上一趟,盖上被子就睡了起来。 而京城大内, 皇城司衙门, 暗卫密探也是接到了密报,交给了值守的太监,值守的太监不敢耽搁,直接拿着红色加急信件来到了大内总管戴权的寝室,直接敲门而入。 “内相,内相,江南急件。” 戴权自从大比之后也是有不少空闲时间,休息几天也是精神抖擞,此刻在屋内品着香茗,看一些密信情报。 但是听到江南二字也是反射性的回神,问道; “江南急件,快!拿过来,” “是内相。” 值守太监紧接着上前几步,双手奉上,戴权直接起身穿衣,而后拿过急件验了一下,见封口红漆未破,也是心中有些忐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杂家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值守太监立刻回道; “内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嗯,你即刻回去守着,再有信件直接送来,不必通报。下去吧。” “是内相。” 值守太监领命而去,而戴权拿着信件也是想想江南那边到底能有何事,难道是东王私底下开始小动作了,但也不对啊,忽然想到巡盐御史林如海。 “来人,来人,” 门外进来不少皇城司内卫,季千户见了戴权立刻跪拜道; “督公有何吩咐?” “走。养心殿,面见圣上。” “是,督公。” 一路上,皇城司的人抬着轿子也是加快了脚步,不久就到了养心殿,戴权这才让停下轿子,出来整了整衣衫,说道; “季千户,你回了随杂家进宫面圣,不要多话,其余人在此等候。” “是督公。” 季云辉脸色激动地通红,难免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进宫面圣,戴权也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直接走进了养心殿。 进了殿内,只见武皇周世宏并没有看奏折而是拿着一本名册在细细观摩,感觉门外有人进来,知道是戴权必然有事,就放下名册,等待着。 戴权和季千户进了御书房,二人也是直接跪拜喊道;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什么事这么急?” 武皇看到戴权身后跟着的皇城司千户有些气喘,必然是来的路上走得急,就率先问道。 “陛下英明,奴才有事禀告,这是刚收到的江南急报。” 戴权就从衣袖中掏出信件递了上去。 武皇也随之一惊,江南,江南出事了? 立刻接过来查验了封口,见没有变动就撕开,署名竟然是林如海的,难道江南有变。 武皇周世宏走到窗前,打开急件细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参见吾皇,圣恭安,臣林如海在江南多年,每日竭尽全力谋划盐政,虽然有些起色,但是江南地方势大,臣也是也毫无办法,这三年臣丝毫未能有寸近,且要日日防范宵小,暗卫死伤惨重,如今痛失爱子,发妻已然时日无多,臣也是积劳成疾身体恐有不妥,膝下仅有独女苟活,望陛下怜悯,臣林如海在江南叩首。 看完信,武皇周世宏脸色阴沉,心中有万千怒火,这是林如海求援信,更是林如海的托孤的信件,江南那些人已然如此猖狂了,难道是东王还不死心。 “戴权,江南的林如海如今什么情况?” 戴权听到武皇的问话,自然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林如海到底适合情况已然很长时间没有信件传来了,坏了。 “回陛下,奴才也不甚清楚,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信件传来了。” “不是没传来,应该是被劫了,此次信件是林卿家求援托孤的信,那些胆大妄为的世家,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戴权立刻跪下请罪。 “陛下息怒,是老奴的疏忽,如今还是要确保林如海的性命安然无恙才行。” 武皇也知道时间得紧迫性,也不耽搁,问道; “起来吧,你有何好办法?” “谢陛下。” 戴权这才站起身,然后想了下快速回道; “陛下,既然林大人向京城求援,想必江南那边的人暂时不能用了,所以还需京城调遣得力的人去,臣身边季千户乃是皇城司的干将,奴才觉得即刻让季千户领一卫皇城司精锐人马顺运河南下,直奔杨州,护卫林大人安全。” 武皇周世宏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说道; “可,季千户,朕命你为江南巡查使,即刻统领京城皇城司的人马南下,第一件事就是保证林如海的性命,第二暗地里查查是谁在幕后谋害林如海,三是等朕在安排钦差大臣南下,你在配合,可明白?” 季云辉哪曾想有如此好事轮到自己,急忙跪下拜道; “奴才季云辉领命,请陛下放心,必然尊令。” “好,那你即刻出发,找漕运总督沈学仕走漕运。” 戴权直接又吩咐道; “是督公。” 季云辉领命后也不含糊,直接跑出大殿直奔皇城司衙门点齐人马准备南下。 江南, 杨州,盐政衙门。 此时, 堂上已然是多日未有人坐在此处,预示着林如海真的病倒了。 衙门里的探子也是快速趁着人不注意就直接溜出了衙门,然后来到对面的茶社,把信件一扔就跑了回去。 而信件则是被茶社的掌柜收入袖中,然后转身抹去。 随即江南的八大盐商江春月、黄如泰、马曰路、苏金铠、程之英、汪应寒、黄至纯、鲍志勇八人,就知道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的近况,然后都不动声色冷然一笑。 而在金陵的甄家,如今的当家人甄应嘉也是在府上有些愁眉不展,自己已然是知道了那些盐商的动作,如此触怒朝廷可是不智,竟然敢毒杀巡盐御史林如海,如果事发必然要死一批人。 不好, 老三可是和那些盐商走的太近了,必须给老三提个醒。 还有江南最近可是风声鹤起,各地势力都是有些暗地动作,甄应嘉拿出北静王妃从京城传来的密信也是心思不定。 未成想,北静王竟然有如此气魄,连收边军二将,再加上平安州的势力和太平山的暗手,北静王麾下可就有了至少十万之众了。 而且还垄断了草原东胡人的贸易,可算是钱,权,兵都有了,那下一步是复起还是有何打算,没人知晓。 甄家可是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甄应嘉不断在书房里踱步,是不是问问母亲,本想迈出去的步伐又停住了,收不住手了,甄应嘉也知道北静王要是真的反了,甄家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 所以甄应嘉也知道一条路走到黑,就吩咐道; “来人,通知金陵船队启航北上。” “是,二老爷。” 甄家早就装好了大批的物资,都是满载的大船,就等待家主的一声令下就起航北上,接到命令后,大批船就开动起来,迎风启航。 而在漕运口岸, 不少曹丁和卫军也是盯着,并没有打算拦着检查等。 新的河运总督沈学仕目前也只是把运河中段和末端的卫军和漕运抓到手里,江南的一时还没有顾得上,所以江南的漕运和卫军的将领官员都在死命的捞银子,也知道自己的好日不多了。 至于河上运的什么也没有人管,都是接了银子就放行。 所以如此声势浩大的甄家船队,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敢拦,就连漕运衙门的批文和通行令都是拿了一沓,生怕在和河运上出什么官面上差错,就使足了银子买通了上下,拿到了批文。 而且护卫的船只也不少,竟然还聘用不少卫军的楼船护送,甄家可是上上下下都想到了。 养心殿,御书房内, 武皇坐在那待人走后,周世宏在御书房内踱步心思捉摸不定, “戴权你觉得谁去江南一趟为好,” 戴权此时竟然缄口不言,此事牵连甚大,金陵贾,史,薛,王四大家族,还有甄家那个庞然大物,以及东王残留势力等,可是不说也不成。 “回陛下,奴才还没有想好,江南兹事体大,奴才实在是没有人选。” 武皇回道书案前坐下,看着卑躬屈膝戴权,也是不难为他,江南那地方不能动,但是又不得不动,甄家,太上皇。 想到这武皇头又是微微的有些头疼欲裂。 实在不行是不是可以学太上皇下江南巡游,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成,毕竟自己在京城根基不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觉得忠顺王去怎么样?” (本章完) 211.第211章 江南人选定了 第211章 江南人选定了 京城大内, 养心殿, 戴权闻言一愣,皇上怎么会想起他,只是让忠顺王去真的妥当吗。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如召集阁老来此商议。” 此话一出,周世宏自然明白是有些不妥当,文官也不能插手此事,不然文武相争又是乱象丛生。 可是江南不能乱,又不能让他们世家在做大了,必须用巧劲,可难就难在何人可以接此大任。 “不需要,此事还需考虑一下,朕问你,为何忠顺王不成?” 戴权苦了下脸,不得不回了一句; “陛下可记得关外援军呼?” 武皇闻言彻底打消了派忠顺王去江南的念头,关外的事忠顺王在武皇周世宏心中的地位是一落千丈。 原以为忠顺王可以,哪里想到皇弟志大才疏,见利忘义,实在不堪大用,想到江南金陵旧都,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再者甄家,可是牢牢霸占江南大片的皇庄,自从东平郡王撒手兵权撤出江南的地界,倒是被甄家给捡了漏,吃下大部分,也不怕噎死。 想到长乐宫甄老太妃,还有北静王妃,武皇内心也是有些萧索,还不是时候。 甄家的动作太快了,北静王水溶那小子可是入了甄家的套了。 “戴权,金陵留守的皇城司还有哪些人在?” “回陛下,御马监宿卫还有司礼监四卫军,腾骧左、右卫,武骧左、右卫,均在金陵大内留守,皇城司的人牢牢在那看着。” 戴权想了一下,脱口而出,大武朝廷留在江南的后手,以防万一。 武皇听了也是心中大定,这五卫可是禁军的精锐,都是老营起家的人马,只是不知道江南那些地方驻军还有多少心向朝廷的。 “戴权,通知禁军金吾卫,羽林卫,虎贲卫、府军卫,再加上金陵五卫人马准备南下。” 戴权大惊,小心道; “陛下,三思啊,京城禁军万万不可轻动,时候不到,忍耐为上。”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霾,知道自己心急了,太上皇还在,兵擅自不可轻动,尤其是大内禁军,如果禁军南下必然天下大惊,谣言四起。 可是何时才是个头,忍耐了十几年,还要忍,朕不甘心啊。 “朕知道,如此就作罢,可是朕又如何能放心。” 戴权擦了擦汗, “陛下,还记得关外援军否?” 武皇周世宏被戴权的话所点醒,想到援军自然想到了洛云侯,本想留下他在京城帮助自己破局的,人算不如天算,江南那或许更需要。 “朕知道了,如此洛云侯倒是可以,只是他去了江南会不会更乱。金陵留守的世家可不少和他有仇啊。” 戴权也是知道,洛云侯的母亲和江南金陵贾家的事,万一洛云侯收不住刀杀多了可就麻烦了,但是目前只能如此了,林如海那边等不了多少时间了。 “陛下,洛云侯去江南确实是一步妙棋,但是侯爷的刀太快了,江南那些人哪里知道关外的凶残,就怕到时候收不住刀,这就麻烦了。” 武皇沉吟许久,想到林如海的惨状,又想到江南那些阳奉阴违的世家,红着眼抬头看向戴权,道; “朕倒是不觉得如此,江南承平已久,上下结党营私,腐化堕落,世家横行,是该让他们知道边关之苦了,朕还想是不是让边军都去那逛一圈呢。” “陛下万万不可,边军苦楚已久,到了江南富硕之地那还不是把天捅个窟窿,大武的赋税可都在江南啊。” 戴权吓得直接跪下劝谏,武皇也是一笑,知道江南的重要性。 “朕何尝不知,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如此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先让皇城司的人去打个前哨,洛云侯就在等几日吧。” “是,陛下。” 洛云侯府, 宁边派出的探子,也是乔装打扮来到了宁荣街。 逛了一大圈来到了柳条胡同,看到不远处不少贾家族人在那里登记名册,聚堆在一起闲聊。 就凑过去问道; “兄弟,问你个事,前面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好的营生。” “你是谁啊,哪来的,此处可是贾家的地方,不需要外面的人,要收也是收贾家的人,你啊还是哪来哪去。” 一位贾家的偏房说完就开始撵人了,其他的几人也是面露警惕之色,这么好的营生必须自己人守住了,哪能轮到外人来抢自己饭碗。 探子无奈只得看了一眼就出了胡同,但是在外面小摊茶馆细细打听就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荣国府的二奶奶招收伙计跑商的。 又等了一圈没有其他发现就绕了几圈,回了侯府,把事情详细汇报给给宁边将军。 宁边也没有过多耽搁,听完后,就往后院而来。 “侯爷,探子回来了。” 张瑾瑜躺在椅子上眯了会,听得到宁边的话语也是伸了个懒腰问道; “怎么说?贾家明个是不是有什么事?” 宁边一抱拳道; “侯爷英明,荣国府明天准备大宴,宴请族人,现在都是忙里忙外准备着,而且在外面,荣国府的二奶奶王熙凤在贾家族人里面招收伙计,听说是跑商用的。” 正准备喝茶的张瑾瑜,手一抖直接把茶碗打翻,茶水溅了一桌子,宁边赶紧过来扶着, “侯爷,没事吧。” 张瑾瑜摆了摆手,拿过锦布擦了擦, “没事,你刚才说的什么,荣国府大宴,你确定?” “回侯爷,确定,派出去的探子也是军中老手,在那盯了好一会,应该不会出错。” 宁边在身旁肯定的回答。 张瑾瑜闻言有些不解,这贾琏脑子抽风了,竟然在如此场合还银子,府上在有事也不可能拿贾家的脸面来当筹码啊。 张瑾瑜想不通,也怕是宁国府和荣国府合谋,有些幺蛾子在里面,毕竟贾家在自己手中吃亏那么多次了。 “明个,你把先锋营的弟兄们带上,人不要多,二百人即可,看看贾家到底想做什么?” “是侯爷。末将知道。” 宁边汇报完本想离开,可是忽然想到府上的拜帖和请柬,就说道; “对了侯爷,牛继宗等边军将领想在醉仙楼宴请侯爷,此事如何回话。” “什么时候的事?” 张瑾瑜现在一听喝酒赴宴就头疼,尤其是和牛继宗那些喝酒的猛人。 “回侯爷,大约今晚。” 张瑾瑜实在是不想去,一群大老爷们在那喝酒多没意思,青楼的窑姐哪有自家美妾舒服,只得想个法道; “嗯,你就说本侯身体不适先回绝了,等下次再说,回帖的话语委婉点。” “是,末将知道。” 宁边也是拱手一拜就退出了屋门,张瑾瑜站起身看着窗外,一票凋零之色,只有寒梅在枯院傲然挺立。 “可惜了,孤梅固然好可是哪有百齐放的美啊,贾家还需要插足进去。” 而在醉仙楼的早就摆上酒席的边军将领,也是围坐在一起说着话,都是等待下人的来报。 “牛哥,你说洛云侯能来吗?咱们这么突然的冒昧上门请人。” 柳芳在一旁嘀咕着。 陈瑞文也是头大,现在办事都是如此的不走心呢,就不能提前安排。 “我说你们啊,就不能提前说一声,这边吃饭这边就去请人,哪有这样的道理,今晚还硬拉着我从府里出来,不知道我们都有事吗?” “你能有什么事,难道这两天晚上娇妻美妾还没有抱够,还想在玩两天,你行吗。” 侯孝廉也是在那调笑道,几人也是越说越出洋相,牛继宗只得对着店小二道; “小二,别说话,快点把你们拿手的饭菜都端上来,再把上好的烧刀子来四坛子。” 几人虽然在说笑可是没曾想牛继宗竟然招呼小儿上菜了,人还没到呢。 说归说闹归闹,陈瑞文直接问道; “牛哥,怎么洛云侯还没来到,咱们就先点上菜了,是不是不太好。” “就是啊,牛哥,” “要不再等一下?” 几人也是劝道。 牛继宗则是不然,叹了口气,说道; “各位兄弟,是我老牛忘了,洛云侯应该忙着婚事呢,你们还不知到吧,我祖母进宫拜见太后的时候,她老人家还说要给洛云侯办婚事呢,想来也快了,这哪有时间再此和我们喝酒啊。” “不会吧,这不是刚定亲,那么急?” 石光珠也是不信。 “还不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因为此女,洛云侯可是和贾家闹得满城风雨,要是还在等还不怕夜长梦多啊。” “你是说秦家的嫡女,这倒也是,贾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就和洛云侯扛上了。” 柳芳也是感慨一下,把几人心思说了出来。 忽然, 就在几人在那说着话的时候,镇国公家的小厮就从楼下跑了上来,然后给各位将军施了一礼,道; “将军,奴才去洛云侯府报信,侯府门房回话,洛云侯正在给老夫人收拾阁楼搬家,没有时间来此,让奴才带话给各位将军见谅不能来此,奴才没法只能回来回话了。” “你们看,果然如此,行了下去吧。” “是将军。” 酒菜上来后,几人也没含糊直接吃喝起来。 (本章完) 212.第212章 宝玉不可持家 第212章 宝玉不可持家 荣国府, 赖总管站在院子里大声呼呵,指挥下人在那收拾几个大院子出来,这是明天吃饭的地。 而在碧纱橱,贾宝玉自从观看京城南城演武之后也是没精打采两天,直到今日方才好一些,前几日在府外买的糕点吃食早就被袭人麝月等人分食了,就剩下泥玩和棋谱没动,本想送给三春的可是忽然没了心劲。 今日,见到荣国府上下都在忙碌起来,才想起来出去看看,刚出们就看到在角落放着的棋谱和泥玩。 想到礼物还没送出去,只得返身回来,让袭人还有麝月进屋再拿一些糕点水果,然后分成三份装好。 袭人有些不明所以,娇声问道; “二爷,您这是准备去哪,怎么还带着礼物。” 麝月也是过来贴身扶助贾宝玉,撒娇道; “二爷,您这是去看谁呢,神神秘秘的。” “乱说什么,这都是给二姐姐和三妹妹还有惜春的,买了那么多东西一直没送过去,不都是被你们吃了,还说呢。” 袭人和麝月还有屋里的秋纹,茜雪等人都是一脸偷笑的吐了吐舌头,袭人再那安抚道; “二爷,奴婢们也是为二爷好,您买的东西都是吃食,要是不吃,那么些天下来早就坏了。” “就是,就是,您看包好了。” 麝月手法也不慢,直接打包了三份糕点干果,贾宝玉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嗯,这倒是,行了,你们俩跟我一起过去,还有那棋谱和泥玩拿着。” “是,我的二爷,” 麝月在一旁答应着,袭人也不慢,直接拿起角落的棋谱抱在怀中跟着贾宝玉出了院子。 贾宝玉带着二人,也为了少一些闲话,就没有从中院穿行,而是从后院绕了一圈,到了东北角在绕了回来,避免中院的人看见。 等人少了些,贾宝玉就领着二人大摇大摆的往迎春的院落而来,看着辛苦拎东西的袭人和麝月,贾宝玉只得走慢些。 来到院落之前,却见门户半掩掩,内门却是嘈杂声一片。 袭人就拦下宝玉,自己上前推开门,见到院子里没人,想必都在屋里。 贾宝玉也是不耐烦,直接推门进去,然后见屋门大开,司琪堵在门内,双目圆睁,怒火喷发,迎春竟然躲在最里面双目垂泪。 而堂内,在她们面前站着的一位中年妇人,双手叉腰在那呵斥怒骂。 绣橘和莲二位小丫头,左右护着迎春,也不敢上前。 袭人见此也是心里明了,在贾宝玉耳边低语道; “二爷。这是二姑娘的奶娘的儿媳妇,王住儿家的,平日里也是嚣张跋扈,二姑娘可没少受她的气,今个可能又惹出什么事恶了二姑娘。” 贾宝玉自然明白府上有些下人实在不像话,可是自己又不想管这些俗事,而且在他的记忆中,二姐姐的奶娘可是一个极为跋扈的人,连带着那一家人也是不好惹的,在府上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今天。 贾宝玉也是气愤,没大没小的, “住口,” 贾宝玉一声厉喝,当即是惹得众人皆惊,那妇人愣了一下,见到是宝二爷来了,也是悻悻的一笑,当即变了脸色,委屈的要哭,喊道; “原来是二爷来此了,奴婢在这有礼了,” 贾宝玉面对妇人那么快的变换脸色,也是不可置信,想要发火,可是又不知道从何发起,只得恨恨瞪着她。 袭人自然是不能让宝二爷吃亏,直接说道; “二爷,实在不行去请二奶奶来此,看看倒底是何人如此跋扈,见了二爷还如此嚣张。” 此言一出,众人也是脸色一变,尤其是那妇人,直接跪倒在地, “二爷,奴婢瞎了眼睛,没见着二爷来此,奴婢自己瞎了眼睛。” 王熙凤管家那手法可谓是毒辣,一些有后台的嬷嬷不怕,可是没有地位的下人,王熙凤何曾手软过。 当即妇人在那哭求,贾宝玉也是心烦,见此也是不想多言,直接说道; “滚。” 妇人见此也是有眼色,直接一溜烟的就跑了,司琪本想拦着,可是被袭人瞪一眼就不得不放了。 贾宝玉进了屋就问道; “二姐姐可还好,如此下人再闹直接告诉二嫂子,自有人惩戒。” 迎春性格软弱,听见宝玉如此安慰自己也是擦干泪水, “还是宝玉贴心,二姐姐没事。” 见到迎春如此说话,司琪心里不忿,可是主子面前哪有自己说话的份,只得闭口不言。 贾宝玉拿出糕点还有棋谱就递了过来说道; “一直想给二姐姐送过来,没曾想这段时间耽搁了,只得今日来此补上。” 迎春高兴地接过棋谱,露出笑容回道; “谢谢宝玉了,” 姐弟二人说会话,贾宝玉就离开了。 这人一刚走,司琪就忍不住问道; “小姐,为何不和二爷说说此事,难道还要忍着。” 迎春偷偷叹了一口气,宝玉人虽好但是真的不能持家,今个情况他想问刚才就问了。 “行了此事我自有主张,宝玉就不劳烦他了。” 司琪气的跺了跺脚。 而贾宝玉经过刚才一事顿时没了心情,就让袭人和麝月自己去把东西送给探春和惜春,自己则是回了碧纱橱。 洛云侯府, 张瑾瑜虽然在屋内休息,可是心中始终有些不放心,贾家虽然是一群娘们在管家,可是背后都不简单,还是眼见为实,就想着自己过去看看。 实在没忍住,就披上披风,出门叫上宁边带着亲卫就准备出去。 在府外上了马,张瑾瑜道; “走,去宁荣街逛一下,然后去南城秦府。” “是侯爷。” 众军士出了府上了马, 跟着张瑾瑜往东而去,几条街一过就来了到宁荣街。 看到那么多人在那忙里忙外,搬桌子的,好还有一车一车的菜,真够热闹的,想来不假,明天可还真能是要大宴。 看了一下也是不犹的好奇,如此深宅大院都是在干什么,别看红楼里说的那么多好,想必也是无趣得很。 可是荣国府上的那些女子可都是多才多艺,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碰到吗。 看了一眼,张瑾瑜也不想徒惹事端,就骑着马带人往南城而去,在路过醉仙楼的时候仅仅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就飘然而过。 路过醉仙楼的时候,楼上的包厢,边军将领牛继宗等人已经开席了,张瑾瑜和他们的距离就是楼上和楼下。 就在张瑾瑜带着亲卫绕过醉仙楼往南城而去的时候。 身后张瑾瑜不知道的事,二楼之上的包厢内,白水月也是看着在楼下骑马而过洛云侯,对着掌柜得道; “江南那边出了何事?” “回东主,江南那边来了很多不明身份的堂口和暗探,在金陵,杨州等地大肆查验,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还有太平教的人有一部分也留在江南安插据点,并且京城东王的人手已然在联系江南旧部。” 酒楼大掌柜, 白莲教暗堂堂主在身后恭敬的详细介绍最近江南的动态,尤其是江南的地头蛇八大盐商暗地里动作不断,收买了江湖上不少有名好的好手,好像私底下畜养私军,更还有不少官员也是私底下串联也不知道所谓何事。 还有甄家的船队不断扩大,满载货船地往北面运送物资,看样子运货量非常的大,也不知道里面到到底运的是何东西几乎一夜间,江南的势力都在动作。 “好嘛,那么热闹,白莲教的大本营现在都混进那么多苍蝇,右护法怎么说?” “启禀东主,右护法是建议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派遣精锐教众回江南,护法准备亲自带领京城的人回去。还有一事,教主,就是这个月忽然间江南那边就出来那么多的探子,好似商量好的一样。” 大掌柜在身旁试探的分析着,此事有些蹊跷。 白水月虽然不知出了何事,但是知道无风不起浪,江南必有事发生,想了想就说道; “那就让右护法带走城外全部教众,分批离开,大内内务府开始抓流民往关外送人了,没有路引的都要给洛云侯做奴仆了。” 掌柜的也是不可置信,虽然早已经接到情报,但是京城流民可有数十万之多,全部运往关外为奴,那洛云侯府上岂不是。 “教主,此事真的会如此吗,那可是超过五十万的流民,全部发卖为奴,朝廷也不害怕?” “你以为朝廷不知道,此事就是朝廷所为啊,我那个师妹可是愈发了不得了,如此大的手笔也不知道她们是如何达成的,还有不是几十万流民,朝廷要是尝到甜头那可是更多,大武流民何其多可不止京城。” 大掌柜有些不理解,关外缺的就是人,朝廷为何还要如此, “教主,属下不明白,朝廷为何如此?” “很简单,一个是拖住洛云侯在关外的发展,那么多流民安置可是需要多少银子,再者减轻朝廷的压力,大规模运送可是肥了不少人,可谓是一箭三雕,为何不做。” “教主英明。” 白水月看着远去张瑾瑜,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 213.第213章 秦府商议婚事 第213章 秦府商议婚事 京城, 南城, 张瑾瑜来到南城第一件事就是去友来酒楼捎带酒菜肉食,掌柜的一见是侯爷来此也是门清,不要问直接是吩咐后厨准备吃食。 掌柜的也是笑脸相迎; “东家,今个怎么想起来来此了。” 张瑾瑜照例坐在门口处等着,看着府上的产业那么红火,掌柜的必然是经营的好手,回道, “路过,西北味道可是忘不了啊。” “侯爷喜欢就好。” 说着手上动作也不慢,拿了壶热茶,立刻倒了一碗茶水递了过去。 张瑾瑜接过茶问道; “掌柜的问你个事,秦府的老大人可曾来过酒楼吃食?” 掌柜的知道侯爷问的老大人自然是秦业,只是自从不要银子后来的很少, “回侯爷,自从酒楼不要钱之后,老大人来此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张瑾瑜闻言也是一愣,也知道岳父那个脾气,连一点的小便宜也不想占,如此也是受人尊敬。 想了想也不成,留下的亲卫饭量也大,如此时间长了,也是需要不少银子的,再者如此亲家真是难得,要是换成自己那还不得多拿多吃啊。 “这样,你每天都送饭食上门,给本侯亲卫多弄点,顺便给老大人也带一些。可懂?” “侯爷放心,小的懂,秦府的伙食您放心,酒楼包了。” 大掌柜站在那大包大揽的回道。 张瑾瑜越来越觉得此人是个人才,也不知道哪里找的,如此能手可是罕见,这眼力劲。 张瑾瑜坐在那喝点茶等着的时候。 忽然, 门外进来一伙人, 各个身材魁梧,膀大肚圆,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 先进了酒楼的人也不客气人直挺挺的坐下,占了好几桌,后面人还没进完,直接有一人喊道; “掌柜的,把你们好酒好菜都端上来,还有那个烤羊肉直接上两只,给老子快点背着。”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胖子,豪横的走了进来,那架势颇有点绿林好汉的架势。 大掌柜也是笑脸相迎,道; “好嘞,客官,这边先坐着,我先给您来壶热茶,暖暖身子,然后再稍等一会,前面还有一人,马上就好。” 如此解释也是颇有道理,可是谁知为首的胖子在那大骂; “你个龟儿子,还让老子等,你这样,把我前面的那位的菜给老子端上来,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老子可是永安节度使冯九奎,西北谁不认识老子。” 此话一出, 就把张瑾瑜的视线吸引过来,酿的,你是谁老子。 “死胖子,你也说了那是在西北,这里是京城,收起肚子夹尾巴做人才对,不然后果难料。” 张瑾瑜也没有什么好气,直接警告了一番,可是冯九奎之前在春楼挨了打,还差点被烧死,如今也去兵部述职过了,今日就启程回永安,路过南城知道此处有老家的风味特意来次想吃个霸王餐,没成想又被人提起此事,也是怒火中烧。 “酿的,你找死啊。” 此话一出,冯九奎身后的大汉都站起来,面色不善,而张瑾瑜的亲卫则是围拢过来,哨声一想,留在外面的大队亲卫更是涌进酒楼。 看着那么多人进来,冯九奎脸色一变,知道碰到硬茬了,立刻换上讨好的脸说道; “误会,误会,在下永安节度使冯胖子,您是?” 张瑾瑜冷着脸道; “幸亏你没骂出来,不然老子让你死在这,今个心情好就不见血了,弟兄教训一番直接给我扔出去,对了在外面给他们长长记性,有还手的直接剁了。” “是侯爷。” 身后亲卫直接抽出弯刀,前面的人则是去抓冯九奎等人,冯胖子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冯胖子身边有一位护卫直接拿起椅子就砸了过去。 而张瑾瑜身后亲卫直接上前砍断了对方的双手,血溅了一地,大汉惨连连。 吓得冯九奎也是闭口不言。 只得乖乖跟着出去,随着就是惨叫声。 “掌柜的,把这里清理下,晦气。” “是侯爷。” 大掌柜也是面无惧色的带人很快的就清理干净,那手法娴熟淡定,张瑾瑜见了也是心中生疑问,不简单啊。 不一会,亲卫来报, “侯爷,人打完了。” “嗯,让他们滚蛋,下不为例,受伤的也带走。” “是,侯爷。” 亲卫出去直接把人轰了出去,冯九奎等人鼻青脸肿的走了出去,受伤的还在那哀嚎不已, “大人,怎么办?” “带人去医馆,其他的,哼。” 冯九奎连狠话都不敢说,此人比贾家可是狠多了。 不一会,酒楼就准备好了食盒,店小二和帮厨的人就送了过来,一看还不少,就叫来亲卫进来提着,然后对着掌柜勉励一番,急不可待的往秦府而去。 而京城大内, 养心殿, 武皇安排好皇城司的事,就开始想着怎么让洛云侯心甘情愿的跑一趟,如今关外也没有战事,想必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留在关内,再者江南那边还需要这小子出大力。 实在没法,就问道; “戴权,你来说说如何赏洛云侯,江南的事可不小,能让他心甘情愿去如此才成。” “回陛下,江南金陵可是有不少好地方,玩的更不少,不如赏一些田产府邸。” 对于戴权来说,其他赏无可赏,不如田产银子实惠,关外可是缺银子的。 “嗯,也是个法,此事好办,让他直接去见林如海,不是有几个盐商不听话嘛,抄几个家,其中一个就给洛云侯了,剩下再入内帑,嗯,戴权,宫里皇城司选个人和洛云侯一起下江南,处理一下此事,顺便劝诫一下,万一动刀了让洛云侯少杀一些。” 戴权闻言也是一愣,陛下太直接了,这是动了真怒,要拿江南开刀了。 想了下宫里面心腹,皇城司王公公在看着,杨公公还要协助户部收缴欠银,就剩下赵公公一人了,如此就是他了,就回道; “启禀陛下,大内皇城司御马司掌印太监赵司可以胜任,” 武皇想了下此人,也是宫里的老人,也是知道轻重,有他看着必然是稳妥些,还有金陵的旧宫也不知道如何了,忽然有些心烦气躁,忍了下来,就说道; “嗯,就是他了,到时候带着皇城司几位百户的人马随同洛云侯一起南下,到了金陵顺便去巡视下江南留守,看看守在旧宫里的人到底在做什么,百户可能少了,带上一千所,必要时动用金陵四卫禁军,到那好好查一查,给朕查清了,尤其是哪些人吃里扒外,直接就地处决,不必汇报了。” “是陛下,奴在遵旨,会好好的交代的。” 戴权看到武皇有些阴沉的脸面,知道江南的事刺痛了圣上。 “陛下,奴才记得洛云侯的亲事想必快到了,是不是等。” 还没说完,就被武皇打断话语, “哎呀,朕忘了此事,你个老货也不提醒,快走去皇后那,说说此事,必然是成亲后再去的。” “呃,是陛下。” 戴权没想到皇上反应这么大,也是陪着小心。 南城张瑾瑜火急火燎的就到了秦府的宅院门口,下了马也不含糊,直接伸手拍门, “咚咚.” “来了,谁啊?” 原来是吴嬷嬷的声音,张瑾瑜说道; “是我,” 吴嬷嬷听着声音熟悉就是没想起何人,来带门前放下门栓开了门见到是洛云侯也是惊喜, “原来是姑爷啊,快进来。” 张瑾瑜就带着亲卫走了进来,院子里留守亲卫牛大状几人还在打熬力气,见到侯爷来了,也是立刻站好对着张瑾瑜行了军礼, “参见侯爷。” 张瑾瑜走上前,拍了几人的几下,道; “弟兄们辛苦了,” 牛大壮憨厚的一笑,回道; “侯爷,不辛苦,俺们几人除了吃就是在院子里练一会,最多护送老大人出门,夫人几乎不出门,我们几人就轮番看门护院了。” 此话一说完,张瑾瑜立刻就知道府内的的动态,也是赞赏不已,二话不说直接掏出千两银票递过去。 “侯爷,都是卑职应该做的,这是?” 牛大壮看到那么多银子,有些惊慌失措不敢接。 张瑾瑜直接塞了过去,道; “收着,每人百两分了,一是奖励你们的,二是军饷和额外的费,三是此次大比的赏银,我关外夺得天下第一军,当赏。” “谢侯爷。” 牛大壮也没推辞就收了起来,眼神更加坚定的看着自己。 此时, 收到信的秦业也是从厅出来,见到张瑾瑜也是老怀欣慰; “贤婿来此,也不事先知会一声老夫。” “岳父勿怪,是小婿鲁莽了,今日来此是来商量下婚期的,还要和岳父商量下好日子呢。” 张瑾瑜也是念头一转,直接说起婚事了,想到秦可卿也是思绪万千。 “进屋,进屋。” 张瑾瑜就扶着秦业,就往正堂厅走了进去,而不远处,一身素衣的秦可卿则是在屋角定定的往这边看了过来,大大的眸子也是满含笑意。 张瑾瑜进了厅,分主次坐下,自有丫鬟上茶端水,二人喝了口茶,秦业就问道; “贤婿可有什么想法或者忌讳,侯府上可有什么规矩,不妨说一说。” 张瑾瑜哪里知道什么规矩,忌讳,可是如此问了,就努力回想关外有啥规矩,想了一圈还真没有,草原上倒是不少规矩传来。 实在无法只能回道; “岳父,还是按京城的规矩来吧,关外鱼龙混杂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倒是草原上不少规矩流传,不提也罢。” 秦业听了此话,想了想也是,但是自己小门小户的也不需要办多大,既然如此最近的好日子只剩下九日那天,是不是急了点,就问道; “贤婿,好日子最近的就是九日那天,是一切从简还是大办。” “自然是” (本章完) 214.第214章 坤宁宫里来人 第214章 坤宁宫里来人 秦业府上, 厅, 本想着顺口就回答简单一点就成,可是一想到牵扯那么多勋贵,自然是不能简单了事的,只得回道; “岳父,就定在九日,要大办的。” “既然如此需要太多了,这会不会时间太紧了?” 秦业也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张瑾瑜也是有些不好回答,此事还没有和母亲说呢,但是所需的东西一日就可备齐,至于宴席,自己酒楼就可以承办,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满口答应下来。 “岳父,此事就这样定了,其他的小婿来办。” 秦业见此只得答应。 二人又是热了酒菜直接在厅吃了起来,旁若无人的谈起这几日京城趣事,还有婚事如何操办。 而宫内, 武皇来到了后宫, 进了坤宁宫就和皇后说起洛云侯的婚事,显得有些急迫,皇后江玉卿倒是有些生疑,就问道; “陛下怎么今日来此就是问此事?” 武皇也是反应过来,是有些着急了,就坐下来说道; “是朕之过,今日来此也是看望玉卿,顺便问下洛云侯那小子的婚事如何了?” 皇后看着武皇口是心非的样子,也是放下手中的刺绣,坐过来给周世宏倒了碗茶,端过来道; “陛下,你啊,可是遇到难处了,要是能说,妾身就多个嘴问一下,何事如此着急。” “还是玉卿啊,江南那边出事了,需要洛云侯去一趟,他可是最好的人选,其他人朕信不过,只是朕想等他大婚后在派他去,因为其母是金陵人士,朕的意思洛云侯下江南可以带家眷,如此时间就显得紧迫些。” 皇后江玉卿虽然久在后宫但是也知道江南是多重要。 江南安则大武朝廷就稳,如果那地方乱的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是陛下如此问询,必然是迫在眉睫的事。 “陛下不要着急,最近的好日子就在过年九日,那天就可成婚,至于布置,直接让内务府的人接手,再者是那丫头封为县主的懿旨早已备好,今个就可传达,实在不行,臣妾即可就派人通知洛云侯府王氏进宫商议下,可好。” 看到如此支持自己的皇后,武皇也是有些愧疚的神色留在脸上,伸手揽过皇后抱在怀中, “辛苦玉卿了,朕冷落你了。” 皇后江玉卿就靠在武皇周世宏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陛下放心,臣妾想着呢,本来还想等几天呢,皇上既然如此着急,今个就先把那丫头封了,春禾你领着内侍去秦业府上宣读懿旨吧。” “是,奴婢谨遵懿旨。” 在一旁伺候的春禾立刻跪下领了懿旨就要出去,皇后想了想好像也是不妥,紧接着就叫住了春禾。 “等下,春禾你去传完懿旨之后,如果还有时间你就再去洛云侯府一趟,让王氏带着秦县主一起来本宫这里一趟,如果时间来得及你亲自带二人来此,可记清了。” 春禾回身聆听,听到娘娘问话,就回答; “启禀娘娘,奴婢记清了。必然把话带到。” “多带些人,坐马车去。” “是娘娘。” 武皇看到女史春禾出去后,也是没有插言,只是今个就进宫是不是太急了。 “玉卿,今个就让那娘俩进宫是不是太急了点。” 皇后看到周世宏竟然还嫌急了点,就忍不住在武皇怀里撒娇一下道; “陛下,就三日时间,哪能不急,再者认了干女儿,此事是不是需要见个面,再者太后那也要知会一声。” 武皇想了想也是,时间是有点紧,太后那确实要告诉她老人家一声,毕竟原先王府的时候太后可是力挺自己的啊。 “嗯,玉卿看着办,朕也不再此逗留了,此事皇后务必上心,” 武皇说完起身要走,皇后则是不情愿,周世宏似安慰般的拍了拍皇后的手,江玉卿这才松手。 依依不舍的把周世宏送到坤宁宫殿外,目送皇上离开后这才回来。 然后对着女史夏雨道, “夏雨,你去慈宁宫一趟,把太后老人家请来本宫这里,说有事相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江玉卿坐在殿内,喝着茶也是琢磨着武皇所说的江南的事。 江南承平已久,能出什么么事,再者大武精锐尽皆在京城,就是想闹乱子也是即刻可灭,难道是那些世家门阀,想来也只能如此了。 想到世家,旧都金陵可是那些人的大本营,贾家可是其中的翘数,一想到贾家,皇后江玉卿就把视线落在了殿前伺候自己的女史贾元春身上。 如此女子都想送进宫来谋求一席之地,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只有家族的利益,哪有为那些女子考虑过。 看着有些大家之气的贾元春,皇后也是有些怜悯,但是仅仅是怜悯罢了,来此深宫大院,哪个不是对手,哪个又不是幕后推手,世家没有情面可讲。 江玉卿朝着点喊道, “贾元春,过来回话,” “是,娘娘,” 贾元春迈着小步就往殿中而来,到了皇宫身前,屈身道了个万福, “娘娘,有何吩咐?” “往前来点,本宫问你一件事,金陵贾家现在是哪房在当家做主?” 贾元春也是没急着回答,看到皇后如此问,必然意有所指,金陵贾家早就和京城嫡脉分家了,而且互不统属,难道江南那边出了什么事,想着嘴上回答也不慢,道; “回娘娘话,金陵贾家是以九房贾文夫为首,而且基本上和京城贾家嫡脉并不怎么来往。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倒是没有,本宫就问一下,你来坤宁宫也是有些年头了,可曾怨过贾家?” 江玉卿也是岔开话题,然后问询贾元春近况。 贾元春也是来不及思索江南的事,陪着笑脸回道; “回娘娘,不曾,而且也多谢娘娘这些年庇护元春,能在娘娘身边伺候是元春的的福气,不敢奢求其他的。” 皇后江玉卿抬眼看了眼前的丫头,明媚善目,齿皓圆润,落落大方的坦诚,也是忽然没有了兴致,又是一个牺牲品。 “你有此心就行了,你们先准备些糕点水果,等会洛云侯府王氏会来本宫这。” “是娘娘。” 贾元春带着宫女走出坤宁宫去了御膳房拿些糕点水果,路上还在琢磨洛云侯的母亲王氏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而春禾带着大批的宫女太监直接乘坐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直奔南城而来,春禾特意多带了些人,原因自然是彰显皇后的威严,难得有机会如此让娘娘下懿旨。 而秦府, 秦业和张瑾瑜也是越喝越兴奋,二人好似忘年之交一样,无话不谈,张瑾瑜也是投其所好,不断夸赞老丈人年轻时的威武。 “岳父,您当年进了工部可是太吃亏了,都是干些边角料的监工,油水那么少,还不如进了户部,那管着天下钱粮可不威风着。” 秦业红着脸,满身酒气,连连摆手道; “唉,哪能这么说,户部是有油水,可是忙啊,一年下来可比工部休沐少了一半,老夫当年从翰林分部堂的时候特意选的工部,一来品级能高一些,二来没人想去,留下的机会大一些,再者老夫无欲无求,老来得子那还有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 “岳父,此言甚和小婿心思。” 张瑾瑜没曾想,当今朝廷下的官员竟然有这种境界,想想遥远的前世,都是拼命的工作各种卷,直到猝死大有人在,到最后才想着躺平,可是晚了,各行各业卷的要死,哎,活的还没有岳父明白。 “你啊,老夫说的是自己,可没提起你啊,你如此年轻又身居高位,更是要谨言慎行,还要小心同僚的攻奸,想要和老夫一样闲云野鹤可是难了。” 秦业拿过湿热的锦布净了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也是神态怡然,显然是和张瑾瑜聊得开心不已。 “岳父提点的是,小胥从关外进京,可是一清二白,谁曾想来此之后,宁国府的贾珍三番两次的找小婿的晦气,如此行径哪能忍下,只能一次次反击,让贾家的人清醒下,要是在认不清行事那就不能怪小婿下狠手了。” 张瑾瑜也是有些郁结之气在心中,自己还没有怎么找贾家的晦气,未曾想到被贾珍三番两次的找来挑事,还不是,嗯? 张瑾瑜在心里忽然想到,好像这些事是在自己定亲秦可卿婚事之后的事,如此说来一切原因的源头就在此了,又想到红楼开篇可不就是此女嘛。 但是张瑾瑜绝不会放手的,好不容易重获新生,不来此享受一世如何对得起自己,想到秦可卿的容颜也是心痒。 倒是贾家可真是难办,只能水磨工夫,慢慢的钝刀割肉,荣国府做事必然是有贾母在背后,只有宁国府的父子俩不是玩意,好对付。 可是忽然想到贾珍的父亲贾敬好像还活着,那可是惊才绝艳之辈,好像还是是太上皇那时候乙卯科进士,现在应该还活着吧? “岳父,小婿有一事要问!” (本章完) 215.第215章 宫中懿旨到了 第215章 宫中懿旨到了 京城南城。 秦府厅。 翁婿二人坐在大堂里,围着桌子,吃着菜,喝着酒,你一杯我一盏,好不痛快。 秦业听到张瑾瑜的问询就直接回道; “闲婿,有什么话就直说,京城的事虽然老夫不一定事事都明了,但是也都是略知一二。” 张瑾瑜没着急问,想到宁国府自始至终都是贾珍亲身下场和自己挑事,未免有些不太寻常,就问道; “岳父,小婿真有一事不明,京城贾家分为荣国府和宁国府,荣国府尚有史老太君尚在,那宁国府是不是还有谁在世,在幕后指挥。” 秦业闻言,也是一愣,此话问的有些深意,也就放下酒盅,喝了杯茶醒了醒酒,想了下才说道。 “此事有些复杂,老夫也只是略知皮毛,当年前太子反叛,幸亏京营节度使贾家率军反正,致使前太子功亏一篑,然后太子等人困在大内一处宫殿之内,就此引火自焚,此后太上皇并没有追究此事还嘉奖贾家,谁知没多久将就传来贾家两位国公暴毙的事。” 说到这秦业也是心有余悸,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其后,宁荣二国府也是简单办丧事把二位国公草草下葬,紧接着宁国府的贾敬,也就是前太子陪读就在京城外玄真观修炼出家了,一直到今日也不曾出关,所以宁国府一直是贾珍做主,其中到底有没有贾敬在身后也不好说。老夫摸不准啊。” 张瑾瑜听到岳父的解释也是内心震撼,此事也算是秘闻,为何岳父竟然记得如此详情,就疑惑的问道; “岳父,为何如此说,其中是何缘故,难道还另有隐情。” 秦业,就着酒劲,回忆着当年的事,就慢慢说道; “贾敬贵为国公府继承人,而且是贾家的族长,自然不是庸碌之辈,然则此人竟然参加科举,是乙卯科进士,并且进一步为前太子陪读引为心腹,如此饱学之士要说没有手段,当年可就是随前太子去了啊,至于说你问的,谁又能知道呢。” 张瑾瑜也是神情肃穆,想了想还真有可能,如此精才绝艳之人会一辈子无欲无求,修道一辈子,所谓的修道不过是掩人耳目,再者修道怎么修,天天吃斋,清心寡欲,怎么可能,贾家老色匹要他们戒了女色不如杀了他们,张瑾瑜自己是绝不会相信一家人能有此另类的,除非。 “岳父,如此隐秘的事您如何得知的?” 秦业也是一脸萧瑟之情,道; “那时候,老夫刚刚进了翰林没多久,没有多余的钱财,为了给家里省点银子,就吃住在翰林院,负责打扫整理书案,每月可多得一些俸银,那一晚老夫刚刚忙完,把院门落上锁就回了阁楼之上准备就寝,那一晚正是前太子叛乱的一晚。” 这,太巧合了吧,如此,岳父也是有故事的人。 张瑾瑜也是一时无言,多少有才之士埋没在民间,又有多少惊艳绝伦之士到死也是没有被启用。 二人一时伤感,默不作声。 府外, 坤宁宫女史春禾也是带着太监宫女下了马车,看了前面那么小的院子也是惊异,如此小门小户的小官之女是如何攀附侯府一步登天的,自己也是好奇。 下了马车,整理好仪容,来到院落前面。 看着连大门都是如此小的院子,春禾也是心情复杂,那个送自己吊坠的侯爷也不知在何处了,哎。 摇了下头,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敲门。 宫女正准备敲门,忽然小门打开,原来吴嬷嬷准备出府买一些菜品的,双方就一时愣在那。 吴嬷嬷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春禾见此也没有为难就问道; “嬷嬷,此地可是工部秦郎中的府邸?” 吴嬷嬷看到一位姿色艳丽的宫装丽人问话,也是有些害怕的回道; “回小姐,是的,请问小姐有何事?” 春禾一听到有人叫自己小姐也是稀奇,并没有制止,直接说道; “去通知你家老爷和小姐在院中摆上香案准备接宫中的懿旨。” “呀,是宫中的大人啊,快些进来,奴婢这就去。” 吴嬷嬷说完也是走的飞快,往厅跑来,嘴上还喊道; “老爷,姑爷,宫里来人传旨了。” 还在屋里喝酒的翁婿二人也是有些惊讶,还没回过神就见到吴嬷嬷跑进屋里,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张瑾瑜回头安慰道; “吴嬷嬷何事如此惊慌?” 吴嬷嬷喘了口气,见到老爷和姑爷在此也是心中大安,就回道; “姑爷,老爷门外宫里来人,说是让老爷和小姐出去接旨。” “哦,既如此,你去通知可卿来院中,然后摆上香案,速去。” 秦业听完也是急促的吩咐道。 “是,老爷。” 吴嬷嬷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张瑾瑜起身扶助秦业,安抚道; “岳父,必然是好事,您先在此休息下等可卿来此在一起出去,小婿先出去看看。” “好,闲婿小心些。” “嗯,” 张瑾瑜嗯了一声就带着亲卫就要出门。 而春禾则是领着太监宫女直接推门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但是也是修建很规整,一旁还有一辆马车,还有那么多批战马。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战马在此,春禾也是心下嘀咕,再看向正屋,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形映入眼帘,看着那英俊的身姿,哪里还不认得是送自己吊坠的洛云侯。 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吊坠,脸上闪过一丝羞红。 张瑾瑜走出来就看到院子当中来了一大片的宫女太监,一看领头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挺大的女史春什么来着。 张瑾瑜就笑着迎了过去,看着领头的宫装丽人就说道; “原来是夏姐姐来此,可有什么要事。” 看着一直往自己身边凑得洛云侯,一股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心中有些慌乱的春禾,也是捏了捏手中的懿旨回道; “凑那么近做什么,来此宣读娘娘懿旨,自然是好事,倒是侯爷您,往这边跑的倒是勤快。”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女史春禾,一身淑美宫装也是心里赞叹,如此女子进宫真是白瞎了, “回夏姐姐,这不是老长时间没来了嘛,不得过来看看,” 春禾看到张瑾瑜眼睛不老实在自己身上乱看,也是有些羞怒和欣喜,“哼。”了一声也没理会。 院子里,几个秦府下人摆好香案。 然后吴嬷嬷紧接着去了后院, “小姐,小姐,” 宝珠在屋内听到吴嬷嬷喊声也是走到房门,打开门问道; “什么事,吴嬷嬷,那么着急。” 吴嬷嬷来到秦可卿闺房,见到还在做女红的小姐,就过来拉住小姐的手说道; “小姐别再做女红了,快跟我去前厅,宫中来人了好像是有旨意传达。” “旨意?” “奴婢也不太知道,快跟奴婢去了就知道了。” 秦可卿见此也是拿起狐裘披在身上,狐裘自然是张瑾瑜送的,几人来到前厅,秦业也没说话,跟着一起出了主屋,来到院子当中。 春禾见人来了,抬眼直接望向秦可卿,看看是何女子。 只是望了一眼就是瞳孔一缩,这脸如此熟悉,还有此女竟然有如此的容月貌,世所罕见,怪不得洛云侯会为她,那个风流的样子。 瞥了一眼在一旁看直了眼的洛云侯,心中也是有气,直接拿出懿旨喊道; “秦可卿接旨。” 张瑾瑜一听,也是从秦可卿的美颜当中回过神,也是来到香案处,靠近秦可卿的身边站定。 秦可卿脸色稍红,回道; “民女秦可卿接旨。” 说完也是呼啦跪了一片。 春禾看到张瑾瑜磨磨唧唧的跪下,也是心中好笑。 脸色一正打开懿旨就说道; “奉天承运,皇后懿旨:秦氏,名门闺秀,德才兼备,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本宫甚为欣慰,由此收秦可卿为义女,共享天伦,特封为长安县主,钦此。秦县主接旨吧。” 秦可卿这才反应过来,拜谢道; “臣女谢皇后娘娘恩赐。” 然后才起身接过懿旨捧在怀里,眼中的喜色之情也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张瑾瑜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秦业被巨大的惊喜包裹,溢于言表。 春禾心中也是有些失落,为何不是自己呢,也没有多想,又说道; “县主,收拾一下然后跟奴婢一起去洛云侯府,接上王夫人,然后一起去后宫拜见皇后和太后。” 张瑾瑜一听还要去自己府上要带母亲一起去后宫,就想过来问道是何事,但是春禾门忽然没有心思说话,直接就转身就出了门。 秦可卿也没多想,就收拾妥当放好懿旨只带着宝珠就随着春禾上了马车,张瑾瑜有些不放心,就带着亲卫紧紧的在后面跟随。 临走前和岳父秦业说了一声; “岳父,小婿陪着可卿就成,您老在家歇歇。” 秦业见此这才放心,就把张瑾瑜送到了门外,见到宫里马车走远,张瑾瑜才急的上了马,追着宫里马车而去。 而秦业在门外望着,忽然有些醉了,迷糊间被亲卫扶到了屋内休息不提。 (本章完) 216.第216章 皇太后的夙愿 第216章 皇太后的夙愿 张瑾瑜追上车队,就在队伍后面跟着。 车内春禾看着如此美人也是眼睛盯着秦可卿看,秦可卿有些疑惑问道; “春禾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女史春禾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了,解释道; “没有什么不妥,就是被县主的容貌所吸引,怪不得洛云侯为县主这么着急呢。” “姐姐说笑了。” 秦可卿脸色羞红,轻声慢语。 “去宫里还要注意些,” 春禾就在一边交代进后宫需要注意事项。 跟在后头的张瑾瑜实在没忍住就自己一人骑马来到车头,试着问道; “春禾姐姐,你看外面寒冷,不如让本侯进去给你赶车如何。” 车内二女相视一笑,倒是把赶车的小黄门吓了一个哆嗦,赶紧说道; “侯爷,这个使不得啊,要是被管事看见,奴才回去可就难受了。” 张瑾瑜看到一脸哭丧的小黄门,得,算本侯没说。 “行了,你看你,本侯还真能去赶车啊。” 听到这话,小黄门脸色才好一些。 洛云侯府, 早就有春禾派来的女官来通知了,侯府门房自然不敢耽搁,直接来东云楼禀告。 “报,老夫人,门房外来了一女官,自称是大内坤宁宫的人,特来此通知老夫人进宫拜见皇后,商议侯爷的婚事。而且还有女史春禾去秦府宣懿旨,等宣读完懿旨会带着秦县主一起汇合老夫人进宫。” 王诗涵一听,眼神一亮,心中暗道,来了。 “月儿,舒儿,准备马车,在府外等候,等到宫里车队一到,咱们就走。” “是,老夫人。” 二女即刻出去准备车马和护卫。 而城里车队走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侯府门前,春禾本想下车拜见,可是却被女官告知老夫人就在车里,直接进宫即可。 春禾也就让宫女上来,下令车队直接回宫。 张瑾瑜跟在外面有些傻眼,太迅速了,好似安排好的一样,见到侯府马车,从眼前走过,还想上前问询,谁知连车帘都没掀开,直接就走了过去。 现在是跟还是不跟,喝的有些醉醺醺张瑾瑜,无奈直接下了马,进了侯府,回了自己的院子,倒在床上假寐一会。 幸好还有杨氏一人在家,进了屋给张瑾瑜脱鞋解衣,端茶递水的服侍。 宫里的车队,在禁军的护卫下直奔大内。 没多久就到了,春禾递了令牌,马车竟然从宫门直接跟了进去,一直到后宫的门禁这才停下。 车上的人这才陆续下车。 春禾却是先走来向王夫人问安。 “王夫人安好,奴婢春禾见过夫人。” 王诗涵也是抬手虚扶,说道, “是春禾姑娘啊,哪里那么见外,还是快些进去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是,夫人。对了夫人,今个太后也在坤宁宫。” “知道了,谢谢春禾姑娘。” 王夫人也是道了声谢,看来今日是有事发生了。 春禾答应着也不墨迹,查验身份后就带着众人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 坐在主位上卢太后也是精神抖擞。 看着身边给自己拿这拿那的皇后,就拉着皇后的手说道; “行了,皇后坐下歇歇,哀家这一会都被你喂饱了,回了晚膳就甭吃了。” 皇后挨着太后身边,拿过热乎的锦布就净了下手,笑道; “母后哪里的话,实在不行玉卿去您那陪你一起吃。” “你啊。” 太后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看着皇后问道; “今个就把人叫来是不是太着急了点,那个丫头封县主是有些高了,但是更能体现对洛云侯的重视。” 听到母后问询,皇后也是正色回道; “回母后,此事是有些急躁了,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之,再者此事儿媳有些事还是想和王氏谈谈,正所谓一荣俱荣。” 太后自然听出皇后的意思,有些事是该摊牌了,可以谈一谈,这婚事也可以好好办一办,总是有办法的。 “皇后说的在理,有些事是该好好谈一下,婚事也是要好好操办,对了,后宫的甄老太妃可曾私下派人去见了北静王妃?”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母后竟然会这样问,这宫里面虽然是深宫大院,可是也复杂异常,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有些不确定说道; “母后,儿媳不太清楚。” “嗯这就对了,那老家伙一辈子小心谨慎,哪能让她人发现,我也是猜测,或许她也在布局啊。” 皇太后眯着眼,像是自问自答。 殿外, 春禾在前面领路,王诗涵则是伸手领着秦可卿,没曾想这丫头的性子还有些胆小。 一下车,秦可卿就被宫里的宏伟建筑和一眼看不到宫殿群的给镇住了,看到那么多宫女太监但是大内里面着实安静。 下意识就往王夫人身边靠过去,带来的小丫头宝珠更是不堪,低头在那也不敢抬头。 王诗涵见此也是心疼,就伸手抓住秦可卿的小手,有些冰凉,想必是来到陌生地方有些惊吓,就安慰道; “怕什么,跟着老身,到了那听着就成。” 秦可卿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了坤宁宫,春禾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是来到殿门前喊道; “启禀娘娘,秦县主和一品诰命夫人王氏觐见。” 皇后江玉卿听到后就说道; “宣。” “宣。” 声音从殿内传音内侍喊出,春禾这才领着众人进了坤宁宫。 进了大殿, 绕过几个隔断,就来到了内堂。 王氏见到皇后和太后都在,就拉着身后的人一起参拜, “命妇王诗涵携县主秦可卿参见太后,皇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 “行了,王氏起来吧,来人看座。不需要那么多的虚礼,哀家还真不信有人能活千岁的。” 皇太后直接打断了王夫人的问安,王夫人也是对老太后直爽的性子大为好感。 也是直接起身谢道; “谢太后。” 皇后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尤其是盯着秦可卿那容月貌的脸一直看,夸赞道; “王夫人,你身后的就是洛云侯的未婚妻秦可卿吧,真有眼光,如此容月貌的闺女就是本宫见了也喜欢,来往前站站,给本宫和太后瞅瞅。” “谢娘娘赞誉。” 王夫人则是带着秦可卿往前面走了几步,秦可卿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跟着王夫人挪动脚步。 皇太后虽然眼睛有些,但是看东西还是很清楚的,只见眼前一身素衣的小姑娘很是漂亮,而且怎么越看越眼熟,有些奇怪。 为了看仔细些,太后坐起身,说道; “这位就是秦县主了,不要怕,以后和哀家都是一家人了,来再走近一些,让哀家看看。” 秦可卿有些害怕看着王氏,王诗涵就在身后拍了拍秦可卿的手示意安慰。 秦可卿鼓足勇气又往前挪了几步,太后这才看清这丫头的模样,真英俊, “来,抬起头,让哀家好好看看。” 无奈,秦可卿只能把头抬起来,就见到一位,慈眉善目,满头银发的一位老人,也是心有所感忽然不害怕了,又往前挪了一步。 而太后忽然愣住了, 这太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太后,又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身影慢慢和前太子妃重叠在一起,简直一模一样,而且那鼻子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太子的鼻子一模一样,小时候自己总拿儿子鼻子打趣,绝对不会错了。 忽然泪水模糊了太后的双眼,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眷顾自己,临死前见到了自己的孙女,绝对不会错了,那种说不出来的直觉,和冥冥当中意识告诉自己没错。 见到太后流泪,秦可卿也是慌了神,也不管失不失礼就掏出自己的手绢拿起来给老太后擦眼泪。 皇后和王氏也是不明所以,紧张之余,皇后就问道; “母后,可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叫太医?” 卢太后也是精明,收了泪水,拉着秦可卿说道; “没事,哀家见到这丫头高兴,没曾想那么合自己眼缘,对了,来了就给见面礼。”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纯金所制,上面写着太后慈宁宫的样式,又从手上脱下碧绿的玉镯,拉过秦可卿的手腕,不由分说的直接给套了上去,然后把令牌放在秦可卿的手里,说道; “你看看这多漂亮,令牌你拿着,有空直接进宫,陪我这个老太太多说说话,是不是王夫人。” “是,太后,丫头,还不谢谢太后赏赐。” 王夫人见到太后说的坚定,知道推脱不掉,只得答应下来,还不忘提醒愣在那秦丫头。 秦可卿这才反应过来,想着跪拜下来谢道; “谢太后恩赏。” 卢太后看着十成十是自己的亲孙女,也是倍感欣慰,都快二十年了,忽然心中一冷,此事必然不能让外人知道,见过太子妃的也没几人。 皇后也是有些惊异太后竟然如此下血本,也是非常感动,毕竟是为了自己。 “王氏,你看看多好,这丫头,母后都赏你了,本宫自然不能落后,夏雨把东西拿过来。” “是,娘娘。” (本章完) 217.第217章 卢太后的后手 第217章 卢太后的后手 坤宁宫, 管事之一的女史夏雨带着宫女,从里屋的一间库房里面,拿出了一个檀木箱子,打开箱子,里面竟然是上好的蜀锦刺绣凤冠霞帔。 显然是能工巧匠用手细细的一针一线刺绣出来的,如此美艳绝伦。 竟然连女子出嫁的嫁衣都准备好了。 看得王诗涵也是替秦可卿有些受宠若惊,如此的赏赐这可是超出了规格,必然有事相商,也不知道皇后和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可卿哪里见过这些,只得乖巧的再拜, “谢娘娘恩赐。” “起来吧,来,坐在哀家的身边。” 太后心里哪里舍得让她去跪皇后,直接一把抓住秦可卿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果糕点,说道; “丫头,尝尝宫里的糕点水果,尝尝看。” 秦可卿就捏起一个桂糕,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一股的甜蜜的桂香带着软糯的香甜满口留香。 好吃。 太后见到秦可卿吃完了一个之后问道; “丫头,怎么样?” “回太后,好吃,臣女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秦可卿也是小声的夸赞道,谁知这一说,太后的眼泪差点又流了下来,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啊。 稳了下心神,就对着身后的女史春禾说道; “春禾你去御膳房看看还有多少糕点,带着人多拿一些用食盒装着,给秦县主带着回去吃。记着了没有。” “回太后,春禾记着了。” 王诗涵见到太后如此关心秦可卿也是有些不明觉厉,皇后只是在一旁笑着,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 太后也是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太过了,只得松开秦可卿的手,然后转过头看向皇后,点点头。 皇后见此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明明是母后如此帮衬,都是做给王夫人看的,自己也不能辜负太后的一番好意,对着王氏就问道; “王夫人,自从上次一别,细细算来倒是有些时日没见,京城可是被你家小子给闹得不轻,本宫在后宫就有所耳闻啊。” “多谢娘娘关心,瑾瑜是有些胡闹,可不是有皇上和娘娘爱护,这不就闹了一些嘛。” 王诗涵也是反应神速,好话陪着。 皇后也是借此话题就说了下去, “是啊,还是闹腾点好,本宫的三位皇子年纪小一些,更是闹腾的不行。” 王诗涵听到这,才渐渐的才明白,皇后这是想拉盟友啊,是为了皇子铺路的,心中也是一紧,自古以来夺嫡之事凶险异常,不能轻易站队。 只是三位皇子皆是皇后所出,这是定了哪一位为太子?还是皇后已然定了人选。 王诗涵也是小心的回应; “娘娘也是福气啊,三位皇子更是人中龙凤,从小就聪明大气,哪像瑾瑜,吃啥啥不剩。” 皇后见到王氏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也是感叹,如此一女子独自在关外掌家,果然不简单啊,也就直接摊牌了,试探道; “王夫人说的也对,但是在聪明大气也需要人扶持,红还需绿叶配,如果光秃秃的在那,可不是难看至极嘛。” 皇后如此明示的话语也是让王诗涵有些为难,但是如此场景就像是逼宫,由不得自己不答应,只得在问一句,看看到底是何想法; “娘娘说的是,百齐放虽然艳,可绿叶就那么多,如何配的了那么多的,与其争奇斗艳倒不如孤芳自赏。” 王诗涵也是直接回击,意思是问道,皇位只有一个,太子也只有一位,皇后有三位皇子,到底是支持哪一个。 皇后江玉卿立刻是笑容满面,知道事情是初步有了进展,也算是妥了,也没有着急,就让着王氏吃茶,说道; “来,尝尝江南的云雾茶。” 王氏也是缓了一下,端起身边的茶碗抿了一口,不说别的宫里吃的用的,享受不说,难得都是供应的上。 皇后见此,就更加亲切地说道; “那是自然,只是还没长好,到时自有王出,那时绿叶可就重要了。” “娘娘放心,有自然是有绿叶配,娘娘选好就成。” 二人打着玄机,似乎说着此话打着哑谜,近乎是赤裸裸的交谈了。 一切稳妥后,感觉差不多了, 皇后才说道; “洛云侯的婚事本宫的意思定在九日,然后由内务府帮忙承办,本宫自然是知道此事有些急,可是本宫也是有苦衷的。” 王夫人自然是理解,定有事发生,但也不好说是哪里,当然,既然如此说了婚事也是宜早不宜迟。 省的因为一个女子的事弄得家宅不宁,对谁都不好,再者秦丫头长得确实有些祸国殃民了,在身边看着为好,省的夜长梦多。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命妇自然是同意的,此事就劳烦娘娘费心了。” “如此甚好。” 待带皇后说完,太后本想在说些什么,可是也知道场合不对,时机也不成熟,万一出了差错岂不是害了孙女,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坐了一会,王夫人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秦可卿自然是跟着王氏一起道别,皇后看了下天色也就没有挽留,只有太后有些依依不舍。 双方道别后,王氏就出宫了,临走前,皇后江玉卿走到王氏身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江南金陵。 然后就让春禾送王氏一行人出了坤宁宫。 太后见到秦可卿走后也是坐不住了,此事还需要核实,就直接回了慈宁宫。 然后让心腹王嬷嬷去后殿找来周太监来此次。 嬷嬷也不含糊,领命就从暗殿而去。 王嬷嬷来到后宫后殿,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就直接推门而入,然后紧闭院门,直接进了主屋,见到在那喝茶的周太监,也不没有废话。 “周管事,老主子召见。” 周太监则是慢条斯文的放下茶碗,拿起锦布擦了擦嘴角,道; “嗯,都这么多年了,如今才想起老奴,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知道,收拾下现在就去。” 王嬷嬷紧闭口风,站在那等着。 周太监也只能叹了口气,起身换了身公服,就跟着王嬷嬷出去了,二人也是谨小慎微,走的偏,避过了人群的视线。 从慈宁宫的暗门进了大殿。 来到大殿内, 皇太后早已经坐在那焦急的等待着,周太监来此直接跪下; “老奴扣见主子,主子这么多年可还好?” 说完此话周太监竟然留下泪水,卢太后也是红了眼圈,哽咽道; “起来吧,这么多年犹如行尸走肉,本想就这么走了,可是老天待哀家不薄,事情有转机了。” 周太监抹了抹眼泪,眼中精光一闪,道; “主子可是有小主子的行踪了?” 卢太后摇了摇头反而问道; “甄老太妃那个老狐狸可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奴才跟在老太妃身边多年了,只是发现暗地里和甄家以及而北静王联系得颇为频繁,至于其他的已然是没有在意了,最早的时候她也在找太子的行踪,只是十几年下来也是徒劳,耗费也大,五年前就停下了。” 周太监站在那细细回想老太妃暗地里的动作,只能说甄家有她在还是稳如泰山。 “主子,可是有什么发现,老奴在宫中和宫外。并且隐藏在太妃身边,多年下来也是没有发现小主子的蛛丝马迹,如此情况可能是最糟糕或者说最好的。” 卢太后明白周太监的意思,自己儿子要么是直接去了,要么是隐姓埋名依然在世,不管哪种情况都是必然找不见的。 “哀家知道,与其见着了,还不如不知道,活着更好,不活也算是解脱了,今天来是有一事让你去查查,此女的身世,今个我一见她就感觉不同寻常,而且太像了,简直是一个莫子刻出来的。” 周太监立刻反应过来,前太子遗孤。 “主子,可是小主子的血脉。是在哪家了?” 卢太后忍着相思之情说道; “洛云侯的婚妻,刚刚封的长安县主秦可卿,” 周太监竟然知道此女,毕竟和洛云侯拧在一起闹得沸沸扬扬的。 “主子,奴才知道,原工部营膳司主事秦业的女儿,灯下黑啊。” “对,就是她。需要多长时间。” 卢太后还是有些焦急。 “回主子,三日就可知道。” “好,哀家等着,速去办吧。” “奴才领命。” 周太监也是有些激动,终于有小主子消息了,直接起身告退。 接着出了慈宁宫然后从后殿直奔皇城司而去,然后又派出自己心腹干儿子等人速去盯着其他管事, 自己则是来到大内皇城司的档案库房,查阅当年秦业的履历和那时候发生特殊的事。 看着一排排的归档,周太监老练的从中拿出不少档案查看了起来,尤其是秦业在翰林院的时候。 很快就看出了不同,在翰林院出来的翰林,选部堂的时候秦业竟然选择了工部,而且还有银子购买京城的宅院,虽然那时京城的宅院便宜,可是也不是秦业这种刚入京官的人能负担得起的。 再者为何当年秦业选择工部这个清水衙门,以他的成绩去户部绰绰有余啊。 (本章完) 218.第218章 水落终归石出 第218章 水落终归石出 周太监在那翻阅着资料,越看越可疑,而且秦业的举动太不同寻常了,竟然从京城养生堂抱养一男一女的弃婴。 那秦业要抱养孩子,他首先考虑的就是抱养男孩,既然有能力抱养两个,那也应该抱两个男孩,以防万一,途中夭折稀松平常。 而且秦业也奇怪,年近半百没有子女,既然要抱养那就是为了传承香火。 秦业偏偏抱养了一儿一女,而且儿子后来还死了,奇怪的是秦业为这个女儿起的小名叫做“可儿”,也就是如今的秦可卿,虽然后来老来得子但是据闻还是疼爱女儿多一些,关键这老来得子的母亲是谁,秦业的夫人可是早早仙逝了,疑点颇多。 随后又拿起京城记事,看看那段时间有何事发生,往前翻了翻,忽然有记载,大武历38年,京城养生堂起大火,一夜间夷为平地。 周太监见此,瞳孔一缩,暗道是了。 他可是记忆颇深,都不会忘记那一晚京城燃起大火的场景,如此就联系上了。 周太监也不敢耽搁,就把这几页档案偷偷叠好然后放入怀中,然后再把厚重的档案归位。 见四下无人就走出走出皇城司密室,谁知刚出去就碰到戴权心腹太监之一的王休王公公。 周太监好似没事一样就要离去,可是还没走到堂内就被王公公喊道; “周公公留步,怎么今日来皇城司了,杂家记得周公公可是好长时间没来此了吧,也没有送什么情报来,这皇城司的大管事对您来说可有可无了。” 周太监周敬则是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堂内的王管事,道; “杂家在宫里几十年了,还没有哪个敢如此和杂家如此说话的,我这个大管事还不能来了,难道戴总管已然能让你们把手伸到后宫还有太上皇身边了嘛,你要情报,成,我就把太上皇这几天的行踪给王管事汇报下可好。” 此话一出, 堂内管事太监和小黄门都直接见脸色发白,跑得快的都溜了,剩下王管事在那脸色阴晴不定。 周太监也没理会,直接转头就走,身前的小黄门和皇城司值守好似没有看见一样。 王管事也是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看着周太监进去的密室库房也是狠狠一跺脚,如此老狐狸进去查阅,必然早就做好了手脚,也不怕自己查,罢了。 周敬一路也是不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待了一会就安排心腹手下去寻找当年养生堂还能活下来的人。 大内, 宫外,王夫人直接拽着秦可卿一起上了马车,然后直接带回洛云侯府,一路上秦可卿也是不敢随意观看,只是静静在那坐着。 王夫人看着这闺女,也是越来越满意。 就温柔说道; “可卿,回去后就在府上好好休息,到时候自有内务府的人上门安排,有何事都可以跟老身说。洛云侯府出身关外,没有那么多规矩。” 秦可卿眉头低垂,俏脸侧首,缓缓点了点头,小声回道; “可卿知道了,母亲。” 王夫人闻言,暗道,真是聪明丫头。 “嗯。” 王诗涵也就应了下来。 月舒二女在一旁嘟着嘴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就是未来的主母,性子还好,不会为难人,也就放下心来。 到了侯府,王夫人下了车后就安排侯府侍卫长卫永,亲自护送秦可卿回了南城秦府。 大内, 养心殿, 皇后江玉卿提着熬好莲子粥就过去了。 来到了养心殿御书房,见到皇上一如既往在看着奏折,也是满心心疼。 就走过来劝道; “陛下,歇一歇,臣妾给您熬了莲子粥,去去火。” 武皇也是放下奏折,站起来活动下,看着皇后来此就知道事情已然妥了。 “玉卿,还是辛苦你了,” “陛下,臣妾不辛苦,能帮上陛下臣妾万分愿意。” 江玉卿盛了一碗莲子粥,端了过去,周世宏接着也是慢慢品尝起来,腹中确实有些饥饿了。 “还是皇后的手艺,老味道,朕喜欢。和洛云侯母亲王氏谈的如何?” 江玉卿就着桌子挨着武皇坐下,回道; “陛下,喜欢就多喝一点,和王氏谈的很好,婚事就定在九日,而且让内务府帮衬着,两日就可备齐。” 听到皇后肯定的回答,武皇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心情一松,口味就好了,直接几口就喝完一碗粥,甚甜。 王夫人回到府上,进了张瑾瑜的院子,进了屋,看到张瑾瑜已然睡下,王氏也没打扰,替儿子盖好被子,然后关好门就出去了。 月舒二女则是没看到杨氏那狐狸的身影,心里莫名的舒服,跟着王夫人回了东云楼。 这一夜, 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 但是荣国府的贾琏是一宿没睡,在那在那辗转反侧,也是忧心自己的处境,这个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坐主,想想也是难过,自己甚至还受到枕边人王熙凤的管控,还不如带军去边关自在。 可是想到边关的血腥和困苦,就不由得打退堂鼓,自己可离不开京城的世界。 要不然分家,可是一想到老太君如此袒护二房,尤其是贾宝玉,自己不分还好,分了还能剩什么,空头爵位,那真的成笑柄了。 明日自己该如何呢。 贾琏反复念叨琢磨此事,最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 天气大晴天。 是个好日子, 王夫人一大早就安排二女带人采买新婚用的各色物品,暂时先把把侯府装扮起来。 自己则是带着杨寒玉对着账册,在家中斟酌请哪些人来,还让自家的酒楼都准备食材预定酒宴,至于轿马车等侯府自有安排。 然后内务府的人也上门,送来不少灯笼红布等,当然主要是去秦府帮忙布置。 而张瑾瑜则是睡醒一觉,懒懒洋洋的起来,穿好武服披着轻甲,就去了东云楼吃早膳。 看到屋内无人, 就问了丫鬟人都去哪了。 丫鬟就回道老夫人和杨夫人在楼上忙着,让侯爷先吃。 张瑾瑜也没想那么多,坐下来就胡吃海塞一通,然后想到今日还要去户部碰头,也是一阵头大。 贾家今日可是大宴族人,有何说说法还不知道,自己再去是不是未免有些逼迫嫌疑。 可是一想到贾珍那老不死的,也是火气上涌,龙潭虎穴也要去。 狠狠咬了一口包子,一口喝完粥,拿过湿热的锦布一擦,直接起身就往外走,临时到了门口还不忘说道; “给母亲说一声,今日午饭就不必等我了,” “是,侯爷。” 身后的丫鬟答应着。 张瑾瑜也不管不顾直接出了院子,来到侯府前院,让宁边点起百人跟在身后就往大内户部而去。 大内皇城司, 杨池杨公公也是早早起来,吃好早膳就对着小桂子说道; “去,让牛白百户带上一户所的皇城司的人,跟着杂家走一趟,你也跟着。” 身边的小桂子,听到干爹的话,兴奋的颜色溢于言表,忙道; “是,干爹,您放心。” 说完,就转身出去交代了。 吃完饭坐在那,杨公公喝点茶消消食,心里也是琢磨着贾家的事该如何办。 听后宫传闻,贾家的闺女可能就要上去了,到时又是一个如日中天的勋贵。 自己也特意打听,今日贾府可是要大宴族人的,户部文官这是闹哪样,难道是洛云侯的意思。 很有可能,洛云侯和贾家闹得动静可是一件件的声势不小,自己最好多带些人,到时也可以说和下。 倒是户部那些人,真的是要银子的,还是意有所指,文官的心可是狠着呢,就是不明白为何要从贾家入手,闹的动静要是太大了,后宫甄老太妃护着不说,就是太上皇那也不可能通过的。 杨公公也是为难索性就不在想了,站起身就往堂外走去,看到小桂子和牛虎百户已然集结好了人马,约有百十号人,就说道; “今日,是杂家带你们出去的第一次,凡事听招呼,好处少不了你们的。眼睛都给杂家放亮点,别坏了大事。” “是公公,卑职明白。” 牛虎等人齐声回答。 “明白就好,先去户部。” 杨公公就上了马车,小桂子则是紧着着跟着,坐在马车前头赶着马,在皇城司人马的护卫下就往户部而去。 当然在大内行走,还是低调一点,除了周围的人跟着,什么旗帜都没打。 户部, 沈中新早就在此等候了,甚至还准备了不少早膳在此,让户部的郎中和主事,还有账房先生先吃着,毕竟一大早自己就召集人手显得不太近人情了。 今天沈侍郎还特意安排了不少账房的管事,都带着算盘在堂内等候。 荣国府, 今日一大早就热闹非凡,宁荣街的各个胡同巷子,贾家其余几房的人都是自发的带着孩子家眷,来到荣国府帮忙打下手,处处忙碌的样子也是热闹非凡。 王熙凤更是起了个大早,带着平儿,院里院外的转着,看到需要哪些,就立刻让下人安排。 族里族外的人见到二奶奶都是恭敬停下手中活计,喊声二奶奶早安才再去干活,可把王熙凤威风了一把。 平儿在身边羡慕道; “奶奶,您如今可是真的威风了,那些人可是真的佩服您呢。” 如今的王熙凤在贾家的威望甚高,不提收拢大批贾家的人作为跑商的伙计,就是现在已然送了不少人去洛云侯府名下的商会,商大那谋了个生活,而且还保证每个月月例一分不少,在贾家几房底层人当中说一不二。 王熙凤自然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威风的说道; “行了,你不也是成了大掌柜。” (本章完) 219.第219章 户部去荣国府 第219章 户部去荣国府 如此忙碌的日子, 平儿穿着翠绿的裙袄,也是亭亭玉立站在那。 看着在那意气风发的二奶奶,平儿心中多少是有些欣慰,这些年也是苦了二奶奶了。 “还是奶奶厉害,平儿不过是沾了您的光,还有,二奶奶咱们手上的银子可不多了,您分要给那些人先发银子在干活,如此开销可是不小,也不知道侯府那边怎么样了。” 王熙凤听到平儿在身边抱怨,凤眼一瞪,呵斥道; “小声点,此事能在这说,也不看看什么日子。” 平儿在那有些委屈,不服气的回道; “哪不能说,还不都是二奶奶威风,银子撒下去连个水都没冒出来。” “呦呵,你个小蹄子竟然还敢还嘴,小事就不要提了,侯府商大已然把用人的银子给了我了,足有三千两银子,还有商会目前都在采买货物,预计快了,我也拿出了家底三万两银子,又问了姑母借了两万两银子凑个整入了股,这一趟你猜有多少利润?” 王熙凤也没瞒着平儿,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忙,也是小心的低声说道。 “奶奶能有多少?五千两银子?” 平儿哪里知道跑商的暴力,平时一千两都是紧紧藏着,再多就没见到。 王熙凤撇了下嘴,不屑地说道; “打发要饭的啊,去掉税,本钱一半的一半,至少万两以上的纯利润。要是不交税差不多快到三万两的利润了。这还是卖到关外,要是去了草原,利润大于本金啊。” “啊。” 平儿失声叫了一声,立刻吓得捂住了嘴巴。 王熙凤也是吓了一跳,怒骂道; “死丫头,鬼叫什么,不怕别人听见。” 平儿平复下心神,小声道; “奶奶别生气,奴婢知错了,没想到那么多啊,简直是抢银子了。” “谁说不是呢?” 王熙凤乍一听也是一样,根本不相信王姑母的话,可是也知道人家堂堂侯府母亲也不可能骗自己的,只能说洛云侯府的财力深不可测。 宁国府, 贾珍休息了好些日子,也是身体恢复了,自然知道荣国府今日要大宴族人,也是想去热闹热闹,散散心。 就先让贾蓉过去看看。 贾蓉也是不情不愿,从东路的大门来到前街,然后直接穿过宁荣街,来到荣国府大门,往里面看去,贾家已然有不少子弟依次到来。 贾宝玉也是出来招呼一众大小兄弟,贾琏倒是没在也不知道去哪了,倒是年龄小的贾兰,贾环和贾棕也先行到了。 除此之外, 贾家其他的各房的旁支长辈,贾代儒,贾代修等人也早早来了府里,来到中院让人办了椅子坐着,然后特意搬了一个桌子过来,并在一旁放了炉子开始烧水沏茶。 至于和贾赦一辈的贾效等人,则是在身边肃穆而立。 和自己父亲贾珍一辈的贾光,贾琼更是帮着忙里忙外,和自己一辈的贾蔷,贾菱,贾芸,贾芹等人除了太小的还在那玩闹,其他人都是该帮衬的帮衬,搭把手的搭把手,很少有人肆意玩耍。 贾家不少人活得明白啊。 贾蓉也是走到近前,给贾宝玉行礼问候道; “见过宝二叔。” 贾宝玉不由得一愣,是东府的蓉哥儿,好久不见了。 “原来是蓉哥儿来了,许些日头没见了,珍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贾宝玉还是比较担心贾珍的近况,自从春楼回来后就在没有去瞧见,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贾蓉也是知道宝二叔的好意,就忙回道; “回宝二叔,父亲已然大好了,早就无事了,今个说是还要来此参加族宴呢。” “那就好。” 随即就没再理会,而是回了屋温习一下书,这些天可是难了。 贾蓉还以为自己那些话说错了,宝二叔竟然走了,愣神之际,贾环忽然从一旁跳出来说道; “是蓉哥儿啊。” 贾蓉皱着眉头看着性格跳脱的贾环,也是不喜,可是辈分在,不得不行礼喊道; “见过环三叔。” 贾环嘿嘿一笑; “见外了不是,蓉哥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宝玉可是挨了二老爷的好几次毒打,没见到宝玉这些天读书都是自觉了吗。” 听到贾环在那幸灾乐祸,左右不于贾宝玉不对付。 只要是贾宝玉糟了难挨了打,贾环就打心眼里高兴,这模样更让贾蓉不喜,随便应了几句话就不再言语。 贾环也不在意,转头一晃眼就不知道钻到何处。 贾蓉无奈只得找了处空闲坐下休息。 大内, 户部。 张瑾瑜带着亲卫军士一路前行,来到了宫门口停了下来,验了腰牌就带着宁边一人进去。 刚走了半路就遇见了皇城司的杨公公坐着轿子也往户部而去,看着轿子一晃一摇的,真舒服。 张瑾瑜一时羡慕不已,简直是太会享受太腐败了,自己是不是搞一个,可是一想到一个男人跟着娘们似的坐着轿子就是膈应,也就暂时放下心思。 倒是后面的马车忽然掀开帘子,杨公公坐在里面喊道; “洛云侯,来的那么早,上来搭个便车。” 张瑾瑜也是搞不懂,后面马车坐着杨公公,那轿子里是谁, “原来是杨总管,不对,是杨司社,本侯恭喜杨公公步步高升啊。” 也没含糊, 直接和宁边上了马车,倒是没有传言的骚味,不少香料的味道。 张瑾瑜也没有那么大的意见,总比走着强,倒是杨公公看到张侯爷毫无做作,也是心底一宽,果然传言不假,洛云侯倒是对宦官好得很啊。 “侯爷,这是去户部。” 张瑾瑜也是苦着脸道; “谁说不是呢,本还想多睡一会,没曾想今个又被此事耽搁了,真是找事。” 看到洛云侯在那抱怨,杨司社倒是有些纳闷,不是侯爷您组的局嘛, “侯爷,贾家不是您安排的嘛?” 张瑾瑜转过头来看着里面坐着杨太监,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我找的,谁说的,本侯吃饱了撑的天天找他贾家的事,你咋不说贾珍一直在找本侯的事呢?” 看到张瑾瑜有些生气,杨管事也是赔不是; “侯爷莫急,都是传闻,不足信。” 话语不多时就到了户部阁堂,二人下了车就往堂内走去。 沈中新早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见到二人行礼道; “下官沈中新见过侯爷,见过杨司社。” 二人也是回礼,张瑾瑜没好气的问; “沈侍郎,你是真的闲事多管,大过年的就去上门要银子,也不怕被人打出来。” “侯爷所言甚是。” 杨管事也是一脸不愉,要银子也不看时候。 沈中新则是一脸的苦笑,解释道; “侯爷,杨公公,此事可不是下官一意孤行的要去上门要银子的,是荣国府的继承人贾琏亲自来找下官,说是今日商议还银,还要各方见证,为勋贵做个表率。” “杨老哥,您信吗?” 张瑾瑜直接随意的问道,贾家的人说的话张瑾瑜是一个字都不信,当然府上女人除外,吃到肉味的张瑾瑜竟然想起了李纨。 杨公公被张瑾瑜突然叫了一声杨老哥也是心中暖意闪过,咧着嘴赞同; “信他个鬼啊,也只有哄哄一下沈侍郎的欢心。” 看到二人在那冷嘲热讽,沈中新只得报以苦笑,还有心理猜测,杨老哥,这二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洛云侯是何意。 张瑾瑜也没有在扯皮,问道; “沈侍郎,接下来有何安排,本侯听你调遣,来时本侯带了二百先锋营士兵。” 杨管事也是接着说道; “杂家也带了一百户所人马听候调遣。” 沈中新有些不可置信,又不是去打仗,试着问道; “二位大人,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上门不好吧?” 张瑾瑜直接走出部堂,撂下一句; “今日登门,必然是得罪了,不多带人怕是走不回去了。” 杨公公也是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剩下沈中新也是觉得有道理,暗骂贾琏,见到二人已走,就喊道; “你们跟上队伍,带上算盘,查账去。” “是大人。” 户部的员外郎和主事账房也是跟着出府,上了备好的马车,而沈中新则是坐着皇城司抬来的轿子。 张瑾瑜看到,原来是给沈侍郎准备的,好家伙,文官果然会享受的,士大夫共天下果然不假。 然后车队就往宫门外走去,汇合了张瑾瑜的先锋营,一起往东城贾家荣国府驶去。 车队浩浩荡荡的实在吸引人,不少目光无事的探子,又是忙活起来。 在路上, 张瑾瑜也没下马车骑马,做在马车里还想眯会,可是一想到马上到了荣国府又不知道会出何事,也是没有了困劲。 撩开帘子,往后一看, 张瑾瑜也是瞪大双眼,好家伙,户部赶得马车足足有几十辆之多,这他妈是去抄家的吗。 一时被文官的狠劲吓了一跳。 杨公公见了自己的样子也是疑惑,就往外瞥了一眼,也是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样子。 看样子是知道了怎么回事,车内三人对视一眼都是闭口不言,今日怕是要出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贾琏说好的。 (本章完) 220.第220章 三人进了贾府 第220章 三人进了贾府 宁荣街, 荣国府,中门大开。 贾政,和贾赦,带着贾琏和贾宝玉站在门口,迎接族人登门。 中院已然是做的满满当当得了,高台之上也是唱起戏曲来,中院里的两个亭子早已被围了一圈隔档,挡住寒风,只留了一个方向的口子,贾母带着一众府上的小姐,媳妇尽皆在此喝着热茶,看着戏。 贾母乐的笑脸常开,周围的媳妇小姐,也是看热闹居多,当然请的京城戏班也是名角。 贾珍带着尤氏也是来到小亭子另一桌坐下,倒是没有以前的嚣张跋扈,可是人显得阴沉多了,贾蓉更是不敢造次,坐在那老实的喝茶听戏。 前院更是小一辈疯玩的地方,整个贾府也是热闹非凡,一幅盛世家族的模样。 门外早就没人了,贾政也就把中门紧闭,带着人就回了中庭院子,然后大老爷倒是没说话,二老爷贾政对来的贾家族人说道; “今个,贾家族人同贺,就是喜闹,吃好,玩好,也谢谢老祖宗如此关照。” 贾家的众人也是顺势起身谢谢史老太君,贾母则是连连摆手。 随即就是直接开席,上好的酒菜就开始如流水一般端了上来,贾家来此的人再也顾不得就开始吃了起来。 可见偏房的人过的是多么的不如意,只是亭中的老爷们哪里知道,不少人分担没有感激,还有些愤恨在里面。 就在荣国府高乐的时候。 府外不远, 不速之客就要登门了。 车队直接来到了荣国府的正门,前后的车队长度霸占大半的街道,沈中新和张瑾瑜,杨公公都是下了车,站在门外一时也不好上前,原因就是府内竟然传出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音。 张瑾瑜也是好笑,让你急,看你怎么收场,就故意问道; “沈侍郎,来都来了,您看怎么办,听您的。” 杨公公也是点头赞同。 沈中新的脸色有些发黑,贾琏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还银子的吗,怎么还听上戏了,院子里那么嘈杂怎么回事,此时的沈侍郎也感觉不对头了。 可是如侯爷所说,来都来了,不可能空手跑一趟啊。 “侯爷,杨公公,下官觉得还是通传一声为好,毕竟是来要债的以和为贵。” 张瑾瑜一路看戏的表情和心情,都是以户部的人为主,沈侍郎怎么说,张瑾瑜怎么点头,倒是把沈侍郎尴尬的不行。 “沈大人怎么说怎么来。” “来人,去,敲门房,告诉贾家的人,户部来收银子了。” 张瑾瑜站在门外,一声嚣张的话语,也是让二人侧目。 “是,侯爷。” 身后一名先锋营士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跳下马,然后直接拿着弯刀跑到荣国府的侧门然后用刀柄狠狠的砸在门栓上。 “开门,快点开门。” 门房不少人也是跑过去看着唱戏听曲的,有的还去蹭一下酒席,剩下的人都是苦着脸在那看着门房,忽然听到外面有些凶狠的敲门声,门房没好气大声喊道; “谁啊,不长眼的在那敲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然后过来打开门。 外面士兵听见门房竟然如此谩骂自己,也是没说话,就在开门一瞬间一脚蹬过去,直接踹在门房的肚子上。 “哎呦。” 一声,小厮直接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没有起来。 周围的几个小厮吓了一跳,往外看去,只见门外不少披甲军士再那围着荣国府也不知道做什么,还有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在侧门盯着自己的一行人,吓得小厮直接往院子里面逃去,也不管还在地上哀嚎同伴,嘴上还喊着; “祸事了,祸事了,有兵闯进来了。” 一路大喊跑到了中院,引起了贾家不少人的骚动。 本来听戏高乐的众人,尤其是贾母等人看的高兴,如此被这个喊声惊扰,也是一脸不快,道; “还不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王熙凤也是刚刚吃完一个糕点,见老祖宗发火,也是起身道; “老祖宗,别生气,今天好日头,我过去看看,你们接着听戏。” 贾琏在另一桌坐着,见王熙凤要去,就想要去阻止,谁知王熙凤就大包大揽的把话说了出去,也没法只得装作没看见。 王熙凤净了下手,叫上平儿,带上几个小厮就往大门走去。 而在门外站着的张瑾瑜三人,看到士兵如此做作也是无语,沈侍郎也是含糊一句; “侯爷,手下军士要好好管管了。好事都办成坏事了。” “咳,知道了。本侯会说的,现在进不进?” “进。” 沈侍郎板着脸就率先走了进去,杨公公和张瑾瑜在后面跟上,然后是大批士兵鱼贯而入,人数一多就是有些震慑,何况是披甲的士兵,更是煞气袭人。 三人见门房处没人,院子也是空荡荡的,就往中院而去。 就在这时中院的人,王熙凤带人出来了,见到那么多士兵来此心中也是一突,但是看到张瑾瑜在里面也是放下心来,迎着笑道; “呀,几位来此有何贵干,洛云侯怎么有空来荣国府,也不派人提前说一声。” 张瑾瑜直接没吭声,也没回话,走的时候故意落下半个身子,把沈中新夹在中间凸出来,一看就是领头人。 见到张瑾瑜没有说话,王熙凤心里一凉,暗道不好。 沈中新也没废话,知道出来的人必然是管事的人,就说道; “这位是?” “荣国府管家的二奶奶王熙凤。” 张瑾瑜这时才开口介绍道,沈中新这才知道此人就是王家的人,也时客气道; “二奶奶,本官户部侍郎沈中新,应贵府贾琏贾军尉的邀请,来此收取贵府欠户部的欠银,本官来之前也是盘算下荣国府的欠银,大约一百万两白银,不计利息,二奶奶可准备现银或者银票,借据本官都带来了。” 王熙凤听完沈中新的介绍,也是心里一突,贾琏让来的,可是自己没有听说啊,这荣国府账上哪里有一百万两白银,还有今日府上大宴,如此是不是上门打脸。 本想说些狠话,可是眼前三人都是惹不起的,还牵扯贾琏这可如何是好。 沈中新见到王熙凤没有说话,又是说了一遍。 “这,此事是否可以容后在议。” 王熙凤看看能不能拖延下。 “如果二奶奶不能做主就让贾琏出来或者做主的人来此商议也行。” 沈中新断然拒绝,哪能如此,今个来也是户部第一个开头,无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 张瑾瑜见此自然心里明镜,就要户部的态度,其他的自己来。 “行了,让能说话的出来,里面干什么的还在那咿咿呀呀的,来人都进去看看在干什么?” “是,侯爷。” “各位大人,如有必要别说出是贾琏让你们来的。” 王熙凤忽然在身后哀求道。 宁边领着先锋营士兵,并着皇城司的人直接闯进中庭大院,哗然一片。 涌进那么多士兵,直接把庭院的贾家的人全部震慑住,就连高台唱戏的班组也是吓得嗓音一闭,不再言语。 不少年岁小的一辈直接吓哭了不少,贾母也是心中一惊,这是哪里来的大批甲士。 而后, 沈中新,杨公公,张瑾瑜还有王熙凤四人这才走进中庭,看到那么多人在那开宴,沈中新也是暗道坏了。 知道此次留不下好了,也是心中一狠,贾琏竟然算计自己人,厉害。 四人也是没多话,毕竟荣国府做主的可是史老太君,就直接往亭子那走去。 来到亭子外,不待四人说话。 贾母就气急的问道; “洛云侯,你们如此上门逼迫,还把朝廷放在眼里吗?” 看着倒打一把的贾母,张瑾瑜连连摆手说道; “见过老太君,您误会了,今个可不是本侯要来的,本侯只算个跟班,是跟着户部的沈侍郎一起来的,我哪敢逼迫贾家啊,从何说起,不是一直是贾家逼迫本侯的吗。贾珍还欠着本侯赌约呢。” 看到张瑾瑜丝毫没有顾及的回话,贾家众人也是一惊,都有些不知所措。 贾母倒是没有什么,这个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没理张瑾瑜,看向站在前面的文官,想必就是户部沈侍郎了,就问道; “看样子你就是户部的沈侍郎吧,今日如此大动干戈来荣国府,又恰逢荣国府族人大宴的时候,是不是不妥,就是告到朝廷老身也要问问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着贾母中气十足的说着话,贾家的人忽然是大声呼喊; “老祖宗说的好,” “就是,哪能害怕这些丘八。” “对,不怕他们。” 看着群情激奋的贾家的族人,张瑾瑜摇了下头,无知,也没有多嘴。 让这些人发泄发泄,一会可有好戏看了。 沈中新身为文官新贵,就不知道怕子怎么写,也是站直身子,大声呵斥; “此言大谬,老太君,本官作为朝廷命官,今日来此定然是有事,是代表朝廷,老太君如此态度可是对本官亦或者朝廷不满嘛?” 沈侍郎此话一出,这个帽子一扣,贾家的人瞬间都闭气了,叫喊声也是小了下去,渐渐就没声了。 (本章完) 221.第221章 贾珍再度吐血 第221章 贾珍再度吐血 荣国府, 荣庆堂中庭大院。 贾母气的脸色通红,一时也不好开口。 贾珍则是看不下去,站起身喊道; “洛云侯,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的,如此小人行径,实在是可耻,有种冲本将来。” 张瑾瑜看着说的大气凛然的贾珍,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自己是大反派那种,也没给贾珍脸色看,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本侯针对你,别的不说,春楼的赌约你可是输了,本侯来拿赢得银子不为过吧,这是私事,今个来可是为朝廷的事来的,贾珍你可要分清啊。” 贾珍一听春楼的赌约,更是郁闷不已,早知道京营不靠谱,就是听了琏弟一番忽悠把自己坑了,禁军也是徒有美名,一路货色,还不如老子自己领军呢,必然不会差的,见到张瑾瑜如此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要银子,不就是欠户部那点钱,什么时候还不行,分的今天来此,我看你们就是不怀好意。” 张瑾瑜没有理会贾珍,对着身边沈侍郎和杨公公道; “今个来确实不好,可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再者仅仅荣国府一百万两银子的欠银对贾家来说确实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贾家那么大的家族,家族子弟那么多,是不是也该给族中子弟涨一些月例啊,本侯可是给族中们每一位子弟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例,贾家那么大不是更多。” 本来还群起激愤贾家族人,也是羡慕不已,带着震惊,带着渴望,就像贾珍说的一百万两银子对贾府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族中的人一两银子都是掰成几瓣,又听到洛云侯给族人发银子月例更是羡慕的望向贾珍和贾母。 贾代修等人也是渴望,说道; “老祖宗可以考虑下,族人也不是很多,给那些未行冠礼的族人发一些月例即可。” 贾代儒等人也知道,那么多贾家的人不可能都给,也就替嫡脉人说话只给一些未行冠礼的族人发钱就了了得了。 贾母还没说话,贾珍率先开口否定; “那怎么成,各房早就分家了,哪能还能如此,再说那么多人也负担不起啊。” 此话堵得贾代儒等老一辈脸色铁青,听院子里的族人也是心生不满,复杂的看着主家,有些年轻的穷的一辈更是满眼的愤恨之色。 张瑾瑜本不想出头的可是一见到贾珍那嘴脸,直接想伸手大嘴巴抽过去,又看到贾珍还是那么嚣张,实在忍不住。 张瑾瑜哪里能放过如此机会,大声反驳道; “贾将军此言差矣。” 如此喊声也是拉回众人的视线,张瑾瑜早就习惯了众人的目光,来到庭院中央脱下头盔。道; “诸位,贾家族人和族老,张瑾瑜再此有礼了,俗话说欲戴此冠必先称其重,一族之长和本侯打赌随意就是十万两白银之多,随便一府借银都是百万两白银之巨,可是你们呢,本侯看你们有些人的衣衫,袄都是破旧不堪,面有菜色,想必生活不如意已久,本侯甚是不忍。” 张瑾瑜如此深情的话也是让院中贾家的人羞愧不已,族人更是有的落泪,别看姓贾,可是有的人过的狗都不如。 贾珍也是急的没话可说,看到情景不对,贾珍急智喊道; “你不忍心,那你不拿出银子给他们啊。” “好,本侯真有此意。” 张瑾瑜顺势喊道; “诸位,我等来此就是为了收缴荣国府欠朝廷的银子,并无他意,贾将军所言也是本侯要说的,一族之长如此荒淫无度,不能秉公办事,爱护族人要他何用,贾珍欠本侯十万两银子,本侯承诺一两都不带走,全部留下给贾家族人平分。贾珍掏钱吧,本侯现场就分,每户都有。” 整个院内的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云侯,忽然不少人觉得还不如侯爷做族长呢。 反应过来,几乎所有的贾家人都在那拜谢张瑾瑜的恩情,贾母见了也是满眼的无奈,张瑾瑜越是耀眼越是显得贾家男子的无能。 贾珍见此脸色一白,胸口一疼,一股腥甜就要涌上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贾珍才把那一口气咽下去,伸手指着张瑾瑜喊着; “你你。” “你什么你,你宁国府还有欠款一百六十万两,也一起准备好吧,本侯有免除五万两欠款的权利,这五万两也一同留下给大伙分了,人不少呢。沈侍郎,杨公公,本侯可有这权力。” 看着侯爷的威风,沈中新和杨公公眼中神色溢彩,连道; “有的,侯爷,” 张瑾瑜直接转身对着贾珍骂道; “老匹夫,看看本侯说到做到,两府就是十万两,加上之前的就是二十万两白银,本侯分文不取,全部散给贾家族人,你看看他们穿的吃的,这个年过的好不好,你作为族长知不知道。” 张瑾瑜直接来到角落,抱着一个年岁颇小的孩子,对着所有人喊道; “都看看,这个孩子如此冷的天,穿的还是单衣。” 张瑾瑜直接拉开了外面还算整洁的衣衫,露出里面的粗麻布,所有人都是大哗。 而后张瑾瑜抱着孩子来到亭子处,给贾母还有贾政贾赦等人看看。 贾赦更是面露震惊之色,大喊; “怎么会如此呢,我贾家那么多银子,如今都在哪里了,连族人的衣物都帮不了。老二,以前是你管家的,你来说说府上百万两银子哪里去了?” 看似是震惊痛心,实则是心里乐开了,这么多族人在,老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看到贾政没说话,贾赦又问道; “老二,你快和大家伙说说,你那么多银子哪里去了,不是说每年都给族人换新衣服的吗。” 院里的人听到大老爷如此说,也是交头接耳, “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 “我也没有啊。” “好像很久以前有过,后来不知道就没了。” “是不是主家给吃了。” “谁知道啊。” 说什么的都有。 亭内的三春也是有些慌乱,李纨抱着贾兰也是复杂的看着这一切,贾琏则是继续喝着酒冷眼旁观,心里可是畅快至极。 王夫人则是局促不安,这银子可都在佛堂放着呢,但是也不言语,贾政为人正直,看到如此情况也是气的嘴角抽气,无话可说,眼神狠狠的瞪着王夫人。 贾母则是阴沉着脸说道; “好了,老大就不要说了,此事容后再查,可能是下面的人疏忽了。” “母亲,这可不能,这可是关系到贾家的声誉,就是下人疏忽,能一直疏忽,把他揪出来来看看是谁胆大妄为敢贪墨国公府银子。” 贾赦不肯,哪里能放下如此好的机会,贾政没多想,倒是几位管家脸色突变,心有慌乱。 “你。” 贾母没想到贾赦敢忤逆自己,一时想不出办法。 而王熙凤见此僵持,立刻脱下自己披肩,直接走过来拿着大袍子过来想给张瑾瑜手中的孩子披上却被张瑾瑜一手打掉,然后把自己厚实的披风拿过来给孩子包上。 “现在想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如此做作的表情是不是更显得下作。” 王熙凤见到如此被骂,也是委屈的双眼一红,留下泪来。 张瑾瑜也不含糊,接着骂道; “还有脸哭,你看看你手中的披肩袍子,这一件几乎就是千两纹银,能买多少新衣,你不是不清楚,再者贾珍身上的狐裘更是万两难求,老匹夫,你还有脸在那坐着,还不滚过来给你的族人磕头赔罪,祈求原谅。” 贾珍此时已然气急,脸色一红一白,口中鲜血喷出,软到在地,竟然又被气的吐血了。 周围的人都是将上前施救,贾母急的怒道; “够了,凤丫头去请王太医来此,赖大快点把珍儿扶着进屋,” “是老祖宗,” 王熙凤也就往府外赶去,赖大也是叫着小厮把贾珍抬了进去。 见到暂时把人安排好,贾母才看向来的三人说道; “洛云侯,不管如何,咱们还算是连着些姻亲,如此上门相逼是不是不妥?” “回老太君,本侯未有此意,是否公道自在人心,贾家的族人心中也是敞亮的,都不是傻子。” 张瑾瑜哪里能承认,直接怼了回去。 “贾家是有些对不住大家了,老身在此给族人赔罪了。” 说完还抹了眼泪,贾家的人见此也是齐齐回了一礼,口说不敢,张瑾瑜也是惊讶,好家伙,二十万两银子还比不过贾母的眼泪,厉害。 沈中新和杨公公也是脸色凝重,荣国府贾家的老太君果然是人的影树的名。 贾母说完然后看了看三人,问道; “沈侍郎,你是文官新贵,知书达理的君子,今日贾府家宴,如此大张旗鼓带兵闯入贾家,勋贵在没脸面,大过年的就不能缓一下,此事是不是不妥,” 沈中新也是拱手一拜,道; “老太君所言非虚,今日此事是下官办的不妥,也是不应该今日来此,可是本官毕竟受人所托,约定今日来此查清欠银,凡是都可以谈,未曾想今日贵府族宴,本官有愧。” 说完又是一拜。 (本章完) 222.第222章 威烈将军奋起 第222章 威烈将军奋起 贾母看到户部侍郎沈中新如此客气的说话,脸色才稍微有好转,可以是一听也不对,受人所托,那个人是谁? 这是有预谋的,还是说是他人再背后乱嚼舌头。 “沈侍郎如此说话,老身斗胆问问,既然是受人所托,请问是受何人所托,能否告知老身。” 坐在那喝酒的贾琏浑身一震,心中一突,暗道不好。 倒是沈中新并没有说出谁,而是直言道; “老太君,如今场合,下官实在不能说贾家的人啊。” 贾母忽然就明白了,必然是老大家的人让来,也是从心底更加厌恶贾赦,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说出来对荣国府嫡脉可是有损威严的,尤其是看到贾赦死死咬着贾政不放,贾琏也是一言不发。 贾母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祸起萧墙啊,这老天不开眼啊。 此时王熙凤已然带来了王御医,贾母只好缓口气,让凤丫头赶紧领了御医进了屋诊治贾珍去了。 王熙凤也不想留在这,就带着平儿一起进来,来到屋里,贾珍脸色难看躺在炕上,周围都是小厮帮衬着。 王御医直接拿出银针,对着贾珍的人中,关内和中元穴道直接扎了下去,片刻,贾珍就咳嗽几声醒了过来,周围的人赶紧端茶倒水。 王御医收好银针就对王熙凤说道; “二奶奶,老夫再开个方子,多喝几天就好了,郁结之气堵心。” “谢王御医。来人,送送。” 王熙凤抽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就安排人送了回去。 荣禧堂中庭, 贾母又是问了一句; “沈侍郎今日必须要收缴银子?难道一点面子也不给留嘛?” 身后的人都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切,贾赦心中也是打鼓,就怕沈侍郎顶不住压力退了。 张瑾瑜也是看着,话都到如此了,人也得罪了,沈侍郎要是撤了,以后就不陪他玩了,老子可没有这个闲心天天如此。 杨公公始终一言不发,这些勋贵世家内里腌臜之事那么多,自己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切,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贾家看样子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矛盾颇深,洛云侯也是得理不饶人,二十万两银子说扔就扔,潇洒。 沈中新直接站直了腰杆回道; “老太君,今天是代表朝廷来收缴欠银的,绝不会空手而回的,本官自然是一身正气,今日来的确实是时候,本官认错,可是既然来了,就要有所收获,要么还银子,要么抵账,要么重新借银利息三十抽一,加盖国公府大印,三者得其一本官自然回去。” 看着文官新贵斩钉截铁的回答,贾母也是头疼,文官有些人死风骨,认死理简直不可理喻,可是既然说了就不能不做。 贾母让鸳鸯进屋子去叫琏二奶奶出来,问下府上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鸳鸯直接走了进去,去请王熙凤。 屋里,贾珍喝完茶气色好了很多,可是一脸的阴毒甚是骇人。 王熙凤还担心外面,忽然见到鸳鸯进来,就问道; “鸳鸯外面如何了?” 鸳鸯也是苦着脸道; “二奶奶,来的人是侯爷和杨公公,尤其是户部的人说必须什么欠银三选一,不然不会走的,老太太没没办法就让奴婢进来让二奶奶出去回话,问府上还有多少银子?” 王熙凤闻言也是心中一突,公账上连十万两银子都没有,哪里还有钱啊,今年的入账还没到呢。 忽然, 躺在床上的贾珍,直接坐起身子,怒道; “欺人太甚,来人扶我出去,本将军还怕他这点银子。” 几个小厮急忙过来搀扶,倒是把王熙凤吓了一跳喊道; “珍大哥,你不要命了,还出去做什么?” “凤丫头让开,今天必然有个结果,不然我这个族长还能做下去。” 贾珍也是面有悲伤之色,如此有些凄凉,王熙凤欲言又止,只得作罢,陪着贾珍走了出去。 一出府,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张瑾瑜也是佩服贾珍恢复力太强了,简直是小强。 贾珍来了就说道; “我这个族长是当的不称职,但是也从没有对不起朝廷,宁国府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府上历年的借银都是封存库中,一文没动,如今物归原主自无不可,这是我宁国府对朝廷的忠心,不是你洛云侯在这大言不惭的撒银子。” 张瑾瑜虽然想怼上去,可是也知道自己必须也是悠着点,可不能在人府上真的把人家主人给气死了,就是太上皇那一关口自己都过不了。 只得朝着皇宫大内的方向拜了一拜说道; “贾将军,本侯大言不惭不敢说要是你真的还了银子,确实是大丈夫,欠的银子不是本侯的,是朝廷的,刚刚本侯所言还是作数的,你欠本侯的银子,本侯分文不要直接现场给你们贾家族人分了。” 贾珍也是血涌上头,推开身边小厮,走出来喊道; “洛云侯,这二十万两银子你说给贾家的人分了可算数?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本侯必然不会失言。” 接上话,张瑾瑜自然是不会退缩。 贾珍就,捋一捋身前有些凌乱的衣襟,然后就喊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赖升,拿着本将的印章去宁国府账上把全部银子拿来,洛云侯还需要你的人搬运。” “自然好说,宁边,带弟兄们去搬银子。” “是,侯爷。” 贾珍回头看向户部的人,文官的新贵沈中新,又问道; “沈侍郎,本将还的银子可算,账目可清?” 沈中新看到贾珍如此做派,忽然间干净利落,把不利的局面搬回来,也是叹道,果然是豪门大族必然有些心思的,这才有一族之长的气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回贾将军,宁国府的历年借条,本官都带在身上,随时可销账。” “沈侍郎好算计啊。咳咳!” 贾珍嘲笑一声,咳嗽道。 见到宁国府站出来了,荣国府几个当家人更是显得尴尬,这不还也得还了,要不然大内怎么看荣国府,当然,看到宁国府财大气粗也是不免有些羡慕。 贾母就问道; “凤丫头,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王熙凤哪里能在这说,就直接靠了过去,在贾母耳边道; “老祖宗,账上还有十万两现银,其他的都没有了,剩下的都只是公产进项。” 贾母心中大惊,怎么就剩这一点了,府上什么开销那么大,这才几年账上就空了。 但是在外面脸色未变,依然沉着气说道; “可以,先把这些全部拿出来,再者当年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借的银子也都是和宁国府的一样,都给封存在库房的深处,凤丫头,你去带人,亲自把那些银子都给拉出来。” 听到贾母如此的安排,众人才放心,贾赦和贾琏脸色难看,这都能行,那些银子没动。 贾琏也是心下安定,那些银子还了就好,万一以后记在自己头上可就是难了。 贾赦心中不服,这些银子自己可是都不知道的,再者老二那么好,还留着,等等看吧。 王夫人则是心中不安,那些银子可是被自己挪用在娘家了,然后又私藏了一些这可怎么办,只能死死捏住手中的佛珠,口念佛经。 张瑾瑜三人则是看了看,那么顺利,这就把银子还了。 沈中新目的达到,自然是客气赔礼, “老太君明察秋毫,果然是心系朝廷,此事本官必然会告圣上。” 贾母则是哼了一声, “沈侍郎知道就好,如此还要谢谢沈侍郎了。” 沈中新只能尴尬的在那又是一拜,不再言语。 东府, 宁边带着人跟着宁国府大管家赖升,来到库房重地, 然后赖升拿出贾珍的印章,和看守库房的管事核对一下,无误后就打开库房大门,然后赖升就带着周围家丁护卫,往外搬,一箱接着一箱,当然现银足足有三十万两白银,剩下都是银票放在怀里。 宁边也没过问,直接让手下开始抬着箱子就往荣国府而来。 来到荣国府荣禧堂中庭大院。 赖升把印章和一百三十万两的银票递给了贾珍,而宁边带着的亲卫把一箱箱白银放在院子中央也是看得人人震惊,如此多的白银哪里是那些清苦的族人见过的。 赖升把东西交给贾珍道; “珍老爷,现银三十万两,银票一百四十万两,都在此。” “嗯,知道了。” 接过银票和印章,贾珍把印章收入怀中,银票则是数了数,都是十万两一张的大额银票,一共十四张正好。 贾珍走过来拿出这些递给沈中新道; “沈侍郎,你数一数可对,这里现银留下十万两给贾家族人的,洛云侯不会反悔吧。” 贾珍还特意往张瑾瑜这边故意说上一声,张瑾瑜也是好笑,这点银子真的不至于,就回道; “威烈将军放心,这点银子还不够出卖本侯信誉的,十万两现银,再加上我免除的五万两银子,留下十五万两白银在此,等着发,你可以去通知贾家全族了。” “好,洛云侯的信誉,老夫还是相信的,赖升去带人,把贾家的人都叫来,说分银子了,每户按人头分。” “这,是珍老爷。” 赖升也是骇然,贾家的族人虽说有几千人,可是二十万两白银每人就可几十两只多了,老天啊,这可是白的银子啊。 (本章完) 223.第223章 银子呢哪去了 第223章 银子呢哪去了 赖升也不敢耽搁,直接带上小厮,和仆人嬷嬷,拿着铜锣等,在宁荣街直接敲打, “当。” “贾家的族人们,现在去荣国府荣庆堂中庭大院分银子,按人头算。” “当。” “听到者速去。” 整个胡同,街道的人都伸出头往那边观望。 很多人都出来观望,胡同,巷子的居住的贾家的族人,不管是几房的,都是伸头往外看去,更有不少妇女带着孩子出来仔细聆听。 听到有好事,不少机灵的都是已然往荣国府跑去。 赖升自己通知了一遍,然后让身后的小厮就拿着铜锣,不住地在这几条街道反复敲打呼喊。 在通知完后,看到差不多了。 赖升就带着家丁护卫回了中庭大院。 而且赖升带着不少账房小厮护卫围着银子,就开始盘算起来,每人的份额,竟然直接开始登记分发起来。 领钱的族人都是喜笑颜开,激动不已,不少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领完银子后,都是对着贾家当家人还有洛云侯磕头拜谢。 贾珍虽然心疼,但是看到那么多人给自己磕头也是面色缓和,坐在那心安理得的接受,不时还勉励几句,见到如此场景张瑾瑜也是无奈,族长,族老大于天,宗族势力果然是无解。 沈中新也是拿出账册开始点卯,并且一一开箱查验银子的数量和规格,查验无误后才在账本上记载。 在结算完账目后也是掏出欠条直接递给贾珍,然后当场写下宁国府欠银收缴完成并且盖上户部沈中新私印,贾珍这才脸色缓和,接过欠条仔细看一下,都是年岁日久的陈年旧账,总数差不多,都有一沓了。 贾珍在手里摸了又摸,叹了一口气直接扔进亭中的火盆中,让其燃烧成灰烬,烧成灰的欠条也是让亭中的人心情复杂无比。 沈中新安排皇城司的人开始搬院中十五万两白银,自己把百万两银票放入怀中,贾珍看得眼睛抽动,心中疼的不行。 张瑾瑜看得眼热,这要是半路打劫了沈侍郎不是发财了,但是也暗自摇头,如此可就把自己,皇城司和禁军得罪光了。 倒是荣国府,依然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连个小厮回来报信的都没有。 王熙凤的影子都没见到。 倒是后院的库房,王熙凤拿着自己印章来到此处,让林之孝打开库房就开始要查验银子,尤其是库房里的现银。 林之孝见到二奶奶如此细致的查看也是一门子冷汗直冒,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作假账目不说,二太太王夫人可是经常把银子直接提走了,这些好多都没记账的。 窟窿太大根本没法填补,这些可是陈年旧账了。 王熙凤没有理会,带着平儿在那查验剩下的库银,大约是十万三千两白银,然后就冲着外面的家丁小厮喊道, “来人,把这十万两现银先搬到中庭大院,然后让洛云侯的护卫看着。” “是,二奶奶,” 小厮都进来开始抬着箱子就往荣庆堂走去。 贾母等人在看到从院子外搬银子的小厮来此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有二太太王夫人手中的佛珠捏的越来越紧了。 贾母见此也说道; “洛云侯你看如此呢?” “回老太君,这银子拿出五万两直接放在那边给贾家族人分发,本侯说过决不食言。” 张瑾瑜看到白银子也是嘴干舌燥,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脸还是要的,就让亲卫直接把银子抬了过去,就不再看了。 沈中新也是过去查验一番,说道; “老太君,这算是十万两银子,还差九十万两银子呢?” “急什么,不都去搬了嘛,鸳鸯,你过去看看怎么那么慢?” 贾母也是心生不耐烦,打发了鸳鸯过去问问。 鸳鸯也是不敢怠慢,回道; “是,老太君,奴婢这就去。” 鸳鸯就带着几个小丫鬟过去看看了。 荣国府库房, 王熙凤见搬完银子后就问道; “林管事,府上老太君说老国公在世时从户部借的银子封存在库房里,在哪呢?” 林之孝冷汗直流,支支吾吾没有话说,王熙凤感到不对劲又问了一遍。 林之孝也是想到,今日怕是不能擅了了,二太太的事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就回道; “回二奶奶,在这边,跟奴才来。” 林之孝就从账房最底层拿出一串钥匙,就往库房的侧后走去,王熙凤带人就跟了过去,也不远,就是库房的临边,园的后面有一个小门,很是隐蔽,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石头呢。 王熙凤见此也是心有感触,果然是高门世家,这藏银的手段层出不穷,也是颇费心机了,如此才说明贾家底气所在,果然是后手颇多,放下心思就看了过去。 林之孝拿出手中有些铜锈的钥匙,颤颤巍巍的打开库房的侧门,隐藏在一处假山后面,而且不是一把锁,竟然是三把。 林之孝一一打开后,然后再一拧东边一处机关,库门自动打开,王熙凤面前的的假山石头就自动陷下去,留出一个通道,深邃而又黑暗。 身后小厮见了都是往后缩了缩自己脖子,显得有些害怕,王熙凤见此也是和平儿面面相觑。 “林管事,这是什么情况,如此地洞通向哪里?” 林之孝就回道; “二奶奶,此处就是荣国府的库房,贾家最后的银子还有宫里赏赐贵重物品都在里面,每次进出都要登记人,还有此人拿了些什么的。账册就在库房里面入口处。老奴也会在外面另外记上。” “知道了。” 王熙凤也是胆大,直接抬腿就要进去,却被平儿一把拉住,小声道; “二奶奶那么黑,怎么进去啊。” “哪里黑了,只是有些暗罢了,怕什么。” 王熙凤没好气的嘟囔下,仔细又往下看了看,也没啥,就是一处台阶,下到最下面就是一件房屋,里面竟然有些亮光。 如此也不害怕,直接拉着平儿走下去,踩着石头砌的台阶,来到地下的石头库房,没想到里面通透明亮,四周都有洞口好似窗户一样,只是隐蔽很难发现,然后就是满满当当的各种金银器具,还有珊瑚金玉,都是宫里赏赐之物。 然后是一排排箱子,满满当当的,看得王熙凤双眼冒光,简直是叹为观止。 “奶奶,快点验银子,那边都等急了。” 平儿只得在后面轻轻提醒道。 王熙凤有些不乐意,骂道; “你个小蹄子,催什么催,看都不能看了。” 虽然如此说,王熙凤手也不慢,直接走过去一箱箱打开,瞬间白银子显露出来,第一排差不多十万两。 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都是如此。 直到第四排的时候,王熙凤把手放在上面顿时就感到手感有些轻,也没在意,就在直接打开箱子,谁知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见此王熙凤也是一脸的愕然,问道; “平儿,库房里空箱子可以摆放吗?” “回奶奶,不会吧,没有银子的箱子,是不能入库的,怎么了奶奶?” 平儿在后面跟着把箱子合上,有些疑惑地说道。 王熙凤瞬间感到不对劲了,脑海中想到了一人,自己的姑母二太太王夫人,带着疑问,继续开着箱子,后面一排排的竟然都是空的,如此情况王熙凤愣愣站在那傻眼了。 身后平儿也是发觉二奶奶不对劲了,就走过来还想问一下,谁知往前看了一眼,一排排空箱子吓得平儿, “啊。”的一声,站在那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二人反映过来,直接继续打开后面的箱子,都是空空如也。 就在二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又从石头台阶上下来一个人,二女回头一看竟然是鸳鸯,也是松了一口气。 走下台阶的鸳鸯见到库房里二奶奶和平儿再那傻愣着,就笑道; “二奶奶,老太君都有些着急了,让奴婢来问问如何了,您怎么站在那,没事吧。” 王熙凤苦笑一声说道; “鸳鸯,过来,你看看,这就是贾家的库房。” 鸳鸯听到二奶奶语气不对,有些不明觉厉,只得默不作声的走过来,忽然看到眼前一排排的空箱子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呼喊了一下,吓得也是捂住自己嘴巴。 “这,这,二奶奶这如何是好,老太君都在前院等着呢,这些银子被偷了?” 王熙凤也是咬了咬牙,现在才明白贾琏为何会躲自己,为何会有今日之事,可能贾琏都知道府上已经被搬空了,要是分家,那自己和贾琏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王熙凤就暗自咬了咬牙,回头就往库房门口登基的账册走去,看看到底都是谁偷了,对就是偷了国公府的钱财。 而在前院, 等着的人都是找来椅子坐下,张瑾瑜也是不着急,看了看周围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也是感到温暖,毕竟逼迫了贾珍出血不容易啊。 看到桌上宴席,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还有不好糕点和炒菜,这一桌不少银子啊。 荣国府果然家大业大,穿的绫罗绸缎,上好的蜀锦刺绣,还有江南的各种色彩锦布,尤其是贾家的媳妇,女子,那一身首饰金钗,啧啧,贵妇原来是这样来的。 正在那扫视的张瑾瑜忽然和李纨对上了眼神,李纨也是脸色羞红,没好气的瞪了自己一眼。 张瑾瑜有些委屈,不也是你看我才对眼的吗,不服气继续看过去,别说那身段还有脸蛋果然不是三春能比上的,女人味十足,就是年纪轻轻守了活寡,可惜了。 不用浪费了。 张瑾瑜还在那为李纨打抱不平,忽然身后,院子外就听到有吵闹声音传来,好像是女声。 “你别走,把东西留下!” (本章完) 224.第224章 你就是小晴雯 第224章 你就是小晴雯 荣庆堂, 中庭大院, 虽然院子里的人很多,但是却安静至极,没有敢在那乱喊乱叫,都在自觉排着队等着领银子的,贾家偏房的族人显得也是谨小慎微,不敢大声喧哗。 甚至不少人有些怯懦的看着洛云侯等人和亭中的贾家嫡脉,这样子更显得贾家宁荣二府的权势可谓是深入人心。 亭子里的贾母等人,并没有感到焦躁,贾赦虽然愤恨可是坐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那气场是拿足了,不得不说贾母的震慑还是让一大家的人不敢造次,反而是贾琏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坐在角落形同陌路之人,有些格格不入,就是贾政都老老实实坐在那喝着茶。 所以此时, 庭院之外有人在外面大声的争吵,完全是就惊着了院内的人,声音传的老远,还有拉扯的动静。 张瑾瑜瞬间就被勾引出了兴趣,今日贾家如此重要的宴席,竟然还有贾府的的女人互撕,难道是有什么隐蔽之事,藏不住了。 张瑾瑜哪还能忍住,就站起来呵斥道; “什么玩意,敢在外面大喊大叫,来人啊,把外面的吵架的人给本侯带上来,看看什么事?” “是,侯爷。” 身后的亲卫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能抓的人,领了命就十几个人往院外跑去,院里的人也是好奇的往外面看,贾母也是面色不善,府上的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而院外的二人,竟然不是别人,是迎春身边大丫鬟司琪,拉着王住二家的媳妇不放,一路拉拉扯扯过了几个小院,嘴上还相互谩骂,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头在那帮衬着说道。 “就是她,偷了东西就跑了,我看到了。” 声音甜脆明亮。 “你个小蹄子还敢管我?” 王住家的媳妇骂道,司琪气急拽住她喊道; “你敢擅自偷小姐的首饰,快还回来。” 二人拉扯的时候,忽然被十几个披甲带刀的士兵围着,吓得三人立刻松了手,然后二人愣愣站在那,侯府亲卫也不怜香惜玉,直接两人押着一个带到院子内,直接按着跪下。 看到自己亲卫那么不怜香惜玉也是大为汗颜,这玩意教不会啊。 而亭内的迎春见到是司琪还有奶母的儿媳妇王住家的人,也是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求救的往探春,惜春二人看去,二春也是认出了来那二人是谁,正准备说话,谁知被贾母一眼瞪了过去,这才作罢。 张瑾瑜见到亭中人没有说话,直接问道; “你三人是谁的丫鬟,在那拉拉扯扯的,何事需要如此?” 三人都是一时恐惧没有开口, 显然是有些害怕今日的场景,张瑾瑜一看知道把小丫头吓坏了,就换一个口气问道; “吾乃洛云侯张瑾瑜,今日来此就是办公事,你们三人有何事本侯一并给你们做主,如果主家不作为,本侯认定后尔等可一并离开,来本侯府上。” 张瑾瑜想着好事,看能不能找出荣国府腌臜事出来,至于收留几个人对自己来说小意思啊。 司琪没敢出声,知道自己给小姐闯祸了,倒是王住家的媳妇虽然犯错但是料定二人不敢在外人面前乱说,有恃无恐。 谁知小丫头没忍住就问道; “侯爷,说的可是真的,能信吗?” 看到有人回答,张瑾瑜心中暗道有门,就开口道; “本侯既然开口,必然做到,不然这脸就没了啊,你这小丫头叫什么?” “回侯爷,奴婢叫晴雯。” 看着如此漂亮的小姑娘,叫什么,晴雯!名字好熟悉,张瑾瑜也是感到熟悉自己回想一下,才想起来,那个伶牙俐齿的丫鬟,如今看来这是刚到府上,合该我走运。 “行,你就说说什么事吧。” 张瑾瑜就大刺刺的坐在院中中央开始问起来,颇有三堂会审的感觉。 “洛云侯,如此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不用问,关键时候只有贾母才会出言。 “老太君此言差矣,府上的下人如此争吵,必然是有事情,看到那个小丫头如此畏畏缩缩必然有冤情,本侯虽然管不到府上的事,可是本侯为人正派,见了就要管一管,不忍心中不平,不能仗着权势和祖上的庇护就能忘本,老太君,您说是不是?” 张瑾瑜如此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说的大气凌然,一心为公的态度,让贾母一时不好反驳,处处为难,贾政也是不忍就起来说道; “洛云侯说的是,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小事自有家法处置,洛云侯如此,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些。” 看到贾政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也是有些担当,但是嘴上还没输过的张瑾瑜随即问道; “员外郎说得好,那本侯问员外郎,今日再此,你说是国法大还是家规大?” “你,你胡搅蛮缠。” 贾政被逼的脸色通红,实在无话可说,贾赦轻蔑的看着贾政在那被气得不知所措,暗道自取其辱。 贾琏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竟然有些畅快。 “好了,既然如此就让洛云侯好好问问何事,看看侯爷怎么办案的?” 贾母也是叹息的让贾政坐下,洛云侯果然是还有怨恨的,这可难了。 张瑾瑜见此就是对着贾母一拜; “还是老太君深明大义,你三人听见没有,有事就说,本侯管定了,行了先起来吧。” 三人也是叩谢,就站起身来。 晴雯见此也就有些大着胆子,说道; “侯爷,奴婢今日去后厨帮忙,然后就见到此人从屋里鬼鬼祟祟的出来,我就过去抓着她不让她走,还有一位老妇人从里面抱着东西出来就不见了。然后这位姐姐就跟着过来抓住她,然后就一路拉扯到这边了。” 张瑾瑜也不知道另外的二人是谁,听了晴雯的话大体明白了,就是偷东西的被抓到了,也是心里一叹,不是那些腌臜事,也是,这种事都是隐蔽无比,怎么可能白天就闹起来。 然后略过那个疑似偷东西的女人,来带最边上的小丫鬟跟前问道; “你说,怎么回事,你叫什么?” 司琪有些害怕的回道; “回侯爷,奴婢叫司琪,是荣国府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今个小姐来参加宴席,奴婢怕小姐冷,就回屋里拿披肩,谁知一进门就见到小姐奶母和其儿媳妇在偷盗小姐金银首饰,还有小姐的体己钱,被奴婢看到,然后二人就推开奴婢逃跑了,奴婢就在小丫头帮助下抓住一个。” 说完还恨恨的瞪了王住家的媳妇一眼,谁知此人也是泼辣; “看什么看,奴婢可没拿,别以为找了外人就可以在贾家胡作非为了。还” “掌嘴!” “是,侯爷!” 身后亲卫可不管是谁,直接伸手开始用力抽了起来, “啪,啪,啪。” 一听声音是处处入肉,女子也是“啊,啊”疼的说不出话来。 院子当中的人听了更是不敢造次,贾赦眯着眼,没想到这几人是自己女儿的屋里人,也是心有烦躁,这些该死下人竟给本老爷找麻烦。 张瑾瑜看到差不多了就喊道; “停。” 亲卫这才住手,站到一边,见到嘴角流血的丫鬟,张瑾瑜走过来就说道; “记住,本侯没让你说话,就不要开口,再者,问你话,你可要想好再回答,本侯只问一遍,说错了就没机会了。可明白?” 那妇人听了恐惧的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你来说怎么回事?” “回,侯爷,奴婢奴婢,在屋里打扫院子,谁知司琪进屋里不知在翻着什么,然后出来就污蔑奴婢偷东西,这哪里可能啊。” “哦,也就是说你们小姐东西被偷了,然后你们互相指责对方偷了,是不是?” 二人点头。 张瑾瑜忽然问道; “你们的月例是多少?” 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司琪回答; “回侯爷,小姐身边大丫鬟月例二两银子。” “你呢?” “回侯爷,奴婢一两月例。” 那妇人也是回道。 轮到晴雯低下头回答; “奴婢还没有。” 张瑾瑜又问; “你说的还有一个奶母,她呢?” 司琪回应, “回侯爷,她也是二两。” 听到几人回答张瑾瑜也是心生感慨,几个丫鬟就月例二两堪比边军饷银,如此大武怎么能不衰败,暂时埋下心中感慨,对着三人说道; “你们三人在这等着。” 然后来到亭子处问道; “谁是迎春姑娘,本侯向你借个人。” 迎春有些忐忑不安,可是还是站起来道了个万福,娇容似水,轻声回道; “侯爷借何人?” “你身边的小丫头带路就成。” 张瑾瑜一指迎春身边小丫头之一,此乃是绣橘。 迎春就拉过小丫头安慰道; “你去给侯爷带个路,没事的。” “是,小姐。” 看到绣橘害怕的走出来,张瑾瑜也是无奈只能问; “你带本侯的人去你小姐,奶母和司琪的房间就成,可懂?” “回侯爷,知道。” “那就好,宁边带人跟着去。” “是侯爷。” 宁边带着亲卫就跟着小丫头绣橘去了后院,那妇人见此就是有些惊慌失措,如此就落入众人眼中,那些人精哪里不知道这一家人真的偷了主家小姐的东西。 贾赦一脸的阴沉,偷东西都偷到自己头上了,可见荣国府没有自己容身之地了。 忍不住就说道; “洛云侯好手段,本将也是佩服,没曾想连个下人都是如此欺辱本将的女儿,可见” “老大,不会说话就不说,还没有结论呢。” 贾母见到贾赦开始口不择言了,就直接打断道。 就是在大的怨恨哪能如此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更别说这种事,治家不严要是传出去,府上小姐名声还要吗。 (本章完) 225.第225章 贾家胆子好大 第225章 贾家胆子好大 贾赦被贾母狠狠瞪了一眼。 自是心有不甘,而且也是怨恨母亲的偏心和老二家的贪得无厌,别看装的那么正气,一会就原形毕露了。 看到王熙凤还没有来,贾赦心中就有数了,心中也是冷笑不已,那些银子可被老二家的那位给搬空了要,自己可是派人一直盯着的,今天不给说法必须闹个天翻地覆,大有不把老二拉下马誓不罢休的样子。 张瑾瑜也没理会,直接坐会椅子,换个舒服的姿势坐会,等着就行,这个时代的人藏钱不要问,都是放在自己屋里或者院子内,挖洞夹层等,都是老一套,偷没偷就看有没有钱了,一目了然。 而宁边跟着绣橘来到了迎春的小院,偏房。 绣橘说; “统领那就是司琪姐姐的房间,王住家的在外面有单独小院。” 宁边一听,挥了下手,立刻有几名亲卫就走进去翻腾,而宁边的则是问道; “走,去那家人住的地方。” “是,统领。” 绣橘就出了院再左拐右转的,来到一个普通的院子停下, “到了,统领。” 宁边看到门房虚掩,里面有人在洗着衣服,也不废话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吓得院内女子手一抖,衣物就掉了,扯着嗓子喊; “天杀的,谁那么不长眼,给老娘添堵。” 宁边也不废话,来到老妪面前直接一巴掌抽过去,奶娘直接到底哀嚎不止,屋内王住听到母亲的惨叫,拿着菜刀就跑出来,喊道; “谁欺负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说着就要拿着刀砍过去,进来的亲卫刀都没抽,直接用刀鞘一甩,直接打掉王住的菜刀,然后用刀背直接砍在王住的腹部,只听到一声闷哼,王住仰面倒地,一时疼的起不来。 奶母一看哀嚎声更大; “有没有王法了,都打上门了。” 宁边看也没看地上的二人,直接说道; “进去搜,之值钱的全部拿出来包好。” “是,将军。” 身后如狼似虎的亲卫直接涌进屋子里,见到东西就砸,见到柜子就拆,见到衣物就扔,简直是土匪过境一样。 屋内的陈设也不多,都是普通人家必备的生活家具,但是也比一般人家用的好多了,桌椅板凳样样都有。 但是效果显然很好,藏在墙上夹层还有被子包裹的金银首饰,等等竟然有一大包,少说也是几千的银子。 看到搜出来的财务,宁边也是大为意外,一个下人竟然那么有钱,看到那么精致的金银首饰知道就是所偷得财物,就吩咐道; “来人,把东西收好,带回去,这二人也给压过去。” “是将军。” 身后就来了几人押着二人,谁知王住家的不配合,谩骂厮打不止。 被亲卫士兵几个巴掌过去就老实多了,宁边也是骂道; “犯贱。” 看到亲卫拿了一个锦布直接把东西包裹扛了起来就说道; “走,” 时间不是很快,回来的时候路过迎春的小院,见到再此搜索的两位亲卫,看到二人双手空空如也,宁边也知道内情了,示意二人跟上这才回了中庭大院。 见到侯爷在那喝着茶就过去,说道; “启禀侯爷,人带到,屋子也搜过了,尽皆在此。” 说完身后的士兵直接押着王住家母子俩跪在地上,然后一名士兵把搜来的钱财的包裹扔在地上,扑咚一声很是沉闷,砸的挺重的。 张瑾瑜故作被吓的样子,夸张的问道; “哎呦喂,宁将军你不会打劫贾府了吧,让你去搜查院子里的财物,你这是多少,本侯虽然没打开看,但是这重量目测少说都有几千两银子了。那么多!” 张瑾瑜的喊声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贾家的族人都是仰头张望,好看看到底有多少,贾家的当家人也是好奇,一个下人能有多少银子。 “回侯爷,属下就是从这二人院中的屋里搜出来的,夹层,柜子内都有,不敢隐瞒。” 宁边也是有些明白侯爷的用意,也是配合的说出原委。 “啊,竟然是如此,来人,打开,给贾家的人,族人都看看,荣国府的一个奴才到底有多少家产。” 张瑾瑜也是站起来吆喝着,前来领钱的贾家族人都是争先恐后的往前挤着看,都是好奇一个下人的私藏的银子到底有多少。 “是,侯爷。” 宁边应着走到了包裹旁边,解开包裹然后拿起来直接倾倒而下,噔噔直接散落一地,银子,金叶子,玉簪首饰,还有不少银票和项链,满满当当散落一地,看到周围的人都是眼红不已。 张瑾瑜也是没想到有那么多,酿的一个下人就那么多,荣国府果然豪横,就连杨公公和沈中新也是震惊,贾家果然是老勋贵,一个下人就是如此富硕,杨公公也是有些嫉妒,这些勋贵也不给杂家孝敬点,都在哭穷。 贾母等人也是被吓着了,那么多。 贾赦更是眼睛通红牙龈都快咬碎了,自己为了几千两银子什么都干,一个下人就轻松弄了那么多,简直,简直。 张瑾瑜走过去蹲在地上,用手翻找着,边找边说道; “诸位,看看,五十两的银锭有四枚,十两的有三十个,然后是银票,百来两的有十几张,这些首饰金叶子也有千两之多,你们看看,你们贾家族人活的连个下人都不如,真是。哎。” 张瑾瑜说完还不忘用言语刺激贾家的偏房子弟,下面的年轻人都是红着眼,忽然有人喊道; “多谢侯爷给我等做主,如果不是侯爷我等贾家子弟还不知道被宁荣二府给骗到何时呢。” “谢侯爷,” “这些人端不为人子。” 看着周围的人群情激奋,张瑾瑜心里那个舒服,犹如在冬天喝杯冷饮一样,爽透到心底。 “本侯也是不忍心,真没想到荣国府那么豪横啊,虽然是有些是偷得,比如这个,丫头你看这个玉簪是不是你家小姐的。” 司琪也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王住家的银子,小姐连一小半都没有,见到侯爷问询,忙过去看看,就是小姐的。 连连点头道; “回侯爷,是我家小姐的。” “嗯,知道了。” 张瑾瑜来到那妇人身前问道; “来,你来说说这个玉簪是谁的,记住想好了再说!本侯提醒过了。” 那妇人面有恐惧神色,就想要回答,突然身边的奶娘大喊; “哎呀,老太君啊,这些土匪进屋就乱翻,还把这个玉簪放到老身的屋里栽赃陷害,你看把老身打的,老太君给老身做主啊。” 听到老妇人在那呼喊,身后亲卫就想打过去,可是被张瑾瑜拦住。 “啧啧,本侯再问话的时候,最嫌弃别人打断,至于你说的栽赃,就这些银子,看那边,二十万两银子本侯都看不上眼。还贪图这点小钱,来人。” 宁边就来到张瑾瑜的后面,回道; “侯爷,有何吩咐?” “刀。” 宁边抽出长刀就放在张瑾瑜的手上。 拿着刀,张瑾瑜就问道; “说实话,到底是谁拿的,记着只有一次机会,本侯从不说谎。” 老妇人虽然被吓到,但是在贾府,奶娘还是不怕,就撒泼道; “是你们,是你们栽赃陷害。” 张瑾瑜笑了下, 然后,单手一捅。 瞬间一刀刺入王住的大腿,然后猛的把刀抽出,鲜血立刻就喷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啊,啊,疼死了。” 王住疼的在地上捂住大腿疯狂嚎叫,甚是凄惨,也是吓得院内其他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司棋也是面无人色,倒是小丫头晴雯还是倔强的看着,虽然手一直在抖动。 亭内的主家也是不由面色一寒,三春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贾母也是难以置信,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动用私刑,且下手这么狠。 “洛云侯,你,是不是太过了。” 贾母不得不出声了,不能大过年的让一个下人死在荣国府,晦气不说,就怕大内宫里有些看法。 “老太君,本侯可是在帮您,偷盗主家财务的奴才,而且还欺压自己主子,这种奴仆,老太君难道还要护着?” 贾赦在一边看着,气的眼色通红,实在忍不住就说道; “洛云侯说的不错,这些该死的奴才全部打死为好,竟然如此没有感恩之心,换做是本将,也决不留手。” “还是贾将军深明大义,贾家就该好好整一整,本侯觉得贾将军管家,绝不会这样,要不然哪里还有那么多刁奴,都骑在主家头上了,本侯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这时候, 张瑾瑜有些看不明白了,贾赦竟然会帮着自己说话,忽然知道迎春可是他女儿,偷她的钱不就是贾赦的嘛,原来如此。 贾母看到如此也是坐下,说道; “罢了,继续审问吧,就是别再动刀了,见血不好。” “老太君,本侯尽量。” 说完张瑾瑜又是回过头,看向地上的母女问道; “说,这玉簪是谁的,你还有一次机会,本侯不骗人。” 奶母看到露出微笑的侯爷,那笑容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颤颤巍巍回应; “是小姐的,是老奴给偷出来的。” 奶母说完,四周族人都是破口大骂的声音, 张瑾瑜又问道; “这些银子哪里来的?” “是老奴偷盗小姐金银首饰卖掉的,还有小姐的月例也在老奴这,在者还有主家赏赐小姐的物品我给卖了,有个带龙纹的金子做的属相就卖了两千两纹银。” “嗯?什么金子属相能卖两千两银子?” 张瑾瑜也是有些惊讶问道。 谁知一直不言语的杨公公忽然脸色一变,急的站起来喊道; “大胆,你竟然敢偷盗皇家赏赐之物倒卖,你们贾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本章完) 226.第226章 荣国府闹分家 第226章 荣国府闹分家 坐在一旁的杨公公自然是有些怒气冲冲。 从进了荣国府,一直是看戏心态的杨公公,哪曾想会牵扯宫里的事,见到下人竟然偷盗宫里御赐之物,更是愤怒贾家治家不严。 贾家的人一听,脸色忽然一白,牵扯到大内可都不是小事。 贾赦更是怒不可恕,骂道; “你个该死的奴才,快说,把东西卖到何处了?” 奶母吓得也是畏畏缩缩,知道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了,哭喊道; “大老爷,老太君,奴婢不知道,就是后街胡同一位老者开黑店当铺的,老奴再去的时候就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杨公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朝廷赏赐之物竟然被下人随意拿出卖了,主家更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是闻所未闻,怒道; “老太君,您还是尽量找回来吧,此事杂家必然会报于皇上知晓,尔等好自为之吧。” 老太君也是一脸骇然,就是此事惊动天家,哪里能行,也着急问道; “王住家的,快点说,到底卖给谁了,要是找回来,老身保你。” 奶母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道; “老太君,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贾母闻言一时一个踉跄坐了回去,身后的李纨和三春赶紧去扶着,贾母暗道,作孽啊,又需要老太妃帮忙求情了。 贾家的威势一直以来是依靠太上皇的恩宠,和甄老太妃的庇护,也是贾家列祖列宗拿命换来的,祖宗的余萌,虽然深厚,可是第一次真有事可保身家性命,第二次只能看天意了此事虽然是小事,情分这东西,那是用一次少一次,不管事情大小,如此就被一个下人,卑贱之人坏了事,哪里能成。 沈侍郎也是在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御赐之物都是一家重中之重,都是小心放好供上,一个贱仆就能拿到,必然是主家治家不严,此事可大可小,对于贾家来说可能连申饬都不会有,但是在天家心里,啧啧,这可是个教训啊。 贾家的爷们,贾琏还有贾赦以及贾政都是脸色铁青,怎么出了这档子事,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了。 张瑾瑜也没废话,继续说道; “你看看,一个家奴都如此跋扈,那个晴雯,回了就跟本侯走,司琪啥的回你小姐身边,也是忠心护主,赏。” 说完,直接从地上的银子里拿出四个五十两的大银子递了过去,然后把东西裹好直接拿起来走到亭中, 看看还有些害怕的迎春就说道; “想必您就是二小姐了,这些都算是你的私房钱,如今完璧归赵,” 张瑾瑜把包裹放在地上就走了回去,迎春也是一脸感激之情,可是懦弱的自己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晴雯见此,也知道自己在贾家待不下去了,直接紧紧跟着侯爷,小心思一目了然。 “贾将军,这三人涉嫌辱没皇家可是大罪,交给杨公公审问,您可有意见?” “没有,一定要好好审审。” 贾赦心想赶紧把这些事全部了结。 “来人,把这三人回了直接押入诏狱,仔细拷打,问出宫中御用赏赐之物在何处。” 杨公公也是有些生气,没成想会遇到这种事,只能说贾家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是,公公。” 就在院中的事处理完了之后。 府上库房里, 王熙凤三人也是仔细在清点一遍,零散的白银,还有以前的库银,但是最后满打满算还是只有五十万两白银的现银。 鸳鸯也是知道其中必然有事,就闻到; “二奶奶,这可如何好?” “把林管事叫进来,钥匙可是他管理的,门口账上可是什么都没写。” 王熙凤咬牙说道。 “是,奶奶,” 平儿径直出了库房,来到了上面,见到外面的小厮和护卫都在那等着,林之孝也是恭敬的站在那,平儿就说道; “你们继续等着,林管事进来。” “是,平儿姑娘。” 林管事也是擦擦汗,跟着平儿就往地下库房走下去,到了下面就见到二奶奶凶狠的眼神盯着自己,还没等着二奶奶问询。 林之孝也是竹筒倒豆子,把话都说了出来,原来在二太太管家的时候,都是半夜里王夫人带着周瑞管家和心腹经常来此搬一箱银子进去,然后又是一箱银子出去,经常如此,并且嘱咐自己不要声张,自己也怕出事就记下,大约有八十多万两银子被拿了出去。 王熙凤心里咯噔一下,没跑了。 鸳鸯也是不敢说话。 “奶奶,这可如何是好?” “出去叫人,把这五十万两银子先搬出去,剩下的让老太君来应付,快点。” “是,二奶奶。” 几人都是反应迅速,然后把后面打开的箱子全部合上,然后上去,叫了小厮和护卫一起,陆续把银子搬到荣庆堂中庭大院。 本来有些紧张的众人看到后院一箱箱银子搬来也是松了一口,贾赦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不对啊,不是把银子般的差不多了嘛,那里还有那么多。 正在纳闷之际,搬了一会的小厮家丁就停下了,见到如此数量明显不够,贾赦的表情这才有些笑意。 不一会王熙凤和鸳鸯就回来了,来到贾母身边说道; “回老祖宗,库房的银子都搬来了,共有五十万两白银。” 贾母还是有些生气,没有缓过来,一时没有回答,贾赦见此哪能放弃这个好机会,故意大声质问; “不对啊,凤丫头本将记着地下府库当时可是父亲封存的户部借银可是一两没动,怎么现在银子呢,你给吞了?” “我。” 王熙凤见到公公如此厉声问询也是红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贾母也是诧异,怎么可能呢,银子可都是锁在库房里,没有钥匙进不去,还有人看守,但是看到凤丫头的样子好像是另有隐情,就问道; “凤丫头你说,银子到底怎么回事?” 王熙凤在那摸着泪水,偷偷看了一眼贾琏,贾琏则是有些阴冷的样子,死死盯着自己看,王熙凤就知道今日就是个局,所有人都清楚可能只有自己不知道,亦或者老太君也不知道,只得说道; “回老祖宗,库房的银子都被人拿走了大半,所以就剩这些了。” 贾赦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倒是说谁拿的啊,就着急问道; “那你快说,到底是谁拿的?本将还不信了谁能随意拿银子?” 两声的质问也是惊着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都是疑惑地看了过来,张瑾瑜急着坐下看着吃瓜,荣国府果然是是非之地,大小瓜管饱。 “是,二太太拿的。” 王熙凤直接豁出去了,直接把自己姑母说了出去。 “老二家的,什么情况?” 贾母知道之前是老二家的管家,也是问道,可是坐在那吃着糕点的王夫人,一言不发的坐在那,也不言语。 贾政被别人这么围观也是脸色涨红,王夫人又是如此怠慢母亲,也是怒火中烧问道; “还不起来回话,问你银子哪里去了?” “吼什么,银子没有?” 二太太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咬死没有。 周围的人一时也没办,贾赦见到机会来了就说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要是真不知道那本将就报官了,家中出了巨盗这可是大案啊。是不是老二。” 看到贾赦还在这话里有话的质问,贾政也是下不来脸面,就要伸手去扇王夫人,可是被眼疾手快的探春一把拉住, “可不能如此啊。” 一时间亭中混乱,看到外面的人是目不转睛。 贾母见了哪能如此,就说道; “好了,都回坐回去,此事回头再说。” “母亲这怎么成啊,这钱还要还给朝廷的,银子不明不白的不见了,这银子怎么还?老二,你说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府上的产业可都是分给你了,难到还要惦记荣国府最后那点欠银。” 如此诛心的话把贾政气的脸色发白, “大哥说哪里话,府上的用度可是一直是府上产业之处,一直是一视同仁,怎么如此说是我惦记呢。” “那你家的人可不这么想,这银子不会自己跑了吧,还是你想分家,要是分家本将也同意,把帐好好算算。” 贾赦是一点也不让,把心中早就想说而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二人站在亭中相互不让,着实把院中的人看得目不转睛。 贾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二位叔父如此为了银子就闹分家,这么说来自己还算是好的,看着荣国府那么一大家子人,忽然觉得宁国府比荣国府强多了,好歹自己也是一族之长,府上也是一言九鼎。 在下面吃瓜的张瑾瑜看着热闹,也不嫌事大。 好家伙,张瑾瑜也是震惊贾赦放出得狠活,直接整出分家了,荣国府要是分家了,贾家可就差不多散了,自己算是见证了。 贾母看到事情收不住也是不在阻拦,直接说道; “你们二人可是把贾家的脸面丢尽了,鸳鸯,把老身的体己钱拿出来给垫上,把朝廷银子还上,他们要是闹,就接着闹吧,老身管不了问不了了。” 贾赦和贾政也是吓的急忙说不会。 看到贾母还要走,急的二人过来扶住,贾郝直言道; “母亲,你的钱还是您的,实在不够用府上的产业抵账也成,这里已然是六十万两银子了,还差四十万两府上那么多产业直接抵账。” 看似说的大气,实则是把贾政架在火上烤,这些产业可是私底下分给老二家的,贾政知道但是也没想那么多,看到自己的夫人还是坐在那不言语,只得狠心同意。 “我也同意,此事是儿子的错,府上看看还有哪些产业直接抵了。” 贾母看到二人如此还不上道,贾政更是连自家媳妇都管不了一时也是心灰意冷, “你们二人决定就行,老身身体不适,鸳鸯走,扶我进屋歇歇。” “是,老夫人。” 说完贾母一众人就回了荣庆堂,留下贾赦,贾政,等人再那。 贾赦说道; “凤丫头把府上的两个庄子之一的地契拿出来给沈侍郎抵账。” “这。” 王熙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公公把府上下金蛋的鸡给抵账了。 “还不快去。” 贾赦催促道。 看着一家的爷们都不在意,王熙凤也是跺下脚转身就走。 (本章完) 227.第227章 王熙凤的挽留 第227章 王熙凤的挽留 贾政最后看了一眼王夫人,眼中闪过哀伤,也是心中有些悲凉,只得说道。 “就拿庄子抵账吧。” 王熙凤则是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二位老爷,庄子可是贾家最可以依靠的金子,如此就让了出去,以后府上的进项可是锐减了,那日子可怎么过啊。 可是虽然是自己管家,可是管不到当家人的决定,只好听命回库房去拿地契了。 沈中新也是不再言语,怎么会这样,看到作俑者贾琏坐在那喝酒始终一言不发,知道此事是荣国府故意为之,也就默认了,这可是京城的庄子,随便一处都是价值不菲,二房人内斗竟然损失国公府的产业,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杨公公只是冷眼看着,都是家事,哪里理顺的清楚,在这还有偷盗之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贾家逃不过一番训斥。 就怕勋贵里面流言四起,今个什么事可都让杂家赶上了,贾家看样子矛盾不小,老太君也只能暂时压制,以后可就说不准了,只是可怜了老国公的威名了。 张瑾瑜看得也是咂舌,也不明白为何老太君一直压制贾赦,这件事看贾赦大房没有拿这些银子,二房的直接给搬空了,还以为贾政还能好一点,没曾想也是一丘之貉。 自己见到是庄子抵账也是眼馋,就墨迹到沈侍郎身边,小声问道; “沈兄,你看这庄子不好抵账,不如在本侯这押着,本侯把这四十万两银子补上可好,当然也不能让沈兄和杨老哥吃亏,关外还有些特产,回了就让侯府小厮给二位府上添点东西可好。” 杨公公看着张瑾瑜明目张胆的占便宜,把贿赂也说的一本正经也是佩服,看向沈侍郎就点了点头。 沈中新见到杨公公都是同意,自己自无不可,就小声回道; “侯爷客气了,下官自无不可,只要把户部银子账目平了就成,至于特产就不需要了。” “哎,沈兄见外了,特产哪能不要,一事是一事,终归是交情,是不是。” 张瑾瑜听到沈中新的推脱之词,哪里愿意,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有数的。 沈侍郎无奈只得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唉,这就对了。” 杨公公看到侯爷如此的模样也是心生好感,人啊就得要爱财,不爱财的人那爱好就太大了,自己处事原则就是看此人喜不喜银子,就说道; “侯爷,今天您可算是出大力了,要不是中间有这个事,要银子可算是有波澜的,一个下人都有如此家底,如此荣国府在不还银子,那可是真的大不敬了。” “杨老哥说的是,你看府上下人穿着,那些小地主都没有她们穿的体面,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小姐呢。” 张瑾瑜虽然理解有钱烧的做法,可是不理解没钱还要烧怎么想的,不应该开源节流省点银子嘛,王熙凤也不知道会不会管家,一团糟,也不知道苦没苦着李纨。 想到胭脂铺的李纨,张瑾瑜心中一热,忽然想往亭中看去,只是人已然走了,有些怅然若失,如此真的可惜了。 不一会,天色就有些暗淡下来,几人看了下天,也是不早了,没成想在荣国府耽搁了一天,怪不得腹中有些饥肠辘辘的,可是朝廷的事没办完哪里敢回去。 直到几人有些不耐烦了。 王熙凤从后院子回来,拿来一处庄子的地契,沈中新拿过来仔细查验,是上好的庄子,在平山脚下,要是真的卖五十万两也有人要的,可惜了。 “贾将军,如此,荣国府欠朝廷的银子就销账了,这是荣国府历年来的欠条,账册上如今下官就给勾了,” 沈侍郎说着就把一小叠欠条递给王熙凤,王熙凤接过就把欠条拿给公公贾赦。 贾赦看着手中的欠条也是心有怨恨,这银子自己可是一两都没见着,有些愤恨的把手中欠条递给贾政。 贾政则是一愣,下意识就接了过去。 “老二,当大哥只能说,你心要平少拿一些,给其他人留一点,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看看吧。” 贾政在那气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拿过借条,简单看了一下,整整一百万两银子,还有库房以前的存银,贾政无言以对,只得把借条扔进火盆,就着火焰的灰烬,映着贾府二位老爷脸色阴晴不定。 沈中新早就指挥着皇城司的人开始搬运银子,张瑾瑜也是拿过地契仔细翻看,没成想那么大,就是一处大荒地也值了,二话不说掏出四十万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沈中新见洛云侯随身带着如此多的银票也是感慨,能挤进老牌勋贵之列,必然是不好惹的,果真如此。 接过银票就开始入账,然后收好。 见院子当中银子已然搬运完,就对着二人道; “侯爷,杨公公,如今欠银已经收缴完,就要护送回户部,接下来还需要二位多多帮衬。” 张瑾瑜和杨公公自是答应,也没有给亭中的两位打招呼,就直接招呼手下准备出府,出府时候还不忘喊上晴雯小丫头跟着。 待众人走出府,准备跟着车架回大内的时候,洛云侯背后不远处,王熙凤带着平儿在那叫到; “侯爷,留步。” 听到声音,张瑾瑜就转过头看了回去,原来是是王熙凤,已经上车的杨公公也是会心一笑,不再观看。 “王家姐姐可有事。” 张瑾瑜并没有叫王熙凤荣国府身份,反而叫起了王家姐姐,略有深意的称呼也是让王熙凤不由得顿足不前。 “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着可怜兮兮的王熙凤站在那有些无助的样子,张瑾瑜也是心软,就答应下来。; “宁边,你带人护送沈侍郎和杨公公回大内,留下一点亲卫,回了,本侯直接回府。” “是,侯爷。” 杨公公听见也是掀开帘子,说道; “洛云侯,天都晚了,那杂家就先走一步了。” “杨老哥慢走,本侯事后会好好和老哥喝一杯的。” 张瑾瑜也是拱手拜别,杨管事可是个妙人啊。 “哈哈,好说,走。” 说完车队就缓缓向大内驶去。 张瑾瑜就回过神看着身后跟着的晴雯,就让小丫头上了马车等候,然后对着王熙凤问道; “说吧,有何事还要留我?” “侯爷跟我来,” 王熙凤哪能在门外站着说,那么多人看着呢,只得让侯爷跟着自己,然后复又进了荣国府,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破旧的的柴房,里面只有一个简陋的床铺和家具。 不会吧,王熙凤找自己难道要,看着眼前的可人,张瑾瑜也是心里一突,这么刺激,贾琏还没有走呢。 “侯爷,我想问问,那个庄子还能回来荣国府嘛?” 听到这喊声,娇滴滴的声音都说出来,张瑾瑜瞬间没了激动,看到王熙凤问的那么傻,也是不知道何意,就问道; “有话就说,问这个,你说呢,本侯可是真金白银买的,京城庄子多值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王熙凤,算我多嘴,今天的架势老太君可是帮着二房的人啊,一百万两银子说拿就拿,要不事今天被逼无奈,你信不信这银子老太君准备,散了,你心里明白。” 本来还想说的,看到王熙凤站在那眼睛红的都哭了出来,就没忍心再说,明摆着的。 “侯爷说得对,要是真的分家了,大房可是什么都没有,二房可把产业进项都拿走了,这个局我早应该想到了,必然是贾琏还有公公想的,不然没理由你们会来此,是不是。” 聪明,果然是为奇女子,这脑子不笨啊,心里这样想的但是不能说啊,就回道; “你还是明说吧,你的猜测回去问问贾琏就成,啥打算?” “侯爷,我在侯府商队入股的事还算不算,能不能做下去?” 张瑾瑜真没想到是这个小事,看着王熙凤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知道对她来说很重要,就肯定的回道; “算,能做下去,本侯根本不缺这点银子,懂不懂,你就跟我说这事?” “是啊。” 王熙凤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对了,还有吗,这是那个小丫头的卖身契,你拿着。” 张瑾瑜没好气的就直接拽了过来,推门而出,道; “你啊,本侯只能提醒一句,早做打算。”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亲卫离开了,王熙凤走出门外看着平儿在那焦急的看着自己,笑道; “成了,回去。” 平儿一脸喜色的扶着王熙凤就回了院子,没察觉柴房的门都没关。 这时天已经黑了。 而张瑾瑜有些生气,这事还要偷偷摸摸的问,老子肚子都饿的不行了,还以为什么好事呢,走了一圈两圈,得,好像又迷路了。 回头看了身后亲卫,夜色下的荣国府怎么看都跟迷宫一样,也没好意思问亲卫,就站在一个十字路交叉处往四周看去,只见旁边的院子已经点上了灯笼。 必然有人。 张瑾瑜想到,看了看四下静悄悄的,直接带人饶了一下,到了院门处,然后一用力就推开进了里面。 “是她!” (本章完) 228.第228章 李纨情归所致 第228章 李纨情归所致 荣国府, 不知道的小院,四下静悄悄的,只见这个小院不大,但也也不小,院中亭子回廊也是应有尽有,有一些清幽淡雅的样子, 而且主屋还是二层的小阁楼,也算是精巧。 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池塘,水是连通着国公府后院里的人工湖的,所以常年有水,里面还有一些睡莲再此。 看到有些素雅的地方,张瑾瑜也是好奇,就往院中唯一的亭子里看去,就见到一位熟悉而又倔强的面容。 不是李纨还是谁,静静地坐在那,披了件袍服也不嫌冷,张瑾瑜示意身后的亲卫守在院子门口,自己则是慢慢的轻轻挪过去。 李纨在送老太君进了屋,然后鸳鸯轻轻给喂了些水,老太君就说有些困乏,然后打发走了众人,自己也是带着贾兰回来,洗漱一番让兰儿早早休息了。 看着孤寂的院子,只有素云和碧月两个丫鬟陪伴自己,李纨在哄着贾兰睡着后就让两个丫头陪着,照看兰儿,自己提着一个灯笼就来到院子中的亭子,此处就是贾珠生前最喜爱的地方。 枯坐了小一会,看着身边满是凋零的园,就那么点梅盛开,心中凄凄的李纨轻轻念叨, “又是一个漫长的黑夜,梅虽好可终是孤芳自赏,如之奈何?” 张瑾瑜在身后吓得不敢动,以为发现了自己,听到李纨在那念叨,也是琢磨勒一下,这是孤单了。 看着眼前曼妙的人,张瑾瑜没有忍住,回了句; “黑夜虽长,总有黎明的时候,梅孤芳自赏,却不向寒冬低头。” 身后幽幽的声音传过来,吓得李纨“啊。”的一声站起来,问道; “谁在那。” 张瑾瑜看到有些无助,吓得容变色得李纨,再也忍不住直接走过去,紧紧抱住李纨,轻声道; “本侯没走。” 被抱住得李纨只觉得一个宽广温暖的胸怀,充满了男子的气息让人有些迷醉,可以一想到自己是国公府的媳妇,立刻反应过来,就像挣扎。 见怀里的人在那用力挣扎,张瑾瑜不得不出言语威胁, “你要是在挣扎,声音太大的话,要是被别人听见那就麻烦了。” 话一说完,怀里的人立刻身体僵硬了下,李纨带着都哭音,问道; “侯爷,你不是离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轻薄与我,被人看见我只有一死了之了。” 动不动就死的活的,张瑾瑜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死的,活的,本侯不同意谁敢,你死了贾兰怎么办?这荣国府今个你也看到了什么情况,你说分家了,你和贾兰能有什么?” 李纨一怔,这事刚刚也是想到了,二房还有宝玉叔叔,算是贾母的心肝,老太太也说等她一去,体己的银子都是宝叔叔的,然后王夫人这个婆婆早就私底下不待见自己,要不是留下兰儿,自己可是丧门寡妇,哪里有脸留下。 虽说国公府的架势,产业进项应该是自家公公的,可是唯独没有自己的,父亲走的早,两位堂妹虽然和自己亲厚,可毕竟是要嫁人的。在京城只剩自己父亲留下的一处老宅院,可是无以为继,到时候自己和兰儿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看到人哭了,真是如贾宝玉说的一样,女人都是水做的, “别哭啊。” 张瑾瑜看到哄不住,直接低头一下堵住了李纨的嘴,二人愣住,温存一下就分开,李纨羞红着脸质问; “侯爷怎可占我一门寡妇的便宜,我和贾兰真要分家自然有二老爷和二夫人做主,毕竟贾兰可是他们亲孙子。” 张瑾瑜又是抱紧了一下,让二人在贴紧一些, “你。” 李纨双手撑着张瑾瑜的身前不让其得寸进尺。 “你还真信他二人,要是不贪财哪有今日之事,就这点银子,你那个便宜婆婆只要开口哪里都能弄来,在不其本侯也能给暂缓,等日后再还也不迟,可是你也看到她今日所为,一言不发宁愿拿庄子抵账也不说,京城庄子你别说不知道价格?” “这,还真是。” 李纨想了下,婆婆今天还真是一言不发,那也不对,今天你们听谁的信来此呢。 “你说,你们今个来此,听谁的信来的?” 张瑾瑜笑了笑,在李纨耳边小声说; “你真猜不到?就是你们大房的继承人贾琏约好户部的人,今日来此收缴欠银的。” 听到张瑾瑜说出贾琏的名字,李纨也是苦笑,当时就有些猜测是贾琏设下的,可是对他又没好处,又一时拿不准,现在不敢相信啊。 “那你为何,现在还在府中没有回府?” 张瑾瑜就有些支支吾吾,这不是迷路了吗,酿的, “这不是王熙凤到门口让我留下来说话的吗?” 李纨猛然一听到王熙凤三个字也是一惊,贾琏还没死呢,这。 “她,她找你做什么,你们不会。” “想什么呢。王熙凤可是钻钱眼里了,问我侯府的商队什么时候出发,她那一股还算不算了,自然是算的,对我来说都是小事。” 张瑾瑜就着机会解释清楚,可是李纨就有些不相信,你和荣国府都这样了还能帮荣国府跑商队,不对,刚刚说是侯府商队。 “你是说侯府商队,不是荣国府商队,王熙凤忙那么多天组建商队的人手难道是给侯府组建的?” “应该是吧,听商大说,王熙凤可是送来不少贾家子弟,还送来五万两银子入股呢,怎么了?” 李纨听完,也是心中有些怨气,王熙凤装的那么好,谁曾想竟然是为了自己,骗过全府的人,想必已然是靠了过去,能让洛云侯情愿的帮衬,除了那个还有什么,王熙凤真是不要脸。 自己呢,想到自己和兰儿无依无靠,能用的无非是自己身子了,屈身与他不算辱没,可是和王熙凤共侍奉一人还是有些羞愤,只能坚定的问道; “张瑾瑜,我李纨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不然就是跳进池塘淹死也绝不让你得逞。” 看到怀里的人脸色一变,报有决死之意,张瑾瑜也是吓了一跳,怎么就变了脸色呢。 就松了手,让李纨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是整了下衣襟正色道; “你说,本侯听着。” 李纨用衣袖擦净眼泪,明媚齿皓,俏丽的容颜,是自己进京见过为数不多动心的女子。 一双修长洁白的双手紧了紧身上的袍服,贞静淡泊、清雅端庄的俏脸盯着张瑾瑜的眼睛问; “我李纨也算是书香门第,父亲曾任国子监祭酒,虽无什么官运,可是一生清白,我是她女儿,又是青春守寡,早已心如“槁木死灰“,为了名节约束自己,没曾想有今日一出,实属不该,玷污了李家的清明。” “宫裁,我。” 张瑾瑜有些着急,感觉有些不对,就喊了一声李纨小名,李纨则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继续说道; “听我说,你看连我闺名也知道,可见你早有此心,就算躲过今日,明日还被你惦记着,可是今日贾府的事有一次就有二次,老太君一走,荣国府必然是树倒猢狲散,我要你一个承诺,我和兰儿以后你如何安排。” 看着眼前眼泪婆娑的坚强女子,张瑾瑜也是正色想一下,然后说道; “宫裁,先说下你,我张瑾瑜也不是喜新厌旧之人,你父亲不是留下一个宅院嘛,本侯负责给你修缮一新,作为你的后手,二我身上还有些现银和荣国府庄子的地契,给你。” “我不要地契,太敏感了,今日事必然传出去,很容易被人发现,除了这个你再说说兰儿怎么安排。” 见到李纨按下自己的手,张瑾瑜就紧紧握住李纨的双手,再次说道; “兰儿先跟着上族学,然后大一些直接进国子监,然后请个教习,朝中那么多大臣以后认个老师,走科举试一试,实在不行就给安排个京官过完一生也是可以的。地契你不要,我身上还有五万两银票都给你拿着。” 张瑾瑜就要从怀里掏银票,可是忽然一下,被李纨抱住,耳边有声, “记住你说的话,进屋。” 张瑾瑜哪里还能忍住,一把抱起李纨直接大步流星的往阁楼走去,李纨脸色羞红的把头埋在张瑾瑜怀里,见到了门口,就提醒到; “轻点声音,进了门往左走,有一个小屋子。” 还没说完,张瑾瑜就冲了进去,除了房门其他都没关,往左右确实有一件小屋子,把李纨放倒在床上,再也没忍住就扑了上去,一时间娇喘压抑的声音闷响起来。 过了很久,声音这才消停下去。 躺在床上的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忽然张瑾瑜的肚子“咕噜”一声。 瞬间有些尴尬,李纨则是慵懒的问道; “你不会没吃饭就过来找我了。” “你们荣国府不是也没管饭吗,” 张瑾瑜没好气地说道。 “那么晚了你只能回去吃了,府上可没人做饭,就你一人嘛?我这有糕点还能凑乎一下。” 李纨这么一问,张瑾瑜这才想起还有自己亲卫守在院子门口,光爽了,忘了还有这事。 (本章完) 229.第229章 夜路如此漫长 第229章 夜路如此漫长 李纨看到张瑾瑜的样子就知道必然不是一人,就有些羞愤,好似被人听了墙角一样,内心羞涩不已, “快点起来,我帮你更衣,” “好好,这不是忘了吗,再说宫裁也不是很享受嘛。” “你。” 想着张瑾瑜还在狡辩,又看到床榻之上一片狼藉,被褥面上还有大片水泽印记,李纨也是无奈,空身守寡已久,一时贪欢的下场。 只能摸着黑给自己和侯爷更衣,穿戴好之后就催促侯爷离开,以免被他人发现。 张瑾瑜忽然紧紧抱住李纨,埋在秀发之中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还有汗泽的秀发,就说道; “擦擦汗,别受凉了。” “嗯。” 看着正在擦拭秀发的宫裁,张瑾瑜也是庆幸自己得到美人的恩惠是如此的厚重,贾家毕竟不是长久之地,再者贾元春在宫里也不知道何时封为贵妃,那时就是贾家败落的开始,回去后需要想个法了。 “宫裁,送我一下,荣国府的路可不好走,” 李纨看到张瑾瑜面有难色,心里忽然也是一笑,不会是迷路所致来此处的吧,如果真的那就是天意了, “你啊,还真的是,那就快点,夜了房门都是要落门栓的。” “嗯。” 说完话,李纨提着灯笼就领着张瑾瑜来到院子内,散漫的黑夜已然见深了,余光照耀处就见到院门处有不少身影在那,想必就是侯爷的亲卫了,如此就知道为何不见他人来此。 张瑾瑜到了地方,看到亲卫值守已久在此处也是感动,说道; “弟兄们,撤了。” “是,侯爷。” 随跟在洛云侯的身后,亦步亦趋形影不离。 李纨就推开门,先四下看了看无人后就领着侯爷一众人往后面的院子走去,在路过柴房的时候,张瑾瑜还特意往那边看了一下,房门还是开着的。 李纨也是心有所感,也是看了过去,见到柴房的门开着,有些好奇的说道; “咦,这门怎么开着的,以前从来都是关着的,专供我院子里的柴火用的。” “想必是下人忘了。” “有可能。” 张瑾瑜也是胡乱应着,女人的直觉果然是超强。 “到了没有。” “快了,我走的是侧门,很少有人来此。” “嗯。” 二人边说话边聊着,不一会就绕到了地方,看到一个院墙上的小门张瑾瑜竟然有些不舍,看着李纨还想要去抱一下。 李纨赶紧撤后一步,躲了过去。 “宫裁,你。” “侯爷,天夜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张瑾瑜也是收回了手,知道李纨的意思,所谓隔墙有耳,暗有眼睛,是要小心些。 开了门就走了出去, 忽然回头道; “宫裁,保重。” 张瑾瑜这才转身离去,李纨则是忽然没了力气靠着墙壁,留下了一抹泪水,内心也是道了声保重,就把侧门关上,上了门栓。 忽然, 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婉心里一惊,但是还是镇定自若回过头,拿着灯笼就往那里照,只见是面色柔美的王熙凤来此,身后自然是带着平儿。 二人在此地也是相对而站,双目对视,隐隐约约的都想把对方看得清楚,李纨看到裹着的袍服下,那诱人的娇躯,也不知道侯爷得手了没有,柴房里的味道可不就是王熙凤身上特有的香薰,那是做不了假的,而且床上明显有动过的痕迹,只是为何对自己还是那么勇猛,练武之人可能都如此吧。 “原来是凤丫头啊,怎么来此何事?” “刚刚可是洛云侯出去的,为何这么晚?” 而王熙凤内心很是不平静,刚刚的一队人明显是洛云侯和他的亲卫,这么晚了怎么和大奶奶在一起,还是孤身一人,王熙凤就眯着眼细细打量李纨一番。 只见到李纨发丝有些凌乱,还有些湿意,衣衫外边没有乱但是内里有些痕迹,往下看双腿站立还有些不自然,在灯笼的余光下,没想到大奶奶好似获得新生一样,光彩照人,我见犹怜。 这还要问,必然是刚刚欢好过后,和哪个男人呢,必然是洛云侯了,想到这,王熙凤还是震惊不已,此事必然不宜声张,但是内心竟然是酸涩无比。 二人互相发问,彼此都明白,可是都还想在探探对方的。 李纨就随意回道; “夜深了,遇到侯爷就给照下路,顺便送送。” “大奶奶的送法可是都送到内里了,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王熙凤自然是意有所指,问的有深意,李纨也是不打怵,回道; “啥滋味,有人也是知道的,路过柴房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下人粗心大意,房门也没关,害得我也去了一趟,不光如此,因为此事侯爷也是分不清路,我看这内里可有两人的事。” 王熙凤立刻明白了因果,还是因为自已约洛云侯在柴房会面才有后来的事,听李纨的意思,也是误会自己和洛云侯之间的关系了,本想解释,可是此事哪里说得明白,大嫂子还好,贾珠毕竟死了,可是贾琏还在要是被他知晓后果,哎。 “不管如何知晓,夜里还好说,藏事未必可信,但是白天就一切皆要小心,路还长着,慢慢走才是。” “谢谢凤丫头提醒,你也是,府上眼线甚多,是非也多,今个也算是看清了,何尝不是在算计。” 李纨也是感慨,都在找后路,女人怎么找,只能依靠男人。 “大奶奶还是明事理的,夜了,回吧,早些歇歇。” “嗯,凤丫头,你也是。” 李纨就慢慢地挪动步子,忍着不适往自己院里走去。 身后王熙凤主仆二人,看着步履阑珊的李纨,平儿还担心想过去扶助一下,被王熙凤一把抓住,摇了摇头。 平儿不解,见到大奶奶走远,才小声问道; “奶奶,为何不让平儿去扶一下?” “你知道什么,这事你能扶的,没曾想府上最有心思的竟然是她。” 王熙凤真的没有预料到李纨竟然敢如此行事,真是胆大妄为,而且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如今像换了一人一样的洒脱,想必也是苦闷已久,她的处境未必好于自己。 “可是大奶奶明显有些隐瞒,你看刚才。” 平儿虽然不知道主子打什么哑谜,可是知道大奶奶不对劲,竟然和洛云侯在一起。 “住口。” 王熙凤警觉看了四周,见到无人才呵斥道; “平儿,今夜的事要忘掉,绝不可对第四个人说,如今我等以后可要靠着洛云侯了,要是恶了他,那就完了。还有以后对大奶奶客气些,内里多照看下可明白。” 听到奶奶如此交代,平儿虽然不经男女欢愉之事也是明白了此中的意思,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 “知道了,奶奶,” “哎。” 王熙凤看着远处时隐时现灯笼的暗淡黄色的余光,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李纨则是忍着双腿之间的不适,提着灯笼默默的回了自己的小院,院门关好后,就往阁楼走去,一开门,就见到贴身丫鬟素云和碧月站在门内担心的看着自己,连忙过来扶助,素云担心的问; “小姐,没事吧,侯爷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原来二人在照看贾兰休息,知道李纨独自一人在庭院,素云很是担心就在阁楼上是不是来看一眼,就见到洛云侯来此和小姐在一起,本来还有些担心,想下去看看。 到了楼下,素云可是听到楼下小屋子传来喘息声,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红耳赤的默默过去把屋门关好就守在外面。 李纨也不避讳二人,直言道; “没事,你二人去后屋烧点水,我要沐浴,顺便把衣衫换了。” “是,小姐。” 碧月先去提水,素云则是搀扶李纨进了小屋,看到没有收拾床铺素云有些羞红的问道; “奶奶,这样真的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府上谁都靠不住,只能从外面想了,洛云侯这可是最好的人选了,如果没有兰儿我可能熬不住,现在有了后路咱们就要小心的继续前行。” 李纨也是有些迷醉,之前也是没有放开,忍得辛苦,默默坐到床前摸着被子,忽然有一些东西在里面。 掀开被子,除了一些水泽印记,就是一沓银票,有些看不清楚。 “素云,把灯笼拿过来些。” “是,小姐。” 素云红着脸把灯笼拿到床前,给照亮。 “高一些。” “是。” 素云只见床上凌乱不堪,小姐手上有不少银票,细细数落之下竟然有五万两之多, “小姐,这是?” 李纨也是把银票拿在手里,心里有些欣慰, “他给的,你收好,明日就回李家大宅,把院子修缮一下。” “是,小姐。” 素云惊喜的收了银票藏好。 而府外的张瑾瑜,饿着肚子,看了下身后的亲卫也是不好意思,就说道; “走,去友来客栈,今晚就不回府了,咱们去那吃一些饭,然后在那睡一晚,明早回去。” “是,侯爷。” 张瑾瑜就上了马车,在亲卫的护卫下往南城而去, 往后倚靠,就觉得身下软乎乎的,车上有人。 “谁在车上?” (本章完) 230.第230章 半夜密谋出城 第230章 半夜密谋出城 “唔。” 一声娇喝声传来,把张瑾瑜吓了一跳,这马车可是自己专用的,不管在哪都有亲卫看守谁能在里面,想到这就起身回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女子在车上躺着,穿着翠绿的袄,水蛇腰,刀削的肩膀,芮然年纪不大,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可是该有的样子都有了。 看到这一幕,才想来自己好像是从府上带回来一个丫鬟,叫什么来着,晴雯。 我去,把这事忘了,弟兄们和自己饭还没吃,这事弄的,看到小丫头睡着了还没醒,也就没喊她。 撩开帘子问道; “还有多远到客栈。” “回侯爷,前面的街道就是了。” “知道了。” 等了一会,就听到赶车的亲卫, :“律” “侯爷,到了。” “好的,拴马进去。” 张瑾瑜也是直接拍着晴雯的翘臀,喊道; “晴雯,到了,下车吃点东西。” 睡的还有些意识模糊的晴雯,模模糊糊的就跟着下来了车,张瑾瑜怕她跌倒直接伸手给抓着,然后带着亲卫就进了友来客栈,大声喊道; “掌柜的,准备好酒菜饭食直接上,坐几桌上几桌,然后备好十三个房间,今夜在此过夜。” “来了,侯爷,快请坐,那么晚了怎么不回府上休息?” 客栈大掌柜一看是东主来了,就急忙过来打招呼。 “你也知道晚了。弟兄们还没吃饭,等吃完都什么时候了,就怕外面宵禁了,禁军那些人本侯还真不想碰到。” “小的知道的,小二快点给各位爷端茶。” 大掌柜立刻明白,然后向后面喊道。 “来了,掌柜的。” 店小二端着碗一一给摆上,然后拿了长嘴茶壶又一一给倒上茶水,晴雯看到明亮的大厅,还有二三层的样子,不像是府邸样子,怎么像酒楼呢。 还有些迷糊的晴雯听到小二两个字,这才确认来的是酒楼,就忽然有些醒困,看到四周的桌子都开始上菜和饭食了,就疑惑问道; “侯爷,咱们不回府上嘛,来此做什么?” “能做什么,吃饭啊,今个一天在贾府一口水都没喝上,那些腌臜事那么多呢。” “哦,晴雯见过侯爷,荣国府以前可不是那样的。” 晴雯起身行了个礼在那解释道,她可不是逢高踩低的,也是有自己的追求,至少她看来,离开国公府去了侯府未必不是高攀。 可是说前主子的坏话这可不成,不过,她是丫鬟,没有自己做主的资格。 被管事送来送去,想来也是习惯了。 张瑾瑜看到小丫头还那么守规矩,也是暗自有了好感,这还不错,就是性子隐约有些个性,就回道; “行了,在我这没那么大规矩,坐下吃饭,你也饿了一天了,吃饱今晚就在客栈休息。” “是,侯爷。” 晴雯也是放的开,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小口吃了起来,白暂消瘦的小脸也是吸引人,不得不说,荣国府的女子在外面即使是一个丫鬟都是做千金小姐的料,回想今晚的荒唐事,张瑾瑜也是有些遗憾,没有放开,那么小的地方太压抑了。 就在这期间,一行人也是大口吃着,店小二好酒好菜不断地往上面端来,这时从外面忽然来了一伙外地的客商。 进了客栈就在那喊道; “小二快点,给各位爷上两桌上好的酒菜,在准备八个房间备着,今晚就在此歇歇脚了。” “好嘞,客观稍等。” 紧接着也是一样的上茶端水。 只是这伙客商来的时候见到张瑾瑜一行人穿戴官军的铠甲,就故意磨蹭到大堂最里面的角落坐下。 张瑾瑜还好奇的看了过去,这伙客商身材并不高大,脚上的牛皮短靴略微潮湿,一看就是南方来的,而且走得水路漕运。 看着也是面生,一伙人喝了茶等上了酒菜就在那闷头吃饭也不言语。 看了一会,平平无奇,吃完饭菜之后,张瑾瑜就带着亲卫上了二楼,几乎快要包了二楼的客房了。 先把小丫头送进客房,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的热水也是早已备好,简单洗漱下就躺在床上,可是怎么都睡不着,起来披了身衣服。 稍微打开屋门想出去,谁知那伙人竟然还没有吃完,还在那大声讨论些什么金陵甄家。 张瑾瑜也是好奇,就轻声的穿好衣服,搬了个凳子坐在屋门后,仔细的听着,原来这伙人是跟着江南金陵甄家的船队一块北上的,听说这批物资都是甄家搜刮南方各种物资倒卖到草原上去的。 其中一位头目说道; “老爷,谁说不是呢,甄家可真是胆大,竟然敢走私草原,也不怕朝廷查下来。” “查,谁敢查,你没看到整个运河上的卫军都不敢管吗,再说你没看到,船队大管事手里可是有一沓的官家通行关防,都是盖好印章的。” “可是边关的边军能放他们过去。” 还有人疑惑地问道。 “嘘,小声点,必然是知道的,可是内里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你看来到京城外,据说是船队有些东西要送给京城的大人物,就在刚刚从漕运河道调转船头,不在福灵郡停歇,直接饶了一大圈子,停在京城外码头了。” 还有 然后就没听见后面说的何事。 此时张瑾瑜睡意全无,就这一会听了个大概,细细回想刚才一伙客商的对话,知道今晚应该是江南金陵甄家的船队来此。 按理说应该在运河中段福灵郡停歇然后北上,何必在绕一个大圈子向北向西然后经过中州的安水到达京城,不是多此一举嘛。 京城只有一个码头,在西城门不远处,安湖的北面,那里可算是在皇城司眼皮子底下了。 应该不会,不对,走私草原不经过关外,必然是经过北邙山的,那里可是北静王的地盘,难道甄家是站在北静王水溶那边的。 金陵甄家,这可是水底下庞然大物,宫里有个甄老太妃熬着,外面也算是门生故历遍地,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和贾家也是极为亲密的。 贾家,啧啧,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看着虽然无害,谁能想到,那么错综复杂势力都和他有牵扯。 张瑾瑜把椅子搬回桌子那边,回来躺下,忽然想到春楼之上的东王穆莳,那个也不是个寂寞的主,江南可是老东王府封地,你说没个后手狗都不信。 不如,今晚率军夜探京城码头,那么多物资要是出关也不知道平遥城能不能给挡住,北邙山的私军可是不少啊。 越想越烦躁,张瑾瑜忽然眼神一凝,天予不取必受其害,今夜还真不能睡了。 瞬间又是起身,来到房门处,打开了屋门的一脚,往外面瞄了去,见到两桌的客商吃喝完就上了三楼,听了下动静已然是在三楼屋里了。 张瑾瑜不在墨迹,直接在二楼的房门挨个敲了下,门内亲卫,警戒的出了屋,见到侯爷在门口,就问道; “侯爷,出了何事?” “嘘,小声点,留下两个人照看小丫头,明早自行赶回府上,你们剩下的人穿衣跟我在出去一趟。” “是,侯爷。” 不一会,十名亲卫穿戴好衣甲就出来集合,留下三人在此,见到差不多了,张瑾瑜就带人下了楼。 这时大掌柜收拾完,就准备打烊了,见到东主复又出来,也不知何事如此匆忙,就问道; “侯爷,您这是要出去,这么晚了。” “掌柜的,你正常打烊,本侯今夜有事,楼上的房间不要退,明早在收拾。” 张瑾瑜一个眼神递过去,大掌柜也是明了,连连答应; “是,侯爷,小的明白。” “嗯,走。” 张瑾瑜交代完就出了友来客栈,牵出马匹,上马直奔东城而去。 而宁边带着先锋营护送欠银到了户部,就和杨公公和沈侍郎别过,回了侯府,谁知没见到侯爷回来,也是心中不安,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 宁边就点齐人,沿着来路回去,到了宁荣街问了下知道侯爷早就出门了,宁边以为侯爷去了城外大营,随又去东城大营。 在营门口,先后到了,二人正巧碰到,宁边着急问道; “侯爷,您去哪了,末将没有找到您” 张瑾瑜见到宁边如此着急,也是一拍脑门,哎呀,忘了。 “此事怨我,本侯今晚遇到点事,去了友来客栈吃了顿饭,忘了给你通信了,下不为例。” 见到侯爷没事,宁边这才放下心来,看到有些匆忙的侯爷,又问道; “侯爷,这么晚了来此是何事?” “当然是找事啊,我跟你说,今晚上金陵甄家的船队,运了大批物资来此,就在京城西城码头停着。” 宁边不明所以,这些与我们关外和侯府有什么关系,难道侯爷看上人家船上的东西了,可是在京城影响不好吧。 “侯爷,您是看上里面的什么东西了,值得您调兵去抢,这在京城会不会不好,明天被人知道,皇上那参你的折子可不少。” 张瑾瑜两眼一睁,骂道; “你想哪去了,本侯是那样的人嘛?” (本章完) 231.第231章 这一票就干了 第231章 这一票就干了 大营辕门处。 张瑾瑜没好气的在那骂道,倒是把宁边看愣了,只得把事情简单说一下, “船队的物资,可是云阳郡,走被北邙山进入草原的,云阳郡边军背后你也知道是谁。” 宁边立刻就想到了北静王水溶,再者甄家的目的地是那处,也就说明了甄家和北静王水溶是一伙的。 这样就不好办了啊。 “侯爷,是不是从长计议,北静王水溶可是不好招惹的。” “这倒是。” 张瑾瑜也不是傻子,平白无故的去招惹那些刺头,但是甄家自已还想要试探一番,到底是什么人在支持,要不要做个局。 “你说咱们是不是做个局,来个声东击西?” 宁边反应也不慢,知道是找个借口,想了想还真行,问道; “侯爷,您是想玩关外马匪的那一套,可是就怕被人识破。” 张瑾瑜想了想,就把自己想法说出。 天那么黑,哪里看得清楚,让自己人扮做马匪,混在自己队伍里,然后到了地方在演一出,稳妥起见,先派人在码头前方接应,扮做马匪的士兵,在码头闹一下就直接撤道前方接应地点换衣服再回来。 而自己则是浑水摸鱼直接控制码头扣下甄家的船队,到那时怎么说可就是我们说了算了的。 宁边也是恍然大悟,如此就获得了主动权,只是甄家真的会就范嘛, “侯爷,末将寻思着,甄家的船队既然连夜来京城,要是说没有京城的人在码头接应甄家,末将还真不信,到了那时候,那可是如何是好” 张瑾瑜冷笑一声,说道; “那只能看他们有没有眼色了,如果事不可为,只能说他们命该如此了。” 听到侯爷狠辣的话语,都是心里明白,不可心慈手软, “侯爷,这样确实万无一失,只是什么时候行动?” 张瑾瑜看了下天色。 夜已经很深了。 已经靠岸的船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立刻让先锋营准备五千人马,在让段宏挑一点机灵点的混在队伍中扮做马匪,然后让五百人先行去码头前面等待接应。” “是侯爷。” 随即,宁边带人到了大营,然后吹起了集结的号角声,各营也是紧急集合待命。 而东城城门处值守的皇城司的人,听到声音感觉不妥,这么晚了大营里面怎么会吹起号角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向对面兵马司站岗的人,都站在那打呼噜了,也是没抱啥希望,只得收了长枪,然后进了藏兵洞汇报给了轮值的百户大人。 百户出来仔细听了一下,寂静的深夜,很容易就听到不远处军营里面集结的号角声,而且是骑兵,也不知道关外边军在弄什么。 想了下,感觉不妥的皇城司百户怕出事还是去了身后的客栈,去找自己的上司沈千户。 客栈的院门还有堂屋门都是不锁的,掌柜的都知道,此处就是兵马司和皇城司的上官休息的据点,万一有事城门处值守的领队都会来此报考,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规矩,当然也没有不长眼的赶来此出闹事,客栈一直屹立在此繁华地段不倒,就是靠这些。 进了院子,直奔阁楼大厅,上了二楼,在最后头一处大屋子,百户轻轻的敲了门,还低声的喊道; “沈大人,沈大人,卑职有事禀告。” 沈宝安躺在床上,眼睛朦胧的眨一下眼睛,听到门外的敲门声,知道是城门有事,那么晚了也没个眼色。 没好气说道, “知道了,等下。” “是大人。” 百户也知道大人心情不好,默默站在门外也不言语。 沈宝安起身穿好衣物,把厚厚的大袄拿出来披在身上,这么冷的天,真是遭罪,打开门就把百户叫进来问道; “说吧,出了何事?外面有关外边军大营在那,真有事也是他们先预警啊。” “大人英明,确实是他们大营有些动静,刚刚营里传来集结的号角声,听着动静好似是大队骑兵集结人马。” 百户就把自己听出的声音和猜测说了出来,沈宝安自然不会怀疑手下的猜测,毕竟都是皇城司老人了,在此那么多年,就是个脚步声都能分出是谁。 关外边军有动静,难道是侯爷手下率军离开了,连夜回的关外,不可能啊,兵部可没有下调令,再者朝廷要是发了令涵也是皇城司先知道,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此说来这外面是洛云侯私自动兵了。 沈宝安知道深夜动兵必然有事,此事可大可小,只是侯爷太不小心了。 “行了,知道了,今夜的事都把嘴闭上,别人问起都说不知道,知道吗?” “大人,卑职知道。” 百户也是立马反映过来,见到千户大人都是如此小心,自己也是不敢随意涉及里面,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到手下如此知趣,沈宝安脸色也就好看看些,有交代一句; “守着门,就是守着门,只要夜里不带大军进城都是没听见,要是侯爷本人带亲卫入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其他人除非阁老亲至,不然谁都不开,可明白。” “是,属下谨记大人教诲。” 百户这才知道洛云侯背后的的势力,竟然连皇城司都要给面子,也是更加心有惧意。 沈宝安看到差不对了,也不再多话,就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拿着给值夜的弟兄们,到楼下吃碗汤面暖和一下。 百户有些受宠若惊,再三推让这才小心的收下,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人走后,沈宝安打开二楼窗户想看到城外边军到底出了何事,可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探查,不然恐怕有杀身之祸。 而张瑾瑜集结了五千人马,已然是上了马鞍,穿好了铠甲,准备是整装待发了。 “侯爷,人马已经集结完毕,” “好,不要快速奔驰,小跑绕道远一些,在过去。” “是,侯爷。全军听令,往东行军然后绕北西去。” 宁边就领着大队人马向东小跑离去,张瑾瑜带着亲卫就跟在后面,然后离得远一些,就开始加速向北。 “驾,驾。” 轰隆隆的马蹄声这才响彻起来。 而西城门外, 安湖西北, 京城最大的码头, 还是灯火通明,照的码头里外人影闪烁,此码头与其说是一个码头,不如说是一个集镇了。 住户,酒楼,客栈,青楼,各种商铺和集市,还有不少住户在此形成一座座小小住坊。 外面还有漕运衙门军营,不算多的卫军在此,当然也少不了兵马司和皇城司的身影。 码头形形色色的人,来去交汇,鱼龙复杂,各地的眼线密探自然是少不了的。 甄家的大管事乔月红早就到了码头,但是乔大管事下令,不准任何人下船,不然乱棍打死。 所以傍晚时候, 靠岸的甄家船队自然是无一人下船。 倒是把漕运衙门的人看得不明所以,码头守备将军吕广居就带着漕运卫军前来问讯何事。 “船上何人,运的是什么来京城?” 船队管事之一的许净连忙带着护卫从漕运的楼船下来,拿着银票酒塞进守备将军吕广居手里,笑着说; “回将军,都是自己人,这是金陵甄家的船队,临时靠下岸,给王爷捎带点江南的特产。” 吕广居伸手摸了摸手中的银票,看着大小和厚度,心里自然是有些诧异,这么多,都有千两银子了。 再一看还有漕运楼船护送,心里就安稳些,在一听到王爷,心里自然是打了退堂鼓,看了一眼庞大的船队,知道不好惹,就回道; “嗯,知道了,如果要是大规模卸货还是要到漕运衙门报备的。” 甄家管事许净满口答应下来,还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拿过一个小油纸包裹,里面是上好的江南红茶, “小的知道,只是路过,将军这里可是上好的江南特产,您拿回去慢慢品尝,还劳烦您辛苦跑一趟。” 吕广居心里也知道这船队绝对是个肥鱼,可就是太大了,没法动,打开手中油纸细细闻了下,真香,江南上好红茶,可是稀罕物,赶紧收好看了一眼管事就点点头,道。 “行,知道就好,什么时候走?” 管事许净就继续在那陪笑道; “明早就走,将军绝不会耽搁码头漕运,您放心,就待一个晚上。” “成,悠着点。” 将军吕广居则是隐晦的提点了一句,管事则是连连答应, “小的明白,明白。” 见管事这个样子,也是到位了,最后看了一眼就带着卫军回了军营,没有白来一趟,今日算是有个进项。 京城码头的漕运衙门可谓是肥的流油,那也不是谁能都做在这的,想到新上任总督沈学仕大人,吕广居的好心情就没了,是不是找皇城司杨公公打点一下,听说杨公公最近可是风光,当了司社监掌印大公公,看能不能给疏通一下,继续留在京城码头。 想到这也是心思急转,匆忙回了衙门军营。 而许净看到漕运的守备将军走远了,这才回到了楼船之上,上了二楼船舱,见到大管事站在那,就上前说道; “大管事,都谈妥了。” (本章完) 232.第232章 夜袭京城码头 第232章 夜袭京城码头 安湖西北, 京城码头, 站在楼船船头之上的大管事乔月红,自然是把码头之上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看到手下把事情办的稳妥,行事利落干净。 也是淡淡回了一句,说道; “知道了,王爷那边有何指示?” “回大管事,王爷那边来人报信,说是半夜再来此搬运货物,白天人多眼杂,不好行事。” 大管事也是点了点头,想来也是如此,如今已经日落西山,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就下令船队任何人不得下船。 许净接令后,也是挨个船去传话。 所以那么大的船队都是静悄悄的靠在码头,外人不得而知。 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 时间也不算短,不少护卫头目,都是眼巴巴的看向码头的酒楼吃食,毕竟在河上走了几天,嘴都淡出个鸟了。 乔红月也是知道下面的人嘴馋,但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小心,万一出了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随行卫军的偏将,可是忍不住,直接告诉大管事一声,就要带着手下下船,乔红月不得法,只得让许净带着护卫去码头酒楼买些酒菜,直接在楼船上摆了酒席。 好说歹说,又是塞银子,这才劝住。 许净拿着银子,带着护卫就去了码头不远边上的一个酒楼。 天色虽晚,可是人还是不少,毕竟在码头讨生活的人太多了,进了大堂,店小二就过来招待; “各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许净小心扫视了一下堂内的众人,一看都是普通的商户或者码头的头目还有衙门的人,也是随口说道; “来三桌上好的酒席,然后用食盒带走。” “好嘞,客官,您坐在这喝口茶稍等。” 店小二立刻擦了下桌子,请许净坐下,又从后面拿来茶碗和沏好茶水,给倒上,然后就退下了,许净喝着茶就坐在那等待着。 而在二楼, 白莲教白水月就在码头酒楼为右护法应先才送行,同行的还有不少堂主。 “老应,到了江南先去金陵,把教里的的力量集中一下,教里的探子汇报,江南的八大盐商可是坐不住了,据说要对巡盐御史林如海痛下杀手。” 白水月把最新的情报说了出来,应先才大惊失色,回道, “不会吧,员外,林如海可是当朝皇帝的心腹,他要出事,那位必然震怒,江南可就糟了,当今天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啊。” 在座的人也是一脸凝重,要是林如海死在江南,必然朝廷会有所动作,就怕到时候江南成了暴风眼,关键白莲教老巢就在金陵,无论如何躲不过去的。 白水月只得先安慰道; “目前林如海还死不了,前些天,皇城司的一卫人马已经南下而且漕运探子来报,目的地就是杨州。” 应先才反应很快,立刻就明白这些人的目标就是林如海,可是是不是晚了。 “员外,这才去,是不是晚了,那边可是跟筛子一样啊,只怕他们无法成事,金陵的世家可是抱团虎视眈眈的。” “那是,所以先去扬州最起码先保住林如海的性命,后面朝廷必然有动作,不说其他的,你看下面。” 白水月意有所指,应先才,朝着教主目光所指,看到大堂坐着的许净管事和身边的护卫,这么眼熟,这不是。 “员外,下面那些人可是金陵甄家的人,他们怎么在此,难道甄家的船队来了京城,他们也不怕那些东西被发现?” 看到右护法的诧异,白水月也想不通,甄家竟然冒险来京城,在金陵虽然没人敢查,可是在京城,万一有疏忽那就大发了。 望着湖上那一条条大船,也是有些羡慕甄家的实力, “应该是早就买通漕运衙门上下,你没看到还有漕运卫军的楼船护送,看样子还是新下水的战船,甄家面子真大。” 应先才也是靠着窗户湖上看去,不少船只都是绕开甄家的船队,从其他的地方靠岸上了码头,好似怕着什么一样,但是天色已然黑了,为何楼船上还有人在盯梢,难道接头人还没到。 “员外,看样子和甄家接头的人还没到,你看楼船之上应该是船队大管家乔月红,没曾想他竟然亲自押送,可见这一趟好货不少啊。” 白水月听见后也是仔细看了过去,果然是他,而且四周的船上一个人都没有下船舱,并且护卫都是在船上警戒,可见是有多小心。 忽然从集市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去了码头,好像是北静王府的人,白水月和应先才知道正主来了。 码头上, 大管事见到王府的人来了,就下去迎接道; “原来是韩春管事请自来此,小的是甄家船队大管事乔红月。” 韩春下了马,也是扶起乔红月,说道; “大总管可是客气了,你我两家还客气什么,银子和江南丝绸到了没有?” “回韩总管的话,早就准备好了,都在第一个船上,等待多时了。” 大管事毕恭毕敬的回道,韩春看了下码头,天色现在是子时了,已然是没有多少人了,而且那艘船停在最里面,人少安静,会办事。 “安排人手,现在就开始卸船。” “是,小的明白。” 韩春后面的马车队就缓慢的朝码头里面行驶,而王府护卫则是在外面挡着,甄家的船队,也是招呼船工下船,帮着搬运,呼呵声都不小,可是湖上风浪也大,直接把声音掩盖住了。 而在码头的周围,不少的渔船渐渐的越来越多,码头上还有船队的人都没有在意,都是盯着那一搜船在卸货。 就在此时, 太平教的人也是从江南那边一直盯着甄家的船队到此,接到密报船队有三艘运银子和江南锦布的大船。 在中原,太平教发展迅速,急需要大批的银子支持,所以南边的护法,就亲自带人盯着船队,并且联系京城的楚教主为首的太平教精锐,准备来个劫船,瞒天过海。 所以,楚以岳就带着人在京城码头住了下来,联系了不少好手,探寻了周边安湖地形,以逸待劳就等着甄家船队到来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 临近傍晚, 甄家庞大的船队已然进了码头靠了岸,只是人还没有下来,跟在后面的商船里,太平教左护法左锋靠岸后,就来和副教主接头。 来到了一处小院,左护法喝了口茶就说道; “楚教主,目标出现了,第一,第二,的船只是运银子的船,您看什么时候动手?” 楚以岳笑了笑,回道; “不急,等天黑了再说,真要是劫了船能跑多远,所以就要安排好后路才行,天黑了才能用。” 左锋看到楚教主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心下大定, “楚教主,是什么计划,属下愿做先锋。” “不可说,不可说。” 楚以岳摇了摇头拒绝道,然后让人端来上好的酒菜,就开始让着左护法一群人,说道, “诸位弟兄们辛苦,这几天漂泊也不容易,先吃好歇好,等半夜再动手,我可是准备了那么多渔船从水上进攻,避免码头上的卫军和不少势力的眼线。” 左锋等人也不客气,都是大口吃了起来,河上这些天吃的都是些干粮,早就馋死了,见到楚教主的说法,左锋大体明白了楚教主意思,就是从水上偷袭,太平教教众大多是南方人,水性好,这倒是好办法。 吃完后,休息了一段时间,见到外面天色已然黑了下来,楚教主就下令; “诸位,开始行动,左护法作为先锋,率先靠过去,如果有机可乘直接给后面发信号,直接杀上船去,然后把船开到安湖西岸,那里有自己人接应。明白没有?” “是,楚教主,属下明白。” “好,速去。” 然后, 院内不少堂主就走出小院,去外面通知弟兄们准备动手。 左护法和楚以岳也是乔装来到码头另一边,早就有渔船在此接应,上了渔船就往湖里划去,一切悄无声息。 忽然, 左护法就命令渔船转向。 只见湖上的一艘快船逐渐靠了过来,上面是南边太平教左护法左锋带着的教中好手,人人抽出长刀,拿着钩锁,看到船队都是有所松懈,暗道好机会。 就给后面的楚教主发信号,自己则是指挥着身边几艘渔船开始慢慢靠了过去。 楚以岳接到信号后,就让心腹周秀率领众渔船瞄着第一二两艘船冲了过去,这可是装着银子的宝船,虽然第一艘船还在卸货,可是太平教的人哪里管那么多。 还有不少水性好的,口中咬着刀就跳下船只往岸边游了过去,然后还有那么多小船靠近船只然后拿出锁钩就往船上抛,勾住后,就直接攀爬起来。 伴随着湖上的风吹起的浪声掩盖的时候,不少太平教的潜伏上了船只的甲板。 而在巡逻警戒的护卫一时没有发现,直到太平教的人上了船的人越来越多,碰到面对面后, 这才大喊, “敌袭!” 说完就抽出刀迎了上去,可是那里是太平教亡命徒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惨死对方刀下,惨叫声传出老远。 (本章完) 233.第233章 卫军大营失火 第233章 卫军大营失火 乔红月也是大惊。 立刻组织身边的护卫,就冲上两艘船上拼杀起来,喊杀声一时四周响起,从水里潜水过来的太平教人,则是对着搬运的船工杀了过来,惨叫声一响起,船工就吓得四处躲藏。 船上的异样声音,也是引起王府韩春的警觉,立刻让王府侍卫带人前去查看,不一会王府侍卫就和太平教的人杀在了一起,而且从水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一时的喊杀声已然传到了岸上。 码头边上的酒楼,青楼,商铺,听到动静不对都是紧闭门户,酒楼吃饭的人一下子也散了,许净更是脸色一变,直接带着护卫就往码头冲过去。 二楼, 白水月也是不可置信,京城码头难道还有水匪,不可能啊,难道又是太平教的人。 “教主,我们必须先撤了,想必是太平教的人,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实力和胆子,此处距离漕运卫军实在是太近了。” 右护法也是脸色一变说道。 “好,现在就走。” 白莲教一行人也是毫不拖泥带水,快速下楼,不一会就消失在集镇之内。 而张瑾瑜则是率军到了码头北面不远处,隐隐约约看到前面还算是灯火通明的集镇,不免有些诧异问道; “那是码头,怎么比一般的镇子还大?” 宁边也是观看了一会,知道此处码头也是和京城外面一样,临时的聚集区,只是这边有官府的人在管所以规整一些,就回道; “侯爷,此处就是和京城城门外的一样,只不过这边有朝廷的人在规整,显得好一些。” 张瑾瑜这才明白,码头成了一个小集镇了,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怪异,灯火通明的街道,怎么没人,倒是多了不少卫军的人,看样子镇子里出了什么事。 “宁边,计划有变,你让乔装的弟兄们,拿着火把,去卫军那里放把火,然后就跑,咱们再追,你看卫军在集结往镇子里面去了,看到没有。” 宁边也是朝那边看去,果然集结好的漕运卫军的人马往码头跑去,这样大营可就空了。 “侯爷,码头情况不明,咱们还是小心些。” “嗯,也是,告诉伪装的弟兄们等跑了去南头和接应的先锋营弟兄们汇合后,然后在回来码头,加上咱们身后的四千骑兵可就有五千人马,到时候直接接管集镇。” 张瑾瑜果断想直接接管镇子,怎么说可都是自己一张嘴了。宁边看着卫军就担心的问道; “侯爷,卫军人马怎么办?” “自然是回营待着不然直接拿下守备将军,京城码头卫军额定五千,能有三千人就烧高香了。” 张瑾瑜直接霸气的回道,想做事就不能得罪人,再说都是些边角料的炮灰,不足为惧。 “是,侯爷,末将知道怎么做了。” 然后宁边一个口哨声响起。 关外边军队伍里的五百人就脱下披风露出黑色锦袍,乍一看就像是死士,颇为有些煞气。 然后看着不远处的码头集镇边的军营,打起火把就冲了过去。 而前面带路的甄家管事也是在焦急的催促着, “大人,还请快一些,贼人都上岸了。” 原来坐在酒楼等着食盒的许净,见到码头船上有喊杀声传来,就急的带人冲出了酒楼,可是到了半路,见到不少船队护卫都在集结向着两艘船而去,连王府的侍卫也过去了。 就想着贼人必然不少,生怕有闪失就带人直奔着漕运衙门卫军大营跑去, 见到守将吕广居就要求将军立刻出兵相助,还提到北静王府的人也到了。 吕广居自然是大惊失色,心里也是一突,到底运的何物,竟然如此大费周折,还有匪徒劫船,已然好多年没有这事了,可是也不敢耽搁,毕竟是自己防区,只得点起卫军大营两千人马,就急匆匆出了大门,跑到了码头集市上。 片刻后。 轰隆隆的马蹄声猝然响起,也是惊得卫军大营的哨兵说不出话来,直到是不明身份骑兵到了营门口才猛然吹起号角,示意敌袭。 然则,关外边军乔装的匪徒直接冲入大营,拿起火把就点燃了帐篷,马厩,还有草料的柴房,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火就烧了起来,营房留守的的卫军则是死死顶住营房大门,不让别人进来。 带军的校尉见火势起来后从容带着人冲出军营往南疾驰而去,此次偷袭没有死一人,伤一人。 而往码头奔去的卫军,听到大营示警的号角声猛然停住了脚步,守将吕广居回头一看大营起火,也是心中一惊,直接命令道; “全军听令,后队变前队,快速回营。” “是,将军” 卫军所部都是急忙转身后撤,可把前面求援的甄家管事许净急坏了。 “将军,前面就到了啊,把贼人抓住就可以知道是谁在背后,到时候甄家和王爷再给将军说些好话,也算是平安无事。” 吕广居听了,一时也是脸色阴晴不定,说是这样说,可是半夜来交接货物,还那么巧被打劫了,看样子人数还不少,就怕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真要过去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自己可是完了。 看着前面带路焦急的许净许管事,吸了口气就生冷的拒绝; “许管事,本将必须先确保大营不失,不然本将就不是撤职能安抚得了的,等救了大营再回来支援你。” 许管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军将领,那么不给王爷和甄家的面子,焦急间就威胁道; “吕将军可要想好了,这可是北静王和甄家的货物,要是在你地头出了差错你如何交代,再者袭击大营的人可不简单,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么多马蹄声,来的可是骑兵啊。” 见到许净一脸不善的威胁,吕广才一时也是踌躇一会,说的也是理,真要是骑兵,这些人和自己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如此看来也是天意,让自己进退不能,可是想到如果真的失了军营然后又丢了码头自己的脑袋可不够砍得。 看了下前面的许净,吕广居有些悲凉地说道; “随你吧,本将之所以陷入如此境地,你们甄家心里最清楚,不管生死如何,本将始终忠于朝廷。” 看着已然燃起大火的军营,吕广居大喊道; “弟兄们,不管今夜如何,本将绝不会退缩,杀回军营。” 吕广居抽出长刀率先冲了回去,身后的卫军也是大喊跟上。 “杀啊。” 许净愣愣的看着卫军杀了回去,身后护卫急道; “许管事,如今可怎么办,要不要拦着。” “你去拦着啊,都杀红眼了,听着,回去支援。” 许净也是抽出长刀杀向了码头。 码头上 甄家的护卫还在英勇往船上杀去,可是太平教的人已然是控制住了大船,人手也是有备而来,杀得甄家护卫死伤惨重。 而码头岸边,随着王府侍卫的加入,配合着甄家护卫,一时间杀退了岸上潜水而来的贼人。 虽然挡住了太平教的攻击,可是来的那两艘大船已然是收起船锚,升起帆开始离开岸边了。 王府侍卫见到也是不敢上前,船上几乎没有自己人了,全是贼人的大队人马,自己这些人去了也是送菜。 这边热闹的劲头可是让码头的所有人大开眼界,皇城司的人也是躲在据点里从窗户往外看,然后手里还不断的记录着什么,其他的暗线更是忙着查看。 而在湖上, 有一艘客船,顺着安湖,进入到了安水的白莲教右护法,已经带着人下了江南,白水月送完人,并没有回去。 而是盯着湖面,看到被袭击的两艘大船升起了帆布,启航离开了码头就知道太平教的的人得手了。 在看到漕运卫军大营也是火势冲天,心中也是大动,太平教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手,难道他们大举北上了。 想了想也不对,应该是有其他人,借着火光看向集镇不远的大营,只见不远处有大队骑兵赶来,那些是何人? 码头集镇外。 五里外的土坡后面,张瑾瑜并没有第一时间带人冲过去,感觉宁边说的不错,码头的集镇今晚感觉有些怪异,因为在京城,老早就听说京城安湖码头可是彻夜不灭灯火,人也是不少的,不少夜里来的大船,码头岸上的苦力都是满满当当的扛运。 今天怎么回事,处处透着诡异,张瑾瑜还真没想到有人大胆的去打劫。 不一会,看到卫军全部撤了回来,借着火光看到领军的将领也是火急火燎的安排军士救火,并没有急着回码头。 张瑾瑜这才知道应该事情不大,不然不会回来这么快,宁边在身后也是看到了军营的情况, “侯爷,卫军人马撤回来了,加上军营里的不到三千人马,咱们等了那么久是不是该出去了。” 张瑾瑜就在这等的一会,之前扮做马匪和接应的人马汇合后已然向自己这边跑了归来,看到那一千人,张瑾瑜反而不急了,说道; “不急,再等等,本侯还是没看出来哪里出的事,王府的车队也没看见出来,小心为上,再等等,” (本章完) 234.第234章 码头一网打尽 第234章 码头一网打尽 京城码头, 卫军大营的火还在烧着,火势太大一时解决不了,再看向四周,那里还有劫匪的影子。 吕广居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见到这里事不可为,就开始挖弄隔离带,别把火势引到衙门那了。 就在卫军上下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甄家管事许净又一次前来, “将军,将军,快些出水兵去安湖劫住被抢的大船,甄家船队的船被劫了。” “啊,那么快。” 吕广居没有想到,有王府侍卫和甄家那么多护卫都没有挺住,可见劫匪实力不可小视。 但是必须做做样子,就吩咐副将准备战舰楼船出营。 谁知副将一脸难色,站在那不肯离去,吕广居知道有事,就把副将拉到一边问道; “什么事?” 副将就附耳过去小声道; “将军,咱们这就两艘楼船全被总督府借调走了,现在水军一个没有。” 吕广居这才想起来有这回事,这几天喝酒把这事忘了。 “本将疏忽了,忘了此事,不是还有些小的斗舰船嘛,让他们出去做做样子就成。” 副将一听,脸色更加着急了,接着说道; “将军,斗舰船就剩下一艘完好的,都是弟兄们巡逻用的,还有一艘没钱修,至于其他的早就烂了。” “这。” 吕广居脸色一黑,也是没法,直接来到许管事那答应; “许管事放心,本将即刻安排人去侦查。” “那就劳烦将军了。” 吕广居直接使了一个眼色给副将,副将立刻就带人上了斗舰船就准备出航,许净见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就回去禀告。 谁知许管事一走,副将就带人下来了,来到身边说道。 “将军还是早做打算,这地不好待了。” “知道啊。” 守将一脸的愁眉苦脸,想说怎么打算,不见得有人背锅,今个出了那么大的事,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下次。 集镇外, 土坡上, 张瑾瑜看着集镇内没有什么变化,想必是码头出了变故,卫军也是拖延不出,自己的另外一千人马已经回来了,看着身后的大批人马。 张瑾瑜不再拖延,而是大喊一声; “弟兄们听令,全军进入码头,副将带两千人封锁集镇的出入口,其余人直奔码头控制所有大船,可明白?” “是,侯爷。” “出发。驾。” “驾。” 张瑾瑜一马当先率军冲了出去,五千骑兵也是紧随其后。 “轰隆隆。” 的马蹄声,顷刻响彻码头的集镇,大地轻微的颤抖,有经验的吕将军立刻脸色一变,知道是大队骑兵已然冲锋过来。 吓得面无人色,立刻喊到; “结阵,大队骑兵来袭!” 就连声音也变了,不到五里的路,很快就到了。 在大火的照耀下,一个个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一样的黑色铠甲,带着看不清脸的面罩,逼人的煞气,立刻让匆忙结阵的卫军所部,吓得集体失声。 只是来临之际,骑兵从身边而过,吓得不少卫军士兵直接坐倒在地,副将努力的站着,勉强说道; “将军,是自己人,自己人。” 吕广居也是一言不发,斗大的汗珠也是从发髻流了下来。 而张瑾瑜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领军进了集镇,往码头奔去。 码头的战斗已然接近了尾声,太平教劫持的两艘的大船已经离开了岸边,正在向安湖深处驶去,护送的了楼船还在后面追击,剩余的渔船围魏救赵,继续攻击其余的船只,楼船不得不回来。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船走脱,而漕运卫军支援的斗舰船是一个都没来,气的许净大骂不止。 乔红月和韩春也是一脸的铁青,今天的事难了,被劫走的来的两艘船上一个是银子,一个是江南锦布,都是王府需要的,如今可是打了水漂,剩余的银子需要运到北边给发军饷用的。 还没有想好怎么办的乔红月等人,忽然听见大地微微颤抖,马蹄声密集而来,又是脸色一变,难道敌人还有骑兵,不会吧。 张瑾瑜骑着马带人来到了码头,见了码头上遍地的尸体,知道自己的想法猜对了,原来是被打劫,也怪甄家倒霉,被那么多人惦记着。 也没看岸上的几人一眼,直接一挥手道; “全部拿下,宁边,看到那个漂亮的大船吗,把那个漂亮的船上的人全部给老子带下船看着。” “是,侯爷,还有侯爷那个是楼船,水军的主力战舰。” 宁边一边答应,一边解释道, “废什么话啊,管他是什么,老子看上了,拿下来。” “是。弟兄们下马,下去抓人。” 说完宁边就带着大批军士下马冲进了码头。 张瑾瑜则是带着剩余的人,骑着马站在码头往下面看,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宏伟的大船,还那么漂亮,好似一个小楼一样。 这艘船有三层楼之高,每层窗户都是单独的。而且每层都设有防护女墙,应该是防御敌方射来之弓箭、矢石,并且女墙上开有箭眼,还有船的的最外面竟然蒙有皮革,刷的油漆锃亮,外面的甲板更是干净整洁。 船上旌旗招展,声势可以,更别提船上又使用纤绳、橹、帆和楫等多种设备,样样俱全。 不用问,竟然是一艘新的楼船,合该老子发财。 而下面三人见到大批骑兵来此,也不问询直接下马,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 韩春则是气的火冒三丈,今晚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就站出来喊道; “你们是哪部人马,不知道这是谁的船嘛。” 看到人那么嚣张,宁边直接用刀柄抽了过去,一下子就打在韩春腹部,疼的韩春痛哼一声蹲了下来。 “来人,把他们押到侯爷那。” “是,将军。” 身后的士兵直接把韩春,乔红月和许净三人抓住带去后面,王府侍卫和甄家护卫都是放下刀束手就擒。 而宁边带着人冲到了楼船之上,楼船上的偏将有些慌乱,但是还带着卫军结成阵势在甲板上和宁边带着的先锋营对峙着。 宁边厉声喝道; “现有反贼再此,本将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立刻放下武器下岸,不得反抗,如有反抗者一律按叛军处理。” 卫军士兵都是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偏将,偏将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第一次出行就遇到劫匪,不知名的官兵,还有王府的人,明显是一个局,自己怕是不得善终了。 可是如果反抗,看向对面的人明显是精锐人马,自己楼船只有五百不满编的水军,没法打。 “这位将军,有事好说,本将是江南金陵漕运卫军的偏将,来此有公干,所以可否行个方便?” 宁边还是冷着脸再次说道; “立刻放下武器,下船等待调查,不然叛军论处。” 阴冷的声音传过去,副将娄重英也是脸色惨白,冷汗一直往下流,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金陵也是被排挤,今个算是交代了。 就对手下的人说道; “放下武器,听将军的。” “算你相识。” 宁边带人亲自押着楼船水军下了船,一共五百余人,拉耸着脑袋站在岸边。 然后宁边继续清查岸边船队所有的船舱。 站在岸边码头的张瑾瑜把码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到先锋营军士把人押到自己面前,抽出马鞭直接挥舞鞭子对着韩春抽了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韩春的面目上左脸出现一道血痕,然后又是一鞭子,右脸又是一道血痕,疼的韩春管事哀嚎不止。 如此凶残的一幕,吓得甄家大管事乔红月和管事许净,眼里露出惊恐神色。 张瑾瑜收了鞭子,问道; “怎么,对本侯的人做法有什么不满嘛?” 听到对面骑在马上将领自称本侯,三人的心又是沉了下去,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啊。 “没有,没有,请问将军您是?” 乔红月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洛云侯。” 张瑾瑜倒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来,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大武天下第一军的统军将领。 三人带着惊讶立刻拱手参拜道; “见过洛云侯。” “哦,听过本侯的名号?” 张瑾瑜有些奇怪这三人的反应,他们仨应该是江南那边的人吧,怎么还认识自己。 偏将娄重英恭敬答道; “回侯爷,江南那边早就传遍了您的威名,您可是夺得天下第一军的名号,谁人不知。” “虚名而已,本侯问你如何再此,如实回答。” 娄重英也是擦了下冷汗,直接回道; “侯爷,末将奉命江南卫军指挥使之命,护送甄家船队北上,所以就在此了。” 张瑾瑜倒是诧异的看了一样偏将,年纪不大也不算大,三十余岁,身材不算高大,但也是比一般江南人壮硕,衣甲干净整洁,胡须也是打理过的,想着之前的看到的甲板也是干净整洁倒是对此人有了些好感。 “啧啧,甄家的面子真大,漕运卫军都成了甄家的私军了,对了那个船怎么看起来那么新?” “回,侯爷,此楼船是刚刚下水不久,就被派来了。” “嗯,新的就好,本侯就喜欢新的。” 几人也是脸色一变,顿时感到不妙。 (本章完) 235.第235章 需留下买路财 第235章 需留下买路财 京城码头, 张瑾瑜越看岸边停靠的楼船越是喜爱,倒是把甄家管事看得心惊肉跳。 卫军偏将娄重英更是一言不发,哪里还不明白侯爷是看上了楼船战舰了,自己已经是阶下囚,说了也没用。 乔红月看到洛云侯的反应,心里想到洛云侯是不是奔着码头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甄家,只得出来硬着头皮试探问道; “见过洛云侯,小的是甄家船队大管事乔红月,侯爷,贼人已经抢了两艘大船往安湖深处逃去,您看。” 看什么看,张瑾瑜也不傻,月黑风高,就一艘楼船,去水上,除非没脑子。 “怎么,你还安排起本侯来了?” “小的不敢。” 乔红月连连否认。 “末将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和贼人作战失了战船,侯爷此船因为新的,就被派出,所以还没有卫军的编号。” “你说说看?本侯听着。” 码头上留下的四人也是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 直到第二天清晨还没有睡醒,太累了。 “左大人见外了,如此来了就好,昨夜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嘛?” 宁边见此,又是换了一个尸体查验,还是如此,知道是没跑了。 张瑾瑜话没说完,直接“噌”的一声抽出长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森冷的寒光,吓得韩春立刻闭口,不再言语。 张瑾瑜也不废话直接让宁边抬来一具尸体,用刀挑开胸前的衣衫,只见有太平天下的刺青,显然是早就刺上去的。 “大管事,你就这样把两艘楼船卖了?” 不管宁边感觉难办,张瑾瑜自己也是有些为难,今夜的事也是突然,这么多物资哪里是自己能吃下的,看着那一艘艘大船也是为难。 韩春和许净知道事情紧急就点了点头,三人即可分头行事,紧紧一炷香时间,船队就起航出发,进入了安水北上。 张瑾瑜心情大好,也是吃了个饱,不算白来一趟。 张瑾瑜眼色一亮,说道; “是,大管事。” 而且地上马蹄印还有车轴印记,并且码头上甄家船队在何处? 不一会, 宁边就回来了,朝着自己点了下头, “那老朽就厚着脸皮说说。” 来到黑衣人贼人的尸体那,挑开面巾,没有看出什么不同,然后命人扒开上衣,只见有着太平二字的刺青。 韩春也是脸色铁青,身后的侍卫都是拉耸着脑袋, 宁边也是感到棘手。 乔红月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那韩管事您说怎么办,天快亮了,出了事你能担待嘛?” 检查差不多了,宁边又带人搜查了人住的船舱,没有什么发现就下了船。 “洛云侯,这可是北静王的货物,您要是动了,王爷那您可不好交代啊。” “将军,可想好怎么说了吗?” “太平教的人。” “私盐,好家伙,甄家真是胆大,那货贼人是什么情况,其余的你怎么看?” “嗯,这倒也是,吕大人何在?” 马俭事也知道,贼人还没有大胆到去偷袭京城。 韩春也是涨红着脸,也不敢出声,事关重大他也是知道的,许净见此就急忙打了原场,道; 韩春直接带着车队,快速骑着马离开码头,没有留下一人,许净则是带着少部分护卫清理码头留下其他的的痕迹,归拢了尸体后就等天亮去报官。 左安和仔细回想一下,昨夜自己睡得可是安好,搂着小妾也是大展雄风,咳,不是问这个,城门一夜没开,留的小门都有人把手,并没有异常。就回道; 娄重英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活命机会就在眼前,直接跪在地上拜道; “说得对,是不好交代,不过听说贼人劫船,你们死了不少人,是不是韩管事。” 这一夜,码头集镇的人可是一夜未眠,守将也是苦着脸一夜没睡,怎么向总督大人汇报,码头那么多死人还没处理。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想好了。” “这,你。” “回大人,昨夜城门没有开,留的小门也没有异常,都是兵马司和皇城司的人一起把手的,如果有事会有警报发出的。” 二人脸色一变,也是不敢耽搁,乔红月对着娄重英说道; “娄偏将,带着你的人登船护卫,船队即刻出发,你放心,回了金陵甄家保你。” 左同知立刻下马拜见, “原来是马大人,下官西城兵马司同知见过大人。” 见到洛云侯脸色阴晴不定,有些为难,乔红月咬了咬牙再说道, “侯爷,那些货物没法给您,太多了不好变现,这样船队有一艘新的商船,老朽做主给您。和这个楼船一样,但只是没有武器的楼船您看?” “是,侯爷。” 而乔红月和韩春听了侯爷的话脸色一变,太平教,江湖上可是名声鹊起,起乔红月小心的问道; “谢谢侯爷告知,侯爷您怎么知道是太平教的人,还是精锐的?” 而码头停靠的大船之上宁边带着人来到了船舱,只见一层层码好了的箱子,一排排整齐放着。 几人见了也是恍然大悟,然后又是一拜; “谢侯爷告知。” “许管事有话不妨直言。” “韩管事,老朽身上还有一百万两银票您先拿着,现银怕是运不回去了,人多眼杂,你即刻回府禀告王爷,许净你带着你的护卫留下配合守将报官,老朽现在就带船队出发北上,避免节外生枝。” 大管事也不含糊直接掏出五十万两银票递了过去,张瑾瑜接了过来,然后让自己的副将接管两艘楼船,自己则是带着大军回营,不在过问此事。 娄偏将见此也只能答应; “嗯。五十万两也算是出了血本了。” 张瑾瑜率军离开了码头以后,也没有再管其他的事,率军回营,困意来袭,就在大帐里呼呼大睡起来。 乔红月看到也是胆子大的出来说了一句, “侯爷,小的有一言,请侯爷听听看,可好?” “二位大管事,快些决定,天快亮了,此地不宜久留啊。” 守将心里明了,这是不想把北王牵扯进来,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就答应下来,二人带人骑马直接进京一个去了皇城司衙门禀告,另一个去了兵马司衙门报官。 张瑾瑜也在心里衡量此事,这也是办法,可是这个船队何止几百万两啊,就是太多了,弄不走而且卫军大营都给烧了,必然引起皇城司的人注意。 几人哆哆嗦嗦回应着。 “不敢就好,我的人在外面被人偷袭了,一路追到此处,然后歹人就不见了,此处有什么值得他们引我来此,你说说。” 正在想着,身后传来大队人马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东城兵马司同知左安和率领士兵前来。 吕广居也是愁眉苦脸的问道,许净见此也是松了一口气,直接说道, “将军,直接汇报昨夜太平教匪徒袭击码头造成重大损失,你率部反击,击杀了不少教众,夺回码头,至于其他的不要多说,甄家船队被劫的船已经进入安湖深处,至于洛云侯所部支援,简单说一声即可。” 乔红月整了整衣衫,再次说道; “侯爷,今夜也算缘分,不如这样,侯爷,甄家愿意出五十万两银子还有楼船给您算作补偿,我带船队和娄副将及其部下连夜出发,留下许管事和韩管事再此报官,解释今晚的事,其余的咱们三家概不提起,可好。侯爷,趁着今夜事没有传开,尽快决定。” “好,成交,就这么办,今晚本侯就是路过,追击贼人,其他的什么也没看到。娄副将,你怎么说?” “你倒是个知心人,那本侯也告诉你们今夜劫船的人可是太平教的精锐,你们是被盯上了,也不知道你们在江南怎么惹得。” 码头上, 许净直奔卫军大营找到了吕广居将军, 宁边抽出刀,砍掉了铜锁,一一打开了箱子,只见箱子里满是白的银子,其他船上,布匹,茶砖,各种香料还有瓷器等,都是大宗货物,价值不菲,而且还在一艘船上查有大批的私盐,那可是朝廷严禁的贩卖的。 张瑾瑜故意戏谑的问道,乔红月也是支支吾吾答不出来,这时从地上起来的韩春管事硬气道; 张瑾瑜看到乔红月一脸的老练,就回道; 兵马司还有皇城司衙门接到报官,也不敢耽搁,即刻派出人到了码头,皇城司马俭事亲自带人仔细查看了一番,码头上尸体确实是太平教的人,看打斗也是很激烈只是怎么都是护卫尸体,没有卫军的尸体呢。 宁边小声回道; “侯爷,船上都是大宗的江南特产茶叶,锦布,银子还有一船的私盐。” “侯爷,劫船是太平教的人做的,商船东西太多,吃不下,不好办了。” 张瑾瑜就走到一边问道; “宁边,船上有什么,值得那么多人大费周章。” “大人,卑职在。” 吕广居也是赶紧过来回话,神色有些慌张,马梦泉盯着守将看了一下,浑身都是烟熏的味道,还有些草木灰,脚上潮湿,面部显得没精神显然是一夜未睡,身后的亲卫也是大同小异,都是浑身脏兮兮的。 忽然问道; “吕将军你可知罪!” (本章完) 236.第236章 水太深不好查 第236章 水太深不好查 一声大喝, 吓得守将直接跪了下来,连连请罪; “卑职有罪,卑职有罪。” “罪在何处?” 马俭事再次逼问,吓得吕将军脸色都白了,急忙回道; “回大人,卑职昨夜,中了太平教调虎离山之计,没有守住军营,导致大营被焚烧,码头也没有看好,甄家的船队被劫持,卑职救援不力,请大人责罚。” 看到守将如此说法倒是没有破绽,事情明了可见。 可是马梦泉哪里肯信,昨夜皇城司接到线报,码头先后出现六拨人,太平教的人,甄家的人,卫军的人,王府的人,洛云侯府的人,甚至还有暗地里一伙身份不明的人都来过此处,这水是有点深了。 转头看了一眼码头,竟然还有两艘楼船在此停靠,其中一个明显是水军主力战舰标准配置,可是在细细看了下船舷并没有水军的编号,显然不是,可是怎么那么可疑,就问道; “吕将军,码头上停着的两艘楼船是何人的,竟然没有悬挂旗帜,怪哉。” 吕将军回头一看有些懵,也不知道是谁的,然则身后的许管事见了,就急忙插言道; “回大人,这两艘楼船是洛云侯购买的,昨夜到此交接。” 听到有人插言,马梦泉就看看了过去,只见一位干练的年轻人,气质不凡,就好奇问道; 京城, 许净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连连答应。 竟然是他,皇城司千户沈宝安,张瑾瑜也是感到银子没有白送。 今个坐在一张罕见的紫貂皮毛靠背的梨木制得宽椅子上,手上还带着翡翠手镯,一头秀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额头上有些浅层皱纹显现,不甚明显,面容红润,笑容慈祥,月舒二女在身侧两边帮衬着。 马俭事看了一眼漕运卫军守将,吕广居也是苦笑,只得回道; 宁边则是提了一句, “回侯爷,是沈千户。” 宁边则是带人从外面过来,径直来到大帐,见到侯爷就说道; 等京营水军靠了岸,一个偏将就带人下了船,见到码头那么多官军,就直接过来拜见。 再者洛云侯来此的时候,可是骑马来的,走的时候就有了两艘船,谁信啊,必然是达成什么协议,甄家给的。 “回大人,必然不会错,小的可是打眼就知道。” 大营外面, “是哦,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好字。” 今个天还没亮, 码头很快就人烟散去,留下的许净看了眼吕广居,后者默默点了下头。 马俭事也是感到为难,看到眼前的一群人,都是自顾自的自圆其说,破绽百出,可是又不能深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马梦泉也没有留他,就答应一声,然后收起卷宗就急忙带着人回了京城。 王氏还有三女都是起了大早,就打发府上的人开始收拾院落,还有准备派人去采买结婚用的喜庆之物,内务府也来了大批的内侍开始布置整个侯府。 “侯爷,昨夜的码头的事,今天清晨皇城司衙门的人已经接手了。” “许管事把这两艘船接手吧,看着处理下,然后就散了。” “各位大人,这就是昨夜被劫持的甄家商船。” 守将无奈的回答。 让身后的皇城司的人去收殓死尸,安置在京城外的义庄内,再把卷宗写上,等回去禀告督公再做打算。 看到那么大的太阳,知道日头也不短了,就让亲卫备马,准备回府。 正午时分, 京城, 转头就问道; “你们甄家的船队呢,在哪里。不是说被劫走了两艘大商船吗,其余的在何处?” “你可看清楚了?” “回将军,末将在安湖西面区域巡逻看到两艘停在湖中的商船,派人上去一看,有大片血迹,就是不见人影和货物,知道应该是码头出事了就派人前来查看,再把这些船拖了回来。” “是大人,末将尊令。” “末将京营水军,安湖大营巡逻偏将参见大人。” 许净刚说完,东城兵马司左同知在身边附和着,好似替着甄家说话一样。 是京城安湖巡逻的京营水军,不由得有些奇怪,码头一行人也是不明所以。 吕广居和左安和也是着急答应,可算是摆脱了此事。 “行了,知道了,快一些收拾,然后回府。” 二女就老实的走了过来。 王氏现在也是绫罗绸缎,金钗玉簪,贵气逼人,隐隐约约有一家主母的气势。 “那你们不是还有两艘楼船吗?” 洛云侯府, 张灯结彩,悬挂红布,贴上喜对好不热闹。 尤其是东云楼,更是用心装扮,每个屋檐下都挂上一个红灯笼,王氏更是亲自安排好了三个酒楼承办喜宴,友来酒楼和醉仙楼自然是没有放过,几个酒楼也是急的这几天都在备料,连生意都不做了,直接在酒楼门口贴上,侯府喜宴,暂不接客几个字。 许净一听就知道是甄家的商船,再一看岸边拖过来的船只,确定是的,就急着说道; 像昨夜那种事还真不好说,要是让皇城司的人缠住,还是有些麻烦的。 张瑾瑜也是庆幸自己昨夜撤的快,捞了好处就走。 马梦泉没好气地问道,卫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可见是无能到了极点。 许净就按照昨夜商议好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回大人,甄家船队怕太平教匪徒去而复返,就连夜启航走了,只留下小的再此报案,大人,那两艘商船必然还在安湖内没走远。大人还是安排水军去追查,必然有所发现。” 最后是洛云侯何时有了如此大的楼船,此船可以运兵近三千人,两个就是六千。 “是,侯爷。” “被总督府给调走了。” “可以啊寒玉,你看字写得工工整整,秀气玲珑,颇有大家风范。” 马梦泉没有言语,此事难了,北王,甄家,还来了个兵马司。 “那么快,谁传的信?” 而在面前的京营的偏将见到此处的人,和说的话就感到有些不妙,急忙告辞。 直接让杨氏拿出上次的礼单,翻看一下来的人还挺全的,文武都有,直接把如此写请柬的重任,只得交给杨寒玉,让她对着上次侯府收的礼金的名单,一一对照再写一遍。 兰舒儿也是夸赞道。 “是。老夫人。” “那大人,末将就告辞了。” 其他的丫鬟,嬷嬷站在红木屏风后面,垂手而立随时候命,服侍着几位贵女。 “回大人,小的是甄家船队副管事许净,留在此处报案的,这两艘楼船就是跟着船队一起过来的。” 而月舒二女则是在一边欢声笑语,好不洒脱,看着杨氏愁眉苦脸的写着字,在一旁看着,嘴上还在不住点评,兰月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收拾妥当后就要走,谁知,码头不远处有几艘大船驶来,眯眼一看。 “是的大人,来兵马司报案的就是他。” “诸位,先收拾下码头,不要耽误往来船只,吕将军要看好码头,顺便汇报河运总督修缮军营,左大人还是把兵马司的人带回去吧,此处皇城司接手了,本官还需汇报督公大人再做定夺。” “你俩过来帮忙,别在那贫嘴了,打扰人家。” “回大人,卫军还有两艘斗舰船,一个还有些漏水,只有一艘完好无损,恐有不妥就没有前去追击。” 日上三竿了,张瑾瑜这才睡醒,在帐篷内伸了懒腰打着哈欠,穿上衣服就走出营帐。 “将军客气了,可是有何事?” 看着那么多的人,还有厚厚一沓请柬,杨寒玉嘟着嘴,不情愿的坐在那,让火儿研磨墨,明儿在一旁读着名单,自己拿着毛笔坐在楼内默默的写着。 马梦泉问道。 “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此处发生的事?” 听到二人在一旁说着好话,杨寒玉心里才好受些,王诗涵见了也是摇了摇头说道; 马梦泉闻言就带人上了商船,仔细查勘,船上空无一人,货仓也是凌乱不堪,看样子是搬运的时候很急,至于甲板上,可是除了打斗的划痕和血迹,并没有发现不妥,只得下船说道; 至于怎么写请柬,是最麻烦的,毕竟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认识太多的人,有心想请王家的人,可是一想如此不是多此一举,给瑾瑜添麻烦嘛。 原来王氏在绣一个鸳鸯被子,是给张瑾瑜新婚准备的,还没有绣上几针,忽然从阁楼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呦喂,我的好姑母,您这边府上怎么那么热闹,连红灯笼都挂出来了。” 屋里的人,闻见此声音也是一愣,声音清脆嘹亮,干脆利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氏就心中明了来的是谁,说道;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凤丫头来了。” 只见阁楼来了一对丽人,凤姐今个可是穿了一身杏黄色罗裙袄,秀美的脖颈还带了珍珠项链,一头秀发也是高高盘起,别上一只金步瑶,映衬着秀美的容颜,绣彩辉煌,恍若神仙妃子一样,进了阁楼就摇曳身子走了过来,看到姑母在绣着什么,伸个头问道; “姑母还是心思细腻,这鸳鸯绣的,像是活了一样,真好看。” (本章完) 237.第237章 侯府婚宴准备 第237章 侯府婚宴准备 洛云侯府, 东云楼内。 王氏抬头看了一眼王熙凤,就让这便宜侄女,让其坐下说话。 “快来,坐下,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荣国府不忙?” 王熙凤也不见外,挨着王诗涵的身边坐下来,看侯爷三位侍妾的样子,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姑母可是牢牢掌握侯府的大权的,就讨好的的撒娇道; “看您说的,侄女就不能来看看姑母了。” “行,来搭把手,会绣吗?” “呃,” 王氏随口一问,倒是把王熙凤给难住了,女红自己还真不太会,扭扭捏捏一番就没有吭声? 看到王熙凤忽然那么老实,王诗涵就知道了,这是一点不会了,也没为难她。 秦家的族人也不是很多,偏房多多少少来此帮下忙,对面的友来酒楼大掌柜,来此特意告知秦府这边的酒席酒楼全包了,秦业自然知道是女婿的产业,就厚着脸皮答应下来,如此还有一天的时间。 侯府内。 王氏就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小丫头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答应道; 想到荣国府里面的李纨,心中更是一热,对了!李纨的娘家老宅再哪来着,北城的净坊第三个集市旁边就是。 等到秦业红着脸,冒着酒气把亲朋好友送别的时候,就被秦可卿扶助, “爹爹应少些喝酒,你看着这几天喝的。” “提前道喜,提前喝喜酒,拿着给弟兄们加餐。” 宝珠也是满眼小财迷的样子,看到那么多嫁妆也是欣喜。 “谢侯爷。” 听到校尉的突然道喜声,张瑾瑜就是一愣,靠,差点忘了正事,直接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 晴雯如是负重的露出一抹笑容,看到桌子上的鸳鸯刺绣,就有些手痒,小心说道; “老夫人,我能帮您绣吗?” “哦,老夫还忘了。” 而张瑾瑜还在军营刚刚洗漱完毕,完全不知道府上已经开始张罗着自己的婚事了,还是有些困顿,昨夜可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又忙了一宿。 “起来吧,没外人,舒儿去带上侍卫,这两日府上的置办和采买都听凤丫头的。” “是侯爷。” 南城, “凤丫头可是管家的好手啊,你这几日有空没有?” “行了,还害羞啊,不会就不会,明日就开始迎亲了,晚上就是瑾瑜大婚的日子,你也算是我这边的人,看看还有哪些需要的,说说。” “呀,是侯爷回来了,快进去歇歇。” 还没等校尉回身,张瑾瑜就领着一行人直接加速往侯府跑去,这几天就是自己婚事了,差点给忘了。 “回小姐,都是准备妥当了,也不用咱们操心,到时候,侯府就会来人一起把嫁妆抬走的。” 王氏一听,有这种事就问了详细,晴雯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倒是把屋里几人听的频频点头。 此事侯府还真没想到,一直以为请酒吃宴席,还真没想到这些,王诗涵就问道; “还真是,我还没有想到这一茬,是该请个戏班子,还有什么,凤丫头说说。” “律” 王熙凤听到王氏的夸赞那是喜笑颜开,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喜宴,应该分为府内和府外,想在侯府吃席的就在侯府,不想凑热闹的就在酒楼,分开办,也不会落下什么,其他的都是寻常人家一样。” “你会刺绣?” “坐过来试一试。” 看到侯府安排的井然有序,就谢道; “那就谢谢王家姐姐了。” “真不错。” 秦府, 想到这,就从心里想去看看,回了大帐,就简单的吃了一些包子肉汤,胡乱的塞了一阵,感到有些饱腹就准备出营去看看。 本以为是杨寒玉或者兰月儿,谁知自己还没下马,就听到王熙凤那大嗓门,清脆的喊声传来; “看什么啊。” 张瑾瑜故意没有提贾家的事,王熙凤也是明了, 王氏忽然有些惋惜,如此精明能干的女子去了贾家白瞎了。 杨寒玉摇了摇头没理她继续写着请柬,兰月儿有些懵,这小丫头脾气那么大,就想呵斥。 王熙凤就带着平儿,舒儿出门安排管事才采买物资,阁楼内,兰月儿拿着茶水糕点过来,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小丫头。 王诗涵有些惊喜,这速度明天就能完成了,捡到宝了,一屋子女人没一个会女红的,自己也是手艺生疏,还想着这鸳鸯怕是大婚那天绣不成了,谁曾想小丫头有这手艺。 “还没下学。” 秦可卿扶还是一身素衣,美得像人间仙子一样,再那埋怨着秦业,秦业也是答应保证不在多喝,才回到屋里休息。 秦可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娇美的容颜也是眉头轻皱,几个小屋子都是堆得满满当当的,那么多怎么拿啊。 张瑾瑜就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在大门处那,指挥着侯府的下人进进出出搬运着什么。 在宝珠的帮衬下,才把秦业安顿好。 “姑母是何意?” 秦可卿的闺房内,更是绫罗绸缎,锦衣被等摆的满满当当,秦业更是拜托内务府管事去钱庄换了十万两现银,又让牛大壮侯府亲兵看着。 晴雯就走过来坐下,然后伸手接过针线,熟练地翻找好地方,然后快速的几针下去,仅仅小一会,一个鸳鸯的凤尾就绣出来了,活灵活现,这女红手艺绝了。 王熙凤激动的就站起身就是躬身一拜道; 王熙凤艳若桃的脸上出现惊喜之意,忙道; “姑母,此言可是真的?” 王夫人哪里看不出来主仆二人的不自在,直接问了凤丫头结婚需要的事,王熙凤这才反应过来,柳眉下的丹凤眼一跳,轻笑道; “这么着急,还是姑母好,侄女觉得是不是再请一个戏班子,就在府上唱个三天三夜,还有那唱大鼓,说书的,说的可好了那些。” 就纳闷问道; “你怎么在这?荣国府没事了?” 晴雯哪里知道王氏的身份,有些脾气的回答, “奴婢是跟着侯爷回来的,不是哪里来的。” 秦业的府上也是内务府来人,不管什么采买的喜庆之物,都是内务府负责。 晴雯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就小声回道; 秦府本来院子就不大,没有费多少时间,从里到外一天的时间就给妆点好了。 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就是陌生,王氏疑惑问道; “月儿,这小丫头哪里来的。” “不假。” 王氏倒是有些欣喜,有灵气,就先说道; “这倒是老身说错话了,应该问你是侯爷哪里带来的小丫头可对。” “宁边,带上亲卫回城看看。” “宝珠,东西都收拾完了吗?” “看你说的,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姐姐这不是给你张罗婚事布置嘛。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王熙凤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王氏看了一眼王熙凤就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事,还剩一日的时间,瑾瑜的婚事,府上你来掌管,具体的事让这两个丫头来操办你看如何。” 秦可卿可是知道,这哪里是秦府的银子,小门小户的秦家出的连零头都不够,也不知道侯爷忙些什么,心里忽然想到那天一身铠甲英俊不凡的身姿,脸色一红有些羞涩。 “是,奴婢从荣国府跟着侯爷来的,侯爷怕我被荣国府的人报复就好心收留我的。” 兰月儿欢快的走了,王熙凤脸色有些羞红,平儿也是不敢吭声,自己也是不会的。 “倒是苦了你们府上的二丫头了,一个奶娘竟然如此不知羞,偷盗主子东西。还有你也是胆大,这样站出来指证难保事后不被报复,行了,来了侯府你先跟在我身边伺候着。” “爹爹这不是高兴吗,喝点无妨,钟儿呢?” “是。” 京城, 晴雯见到杨寒玉和身边服侍的丫鬟都看向自己,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是,老夫人。” 到了侯府,府门大开。 张瑾瑜则是带着宁边和亲卫,骑着马慢腾腾的进了城,到了东城城门处,哪知道城门兵马司的校尉带着士兵跟自己道喜; “侯爷,卑职给您提前道喜了。” “谢姑母信任。” “谢老夫人” 清脆倔强的语气让写着请柬的杨寒玉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笔,拧头看了过来,这丫头那么胆大。 “是,老夫人。” 王氏点了点头答应道。 看到王熙凤说的那么不情愿,自己快速看了一眼身后的兰月儿,月儿见了点了点头,张瑾瑜这才死心,必然是母亲安排的,不过不得不承认,王熙凤管家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月儿,去沏壶茶,拿点糕点水果过来。” 张瑾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走错府邸了,来到了荣国府,特意在大门看了下匾额是洛云侯府没错。 王熙凤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风情万种的样子,说道; “这就对了,好好歇歇明天当你的新郎官,其他的我就给张罗好。” 看到王熙凤和平儿还有月儿,额头都冒汗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就吩咐道; “宁边,安排亲卫保护好她们的安全,这几日听候她指挥。” “是侯爷。” 宁边直接安排一小队人马直接护卫在王熙凤身后,威风凌凌的带刀护卫更是满足了王熙凤的威势。 (本章完) 238.第238章 云侯简在帝心 第238章 云侯简在帝心 荣国府, 荣庆堂,后堂屋内, 贾母在荣庆堂休息了好多天,才恢复了些精气神,这会子鸳鸯在身边扶着贾母起身洗漱,并且安排了好些流食。 吃了这一餐,贾母精神明显好多了。 就问道; “鸳鸯,宝玉还有三春丫头怎么来呢?人都上哪里去了。” 鸳鸯扶着贾母来到了前厅坐下,道; “老太君,宝二爷和三位小姐马上就到,这些天您身子不爽利,他们就来的晚一些,怕打扰您休息。” 听到鸳鸯在身边的解释,贾母也是老怀欣慰,还是自家人心疼自个,想到宝玉前几天因为读书的事被老二给训斥的不轻,也是替宝玉心疼,就说道; “让宝玉他们姊妹几个,早些过来这边,宝玉这几日,天天坐在屋里读书,都累坏了,歇几天再说。” 过年这些天,老夫子等人也是告假回家过年,临走前贾政问询宝玉的学业之事,几位翰林出身的老夫子都是摇了摇头,说贵公子聪慧,就是有些不切实际,总是说一些女儿家冰清玉洁的话,自己也是无法在教习,婉拒了贾政单独教学的想法。 贾政回去后,气的差点拿起棍棒就要狠揍宝玉执行家法,可是早就被禀告贾母处,闹一下,只得作罢,但是被贾政要求一直在自己房内温习功课,三天一抽查。 何德何能啊,要是当时候是三春任何一个丫头订婚,会不会也是如此,一阵失落感也是让贾母有些怅然若失。 贾府荣庆堂还在说着此事的时候, 门房就送来一张请柬, 鸳鸯就接过来翻看一下,回道; 贾母闻言就问道; “什么,明日,那么着急,拿来我看看。” 侯府, 忽然鸳鸯就住了声,好像不应该说,贾母也是看了过来; 李纨没想到老太太能问到此事,洛云侯的未婚妻不就是秦家那闺女,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怎么还有什么说法,就试着问道; “还没有收到,据说他们侯府还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为何?” 贾母一想起自己也算是祖孙四代人,一个屋檐下共享天伦,心满意足。 贾母神色有些复杂,李纨则是惊讶的失手扔掉了手中糕点,怎么会。 看到宝玉神态泱泱的样子,贾母见了心疼坏了,借着身体刚恢复的时候,先让宝玉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读书,未必不是状元的料子。 宝玉每天早上都是早早起来“苦读”诗经论语,可是过了没两天,就觉得索然无趣,无精打采,甚至一看书就困顿不堪。 “是啊,这都老会了,什么事需要那么久?” 李纨还故意岔开话题,调笑道。 赶紧又捡了起来,低着头掩饰自己失态。 “好,好,是兰儿来了,快坐,珠儿媳妇你也是。” 贾母心中明了,这几次虽然让贾府吃了大亏,可是消除了很多隐患,再者侯府的王夫人必然是插手压着了,不然洛云侯那小子能善罢甘休,宁国府必然是要脱一层皮的。 忽然觉得少哦了些什么,看了一圈凤丫头不在,就问道鸳鸯; “母亲,请柬寒玉已经写好了,” 李纨则是抱了下怀里的贾兰,笑道; “老祖宗说的是,兰儿这两天也是在屋里功课繁多,我正说着让他好好玩一段时间呢。” “让你拿就拿,虽然和侯府有误会,但是外人为何不敢介入,还不明白吗?” “老祖宗,难道有什么不妥,孙媳妇可记得,好像是公公那里,一个部堂的小官之女,姓秦。” 还想说什么,李纨先带着贾兰来了,进门就是给贾母磕头,嘴上也是叫到; “给老祖宗请安。” “什么事需要她出门,是不是商队的事,不是说不急嘛?” 贾母叹了一口气,回道; “那倒是没有,礼数都可以,还邀请我们一大家子去,必然是王氏交代的,李丫头你知道张家小子的未婚妻如今如何了。” 张瑾瑜知道时间紧迫,也不耽搁,叫上了人,下楼拿着请柬开始分派,只见到侯府的人不断的出去,开始满京城的送结婚请柬,惊动了不少勋贵世家。 贾母虽然从宫里知道婚事着急了点,可是没想到那么急,就在明日。 “老太君,您看,说什么来什么,侯府的请柬到了,就在明日。” 写了大半天请柬的杨寒玉,也是腰酸背疼,看着眼前小山一样的请柬也是咋舌不已,这么多。 鸳鸯就拿过糕点递给三春和宝玉,然后回道; 接过了请柬,就看到是邀请荣国府的,洛云侯和长安县主的大婚,咦,长安县主是谁,难道是那个小官的丫头,什么时候成了县主了,这可是一步登天啊。 贾母也是想起来,这都那么久了。 此间的动作幸好没有人在意,秦氏之女何其有幸,还有王熙凤登门侯府所谓何事。 出门了, 贾母就有些不高兴,什么事还需要她亲自出门,就继续问道; “不管为何,大婚前必然是要给的,你从老身的私财里,选一件上好的礼物,就以我老太太名义给张家小子上礼去。” “你看看,大过年的,就是宫里也是与民同乐,哪里有在屋里死读书的,宝玉和兰儿也是该好好乐呵才是,再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和和美美才行。” “奴婢不知,不是商队的事,二奶奶说商队是大老爷负责的,她不插手,好像去了洛云侯府拜见王夫人去了。” “鸳鸯,今日怎么没有见到贾琏媳妇凤丫头呢?” “你这丫头,说就说完,我老太太连这个都听不得了,下面的人说的没错,要是没有洛云侯他们还真不能得了这天大便宜,咱们贾家嫡脉做的确实过了,谢谢人家是应该的,对了,侯府请柬送来了没有?” 还没乐呵完,宝玉连带着迎春,探春,惜春,都是高兴地走了进来,然后给贾母请安,这一屋子的人顿时热闹起来。 就问道, “鸳鸯知不知道二奶奶去侯府所谓何事,怎么那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李丫头,你也是贫嘴啊,是宝玉读书的事,怕他累着让他歇几天。” “回老太君,是的,这一片都传遍了,侯府都在张灯结彩装饰呢,不少贾家族人都在议论,侯爷大婚那天都要去贺喜去呢。” 见到鸳鸯如此,李纨虽然在一边赔笑,心底也是不舒服,想起那夜里在自己身上驰骋的英俊男子身影,加了冠礼今个都有十六岁多了,也算是成亲了,也不知自己的.兰儿,何时才能金榜题名成家立业,到时候自己也算是熬出头了。 李纨就带着贾兰回了自己的老座位坐下,然后明眸一眨眼,笑道; “老祖宗,大老远就听到您的笑声,可是宝玉有什么甜头给您了。” “老太君,二奶奶早上在府里交代完事情就出门了,想必有事处理。” 皇后娘娘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为张家小子站台,皇上也必然是知道了,洛云侯简在帝心,这一刻贾母心里也是掀起滔天巨浪,没曾想为了笼络他竟然抬高那丫头的身份。 张瑾瑜和王氏同时看了过来,不带王氏说话,张瑾瑜直接一把把杨寒玉拽了过来,一声娇呼声,就倒在蒲团上,杨氏脸色羞红不能言语。 王氏也是有些生气的看了过来,呵斥道; “大白天的,注意影响,别在这待着了,请柬写完了,那就拿着派人去各家送,时间太急了,快点。” 鸳鸯有些踌躇道; “老太君为何如此,您的东西可是。” 可是这是亡夫交代的,自己能怎么办。 贾母见到李纨赞同自己的想法,也是点了点头,慈祥的说道; 一听到,洛云侯府, 贾母脸色就是一暗,有些不喜,鸳鸯见了有些不知所措,李纨眼底也是有些忧虑和疑惑之色泛起。 鸳鸯走过来,递了一块湿热锦布给老太太净手,然后说道; 很多人知道这是和侯府拉好关系的时候,都纷纷答应,随即又出现不少下人在京城各个市坊买礼物的。 外人弄不懂里面道道必然不敢擅自伸手,王家也是老实了很多,只是老二家的做的太过分了,是把老大逼急了。 李纨见到老太太神色有些难看,就问道; “老祖宗,请柬写了什么,您看了那么一会了,不会是写的出格了吧。” “谢老祖宗。” 贾母,想了下就问道; “老身听说,洛云侯府这几日就要迎亲大婚了是吧?” 贾母闻言,也是轻笑道; “嗯,那是之前了,如今那小官也和你公公平起平坐了,那丫头如今贵为县主了,是宫里封的。” 让明儿和火儿扶起自己起来,然后上了阁楼给老夫人汇报。 王熙凤什么事需要那么久还不回来,鸳鸯则是赶紧安慰道; “回老太君,大奶奶,二奶奶刚才传话回来了,这几天帮着侯府王夫人打理洛云侯的婚事,所以今个白天就不回来了,等过了大婚才有时间。” “说什么,她去侯府当家管是了,果然是王家的女人,一点样子都没变。” 贾母面无表情的在那说着,李纨也是面色不虞。 (本章完) 239.第239章 侯府大婚迎亲 第239章 侯府大婚迎亲 而其他京城的勋贵,世家,甚至不少文官收到洛云侯侯府的请柬。 看到后,都是有些惊骇宫里做的决定,直接把秦业的女儿封为县主,这是多大的恩宠。 也算是大武这些年头一例,那么多年可从没有这样的事,尤其是皇后下的懿旨。 户部侍郎沈中新接到请柬之后,仔细看了一下,感到非比寻常,而且洛云侯大婚也是感觉很仓促,之前虽有定亲,可是其他事一点也没有传出来。 朝廷里也没有传言,必然是大内所为,其中的深意可是难以捉摸,也是不敢耽搁,收拾了一下直奔老师顾一臣的家中。 到了府邸,递上拜帖,门房管事见到是自己就通传一声,接着进了府上,到了书房,见了阁老顾一臣,给老师问安,道; “学生沈中新,给老师请安了。” 顾一臣坐在书案后面,看着风尘仆仆的沈中新,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样子,哪里是来请安的,是来唠叨老夫的吧。” 听到老师的埋汰,沈中新站在堂内尴尬一笑,回道; “老师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师的眼睛,学生还真有一事不明,特来此请教。” 顾一臣品着茶,看着眼前的弟子很是满意,就是性子太刚烈了,点头说道; “嗯,朝廷出什么事,还能让你为难,大过年的需要你亲自来府上请教老夫?” 沈中新看到老师有些不满意,也是知道老师埋怨自己,好些时日没来府上了,尤其是这几天外面的事耽搁太多,更没时间拜见,只得告罪; “都是学生的错,没有来府上看望老师,学生今日收到一份请柬,敢问老师可收到洛云侯的请柬没有。” “收到了,你是不是想问,秦家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了县主是吧。” “瞒不过老师,还请老师解惑。” 沈中新直言不讳的问道,想知道宫中发生了何事。 顾阁老摸着胡须,也是没有言语,喝着茶,眯着眼,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你啊,性子还需要磨一磨,前几日大过年的,你上门要银子,虽然错不在你,可是你做事过了,再说此事,必然是宫里封的,那你想想为何那么着急,为何又如此恩赏洛云侯,不要局限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 沈中新受到顾阁老的点醒,好似豁然开朗,又好像什么不知道,有些模糊不清,难道是关外, “老师你指的是关外出事了,如今寒冬来临,粮草不济,女真人大汗黄吉台刚刚惨败没多久,不会如此不智现在来的,老师,学生猜不透。” “你啊。” 顾一臣伸出手,用手往南边一指,沈中新猛然脱口而出; “江南!” “对了,就是江南,那你猜猜所为何事?” 紧接着,顾阁老用手指敲了一下书案的桌子上,又问道。 沈中新眉头紧皱,脑中快速思索江南出了何事,这几日朝廷也没有接到江南那边任何折子,可谓是一片平静,更没有什么土匪叛乱之事,等等,江南可是好久都没有什么折子递上来了,怎么可能。 如此风平浪静,后面必然是暴雨腥风,江南的盐业,那就只有一人, “老师,可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出事了。” “是他。” 翌日, 天光大亮, 整个东城都是散发着喜庆的味道。 洛云侯府连同外面的街道,都是张灯结彩,红布飞扬,一派喜庆洋洋之色。 侯府也是中门大开,府上的下人都是忙前忙后,整治酒宴,王熙凤也是一身大红的罗裙,一身贵气,身后跟着两排五大三粗的侯府亲卫,站在中门招待亲朋好友,好不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府上的管家人呢。 杨氏则是带着丫鬟和小厮,并着宫里来的身边的侍女,在那记账收礼,身后也是一排亲卫看着收来的礼金,和礼物,忙的手都酸了。 至于院子里,没成想贾家的偏房子弟,也是纷至沓来,女子帮忙端菜做菜,男子也是劈柴挑水,布置桌子椅子,加上孩子玩闹好不喜庆。 侯府中央的大庭院也是高台耸立,京城最有名的戏园来此唱戏,吸引了不少年长的贾家人来此欣赏,还有直接从醉仙楼,和友来酒楼直接拉过来的说书先生,一场接着一场。 荣国府, 贾母特意起来了大早,换了身新衣,就吩咐鸳鸯道; “来,叫上宝玉还有三春还有珠儿媳妇,跟着老身一起去侯府贺喜,怎么着也得咱们上门一趟了。” “是,老太君。” 贾母可是一般不出荣国府的大门,今日打听下,贾家其它几房的族人都是去帮忙了,那热情的,可是少见,反正宁荣二府有事没见着他们如此积极。 侯府, 东云楼, 张瑾瑜起来后,就在二女的服侍下,身穿大红色的锦服,头发也是插了一个玉簪,脚蹬新的平底快靴,身后也是新的红色披风。 玉树临风,朝气蓬勃,好一个少年郎,别看身居高位,这结婚还是头一回,两世为人,今做新郎。 张瑾瑜骑着马带着宁边还有大批侯府亲卫,然后是一整个车车队,最后还有一大帮乐队,吹拉弹唱的就开始启程,刚走了没多远,就见到牛继宗等人穿着新衣骑着马在街头等着,一众亲卫也是捧着不知道哪里摘来的梅。 牛继宗带头大喊; “恭贺侯爷娶亲,咱们得跟着热闹一下。对不对?” 柳芳,陈瑞文等人更是起哄, 张瑾瑜无奈就是一挥手, “行了,跟上队伍。” “好嘞。” 一路上也是热热闹闹,吹响打鼓吸引了众多百姓围观。 到了南城, 秦府也是人头攒动,内务府的人早就来此安排,秦家不多的族人几乎全到了,伴随着秦可卿凤冠霞帔,头戴红盖头,还有沧海玉簪,一片云雾升腾,美艳绝伦。 在贴身丫鬟,宝珠和瑞珠两个陪房丫鬟的搀扶下,迈过大门。 然后街上,一挂挂鞭炮锣鼓齐鸣,老仆也是挑着鞭炮跟随秦可卿的脚步往前移动。 张瑾瑜坐在马上看着,也是面色潮红,忽然身后的亲卫都在大喊; “恭喜侯爷,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谢谢弟兄们了,宁边,撒铜钱。” 随着秦可卿登上轿子,迎亲算是到了尾声。 “新娘安坐,吉时已到,起轿。” 伴随内务府小黄门,一声长唤,新娘子坐稳轿,八人抬着的轿子稳稳起来,周围继续吹吹打打响起,锣鼓声一片,开路的宁边更是带人从马上背着的箩筐里拿出铜钱开始向外撒去。 百姓都是说着好话哄抢。 张瑾瑜看了一下在秦府的自己手下亲卫,面色沉静的对几人点了下头,然后翻身上马,手持缰绳,骑马而去。 秦府的侍卫自然是留在那看家护院,秦业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招呼着亲朋去酒楼吃席。 张瑾瑜带着迎亲的队伍就往回走,越走是人越多,知道侯爷娶亲,还撒铜钱,街坊上的婆姨,媳妇都是围了过来,那是一个热闹。 随后进了门, 到了东云楼西边的大院之后,王夫人高坐大堂之上,身边的亲朋好友在外围了一圈。 二人就在此拜堂成亲, 随着礼生的大喊; “一拜天地。” 二人一同向外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又是回过身对着高座上的王夫人一拜。 “夫妻对拜。” 最后二人各自面对面在对拜一次。 “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一落,新娘子就被送入里间厢房,张瑾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部将和同僚给拉了出去喝酒,王夫人也是笑的合不笼嘴,在阁楼内人走完之后,就让心腹在此看着,然后带人最后出来,回了东云楼里。 贾母带着一众大小媳妇小姐,来到了侯府门前,看到昔日的太子府早就变了大样,进进出出的人更是堵着门水泄不通。 如此红火的场面荣国府可是好久都没有了。 在中门招呼宾客的王熙凤看到贾母一行人来了,也是快速的走过来, “给老祖宗问安,今天老天太怎么来了,人那么多可别挤着。” “怎么,老身就不能来了,你这样子倒是威风八面啊。” 贾母看着王熙凤身后还跟着不少亲卫护着,明面有些不愉,王熙凤见此立刻撒娇道; “老祖宗哪里的话,姑母不是怕我一个女儿家出什么事就派人护着吗,再说您来是给云侯面子,他能几次三番五次上门,咱们也得一来一往啊。” 听了这俏皮的话,贾母也是喜笑颜开。 “行了,进去,王夫人呢?” “在里面。” 王熙凤就亲自领着贾母,来到了东云楼。 王夫人见到是荣国府老太君来了,更是露出笑脸,迎了过来,说道; “老太君,您还亲自来了,今个可是蓬荜生辉啊。快,进来暖暖身子。” “王夫人好福气啊,今天老身可是要好好讨一杯喜酒喝。” 贾母带着一众人进来了东云楼,一楼奢华大气,整个地面使用羊绒毯子铺上,周围都是黄梨的桌椅,带着古色古香屏风隔断,更有堂内中央的高台供着什么,周围还有侍女守卫。 此楼大气简洁,温暖如春, “王夫人,你这楼内可是少了火炉,怎么温度如此温暖。” 王夫人招呼着贾家人落座,又让月舒二女上瓜果茶水糕点,回道; “老太君坐下歇歇,咱们娘俩今个就不出去了,就在这吃,还有楼里没有烧炉子,是那个自己发热的。” 王夫人一指堂内中央的高台供着的火玉。 “这就是前朝重宝火玉,果然稀罕。” 李纨还有三春都是好奇,那可是价值百万两银子的稀世珍宝,倒是宝玉不自觉的捏了捏脖颈上带着的宝玉,怎么自己的玉没有发热,通什么灵啊。 “老太君,前几日瑾瑜可是多有得罪,请多包含。” (本章完) 240.第240章 太上皇的旨意 第240章 太上皇的旨意 回了侯府大院, 更是喜闹一片。 张瑾瑜也是在院中对着来此的贵客,一一拱手回礼,因为有着亲卫护着,还没有不长眼的来闹,就是牛继宗等人也不敢过来,知道洛云侯可是心疼他的小媳妇,为了此女可是谁都顶,那丫的闹出了不少事。 秦可卿被扶着进了院落,张瑾瑜见此没有了后顾之忧,直接拿来大海碗,分给今日来此的不少军中将领, “诸位同僚,还有军中弟兄们,今日本侯大喜之日,谢谢诸位来此庆贺,本侯感谢,干了。” 周围人都是大声说好,牛继宗等人更是喝个痛快,见到洛云侯喝完一碗即要走,哪里能行。 “哎,侯爷,你是要去哪?这才一碗就把弟兄们扔在这了,你们说能行吗?” “不成啊。” 程瑞文等人在那鬼哭狼嚎喊道不行,不少京营和禁军的将校也是起哄,康孟玉更是端了两大海碗来此, “怎么的,侯爷这就逃了,禁军不服啊,这酒两碗,两碗的喝,敢不敢。” 尼玛,张瑾瑜看到一群牲口似的,也是解开披风,站在桌上,喊道; “哎呦,都吃着呢,老祖宗,这一桌菜品怎么样,这可都是孙媳妇精心挑选的,有您最爱吃的糯米枣糕,还有鲈鱼,看合不合胃口。” “侯爷,娘娘交代,有什么事可以让秦县主直接进宫告诉娘娘,或者有些机密的事,不方便朝堂诉说的,可以密信带过来,由娘娘代为交给皇上,可明白?” 见到太上皇的人走远后,张瑾瑜回来就拿着一沓银票递给了春禾,宽慰道, “姐姐也是辛苦,那么远又跑了一趟,这些拿着犒劳一下自己。” “王夫人啊,咱们两家可没有什么冤仇,以后还是要多走动走动的。” 王熙凤在前院招呼完了,留下几个管事在那盯着,然后就带着平儿,往东云楼而去,想陪着贾母等人。 春禾听出来此话的深意,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张瑾瑜,点了点头没说话就带着宫女太监出了侯府,回宫去了。 看到如此嚣张的洛云侯,柳芳,陈瑞文觉不服气,大喊道, “好,不醉不归,继续干。” 见到宫里人走后,身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牛继宗等人,带着羡慕的眼神围过来过来,张瑾瑜就怕他们又胡乱说什么。 “成,就陪你们喝酒,不倒不准走,来,干。” “洛云侯,接旨吧!” 张瑾瑜把夏守忠送了一下,然后到了门口,就见到夏总管上了马车回宫了。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了,侯爷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啊。” 就笑着说道, 先发制人的喊道, “别说话,兄弟们继续,来来,不能喝的,趁早上一边吃菜去。” 进了阁楼,见到众人直接在堂内摆了一大桌,然后在一起吃饭,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 东云楼里自然是开了一桌大喜宴,王夫人带着二女作陪,也是好话奉承,夸赞宝玉聪明伶俐,将来必成大器。 听到接旨二字,张瑾瑜也是立马醒了酒气,光顾着热闹了,把此事忘了。 文官那边看了都是摇了摇头,真不理解酒怎么这样喝,糟蹋啊,还是慢慢品着,配着菜,小口喝着酒盅舒服。 倒是惹得贾母烦恼尽去,开怀大笑。 “干。” 就在侯府庭院里热闹的时候, 忽然传报天使来临。 “臣,张瑾瑜谢太上皇恩赏。” 好家伙,这是打劫了西域诸国了,那么多西域国的特产宝贝,在如今西域商路断绝的情况下,这些东西世所罕见。 立马“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大喊道; “是,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后诏曰,今日洛云侯和长安县主大婚,本宫和圣上甚为欣慰.洛云侯于朝廷有功天赐一对,喜结连理特赏赐,玉如意一对,南海珊瑚一座,金丝云端一对,蜀锦刺绣百匹.钦此。” “侯爷不必客气,今日是你大喜日子,老奴还要回宫里伺候太上皇,” 看到洛云侯的如此的紧张,春禾却是莞尔一笑,小声回道, “那感情好。” 这一幕好似一家人一样,李纨是眼有异色,前几日还是吹胡子瞪眼,今个就成一家人了。 “哪有的事,臣对皇后和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说完张瑾瑜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恭敬的态度让旁人落泪。 “春禾姐姐,你给我说实话,此事皇上能同意!这算是后宫干政吧。” “洛云侯接旨。” “那是自然,老太君放心,等空闲下来,我就带着她们几个去串门。” 张瑾瑜没有和太上皇的人打过交道,只能客气邀请,身后的宾客谢完恩,也是起身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听曲看戏,吃宴席,倒是不少京城的小官聚在一起,偷偷谈论此事,都在猜测是有何事发生。 只见大门处, 春禾一身宫装,身后带着宫里的太监和禁军来此。 张瑾瑜瞪大眼睛还真不明白,这不是后宫干政嘛,皇上能同意?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由皇后当个情报头子了,这不是密折制度嘛?还要多费周折多一个人转交。 张瑾瑜听完心里就明白了大概,这是帝后二人给未来太子铺路了,只是三个王爷哪个能当上太子还不好说,先应付着。 “臣,张瑾瑜接旨。” “嗯。” 宝玉看着周围尽是女儿家,也是心暖,大口吃着菜,不时的瞄一眼兰月儿和兰舒儿,三春更是好奇,不断打量周围的一切。 夏守忠见此很满意洛云侯的态度,眯着眼睛,笑盈盈的摆了下手,回道; 张瑾瑜也是豁出去了,直接跟着一起痛饮起来。 张瑾瑜赶紧矢口否认,哪能让这丫头乱说,春禾听了脸色才好看,然后小声的说到, 心里也是知道是因为老太太面子还有自己的面子。 王夫人也是不住夸赞三春心疼人,贾母看到王夫人如此夸赞三春,倒是有些想法要说,可是今日真的不是时候就没有提起,李纨见此也是心中有数,想到自己要介绍的堂妹,没成想把自己送了出去,这因缘没法牵了。 春禾见到张瑾瑜一身酒气,神色恍惚激动,也是没好气地说道; 张瑾瑜见了就放下碗筷,急忙跑过来, “姐姐安好,您怎么来了?” “也谢谢公公劳烦跑这一趟,进来坐坐喝杯喜酒。” “臣,洛云侯,谢皇上和皇后娘娘隆恩,臣,张瑾瑜在此叩首拜谢。” 春禾脸色不愉,本想不接着,可是张瑾瑜不断的给使眼色,知道是为自己好,也就没拒绝,接过了银票收在荷包内,然后小声问道; “是不是觉得娘娘赏赐不多。” 又是跪拜叩首,然后起身就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夏守忠反手接过塞入衣袖中,摸了一下很是满意,说道; 张瑾瑜真的被太上皇的豪横的气势给镇住了,怪不得皇上不发圣旨,而是让皇后代为传达懿旨,送的东西不是一个级别的,有些打脸。 想到一家人李纨脸色也是一红,自己和洛云侯的好事,这算什么,赶紧给贾兰夹了点菜,把脑中想法忘掉。 身后来的宾客和周围小厮丫鬟,侍卫也是跪了一大片。 “春禾姐姐,你回去告诉陛下,臣遵旨,也给娘娘说,臣知道了,有密折必然送到,至于以后得事,娘娘需要自己把握好,臣等,只是陪衬。” “放心吧,皇上同意了,不过目前就仅限于你,而且云候别忘了,皇上可是仅仅有三位皇子,这三位皇子可都是皇后所出,晋王,魏王,楚王三人已经到了弱冠之龄了。” 接了懿旨还没起身,就见到外面又来了一队太监宫女,原来是长乐宫的总管夏守忠夏总管,也没废话,见着侯爷跪着,也是打开圣旨直接喊道; 然后一伙人就回了院子,继续喝了起来。 “那公公慢走,本候就不留您了。” “奉天承运,太上皇诏曰,今日洛云侯大婚之日.太上皇甚为欣慰,洛云侯为大武江山社稷有大功,苦守边疆特赏赐,云英宝甲一套,楼兰国玉珠一对,车师国香料一车,大碗国汗血宝马两匹,且末国玉杯两尊,康居国美酒两坛,依耐国香木两盒,乌孙国神弓一柄,安息国羊脂美玉一对,姑墨国水韵玛瑙一对,于田国水晶云母一座,钦此。” 身后一同跪拜参加喜宴的诸位将军和朝臣,也是惊的目瞪口呆,好多宝贝自己听都没听过,这赏赐太过了吧,可是看到夏守忠大总管老神不变的样子,必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那爽朗清脆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一桌人哪里还不知道是二奶奶王熙凤来了,都是眼含笑意的看了过去,李纨看到风姿尤在的凤丫头也是有些羡慕,就故意呛了句; “这话说得,必须是合胃口啊,就是不好吃也得说好吃,不然凤丫头不得闹脾气。” 看到李纨大嫂子竟然调笑自己,这倒是罕见,迎春更是满面笑容,探春则是看了看二人,惜春歪着头朝着宝玉挤眉弄眼。 “你二人什么时候还对上了,可是稀罕。” (本章完) 241.第241章 大婚之夜尤美 第241章 大婚之夜尤美 东云楼, 堂内就是欢声笑语一片,贾母也在一旁对着二人打趣。 在桌上,看到贾母如此精神头,王诗涵倒是知道了,为何贾母喜欢和这些小媳妇,还有孙子孙女在一块了,欢乐喜庆。 大院内, 也是拼酒的拼酒,玩闹的玩闹。 不少官员吃完喜宴之后也是闲着无事继续留下来看戏听曲喝茶,小孩子则是继续开心的跑里跑外。 贾家的族人也是出了大力,偏房子弟都是自觉的打下手,女人则是后厨帮忙,一切井然有序。 而外面的醉仙楼和友来客栈也都是爆满,甚至白水月还在顶楼单独摆了一桌,独自在那饮酒,眼神复杂而又迷离,忽然感到一阵孤独。 经过这一番一天的折腾,上上下下的都是劳累不已。 夜色降临, 逐渐夜深, 前来赴宴的亲朋好友,吃完宴席,听过戏曲过后,朝堂的官员和部将就各自散去。 张瑾瑜醉醺醺的站在门口,带着宁边等人把朝堂的同僚送别后,就不再过问,让宁边在前面盯着点。 然后又交代身后的侍女,告诉月儿准备热水等会沐浴,不然一身酒气和汗味实在是不雅,尤其是和秦可卿圆房,难免心里膈应。 自己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东云楼的西面,一处景色怡然的院子,二层的独立阁楼也是别具一格。 阁楼厢房内, 一处高宽的梳妆台之上,两根红色的蜡烛高燃,光晕彤艳之下隐约照亮了屋内。 一处山川社稷的屏风之后,秦可卿一身凤冠披霞,头戴红盖头,绝世宝玉沧海也是在昏暗中闪烁着亮光。 端坐在布置好的锦绣红绸缎,松软无比的床榻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经过一下午的紧张复杂之情,到刚才的焦虑,着急。 然后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想要问外面什么情况,但是只得忍住。 两个贴身小丫鬟,宝珠和瑞珠也是在那干坐着陪着,也是局促不安,隔着屏风两个小丫头就在那说话。 “宝珠,姑爷怎么还不来?天都黑了,我好饿,怎么办?” 宝珠也是笑脸一抿嘴,轻声回道。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还要外面陪客人吧,我也饿啊。” “为什么咱们不能偷偷出去吃点东西。” “小姐还没吃呢。” 宝珠训斥道。 听到两个小丫头在那拌嘴,床榻之上的秦可卿也是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是心中着急。 忽然赌气似的抿了下嘴,幽幽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 张瑾瑜就站在门外偷偷把耳朵贴在门房上厅里面的动静,听到一声叹息。张瑾瑜一怔,什么情况。 少顷, 就推开门,往里面看了过去,一片喜庆的厢房一抹倩影坐在床榻之上,秦可卿啊。 而两个小丫头听到动静,就往房门看过去,在皎洁月光之下,门房处,一位身材挺拔,英俊潇洒,贵气逼人的洛云侯站在那。 “呀,姑爷来了。” 两个小丫头惊讶叫出声站了起来。 倒是惊得床榻之上的秦可卿,端坐的身姿不由得抖动了一下,红色的盖头也是皱起波浪。 侯爷,回来了? 心中忽然有一些委屈,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来房里。 “夫人可安好。” 张瑾瑜问向走过来帮自己解披风的两个小丫头。 宝珠撇了下嘴,埋怨道; “姑爷怎么那么久没来,这都几个时辰了,夫人还有我们可是滴水未进,好饿。” 张瑾瑜也是有些懵,还没吃饭,看到两个小丫头不像是说谎,自己也是皱了皱眉,死心眼,然后问道; “你们俩也是的,也不出去拿一些糕点茶水进来,也不让夫人先掀了盖头,吃点东西喝点茶,就这么饿着。” 在张瑾瑜看来,成亲就是拜堂之后已然是了夫妻,算是过了门了,倒是不在意那些形式,太过拘泥,反而不好。 而且也是认为,要是自己就是不摘盖头,拿着糕点从下面吃不是一样嘛,要不然一晚饿着肚子,不是. 宝珠不服气,顶了自己一句; “姑爷,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盖头的,都是郎君揭盖头掀开的。” 张瑾瑜直接大步走了过去,没理会这俩死心眼丫头,到了床榻前,说道; “可卿,我先把头盖挑了,怨我。” 转身从高台案几拿过秤杆,想要挑开。 抬眸间,借着烛光,只见一位锁骨细腻,腰如水蛇,温婉如水的女子坐在床榻的被之上。 红黄色的烛光映衬下,朦胧虚幻。 也许是感觉郎君来到了身前,秦可卿霞衣的裙摆微微抖动,不由得缩了一下双腿。 张瑾瑜咽了下唾液,通杆秤轻轻把红盖头从一角慢慢挑了下来,栩栩如生的凤冠金翅闪着金光,一头秀发盘卧在俏丽的头上。 “哎呀,好重。” 一声轿呼。 张瑾瑜赶紧上前帮着把头上的凤冠轻轻卸下,只留下沧海玉簪在头上,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映衬着秦可卿肤如白雪的肌肤,和国色天香的俏脸,弯弯的柳眉之下,秋水一般的眼眸,樱桃小口,明媚齿皓,挂着琼鼻恰到好处,修长的脖颈,细腻的皮肤 正所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张瑾瑜今日才知道为何红楼因你而开启,就这个模样自己也是要千方百计的弄到手中,何况贾珍那个老色鬼。 秦可卿并不瘦,有些雍容华贵,丰润身材,该大的大,这一点可谓是天工造物,怎么说来着鲜艳妩媚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可算是集美于一身,就是不知道林妹妹和薛宝钗到底何样。 “夫君.” 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张瑾瑜也是回过神伸手挽起那一双玉手,觉得柔弱无骨,细腻软嫩,如白玉一样的肌肤,只是忽然“咕噜”一声,从腹中传出, 秦可卿羞红了脸,有些难为情说道; “夫君,奴家不饿的.” “你就嘴硬,跟谁学的,” 张瑾瑜说完就对着外面傻愣的二人喊道; “你俩还站在那干什么,出去,外间屋内那么多糕点茶水都端过来,想吃热菜去门口问侍女让她们给端来。” “是,姑爷。” 宝珠和瑞珠惊喜的答应着,然后一起冲出门去。 看到俩丫头如此冒冒失失的样子,秦可卿也是埋怨道; “夫君,别见怪,这俩小丫头心眼有些直,别” “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张瑾瑜站起来,走到几案前,拿过托盘上的酒壶,到了两杯素酒端了过来,递过一杯给秦可卿道; “来,夫人,自己动手多好,” 秦可卿接过酒盅,眼中爱意闪现, “干。” 张瑾瑜就搂过可人儿喝了交杯酒。 这时俩小丫头拿着大小托盘进来,上面各种糕点和小吃摆的满满当当,俩丫头嘴里也是鼓囊着,连话都说不出来,得,塞的那么多。 宝珠把托盘直接放在床榻之上,口齿不清地说道; “小姐,不对,夫人,快点吃吧,可好吃了。” 二人看到小丫头的傻样不由得笑出声。 “来,别看着吃,先喝点水。” 张瑾瑜直接拿起桂糕递了过去,秦可卿伸出玉手接了过去,拿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说道; “好吃。” “那就别说话,好吃多吃一点,侯府出身关外,没有中原那么多规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能委屈自己。” “嗯,奴家知道,听夫君的。” 秦可卿柔弱回了一句就吃了起来那样子惹人怜爱。 正自说话之间,兰月儿从外间的屋子走了进来,摇曳的身姿轻柔的步伐,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秦可卿,眉毛一挑,轻声道; “郎君,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 正在吃东西的三人把目光看了过来,也不清楚此女子是什么身份,张瑾瑜则是心里一突,宫斗剧情就来了,也是看了一眼兰月儿,就说道; “可卿,你先吃着,等一会,我去沐浴一下就回来。” 一身的酒气和汗味,确实不妥,秦可卿还有些紧张,听到侯爷要走,心里也是一松,点了点头柔声道; “郎君去吧。” “嗯。” 张瑾瑜起身就往外走,到了兰月儿身边还不动声色的拽了月儿的衣袖,拉着月儿一起出来,临到外间隔档,张瑾瑜还交代; “宝珠,瑞珠,你俩去后厨端一些热菜来吃,哪能光吃糕点,在拿些饭食过来。” “是,姑爷。” 张瑾瑜也怕她们吃的不好,不好意思,直接就吩咐二人。 拉着倔强的月儿出了阁楼。 借着月光说道; “你啊,月姐姐吃错了。” 听到侯爷儿时的呼喊,兰月儿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到张瑾瑜怀里,小声哭泣着。 张瑾瑜就半抱着月儿来到了西院的西厢房,里面早已经有着一个大浴桶,也不废话,脱衣进入,一阵舒爽袭来,兰月儿也是站在浴桶外面,拿着锦布缓缓着给擦拭着。 坐在浴桶里, 张瑾瑜也是整理下思绪,如今娶了秦可卿,好在虽然有些波折但毕竟是如愿以偿了,可是林妹妹在何处,在荣国府也没见着,想必还在江南没有来,也不知道林如海怎么样了。 (本章完) 242.第242章 花烛一夜长明 第242章 烛一夜长明 看样子林如海如今还在江南盐政衙门,并没有出事,就是不知道其夫人贾敏是否还活着,林妹妹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张瑾瑜转念一想,也不一定,因为后面的事都是从秦可卿大婚之后开始的。 虽然自己得手了,但是后面的事也很快展开,那么说,林如海也是快了。 伸手捧起水洗了把脸,反正江南金陵还是要去的,什么镜湖的美景还是要看看,贾文夫老小子还是给爷们好好活着,到时候是煎是炸那就看自己心情了。 这般思虑着,张瑾瑜也从浴桶中站起来,擦了擦身子,换了一身衣衫袄,见到兰月儿在身后偷笑,疑惑问道; “你笑什么啊?” “郎君,来喝点茶,醒醒酒。” 兰月把泡好的酸茶递了过去,张瑾瑜接过来喝了一口,差点把舌头酸掉,这就是醋泡的茶,我去。 兰月笑出声回道; “我就是笑了,新婚之夜还出来泡澡。真有你的,再说我就是嫉妒她了。” 咂了咂舌头的张瑾瑜,勉强又喝了一点,确实提神醒脑,见到兰月儿在那又说胡话就问道; “行了,你看你,泡澡,这不就有了,再说你还见过谁成亲。” “哼,” 兰月儿脸色一僵,冷哼一声。 “没有,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嘛,郎君就会欺负我.” 张瑾瑜回身就把兰月儿抱住,亲了一口, “你看你,还生气了,小鸡肚肠的样子。” “谁生气了。” 兰月儿不服气,摆弄着衣衫袖子嘟嚷道。 而阁楼内, 宝珠和瑞珠一人端了一个热菜熟食,拿了几个馕饼过来,三人就着桌子坐下,在那小口吃了起来。 然后宝珠就有些气愤,说道; “小姐,刚刚跟姑爷来的那个婢女,你看她神气的样子,真是气人。”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侯府夫人呢。” 在一旁吃着鹿肉的瑞珠也是同仇敌忾,气愤的附和着。 秦可卿倒是没有那么气愤,小口吃着菜,心里也是思索,但毕竟自己也是刚刚进侯府,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刚来的那一位风姿卓越,气质神态也是高高在上,还有郎君侯爷的态度,必然不是丫鬟婢女的, “行了,吃你们的,不过和你们说,那一位可不是婢女。” 宝珠和瑞珠可是不信,不是丫鬟能做丫鬟做的事,宝珠不信的问道, “小姐,哪里不是了,她自己一进来就说热水准备好了,那是不是下人丫鬟做的事嘛,” 瑞珠吃完一口肉也是同意宝珠的观点, “是啊,小姐,你看她那样子,即使不是丫鬟,在府上,小姐可是正宫侯府夫人,她难道还是平妻不成?” 这倒也是,秦可卿又拿着桂糕吃了起来,味道挺喜欢的。 不过,侯府也就是一位平妻,还是宫里赐下的,难不成是这位,可是给自己感觉不像,因为侯爷对她甚为亲厚。 “你俩丫头就不要背后嚼舌头了,此女不是平妻也是侍妾,没听到进来喊的话,也是喊的郎君嘛。” “也是哦。” 两个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傻眼了,心想刚来有对手了,小姐麻烦了。 秦可卿哪里想那么多,更不知道两个小丫头怎么想的,今日大婚心里也是感叹,果然是高门大户,宾客如云,外面喝酒的嘈杂声更是不绝于耳,自己小门小户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想着,眉头紧锁别有一番韵味。 西厢房, 兰月儿被安慰了一阵子,就好受多了,也不在闹脾气,就服侍好张瑾瑜穿好衣物就开始收拾。 张瑾瑜整了一下衣襟,然后就打开门走出去回了阁楼。 推门进了里屋,只见到宝珠和瑞珠正在收拾,见到自己来了,就盈盈一笑,道: “姑爷,您来了,小姐在里面。” 看到两个小丫头片子态度截然不同,有些“先兵后礼”的感觉,也是有些好笑。 可是转念又一想,也明白,陪嫁的丫头和主子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有这些不好说的必然经她们嘴说出来。 陪嫁,陪嫁,既陪又嫁,都是自己人了。 “嗯,知道了,你们忙完,阁楼没有那么多空房随便选一间休息就好了。” “是,姑爷。” 张瑾瑜交代完,就没有在搭理她二人就往堂屋而去。 屋内秦可卿则是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小隔间,只见里面是一排排的书架,还有书案上一团团上好的宣纸。 伸出玉手,捏着一团宣纸摊开,只见是重复写的字,从字迹上看已经入了门了。 又打开从地上捡来的宣纸,在摊开,“呀,” 一声轻呼,原来字迹潦草不堪,实在是不能入目,就是有些字还看不明白,不知何意,可能是郎君认错字了。 想到这,芙蓉娇容上闪过一丝笑意。 格挡外面, 张瑾瑜也是轻声呼唤一声,慢慢走到书案前,俯身问道, “可卿。看的什么还笑出声了?” “这些,是郎君写的?” 秦可卿抿嘴笑着,一张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好奇之色。 “自然是,为夫可是天天坚持练字的。” 张瑾瑜丝毫没有感觉不妥,自己那一手狗爬的字,也算是略有小成了,没有白费那么长时间。 还有些洋洋自得,秦可卿见了身边的少年郎君,星目剑眉,英气洒脱,气质非凡,也是渐渐看红了脸,娇羞不已,颔首低垂,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字虽然写的一般,可是人有才学,那些诗词自己可都记得,必然传千古,郎君文武双全,武力自是不必说,京城大比夺得天下第一军的称号,天下谁人不识君。 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也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分,想到这秦可卿没忍住,站了起来,喊道, “郎君,妾身唔,” 张瑾瑜直接抱住秦可卿的娇躯,低头印了上去,哪里还忍得住。 怀中的人儿也是火热,丰润的的身子也是颤抖,双手也不知所措,柳眉也是轻颤,一声呢喃,长夜漫漫何其多 月夜渐深, 月光更像是庆祝张瑾瑜和秦可卿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尽然一夜无风无云。 屋内, 高几的梳妆台上,两个高耸的红烛散发出明黄的彤光,流泪而下照亮屋内, 丹彤的烛光摇曳,带着燃烧的火声,陪衬人新人。 微微烛火,一夜长明。 翌日, 天光破晓,日出晨曦。 金光万丈,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 庭院中,梅傲然挺立不谢,青松翠柏长春。 借着这一抹生机,穿过了书房的窗户,透过厢房的格挡,映在里屋的床榻之上。 张瑾瑜醒来看了看身边还在陷入沉睡的可人,玉容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秀发凌乱不堪,嘴角红肿,张瑾瑜心中有些自责和怜悯之心,都怪自己没忍住。 俯下身吻了下可卿的额头,盖好被子,就起身穿衣,换了一身劲装,就出去洗漱。 走到了前厅,就见到两个小丫头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在那收拾屋子。 “姑爷,您起来了?” 宝珠见到自己也是有气无力的问道,显然是昨夜没睡好,或者就没睡。 张瑾瑜也是心里有些尴尬,就宽慰道; “行了,别在这了,也不需要你们忙什么,都回去再睡一会,我说的。” “这。” 宝珠和瑞珠在那犹豫不决的时候,张瑾瑜又是在那催促着,二人这才打着哈欠就回了昨夜挑选的屋子,然后门一关就回床上睡了起来。 然而在外面的张瑾瑜,只得自己打了盆洗脸水,还有拿了洗脸巾,就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掏了一把毛巾就擦拭起来,弄好后,把水倒在了院内的池塘里。 最后把盆一扔,然后目光如炯炯有神,丝毫不减昨天的气势,更是不见一丝疲惫之色,就在院中,迎着寒风打起了太极拳法,飘逸有神,然后又是一阵刚猛的八极拳,打熬了些气力。 过了一会,身体冒着微汗,这才觉得心中舒畅,收功而起。 “啪啪。” 角落里,月舒二女站在拍着手鼓起掌来。 “还在那站着,还不过来。” 二女拿着热毛巾和热水过来,然后见到自己收了拳势的侯爷,就忙着过来给擦汗, “你二人不在母亲那伺候着,往这边跑什么?” 张瑾瑜看到二人也是一身武服劲装,颇有几番女侠的风采,也是心中一动,这身打扮为何? “还说呢,我二人起的早,洗漱完也是在院子里打拳,想到侯爷也有此习惯,所以.” 兰月儿拖了个长音, “所以,奴家二人就来此看看侯爷是不是偷懒贪欢,就此就忘了,” 兰舒儿嘴上更是不依不饶,在那噘着嘴赌气的样子。 张瑾瑜一看,还是有些使小性子,当然说的也没错,昨夜秦可卿的身段和柔美自己可是知道什么叫绝世尤物,自己那么强壮的身体,最后都感到有些空虚,颇有跗骨吸髓的感觉,可见以往得此美人,君王不早朝是何由来。 “行了,你们打一遍拳法给我看看,是不是忘了。” “哪有,打就打。” 二人排成一排,然后就拉开架势,然后一个直拳打出去,嘴上就是喊了一声; “呵哈!” (本章完) 243.第243章 可卿准备奉茶 第243章 可卿准备奉茶 风吹庭院, 吹起二女的裙摆。 张瑾瑜见到二人的拳法颇有行云流水之感也是不可小视,只要是勤加苦练就是猪都能飞,一点不假。 手脚的功夫已然算是大成了,八极拳也是练得炉火纯青,等闲人不可近身,发力的技巧也是信手拈来。 “行了,收工吃饭,以后你二人多看护下后宅,毕竟有些地方侍卫可进不来。” “呼,知道了,郎君,我二人给您看着呢。” 月舒二女也是收拳呼出一口气。 倒是把院子外的杨寒玉看得惊了,那拳法和身法断然不是普通的人家的,没曾想二女还是高手,杨寒玉也是收起了小看二女的心思。 带着明儿和火儿犹豫了一下就离去了,二婢女手上端着也是热毛巾和热水。 屋内, 秦可卿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是醒来,浑身酸痛无比,身下一块洁白的锦布有一朵梅盛开,小心的收了起来。 而宝珠和瑞珠也是时刻注意秦可卿的动静,见到屋内有声音,二女复又起身,出了门,那两个黑眼圈愈发的重了,揉了揉迷糊的眼睛,二女就到了里屋,服侍着秦可卿穿衣。 “你俩,这是。” 秦可卿看到两个小丫头如此样子,还想问,可是忽然脸色一红,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也就闭口不谈。 穿了衣衫和大袄,就让小丫头回去睡觉,二人不去。 秦可卿只得收好锦布,梳了发髻,然后带上玉簪,云雾一聚,提神醒脑,然后宝珠端来热水和锦布简单的洗漱梳妆。 “行。快一些收拾,还要去东边给母亲敬茶。” “是,小姐,不对,是夫人。” 瑞珠也是手忙脚乱的过来收拾床铺。 秦可卿就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打理秀发,高堂在上,新妇还需要去敬茶。 想着昨夜,和郎君在一起温存的场面,也是惊讶自己胆大,不由得羞人场景闪现,片刻就羞红了双颊。 “这也真是的,郎君也太会折腾人了” 张瑾瑜回了屋, 月舒二女早就吩咐丫鬟婢女拿着食盒早膳进了东厢房摆了一大桌,在那等待着。 张瑾瑜见到秦可卿坐在梳妆台前,就走了过去,轻声道; “可卿,起来了?” 看着铜镜,映出着一个绝世容颜,初为人妇的妖媚,风流溢彩流淌在眉眼之间,风韵的身材更是展露,玉手上的碧绿的镯子更是衬托出如雪的肌肤,今日命运的改写,也不知道会如何。 秦可卿迎上自己眸子,小声的“嗯。”了一声。 “好了,别弄了,走,过去,东厢房吃点东西先。” 张瑾瑜拉起可卿的玉手,却没有拉动,回过头眼中有些疑问, “郎君,奴家不是该给母亲奉茶嘛。” “先吃饭,母亲好像还没起来呢,我们侯府没有那么严苛的规矩。” 听了这话,张瑾瑜这才把秦可卿拉起来,然后领着宝珠和瑞珠一起去了东厢房, 刚一推门,二人走进来,屋内的婢女和丫鬟都是行礼问安;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嗯,先下去吧。” “是,侯爷。” 见到此场面,秦可卿有些手足无措,张瑾瑜就拉着秦可卿坐下,桌上自有月舒二女坐在那等着,见到了秦可卿也是好奇看了过来。 “这两位妹妹是?” 秦可卿本来有一位特殊存在的侍妾,没曾想有两位,就问了过来。 二女没法,只得起身,问候; “月儿和舒儿见过夫人。” “坐,二位妹妹。” 二女坐下后,张瑾瑜就介绍道二女的情况,在关外的生活情境。 “有事就可以问她们二人,我不在你就找她二人商议,” “是,郎君。” 秦可卿秋水莹莹的眸子,凝视的张瑾瑜答应着,心中也是知道二人的特殊,长得又是美艳不可方物,可见郎君的信任和宠溺,自然是心中留了意,忽然又问道; “郎君,听说宫里赐你一位平妻,为何不见人呢。” 张瑾瑜没曾想会问道此事,解释道; “她在西院,叫杨寒玉,身边也是宫里的人,下人基本不会出那个院子,以后说话做事多看着点。” 如此明了的话也是点明了,一桌子人自然心里清楚。 “行了,先吃饭。” 张瑾瑜就给三女分别递上筷子,自己更是不客气,夹起一个包子就咬了下去。 此刻的圆桌上摆满了京城小吃,烙饼,云吞,包子,烧饼还有四样小菜,以及一叠鹿肉,顺带着油炸的糕点和醉仙楼有名的八宝粥。 秦可卿也是接过筷子,夹了包子吃了一小口,好吃。 眯着眼笑道; “郎君,好吃,比奴家在家吃的好多了。” 身后宝珠和瑞珠也是眼睛盯着桌上的美食看得目不转睛,张瑾瑜见了直接说道, “你二人站着做什么,坐下一起吃。” 两个小丫头迟疑地看了秦可卿一眼,见到夫人点头,二人也是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那样子无法描述,吃货的表情喜庆。 “谢谢郎君了,她俩从小就这样。在家里就是无拘无束,我也没有管教,有些放任了。” 秦可卿有些宠溺看着二人,解释道。 “没事,自己家没那么多规矩,要是有,她二人不是还得站着伺候夫人吃饭吗。” 张瑾瑜也是开玩笑的一指月舒二女说道。 “郎君说笑了,二位妹妹像我亲姐妹一样,哪里舍得让她二人伺候奴家啊,再者真要这样郎君不是又心疼了。” 张瑾瑜转头看向秦可卿温如润玉娇容,说话条理清晰,颇有深意。 暗道,不愧是红楼里能和王熙凤喝一盅的人,这心机和手法果然是初具苗头。 有些人可能是一遇风云会便化龙,女子也是这样,先婚后爱,主妇的手段在深宅大院可是纵横无敌手。 但是遇到二女靠武力不讲理的就有些麻烦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兰月儿直接夹起一个炸的金黄的甜糕就往嘴里送,没有说话。 兰舒儿更是夹起一块鹿肉,送到口中,入口即化,好吃,然后还不过瘾直接拿过烧饼,卷上一大块鹿肉在里面直接送入口中,哪有贵妇夫人的样子。 看得秦可卿眼皮跳了一下,是有些意外。 “你也吃吧,别管她二人,她俩常年习武,饭量肉食必不可少,等闲人近身不了。” “嗯,奴家知道了。” 秦可卿虽然好奇二女,但是不该问的不问,手上也是不闲着,吃着丰盛的早餐。 过了一会, 几人吃完饭,漱了口。 然后起身准备就往东云楼走去。 楼内, 王氏早已洗漱完毕,用完早膳,就在楼内大堂的高坐上安坐,等着儿媳妇登门敬茶。 秦可卿忍着不适,催促着众人,疾步走了过来,进了阁楼就感觉温暖如春,虽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时间察觉,来到大堂,恭敬的在王夫人面前跪下叩首,然后端起茶碗起身过去奉茶。 “母亲,儿媳给您敬茶了。” 王氏接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碗,然后从桌上拿过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好,好,老身今日也是欢喜不已,此乃关外月氏瑰宝,北海东珠,养人育颜,带在身边暖身如玉。” 秦可卿接过来捧在手上,眼睛有些湿润,很久没有母亲关心自己了,见到王夫人拿一刻,就知道了心里有了依靠, “母亲,儿媳谢过母亲,” “来,可卿,过来坐下,” 秦可卿就在王夫人下首坐下,然后婆媳二人就在那说着私密的话,好一幅温馨场面。 京城, 北静王府。 水溶这些天也是在京城布置后手,不断的派人去做一些扫尾工作,更是飞鸽传书甄家船队,交代一切小心为上。 前几日,府上心腹管事韩春,连夜狼狈而回,以为出了大事,急忙问询出了何事。 才知道是京城码头遇袭,连码头卫军大营都给烧了,可见是事情不小,还好夜深人静。 韩春领着车队也没有回城,而是去了京城外的庄子躲了一晚,第二天才回来汇报此事。 想了想, 这次京城码头遇袭,可是蹊跷。 一个小小的码头,出事后,还有之后的三拨人马,先后到了码头问询,实在是不同寻常。 北静王水溶也是深感不安,怎么会如此巧合,难道是甄家那边事情没有办妥,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没想到此事乃是偶然,而且,只是被江南的太平教给盯上了,胆大到在京城联系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里应外合动手打劫船只。 不放心的水溶,叫来大管事安德忠和管事韩春,说道; “大管家,安排影卫盯着京城,尤其是皇城司的人,看看那位马俭事可有和大动作。” “是,王爷,小的明白,王爷放心,外面的收尾的干净,查不到我们这。” 大管事挺着大肚子安慰道。 “希望吧。韩春,你立刻去城外的庄子把那些马车清理一下,别留下马脚。” “王爷,早就处理好了,那些马车奴才当晚就给劈了,跟给农户烧锅了,现在差不多烧完了,就是洛云侯那边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用怕,他既然收了楼船和银票就是来打秋风的,边军一贯的传统。” 水溶反而送了一口气,那个煞星。 (本章完) 244.第244章 圣上问询边军 第244章 圣上问询边军 大内, 长乐宫, 太上皇周圣卓难得起了个大早,在夏守忠的服侍下更了衣,然后走出长乐宫。 看着巍峨壮丽的宫殿,不免有些回忆的神色,如今过年也没有往日的喧嚣,不免有些孤独感。 “昨日,去了洛云侯府颁旨,可有什么异常。” 太上皇背对着夏守忠忽然问了一句,夏守忠在身后恭敬的说道; “回太上皇,老奴去了侯府颁旨,到那之后就见到皇后坤宁宫的女史春禾早一步先到了,想必是传达皇后娘娘的懿旨。洛云侯也是刚刚接完旨意没有走,周围的宾客也是坐的满满当当,奴才看了一眼都是勋贵武将偏多,朝臣倒是很少。” “嗯,继续,颁旨时候洛云侯有何反应?” 太上皇还是关心张瑾瑜的态度,夏守忠闻言也不敢造次,老实回道; “洛云侯在聆听太上皇旨意时候确实有些震惊,而且也是惊喜无比,并没有出格之举。” 这反应在周圣卓的意料之中,如此多的宝物面前能保持理智的那就要小心了,洛云侯还是年轻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对待自己和老勋贵是何态度。 话说回来,这小子和贾家的对立那是满城风雨,三天两头闹出个事。 要是说不对付,朝堂之上可是力挺勋贵,仗义执言,实乃是勋贵新秀,未来可期,如此有些难以捉摸不定,还需打磨一番。 “知道了,他和贾家,嗯,侯府请了贾家的人没有,前几日可是在荣国府上又闹出了一波笑话。” 夏守忠哪里还不知道,是户部侍郎沈中新带人,上门荣国府要银子的事。 此事刚刚过了没几天,都是竭力掩盖,还没有传出来,倒是那天的日子有些奇怪了。 “回,太上皇,此事只有他们几位知道,并没有外传,倒是洛云侯大婚那天有些奇怪,有些看不懂!老奴虽然没有进去,但是在侯府门外,看到了荣国府的马车。” 太上皇转过身感兴趣的问道; “哦,何事奇怪?” 夏守忠就走过来扶住太上皇,小声道; “回太上皇,老奴去颁旨那天,就在侯府的正门处,负责在外面接待,安排喜宴管事的人,您猜一猜是谁?” 周圣卓看到夏守忠和还神神秘秘卖关子,能有谁,还不是府上的管事,亦或者是王夫人安排的人,就笑骂道; “你个老货,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难道不是侯府的管家出来负责嘛。” 夏守忠咧嘴一笑,扶着太上皇往前小走了几步,小声道; “太上皇英明,老奴当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老奴仔细一看竟然是是一女子站在那。” “哦?这倒是稀奇了,难道是女管家?” “太上皇,老奴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谁知走过去一看,站在侯府门前管事的,竟然是荣国府的贾琏媳妇王熙凤。” 太上皇闻言停下脚步,问道; “此言可是真的。” 夏守忠立马跪下,保证道; “不敢欺瞒太上皇,当日除了王熙凤在那,还有荣国府的史老太君带着孙媳妇和小姐都去了洛云侯府,听说在东云楼里,王氏亲自作陪,单独在楼内摆了一大桌,此事来往宾客可都看见了。” 太上皇周圣卓也是慢步走着,边走边细细品味,这王氏可真不简单,如此闹得沸沸扬扬的事,竟然两家事后还能如此坐在一块,荣国府还是老太君明事理。 “行,起来吧,那宁国府呢?” 夏守忠就站起身来继续过来扶着太上皇,回道; “谢太上皇,宁国府贾将军据说身体不适,一直在府上休养。” “那就是没去了!” “是,太上皇。” 听到太上皇的问话,夏守忠立刻回道,不在敢多说一个字。 周圣卓有些不喜,宁国府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养心殿,宫苑之内。 精致回廊的之上,也是挂着八角宫灯,虽然灯火熄灭,但是也残留一些昨夜的余温。 御书房之内,青铜大鼎飘出的丝丝檀香,充满了整个书房,梨木的案几之后,武皇周世宏也是身穿明黄之色的山川社稷服,正襟危坐,手里拿着朱砂毛笔正在批红,身前几处堆积的奏折遮盖了圣颜。 在一侧,自然是大内的大总管,皇城司厂督内相戴权,手拿这佛尘,恭敬侍立。 片刻后, 武皇批完手中的奏折,就问道; “洛云侯昨个可是大婚完了?” “回陛下,是的,昨日洛云侯大婚之日,听说侯府也是热闹非凡,不少朝臣和部将都去贺礼了,边军将领除了北王和东王的旧部没去,都去了。” 戴权自是斟酌慎言,如实汇报,不敢欺瞒。 武皇也是心有所感,又问道; “那二位王爷可曾去了。” 戴权闻言回想内侍汇报的言语,查漏补缺,慢慢说道; “回陛下,北静郡王水溶和东平郡王穆莳都是安排管家去的,本人并没有去,为何那三位将军没去,老奴也是不知,倒是边军将领,各个国公府的小公爷都是亲自前去贺礼,听说还喝了不少酒。” “嗯,知道了,边军各部来了有些日头了,皇城司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安插的人可有什么汇报?” 武皇话锋一转,不在问询洛云侯之事反而直接问起了边军各部的动态,尤其是这些军士来京城后的表现。 戴权一时转不过弯,站在那一时并没有回答,倒是从怀里拿出密折看了起来。 养心殿,御书房内, 武皇周世宏静静的看着戴权拿出密折翻看,也不言语。 如今,大内皇城司,武皇也是越来越用顺手,虽然知道自古有太监霍乱宫廷,心里也是时刻提醒,可是依然是依赖皇城司和内务府提供各种情报和便利,造成戴权的“内相”之明,圣上明了,可是始终未曾限制。 尤其是还暗地里扩大司礼监掌管暗卫,监察百官,更甚者扩大到勋贵世家。 当然,那些世家大族也是有所察觉,不动声色暗地里也是除掉不少人,所以暗卫的发展也是受到了节制,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抱团严重,地方又是错综复杂,导致暗卫无所作为,只能以皇城司为主。 “陛下,奴才有事禀告,” “说。” “启禀陛下,奴才刚刚看了暗卫汇报,不少来京的边军士兵并不想回去,而且还抱怨边军在边关饷银不足,伙食也是粗茶淡饭,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武皇闻言也是有些不悦,知道边军的尿性,更知道那些将领的腌臜事,如今大武朝廷愈发不能为自己解惑,国事愈发艰难困顿。 自己虽然兢兢业业,勤恳政事,可是在太上皇的压制下毫无建树,就是这次洛云侯大婚也只能通过皇后懿旨赏赐,那些西域国宝物从何而来。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边关生活困苦不堪,到了京城自然是差距巨大,昨日太上皇赏赐如此多的西域重宝从何而来?” 戴权也是愣住,然后战战兢兢地说道; “回陛下,奴才不知,但是昨日车队是直接从长乐宫出来直奔洛云侯府的。” 竟然如此,武皇心中暗自思索,如今西域商路断绝,凉州之外更是被草原鲜卑人控制着,难道是走私,可是如此多的重宝也太多了,忽然,周世宏就明白了,是西宁郡王宫泽,只有他才能拿出这些。 想到这,武皇面色深沉,然后就对着戴权说道; “准备拟旨,让各部边军将领,明日即可率所部出发回边关,洛云侯,口谕,让他这几日忙完,最近的时间准备南下江南,彻查江南盐业,所部边军可跟随南下,让御马监赵司一起跟随洛云侯南下,一切以洛云侯为主。” “是,陛下,” 戴权也是震惊皇上做出如此决定,但是年还没过完是不是太仓促了,踌躇片刻还是说道; “陛下,恕老奴斗胆,如今年关未过,会不会太仓促些,洛云侯大婚仅仅过了一日,” 武皇也是叹息一下,站了起来,戴权急忙上前搀扶, “朕何尝不知,虽然年关未过,可是今岁日短,他们回去也是一年之初始,春意之色,要是再拖时间不够了,林爱卿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周世宏有些伤感更多的是愤怒,从江南金陵,杨州,苏州,各地传来的折子都是报喜。有的竟然还整出祥瑞之事,实在是大谬。 那些京城转运到关外的流民,已然超过自己的预测,紧紧京城就有四十万之众,中州不知有多少,地方岂不是更多。 西北,南边,各地暗卫也是密报,各郡府城,灾害频繁,颗粒歉收,百姓无安身立命之田,导致各地盗贼蜂起,邪教丛生,赈灾,剿匪.安抚等等,银子也是哗哗溜出去,还好边事暂且稳住,可是也不知道何时再会发生。 虽然京城在自己督促下加上江南的盐税,每年节约千万辆白银,也还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陛下宽心,林探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再者季千户已然顺河南下,不久就会有信回来。” “希望吧。” 武皇也是面色沉重,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寒冬的院子还是原样未变,死寂一片,只有松柏长青,傲然耸立,仅仅只有他们孤独的在那,于院中一幅画格格不入,正如林如海目前的处境。 在那南边孤掌难鸣,而且身边尽是些勋贵世家,豺狼环伺周围,伺机分食,朕是不是该痛下杀手夺权了,可是一想到前太子,稳坐太子二十年,根深蒂固的情况下,一败涂地,多年来的布置一招尽丧。 虎毒尚且不食子, 太上皇何其狠毒。 (本章完) 245.第245章 甄王妃去后宫 第245章 甄王妃去后宫 慈安宫, 甄老太妃高坐在堂上,不时的吃着水果糕点,大过年的也没有什么大事,外面天又冷,自己反正是懒得出去,看了一眼甄家丫头就让着道; “别傻坐着那,吃点喝点,什么事都不要太记在心里,老的快。” “是,老太妃,水玉吃着呢。” 下首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北静王妃甄水玉,同属金陵甄家,自然是亲厚无比。 今日, 北静王妃就是进宫来看望老太妃,顺便在探探宫里面的事,之前甄家船队来京,在码头可谓是一波三折,先有太平教劫匪劫船,后有洛云侯正巧路过打了秋风,最后皇城司还横插一手,盯着甄家的商会不放,好些事可是做不来了。 “老太妃,甄家前些日头在京城码头出了些事,怕是惊扰了皇城司那边,如今盯着有些着急,您看?” 北静王妃也是不得已,就说了出来此行的目的,看看老太妃有何训示。 “不是我怎么看,丫头,是甄家怎么看,你呢,虽然嫁给了水溶那小子,可是北静王到底怎么想的,我看你也是不知道,他做的事可都是把你蒙在鼓里呢!” 甄老太妃也没含糊,有些不满的看着甄家的后辈,好似感觉有些蠢妇一样,甄水玉知道老太妃的意思,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北静王水溶出了事自己能跑的了,必然是连坐。 “老太妃,金陵甄家有父亲他们在,以后如何是他们的事,可是北王府就是我自己的事,王爷无非是要起复罢了,为大武守好边疆,也是一心为了朝廷。” “嗯,丫头你说错了,哪有什么想当然,只是时局不在他,可是风水轮流转,将来未必不成。” 甄王妃脸色一喜,暗道有了转机,立刻接过话语,说道; “好啊,如今北边有九镇边军牢牢把守,你说哪里还有他的位置,当然他要是夺下草原东胡人或者鲜卑人的地盘也成,打下来多少都是他的。” “主子,老奴去查了,这是皇城司的密挡,记录当年秦业时任翰林和养生堂最后的事,确实疑点颇多。” “谢主子。” “老太妃说的是,是水玉有些想当然了。” “哪些疑点,拿过来我看看。” 卢太后嘴角露出笑容,在那幽幽地说道。 听到这,北静王妃也是有些心灰意冷,草原哪里是他能夺来的,要是有那能耐还能被夺了兵权,而且自己也知道王爷做的那些可不像是起复的样子,再者那些麾下士兵也不是那么可靠。 到时候风光不再,还不如北王府呢! “老太妃,水玉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去关外,其他边关不好吗?” “哼,一心为了朝廷?这些话也就骗骗你,还有不知底细的朝臣,那老身问你,朝廷为何冒那么大的风险还要拿下北王府的兵权,内阁也是无一人反对。” “哀家没看出来啊,秦业的履历很普通啊,就是抱养可卿那个养生堂失火有些蹊跷,必然是掩盖些什么。” 坐在慈宁宫大殿的卢太后听完,就问道; “起来吧,没见到就是在洞房里了,哪能让你个老货看到,查的怎么样了,长安县主身后有什么隐藏的事吗。” 北静王妃吓得有些容失色,有些失声道; “吴嬷嬷,把人带过来。” 直到后来,忠顺王府王妃进宫后,周允祯倒是走进了不少人的眼睛里,毕竟皇上继位也是从当年王爷里面挑的,如今,皇族其他王爷也是心有想法的,大有人在,小动作不断。 老太妃一脸嘲笑,那些野蛮人哪里那么好对付的,大武年年费那么多银子也是只能保住边关不失,至于反攻草原是想也没想。 如今太前子生死不知,快二十年过去了,就当他是死了,但是好孩子还给自己留个念想,倒不如放手一搏,好好玩玩,落谁家还不知道呢,没准到最后更是出乎意料的结局。 周太监周敬也是不紧不慢的回道; 老太妃也是神色莫名,小声的说道; “当今天下,太子之位悬然未觉,如今宫内虽无波澜,可是这风会慢慢吹出去的,此间的事要是传开来必然是左右朝局的大事,你说到那时还有没有机会?” 此时,殿外的嬷嬷来报, “启禀太后,周太监在后殿暗门处求见。” “如今,宫内和外面怎么样了。” 而京城大内,慈宁宫, 卢太后这些天也是在后宫启用多年来的布置,期间也是获得了好些情报,如今见到秦可卿已然大婚,内心就有了进一步想法。 甄老太妃没有点明,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夺嫡。 京城大比自己也是看着了,边军有不少是滥竽充数的,自己虽然不知道兵事,但是好坏还是分得清的,和洛云侯的关外精兵,以及禁军和京营,曾经北王府麾下和东王府麾下的边军好似不堪一击,即使水溶那小子带了援军去了关外和黄吉台对阵,生死还是两说呢。 周太监见到太后则是跪在大堂中央, “主子,老奴回来了,老奴昨日还去了侯府一趟。” “这倒也是,那丫头必然不会错了,我就是死也忘不了他夫妻二人的面庞,有这些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此事要保密,甄老太妃那个老狐狸也不知道是何心思,还有养生堂那边还有什么线索?” 周敬拱手一拜,道; “主子,养生堂那边年头太久,不好查看,只能慢慢暗探,至于老太妃那,主子小心忠顺王府,他们可是有了联系,那位世子成年了。” 如此直白的言语,说的北静王妃脸色阴晴不定,自然知道老太妃所言不假,可是,可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为何一定要去关外啊再说那些女真人哪里那么容易对付的 而且听说关外,最西边的平云城,西面已然有了东湖人的踪迹,过不了几年,关外,必然是被女真人和东胡人东西两面夹击,到了那个时候,关外也不知道能挺多久。 “还请老太妃教我。” 卢太后眼中精光一闪,神色莫名,在宫里可是没有什么能瞒过自己的眼线的,自己也是多多少少听到些传言,从宫里开始有些闲言碎语说太子久久没立,于国朝不稳,然后就是整个后宫,贵妃都是坐不住了,蠢蠢欲动,关键现在也只有皇后三位皇子有所出,其他的都没动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主子说的不错,那火烧的可真是时候,就是在皇上下令彻查太子同党时候的夜晚,至于说秦业,主子,一个刚刚进入翰林的穷京官,哪里就有钱突然在京城买了宅院的道理。如果太后真的认为那就是小主子遗孤,那么这些老奴就断定其中必有联系。” 卢太后也是神情激动,问道; 就是洛云侯在能打,也不过是昙一现,两线作战疲于应付,最后还是免不了可能退回关内,到时候也就可能沦落为边关守将之流。 就是在封地的郑王,汉王,宋王等等哪个不是嫉妒羡慕恨,为何皇位能和自己失之交臂,如今天下也是暗藏汹涌,都认为自己可能坐上大位,都没有想到这位子,哪是那么好得到的。 老太妃摇了摇头,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甄家丫头,也不忍心,继续说道; “丫头,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如今时局愈发的诡异动荡了,谁都看不清前路如何,北王的心思都知道,可是如今机会不再了,比如去年女真人入侵关外洛云平原,那是北静王水溶那小子的机会,由他带着援军迎击女真人,然后就此镇守关外,可是他一没争取援军主帅的位子,二是太稀命,没那个胆子和女真人拼命,如今洛云侯崛起于皇上一系,他没机会了。” 太后身边吴嬷嬷就回道, “这,老太妃,此事可是需要斟酌再三,如此凶险万分,就怕一招尽丧满盘皆输啊。” 自己的儿子如今是没有希望在找到了,孙女还在,这是自己唯一的血脉延续了,当时看样子也是被秦郎中养的很好,如今更是嫁给了洛云侯封为长安县主,也算是有了保障,可是儿子前太子的血仇自己哪能忘却,那一个个勋贵可是踩在他身上保着富贵的。 卢太后的手紧紧的攥着,然后坚定地说道; 周太监慢慢起身,恭敬站在一边,说道; “太后说的是。” “是,太后。” 吴嬷嬷就亲自走向暗门处,把周敬周太监领了过来。 周太监跪在那就汇报着侯府情况,原来在洛云侯大婚的当天,周太监混入到了太上皇颁旨的队伍里,跟着长乐宫大总管夏守忠进了侯府,只在外围看了一圈,遗憾的是没有见到长安县主,倒是把侯府的宾客看了个大概。 “嗯,好啊,不安稳才好,不然宫里岂不是太安静了。” 周太监就把那几页藏好的密挡递了过去,太后则是接过来仔细查看,可是秦业的履历平平无奇,倒是养生堂那个大火烧的蹊跷。 “回太后,如今宫里各宫殿主子都是小动作不断,尤其是周贵人和吴贵妃,斗得不安稳。” 听到心腹嬷嬷的声音,卢太后显然是身子一震,急切说道; “快说,” “好啊,都是有想法的人,哀家也是想在玩上最后一局,死了半辈子了,临了还能来一把,呵呵,怎么样,老周,咱们主仆二人在赌上一局。” 周总管脸色阴沉一笑,也是好似换发青春一样,笑道; “主子,老奴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豁出去,陪您压上最后一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哈哈,好。” (本章完) 246.第246章 平安州节度使 第246章 平安州节度使 就在京城大内后宫里面,各位小主心思各异密谋的时候。 中原腹地, 中州的京城。 从安湖码头启航,进入安水直入运河,甄家的船队是北上了,走的匆忙慌乱。 一路不敢停歇,连夜赶路。 乔红月也是红着眼,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在商船里稍微的眯了一会。 而分在各个商船里的卫军,也是不敢再马虎,都是披甲拿着武器不断的在甲板上巡视着河面,娄重英也是心有戚戚,这一趟回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一艘楼船战舰建成可是需要十几万两白银才能配齐,如今被夺,回去也不知道会何样。 抬眼看了一下船舱,只能继希望甄家大管事说话算话了,站在船头继续向北仰望,晴空万里。 运河河水如飘飘荡荡的碧玉,浪清波荡漾,让人不由得舒心,自己也是在河岸活了一辈子,何时能出头。 曾经也是梦想血战沙场,为朝廷尽忠,可是如今自己都沦落成世家大族看家护院的了,朝廷啊。 可是江南是那些世家大族把持就是朝廷也是鞭长莫及,如何奈何,一阵寒风吹来,娄重英也是有些迷茫。 云阳郡, 也是接到信,云阳边军副将早就带兵围了码头,保证接收货物安全,而在后头,平安州的节度使也是派心腹在此等待着。 周围的暗探早就清理一遍了。 “将军,去京城演武的弟兄们怎么还没回来,如今寒冬快要过了,草原那些人开春可是要来打草谷的。” 副将也是一脸的忧虑之色,每年草原东胡人的游牧部落过了一冬天,物资储存消耗的差不多了,开春就开始出动骑兵,沿着边界打草谷,都是老规矩了,如今边军精锐人马抽调大半,后面怕是出事。 “朝廷心里有数,应该会近期就回来,咱们守好城池就行,你去盯着点,船队陆续到了,来一艘卸一艘,听说南边还有大船队来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将军府放心,卑职早就清了码头,绝不会泄露半分。” 心腹校尉也是拍着胸脯保证,副将也就放心了,如今北王府旧部都在相互串联,边军太苦,还是北王麾下好乘凉。 如今云阳边军还有离得最近的平安州节度使,西面的北云边军初步联系上了,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就不是自己能知道了,如此北境竟有了北静王一丝的立足之地,果然还是王爷。 “将军,来了一艘船,是江南的。” “快,组织人卸货。” “是,将军,” 船一靠岸,岸上的苦力就在边军的监视下开始卸船装车,守卫森严。 此地的情况早就被平安州的信使给传回节度使府,平安州节度使齐云的儿子齐昌接到信就带着亲卫火急火燎的跑进了节度使府邸汇报。 “父亲,金陵的船只这几日不断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王爷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看到儿子风风火火的样子,齐云也是放下手中的茶碗呵斥道; “什么样子,多大人了也不稳重点,” “父亲,儿子这几天不是有些着急嘛,北邙山那边” “嗯!” 齐云从鼻腔里嗯了一个长音,手中茶碗重重的磕了一下桌面,瞪着自己儿子。 “呃。” 齐昌还想说却被父亲打断话语,不由一愣,看到父亲瞪着眼看自己,知道说错话了,立刻改口道; “是太平山那边,在草原出入口那一边谷地,出现了关外边军的游骑,不少头领都是有些急躁,” “哼,急躁什么?想干什么,找他们打一架?” 齐云直接冷哼一声,又一次打断儿子的话语,他本人是北王府下的悍将,一向瞧不起那些草莽匪寇,一帮乌合之众能成什么大事,可是王爷却是对他们另眼相看直接收入麾下,只能眼不见为净。 看到父亲有些不耐,齐昌只得小声说道; “父亲,那些头领担心商路被断绝,听说平遥城进驻了两万骑兵,都是在抓走私的,只要发现一律当场斩杀,除非有特殊背景的人,后来又扩大了范围,平阳郡城又支援了一万骑兵过来,现在都跑到我们这了,所以就请示是否跟那边说一声。” 齐云看到齐昌这个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叹了一口气, “你啊,就是想当然,哪里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不是都想夹带私货多赚一些银子吗,关外如此行事你可知为何?” “孩儿不知道,” 齐昌还真没想到为何会这样,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嘛,两不相连互不干涉。 “因为关外出了一个洛云侯,现在外面是他当家,手握几十万精锐,养这些兵银子从哪里来,只能从贸易上来,你说洛云侯会和你妥协,那平遥城城守陆子显可是个狠角色,上来就下了绝杀令,凡是没有路引的商队一律截杀。” 听到父亲的冷酷的声音,齐昌也是打了一个寒蝉, “父亲,可是那些头领不那么认为,他们想直接霸占那个谷地。” “那就出兵去和关外铁骑碰一下,试试人家的身手,关外那些野蛮人在京城大比演武夺得第一,号称大武天下第一精锐,你以为也是浪得虚名!” 齐云忽然感到一丝无奈,时局变化无常,关外那伙人好似忽然一夜间冒出来一样,而且打的女真溃不成军,简直是难以置信。 一提到要和关外的铁骑对阵,齐昌就缩了一下头,要是关内那些人,自己可是敢带军冲锋的,关外就算了。 “父亲说的对,可是货物马上就到,这商路也是需要解决的啊。” 齐云坐在那想了想,也是眉头紧锁,只能如此了,就交代齐昌,说道; “全部换成马车,骑兵,从谷地夜里出发,然后避开关外的眼线,出了谷地直接向西靠近云阳郡边关,从那北上,那些边军都是自己人不用怕,王爷可是下了一手好棋子。” 齐昌感觉可行,虽然饶了一段路远了些,胜在安稳,至于昼伏夜出对于边关的人来说早就习惯了。 “还是父亲想的周全,孩儿知道怎么做了。” 齐昌有些高兴的就要出去,只是到了门口,被齐云叫了一声; “昌儿,你不要擅自带兵去草原,万一遇到关外边军立刻亮明身份保命要紧。” “是,父亲。” 说完直接出了节度使衙门,然后带着亲卫直接去了北邙山,而坐在衙门里的齐云还是担心不已,就喊了一声; “来人。” “节度使大人,末将在。” 从偏屋出来一位偏将恭敬的站在一旁,齐云交代; “领着亲卫营人马,跟着保护昌儿,可明白?” “大人放心,末将明白。” “去吧。” 偏将也不废话,直接出了府邸然后点齐兵马就追了上去,片可不敢耽搁。 而从内堂, 节度使夫人满眼担忧的看着门外,不安的说道; “老爷,这就让昌儿领兵了,你还让他出去抛头露面万一出了个好歹,奴家怎么办啊。” “妇人之见,那洛云侯年龄不过弱冠,如今已然是封侯了,昌儿年龄都比他大,还在身边领兵能有什么出息,让他接触接触多见见世面才好。” 齐云也是有些无奈,慈母多败儿,要不是自己插手,也不知道昌儿成了什么样子,看到夫人还在那哭哭啼啼就是一阵心烦。 “行了,我都安排好了,必然不会出问题,再说绝不会让他乱跑的,放心吧。” “那老爷,您可一定小心昌儿的安全,我可就这一个儿子啊,呜” 说完又是一阵抽泣的声音。 京城, 第二日, 洛云侯陪着秦可卿就回了门,当然也是大包小包的拿了些各种吃的给秦钟带的。 如今的秦府可不是从前了,部堂的同僚都是对秦业客客气气的,就连以前的上官贾政也是笑脸相迎。 倒是把秦业弄的有些不习惯。 张瑾瑜带着秦可卿一登门,就被老丈人拉着进了厅,二话不说就是摆下一桌子好酒好菜,秦可卿也是无奈,父亲这些天喝的酒都是以往一年的量,就说道; “爹爹,就还是不要喝了,您身子骨毕竟有些不爽利,喝那么多可是有些不妥。” 张瑾瑜一听也是放下手中的酒盅,连忙看去,老丈人秦业确实有些脸色浮白,精神头也不是很好,就直接夺过秦业手中的酒盅。 劝道; “岳父,还是听可卿的,您脸色确实不好,找个郎中来看看。” 秦业听了,哪里肯,今个是闺女回门的日子,高兴,就回道; “不用,老夫这些天高兴,睡得不安稳,才有些虚脱之感,等过了几日多休息就好了。” 坐在张瑾瑜身边的秦可卿,更是于心不忍,俏丽的脸上满是担忧神色,不自觉的玉手直接抓紧张瑾瑜的衣袖。 张瑾瑜哪里还不知道可卿的担心,就放下筷子,向门外喊道; “宁边,派人出去到医馆请个郎中过来,给岳父把把脉。” “是,侯爷。” 听到门外的动静,秦业也是连连摆手, “真不要,我,呃。” 忽然, 秦业一个踉跄,脸色一白扶住桌子就倒了下去。 “岳父!” (本章完) 247.第247章 秦业身体不适 第247章 秦业身体不适 秦府, 厅之中,本还开心的几人,见到秦业忽然倒下的身影,也是吓得张瑾瑜大惊失色,喊了一声。 直接扑了过去扶住老大人,还好速度快扶住了。 而坐在身旁的秦可卿,见到父亲忽然倒地,吓得脸色更是骤变,有些失声喊道; “爹爹,” 也是手忙脚乱的想过来帮衬着,可是一身罗裙的衣衫怎么也不方便,越帮越乱。 张瑾瑜先把老大人扶着坐在椅子上,看见秦可卿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说道; “夫人,不要急,让宝珠和瑞珠打盆热水拿个热毛巾过来。你去整理下里屋的床铺,我把岳父搀扶到床上去。” 说完张瑾瑜也是伸出手臂搀扶起自己的岳父秦业,就往屋里走,想把秦业扶上床。 见到如此,秦可卿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按照郎君吩咐去办,立马过来扶着另一边,还不忘招呼俩丫头去打热水。 片刻后, 秦业躺在床上,已然苏醒过来,只是脸色有些惨白的说道; “别担心了,今日是高兴的,就是有些困顿罢了,无妨。” 秦可卿拿着热毛巾在给秦业擦脸,看着父亲苍老的面目,听着父亲如此还强撑着说话,就默默的流下泪水,哽咽道, “爹爹,生病了为何不和女儿说,您先还是先躺一会,不要说话,郎中马上就来,您看您都这样了。” 张瑾瑜也是在门外观望,看看郎中何时来到, 正想着,忽然见到一个身影急匆匆往这边赶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秦钟,一脸慌乱的跑了过来,跑的急,头发都有些散落,一脸的惊慌之色,倒是长得挺精致的。 不像是个男孩子,倒是有些女儿态。 秦钟跑到了近前,有些惶恐紧张的看着张瑾瑜, 小声喊道; “姐夫,钟儿见过姐夫,父亲可还安好?” “嗯,不要急,岳父没事,醒了过来,你从何处归来?” 张瑾瑜看到秦钟这个样子,暗道这小子心眼不坏,还可造就,也想着关心下小舅子近况,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 秦钟用手把凌乱的发髻往后捋了捋,正色回道; “姐夫,钟儿在南城私塾老先生那读书,今日知道姐姐和姐夫回门,就提前回来了,听到前院侍卫说父亲晕倒了,着急就过来了。” 可以啊,张瑾瑜看着眼前的正太也是赞道,人小鬼大嘴甜,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会在荣国府和贾宝玉好上,真是怪了。 就安慰道; “行了,让你父亲安静些,你和我在此等候郎中可好。” “是,听姐夫的。” 秦钟真没敢在进屋,然后挪到了自己的身边,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待着,眼神虽然焦急但是还是很听话的。 张瑾瑜见到如此也是心里一暖,有时候还是自己人放心,这小子多掰扯掰扯,将来未必不是自己的帮手,就是性子有些软,好在胜在听话。 此时, 院门打开, 宁边就带着一位老郎中走了过来,看到侯爷在堂屋门口等待着,不敢耽搁疾步走过来, 说道; “侯爷,郎中来了。” “好,大夫,老泰山身体不爽利,险些晕倒,快随我来。” 张瑾瑜带着三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到了里屋,见到秦业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秦钟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音。 张瑾瑜赶紧制止, 呵斥道; “哭什么哭,一点小问题就把你眼泪吓出来了?” 秦可卿也是出声说道; “钟儿不必惊慌,大夫,快来看看,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秦可卿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郎中坐过去,也是不敢怠慢,打开药箱,拿出一套银针,先给秦业在手臂上扎了几针。 然后又拿出一个药瓶子,打开盖子放到秦业鼻子处,让其猛的吸了几下,然后忽的一个喷嚏打出来。 郎中就满意的把瓶子盖上收了起来。 果然,秦业的脸色也是慢慢的舒缓了很多,长出了口气。 最后郎中就给把了脉,四周的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等了一会,郎中就把手放下,拿出笔墨纸砚直接写起了方子。 看样子是完事了,郎中水平确实很厉害,张瑾瑜紧张的出声问道; “大夫,岳父大人如何了?” 郎中写完药方就递了过来,然后说道; “侯爷,客气了,小老儿给看了下,老大人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胸口淤积,肝火旺盛,喝一些清热的方子,多多休息几日即可,万万不可动怒,也不能饮酒吃肉,饭食清淡一些为好。” “谢谢大夫,本侯知道了,宁边,拿银子,送大夫回去。” 张瑾瑜也是连连道谢,并且安排人送郎中回去。 “是,侯爷。” 宁边陪着郎中出去了。 忽然郎中在屋门处顿足,没曾想是一位侯爷,在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看样子是新婚,必然是这几日名满京城的洛云侯,好机会。 老郎中想到了家中的一双儿女,鼓足勇气然后说道; “侯爷,侯府可需要郎中,小老儿斗胆毛遂自荐。” 宁边也是神色一凝,想要拦着,张瑾瑜则是一挥手制止,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夫,您这是何意?宁边搬个凳子过来,坐下说。” 郎中躬身谢了谢,挨着凳子坐下后,只好无奈的说道, “侯爷,小老儿姓谷,家里遇到些难事,祖上也是杏林世家,小老儿也是太医院出身,如今膝下有一子一女,尽的自己嫡传,可是自己和太医院太医令不和,得罪了他,自己行医也是困难,想给后辈找个营生依靠,如今见了侯爷也是小老儿的福份,想投靠您。” 张瑾瑜见到老者神色坦然,面有羞愧之色,必然是有底线的人,再者刚刚才那一番救治,医术超然,算是有真本事的人。 张瑾瑜心里权衡一下,就先答应下来,毕竟谁没个头疼脑热的。 “可以,回去就可以安排你那双儿女来府上,你也可以来,太医院还管不到这,但是府上有生病的,务必上心。” “谢侯爷。” 郎中脸色通红的跪下叩首。 宁边则是有些担心; “侯爷。” “不必多说,送郎中回去。” “是,侯爷。” 见到侯爷心意已决,宁边也是无奈退下,然后等郎中起来后就把郎中送回家中,然后悄悄联系暗卫,过去查询郎中一家人的近况是否如郎中所言。 秦可卿见到父亲面色已经红润了起来,玉颜担忧的神色尽去,坐在床头埋怨着; “爹爹,这些天务必听大夫的,好好休息,更不要喝酒吃肉,可别糟践身体了,我会交代嬷嬷给您煮点清粥喝的。” “好好,知道了,为父这不是高兴,忘记了嘛。钟儿,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搬个凳子给你姐夫。” “是,父亲。” 秦钟也是不在焦急,欣喜的就去外面搬了张椅子进来,张瑾瑜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坐下,然后说道; “岳父,这几天你就好好在家歇歇,部堂那也不要去了,我替你去个信请个假,钟儿也不要去私塾了,大过年还是要放松下,就在家照顾您,可卿这几天我会让她多来的。” 如此安排也是妥当,秦可卿满是欣慰地望着自己,秦业一听那哪能行,就说道; “不成,不成,你二人新婚,在家好好待着,老夫这边不要你们操心,还有那么多人在府上照顾,再说钟儿也长大了,家里有他就成。” 秦可卿一听,玉容有些委屈,有些不情愿,可是父亲也是为了自己,有些为难,张瑾瑜就想在说点什么。 谁知外面,宁边急匆匆就跑了进来,一脸的焦急。 张瑾瑜见了知道必然是有事,就说道; “岳父宽心,好好修养,无需担忧小婿和可卿,夫人,你先在此处照顾岳父,我先出去一下。” 秦业见到张瑾瑜身边亲卫统领如此紧张的表情也是催促道; “你先去忙,老夫无事。” 张瑾瑜起身告个罪,就走出堂屋,到了院子中央就问道; “出了什么事,那么急?” “侯爷,侯府来信,宫里来人了传达皇上口谕,是内相亲自来的。” 宁边快速的把事情简单汇报一遍,张瑾瑜吓了一跳,戴权亲自来的,自然事情不小,真会挑时候。 “人呢?” “还在侯府等待着,侯爷怕是有事啊。” 宁边也是感到事情不简单,在身边提醒了一句,张瑾瑜自然也是知道的,能让戴权那老家伙亲自出马的,必然是皇上有了想法。 “走,立刻回府。” “那夫人这边?” 宁边小声问道。 “我们先回去,夫人晚一些,留下亲卫在这等着。” “是,侯爷。” 安排好人手,张瑾瑜和宁边出了秦府,骑上马就往侯府疾驰而去。 洛云侯府, 戴权拿着佛尘,带着一众的太监禁军在侯府的院子里亭中歇息,王夫人早就安排丫鬟把热乎的茶水和糕点端上来。 摆了慢慢的一桌子。 戴权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圈前太子府,早就变了大样,一点以前的影子都没了,物是人非啊。 “王夫人客气了,杂家今日来就是和侯爷商量一些事的,不必那么麻烦。” 王夫人招呼着侍女丫鬟给戴权斟茶,然后笑着说; “内相客气了,命妇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招待您,一些简单的茶水,倒是让内相见笑了。” 戴权伸手端起茶碗,轻轻闻了一下,是上好的江南云雾茶,然后慢慢押了一口香茗,味道和宫内一模一样,就回道; “王夫人,您说笑了,府上的这个,要是简单的茶水,那大武就真没简单的了。” 戴权伸手一指茶碗说道,明显是话中有话。 王夫人虽然不明所以,知道内里有事就试探问道; “内相,今个来,可是侯府有哪些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王夫人不要多想,这个倒是没有,杂家来此也想和您商议个事,” 戴权也是在思索话怎么说,江南这一趟王氏还必须跟着去,只是内里不好明说啊。 “您说。” “王夫人,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和侯爷去一趟江南,去帮帮杨州巡盐御史林如海。” 戴权也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和盘托出,王夫人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江南,还有这个林如海是何人? (本章完) 248.第248章 决议江南之事 第248章 决议江南之事 侯府, 中院的亭子里,一时就寂静下来,四周的丫鬟也是在亭外站立,低头俯首不敢丝毫发出声音。 “敢问内相,因是何缘由,这林如海又是何人?” 见到王夫人如此追问,戴权也是苦笑一下,妇人之见果然如此,但是也解释道; “王夫人不必介怀,圣上需要侯爷去江南搅动一下江南官场,那林如海是现任江南巡盐御史。” 王夫人这才知道问题所在,一听巡盐御史就知道是江南的盐政,就绕不开江南八大盐商,更绕不开背后的世家勋贵,什么搅动江南官场,那就是个火坑啊。 王夫人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好处,江南那地方颇有些鸡肋的感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脸色就有些阴霾,有些不悦的回道, “内相,江南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搅动的,侯爷年轻不知轻重,可是命妇从小生活在那里,哪里还不知道那些世家勋贵的做派,此事一定很是为难,为何不派他人去呢,文官那么多新贵呢。” 戴权只得尴尬的笑了一下,心底也是正眼看了过去,王家的人尤其是王家的女子可都是不简单啊,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看样子不透点底是不成了,也好,直接说明白,反而比和洛云侯说的要好一些,只要洛云侯能南下,许些小事也无妨。 “夫人不必着急,要是文官能去还要杂家亲自来此,杂家知道夫人出身江南金陵,虽说往事如过眼云烟,可是有些事可是放不下的,镜湖的老宅还有” “内相,不管命妇如何,若只是这样,老身绝不会让我儿去的。” 王夫人没想到戴权竟然拿老家的事激将自己,自己虽然心有郁结,可是一个妇人绝不会为了脸面被激将法左右的。 “王夫人暂且听杂家说完啊,此次只要南下,一切以侯爷为主,而且南边随便侯爷动手,所得钱财,侯爷和内务府平分,产业啥的侯爷看上直接就占了,收尾交给内务府就成。” 王夫人本以为戴权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开出如此条件,能劳烦圣上亲自过问,那林如海是何许人也。 “内相,命妇也不和您绕圈子了,林如海是江南巡盐御史,管的是盐政,江南一提起盐,必然不会绕过江南八大盐商,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土皇帝啊,您说怎么办?” 戴权也是稀松笑了一下,小声说道; “那就看侯爷和王夫人您的了?” “此话何意?” 王夫人心里想的难不成还能把人家直接给宰了抄家啊。 戴权阴恻恻的说道; “那八家盐商个个富可敌国,确实不太像话了,侯爷和王夫人您觉得那个不顺眼,就可以直接拿下抄家,当然需要留下几家维持盐政正常就成。” “嗯,可就地处决。” 戴权顿了一下又说道,好似说着平常话一般,可是王夫人却是汗毛竖起,一副生死尽皆于手,还是有些凉意。 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几口,戴权见此也不着急,慢悠悠捏起一个酥递到嘴边,慢慢吃了起来,还不住的点头,好吃。 “内相,真要如此可不是侯府一家能承受的了的,再者江南大营那些士兵,可不是摆设。” 戴权哈哈一笑,就说道; “王夫人宽心,皇上知道此行的难处,早就想好了,大内皇城司大管事,御马监掌印赵司会带着皇城司一部人马跟着一起南下,而且金陵陪都,原神武前卫官军改编留守的‘四卫军’,组编成腾骧左、右卫,武骧左、右卫,的四部禁军人马都可受侯爷的节制,也包括江南大营的人。” “还有御马监掌印赵司会在身边协助的,侯爷可把京城的人马全部带上。” 王夫人听到大内御马监掌印亲自跟着前去,也是大为震动。 大内司礼监戴权,今为十二监中第一署,其长与首揆对柄机要,有批红权力,实为“内相“。 而御马监虽最后设,然所掌乃御厩兵符等项,与兵部相关,更是监军掌控大内禁军多部精锐人马,如今算上金陵留守的“四卫军”可有十二禁卫军之多,可是司礼监掌印之下的第一人。 竟然会派如此心腹前去,看样子皇上是下定决心了,这江南是非去不可了,也好,陈年旧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内相,既然如此老身也是不能不答应了,江南之事复杂还不是金陵那些勋贵和世家在身后,您说怎么办?” 戴权也是苦笑,要是能办还要侯爷去吗,就是把握一个度,既然问了自己更是要交代一番,不然到时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王夫人,金陵那些人,无关紧要的可以杀一批,但是那些世家大族还是要留一些面子的,所以您去了一定要把侯爷的手拉住,刀子下的不要太快了。” 王夫人心中冷笑一声,还是那一套,怪不得坐天下的越来越不稳, “什么程度?” “明面上的势力和四品以下的官员都看您心情,赵司会记上名单传回京城的,其他的三思而行,至于贾家偏房您随意。” 戴权也是点了出来,和盘托出,更是把贾家的人给抛出来。 “成,命妇就答应了,只是何时启程?” 王夫人见此也是无话可说,只能如此了,只是问了一下何时出发。 戴权神秘一笑,说道; “王夫人,越快越好,您看明日可好,漕运的水军明日就到,大内兵马也早已备好。” 王夫人一愣,即刻回过神来,这哪里是来商议的,什么都准备好了,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见到王夫人这个表情,戴权也怕王夫人误会,就解释道; “王夫人不必介怀,明日各部边军也会全部离京城反回边关,杂家不是想着侯爷一起离京,起到掩人耳目的样子嘛,再者就要开春了,侯爷可以带上家眷,到了江南正好也是万物复苏,如此美景欣赏一番也是快哉。” 看着身前坐着的大内总管戴权,王夫人不得不承认,“内相”之名绝非浪得虚名,口若蜜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好,老身答应了。” “王夫人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杂家佩服,如此也不耽搁了,侯爷回来您代为转达,明日正午京城码头集合,自有人接应。” “老身记着,绝不会忘记。” 戴权说完起身就要离去,王夫人也是起身就要送,戴权就一摆手,说道; “哎,王夫人留步,好好收拾下东西,杂家自个能走。” “那命妇,恕不远送了。” 王夫人就留在亭子中目送着戴权带着一票太监禁军就离开了。 身边跟着伺候的月舒二女见到戴权走远后,兰月儿就着急问道;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真的要去江南,侯爷可是新婚啊。” “就是,你看哪有这样的,再说江南那地方就是腌臜之地,没一个好人。” 兰舒儿也是对江南的印象颇为反感,从心里抵触。 王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说道; “此事没看到吗,皇上早就安排好了,不去也的去,如今能有这条件也算是好的了,再说有些事不能放在心里一辈子,江南老身还是非去不可,再说父亲的老院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贾家的人还等着呢。” 月舒二女也是怀念那个小院子,如此心结必然是难以解开,夫人还是在意的。 “是,圣女,咱们在闹一闹江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姑息。” “走月儿,收拾东西去。” 二女也是义愤填膺,立刻安排丫鬟去收拾行礼,并派人通知杨寒玉一起跟着下江南。 杨寒玉一听可以去江南玩,更是喜笑颜开,连忙招呼火儿收拾行礼,也没问因何事去江南。 就这样侯府上下就忙了起来。 而张瑾瑜还在路上没有回到侯府,而刚刚走出洛云侯府的戴权刚走出侯府大门,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望了望侯府的大门,身边的近侍小声问道; “老祖宗,可有不妥?” “嗯,还真是不妥,侯府王夫人可不简单啊,还是稍等一下,见了洛云侯在交代一番,细节就有王夫人待传吧。” 戴权就在门口等了下。 张瑾瑜是紧赶慢赶,就带着人来到了侯府不远处。 老远就看到大内的人在门口等候,也是大为惊讶,这还带堵门的,带着疑惑就飞奔到了侯府门前。 “律” 勒住马,张瑾瑜一个翻身就跳下马,来到了门前就听到一个公鸭嗓音响起; “侯爷好身手,杂家见过侯爷。” 张瑾瑜抬眼一看,人群中围着的人不是戴权还能是谁,急忙上前问道; “原来是内相来了,勿怪,陪夫人回了一趟门,您这是,怎么没有进府坐坐呢?” 戴权一摆手,回道; “侯爷,不必客气,今日前来是有事交代,皇上也是要老奴叮嘱侯爷一番。” 张瑾瑜正色道, “内相请说,皇上有何吩咐。” “明日午时走漕运下江南,带领全部在京人马,可以带家眷,具体的杂家和老夫人已经谈过了,会代为传达,皇上特意交代侯爷您一声,到了江南刀下的慢一些。洛云侯可明白?” 张瑾瑜听了一头雾水,怎么回事,看样子都安排好了,嘴上也是不慢; “臣张瑾瑜接旨,” 说完就要跪下,却被戴权扶住,小声道; “侯爷,此事不要声张,万事小心,多问问您母亲意见,杂家就不多留了。” 戴权也没有理会张瑾瑜不解的眼神,直接转身离去上了马车,身后的禁军和小黄门围着马车,护送而回。 留下张瑾瑜和宁边在那大眼瞪着小眼,这是闹哪出,明日领兵出发,就是上茅厕也没有那么急吧! (本章完) 249.第249章 漕运河上遇袭 第249章 漕运河上遇袭 目送着戴权一群大内太监走远。 张瑾瑜一时摸不着头脑,难道江南出事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听说江南出什么幺蛾子呀。 看了一眼身边的宁边就问道; “宁边,暗卫那边可有传来江南的情报?” “回侯爷,并没有,留下的那些暗卫都在京城和北方,南边几乎没多少眼线,有的还是后来派出的,很难收集有用的情报。” 宁边也是汗颜,江南那边暗卫算是睁眼瞎,时间太短,发挥不了成效。 “嗯,走吧,进府就知道了。” 张瑾瑜不再纠结,直接带人进了侯府。 一进门, 就看到府上的院子里,马车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停在那,然后丫鬟和小厮都是忙里忙外搬运着东西。 大箱小箱的,看得是张瑾瑜直皱眉头,也没问,就直接去了东云楼。 到了阁楼,这里也是一片忙碌景象。 张瑾瑜此时知道事情已然是定了,就交代一声, “宁边,即刻派人,去码头把那两艘楼船收拾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全给扔了,开窗通风,需要采买的东西,今日必须买完,然后再去大营通知段宏,把大营的弩机和弓箭全部送过去,让段宏盯着。” “是,侯爷。” 宁边也感觉事情紧急,就抱拳告退。 张瑾瑜点了下头,就走进阁楼,看到阁楼大厅的主位上,母亲坐在那安稳的喝着茶。 也就放心走过去,问安道; “儿子给母亲请安。” 王夫人抬眼瞄了一下,笑道; “这都快晌午了,你请哪门子安,坐下,说点事。” 张瑾瑜咧嘴一笑,走过去拿了两个桂糕填在嘴里。 刚坐下,看到儿子的样子,王夫人有些心疼,必然是早上去的急,没有吃好,就顺手把那一碟子糕点拿过来放在张瑾瑜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才说道; “慢点吃,喝点水。” 张瑾瑜接过茶碗就是一饮而尽,放下茶碗问道; “母亲,怎么回事,宫里可是出什么事了,还需要您来传达,难道是贾家去哭丧了。” 见到儿子如此荒唐的问话,也是瞪了一眼,小声说道; “小点声,瞎说什么,这次是圣上要你去江南的,去帮帮那个叫林如海的巡盐御史,好像朝廷盐政在江南遇到了大麻烦。” 说着话,随手又是提着茶壶给空着的茶碗倒满茶水。 猛然间听到林如海这三个字,张瑾瑜则是愕然一下,林妹妹的父亲,怎么会是他,如今在扬州怕是出事也不是很久,那贾敏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说起来林如海的祖上也算是书宦之家,但到林如海这一代,已沾不到祖上之光,于是便以科举出身,考中了前科的探,还是延续了自身,为书香门第,然后朝廷恩赐迁为兰台寺大夫。 如今为武皇周世宏的心腹,实行江南盐政以后,身为江南巡盐御史,很是有才华,几年为朝廷,为皇上的内帑入了不少银子,但是人丁稀薄,嫡脉更是无后,恐怕是五世而斩,何其悲凉。 在红楼梦里林黛玉又是眼泪流尽,凄凉而死,可悲可叹啊。 想到这张瑾瑜脸色阴晴不定,看样子江南那地方难了,如此朝廷大员说害就害,地方做大到什么地步了。 “瑾瑜可是认识那林如海?” 王夫人见到儿子在那愣神,脸色隐晦,必然是知道此人,就问道; “瑾瑜可是知道这位巡盐御史,应该是皇上那边的人,今日来的内相可是着急啊。” “儿子也是听说,具体也不了解,既然是他亲自来必然是有些交代,江南那地方没有好处去做什么?” 张瑾瑜也是满不在乎,没有好处随便绕一圈借口就回来,实在不行在关外来点虚的,怎么都能摆脱。 “这倒也是,宫里让你把京城的部下全部带去,而且御马监掌印太监赵司会率皇城司的人马同去,此次下江南,除了世家大族,勋贵不可轻动,那些盐商豪族可随你随意揉捏,江南大营和陪都留守四卫军归你节制。” 王夫人就把内相开的条件都说了出来,张瑾瑜则是开口; “母亲,这只是让我去的借口,不过也好,到了那是横是竖还不是我说了算,就看他们知不知趣了,听说镜湖很美,不知道外公老宅周围的地方有多大,都占下来修一座避暑庄园岂不美哉。” 一说到老宅,王夫人就忍不住思念之情,眼神有些激动和感叹。 “都是过往云烟,如今我的家在关外。” 看到母亲言不由衷的样子,张瑾瑜也是心里发了狠,到了江南必然好好出口气。 几日前, 皇城司季千户带领的一卫一千人马,则是坐着由漕运总督从京城码头卫军那调来一艘楼船战舰顺流而下。 一路也不敢停歇,入了安水直奔运河驶去。 在船头更是树立皇城司和漕运总督府的旗帜,运河上的宵小和过往船只都是自觉让开了道路。 虽然寒冬未过,可是运河两岸的春意已然来临,尤其是福灵郡城,更是团锦簇,绿意盎然。 路过福灵郡城,顺运河南下,过了东岭郡城就到了西河郡,此地因山势阻隔,地势险峻,刁民频出,更是水匪盗寇的藏身之地。 季千户站在船头向两岸看去,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今天雾气升腾,能见度不高,四周一片死寂。 关键两岸荒芜人烟,并且河道上也是无一只船只,意识到不妥急忙喊到; “哨兵,警戒。” 桅杆上的瞭望手听见也是直接吹响了了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在平静的河面上回荡。 整个楼船的卫军和皇城司的人全部拿着武器和大批的弩箭来到了甲板之上,此楼船卫军一校五百人,皇城司一千人,还是仅仅占了楼船运力的一半,空余地方也是很多,所以季千户来时就多带了弓弩和箭矢。 副千户冯古则是披好甲胃,立刻上来问询, “大人,可是出了何事?” 千户季云辉则是盯着四周水面问道; “冯副千户,你不觉得这地方太静了吗,如此繁忙的河道竟连一艘船都没见到。” 冯千户也是朝四周看了一下,果然如此,不对啊,是不是走错河道了。 “大人,这里水道颇多,会不会走错了?” “这……” 季云辉也是有些不确定,自己可没有来过江南,运河更是没有走过,至于怎么走自己哪里知道。 又站在船头往外面眺望,四周的景色在季云辉的眼中怎么看都是一样的,甚至看的多了还有些眼色发晕,等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时间皇城司的几位统领脸色都有些难堪,看了一眼身后的卫军不得已,冯千户小声说道, “大人,没法子了,只得靠着卫军的人了,楼船还是要看他们怎么用的,咱们都是旱鸭子。” 季云辉点了点头,于是叫来卫军校尉安奉,问道; “安校尉,船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不见一艘船只踪迹?” “大人,绝不可能,卑职经年在河上跑,绝不会错的,可能因为雾大,不少船只都停在码头休息了。” 安校尉连连摇头表示不会错,至于说没有船只他也只能归于天气不好。 “冯副千户,你怎么看?” 冯古则是带着人已然船前船后跑了个遍,但是四周雾气太浓能见度不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回了船头。 听见季千户问询,心里也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就回道; “大人,卑职刚刚带人去了船的后面,仔细一看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也不能确定是真的没有事,一艘船都没有太奇怪了,当然也不排除安校尉说的雾气大都停在码头没有出航。” 季千户哪里肯信,既然路没有走错,那就是河面有鬼了,至于说天气不好雾气大,那自己还不是在河上飘着,照样开船。 越想越不对劲, “冯副千户,警戒。” 随着季云辉一声大喝, 从河面上四周的雾气里, 忽然, 传来一阵弓箭的“嗖嗖”声音。 四面八方的雾气里,一支支弓箭朝着楼船射了过来,一时间分不出哪来的弓箭,楼船上一时慌乱至极。 “别乱,先隐蔽,胆敢不听军令者,斩!” 季云辉立刻大喝。 皇城司的人反应很快,就近隐藏起来,卫军的人反应就慢了些,不少人中箭倒地,霎时,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当然箭矢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就没有箭矢再射过来,季云辉见此立刻上了船头向外面河面看去,只见前面两侧,隐隐约约有些黑影隐去。 船速很快,消失在雾气之中,回身看到楼船甲板上一片狼藉,狠狠的骂了一句; “狗娘养的,偷袭,打了就跑。” 楼船校尉安奉则是吓得躲在船剁墙的后面,确认偷袭的船只走远后才露头,然后小声说道; “大人,这些可不是普通的水匪,可能是运河排上名的江北悍匪。” 季云辉也是有些愤怒,可是在河上也是无计可施。 冯副千户则是走过来蹲下,仔细查看射在甲板上的箭矢,拔出一支箭,只见箭头是三角箭头,铁制,是朝廷军中制式弩箭。 “大人,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军中的人,您看这些箭矢,都是军中制式箭头,一般人可是难以仿制的。” 季云辉脸色铁青的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此,如此大规模的箭矢必然是军中之物,暗中之人竟然如此猖狂至此,想必是实力极大,而且毫无顾忌。 看着外面雾气弥漫的河面,季千户心里暗道这次江南之行怕是难了,只能期望督公快一些派遣援军过来,或者京城钦差大臣早一点动身。 (本章完) 250.第250章 水军码头待命 第250章 水军码头待命 京城洛云侯府, 已然开始收拾行李物资,准备打包装车,然后就开始运往安湖码头上的两艘楼船之上。 包括东城大营也是开始收拾军械粮草,先期的两千人马已然把弩机和箭矢搬到两艘楼船之上。 张瑾瑜也是开始安排府上各个需要留守的军士,还有跟着一起南下的丫鬟和小厮。 就在张瑾瑜忙活的时候, 安湖码头来了一个庞大的船队,是漕运总督调来的水军,十八艘楼船,三十艘斗舰船,是皇上密令沈学仕收集卫军的水军船只派往安湖码头待命。 漕运总督沈学仕接到密令,也是早早就给运河北段,中段,南段的漕运卫军指挥使下令,即刻率领全部楼船主力和水军舰船到福灵郡集结,违令者军法处置。 因为深知漕运卫军的腐败,楼船按照三段运河,分别有十艘主力楼船战舰和三十艘斗舰船,楼船可搭载两千五百人,斗舰船可搭载三百人战斗船,分别控制运河三段的安危。 可是卫军长期军饷还有军中将领的贪腐,许多船只都是年久失修,漏水的漏水,腐蚀的腐蚀,能保证的水军舰船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命令发出后,三段漕运指挥使就带着仅剩的船只来到了福灵郡大营,到了大营也是马不停蹄的奔向总督府,都在沈学仕面前哭穷。 沈学仕也没有惯着他们,也是带着卫军亲自到了大营检修船只,并且让他们跟着一起。 还好来此的水军船只保养良好,细算一下有一半多的主力舰,简单清理和维修一下就全部派了过来,包括护卫的斗舰船。 看着眼前三位指挥使,除了自己提拔一位将军李丛和已经投靠自己的北段指挥使,就剩最后一个江南指挥使严从了。 “李丛,还不给本都督拿下这个逆党!” “是总督大人。” 就在几人愣神之际,李丛抽出刀,然后一刀砍在严从的腿上,一个琅跄漕运南段金陵卫军指挥使就倒在地上哀嚎着。 带来的亲卫也被沈学仕的亲兵直接给解决了,下手是毫不留情,吓得北边的那位直冒冷汗,心道还好早早的联系到了总督大人。 看着总督大人那和蔼的面庞,没成想也是如此狠辣。 “沈学仕,你疯了,如此残害下属,朝廷能饶了你?” 严从也是在地上厉声喝道。 颇有些抱死求生的意图,沈学仕则是冷笑一声,对着严从说道; “严将军,老夫三番五次的想让你投靠本都督,可是你呢,毫不把本都督放在眼里,你可知会有今日?” 此人阳奉阴违听调不听宣,和江南大族不清不楚,阻拦自己掌控河运,实在是心腹大患,如今可是一举多得。 严从也是冷汗直流,看样子是走不了,也是哈哈一笑, “总督大人,厉害,如此残害下属还有那么好的借口,属下不过是混口饭吃,卢指挥使,咱们不是一样的嘛,也只有李将军是总督大人一手提拔的,不是摆明了清除异己嘛。” 漕运北卫军指挥使卢衣听了,脸色一白在心里咒骂不已,然后紧忙走过来跪下, “总督大人,末将卢衣对您可是忠心耿耿,之前是有些妄自尊大,可是末将绝不敢违背大人的巡视,严将军明显是心怀异心,谁不知道江南的河段肥的流油,乃是漕运中心,还说混口饭吃,要是这么说那末将在北边岂不是要饿死了。” “你你,你竟然血口喷人。” 严从不敢置信,以前要好的的同僚竟然会如此。 “你什么你,卑职忠心天地可鉴,此次大人下令率全部水军来总督大营,末将不敢耽搁,清理下大营战舰率领八艘楼船十艘斗舰船来此,有两艘战舰损毁,一直没有补充,其余斗舰船还有十艘,在运河上巡逻之用。” “这倒是,没想到你麾下水军还算完整,有心了。” “大人明鉴,末将愧不敢当。” 卢指挥使也是跪下叩首。 “起来吧。本都督心里明白。” “谢大人。” 卢衣也是擦着汗就站起来站到一旁,严从见此只得最后咆哮道; “沈大人,您可要想好了,末将身后可是站着金陵的甄家,别说您想不到?” 沈学仕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严从,轻声道; “是啊,甄家在江南根深蒂固,树大叶茂,可是他能大过朝廷,大过皇上,不过也是秋后蚂蚱,本都督要是再管不好漕运,下次就是老夫身首异处了,如此杀身大祸,老夫可不敢有丝毫懈怠,知道吗?嗯?” 沈学仕说完,慢慢又问了一句, “看在你在漕运那些苦劳份上,还有些遗言嘛。” 严从已然是吓得语无伦次, “大人,大人,您不能杀我,不能啊。” 沈学仕摇了摇头,说道; “李丛,拉下去吧。” “是大人。” 李丛亲自带着亲军把严指挥使拉出营帐之外,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然后李丛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回道; “总督大人,逆贼已然俯首。” “好,李丛继续整训总督卫军大营。” “是,大人。” 沈学仕吩咐完,就看到缩在一边卢将军,就宽慰道; “卢江军,你即刻率领全部水军奔赴京城安湖码头,等待洛云侯的命令,记住一切以洛云侯为准,可不要自误啊,当然小小不言我那个小老弟不会说什么的。记住了没。” “是大人,卑职记住了,一切以洛云侯命令为主。” “很好,即刻出发。” “是大人。” 然后,卢衣将军就颤颤巍巍地走出了营帐,还没站稳,立刻吩咐全军启航去京城安湖码头待命,然后就上了楼船,一刻不想再此停歇。 很快一夜的时间就到了京城安湖码头,在此驻扎,下岸埋锅造饭。 并且派人去京城侯府报信。 侯府的张瑾瑜还在那懒洋洋的考虑这次下江南该怎么弄,决不能白跑一趟,到了那不说庄子啥的,那么好的避暑胜地圈点地不过分吧,至于说陪都禁军还是赵司的人,一卫军五千人马,再加上留守旧宫的侍卫起码有三万人,这他娘的弄不上手啊。 至于说江南大营,也算是江南决定性力量了,有步军五万人马和五千骑军,五千副军,合计六万人,按照大武的关内驻军尿性先砍一半,差不多三万人,再少一点两万人露头罢了,不足为虑,但是也要抓在手里为好,就先拿江南大营开刀。 想好后就有了干劲,不断催促府上的人开始装船。 “都麻利点,今晚就要把船给收拾出来,明天随时出发。” “是侯爷。” 府上的人都是加快进度的忙着,忽然宁边就从门外跑了过来,然后说道; “侯爷,码头卫军水军来了,一共十八搜楼船和三十艘斗舰船全部到了,每个船只能运兵两千,咱们为了运马每艘船上一千人即可。” 张瑾瑜也是站起来,诧异的问道; “怎么来得这么快,是谁领军?” 宁边就把门外水军信使的话重复一遍, “回侯爷,是漕运北段卫军指挥使卢衣,奉命总督沈学仕之命来此听候调遣,听说总督大人可是把北中南三段卫军主力舰都抽调来了,如今在安湖码头待命。” “娘的,还是沈老哥够意思,宁边咱们大营怎么安排的?” “留五百先锋营士兵在侯府,五百先锋士兵在城外大营,剩余一万两千人马加上侯府侍卫五百人全部下江南。” 宁边也是把初步打算说了出了,并且还想保留东城落脚的地方,张瑾瑜也知道宁边的意思,想了想也无关紧要,就点头说道; “你安排人去大营交代段宏,今晚就开始搬运,然后先调集三千人马立刻去码头待命,我随后就到。” “是,侯爷。” 宁边答应后,立刻返身出了侯府通传。 张瑾瑜也是谨慎的念头,毕竟在河上不是陆地,万一着了道可就是万事皆休,虽然老营麾下会水的多,可是绝对比不过漕运这些常年在河上飘着的人,想了想还是不安稳。 就拿了披风走出阁楼,叫上亲卫就出了侯府,准备去码头一趟,刚出府就见到宁边准备好了马匹也不废话,上了马就奔着城外疾驰而去。 “驾。驾!” 一路飞奔。 安湖码头,吕广居也是带着京城码头卫军过来帮着埋锅造饭,和指挥使卢衣就蹲在一片空地上吃了起来。 这几天吕广居也被总督府来信训斥,还好没有处罚自己,算是万幸了。 见了卢指挥使一脸的阴沉,在一边沉闷着吃着饭,喝着水,身前的一坛子好酒可是点滴没沾。 吕广居自己自然也是没有碰,就试着问道; “卢将军,为何如此苦闷,可是卑职招待不周。” “哎,无事,此地有这些饭菜很好了,只是漕运的天变了,对了你可知京城洛云侯如何?” 卢江军吃了口饭无心的问着,哪只吕将军一听脸色就变了,四下里看看无人才小声说道。 “卢将军还是小心些为妙,那个洛云侯可是说一不二得主,并且和总督大人是结拜义兄弟啊。” “什么!” 卢衣将军一听,吓得手中的饭碗都掉在地上,惊得失声喊道。 (本章完) 251.第251章 不尊军令者斩 第251章 不尊军令者斩 码头岸边, 卢衣指挥使喊完也是急忙住声,偷偷四下望去。 只见漕运的卫军都围坐在一起吃着饭食,相互攀谈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松了口气,看向吕将军就问道; “吕守将,你说的可是真的,这风声本指挥使怎么没有听到。” “卢指挥使,京城也就是最近传过来了,再说侯爷进京也还没到两个月啊,您在北方那就更没有办法了。” 吕广居就在那解释道,卢衣想了想也对,临出发前,总督大人是说了一声小老弟,没曾想是这关系,也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自己的脑子,这些天愈发不太灵光了,看向吕守将就和颜悦色道; “吕将军,今日本指挥使就谢谢吕将军了,咱们以后可是要多亲近一下。” 吕广居那是笑脸一下子乐开了,忙道; “那是,那是,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 就在二人在那谈笑风生,相互在一起交谈卫军内部信息的时候,不少军士也是吃饱喝足,很多人就回到船上歇息。 这次来的主力楼船可承载两千五百人,但是为了运兵只是每艘船上仅仅有三百人负责驾驶船只,其余的斗舰船则是满载三百人负责护航。 总共漕运总督派来的卫军多达一万四千人,其中卢指挥使部下就达到五千余人,李指挥使手下也是差不多数目,只有严从麾下不到四千人马,而且也是参差不齐,渐显疲态,也不知道在江南是怎么领军的。 如果严从还活着必然会说道,卫军正规军就给江南大世家和勋贵做私军了,这次来仅仅是滥竽充数的。 卢衣虽然感到有些不妥,可是并不是自己麾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细问。 忽然,码头集镇里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 不少卫军士兵都是伸头看过去,没有丝毫的警惕性。 来者不是别人在,正是张瑾瑜带领的三千先锋营骑兵来此,先去查看水军和楼船的状态。 “吁” 骑兵停下脚步,动作整齐划一,煞气凌然,显然是精锐至极,卫军将士不由得齐齐缩了一下头。 看到岸上不少埋锅造饭的痕迹,想必是刚刚在吃饭, 张瑾瑜就给宁边使了一个眼色,宁边就率先骑马领着几骑起,走到码头中央喊道; “你们卫军,谁是指挥使?” 在后面吃着饭的卢指挥使反应迅速,直接把碗筷一扔,大喊回应, “在这,末将卫军指挥使卢衣见过洛云侯。” 一边喊着一边往宁边那跑去,而吕广居反应也不慢,直接紧紧跟在身后,然后看到指挥使跑的方向不对,认错人了。 急忙在身后拉了一把,卢衣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吕广居只得硬着头皮走在卢指挥使的前面说道; “见过宁将军,侯爷,可是来了。” “等着。” 卢衣见此老脸一红,感激的看了一眼吕将军,差点闹了笑话。 张瑾瑜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这二人也是有趣,就领着亲卫走了过去。 “吕将军,好久不见了,” 吕广居二话没说直接跪下,谢道; “卑职参见侯爷,多谢侯爷在总督大人那美言几句,下官无以为报。” 然后就直接磕头拜谢,张瑾瑜也是不解,但是想到这点事必然传到沈学仕耳朵里,也就知道老哥是给自己面子,也就受了。 “行了,起来吧。” “谢,侯爷。” 身后站着的卢指挥使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蒙了,一个正五品的守将直接就下跪,可见侯爷在京城权势,既如此,卢衣暗自咬了一下牙,也是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喊道; “末将漕运卫军北段指挥使卢衣见过侯爷。” 说完也是一拜,倒是让吕广居心中更加敬重侯爷,这权势果然滔天。 张瑾瑜还有些纳闷,卫军的果然在沈老哥带领下规矩起来,顺口一说; “起来吧,给本侯说下水军的情况。” 卢衣恭敬的站在一旁就开始介绍起船队情况; “侯爷,此次来京有十八搜楼船有卫军三百人负责开船,三十搜斗舰船满载三百人护航,共有卫军一万四千余人,其中卑职麾下五千余人最多,然后是李丛指挥使麾下五千人,剩余的是江南卫军严从指挥使手下四千人,不过严指挥使已然被总督大人法办了。” 张瑾瑜也是惊讶,朝廷竟然把主力船队都调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何意,看着码头一艘艘宏伟的楼船,好家伙,要是现在直接给端了,朝廷可就没有水军了,嗯?江南严从被法办了。 “哦,不少人啊,严从是怎么回事?” “回侯爷,严从抗命不遵已然被总督大人斩首示众了。” 卢衣指挥使在身后擦了擦冷汗。 张瑾瑜听到这就感到有些不妥,严从必然是来自金陵卫军,能被沈学仕那老文官动怒杀人,必然是背后有说不清的道道。 “卢指挥使,开始吹号集结,所有卫军将士全部下船集结待命。” “呃,是,是,侯爷。卫军人呢,吹号。” 卢衣虽然不解,可是不敢怠慢,直接让吹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各艘楼船和斗舰船的卫军将士也是慌乱的冲向岸上,然后整队等待, 张瑾瑜看到那些稀稀拉拉的队形简直不忍直视,再往船上看去,竟然还有在那无动于衷的。 “宁边,带领两千弟兄们盯着,凡是十呼吸内无动于衷者,斩,一炷香时间没到者,斩。” “是侯爷,末将盯着呢。” 冷酷的声音响起,更是吓得卢指挥使脸色发白,看到岸边卫军的样子也是为他们捏了把汗。 但是大致看了一下,自己麾下和李丛麾下都下来了,反倒是金陵卫军竟然还有躺在船头睡觉的,简直无法无天。 一炷香时间很快, 就在岸边卫军等待不耐烦时候,宁边忽然带军冲上各艘船,只要是活人就立刻押下船去,到了岸边二话不说直接抽刀砍了过去,一时惨叫声不断,血水也染红了河面。 血腥的一幕,看得在场卫军全部是头皮发麻,连京城吕广居手下也是寒颤若惊。 细数之下竟有五百人违反军令。 待处决完之后, 张瑾瑜冷着脸说道:“本侯麾下就是一个听军令,凡是不听军令者杀无赦。宁边带人清查各艘船只。” “是,侯爷。” 宁边继续带人上船,开始细细检查各艘船的状态,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而张瑾瑜则是带着剩余的人来到岸边,看着一众卫军将士就喊道; “诸位弟兄们,本侯洛云侯,在老子麾下就是遵从军令,尔等的军饷只要在本侯麾下一天绝不会少一文钱,然后金陵所属卫军全部出列,快点。” 张瑾瑜喊完,岸边卫军没有敢动的, 就在张瑾瑜脸色愈发难看的时候,卢指挥使就跑过来大喊道; “还等什么,没听到侯爷发话嘛?” 卫军看到自己的指挥使也如此说话,金陵卫军也是瞒不住,都是畏畏缩缩的往一边挪去,大约有三千人左右。 “侯爷,您这是要?” 脸色惨白的卢衣生怕侯爷把这些人全给杀了,那就麻烦大了,之前的杀就杀了,在所有人眼睛下不尊军令,可是这。 “行了,本侯知道。” 张瑾瑜看到卫军几位将领也是宽慰一下,几人这才脸色好看些, “吕将军,现在这些人归你指挥,然后本侯再借你两千军士换掉他们,每艘斗舰船二百余人即可,楼船人手不变,卢指挥使你来安排,本侯则是留下三千先锋营帮你盯着,可明白。” 吕广居立马答道; “自无不可,侯爷,卑职带来的两千人就在这,随时听候卢指挥使调遣。” 卢指挥使也是转过弯来,明白侯爷用意,这是不相信江南金陵那些人啊,这样一看怕是江南那边出乱子了,心底下也是多了一份小心。 “是,侯爷,末将明白,末将会连夜安排整编,绝不会耽搁明日的行程。” “好,卢指挥使明白就好,这次去江南可要万分小心,关乎我等身家性命,江南那些人的鬼话,希望卢指挥使心里明白,您的家在北方呢。” 张瑾瑜近乎直白的规劝于威胁,再明白不过,卢衣更是拍着胸脯表示着忠心。 “侯爷,末将明白,必会小心的。” “那就好,开始准备吧,把船只规整下,别乱七八糟的,统一把无用东西扔了。” “是,侯爷。” 卢衣说完,就带着几个副将和大批校尉开始整编,然后重新分舰船,开始收拾起来。 宁边则是回来了,其余士兵则是里外监视着。 “侯爷,船,没问题,底下阀门都是锁死的,末将仔细查验过了。” “那就好,这次江南不简单啊,你看那些金陵卫军士兵,都是滥竽充数的,正规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张瑾瑜也是有些阴沉着脸说道,思索下就觉得这里面问题颇大,怕不是江南大营也是一样,那说明江南那恐有不妥啊。 宁边也是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士兵连仆从都不如,难道。 “侯爷,这根本就不是军士。” (本章完) 252.第252章 镇国公府狂言 第252章 镇国公府狂言 安湖码头之上, 张瑾瑜低声道; “知道就成,不要声张,走,咱们回去,让那个副将在此盯着。” “是,侯爷。” 张瑾瑜就带着身边的亲卫回了京城,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又一天要结束了。 进了京城, 明显人多了起来,各个小摊小贩的铺子都是满的,酒肆和茶馆也是生意火爆,不少店铺更多的大包小包。 今天的京城也是热闹非凡,许多知道了自己就要离开的边军士兵,几乎一股脑的都涌入京城,好似最后要再看看一样。 不少边军士兵用着自己双饷银也是大买特买,当然不少的更是齐聚春楼,不少窑姐佳丽又是痛恨又是喜爱着,痛恨边军士兵的好体力,往往那个就是一夜不消停,须休养几日才能再接客,喜爱的是边军军士的大方,从不拖欠窑姐的银子。 走了一会, 张瑾瑜就觉得不对劲,街上怎么那么多人,仔细一看,不少都是军士打扮,原来是边军士兵上京城采买来的。 忽然张瑾瑜想到明日各部都要走了,自己也该上牛继宗那道个别,这小子够哥们。 想着就缰绳一拉,战马转向,向着镇国公府邸奔去。 其他边军将领也是开始大包小包的准备着,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毕竟开春一到,边境就开始不稳了。 牛继宗在府里更是最后一次宴请其边军将领包括昭武昭勇和明威三将,几人围坐在一起更是不舍,都在那喝着闷酒,一言不发。 就在夜色将近的时候,门房来报; “报,将军,洛云侯来府上了。” 牛继宗惊呼一声, “谁,洛云侯,快请。” 本想着就此去迎接,哪知道张瑾瑜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进了屋就见到这几位小公爷都在,立马拱手一拜,说道; “诸位弟兄们,本侯来晚了,没曾想会这样,” 话音有些伤感。 “侯爷,您来了。” “侯爷,来的不晚,” 柳芳和程瑞文也是脸色通红,眼泪婆娑,颇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看到众人兴致不高,面容哀婉,哪里有边军将领的风采,大声呵斥道; “诸位,哪里做女儿态,我等边军同生共死,今日虽然分别在即,但是又不是回不了京城,等开春干了那些南下的草原野人,可就有了大把时间,来京再聚首。” “好,听侯爷的,干!” “等下,” 此时,在最下首的石明珠大声喊道。 “石兄何事?” 张瑾瑜不解,回头问道。 “侯爷,边关每年两次要防守,一是开春时候,草原上的各部落过完冬需要补给就来边关打草谷,二是秋后,东胡人,鲜卑人都是兵强马壮秋高马肥时候,不定期南下寇边,年年如此,年年守关何时才是个头啊。” 石明珠也是满眼泪水,一脸的哀伤之情,即悲伤离别的不舍,又感叹边关军士的贱命,侯孝廉更是哽咽道; “侯爷,我晋北地处鲜卑和东胡人草原的交叉处,每年更是苦不堪言,其他地方一年也就守两次,而我有可能就是三次,四次,手下弟兄伤亡慎重,可以说晋北郡城家家戴孝,于他们有血海深仇,可是我等势危怎敢言报仇二字啊。” “侯爷,我等也是” 如此宴会,竟然成了诉苦大会,可是张瑾瑜也是感同身受,同处边关哪一个人不和草原上人有仇,哪一户人不不恨他们,可是大武如今这样,是不是更应该恨朝廷,但是如此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张瑾瑜,倒满了一碗酒,然后说道; “诸位,本侯问一句,关外主要面对是女真人和东胡人,女真人暂时来不了,可是东胡人本侯没有打过交道,那你们边关是鲜卑人威胁大还是东胡人威胁大?” 牛继宗等人不明所以相互看了看,牛继宗就回答; “侯爷,老牛来说,咱们大武北方这两位霸主,鲜卑人和东胡人,鲜卑人南下最好的路径就是西北走廊经过西宁郡王封地才能进入中原,那里是一片坦途适合大规模骑兵行军,其他的方山多路窄,关隘众多。” 几乎下面的几人都不自觉点头赞同,张瑾瑜见此也就明白,鲜卑人目前不足为虑,怪不得朝廷不动西宁郡王宫家,确实需要他,那就说明现在的威胁就是近在咫尺的东胡人,就问道; “那么说,目前东胡人对我等威胁最大!” “是的,确切说是东胡人右贤王且提侯所部,一直是争南先锋,手下近二十万骑兵本部,控制整个东面草原,主要南下途径就是北河郡和晋北郡之间的谷地,此地虽然不宽阔但是地势平坦直通关内,虽有晋北雄关,可是每年且提侯都会大举进攻。两郡人马死伤惨重,我等都去支援过,太惨了。” 牛继宗也是一脸悲愤,恨不得食胡人血肉。 张瑾瑜也是暗自思索,怎样可给东胡右贤王狠命一击,让其几年不得动弹,随拿起酒碗,大声说道; “诸君,本侯敢问,要是本侯有机会率尔等一起出战,可敢否。” “侯爷此话从何说起?” 柳芳也是急切站起来问道。 “如果诸君同意,本侯现在就写折子,今年秋天,集结大武精锐骑兵于晋北关下,和东胡右贤王且提侯一决雌雄,胜之追击草原给且提侯致命一击,让他安稳几年,尔等可敢和本侯联名上折子嘛!” 张瑾瑜郑重其事的话,和决绝的态度更是激起了在座将军的热血,柳芳直言; “侯爷可是说真的,真要如此,我柳芳绝不退缩必然跟在侯爷身后冲锋,如有背叛不得好死。” 侯孝廉也是激动的大吼, “侯爷,我侯孝廉也绝不退缩,晋北上下更不会退缩。” 其他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厅中央的张瑾瑜,那年轻张扬,自信的的面庞,牛继宗等人也不言语,端起酒碗一干而进,然后猛然把碗率在地上, “砰” 一声响,而后喊道; “我等边军共进退。” “好!” 张瑾瑜也是大喊一声好,然后也是一饮而尽,把碗摔在地上, “来人,笔墨伺候,拿个折子来。” 牛继宗几人搬来桌子和椅子,然后拿过一个折子,亲自研磨。 张瑾瑜一撩开披风就此坐下,把折子打开,然后拿起细小的毛笔,就开始用自己瘦金体开始写了起来。 “敬呈吾皇,臣洛云侯离京之际,与众将宴会于镇国公府,臣有言启奏臣张瑾瑜叩首,边军牛继宗” 洋洋洒洒写的满满的折子,落款则是所有边军将领,张瑾瑜写完就把私章红印拿出来印在自己名下,然后推给牛继宗等人。 “侯爷,好字,好文章。我老牛服了。” 手上也不慢按了手印,盖上私章,就传了下去。 一圈过后,折子又到了张瑾瑜手中,轻轻吹了一口就喊道; “宁边,进来,把此折子递给皇城司衙门的值守公公,加急呈上。” “是侯爷。” 宁边接过折子就出了镇国公府邸,直奔大内皇城司衙门而去。 见到人走了,大厅的众将一扫之前悲伤之情,拿起酒就此喝了起来,豪迈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大厅外, 一个丫鬟就说道; “夫人,看样子老爷好了,你看还笑了起来,那是何人那么厉害。” “别胡说,那位就是洛云侯啊。” 躲在大厅之外的格挡之后的牛夫人,也是红了眼圈看着自己的丈夫,如今又要奔赴边关卖命,何时是个头啊,要是年年由此笑声该多好啊。 一抹清泪留下双脸颊,柔弱无比。 “夫人,你没事吧。” 小丫鬟担心的问道。 牛夫人轻轻摇了下颔首,望着厅中男儿一时模糊了双眼。 宁边则是揣着折子,骑马直奔皇城司衙门,到了地方直接进去找到了值守的王公公,然后恭敬的递了过去。 “公公,此乃是侯爷程给圣上的折子,还需公公交给内相呈上去,加急。” 王休王公公哪里敢怠慢,接过折子就回道; “宁将军放心,杂家即刻进宫交给督公大人。” “末将谢过王公公。” “宁将军客气了,杂家可是于侯爷神交已久,不说了杂家这就去。” 王休王公公就带着小黄门出门做了轿子,去了司礼监掌印戴权那里,来到了司礼监,戴权正在翻看内阁呈上的奏折,多是些无关紧要的,然后翻了翻江南的折子,无非是歌舞升平,一片安好的样子,没有新意。 扔下折子还在想季千户不知道到了没有,此时,王休就走了进来,然后跪拜道, “督公,奴才王休有事禀告。” “嗯,起来回话,你不在皇城司衙门盯着,来此何事?” 戴权虽有些烦心,但是对自己还是和颜悦色的问道。 王休立刻从怀里拿出洛云侯的奏折递了上去, “督公请看,是洛云侯呈上的折子,让奴才转交给督公在递给皇上。” 戴权接过折子,也是有些疑问,侯爷不是要下江南了吗,这会还要上折子,也是好奇的打开折子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戴权瞪大了眼睛,急问; “这,这,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回督公,就是老奴一人,折子到手就在老奴怀里。” 王休也是不知所以,但是不敢怠慢回道。 “好,你就回去吧,此事杂家自有主张。” “是督公。” 戴权看着王休走远的眼神,手上紧紧捏着洛云侯的奏折,也是心思拿捏不定,明天就是朝议了,这奏折一出必然是石破天惊,皇上和太上皇也不知是何反应,更不要说朝臣,那些文官必然竭力阻止。 但不管怎样,此伦策一出必然是震惊朝野,也罢,杂家在助力侯爷一臂之力。 “来人,让皇城司的人,明日准备着。” “是督公大人。” (本章完) 253.第253章 一折上揍惊天下 ,天下谁人不识 第253章 一折上揍惊天下 ,天下谁人不识君 翌日清晨, 天气爽朗,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冬日的阳光照耀着巍峨壮丽的皇宫大内,乾清宫里随着戴权一声公鸭嗓子; “皇上驾到!”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中央朝臣跪下参拜,高呼万岁。 武皇周世宏精神抖擞,眼露精光,穿着龙袍,腰挂宝剑,龙行虎步的走到乾清宫的龙椅之下停住,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跪下的众臣,也是心有沟壑,坐下后朝着众臣说道;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朝臣山呼完就起身分两侧站好。 然后戴权继续捏着嗓子喊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毕, 户部侍郎沈中新就首先出列,说道; “臣户部侍郎沈中新有事起奏。” “是沈爱卿啊,你说。” “启奏陛下,如今春日就要到了,各地马上面临春耕,臣特请陛下从即日起彻查各郡粮仓,如今户部已然接到京城勋贵陆续还的欠银,可是各郡上缴的钱粮数目出入极大,所以臣请陛下彻查各郡府库钱粮,如有不实者即可拿下。” 此言一出,文官倒是没什么反应,勋贵那倒是立刻不少人出列赞同,镇国公牛清带头出列说道; “陛下,臣举双手赞同沈侍郎,如今边关不稳,钱粮之是必然是要查清,不然到时候因为钱粮之事手脚慌乱错失战机,岂不痛哉。” “就是啊,陛下,勋贵这边,几位老国公都是督促各家必须尽早把银子还给朝廷,并且要如实汇报,可是陛下,臣等在下面收缴欠银的时候发现各郡不少粮仓都是空的,骇人听闻啊。” 齐国公陈翼也是在一边挤了几滴眼泪,痛哭流涕的附和着。 武皇是听白了,不就是勋贵还了银子心里不平衡,这是找文官的事呢,沈中新能答应必然是和收缴欠银有关,也是好事,就琢磨着; “朕知道了,沈爱卿也是朝廷肱骨之臣,所言极是,就按照你说的办,各郡城的粮仓府库彻查,也不能冤枉各地郡守,这样由户部牵头,督察院和刑部配合,皇城司协助下去查一查。” “是陛下,臣领旨。” 沈中新接到旨意就回了文官那一列,只是在队伍最前面,礼部尚书边正儒诡异的瞄了一眼身边的户部尚书顾一臣,想看出户部是何意思,下面各个郡城的粮仓哪个没有猫腻,只要是查必然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可是顾一臣从上朝开始始终眯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边正儒只得在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 其他几位阁老也是不明所以,当然也没反对,毕竟很多郡守不是很听话,如今科举那么多举子也需要去处,就默认了。 待沈中新回去后,兵部侍郎卫占英就出列道; “启奏陛下,臣兵部侍郎卫占英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 “启奏陛下,臣今日告知陛下,各省边军今日就开始启程回防边关,马上就要开春了,草原上的鲜卑人,东胡人,甚至女真人都可能随时寇边,应做好防范,尤其是晋北雄关下,东胡右贤王所部时刻盯着此关,不可掉以轻心。” 武皇就坐定,看向站在下面卫占英问道; “此事,朕知道了,每年都如此,晋北雄关下边军损伤巨大,朝廷耗费颇丰,西北那面又是不太安稳,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乾清宫是一片寂静,草原两大霸主鲜卑人和东胡人,这些年都是牢牢掌握主动权,大武始终处于守势,靠着雄关守护中原世界,哪里想得到要主动出击。 勋贵那更是知道边军现状,勉强能守住边关就是上天保佑了,其他的可不敢想,一时间乾清宫静的可怕,朝臣都是一言不发。 武皇周世宏也是感到有些屈辱,竟会如此,有些不悦的问道; “怎么,诸位朝臣连个对策都想不出来?” 卫占英见状本想上前可是被兵部尚书赵景武忽然拉住衣袖,卫占英见此,眼神不解的问询,赵景武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卫占英只得作罢。 “陛下,老奴有事启奏。” 就在武皇问话之际,戴权的声音忽然想起,引起了朝臣的关注,武皇转过头就问; “你个老货,有何事?” 戴权就恭敬的走到大殿中央,从怀里拿出张瑾瑜递上的折子,说道; “陛下,这是洛云侯张瑾瑜连夜写的折子,上面还有九省边军将领联名印章。” 朝臣也是神色一怔,什么事需要联名上折子。 武皇周世宏也是眼神一凝,何事需要他们要一起上折子。 “那你就当着诸位臣工的面读读,看看是何事?” “是,陛下。” 戴权就不慌不忙的打开折子就读了起来。 “敬呈吾皇,臣洛云侯离京之际,与众将宴会于镇国公府,臣有言启奏陛下,如今大武兵强马壮,朝臣一心可谓是百年的盛世,可是边关连年征战不休,边军困苦不堪,尤其是晋北雄关下惨死之人不知凡几,与东胡人有不够戴天之仇,如今北方东胡人渐渐逼近边疆年年扣关,丝毫不把大武放在眼中,臣张瑾瑜痛心疾首,特下绝心献平虏一策!” 戴权顿了下,武皇急忙说道; “别停,继续。” “是陛下。今日各边军精锐陆续要回防边关,但是臣斗胆献一策可保边疆五年安稳。臣建议,今年秋,东胡必然照例扣关,朝廷应在晋北雄关调集安水,河源,中山,三郡人马守关,而在其后集结大武九省之全部精锐骑兵,并且调集京营两万精锐骑兵和禁军两万精锐骑兵于晋北郡集结待命,臣也调集关外三万精锐人马于此,汇合后可得近二十万大军,以逸待劳等待东胡右贤王主力到此。臣张瑾瑜愿率大武十余万精锐铁骑与右贤王且提侯主力决战于晋北雄关之下,决心一战重创右贤王所部,胜之则深入草原继续出击扩大战果。如此可保边疆五年安稳,而大武则是利用这五年时间全力稳固内政,内修兵戈,外联盟友,以待天时。陛下,臣知道此策有些冒失,可是臣也知道与其步步退让,割肉喂狼,不如尚有喘息之机主动出击予以重创,方能使大武威名在草原传播,不敢再随意南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报有决死之意。 臣张瑾瑜叩首,朔阳边军牛继宗叩首,北河边军柳芳叩首,并北边军” 戴权话音刚落,乾清宫里面立马炸开了锅,朝臣议论纷飞,张瑾瑜的折子无益于石破天惊,在大武一潭死水的朝堂,犹如丢入一个大石块,溅起巨大浪。 武皇周世宏紧紧的捏柱腰间的佩剑,听了此计也是内心极为不平静,这可是集兵权于一身的大好机会,可是武皇也担心,东胡人乃是东部草原霸主,右贤王且提侯所部,有骑兵二十余万,更有不少仆从军,这要是真的打胜了还好说,败了可就是中原震动了。 想到此,又是一阵踌躇,心有不安,实难抉择。 可是自己终于有一位可担当大任的心腹之人,如此绝心,如此胆大,如此才情。 “好!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个洛云侯!” 武皇周世宏再也忍不住,呢喃道。 此事重大,各部阁堂阁老也是一脸凝重,兵部侍郎赵景武也是暗自思索,洛云侯的计策是可行的,可是就是有两个关键的地方,一是三郡的士兵能否守住第一波,二是洛云侯能不能胜,二者缺一不可,可是战争自古哪里会事先知道胜败之事呢。 但是也是机会,要是成了大武就获得难得喘息之时间,赵阁老毅然出列喊道; “陛下,臣兵部尚书赵景武赞同洛云侯所言,洛云侯的平虏之策,有极大的可能实现,陛下,大武需要时间喘息,此战可打。” “赵尚书此言差矣,臣礼部尚书边正儒不赞同洛云侯所言,虽然洛云侯豪言壮志,老臣佩服,可是此战万分凶险,要集结整个大武精锐军团去决战,要是胜了还好说,要是不胜,恐中原震动,天下不安啊。” 礼部尚书边正儒也是紧接着出列反对,不少文官都是点头赞同,大武还是要稳妥为主,不能冒险。 下面文官更是窃窃私语, “说的对啊。” “边阁老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啊。” “打仗不是小事。” 看着乱哄哄的一片,户部尚书顾一臣则是一脸的嘲笑,走出队列对着礼部尚书边正儒反驳道, “边阁老未免危言耸听了,老臣倒是同意洛云侯所言,虽然有风险但是仗还是能打的,在晋北关下打仗,即使败了,背靠雄关又能败到哪里去啊,但是真的如洛云侯所言胜了,那我们大武就获得宝贵的时间休整,既然如此为何不打?” 此话也对, 身后的文官不少也是赞同,见到如此,气的边正儒吹胡子瞪眼。 文官此时分成两派人,在那争论不休,各有各的道理。 “启奏陛下,老臣倒是觉得利弊对半,也是有所担心,依照洛云侯所言,还要抽调京营和禁军精锐骑兵到边关,几乎是集结大武全部力量了,也算是孤注一掷了,老臣不知道洛云侯哪里来的信心,可是这人数老臣还是算得清的,二十万骑兵对阵十五万骑兵,我们还是处于劣势啊。” 工部尚书温永毅的一番话实实在在,人数巨大差异一目了然,虽然两军对阵不一定靠着人数,但是人是多的一方,赢得几率就大一些。 这下文官那边的朝臣都在激烈的争辩着,谁也不服谁,就是在乾清宫外边各个部堂的主事郎中也是在外面互相争论着,好似自己能决定朝廷决议一样,犹如一个菜市场。 武皇也是拿不定主意,忽然眼睛一扫,嗯,文官那朝臣在那激烈争辩,反而勋贵武将那竟然毫无声音,好似没事人一样,这是? 武皇就开始点名问了起来; “镇国公,为何尔等不说说意见?” 镇国公牛清,就步履阑珊的走了出来哽咽道; “启奏陛下,吾等勋贵武将就是朝廷的刀,不管如何,只要陛下,朝廷下定决心要打,即使是战死,吾等诸位将军绝不退缩,直到战死为止。陛下,打与不打不在于朝堂而在于天下,如果大武百姓都赞同打,老臣愿就此残躯提刀杀贼。” 说完镇国公就此重重跪下,武勋一列也是全部跪下大喊; “陛下我等愿意杀贼。” 如此一幕也是深深震撼着乾清宫上下,悲凉而庄重,武皇周世宏看着跪地的老国公门还有武将,也是深受震撼,何曾有此一幕。 但,越是如此越是要谨慎决定,这可是大武全部力量了,朕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长乐宫太上皇也是闻言此事,周圣卓也是站在阁楼上深深的望了一眼北方,内心叹了一口气,东胡人,该死。 “夏守忠,去传旨吧。” “是,太上皇。” 就在乾清宫内朝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夏守忠拿着太上皇的旨意来此宣读, “肃静,太上皇有旨。” “儿皇(臣等)接旨。” “奉天承运,太上皇昭曰;今有洛云侯献策迎击东胡,但此事重大事关朝廷安危当从长计议,且各地边关不稳,暂时回防弹压,今距入秋还有许多时日,可细细商讨,此策允还是不允,可随天时而变化,不急于一时,钦此。” 武皇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忙道; “儿皇接旨。” “臣等接旨。” 几位阁老也是带头山呼,这旨意来的太是时候了,几位阁老也是很突然,并没有真的想好是打还是不打,洛云侯也是胆大,如此计策也是敢说,可谓是毁誉参半。 武皇接完旨意,也是无心在此,看了一眼脸色沉重的朝臣就说道; “洛云侯之策暂且不提,尔等回去好好斟酌一下,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怎么打?退朝吧。” 戴权也是收起奏折,大喊; “退朝。” “恭送陛下。” 武皇也没有理会,直接领着戴权和内侍直奔长乐宫而去,父皇是何意? 与此同时, 下了朝,就在京城内外,洛云侯所言也是渐渐在京城的市坊酒肆流传开来,都在讨论洛云侯的平虏策。 就连平头百姓也都是议论纷飞,各自阐述自己观点,更有秀才举人围聚在一起细细研读讨论洛云侯的平虏策,各自抒怀自己的建议,争论不休。 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大武的洛云侯张瑾瑜的大名,和他的平虏奏折,引发了京城是战是和的纷争,更让朝廷举棋不定,几位阁老回了内阁也是纷争不断。 正所谓一折惊闻天下知,天下谁人不识君。 (本章完) 254.第254章 谁能预料今日 第254章 谁能预料今日 就在京城内外议论纷飞的时候。 侯府还是照旧慢腾腾忙碌着。 张瑾瑜更是睡个懒觉还没起,在昨夜接回秦可卿之后又是一阵温存,睡得还算踏实。 可是侯府,府内上下一夜灯火通明,仆人小厮则是连夜搬运行李物资。 东城关外大营更是早早收拾妥当,将士们陆续抵达码头,分配好各个楼船之后连同马匹一起直接登船,每艘船运兵不到千人,空出地方全部留给战马,然后在此等候着侯爷。 赵司带着一卫皇城司的人也是早早来到码头准备着,并且直接分配了一艘楼船。 看着如此雄壮的水军,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次江南之行必然是血雨腥风,要是没水军护送,这水路杂家打死也不会走的,那些江南的世家勋贵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得主。 赵司立刻吩咐,皇城司的人全部登船,然后对着身后李云千户说道; “李千户务必带人仔细检查船只,这一路可不太平。” 李千户也是对着赵公公一抱拳, “大公公放心,卑职必然仔细检查。” 然后就带着皇城司一卫人马登上了楼船开始摸查起来。 赵公公则是带着小黄门在岸上看着,然后回头又看了一下岸边,只见岸上有不少卫军士兵无精打采的坐在那,一群一群的,好似败兵一样。 一看就是卫军的人,疏于管教,这些人能干什么,到了那不给添乱就不错了,还有那些。 赵公公站在岸边,往楼船上看去,甲板上林乱不堪,还有好多不知名的东西,竟然还有士兵的衣物晾在上面,简直是不堪入目。 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的哪都是,跟宫里那些肮脏的出恭房小太监一样,惹人嫌弃。 赵司忍不住就狐疑的问了一句, “牛百户去问问那边的卫军是什么情况?怎么都聚在那,成什么样子?” “是,大公公。” 牛虎百户就跑到码头站岗的卫军去问询,问那些岸边卫军士兵怎么回事。 不一会, 牛虎就跑了回来,有些着急; “启禀大公公,这些岸边的卫军都是昨日来此的,漕运金陵卫军的人,昨日一到岸就被洛云侯全部留下,换成京城码头卫军的人,留下来的这些士兵交给吕将军暂时管辖,只是营帐还没备好只得在此逗留。” 赵司闻言也是心中大定,洛云侯果然是心细细腻,且谨慎的人,行动也是果决,立马就是看出不妥。 这一趟下江南,杂家还是要多多仰仗洛云侯的,江南那些该死地家伙,如此招惹天家,劳烦杂家还要亲自去一趟江南,哼,杂家这一趟可不是白跑的。 京营安湖大营内,也是人马喧嚣。 边军各部将士也是起了个大早,早早把物资收拾妥当,在京营吃完最后一顿饭之后就要各奔东西了。 牛继宗等人也是在昨夜就赶回京营,虽然是喝了不少酒,也算是一夜未曾休息好,心里是有些舍不得。 京营的贾琏和王仁也是带着亲卫过来相送,看着昔日的4兄弟就要奔赴边关,贾琏心中竟然有一丝庆幸之感,京城世界自己还真离不开。 王仁则是真心相送,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边军的精神真是袍泽之情。 然后众人一一在京营辕门处告别。 出了大营,各部兵马就开始加速向北而去, “驾,驾!” 而张瑾瑜则是不急,睡到自然醒。 清晨起来,磨磨唧唧的更衣,在秦可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然后去东云楼里,在大厅慢腾腾的吃着早膳,嘴里不时的哼着小曲,倒是让身边的秦可卿有些不解,何事如此高兴。 昨日在秦府,秦业经过郎中的诊治,到药房拿了药,煎了药喝了一碗。 休息片刻后, 秦业的脸色大好,人也精神多了,都能自己起来了。 秦可卿这才放心,最后才多嘱咐吴嬷嬷不能给父亲饮酒,还要吃一些清淡的流食。 吴嬷嬷连连答应着,天色不早了,秦业也是再三催促下,秦可卿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侯府。 只是一回到侯府,就见府上开始搬运物资,一问之下原来是要去江南。 秦可卿隐约还是有些担心父亲的身体可是皇命不可为,只得简单收拾一下。 如今看到郎君这个样子就问道; “郎君,何事如此开心。” “嗯,都准备去江南玩了,能不开心,江南那地方都说好,本侯爷没去过,就当是好的吧。” 张瑾瑜就想逗一下秦可卿,谁曾想秦可卿眼圈一红,就委屈的留下泪水; “郎君,奴家还担心父亲的身体。” “夫人不要担心,为夫都给你安排好了,那个老郎中如今也是侯府的人了,这次就留他再府上随时给岳父大人看着,而且他儿子和闺女都是杏林高手深得他的衣钵,我准备就带他们二人随着一起南下。” 张瑾瑜还真是想到了这一点,那个老郎中谷行仁可是杏林老手了,用药精准,对了药材。 “来人,” “报,侯爷何事?” 门外的亲卫就急忙跑了进来。 “你去告诉府上新来的郎中谷行仁,让他带着府上的管事亲自陪着一起去买药材,你也跟着,顺便告诉他,让他儿子和闺女跟着一起南下,记着药材要多买些带上船,以防到了江南水土不服,直接让药行记在侯府账上。” “是,侯爷,卑职亲自去办。” 张瑾瑜特意嘱咐一句,江南湿热,必然有水土不服者,要是病倒了还麻烦。 秦可卿眼睛明亮的盯着自己看,眼神灵动,笑着说; “还是郎君考虑周全,奴家还以为郎君忘了呢。” “你看你说的,快点吃,今天就得走了。” “嗯。” 秦可卿就乖巧的低下头了,继续小口吃了起来。 而张瑾瑜身边的亲卫就往侯府一个小院子走去,侯府西南角的院子就是谷郎中一家三口住的地方,屋内的陈设和被褥都是新的。 四间屋子还有一个不大的小院,看得谷行仁一双儿女都是满眼的欢喜。 “父亲,这就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了吗,好漂亮的屋子。” 谷行仁的女儿谷子香兴奋的问道。 “那是当然,父亲,如今我们也算是侯府的医官了吗?” 儿子谷云石也在一旁问道。 “算,算,以后府上谁要是身体不爽利,看的时候都要小心一些,子香,府上女眷众多,切记用药的时候一定注意剂量。”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医术可是比哥哥好太多了。” 听到女儿不耐烦的声音,谷行仁也是心中一暖,如今也算是有个着落了。 谷行仁见到侯府待自己很是宽厚,也是心底感激,在医术上,自己年轻的时候从不服人,不知得罪了多少杏林前辈,如今老了也没有争抢好胜之心,只有为自己一双儿女某个前程后路,如今也算是达到心愿了。 院外,亲卫敲了门走进去, 见到郎中谷行仁坐在院子里,就说道; “谷郎中,侯爷吩咐,这次下江南需要随行医师,您的一双儿女需要随船,并且现在就需要购买大量的药材装船,以防江南水土不服。” “好的,老头差点忘了此事,” 谷行仁一拍大腿,然后嘱咐老大,交代一声, “云石,你跟着我一起去买药材,子香收拾行礼,你和你大哥要随船下江南。” “知道了,父亲,你去药行多买一些苍术、柴胡、羌活、防风、白芷、川芎、广藿香等等,江南湿热必然水土不服。” 清脆明亮的声音传来,谷云石跟着父亲都走到了院外了,只得喊着回了一声; “知道了。” 到了前院,自有管事准备好马车等着,上了马车,亲卫亲自赶着马车到了东城坊市的药行。 进了药行,药房里面摆满了各种草药,药柜子里都是各种成品中药。 药房大堂内另一边收草药的,卖草药的都是人来人往,算是生意兴隆。 谷行仁下了车,熟门熟路的就走了进去,直接往大掌柜那走去,药行大掌柜柴仁感觉到有人过来,就抬头看了过去。 一抬头就见到是老相识谷御医,也不对,如今是谷郎中了,就问道; “谷郎中今个怎么有闲情来我这,您不是离京了嘛,太医令那边可是封你封的紧啊。” “瞧您说的,老朽还有一双儿女要安排,怎么能一走了之。” 谷行仁也是老脸昏暗,有些为难的回答。 “那更应该走了,在京城您是开不了医馆,买不了药材,留在这干什么?” “嗯,谁说的,买不了药材?” 身后的侯府亲卫没有听清,只听见大掌柜说买不了药材,就厉色呵斥。 “这,这,不是说您啊。” 药行大掌柜柴仁才吓得站起来赔罪, “行了,柴掌柜,你库房的苍术、柴胡、羌活、防风、白芷、川芎、广藿香、前胡、连翘、陈皮、山楂、枳实、麦芽、甘草、桔梗、等侯府全部要了,如今老朽就在洛云侯府任医官。以后还是要多打交道的。” 此话音一落,也不知道是惊讶的,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柴仁才愣愣没有说话,直到谷郎中拍了一下桌子,才把大掌柜惊醒。 “谷御医,老朽服了,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柴掌柜连御医都喊了出来,身子也是不自觉的低了一头,身后的亲卫也是又看了一眼谷郎中,把掌柜的话记在心中,回去要报给侯爷的。 “行了,别打马虎眼了,快把老朽需要的药材准备好,直接送到侯府去,那里有人给你结账的。” 谷行仁在那催促道, “是是,老朽这就去,谷御医需要那么多能用完。库房的药材可是很多的。” 大掌柜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都要,少一点都不行,还有再来几株年份久一些的千金子、川乌,九里香等特殊药材。” “这,可是有毒的药啊,” “去。” “是是。” 大掌柜就带着伙计去了库房查验装车,而谷御医则是让儿子跟着一起去验货。 自己倒是来到药房台面上,拿了些有毒的几种草药装在木盒中放好,顺便又拿了几支上好灵芝和茯苓。 这才作罢,采买的药材都被身后的亲卫看在眼中,但是亲卫没有插言只等回府后在汇报于侯爷。 (本章完) 255.第255章 下江南乘风去 第255章 下江南乘风去 药行的人动作很快。 查验完药材无误后,就让药行伙计开始搬运。 很快, 几辆车一会就装满了,然后众人就往侯府而去,期间掌柜的一直在身边说着好话,而且在没人的时候,大掌柜忽然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老谷啊,御医之所以为为御医是给天家看病的,可是有人不想让你行医这背后,必然有不少的道道,侯府是个好地方,好好呆着。 谷御医如今年事已高,自然不再想那些没用的,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双儿女安顿好才是正事,至于太医令随他去吧。 到了侯府, 管事就在府内把药行的草药细细查验了一下,然后给了药行管事银子后,就让侯府侍卫把药材运到码头装船。 随行的亲卫则是见到药材采买完成后,就要向侯爷禀告,谁知被谷御医拉住胳膊,说道; “等下,老朽跟着一起去。” “成,跟上。” 亲卫就带着谷御医来到了后院,进了东云楼。 其实侯府昨夜就准备好了,张瑾瑜只是在府上,等采买的药材到位后,就可以出发了,见到了身边亲卫和郎中进来也是着急问道; “怎么样了,药材准备好了没有?” “回侯府,已经采买好运到码头了,还有侯爷,谷郎中是京城太医馆以前的御医,而且在药行买的药物有几株毒药。” 亲卫一五一十的把谷御医在药行的行为,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瑾瑜也是转过头看了过来,果然如此,那天这个老郎中行医手法那么老道,必然不是一般的人,御医,这就明了了。 “谷御医可是深藏不露啊。” 谷行仁立刻跪在地上,说道; “谢侯爷收留大恩,老朽无以为报,只有一身医术,报于侯爷,还望侯爷照顾老朽一双儿女。” 张瑾瑜看到跪在地上的老者,也是起了恻隐之心,要是孤身一人还不敢收留,有家有室的多多益善,只是为何买毒药,就问道; “起来吧。本侯也不多问了,收下你了,用心就行,至于你一双儿女也在府上任医官吧,府上女眷众多,还是需要的,本侯问你,刚刚亲卫说你买了毒药,为何?” 谷御医就站起身来,恭敬地回道; “谢侯爷大恩,老朽一双儿女也是继承自己杏林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必然会小心服侍的,至于买的毒药,侯爷南方湿热瘴气多,有些毒症需要以毒攻毒,采买的药材大多数是治疗腹泻去湿气的。” 这倒是不假,有些药材虽毒,但是几样一配就成了解药,就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呢,今后多去去秦府,照顾下本侯的岳父,现在,通知下你儿女准备出发。” “是,侯爷,老朽这就去。” 张瑾瑜见到郎中走远,就对着亲卫说道; “告诉宁将军,可以出发了。” “是,侯爷。” 不多时, 张瑾瑜一行人就到了京城安湖码头,各艘楼船也都是调试完毕,赵司赵公公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侯府的车队,就急忙带着皇城司牛百户迎了过来。 “哎呦,侯爷,您可来了啊。” 张瑾瑜骑在马上,老远就见到鬓角发白的一位老太监走了过来,知道此人就是御马监掌印赵司,也没有托大,就翻身下马,走过来说道; “原来是赵老哥哥,本侯有事耽搁了,真是罪过。” 赵司一听也是如沐春风,心中也是高兴,果不其然,洛云侯对大内残缺之人并无反感,也是乐呵的笑道; “侯爷说笑了,来的正好,正好,如今天色大明,微风徐徐,正是开船的好时候。” “那成,赵老哥,咱们也别再等待了,先上船休息,这就出发。” 张瑾瑜看到码头之上早就没人了,除了自己的亲卫,其他人已经登船了,也不在拖延,直接说道。 “好,那侯爷快一点,杂家就先登船了。” 客气了一下,赵司就带着身边皇城司的人登上了楼船。 张瑾瑜来到了马车一边,扶着王夫人和秦可卿等人下了马车,登上早已备好的楼船,看到一切妥当,就对着宁边喊道; “宁边,通知水军,启程。” “是,侯爷。” 宁边就在船头打着旗语示意启程,然后就在领航的楼船之上响起了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随即整个水军船队缓缓的离开了码头,向着安湖驶去,准备顺湖水驶入安水在进入运河。 “快,快,把帆拉起来,后甲板塔楼,旗兵依次就为,给后面的楼船新号。” “是,指挥使大人。” 领航的楼船之上,卢指挥使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不断的带领船队调整航向,还好今天风和日丽,船上的卫军也是水上的老手,所以一切顺利。 如今安湖之上,乘风而去,碧波荡漾,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生机盎然。 这一幕, 引得王夫人身边的月舒二女看得惊喜不已,倒是杨寒玉有些害怕水,看了一会就回船舱休息去了。 秦可卿站在甲板上,往下看了一眼湖水感到有些头晕,就说道; “郎君,奴家看湖水看得有些头晕。” 张瑾瑜忙走过来担心的说; “别看了,走,回房休息下。” 也不等秦可卿说话,就搀扶着进了船舱,楼船的船舱显然是和府上的屋子没什么两样,宽敞明亮,里面的装饰都是奢华无比,床榻桌子椅子应有尽有。 就连隔档屏风也是树立在那,这些看得张瑾瑜也是新奇,也不怕船摇晃倒了。 扶着秦可卿躺在床上,就让宝珠把府上随船的女医官谷子香叫来。 宝珠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秦可卿见此就说道; “奴家没事,第一次上船难免有些不适,还叫什么医官啊。” “还是让她看看为好,在说了都是府上的人,方便。” 张瑾瑜哪里肯让秦可卿如此难受将就着,再说了也需要试一试那个小丫头,谷御医可是说尽得衣钵,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一会, 就见到一位背着大药箱,个头不高的小丫头谷子香走了进来,身穿明黄色的衣衫,一路蹦蹦跳跳的进了舱门,还没到床边,就嚷嚷道; “谁要看病啊,” 张瑾瑜和秦可卿愣愣的看着小丫头,这就是府上的医官,靠不靠谱,秦可卿在床上用眼神瞪了一下张瑾瑜。 张瑾瑜知道可卿的意思,就尴尬一笑,然后对着小丫头说道; “等下,你就是谷御医的女儿谷子香?” “是啊,如假包换,怎么了?” 小丫头还有些不解,不是来看病的嘛,问那么干什么。 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还看不看病了。” 张瑾瑜见到小丫头还不耐烦了,也是有些无语,先试一试吧,就说道; “看,夫人有些头晕。”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丫头一挤,从凳子上挤了起来,宝珠见了就想呵斥,却被张瑾瑜拦住, “别出声,让她看病重要。” 宝珠就噘着嘴不服气站在那。 小丫头则是直接伸手,摸了秦可卿的手腕把了脉,然后摸了摸秦可卿的额头,最后拿出银针,行云流水的在秦可卿的胳膊上扎了起来。 看得张瑾瑜心惊胆战,但是再一看秦可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暗道,小丫头倒是有真才实学,脾气大没事医术好就成。 “哎,还真舒服,谢谢你了子香。” 秦可卿明显感觉舒服多了,就睁开眼谢谢小丫头。 “不用谢,夫人就是昨夜,应该受了风寒,凉汗了,如今上了船风一吹,必然是头晕脑胀,我再给夫人熬一碗清热安神的药喝上一天立马见好。” 小丫头神采飞扬的在一旁解释道。 张瑾瑜一听到小丫头说秦可卿昨夜受了凉,也是脸色一红,想起昨夜荒唐之事,难免有些尴尬,就说道; “那夫人就好生歇歇,为夫出去看一看。” “郎君小心些,宝珠把披风给侯爷披好。” “是,夫人。” 秦可卿叮嘱一句让宝珠拿了披风给侯爷披上。 张瑾瑜穿戴好,见无事之后,就打开房门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之上。 甲板上也是早就没了王夫人一行人的身影,都是先锋营的弟兄们在巡逻瞭望。 也是,甲板上的风明显变大,寒气还是很重的,尤其是湖面上基本一个样,看了一会必然无趣。 张瑾瑜裹了一下披风,继续往前走去,到了船头。 见到宁边还是站在船头楼舱之上指挥着, 就问道; “宁边,什么情况?” “侯爷,很顺利,船队已经进了安水,夜里就能到福灵郡码头了。” 宁边也是一脸疲惫之色回答着。 张瑾瑜看见宁边这个样子,也是埋怨,就着急说道; “你把船指挥交给段宏盯着,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段水路没问题,我是担心进了江北地界。” “侯爷的意思是,江南那边可能生变?会在河道上埋伏我们。” 宁边看到侯爷的担心,然后就试探的问道。 “猜测而已,本侯爷不知道,但是小心为上。” 张瑾瑜站在甲板上看向了南方,也不知道那些人得了消息会如何,不管如何要是招惹老子,必然不会放过他们,知趣的另算。 “是,侯爷,末将知道了。” 宁边不在坚持,让亲卫给段将军说一声,自己就抱拳退下去休息。 另一边, 段宏接带了亲卫的传令,更是亲自带上士兵,开始从楼船的尾部开始巡查,之所以如此小心,就是段宏本身是步将,对水军是一窍不通,只得小心为上。 而在船头的张瑾瑜,看着庞大水军在河道上行驶,也是心有澎湃,忽然一声响雷从前方响起。 (本章完) 256.第256章 扬州城如何了 第256章 扬州城如何了 正在安水河道上行驶水军前方。 一个炸雷响起,张瑾瑜被惊的汗毛竖起,抬眼望向前方的天空,浓密的乌云正在滚滚袭来。 黑云压城啊。 张瑾瑜暗道一声,晦气,刚走没多远啊。 还好楼船大走的很平稳,要不然真不好受。 而在最前方领队前行的卢衣指挥使的楼船向后面传令,降半帆前行。 然后河道上的楼船,甲板船头塔楼上的传令兵一个个向后传去,不一会二十艘楼船就缓慢降下船帆,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周围的护卫斗舰船更是灵巧,始终和楼船保持一个航速,看到漕运卫军如此熟练的操控,张瑾瑜这才把心放在心里,看了一眼天色就准备回船舱。 船舱内,小丫头见到秦可卿好了许多,然后就小心的把银针拿下来,整理下药箱就要走。 “等下,子香。” 秦可卿在床上小声喊了一声。 小丫头停住脚步回过头问道; “夫人还有何事?” 秦可卿看着还有些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内心也是喜爱,就问道; “子香,你在船上哪里住的?” “我啊,在夫人旁边的小屋子里住,就是有点黑。” 小丫头还有些抱怨分的船舱有些黑,秦可卿莞尔一笑,就说道; “那你就别在那住了,你看我这里随便挑一个隔档厢房就住下,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可好。” 秦可卿自然是想要身边跟着一个杏林高手,必然是有个保障,就试着笼络道,小丫头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嗯,我同意了,夫人您等下,我这就搬过来,” 小丫头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回自己船舱,开始收拾行李就准备搬过来,风风火火的样子惹人怜爱,倒是宝珠和瑞珠有些吃味,在那有些不开心。 “小姐,你看她,没大没小的,到身边来不是添堵吗?” “就是。” 瑞珠也是在一旁衬了一句。 秦可卿对着两个小丫头也是无奈, “你俩就有规矩了,不也是没大没小的嘛。快去把那个床铺给收拾出来。” “是,夫人。” 二人就不情愿的挪动的脚步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 在江南运河顺流而下的季千户,更是不敢在沿途停留,带着皇城司的人胆战心惊的过了金陵等地,直接奔着杨州城而去。 到了扬州码头更是留下自己的心腹和卫军一起看守楼船,并且嘱咐楼船的安校尉; “安校尉,带人看好楼船,如果有不明人靠近可以直接射杀,另外京城钦差已经南下了。” “是,大人,卑职知道,就是大人,小心些,卑职感觉码头卫军的人有些不对。” 季千户也没时间去探查,时间紧急,必须先进城。 只得要安校尉小心些,自己等人则是披甲带刀直奔杨州盐政衙门奔去。 一路上倒是引得百姓争先观望,到了扬州城下。 城门守卫的府军本想拦住,直接被领头的季千户一脚踹飞, 怒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本千户乃京城皇城司江南巡查,敢拦老子。” 城门府军的校尉见此,急忙过来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上官息怒,上官息怒,新来的不懂事。” 季千户瞪了小校一眼,喊了一声“滚。” 城门校尉就讪讪的退了下去了。 季云辉没有在理会就领着人继续前行,过了城门,走到了西城街道上。 身边的副千户冯古急忙小跑到了身边,小声问道; “大人,如此得罪了城门守卫府军,会不会不太好,后面要是万一出了差池可就难了,杨州地界我们可是睁眼瞎啊。” 季云辉阴沉着脸,说道; “冯千户,你以为我们现在不是孤军奋战嘛,扬州城里可以说包括皇城司的人都不可相信,林大人的府上暗卫死伤惨重,可是杨州皇城司衙门可是没有死一人,你就不觉得奇怪的嘛,还是另有隐情?” “这,这群狗娘养的,竟然敢如此,大人,我们才不到千人如何能成事!” 冯副千户也是兔死狐悲之感,林如海身边的暗卫都是京城抽调而来的皇城司人员。 如今也是损失殆尽,可见扬州城的处境,几乎都是那些人的眼线,心中也是发冷,钝刀割肉,何其残忍。 “走,先去林大人那安顿下来再说,督公交代必须先保证林大人的性命,再者钦差大人很快就会南下,督公会亲自督办的。” 季云辉也只能给手下的人打气说道。 当然也是必然知道内相不会骗自己的,皇上可是对林如海林大人特别上心的,至于扬州城中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敌对,但只要是不造反就不可能明面上来截杀,所以白天还无须担心。 近千人的披甲队伍,手拿长刀,身负弩机弓箭,部分人还拿着盾牌,一路不停歇就往杨州盐政衙门奔去。 杨州西城门处, 府军校尉见到皇城司的一行人走远后,就“呸”的一声,唾了一口唾液在地上,然后立刻吩咐手下心腹之人即刻给杨州同知王海河大人汇报。 “你,立刻去知府衙门给同知大人汇报,说是京城皇城司的人到了,而且是直奔盐政衙门去了。”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绝不会耽搁的。” 心腹亲兵说完连衣服都没换,从另一个小路就直接跑回杨州府衙门。 而扬州府衙门里, 杨州知府叶远昌也是一脸的忧愁,坐在那苦思冥想也是毫无办法。 江南那些盐商实在是太胆大了,竟然派人刺杀林如海,如今引起了天家的注意,可是福祸难料啊。 而坐在身边一同喝茶的杨州府同知万海河则是乐呵的说道; “大人,你别再这纠结了,咱们怎么想都没用,那些地头蛇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就是金陵的甄家不也是没有插手吗,再说又不是咱们动的手怕什么?” “哎,话虽这么说,可是真要是林大人死在杨州,你说我们杨州大小官员以后会怎么办,皇上和朝廷真的能忘了?尤其是我们两个。” 扬州知府叶远昌愁容满面,伸出手,指了一下万同知和自己,怎么想都是无解的局面。 本还有些乐呵的同知万海河也是心中一冷,是啊,别人不知道,可是杨州大小官员可就废了,尤其是自己个知府大人。 着急放下茶碗,急切问道; “知府大人,那咱们怎么办?” “哎,老夫也不知道啊。” 叶远昌想了想怎么都是死局,无奈的叹了口气。 万同知也是坐不住,就站起来在堂内来回踱步,手还不时抓了下头发,忽然问道; “知府大人,咱们不是给金陵江南布政史庄大人去了信吗,可有回信?” 叶知府听了也是一愣,是有这回事,那信也是回了,可是跟没回一个样, “回了,可是跟没回一样啊!” “大人,别管他一样不一样,怎么说的?” 万同知也是着急问道,此事处理不好,自己官运也算是到头了,来年考核给个下下等就准备发配边疆吧,那时才生不如死啊。 叶远昌直接从怀里掏出回信就递了过去,万海河接过来就打开信件,可是一眼看去就傻眼了,上面只有四个字, “大人,这就写了四个字,自行斟酌,这是让我们怎么斟酌?不是没说一样嘛。这” “坐下,庄大人那是指望不上了,不过老夫多了一个心眼,让老夫小舅子去了金陵一趟,然后江南转运史许德林和老夫是同年进士出身,他给我带来一个消息。” 叶远昌看了下四周无人,就低声说道,万海河见了赶紧走过来俯下身子侧耳倾听。 “大人,什么消息?” “不日就有京城皇城司的人先一步来此调查,然后皇上已然派了钦差来了江南,听说此次阵仗可不小,还有大内之人监军,具体是谁没说,但是想来来头不小。” 二人说完,就各自坐在椅子上思索着。 良久, 万海河又问了一句, “大人,消息可不可靠?” “万万不会假,漕运水军全部集结北上了,一应粮草都是许大人安排的,水军楼船主力战舰都是一个不留。” 扬州知府斩钉截铁地说道。 二人忽然明白,如此这样安排可不是文官一人来此,而是可能有大军陪同,到那时。 相互看了一眼,万海河咬了一咬牙说道; “大人,咱们该为自己前程想一想了,如果真是这样,江南就难免动荡了,到时候可就各自自保,谁也顾不上谁了,还是早做打算。” “也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如今只能补救了,也不知道京城来的人到没到?” 叶远昌同意万同知的想法,也是想着怎样补救,可是林如海大人儿子死了,夫人听说也快了,这无从下手啊。 就在此时,衙门外一个士兵慌忙的身影跑了进来,到了堂上跪倒在地,把二位大人惊了一下。 万海河正在想着事,如今被惊吓,把茶碗一摔怒道; “瞎了你的狗眼,一点规矩没有,酿的!” 堂下的士兵吓得不住地磕头, “二位大人息怒,小的有重要事禀告。” 叶远昌一把拉住还在发怒的万同知,就说道; “海河,稍等片刻,听他说说,什么事那么急?” 跪在地上的军士,又是磕了一个头,忙道; “谢大人,小的今个在城门值守,忽然来了一队全身披甲的皇城司人,听口音就是京城来的,为首的千户大人傲的不行,一进城门就把小的踢了,然后带人就往城里走去,看样子是往林大人盐政衙门去的。” “什么,你可看清了?” 叶知府惊呼,又一次问道, “回大人,绝不会错的,小的拿性命担保。” 叶知府看了一眼万同知,二人眼色一凝,一脸沉重。 (本章完) 257.第257章 衙门形同虚设 第257章 衙门形同虚设 杨州郡城, 城内,西城市坊之间的大街上。 季云辉也不避讳,直接带领着大批的皇城司的甲士,疾步走在大街上之上,沿途也是横行霸道,丝毫不顾及来往的百姓。 见到不爽利的路人就横推一把,把人推倒在地,有挡路的小商小贩更是连砸带踹,留下一地狼藉。 无不显示着这个队伍的不同寻常,更有甚者看到有钱的富户在路边驻足观看,皇城司的人也不问是何人,直接上去对着人,就是刀柄抽过去,直接把人打的鬼哭狼嚎。 而在盐政衙门不远处的酒楼,店小二和掌柜的,见到街角,来的皇城司的人,都是偷偷来到酒楼二楼的窗户边观察着。 季云辉来到盐政衙门,看到门口连个站岗的都没有,心中一沉,难道出事了。 就带人直接走了进去,进了衙门里面,才看到三三两两的衙役聚在一起,赌钱的赌钱,闲聊的闲聊。 见到如此场面,季千户大喝一声; “集合。” 一声怒吼,吓得衙役们立刻站了起来,看到来了不少甲士都是不自觉的打着摆子,其中一位班头,就哆嗦着过来问道; “这位上官,小的是衙门班头,请问是何事来此?” “聚众赌博成何体统,来人,把赌博的拉下去打十个板子,以观后效,剩下的立刻去门外值守,” 季云辉冷酷的话说出,身后的冯千户一挥手,皇城司的人就直接过去,按着几位聚众赌博衙役就地打起来板子。 “大人,大人,小的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 无人说话,只听见打板子的声音“啪,啪。” 还有衙役的闷哼声。 周围的人吓得立刻出去站哨,只有老班头在面前擦着汗,季云辉见此就问道; “班头,林大人在何处?” “回,回大人,林大人在后院府上,听说是病了。” 老班头在那吞吞吐吐的说着,季云辉感到有些不对就大声说道; “弟兄们,立刻封锁整个盐政衙门,仔细查看,然后收拾屋子,咱们就在此处住下了,冯副千户你来盯着,我去见林大人。” 冯副千户立刻应道; “大人放心,卑职绝对小心盯着。” “好,立刻去办。” 冯副千户立刻指挥手下百户开始分派任务, “你,你,你们几个带人去巡视整个衙门,看看有没有隐蔽出入口,剩下的百户带人立刻收拾房屋,有多少要多少,就地整理,快。” 就在身后的皇城司人开始行动之际。 季云辉带着亲兵就往后院儿来,衙门后院一般都是异地为官时候,作为官员的居所,几乎也就是一墙之隔。 进了后院就显得宽敞明亮,不同于北方的暖阁阁楼,江南更显得简洁还有些高,江南雨季分多,经常堆积积水,所以屋子就要建在高处。 而季云辉走过了院子,就进了主屋,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中草药味道,闷着头就走了进去。 堂内,屋后的床榻之上,林如海也是一脸的惨白躺在床上,气色如此之差,看得季云辉也是心惊胆战。 来到了床榻之下,就跪拜; “林大人,卑职京城皇城司大内千户季云辉率领一卫甲士前来护卫大人,大人您这是?” “咳咳。先起来吧,此事老夫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天身子骨越来越差了,你们来了就好,暗卫的人死的差不多了,这些天我就没在见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季千户在扬州不要相信任何人,切记。咳咳。” 季云辉眼睛瞳孔一缩,竟然如此了,急道; “大人放心,卑职必然会护的大人周全,大人请郎中来了没?您的身子。” “放心,还死不了,那些人可是不敢让我现在就死了,除了你还有谁来?” 林如海挣扎的坐起身来,身边的嬷嬷和丫鬟就过来扶着,坐起来之后,就看着堂下季千户,衣甲鲜明,威风凌凌,不愧是京城大内的人。 “回大人,督公交代卑职在此等待,圣上已然派了钦差大臣和大批甲士前来,林大人放心,稍等几日。” 季千户就把内相交代的事,给林如海说了一遍,虽然不知道钦差是何人,但是能带兵前来的,必然不是善茬,最起码能护住自己一行人的性命。 林如海听了,眯着眼想一下,如今自己虽不在京城,可是不少事自己还是知道,如此说来来的人必然是皇上的人而且怕是个能杀人得主,会是谁呢。 想了下还是没有头绪,只得说道; “季千户,就在衙门,你好好带人搜一下,老夫身体不适已然三月没有坐堂了,府上的事还有衙门的目前老夫也不甚知道,你要做到心中有数,如果钦差大臣南下的风声传了出来,咱们这必然是焦点,杀手必然还会来,小心。” “大人放心,卑职前来带的都是京城的好手,必然会做好防御的事,不过大人,卑职在问一下,扬州的皇城司,或者是金陵的皇城司还可信嘛?” 季云辉还是不甘心,再此问询此事,只见林如海自嘲的一笑,说道; “本官向杨州皇城司求援十一次,向江南留守皇城司副指挥求援六次,而且是暗卫的人亲自送过去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回来,你说呢?” 季云辉听闻,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回道; “大人,卑职知道了,” 就在此时,从门外,冯千户一脸惊恐的跑了进来,见到林如海,忍着不适跪拜道。 “卑职副千户冯古见过大人!” “咳咳,起来吧,什么事把你吓得。” 林如海有些好奇问道,季云辉也是不解。 “林大人,季大人,在后院的竹林里,呕。” 冯古还没说完就干呕了一声,季云辉眼神一凝,知道是不同寻常,就不再问询而是拱手一拜道; “林大人,您好好休息,卑职过去看看。” 林如海忽然眼泪流出,哽咽道; “等下,说吧,是不是那些暗卫的弟兄,老夫多日没见到一人,想必遭了毒手,老夫欠他们的啊。” 季云辉看向冯古,冯副千户也是点了点头, “林大人,季大人,暗卫的人找到了,都被砍了脑袋丢弃在后院竹林里,都臭了,很多,还有的都已经见了白骨了。” “哎,季千户,如果可以,把他们安葬了,就在竹林那,老夫上任至今,五年之久要是没有他们早就身首异处了,如今和自己家人一样,没曾想阴阳两隔,最后一面都内见到。他们的名字老夫还有的不知道,咳咳。” 林如海越说越悲凉,心中总有千万不忿,可是如此残躯,如之奈何。 “大人,卑职会安排好的,您先休息,有些帐是要慢慢算的,不急。” “说得好,不急。” 福灵郡城, 城外运河中, 张瑾瑜的水军船队已然过了安水,转向漕运运河了,距离不远就是漕运中段福灵郡,也是漕运总督的驻地。 张瑾瑜在单独的船舱内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接到段宏派来的士兵通报,说是领航的卢指挥使问询,是否在福灵郡城水军大营休息。 张瑾瑜睡得一时迷糊,在船上也不知到了哪里,就跟着士兵走了出来,风一吹就醒了困。 然后来到船头的指挥舱,见到段宏还在那盯着,就说道; “老段,这一段路让副将轮流盯着,无需你在此,咱们到了江北地界再说,现在就是放宽心,要是卫军在总督府这边出事,那可真完了。” 段宏坐在椅子上,听见是侯爷来了就起身,回道; “侯爷,无事,指挥舱遮风挡雨还有椅子坐多好,可比关外舒服多了,对了,卢指挥使说还要不要在福灵郡水军大营过夜?” 张瑾瑜看到段宏神采奕奕也就不再规劝,一拍段宏的肩膀就说道; “作罢,随你,嗯,福灵郡是个好地方,可惜不能去啊,要是咱们在那停船,保不齐风声就走漏了,下次吧。告诉卢指挥使,继续南下。” “是,侯爷。” 段宏就让身边校尉出去传达消息,然后从身后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托盘,然后在那敲了起来。 张瑾瑜还没注意就听见身边“砰砰”的声响,转头一看就见到段宏在那敲着一团泥。 张瑾瑜走过去好奇的问道; “行啊,老段都开始玩泥巴了,你这爱好本侯也算是开眼了。” 哪知段宏却是卖了一个关子, “侯爷,这您可想差了,这可是末将老家的绝活,荷叶叫鸡,用荷叶包裹然后直接埋在泥里用文火慢烤,那叫一个香啊。” 说完还显摆了一下,摇了摇手中的一团泥。 张瑾瑜对叫鸡也是略有耳闻,看了看箱子里的托盘,还有几个,也没问题,直接端起来就走。 “行,老段,这三个本侯给你品鉴品鉴,你要是累了就下去休息可别熬着。” “哎,侯爷,这,这知道了。” 段宏无奈的在身后答应着。 而前面,水军领航的楼船之上,卢衣指挥使安排好了副将值守,就准备回船舱休息,可是就在走出指挥舱路过甲板的时候,一位卫军校尉却走过来, “指挥使大人,可借一步说话!” (本章完) 258.第258章 卢指挥使遇刺 第258章 卢指挥使遇刺 运河之上, 夜色将近,冷风吹起。 冰冷的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清幽,和诡异。 卢衣指挥使听到身后校尉说话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去,只见是卫军的一个校尉,看样子还是自己北边带来的手下,好似有事要说,就问道; “何事,就此说吧。” 校尉看了一眼四周还有指挥使身后的亲兵,有些墨迹不言,显然是感觉人多眼杂,不方便开口,卢衣倒是觉的蹊跷,这几天的发生的事,也是让自己小心不已,就继续问道; “怎么不能说?” “那倒也不是,卢指挥使您觉得江南之行会怎样?” 校尉见到卢衣指挥使如此小心,只得就此把话往江南引了过去,期望能把话吸引住卢将军, 果不其然, 卢衣确实感了兴趣,如今这几天的发生的事都是江南南边引起来的,如今自己手下这样说,那么他身后就是江南南边或者是另有他人,也是试探着; “本将没感觉,老夫就是一个水军将领,岸上老夫又不去,那是钦差大臣的事与本指挥使有何干系,你背后是何人老夫也不感兴趣,实在不行你就去后面楼船上找侯爷说说可好。” 说着卢指挥使就变了脸色,往后退了一步,一挥手,身后的亲兵就围了上来,而此时校尉反应也不慢,上前一步想做抓住指挥使,可是天不从人愿,紧紧抓到了衣袖,还被挣脱,只得抬手按下手弩。 卢衣见到校尉伸直手臂就感到不妥,往右侧一扑到,只听“嗖”得一声,一发手弩箭矢就射了出了,重重的钉在卢指挥使的左臂之上。 “啊,小贼安敢如此,嘶!” 卢衣指挥使虽然躲过了要害,可是左臂一时疼的没有了知觉,甚是难熬,而身后的亲兵早就制服了偷袭的校尉,几个亲兵见到刺客还不老实直接卸了校尉的两个胳膊。 然后脱掉上衣,赫然见到偷袭指挥使大人的暗器,手弩绑在左臂之上,校尉忍着疼痛喊道; “尔等不听我言,率军回去,必然葬送在运河之上,江南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呃呃。” 校尉话没说完,嘴中黑血直流,亲兵看了赶紧掰开刺客的牙齿,可是片刻刺客就两眼一翻气绝身亡了, “大人,刺客服毒自尽了,像是死士。” 亲兵摸了摸刺客的脖颈,显然没有了气息,摇了摇头道。 卢指挥使捂着胳膊,忍着疼痛说道; “快给侯爷发信,说是卫军之中有刺客,本将被偷袭受伤,一定要小心,快叫军医过来给本将包扎。” “是,大人。” 身后亲兵即刻跑了过去,卢衣则是站起来,恨恨的走过来踹了已经死了的校尉一脚,口中骂道; “晦气。” 而身后的楼船之上倒是显得一片温馨。 温润的月光照在楼船的甲板上犹如白昼,而且船舱的的走廊都是挂起了灯笼,把船照的灯火通明。 王夫人也是休息了一下午,好受了一些,就把四女叫过来一起用膳,宽敞的大屋子摆放一个圆桌,上面各式菜肴一点也不少。 杨寒玉哪里见过在河上也能吃到如此多的热菜,看着菜品还是府上的那个味道,就问道; “母亲,您这是把府上的厨子都带上了,菜的味道可没变。” “嗯,是的,这一路那么长的时间,不得带上些顺心的东西吃,那多无聊。” 王氏也是笑着回道,自己口味吃不惯其他的,还是江南的好。 秦可卿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擅自开口问询,只是小口吃着菜,满脸的惊喜,但是把身后的小丫头子香馋的直流口水,忍不住就凑了过去,用鼻子闻了闻。 小晴雯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在那看着,那模样也是疼人。 王氏哪里还看不见,一桌子围着,众女一点小动作都是尽收眼底,哪里还看不到秦可卿身后的小丫头如此憨娇的一面,见着也是面生,就不动声色的问道; “可卿,觉得菜味道怎么样?” 秦可卿放下筷子,用锦布擦了擦嘴角,然后面容微笑的就回道; “母亲,菜的味道很好,可卿很喜欢,尤其是这个炖豆腐,好吃。” “那就好,楼船上有改装的冰窖和厨房,所以不要担心,多吃点,对了,你身后的丫头叫什么,有点面生啊。” 王氏宽慰了一下,话锋一转就问到了身后的婢女,昨天还没看到的人,今天从哪里出来的。 秦可卿有些心惊,回首微微看了一眼身后,差点碰到小丫头的鼻子,谷子香为了闻一下菜味,都快贴在秦可卿背上了。 秦可卿脸色微红,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母亲,这小丫头是侯府的医官,是侯爷亲自带上船的,小丫头医术据说不次于谷御医。” “谷御医?” 王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怎么牵扯到了宫里。 “母亲不要多想,就是小丫头父亲,如今也在府上任医官,也是侯爷带来的。” 秦可卿见到王夫人脸色有些微变,怕母亲多想就解释道。 “你说她医术尚可?” 王夫人忽然眼睛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就问道, “是,母亲,白天儿媳头晕脑胀的,小丫头给扎了几针就好了,应该不假。” 王夫人还是有些狐疑的看了过去,明黄色的衣衫,一脸稚气,而且还漏出羡慕的表情看着桌上的菜,这样子哪里像是医术高明的样子,就是一个邻家的黄毛丫头罢了。 “行了,月儿舒儿,给两个小丫头搬个凳子过来,再添两副碗筷让她门俩坐下来吃,” “是,夫人。” 兰月儿和兰舒儿不情愿的走到一边,搬了凳子过来,然后拿着碗给添了两碗饭就递了过来。 小晴雯倒是知道客气,在那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姐姐,接过碗筷小口吃了起来。 而小丫头竟然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就大口吃了起来,一脸的满足之感。 “好吃吗?” “好吃,好吃,我以前在家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王夫人轻声问了一声,小丫头也是口齿不清的回道,满口饭菜,手更是不停,不断的夹着菜往碗里,那样子看的一桌子人都是想笑。 王夫人见到如此也是心生欢喜,没多大心眼好啊。 然后就想着心中的事,已然有些时日了,可是为何府上几个女子都没有怀上,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事王夫人一直心里感到不妥,但始终没有言语。 今日不如就让她试一试,就问道; “那就好,这样,以后子香就跟着老身身边了,以后天天这样吃可好。” 王夫人一开口就把人要了过去,秦可卿心中也是一愣,但是也没有言语,小丫头则是摇了摇头,说道; “不好,今天才刚刚答应夫人跟着她,等过两天再过来跟您可好。” “成,就这么说定了,子香你给这三位姐姐看看,身子骨怎么样?” 王夫人就是答应下来然后直接让谷子香给三女看一看,要是没问题就是自己儿子身体有些不妥了,此话一出,倒是把桌上的四女都惊了一下,都不解的看向了王夫人, 王氏还是一脸笑容,安慰道; “看什么,试一试小丫头的医术。” 谷子香放下碗筷,就站起来拉着杨寒玉的手腕过来把脉,别看人小劲还挺大,差一点把杨寒玉给拉倒在地,杨寒玉身后的侍女火儿急忙搀扶了一下,眼神瞪了小丫头一眼。 谁知小丫头没有理会,只是脸色有些纠结,看得杨寒玉心里一紧,不会吧。 “子香,可有事?” 王氏也是以为杨寒玉身体有异样,就问道。 “回老夫人,那倒是没有多大的事,就是好像以前中过毒,毒素没有清完还有残留,导致心脉不稳,必须喝秘药才能去除,也不是很麻烦这方子我这有,只是此毒要是不去除,可能这位夫人就怀不上了。” 杨寒玉心里一紧,知道此毒是教中的神女喝的一种净身药,自己那么小心还是着了道。 “可有解药?” 王氏也是心有异色,难道是宫里的手段,可是宫里为何要送一位喝了药的女子过来。 “有,喝一个月就差不多了,不过还需要修养几年才行。要不然身体撑不住。” 然后抽回手就来到月舒二女的身边。 也不知是逞能还是显露医术,直接伸出两个手,同时抓过月舒两女的手腕,然后同时把脉,仅仅一小会就松开,说道; “老夫人,这两位姐姐小时候应该受过严重的风寒,留下了病根,导致常年腹部不适,所以也难以怀上,还是要喝药调理,以后不能受凉。” 王夫人眼有异色,确实如此,这小丫头医术确实不同寻常,很是欣赏,更能理解自己的心意,就夸赞道, “好聪明的丫头,子香,你呢,什么事都不要干,给她们四个好好调理下,老身还要抱孙子呢,你以后就跟在老身身边,至于住的地方随你高兴,可好?” “谢老夫人。” 小丫头高兴的答应,而四女则是脸色羞红,原来王夫人是为了这事,但是,心中隐约还有些担心子嗣问题。 而在楼船最上面的舱室, 张瑾瑜叫上宁边,正吃着叫鸡喝着酒,看着外面的夜色,也是自在, “宁边,这次到了江南,本侯打算直接在金陵下船,咱们不去扬州了。” 宁边放下手中的叫鸡,然后问道; “侯爷的意思,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张瑾瑜在舱内阴恻恻的说道。 “报,侯爷,前面领航的卢指挥使被刺客所伤!” “什么!” (本章完) 259.第259章 君不在如何救 第259章 君不在如何救 扬州城, 叶知府和万同知在白天知道京城的人已经到了,也是心中有些慌乱,尤其是京城大内来的皇城司的人,都是无法无天的主。 随即立刻派人前去盯着盐政衙门,还有皇城司人马的动向。 然后派遣心腹之人立刻去请在扬州休养的江南长史田居正,万海河也没闲着,直言道; “知府大人,务必把长史请来,下官现在就去杨州府军那,把府军将领请来,今晚就在此地会面。” “好,那就辛苦万同知亲自跑一趟了。” 二人暂时商议完毕,就各自分头去请人,叶知府还本想让心腹跑一趟,可是怕请不来人,只得吩咐下人备轿,亲自走上一趟。 杨州城如今是有些春意了,万物也开始慢慢复苏,就是天气也不是很寒冷,南城一座不大院子,精巧别致,亭台楼阁样样齐全,别有一番意境。 江南长史田居正虽说是在家休养,可是明理的人都知道,是在躲避着什么。 如今江南,暗涌流动,争权夺利,私下贿赂成风,又有八大盐商在里面搅局,如今更是要秘杀朝廷命官,简直是丧心病狂,如此惹怒朝廷,必然会有大祸临头。 自己就托病早早的就回了老家杨州托病不出,倒也是闲情逸致。 “报,老爷,门外扬州知府叶远昌求见。” 此话一出,田居正喝茶的手一抖,茶水自然是抖落出去,暗道怎么会是他来此,看样子是有大变来临了。 “不见。” “是。老爷。” 门房的管事就应声出去了。到了门口就恭敬对着叶知府说道; “知府大人,我家老爷身体不适,概不见客。” 叶远昌站在门外,脸色阴晴不定,还真是如此,暗道田居正知道些什么,不甘心的又问道; “那你给田大人说一声,京城大内皇城司一卫披甲的甲士已然到了杨州,如今就在盐政衙门里,田大人真的能置身事外。” 管事听了也是感觉不妥,只得才再次说道; “知府大人稍等,小的再去问一下。” “好,本知府就在此等候。” 门房管事见此只得再次跑回院子的亭子中,见到老爷就说道; “老爷,叶知府不肯离去,说是大内皇城司一卫披甲的甲士已然到了杨州,如今就在盐政衙门里,还说老爷您能置身事外嘛。” 田居正听了冷哼一声, “哼,这就是急了,老夫早就跳了出来,更不可能在此关头再跳回去,京城那边来人了,必然是个狠角色,你就回他,老夫年事已高不再关心此事,要他早做打算,去吧。” “是,老爷。” 门房管事踌躇一下就跑了回去。 门外,叶知府也是等的心焦,也是暗骂田居正这个老狐狸。 正想着,门房管事就出来了,看到门房没有打算让自己进去,心里就是一紧。问道; “田大人怎么说?” “回知府大人,田大人说自己年事已高,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再参与了,还要小的转告大人,早做打算。” 管事擦着冷汗在那恭敬的说着,叶知府气的差点骂了出来,只是忍住,然后恨恨看了一眼田府就转身上了轿子,回了衙门。 管事见了叶知府走远之后,立刻关上大门,然后跑回亭中说道; “老爷,叶知府走了。” “嗯,可有什么反应?” 田居正问着话,还顺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老爷,叶知府生气了,看样子有些怨恨,老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门房管事有些忐忑,生怕被记恨。 “怨恨,那就对了,林大人也不知道还能撑着多久,林君要是不在了,如何能救他们啊,看好门房,其他的事不参与可懂。” “是,老爷。”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淡下来, 杨州知府的衙门府上, 叶知府跑了一下午的还是没有头绪,只得晚上在聚首密谋。 另一卢,万海河万同知也是坐着轿子来到了杨州府军大营,想和府军将领商议下今日来到城中的皇城司的兵马,谁知万同知连军营的营门都没进去,就灰溜溜的赶了回来。 回到了衙门里,本想问下知府大人那如何了,谁想到一进门就见到知府大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正堂之上,心里一紧,难道大人也没有请来田大人,如此可就难了。 “大人,这样看那些人可能早就得到消息了,或者是闻到什么不寻常了,如今就是我们这些府官被蒙在鼓里,苏州那边想必也是一样,这八大盐商是想拖我们下水啊。” 叶远昌脸色阴沉,知道万同知所言非虚,想了想今日田长史,再三推脱,且连个面都不露,堂堂一个知府站在门外,也是不见。 “万同知,有没有盐商那边,或者金陵贾家的信件?” 万海河坐在那一言不发,神情凝重,听到知府大人问话,忽然反问了一句, “叶大人,下官在想一件事情,会不会金陵,苏州那边还不知道我们杨州这边,京城的人到了,或者是京城来的钦差就在路上!” 叶远昌也是一怔,想了想还真有可能,包括田大人也只是猜测,如此想来这就想通了。 “万同知,你说的还真有可能,如此想来就想通了,如今我们就想一想补救的法子,你即刻去府库查验账目和物资,缺什么就给补起什么,然后老夫就在衙门整理卷宗,看看有无漏洞,再者盐商那边咱们就不能再联系了,以前来往的信件必须烧掉,一点不留。” 万海河也是不住的点头, “老大人所言极是,现在就是保住了我们,也就保住了杨州,更是为了这一方百姓,下官这就亲自查验,大人还需要快一些。” “老夫知道,海河,现在手不能软。” 叶远昌交代了一句,万海河则是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二人饭都没吃就去了府库和衙门。 杨州, 林如海盐政衙门, 处理好了暗卫弟兄们的尸骨,季云辉带来的人开始在衙门里布防,设下机关陷阱,如此季千户才松了口气。 看着高耸的院墙,也没有多少安全感, “冯副千户,安排弟兄们轮守,剩下的人去休息,不能都在这守着。” “是大人,卑职这就安排。” 冯千户就领命而去,安排夜里的守卫。 季云辉则是带人去了衙门大门处,巡视一番。 而在后院的西屋内, 林黛玉则是坚强小心的陪在贾敏的身旁,端着稀饭想给喂一些食物给母亲。 可是如今,贾敏的也是快灯枯油尽了,黛玉只是徒劳的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满面的泪水,一切相顾无言。 只有轻轻地抽泣声回响。 月夜, 皎洁的月光穿窗而过,如今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 运河之上, 张瑾瑜在听到卢衣指挥使遇刺,也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具体一点,” “是,侯爷,卢指挥使被手下卫军校尉刺杀,中了一箭,卢将军还让侯爷小心卫军的人。” “那卢将军如何了?” “回侯爷,卢将军包扎后已然无事了。” “嗯,下去吧。” 身边坐着的宁边听了有些不安,放下下手中的叫鸡,站起来净了手,想要出去看看,如果真的有刺客,难保这艘船上的卫军不会有奸细。 亦或者卫军都不可信,那就麻烦了。 就对着侯爷说道; “侯爷,看样子是有人坐不住了,不想让我们去啊,而且这个人不是江南那边的,反而是在京城的人下的手,那水军的卫军一定还有奸细在内。” 张瑾瑜倒是没有站起来,继续在那啃着叫鸡,吃的那叫一个香,还真别说段宏的手艺可以啊。 抬头看到站起来的宁边,就说道; “站起来做什么,继续吃,别浪费了。” 宁边见到侯爷如此淡定,心中稍安,也就不在着急,坐下继续吃了起来。 “侯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嗯,现在只能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这刺杀如同儿戏一样,就伤了胳膊,你当是玩呢。保不准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处,当然亦或者是真的,可是在河上,难道我们还去查验一番不成!所以暂且听着。” 张瑾瑜这次南下除了自己人可是谁都不太相信,因为谁都有可能是暗线,所以这次决定去金陵就是要控制住江南的军权,做到万无一失,其他的都要退后,不管何人有什么目的,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 宁边也是一脸的凝重,知道侯爷的猜测是对的,卢指挥使如果真是自导自演这一处又是为了什么,再说这卫军分成三部,互不统属,而且各个楼船都有自己的人盯着,想要做点事也是不容易。 “侯爷,这还没有到江北郡就出了这种事,那说明江南的卫军基本上都不可信了,到了那该怎么办?” 张瑾瑜放下手中的叫鸡,拿过锦布擦了擦手,然后笑着回道; “不急,到了你领五千人马下船随时待命,有时候招抚还不如给缴了。” 宁边听了心中一惊,难道侯爷是想。 按照关外的规矩,缴了可就是奴隶了,生死都在主将的手中,可是这是在江南啊。 (本章完) 260.第260章 西河郡大青山 第260章 西河郡大青山 船队继续满帆前行,速度很快。 到了当天夜里, 早就过了福灵郡,过了东岭郡,逐渐靠近西河郡的地界。 此处湖水众多河网密布,清晨这一段时间的河面白雾弥漫,且西河郡山多百姓困苦不堪,更是匪寇绿林的聚集地,各个势力都有眼线,暗地里更是复杂。 所以路过的船都是中午的时候快速通过这一段河段,早上几乎没有船敢在河里游荡。 在西河郡东边运河入口处,有一座大青山,上面乃是这段运河之上的最大水路匪青山寨。 乃是西河郡十八路匪寇的领头羊,大当家何仁思更是义字当先,豪气直爽,乃是响当当的人物。 如今朝廷昏庸不堪,西河郡更是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贫苦食不果腹,作为一个富户子弟,科举无望之后,竟然变卖家姿,振臂一呼做起了匪寇,靠着头脑和义气。 短短几年时间就拉起了那么大一支队伍,而且如今除了西河郡城,外面早就成了三不管地带。 各路匪徒也是越来越多,大当家见此直接占了靠近运河最近的山头大青山,立下了清云寨,靠着运河,那是吃喝都不愁了。 这些天,倒是出了点怪事,不得已何大当家的就召集寨中心腹齐聚一堂,商议一下。 临近傍晚。 聚义堂早就坐满了水匪头目。 大当家的就在主位上大喊; “诸位弟兄,这几天在河上巡逻可有什么怪事?” 聚义堂为之一静,不少头目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呃,怪事?你听说了没有。” “不知道,什么怪事?” “没听说啊。” 在座的二当家华宗河也是摸不着头脑,就问道; “大哥,什么怪事,你来说说,这运河弟兄们哪天不在那跑几趟,要是有怪事早就知道了。” “是啊。” 不少头目也是在下面点头赞同。 何思远眼神一凝,就问道; “前几日,运河之上,是否有人伏击过卫军的楼船?” 聚义堂又是为之一静,所有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袭击卫军的楼船,运河之上也是形成默契,卫军和水匪互不干涉,各走各的。 “大哥,不会吧,谁那么大胆子敢袭击卫军主力舰,是不是大哥记错了。” 华二当家的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如此胆大的水匪还真没听说过,就是有也是早早宣扬出来,卖弄名气了。 “老二,还真有,前几日早晨,大雾弥漫的时候,一艘卫军的楼船就在咱们不远处被箭矢射了一波,可是南边内线给递的话。” “这,会不会是其他匪寨干的,这几日咱们山寨可是没有出去啊。” “嗯,也许吧。” 何思远也是不再纠结,就是心中隐约感到有些不正常,好似有大事发生。 就在这时, 聚义堂之外,传来三当家的声音, “大哥,二哥,诸位弟兄,这次老子接了一个大活,只要是从北边南下的朝廷的船只,咱们就给他们一下,然后撤走,就有银子拿。” 门外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聚义堂内众人的目光。 何思远定睛一看,只见仇老三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二当家的不解,什么放一波就走,还有银子拿,就问道; “老三,什么活让你这么兴奋?” 仇老三跑了进来,喘了一口气,然后端起不知道是谁的茶碗猛灌了一口,这才说道; “大哥,二哥,这次是在早上雾气里伏击南下的卫军,只要给他们一下咱们就撤,银子可不少拿。” 听到老三如此回答,何思远和华宗河二人对视了一眼,显然想到前几日的事,二当家更是着急问道。 “老三,这会不会不妥,咱们要是这样干迟早被官府注意的。” “二哥怕什么,在西河郡咱们还害怕官兵,不怕被人笑话,真是的。” 仇老三倒是显得无所谓,毕竟土匪都做了还害怕官军,反正逮到也是免不了一身剐的。 正说着,聚义堂的外面,就来了一群黑衣人,抬着大箱子走了进来,一进屋就喊道; “仇老三,活来了,你们商议的如何了,这一次一口价五万两银子,就在大青山的地界阻拦一下即可,我们还有其他人人一起行动。” 仇老三一时没有回答,就看了看高台上的大当家。 何思远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人,也是警惕,就问道; “你们是何人?如此藏头露尾可不是英雄所为。” 黑衣人哈哈大笑一声,然后双手对着高坐之上就是一拜, “见过何大当家的,小人就是地下的老鼠,自然没脸见人,比不上何大当家义薄云天,这次来就是想请大当家帮着忙而已,别无他事。” 何思远则是眯着眼,仔细看了过去,此人一声一黑,蒙头盖脸,只漏出一双眼睛,而且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说话像是江南人士,还如此清楚自己的底细,会是何方人士呢。 “你这忙可不会如此简单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想拦截谁的船?” 黑衣人听了,又是一拜; “哈哈,果然是西河郡有名的秀才大当家的,心思就是细腻,好,咱们就敞亮点,此次让你们拦截的就是漕运卫军护送的京城钦差大臣船队,应该有楼船主力舰,还不少。” “嘶,,” “我的天,疯了。” 聚义堂里, 一时不少头目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仇老三也是脸色一变,骂道; “你他妈的敢坑老子。” “老三,下去。” “是,大哥。” 何思远虽然心里一紧,但也是有所察觉,就先把老三呵斥下去。 “那何某再问一句,钦差大臣是谁,卫军的楼船有多少艘?” 黑衣人见到何大当家面不改色,而且好似不怕官军一样,不免心中暗叹好一个何大当家的。 “某家也不知道具体的钦差大臣是何人,至于楼船战舰好似卫军的水军全部抽调而来了。” “什么,这活何某真的是接不了无能为力啊。” 何思远也是心中有数,有多大锅下多少米,如此庞大的水军在河上哪是自己这三瓜俩枣敢硬碰硬的。 黑衣人见此只得劝道; “何大当家,价钱好商量!” “不是银子的事,清云寨可没有那么大的家底去对抗朝廷水军啊。” 见到何大当家一再拒绝,黑衣人只得再说道; “何大当家先别急着拒绝,某家先说说为何,可否?” 看到堂下之人如此有信心,何思远也是没有制止,伸手一请就回道; “请讲。” 黑衣人直接让外面的手下把箱子抬了进来,然后直接把箱子掀开,一箱箱的白银就露了出来,瞬间周边的头目都是咽唾液的声音,然后说道; “何大当家,诸位好汉,这里是十万两白银,而且西河郡所有匪寨都答应明日清晨一起行动,并且在运河东岸还有一伙人也在准备伏击,到时候我们西岸也是配合,射完箭矢就跑,这些银子就到手了。” 见到黑衣人说的轻松,射完箭就能走,下面头目哪里还忍得住,都是把目光聚集过来,眼神都是有些红了。 华宗河也是感到棘手,就看了过来,何大当家也是感到黑衣人厉害,如此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可是哪里像他说的那么好,打了就走,河道上快船追击的很快,哪里好逃的走,就是靠岸,对方一阵箭雨就会死一片,当然也是有法子的。 倒时候就是各自看自己的本事了,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黑衣人就答应道; “好,这活我接了,十万两银子现在就留下。” “痛快,何大当家爽快,银子当然留下,就是大当家别忘记明天清晨早早到啊。” “必不会忘。” “好,某家就告辞了。” 黑衣人见事情办妥也是毫不留恋,转身带人离开。 等人走后,华宗河就起身想说些什么,就被何思远眼神一瞪,就不在开口。 “弟兄们准备上船。” 仇三当家早就是安耐不住,站起来大喊道。 “是,大哥。” 看到手下人都出去准备了,何思远找到华宗河一起带着自己心腹,最后单独乘坐一艘快船一起去了运河。 而其他地方更是大大小小的水匪聚集在一块,在河运河西面埋伏着,运河之上散漫的雾气已然升上来了。 众匪自然是喜笑颜开,经年在这河两岸生活早就习惯了这雾气。 而在西岸, 一个黑衣人给马车里的老者汇报, “主上,属下都安排好了,水匪都已经到位。” “好,很好,东岸那些家伙有察觉嘛?” 马车里的黑衣老者问道。 “主上,没有,那些江南卫军可真是胆大,竟然装成水匪袭击朝廷水军,只是为何还要联系水匪,不是多此一举嘛。” 马车里老者阴沉笑了一声。 “顺势而为,成了更好,不成说明江南事不可为,还需要等这波人走后在出手,要不然前面的打了水漂了。” “不会吧,朝廷派了何人来此?竟然” 黑衣人有些不解,为何主上有些惧怕,难道里面还另有隐情,就问道。 等了片刻,马车才传出来一个声音。 “洛云侯张瑾瑜。” “是他。” 黑衣人有些失声喊道。 (本章完) 261.第261章 金陵码头齐聚 第261章 金陵码头齐聚 金陵城, 江南最繁华的陪都,也是世家勋贵豪商的自留地,更是曾经的国都。 金陵城周边,全是上好的水田,佣户都是辛勤的在田间劳作,在城门外,更是熙熙攘攘的百姓,小商小贩都是聚集在一处,形成一处处集市。 而城内,秦淮河的两岸,人声鼎沸,彻夜不眠。 河水都散发着胭脂水粉的香味,经久不绝。 金陵城的北城,乃是史家和贾家曾经的故居所,而南城则是王家偏房和薛家豪商等的居坊。 甄家等权贵自然是独霸东城,普通百姓多数居住在西城南城和北城,靠近码头方便出行。 今日, 金陵郡城的码头也是涌进来很多船只,不少船队的管事带着小厮仆人下船,嘴上都是骂骂咧咧的。 而在码头不远处的集镇上,一处酒楼客栈的二楼,白莲教的右护法则是恭敬的给教主白水月倒酒。 “教主,怎么来的如此着急?也不通知属下去接应,这些天运河之上可是不好走啊。” 白水月细细品尝了一口江南春,回味悠长,清香扑鼻,然后好似没有听到右护法的问话,就喃喃回应着, “还是江南的清酒地道,这个味好久没有喝到了,” “还是教主厉害,这是去年用镜湖的山泉酿的,在冰窖冻了一冬天,必然是口味宜人。” 右护法跟在身旁介绍道,这酒产量极低,也不好弄啊,好似忘记刚才问的话一样。 白水月又是轻轻喝了一口,才说道; “酒是好酒,就是没那气氛,我的好师妹家里可是刚刚大婚,没曾想小家伙都娶媳妇了,所以好酒还需要配人的。” “那是恭喜圣女了,小主子如今可是越发厉害了,简直不可思议。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右护法应先才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白莲教竟然能打进朝廷内部,虽然圣女另立山头,可毕竟曾经还是白莲的外皮啊。 “她,好得很,不日就能见到了,想来也快了。至于你说的河道上无非是那些盐商做的春秋大梦,你觉得他们能拦住师妹?” 白水月喝着酒在那淡淡嘲讽着那些盐商和卫军将领,自从到了江南,白水月也是大体了解江南的事,作为白莲教的大本营,想知道这些事易如反掌。 没曾想那些盐商竟然如此胆大,架空卫军,走私私盐,还要毒杀朝廷三品大员,更没想到敢用水匪拦截京城的船。 应先才一听则是微微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圣女和侯爷要来江南,难道; “教主,难道这次朝廷钦差是小主子,圣女也跟着来了?” 白水月就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们来的,带着兵来的,还有御马监掌印赵司也是带着密旨一起监军南下。” “朝廷,不,应该是那皇帝老儿想做什么,难道还真能把江南掀过来?” 应先才也是不可思议的问道,江南世家勋贵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白水月倒是不急,拿起筷子,夹起鲈鱼的嫩肉送入口中,轻轻嚼了一下,露出回味的神情。 “如此鲜美,你不要用这边想法,想想关外,那些野蛮的习俗,他们可不管这些,这次南下也是好事,金陵府军被我们渗透差不多了,江南大营可一直是咱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主将焦雄可是油盐不进一直是勋贵的走狗,你说师妹来了会怎样?” 应先才这才猛然想过来,贾家九房领头人贾文夫,如此他或者他身边的人就倒霉了,或者说性命不保,洛云侯小主子的手段可是狠辣无比。 到时候,江南大营的主将必然是护着他们到时候必然是有所冲突的,可是洛云侯手下才一万多人,而江南大营可是有五万人,即使是吃空饷也有三万多人,焦雄可是不简单的,有些担心的问道; “教主,焦雄手下可是有三万多人啊,据说也是精锐,到时候恐怕侯爷吃亏。” “吃什么亏,阴谋诡计他可能不行,但是行军打仗,大武能比上的人几乎无人能敌,打个赌,这次会一窝端了焦雄,兵不血刃。” 白水月也是忽然来了精神,应先才迟疑了一下,但是想了想焦雄在江南也算是一号人物,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就说道; “好,应某接下了,赌一把,必然是有一番冲突。” 就在二人在二楼喝酒打赌的时候,码头上忽然一阵骚乱。 二人同时察觉到,就把目光转向码头查看。 只见从南边来了一艘快船,到了岸边见到没有多少空位,就直接开始往里面挤,也不怕磕碰,可见船小却结实,那些被碰的商船则是敢怒不敢言,原来在船头站着的是一位皇城司的百户大人。 等船靠了岸边,百户大人带着不少心腹直接几个纵跳,就越过了船只,跳上了岸边,然后也不拖延,从码头接应的卫军那,直接骑上马直奔金陵城而去。 看样子很是急切,像是传消息的。 酒楼之上, 应先才站在窗边仔细看去,原来是杨州皇城司百户梁照,此人是金陵于千户的心腹,如此急切可是出了何事。 就坐回位子,然后小声的对着白水月说道; “教主,是杨州皇城司的负责人梁照百户,今日来此好像出了什么事需要汇报,属下猜测是去找金陵于千户于大人,梁百户可是他的心腹之人,只是属下却不知道何事需要他那么急的过来,难道是杨州林大人出事了?” 白水月沉吟一下,眸子也是半垂而下,片刻后才说道; “不会,如此关头,林如海必须活着,或者是必须在钦差来之前活着,不然无论如何都交代不下去,那些官员也不傻,不能会让林如海死在自己地界上的。” 看到教主如此坚持的认为林如海无事,那到底何事会让梁百户如此着急,自己想了想也是毫无头绪,就问道; “教主,那属下就不得而知,梁百户为何如此着急来金陵,想来杨州除了林如海还能有他人?” “哼,当然不会有他人,还是林大人的事,只是不是好事啊,在我来的时候,可是有一艘楼船跟在后面,里面的人是京城大内的皇城司的人,你说那艘楼船没在金陵码头,那在哪了?” 白水月似笑非笑的问道,今日就确信那艘楼船必然是直奔杨州而去,那么就有好戏看了。 “杨州,盐政衙门林如海。” 右护法猛然答道。 金陵城内,北城。 金陵贾家的九房领头人贾文夫,正在府中书房内,写着字帖。 面白须净,身材消瘦,一身灰色衣衫,倒是有几分员外的风采,而今贾家的威风不减当年,和史家王家,薛家几乎控制的江南大部分地产业,平时用的都是穿金戴银,出入更是前呼后拥。 嫡脉进京之后,留在金陵庞大的产业进项都是后九房分了,而九房当家人又是独占大头,以及代替宁荣两府管理留在金陵的产业和庄子。 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成了九房内定的私产了。 “报,老爷,这是江南皇城司留守俭事宁凯大人的来信。” 贾文夫嘴角微微一勾,眼睛半眯着,神情多有不屑,在宣纸上慢慢的把最后一笔写完,这才放下毛笔,看了看跪在地上门房管事,就说道; “起来吧,拿过来老夫看看。” “是,老爷。” 管事恭敬的起身,走上前来,双手拿着信就递了过去。 贾文夫伸手接过,就此拆开封漆,拿出来看了一下,上面就写了几个字, “京城来人!” “哼!” 贾文夫看过之后冷哼一声,双手紧紧一握,信件就成了一团废纸。 “老爷,这是不是要做一些什么?” 心腹管事见此,只得出身提醒道。 “能做什么,是能救林如海还是阻止那些盐商手下留情?还是让那些官员不拿银子?都不成,你让本老爷做什么呢!” 贾文夫似是嘲讽,又似是埋怨,如今杨州城那来人,说明京城的钦差很快就会南下,甚至可以说已经来了,还需要看是谁来此,等钦差大臣到了扬州 “此事还有何人知道,金陵知府贾大人知道吗?” “回老爷,应该不知道,此信件是皇城司那边递过来的,并不是衙门那边传来的,想必还不知道!” 管事想了一下,来人也是神神秘秘的,外面也没有什么传言。 “嗯,应该如此,可见这次朝廷来者不善啊,你现在就把此事告诉江南俭都御史蓝大人,顺便就清查库房看看需要补给朝廷的窟窿有哪些,大约多少数清报上来。” 贾文夫眼神一动,以防万一还需要早做准备。 “老爷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意思,动作要快,” “是老爷。” 管事立刻抽身就走出书房。 贾文夫见到管事走远,拿起毛笔继续想写着字帖,可是这一笔怎么也写不下去。 静了一会,在缓慢的写下自己的名帖,可是,写完一看,早就形神不在,好好一幅字帖就此废掉。 “如此,可如何是好!” 一声叹息,久久回荡在书房之中。 (本章完) 262.第262章 前方大雾弥漫 第262章 前方大雾弥漫 运河之上, 天色渐渐明亮, 可是河道上的船只却渐渐没有踪迹,雾气也是弥漫开来。 领头的楼船之上, 卢指挥使早就醒了过来,昨日的箭伤已经没有了大碍,只是夜里还有些疼痛,就睡的不安稳。 索性就起来,带着亲兵坐在镇船头指挥。 如今到了西河郡,运河转眼段,就小心起来,毕竟此地的水匪猖獗。 身边的副将俯身提醒了一句, “指挥使大人,前面雾气开始涨了,而且那里就是流匪的地盘。” 卢指挥使皱着眉,眼睛半眯着,看着前方淡淡的雾气,也是沉吟不语,这一路如此的不太平,要是真有事,前面必然是天然的下手地方,可是自己这一方的水军独步天下, 想到这,胳膊忽然一疼,卢衣瞬间清醒过来,还是小心一些,别阴沟里翻船了,想到这就对着副将说道, “给后面侯爷的楼船打个消息,问问是否停船休息,然后先把船慢慢停下来。”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 副将也是看了一眼前方的雾气,就转身出了船舱的门,传令去了。 见此, 领航的楼船就把船速降了下来,然后对后面楼船打着旗语问道, “是否停船休息,前面河段大雾。” 后面跟着楼船传令兵立刻把信息汇报给了段宏将军,段宏哪里敢私自决定就立刻亲自来到中部的楼船船舱之内,敲了下门,就喊道; “侯爷,侯爷,末将有事禀告。” 张瑾瑜由于还不适应水上睡觉,只得独自在楼船最高处的船舱之中休息,一个是静,另一个为的就是能及时观察整个船队水军的动态。 听到舱门外有人敲门,张瑾瑜就睁开眼往窗户那扫了一眼,天色只是有些蒙蒙亮,就掀开被子,揉了揉眼睛,这大清早的, 简单穿了衣服就起身,问道; “谁,何事?” 段宏局促的站在门外,听着船舱里的动静,知道侯爷已经起床了,就在门外说道; “侯爷,前面的河道起了大雾,卢指挥使的船在前面把速度降了下来,问询是否停船休息?” “什么,停船休息,怎么回事!” 张瑾瑜在船舱内有些不解的问道,走的好好的为何要停船休息。 穿戴好衣衫,然后披了件袍服,打开舱门,就见到段宏在门口毕恭毕敬的说着话,见到侯爷猛然开门,一时没有反应过,倒是吓了一跳。 “侯爷,你这门开的太快了,这” “少废话,说说什么情况?” “是,侯爷,前面河段说是起了大雾,然后问是不是要停一下,等等再过去。” 张瑾瑜有些不相信,就一条运河,就那么大,还能出什么样,一眼望去,两岸的事物尽收眼底,难道还能有人钻到底下或者水里。 “是起了大雾,内陆的河上也有那么大雾气,不是最多薄雾吗?” 张瑾瑜就走了出来,然后带着人上了楼船最顶端往前面看去,站在楼船之上,自己也是喃喃自语,毕竟在关外生活,对南方还有河道还真不了解。 天色黎明, 前方的河段宽度大小和后面的一样,看似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前面河段和两岸,确实都是弥漫一片淡淡的白雾,倒是可以通行,为何要停船休息, “段宏,打旗语问下,为何要停船休息,这里可是有什么说法?” “是,侯爷。” 段宏领命后立刻跑回船头,然后让旗兵打旗语开始问询。 等了一会, 段宏就跑了回来,说道; “侯爷,卢指挥使说这里就是西河郡的地带,水匪悍匪可不少,尤其是这一段由于西河郡多山,前面有个大弯道,早上是必起大雾,很少有船只敢在雾气中行驶,一是怕看不清水路,另一个就是水匪打劫。” “水匪,悍匪?卢将军也真敢说,难到现在连个土匪都那么猖狂了嘛!” 虽然这样说着, 但是张瑾瑜心中却有些打鼓起来,河道上必然不比路上,真要有悍匪在里面伏击还真够自己喝一壶的,只是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但是也不敢真的闷头闯进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先等等,通知船队停船休息!” “是,侯爷。传令,停船休息。” 然后旗兵就在楼船之上开始向四周的船只打着旗语,船队就渐渐的停了下来,而此时前面河段的雾气陡然大了起来。 好似像什么东西在后面吹得一样,直接把雾气吹了过来,渐渐地,前方的雾气慢慢的蔓延到船队前方不远处。 张瑾瑜见此景象也是睁大眼睛看了过去,这雾气还带自动涨的,关键这也过来的太快了吧。 心中有些警醒,就问道; “老段,感觉不对啊,你说这河段一只船都没有,可是那是什么。” 张瑾瑜用手一指,船队的侧前方。 好似倒是有一个黑影,仔细看过去,还真是一艘不小的商船,看样子是往船队这边开过来的。 而且周围除了自己水军船队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周围? 忽然张瑾瑜就想到了岸上,立刻吩咐; “段宏让人站在高处往河的两岸看看,有什么可疑的。” “是侯爷。” 段宏也是好像想到什么,立刻让人爬上了帆杆高处想两岸看去。 好似警觉一样,在西安一处山坳的高处,黑衣人的马车就在那,突然前面黑衣人立刻说道; “快,到背面躲藏。” 黑衣人带着马车和身后的人急忙撤下去。 “怎么回事?”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里面的人就问道。 黑衣没来得及回答,急忙把马车干下去,待下了小山头才回道; “主子,洛云侯船队停在了河面上,然后突然让人爬上帆杆高处,必然是起疑心了,这个山坳就是河道弯处,船上的人看不到,但是再高一些必然会发现,所以奴才就擅自先撤了下来。” “做得对,洛云侯果然名不虚传,是个人物,要是换做别人必然是进了去。” 车里的人有些感叹道。 “主子,那怎么办?” “等,看看对岸的那些人怎么办,藏头露尾的不是该现身了嘛,我们等得起,可他们等不起啊。嘿嘿!” 一阵阴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等待片刻, 那艘隐隐的商船顺流飘了过来,张瑾瑜即可命令让一艘斗舰船靠了过去,商船查看,段宏不放心请示道; “侯爷,末将坐小船过去看看可否?” 张瑾瑜眼睛死死盯住前面的那艘船,然后就说道; “不用,前方不明你去了也是白搭,真要是不对,大不了就干他,没必要冒险。” “侯爷。” 段宏哪里不知道侯爷是不想让自己冒险,一时心中感激说不出话来。 “问问可发现两岸有何可疑之处?” 段宏,忍住心中所想,就抬头往楼船帆杆看去,然后问道; “上面的,可看到岸上有何可以的人吗?” 帆杆上瞭望的军士则是环顾四周,盯着前面的山坳处回道; “将军,暂时没看到人影,可是卑职发现前面转弯处有一座不高的山坳,不上船看不到,但是雾气太大看不清!” “知道了,继续盯着,小心的。” “是,将军,” 段宏听见嘱咐帆杆上的军士继续盯着。 “侯爷。” 张瑾瑜一抬手制止道。 “我听到了,传令,水军警戒,让弟兄们把弓箭和弩机全拿出来,然后把楼船的床弩上弦。” “这,是,侯爷。” 段宏没想到侯爷会如此警惕,必然是发现了不同寻常,可是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出来,还是问道; “侯爷,是传旗语,还是吹号角!” 张瑾瑜略微迟疑一下,看着雾气已然弥漫过来,就快要“吞噬”了水军船队了,要是打旗语怕是来不及了。 吹响号角也是同时提醒了前面可能存在的敌人,罢了,是祸躲不过,干了。 “吹号角,提醒前面那艘斗舰船,危险。” “是,侯爷。” 段宏看到身边淡淡的雾气,也是明白侯爷的意思,立刻大声喊道; “警戒,吹号角!” 随即楼船高处的号角声就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随即传遍运河两岸和整个水军船队,寂静的船队犹如开了锅一般,卫军和关外边军都是全部披甲拿着弩机躲在墙垛的后面,观察着河面情况,楼船和斗舰船之上的卫军,更是熟练地来到了床弩的发射台,开始装弩拉弦,警戒着。 而在最后的一艘楼船上, 杨司杨公公才刚刚起床,感觉船不动了还有些疑惑,忽然听见船队前方传来凄凉的号角声也是一惊,就大喊道; “来人,什么情况?” 在外间的小黄门立刻跑了进来; “干爹,好像是有情况,前船示警了。” “废话,我听不见啊,快出去问问出了何事?” “是,干爹” 小冬子听到干爹的吩咐也是不敢耽搁,腿有些发软,心慌的就向往外跑,看看出了什么事。 哪知道就要出门之际,赵司赵公公忽然又喊道; “等下,回来!” 小冬子的腿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地。 (本章完) 263.第263章 雾中运河伏击 第263章 雾中运河伏击 凄凉号角声, 不断地在运河上空飘荡着。 赵司赵公公有些不放心的又把小冬子叫住,哪知道小冬子受了惊吓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赵司见此就骂道; “没用的东西,怕什么,你出去告诉李千户,让他带人务必警戒楼船周围,凡是可疑的船只和人靠近,一律射杀,杂家一会就出去。” 小冬子定了下神,回道; “是,干爹,小冬子记住了。” 扶着门框站起来,然后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反身把门关好,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楼船侧面走廊,就见到一排排皇城司的人全部持弩机躲在墙垛之后。 这一幕吓得小冬子也是蹲了下来,猫着腰往前走,见到在前面指挥的李千户就跑了过去, “李大人,李大人!” 听到有人叫喊自己,李云也是转过头望去,只见是赵公公身边的小太监,立刻明白大公公有事要说,就走过来问道; “小公公,可是赵公公有何吩咐?” “是,大人,干爹吩咐,凡是有可疑的船只和人靠近一律射杀,咱们的船安全第一。” 小冬子也没敢大声说话,生怕声音传的远了惊动些什么。 李云点个点头也是小声回道; “告诉大公公请放心,卑职明白,绝不会出问题,这里本千户亲自盯着。” “那李大人小心些。” 小冬子话已经传到,也是不敢再逗留,猫着腰又回去了。 而李云则是返回高处继续盯着周围,可是雾气越来越重,最前方的船都是约隐约的看不清轮廓。 心中有些焦急,随即喊道, “都把眼睛瞪大一点,凡是有可疑船只和人靠近楼船,一律射杀!” “是,大人。” 周围的的士兵都是回应道。 而在前面的楼船之上,张瑾瑜下令吹响警戒的号角声之后,卢指挥使也是反应过来,侯爷必然是发现了情况了。 也是披甲,走了出去。 最前方的出去探查的斗舰船也是慢悠悠的靠近了那艘商船。 此时雾气里面的水匪也是有些不安,听到前方的号角声也是心中打颤,清云寨大当家看了前面其他十几路水匪,也是吩咐二当家, “老二,让我们的人不要动,再此等候,看样子这次难了,等前面的人动手再说。” “知道了,大哥!” 而在水匪最前方的黑衣人领队则是再等着东岸的动静。 东面的河道上,一排排斗舰船和快船都是早早准备好,上面的人除了一身黑衣之外, 武器和斗舰船铠甲竟然和卫军的配置一模一样,整个船队的黑衣士兵部众都是无声的在那等待着, 在一艘楼船的指挥船上, 一位蒙着面的老者见到雾气已到,看到身前的人无动于衷,就厉声说道; “焦将军,还不动手?” 焦可则是脸色凝重,听到老者的声音,也是脸色一本,有些微怒道; “本将做事何需要你来此指手画脚,” “你,在不出击时间就过去了。” 老者忍着怒意,在一旁提醒道。 焦可也是知道,面色也有些焦虑,可是还是没有松口; “时机未到,没听到前面水军示警的号角声,前面暂时起疑心了,还需要等待。” “将军,再等下去,要是到了正午时分,雾气必然散去,到那时咱们可还能走的了,至于说现在逃跑,将军,老朽也和你们一样,江南那些人能放过我等嘛。” 老者也是不再催促,低沉的话语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悲凉,如今也是身不由己。 天色已然大亮了,雾气也到了最重的时候,俗话说盛极而衰,过了这个时候雾气就会慢慢消散,到正午就会散尽。 焦可将军,顶着冷风也是细汗密布,然后吩咐道; “全军听令,从东面突袭,对准对方楼船,进行抛射,快船用撞角冲撞对方的斗舰船,如有机会干掉对方一艘楼船,无果没有机会,贴上去登船,杀上去肉搏。” “是,将军。” 身边的副将就开始下去传令了,黑衣老者也是心中一松,说道; “将军,我等手下近两万人,又是水上突袭,必然一举成功,对方船大无法掉头,还是有机会的。” “希望吧,可是大武天下第一精锐的边军真的那么好对付,还有那么多卫军打下手,这一仗难了。” 焦可将军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底,而且感觉也是不好,竟然有一丝恐惧之情。 老者却不以为然,就宽慰道; “将军不能这么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虽然老朽也不知道所谓的京城演武到底是何样子,就算是第一,可是那是在路上,如今在水里,就算他是一只虎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是吗?” 这么说也是,黑衣老者的话也是在理,焦将军也不再纠结,不断下令,传令兵也是四下而出,不一会,几百艘的快船陆续驶入河道的雾中,缓慢向前驶去。 张瑾瑜则是继续观察着前面的河道,那艘商船已然飘了过来,目测上面一个人没有,只有大片的血迹,不用问船家必然是遭了毒手,那么前方必然是有人在那了。 “段宏,示警,前方有敌人,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来人着甲。” 张瑾瑜叫上亲卫穿上御赐的云英宝甲,并拿出了宝刀。 身后段宏也是看到不远处的商船,大片还未甘泽的血迹,前面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吹号角,前方有敌人。” 立刻,又是一阵示警的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 这一刻,整个水军的船队的军士都是紧张起来了,知道有敌人靠近。 就在这时忽然从云雾中传出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忽然站在张瑾瑜身边的董仲渊的徒弟林振宏忽然大喊; “敌袭,小心前方箭矢!” 张瑾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振宏直接压着趴在地上,话音刚落只见云雾出现一片箭雨。 “嗖嗖。” 声不绝于耳,片刻整个水军船队受到袭击,还算好,船队的士兵早就有准备而且全是披甲,即使被射中也是轻伤,极少的卫军倒霉蛋当场被射死。 张瑾瑜趴在地上,看着身后的木墙上,“噔噔。”不断地钉着箭矢,心中一怒,大喊道; “反击,反击,林振宏你来指挥。” “是,侯爷。” 林振宏蹲在墙垛之后,看着箭矢来的方向,大体算了一下,就喊道; “群体听令,前方二百步,抛射,抛射!放。” 随着林振宏一声令下,楼船上的军士拿起弩机向着前面瞄准角度就开始按下扳机,床弩也是一样,几架床弩也是同时松开弦,巨大箭矢也是一下没入浓雾中,隐约听见惨叫声传来。 其余的楼船和和护卫斗舰船也是对着前方疑似的地方射出箭矢,双方一时间你来我往,十中其三也是运气,如此浓雾几乎是盲射。 张瑾瑜来到墙垛后面伸出头看过去,已然很多小船穿过自己楼船向后面船队驶过去,这是。 “林振宏,命令射杀周围快船上的人。段宏,警告后面船队,敌袭!” “是侯爷。” 二人一人指挥船上的人开始近距离攻击周围的小船,段宏则是示意士兵不断吹响号角。 短暂急促的号角声示意敌人开始进攻了。 最后面楼船,杨公公听到前面的号角声不断的急促的示警,心中也是慌乱, “小冬子,前方是不是遇袭了。” “干爹,不知道啊。” 小冬子也是打着颤音回道。 “出去看看!” “是,干爹。” 小冬子咽了口唾液,只得往门外走去,就在这时,楼船之上的李云李千户可看到前面来的很多快船,立刻喊到; “全体注意,射杀前面的小船,务必不要让让船靠近。” “是大人。” 随即楼船上的卫军和皇城司的人都开始瞄准小船射去,居高临下自然是占了地利,一时敌人惨叫声不绝。 声音传来,小冬子也没胆子再出去,而赵公公惨白的脸也是一脸的阴沉。 江南那些人真是好胆子,连钦差大臣的和杂家的船都敢袭击,都该死。 虽然张瑾瑜的水军站着船大地利,可是敌人的船却是越来越多,人也是密密麻麻开始围了过来。 不少船上的黑衣人扔过来钩子勾住楼船,然后再己方的弓箭手护卫下开始攀爬过来。 “先锋营听令,临近甲板的人准备近战,举盾。” 段宏看到不少敌人开始登船了,立刻喊到。 不少边军士兵早已抽出弯刀和盾牌在甲板后等待着。 看着如此多的敌人,和船只,明显是等着自己呢,张瑾瑜也是一脸的恼火,狗日的,这是疯了。 “啊。” “杀啊!” “冲上去。” “快,弟兄们堵住!” “快,快,冲上去,” “后退者斩,务必撑过去。” 周边的喊杀声,呐喊声,惨叫声响彻一片。 箭矢,弓弩,碎石不断的发射,双方不断的死人,尤其是进攻一方,尸体不断落下,河水渐渐铺上一层血色,浮尸也是越来越多,随着河水缓缓往下游飘去。 此时,西岸的人动了! (本章完) 264.第264章 西河匪寇偷袭 第264章 西河匪寇偷袭 运河中央。 领航的楼船也是像一叶孤舟一般,被包围在众多小船中间。 周围的小船也是拼命衔接过去,船上的黑衣部众也是拿着刀在一艘艘小船越过,冲向楼船。 可绝大多数人都是饮恨船弦之下,披甲的甲士和血肉之躯的匪徒对抗,必然是以卵击石。 可是人太多,一旦登船必然是收不回来,领头的楼船也是危在旦夕。 卢衣指挥使领着亲卫,也是一脸的鲜血,拿着长刀一刀砍杀一个登上船的黑衣人。 喊道; “弟兄们守住甲板!绝不后退。” “指挥使,你去上面指挥。这里我负责。” 身后的副将带着大批的卫军士兵冲了上去。 “杀啊!” 看到指挥使危机,附近的斗舰船都是拼命过来围攻那些小船企图解救楼船。 后面的不少斗舰船也是不断的前来支援,前面的战况愈发的惨烈了。 焦可早在后面观察发现了领航的楼船的不同,以为那艘就是朝廷钦差大臣的座船,就露出惊喜之色。 “传令,其他人分出一半去阻止后面的水军救援,剩下船围攻首艘楼船,务必拿下。” “是,将军。” 楼船高台之上的黑衣人老者自然也是看见了,前面战场的蹊跷,也是露出笑容, “将军恭喜了,没曾想一下得手了,这个洛云侯不过如此。哈哈。” 焦可没有嘲笑,因为顺着河水的流淌,上面漂浮的尸体竟然全是自己的手下士兵,对方的人几乎没有。 脸色一沉, “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死的可都是我们自己人,看看河中的尸体。” 黑衣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不由得看向河面。 果然是如此,不过也没有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死了一些兵而已。 “将军放心,只要登上楼船,拖也拖死他们了。咱们打了个突袭,对方楼船都停住了,要是起帆就麻烦了。” 焦可也是面色缓和下来,此话不假,只要登上船,靠着人数拿下楼船只是时间的问题。 “传令,大船上的人时刻注意对方的人升帆,只要有人去拉帆绳即可弓箭覆盖。” “是,将军!” 河面中央水面上, 张瑾瑜在后面的楼船之上也是有些懵,四面八方的敌人,划着小船蜂蛹而来,一点也不给自己一方喘息之机,看到甲板上已然刀刀见血杀了起来,吩咐身后亲卫过去帮忙。 “你们下去帮忙,让水军的人升帆,把船动起来。” “是,将军!” 亲卫军抽出刀就冲了下去,而楼船上的卫军士兵则是跑去拉着帆绳,谁知帆刚刚拉起了一点,就被对方大船上的弓弩手集火射死。 曹,对方是行家啊,张瑾瑜眯着眼看了过去,只见小船之后有不少比斗舰船还大的船只,好似是一些头目。 “听令,对方的大船,箭矢覆盖。放!” 一声令下,密集的箭矢就散射过去,直接把对方大船上的人清了一半,直到后面继续补充人,然后就是双方相互对射。 一时间血流四溅。 就在两军打的白热化的时候,西岸的水匪则是聚在一起,偷偷的靠过来,尤其是大半的水匪在看到大青山匪寨的旗帜后。 都默默地围拢过来,好似以大青山为首一样。 “大当家的,你看他们,娘的都跑我们这了!” 老三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其他匪寨的快船,气的就要骂了出来。 大当家何思远则是呵斥道, “老三说什么胡话,是如今还需要他们出大力呢。” “大哥,能出什么力,我们来这只要把箭射出去就成,其他的也不管不了啊。” 仇三当家的站在船头抱怨了一句,何思远没有理会,反而看向前面的战场,河水上漂浮的尸体逐渐在增多。 喊杀声透过雾气,也是煞气腾腾, “老二准备了,不能靠得得太近。” “知道了大哥。” 二当家华宗河,带着手下站在船尾出回应道。 继续前行百步距离,都能看到交战双方的人影了,何思远这才喊道, “老二,让弟兄们瞄准那些小船放箭!” “是,大哥,呃,大哥,你没说错吧?往那些小船射箭?” 华宗河也是一脸的莫名,如何这样,何思远也没有解释, “快点,朝着第一艘楼船的周围,三段抛射,快。” “是,大哥。” 然后老二华宗河带着身边的人齐声呐喊; “目标,右前方小船,仰角抛射,准备,放!” 然后身后的水匪全部把弓弩举了起来,然后大规模抛射。 只见从西岸升起一片黑云,瞬间移过来,覆盖在战场上,十五个呼吸间,水匪那连续三段抛射。 让正在进攻黑一人直接空了一半,尤其是正在攀爬的部众,直接被钉在船舷之上,剩下没有防护的人则是中箭落入水中,一个水就不见了踪迹。 让两方的人也是一愣,黑衣人大统领焦可也是不可思议,转头看向西边,无数的小船集中在一块往战场中央不断抛射,似乎无差别攻击,让自己部下功亏一篑。 “这是哪来的人?” 黑衣老者也是一时失声看了看身后的惨状,然后又望向西岸那边,然后失声道; “竟然是那些匪寇,他们怎么来了?” “你可看清了?” 焦可也是无法,现在是进退不得,只得再次问道。 “绝不会错,那个领头的是大青山有名的青云寨,那旗帜老夫见过。” 听到老者如此说,焦可则是继续下令,让最后的人冲上去,继续进攻,然后让游弋的人集结阻挡那些水匪。 “是,将军。” 身后最后一位副将领命而去。 很快,游弋的黑衣部众就开始转向和水匪的人杀在一起。 但是,这段时间河中央出现了巨大空荡。 张瑾瑜见了,暗道好机会,喊道; “快,吹起冲锋号角,让船都动起来,直接干他老巢。” 身边的亲卫急忙拿过号角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 随即水军船队都是张帆,然后动了起来,楼船是边打边走,那些小船根本撑不住大船的撞击,纷纷避让开来。 紧紧一小会, 水军这边就冲破了小船的阻拦,在身后看着的焦可无奈的大吼一声, “快,全军撤退,撤退,” “将军,不能撤啊,现在撤就全完了。” 黑衣老者紧紧抱住焦可的胳膊大声喊道。 急切间,焦可一脚就把老者踢飞,然后抽出长刀直接一刀下去,捅入老者腹中,片刻后黑衣人不在动弹。 “传令,楼船和斗舰船转向,向南撤退。” “是将军。” 就在战场发生转变的时候,在河道转弯处,山坳顶上,做在马车里的老者也是目睹了这一切,嘴角露出了微笑。 “好啊,能在这里看到如此精彩的场面真是难得,你猜洛云侯被激怒后到了江南会如何?” “啊,这。怎么会这样?” 马车一边的黑衣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水匪不是袭击水军的吗,怎么会出现如此场景,难道主上早就想到了。 一时间也是深受震动。 “主上,您早就知道了?” “嗯,换谁都是一样的,不熟悉水军作战方式,能打成这样很厉害了,只是没想到洛云侯麾下都是披重甲,死的都是卫军的人,可惜了,还好那些八大商的人这次如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种结果,哈哈!” 马车里的人也是自问自答,爽朗大笑。 车外黑衣男子恭敬的一旁说道; “主上英明,如此江南必然是有变,怕是要血雨腥风了。” “这就是机会啊,戏也看了,正事要紧,回去吧。” 随即马车里面就沉寂下去,黑衣人一挥手,车队就从山坳顶上隐去,逐渐失去身影于雾中。 而身后的河面,三方的人马打的难舍难分。 “转向,追过去,让后面的楼船围杀。” 张瑾瑜看到敌方要跑,也是果断下令继续追击,并且让后面的水军加速前行,围猎小船。 一炷香时间之前还是站在上风黑衣部众,如今成了丧家之犬,仓皇逃窜。 “侯爷,前面有一艘楼船在逃跑!” 身后的林振宏持弓指向前面说道, 张瑾瑜立刻向前望去,果然有一艘和身下一模一样的楼船在前面逃窜,这他娘的就是水军的主力战舰。 “马的,江南那些人竟敢太岁上动土,追怕是追不上了,林振宏床弩往那边船上射,留个记号。” “是,侯爷。” 林振宏听了扔下弓,纵身一跳越下高台,跳到了床弩发射台,接过一个上好弦的床弩,计算了一下距离,抬高仰角,然后瞄准,脚一瞪,“嗖”得一声,弩箭瞬间激射而出。 只见一道黑影迅速前行,没入雾中,瞬间钉在楼船的船尾侧船舷之上。 而船上之人竟然毫无察觉,已然加速向南逃去。 此时,众匪寇,也是早就风紧扯呼,一眨眼就驶入西河岸的溪流岔道当中,不见了踪迹,只有黑衣部众向没有头的苍蝇一样,在河道中乱跑,争先上岸逃跑。 “不要管他们了,救治伤员,然后升帆往南追。” “是,侯爷。” (本章完) 265.第265章 金陵破宅聚首 第265章 金陵破宅聚首 与此同时, 江南金陵城南城一处隐蔽的宅院,破旧的宅院的正屋里。 堂内竟然是开了一桌宴席,桌子上山珍海味,天上飞的,路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显然是普通百姓和官员吃不起的。 此处就是江南八大盐商在金陵的秘会据点,外面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 今日, 乃是江南八大盐商的当家人约好,秘密来此聚会,商议着重要的事,江南恐有变故。 胡同巷子外,不断着有普通马车陆续拐了进来。 先来的自然是金陵盐商的东道主苏金凯苏会长,马车之上,苏金凯就问道; “人都通知到了没有。” 驾车的老奴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听到问话,双眼半睁,精光一闪,小声回道, “回老爷,都通知到了,必然不会不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如今是多事之秋,好多事都要万万小心啊。” 马车往前走了几个街角,然后又是一拐,在一处破旧的居坊不远处的胡同里,直接可以把马车走进去。 此处的院子很大,更是有占地极广的房屋,只是外表很是破败不堪,猛的一看还以为是普通百姓的大院,但是内里却另有乾坤。 苏金凯下了马车,自己带着老仆就走进了进去,熟门熟路,周围的房屋内都有暗地里请来的护卫在此盯着,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 进了屋,富丽堂皇的装饰和敞亮的屋子让人耳目一新,和外面破败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金凯也不客气,挪着脚步一屁股坐在堂内中央桌子的主位上,等待着其余人的到来。 时间不久, 其他几家的当家人也是陆续到来,来时也是像商量好的一样,并不是同一时间,可见是盐商们小心谨慎,看样子也是在此地颇有门道的。 只是在院内,刚来的马车停下没多久, 下了马车的杨州盐商王应寒并没有立刻走进主屋,而是停下来等了一下。 几乎没多久,身后的院门又进来一辆灰色的马车,猛一看就是普通大户人家的车架,车上也是走下一位清瘦的中男子,个头不高,一身灰色的衣衫,也是带着方宽帽,盖住了大部分,虽不起眼,但是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 “黄老弟,为兄在此等候多时了。” 黄至纯下了马车见到是同属扬州盐商的王寒应王兄,就走过来笑道; “原来是王兄,小弟有礼了,可有事要问。” 黄至纯走过来小声问了一句,如今的情形,都是有些不安啊。 “杨州可有变故?” 王寒应也是靠过来小声问道,同属杨州商会,必然是亲近的,只是自己这些天一直在金陵待着,没回杨州城居住,谁知道就是这几天,江南尤其是杨州就风声紧了起来。 “王兄,杨州朝廷来人了,直接去了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府上,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黄至纯说完看了一下周围,不少暗地里的护卫都往这里看过来。 王应寒心中有数了,知道此地不可细说就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臂,故意大声说道; “哎呀,老黄啊,为兄可是好些日子没见到贤弟了,真是有点想的慌。” 黄至纯也是报以微笑,回道; “那是,愚弟也是想念哥哥了,我可是还记得那时候在镜湖边上烤鱼的场景,今日定要一醉方休。请,” “哈哈,一起走。” “哥哥请。” 二人互相让一下,然后一起并肩的走了进去。 一到堂内, 就见到不少人已经到了,各自沉闷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可就有人不自觉,往左边一看,就属苏州盐商黄如泰比较招摇,坐在那吃着水果喝着茶,旁若无人。 其他人只当是没看见,也没人在意,要不是挨着苏金凯的面子,八大盐商哪里有他的位置。 只是黄如泰聪明,死死地跟在苏会长的身后,充当马前卒,只有他自己知道,抱住了盐商之首苏金凯的大腿才坐稳那个位子的。 见到二人进来就招呼道; “原来是杨州二位哥哥来了,快,请坐。” 二人也没有理会,直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黄如泰尴尬的笑了笑,讨了个没趣。 苏金凯见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闭目养神,等着人到齐,养气的功夫是到家了。 最后一位走进来的是苏州的盐商江春月,一身素衣,带着员外宽帽,坐着一辆破旧马车,摇摇晃晃的进了院子。 马车停稳之后, 江春月下了马车,整了整衣衫,看了一眼宅院,也是自嘲一笑,也不知道了此地还能存在多久,摇了摇头就走进了堂屋,环顾四周,一桌人早就到齐了,就差自己了。 索性一进来对着在座的人拱手行礼,道; “诸位,江某来的晚一些,恕罪,恕罪。” “不晚,老江,我们也就是先到一步,来,快坐下。” 早就坐在桌上的苏州黄如泰挺着肚子在那招呼着,江春月眼底隐现一丝厌恶,笑道; “哈哈,那就谢谢黄会长了。” “客气了,客气了。江会长也是太小心了,每次都是那个破马车,你说你不累吗?” 黄如泰看似热情的坐在那,替苏会长招呼着江春月坐下后,就在那调笑道,又像是意有所指。 其嘴脸也是皮笑肉不笑,徒惹人生厌,其他人也是默不作声,在那看着。 江春月行完礼之后,来到桌前坐下,收拢下袖口,把衣袖一撸,拿过茶碗就喝了一口,然后就似劝诫的一样回道; “小心为上,如今盯上江南这块肥肉可是大有人在,可别跳的太高,阴沟里翻船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你!” 周围的人听了也是没有反驳,此话不假,如今风声紧,还是小心些为好。 黄如泰还想说话。 哪知道,坐在首位上苏金凯见到人都到齐了,就拿起酒盅先说道; “诸位闲话少叙,各位能来,也是给苏某面子,在此苏某先谢谢各位了,干。” 苏金凯拿起酒盅一饮而尽,尽显豪气,而一旁的黄如泰则是憋的脸色通红,发作不得。 “苏会长客气了。” “苏会长见外了不是。” “都是老兄弟了,不必如此。” 其他家盐商当家人都是客气的回应着。 待苏金凯放下酒盅,也没有兜圈子,看着在座的人都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 忽然说道; “诸位,今日清晨,运河上想必是已经开始了,焦将军率领金陵卫军和江南大营部分的士兵前去西河郡埋伏了,现在估计已经交手了,成了!还能给我等缓口气,不成诸位就要各自准备后路了。” 话音刚落, 本还有些热烈的酒席,忽然桌上是静的出奇,在座的盐商都是面色阴沉,各家主也是心里明白是何事,埋伏朝廷钦差可是要诛九族的。 走到如今的地步是谁也没想到的,可是如今后悔也不成了,当然也有不少人还存着侥幸。 紧接着, 苏金凯抬眼看去,像是知道有些人还不以为然,接着说道; “诸位,这可是杀头的买卖,银子不用说,这些年谁都没少拿,可是那些盐都是人命换来的,更是从朝廷手里抢食,按照最坏的去布置吧,来江南的是洛云侯和他的麾下边军。” “嘶,是他。” 程之英坐在下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会吧。” 汪应寒也是有些不解,怎么会是他来此,不是应该文官来吗。 “苏会长消息可准确。” 江春月也是心中一寒,这麻烦了。 “此消息是老夫昨日夜里获得的,绝不会错,还有那边人也是递个话要银子收买军心,所以今日伏击钦差的水军船队,老夫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也是召集诸位就是为了商量下,今后怎么办?” 一桌子的人都是有些愁眉苦脸,各自思索。 “苏会长,老朽有一言。” 在坐的鲍志勇起身说道, “请讲。” “老朽认为现在,我们开始联系江南士绅和勋贵,即使洛云侯来此也不敢乱伸手,他就是关外的人,咱们抱团他还能得罪整个江南不成。再者那边的人才是截杀的水军的主谋!” 鲍志勇一脸自信地说道,好似并不在意洛云侯来江南。 “慎言,我们躲不过,这银子可都是我们出的,但是你说的是个法子。” 黄如泰在桌上不住地点头赞同。 “还有吗?” “有,苏会长,那边的人不能说,可是江南那些参了股份的官员和勋贵该出力了,贾家,史家,王家还有薛家,甚至甄家都可都有股份的,那些知府同知哪年不少拿咱们的银子,这些书信可都留着呢。” 黄如泰在一侧阴恻恻的说道,众人点头赞同,瞬间感觉安全不少。 可是门外, “报,会长,有急信传来。” 就在屋内的人讨论的时候,门外传来管事急切的声音。 苏金凯脸色一顿,心中暗道不好,就说道; “拿进来,” “是,会长。” 门外的管事躬身走进来,拿着信鸽传来的密信递了过去。 接过密信,摸了下封漆,完好无埙,苏金凯这才拆开信看了一眼,上面写道杨州有变,皇城司被被查。 一群废物, 苏金凯脸色难看的把密信拿在桌上,暗自骂道。 “诸位,苏某有个不好的消息,今天宴席就不能吃了,杨州的皇城司衙门被端了,是京城大内那伙人干的,而且有可能有书信留在那,所以诸位,抓紧时间收尾。” 在座的盐商的当家人都是一脸的铁青,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身后出事了。 “废物,都是废物。” 苏州的盐商当家人马日路忍不住骂出了声。 “如此被动了,诸位好自为之,告辞!” 杨州盐商程之英也是感到时间紧迫,起身告辞就要离去。 轰隆隆。 一阵雷声,片刻,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急促的大雨。 (本章完) 266.第266章 雨夜突袭据点 第266章 雨夜突袭据点 昨夜, 季云辉率众在盐政衙门里检查完各处屋子,安排好晚上值守的甲士,用完晚膳,坐在衙门堂内想着今日入城的事。 就在今日, 进扬州城的路上,季云辉虽然故意嚣张跋扈的带领自己人在街上,横冲直撞,故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和警觉。 就是要打草惊蛇,故意让那些细作,探子知道,京城来人了,如此就是可以让他们暂时不敢妄动,先保住林如海的性命。 再则就是在扬州码头,临下船的时候季云辉凭着多年以来任职皇城司的直觉,就先让自己的人下船,吸引码头上的视线。 然后在让心腹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衫,借着前面的人的掩护就此闪身下船,混入城中,打探消息和观察杨州皇城司衙门的据点的动静。 可是哪里知道扬州城早就被杨州城的盐商给盯死了,所以那些心腹之人也是有所察觉,就没有在靠近那些据点,酒楼也没去,就怕引起那些探子的视线。 二人不得已,只在路边的茶铺打点牙祭,毕竟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早就饿了。 二人四处看了下,见到不远处有几个小摊铺子在一块,吃的喝的都有,就谨慎的绕了一圈,然后就选了一处临街口的茶铺走了进来,在靠里面的小桌子那处地方坐好。 看了下四周没什么动静,领头的就喊道, “掌柜的,来两碗面,再来点小菜。” “快点啊。” 另一人也是用江南的音吆喝了一句。 “好来,客官稍等。” 掌柜的就开始忙里忙外,不一会,就上了两大碗汤面就端了上来,顺便又拿来两碟小菜放在桌子上。 “来,先吃两口,热乎下。” 领头的说了下,没然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对面坐着的更不用客气,祖籍就是杨州的,这面真是老地道了。 狠狠吃了起来看。 正吃着, 街口外面,好似从城内往外跑出几个信使,不用看就知道是皇城司的人,而且跑的很急,几人过了街口就分三个方向跑了。 二人见此立刻扒了几口饭, “掌柜的钱放在这,俺们二人吃饱了,” 也不等掌柜的回话,立刻动身分别跟了上去,身后掌柜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不见了二人的踪迹。 “哎,这俩人,真是的,菜和面还没吃完呢,” 收下桌上的几个大钱,就收拾起起来。 而二人也是各自跟了一个人追了过去,跑了几条街,其中一人就跟到了一处深宅大院,一看就是高门大户。 那个皇城司的信使根本就没通传,直接越过门房就跑了进去。 而另一路则是直奔杨州知府的衙门里,跟着的人也没敢再靠近,看了一会,没有什么异常,就暂且回去了。 天色渐晚, 二人接上头,就从后院的侧门进了盐政衙门里,即刻把今天白天的事情汇报给千户大人。 “大人,我二人白天在城里周围转了一下,基本看不出什么,可是卑职凭着直觉就在衙门周围有太多的眼线了。” “是啊,大人,出了白天发现的皇城司据点里的信使之外,卑职还发现,就在那城里有三处深宅大院,可比知府衙门大多了。” 季云辉坐在高台之上,听着心腹二人的汇报,也是眉头紧锁。 杨州的皇城司人去知府衙门汇报无可厚非,倒是另外两路可是有些蹊跷。 “你们二人还能知道第三路的信使去了哪里?” “大人,卑职二人只能追着两处,另一处卑职看了下路线,就是我们进城的来路,好似是往城外去的。” 领头的人琢磨一下就试着推测说了出来。 “你可看清楚了?” “必不敢期满大人!” 季云辉也是在心底有些犹豫,看到二人也是困乏,就说道; “你二人辛苦,先下去吃点东西,好好睡上一觉,下去吧!” “谢大人。” 二人抱拳行了一礼就离开,待二人走后,季云辉就问道; “冯千户,你怎么看?” 冯古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也是摸了摸脸,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人,卑职有些不解,你说咱们已经来了,而且到了林大人的这,那些皇城司的人接到信给知府大人报信无可厚非,可是他们那些杂碎竟然给那宅院里的何人汇报,再者另一路去了城外,卑职想必然是往金陵城报信的,如此可以让陪都的人警觉。” 季军听到冯副千户的分析也是暗自点头,分析的头头是道,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而且要是猜的不错的话,杨州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必然是江南八大盐商之一了,是谁就不知道了。 “冯千户果然是慧眼啊,你猜的不错,至于你问的扬州城宅院里住的何人,你说咱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冯古立刻反应过来,盐商。 “大人,你的意思是那里住了着的就是江南的那些人。” “必然不会错的。” “嘶。” 冯古见到上官如此肯定的话语也是不尤的吸了一口气, “大人,如此就麻烦了,既然他们能够调动皇城司的人,您说江南大营和漕运卫军会不会也是已经,,,,” 冯古越说越小声,如此猜测也是有些骇人听闻,可是季云辉坐在高台之上冷着脸,一脸阴沉,看下外面,想到了南下河道时候遇袭,那箭矢可是军中制式的。 “冯千户,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说的还真有可能,还记得南下河道时候,遇袭,那些射过来的箭矢。” “必然不会忘得,那些该死的,藏头露尾的鼠辈。大人,大人,可有不妥?” 冯古气的在堂下大骂,可是看到季千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问道。 “冯千户,麻烦了,那些袭击根本就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先头侦查部队,为后面的人传递信号的。” 冯千户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袭击我们的,那是在等谁啊,还有谁南下。 “啊,他们竟然敢袭击朝廷钦差大臣的水军。” “必然不会错的。” 冯千户吓得有些六神无主,忙道; “大人,快传信给京城或者.” “晚了,那处地方清晨必然有大雾,而且如今都快子时了,时间不够了。” 季云辉也是铁青着脸,如此大的漏洞竟然自己毫无察觉,而且当时也没想到要是真的埋伏必然不会只有一阵箭雨的。 “大人,那咱们怎么办?” 冯古也是有些愤恨,那些贼子当真可恶。 季云辉看了眼天色,眼中狠辣的眼神一闪而过,说道; “如果我们猜测是对的,那说明江南大营和卫军就是做空营,反而江南无兵可用,我们何不妨来个直捣黄龙。” “大人的意思是,主动出击?先杀谁?” 冯古也是想到,杨州甚至江南各地留守的人必然是不多的,那自己这千名甲士必然是举足轻重了。 季云辉决定应该主动出击,最好的目标就是杨州城的皇城司衙门,即是同属,又出其不意,如果在杨州继续等待钦差大臣来此,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必然不能再此坐以待毙,就和冯副千户商议下,准备夜袭杨州皇城司衙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希望可以得到一些消息。 “那必然是那些吃里扒外的了,今晚就去杨州皇城司衙门坐一坐了。” “听大人的。” 轰隆隆。 屋外,又是一阵雷声,紧接着就是阴雨绵绵。 湿冷,而又压抑。 “快,弟兄们把鞋子都扎上。” 季云辉集结了五百人,用布把鞋子扎上,以防传出声响,众人也是穿上蓑衣集结在院中待命。 “冯千户,你一定守好院子,我带人出去走上一趟。” “大人放心,老冯在,林大人必然安然无恙。” 冯古也是用刀柄拍了拍胸脯保证到。 “好,弟兄们,侧门出去,直奔杨州皇城司衙门。出发。” 趁着雨夜, 一群蓑衣甲士,就在夜色和雨声的掩护下,上了街头,直奔目的地。 到了街口, 季云辉一挥手, 手下的人立刻分成四队人马分散开来。 老规矩两队人马在正门处埋伏,另外两队人马直接来到院墙,拿着勾绳勾住院墙攀爬进去。 上了院墙的人,小心的往里面看了过去,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堂屋里还有微弱的灯光。 外面连一个值守的人都看不到,借此机会,就着大雨声,就打了个收拾,身后的人不断地翻进院子,然后立刻紧紧贴着墙角往门房处挪步。 看门房里还有微弱的油灯亮着,必然是有人的。 进来的人都是分散开来,围着门房,然后由一人上前。 来到正门处,小心的拿出刀挑了门栓。 刚要打开大门, 就在门房的走廊里忽然有一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见到门房处有人影闪动,就停下脚步,然后把灯笼提的高一些。 “杀。” 打开门之后的甲士直接挥刀扑了过来,吓得走廊里的人灯笼一扔,就往后跑去,嘴上大喊; “敌袭!敌袭!啊。” 紧紧喊了两声,就被追上来的甲士一刀劈砍在背上。 那么短的时间内声音很小,可是紧接着堂内的灯火立刻熄灭了。 (本章完) 267.第267章 发现一些蹊跷 第267章 发现一些蹊跷 季云辉恰好带人推开门进来,见到堂屋的灯火熄灭,就喊道; “快,进屋,剩下的人包围后面,你们几个守着大门。” “是,大人。” 大内皇城司的人都是不再掩饰,“唰”的一声,全部抽出长刀,在雨夜里也是微微反射出冷色。 随即几百名甲士立刻冲了进去,包抄主屋和中院,季云辉更是直接带人冲到主屋前,一脚蹬了开门。 随即, 屋内有响声传出,季云辉心里一紧,一个后仰,躲过了从屋内射出的暗器飞刀。 看到来人,躲了过去,屋里的人也是瞬间往后退去, 然后一个纵身后跳,从暗门逃了出去,季云辉则是紧紧的追进屋内,可是屋内太暗,一时没有看到什么人。 但是凭着直觉,立刻出屋带着人往后院过去。 “杀啊。” “冲进去,杀啊。” 忽然一阵喊杀声从后院传来,杨州皇城司的人也是在后院结阵,拼命的反抗,可是起来的匆忙,仅仅是拿了长刀,盔甲基本上没穿。 无异于以卵击石,仅仅片刻就被斩杀殆尽。 “留活口。” “是,大人,” 剩下的几人也是被抓了俘虏。 在后堂,一名百户也是惊慌失措的穿衣想从窗户处跳出,刚落地,脖子就被架了一把刀在上面。 “百户大人想往哪里去啊?” “别,别杀我,有话好说兄弟。” 罗百户也是哆嗦着双手和双腿,打着颤音在那求饶。 “老实点,其他人呢?” “在,在前面值守啊,主屋可是梁百户,梁大人负责的,小的只是副手,负责衙门的日常,其他插不上手啊。” 身后皇城司的百户也是脸色一变,对着身后说道; “快,告诉千户大人,说梁百户已然逃跑了。” “是,百户大人。” 身后的小旗立马就往前堂跑去,而蹲在地上的罗百户听到身后的声音,百户大人,千户大人,这不是自己人嘛。 “等下,大人,咱们不是自己人嘛,误会啊误会啊。” “蹲好,谁他娘的跟你是自己人,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跟谁是自己人。” 身后的百户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哎呦,疼,疼。” 蹲在地上罗百户疼的在那哀嚎。 前厅追过来的季云辉,带着人也没看抓的这些人,直接继续往后追去,可是到了后面,假山,走廊回亭子环绕,必然是改建过的,在想追必然是追不上的,季云辉心中骂了一句该死。 愤恨的看了一眼,说道; “先回去,此地虽然空旷,可是弯路众多,追过去必然是追不上了,回去好好审一审。” “是,大人。” 运河之上, 张瑾瑜的船队并没有停留,还是全力像前面追去,而后面的那些小船也是四下逃窜,不见了踪迹。 “侯爷,这么追过去,会不会还有人埋伏?” 段宏一脸鲜血的走过来,在身后问道, “不会的,他们哪里还有兵啊,还有弟兄们怎么样了?” 张瑾瑜看到段宏虽然喘着粗气,可是依然精神抖擞,必然是没有多大的事,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老营弟兄们。 “侯爷,无人伤亡,咱们的人都是披着重甲,对方的仅仅是皮甲,不堪一击,倒是卫军的弟兄们死伤不少。” 张瑾瑜也是一阵黯然,虽然心中一直对卫军的士兵有些不信任,可是就在刚才,黑衣人进攻的紧要关头,漕运的卫军的弟兄们也是没有一人擅离值守,英勇的搏杀,全部看在眼里。 “让老营的人帮忙,把卫军弟兄们的尸首收拾一下,到了岸上在一同安葬,给他们说,抚恤金还有他们的饷银,本侯给了。” “是,可是侯爷,咱们走的急,银子都没带,哪里有银子给他们啊?要不然还是上报漕运总督府,让总督大人想办法。” 段宏在身边小声地说道,生怕声音传的远了一些。 “老段,本侯对待自己人尤其是自己的弟兄,绝不会让他们吃亏,既然给本侯卖命,这卖命钱,本侯绝不会欠他们的,你想一想他们还有妻儿父母要养呢。” 段宏听到此话也是羞愧不已, “侯爷,是末将说错话了,侯爷真是大义。” “行了,你也是好意,没什么,本侯身上确实没带多少银票,可是江南有些人撕破脸了,你说江南那么富裕,这银子不是遍地都是吗。” 张瑾瑜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本来这次下江南,就是玩玩,收拾一两个盐商,处置下贾家就成了,哪成想自己还没到江南。 就被江南的人给摆了一道,差点阴沟里翻船,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侯爷,还是您想的开,实在不行咱们直接把金陵看不顺眼的家伙全给抄了,这银子末将感觉这些船都不够装的。” 张瑾瑜听到那么蠢得话,回头看了一眼段宏,无奈的摇了摇头。 “做梦呢,快收拾下,然后留下值守的人,其他人去休息,到了江北郡在说。”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 段宏也是不敢在乱说话了,带着亲兵就回去了。 而张瑾瑜看了一眼河面上,雾气渐渐散了,前面也是一艘船都没有,想必是溜的太快了。 见到楼船甲板上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带亲卫往王夫人的船舱走去,到了门口就见到宁边和卫永带着人在门口守着。 见到侯爷来此,就收起兵刃,拜见道, “参见侯爷,侯爷,此处无人上来过。” 张瑾瑜没有说话,只是过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你俩回去好好休息,前面的路必然是安然无事,等到了江北郡那边的河道再说。” “是,侯爷,卑职(末将)回去了。” 二人同时回答,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回去休息。 张瑾瑜则是在门外敲了敲门,只见舱内传来兰月儿的声音; “何人在外面。” 张瑾瑜推了下门没有推开,知道里面上了门栓,回道, “是我。开门。” 兰月儿在舱内,一听是郎君在外面,立刻收了短刃就跑过来,拿下门栓,把门打开,张瑾瑜抬腿就走了进去。 “月儿,没事吧?” “没事,外面有人收守着,在说奴婢可是带了它呢。” 兰月儿扬了扬手中的短刃说道。 张瑾瑜紧紧的抱了一下兰月儿,然后松开一同往里间走去。 过了几个隔档和屏风,就见王夫人带着几女围在一个桌子前面,看着小晴雯在桌子上绣着什么。 屏风入口处还有兰舒儿手持利刃躲在后面。 “这?” 张瑾瑜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情况,有些疑问。 王夫人见了朝着秦可卿努了下嘴,就解释道; “可卿,这不是没事了吗,一帮小毛贼罢了,我说了没事,可是可卿不放心你,担心着呢。” 张瑾瑜心里明白,又看了一下一身素衣的秦可卿,坐在王夫人的身边,眼眶微红显然是哭过,就过来安慰道; “可卿,我没事,母亲说的对,就是一些小毛贼,真比不上女真人,要不是在船上,麻烦一些,路上早就解决了。” 秦可卿紧握的双手才松开,见到郎君安然无事走了进来,心中才安定下来,脸色一红,娇羞说道; “奴家就是担心嘛,外面喊杀声那么吓人。” “行了。别说这个了,来看看,都学学晴雯的手艺,你看这女红,就是在宫里也是一绝啊。” 王夫人故意岔开话题,让几女看看晴雯绣的,或隐或现的,漂亮极了。 几女也是围过来观看,就着机会,王夫人起身走过来,拉着张瑾瑜到了外面的前厅。 王夫人面色一变就问道; “可是江南那边的人出手了?” 张瑾瑜凑过来小声的说道; “嗯,必然是他们,母亲,那些根本就不是水匪,就是江南的军士,用的都是大武军中制式的兵器和皮甲,还有,对方竟然有一艘楼船逃跑了,话说河道上哪个水匪用楼船啊。” 王夫人微微眯了下眼,忽然说道; “金陵那边可有消息传来,那些勋贵世家可有什么反应?” “母亲,可是怀疑金陵那些世家勋贵参与了?” 张瑾瑜想了下也是打着疑问,这倒是极有可能,可是谁是主谋呢。 “嗯,我想到了贾家还有甄家,金陵乱不乱可是那几家说了算的,这里你不要担心,我给你看着呢,外面万万小心,须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王夫人有些担心的交代一番,江南那些人哪里还有礼义廉耻,都是一丘之貉,完全的不可信任,就是王家也是面和心不和,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倒是薛家还有人可以打听打听。 “是,儿子知道了,母亲也小心些,到了江南儿子自有主张,这亏不能白吃了,到了金陵先下手为强。” “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王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是,母亲,您也是早点带着她们休息,儿子还要出去看着船队。” 王夫人点了点头目送张瑾瑜离开。 而在外面,硝烟拼杀过后。 水军船队上的甲士都是在收拾烂摊子,最后面的楼船之上,御马监掌印赵司赵公公在小冬子的搀扶下走出了船舱,看到楼船上的血迹和尸体,皱了下眉头,拿出锦布捂着口鼻。 不远处的李云李千户,见到大公公来了,就跑过来拜见, “卑职李云见过大公公,公公可安好。” “咳,杂家没事,现在什么情况,那些歹人呢?” 赵司一脸的嫌弃看着四周,尖锐的嗓音也是有些刻薄。 李云不敢怠慢,立刻回道; “回大公公,那些黑衣人被洛云侯率军击溃,四散而逃,然后水军船队直接加速南下了。只是.” “嗯,只是什么!”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大佬们,感谢! (本章完) 268.第268章 怎会如此巧合 第268章 怎会如此巧合 楼船之上, 赵司赵公公站在指挥台上,看着身前的李云,也是提高了声音,问道, “说,杂家听着呢,可有什么蹊跷。” 李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乱说,虽然此时都是自己的人,可是事关重大,不能声张,就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大公公那些黑衣人有些不同寻常,卑职仔细查看,那些人好似是军中之人,而且配备的武器和铠甲也是朝廷制式装备,所以卑职就有些猜测,那些人就是大武的士兵装扮的。” 猛然听到李千户的话语,司礼监掌印赵公公心里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说李云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些士兵是哪里来的? 江南各郡的府军,不对,府军哪里有这种战斗力,看到甲板上那一具具惨死的尸体,被清理扔进河里面,这种惨烈的样子,府军要是见了早就吓跑了。 嗯,赵公公想到这也是反应过来,那么如此,这些军士必然也是精锐,那江南的精锐士兵可就是不多了,麻烦了。 “李千户,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你再猜一猜这些士兵是从哪里来的,或者说是江南哪个地方的?” 李云站在那想了一下,也是毫无头绪,虽说江南承平已久,可是朝廷在此驻军可是一点也不少。 禁军,府军,地方守备,皇城司留守营,还有江南大营,运河之上还有漕运卫军等,势力复杂,犬牙交错,要是说这些黑衣人部众是哪个势力的,还真不好猜。 “启禀大公公,卑职也不知道此乃江南何人麾下,只是如此多的部众,调动必然不是小事,到了江南定可知道是何人胆大妄为。” “是啊,到了江南是可以查到何人所为,可就怕到时候知道了也不好下手,” 赵公公的话音虽然有些狡诈,可是说的不无道理。 “公公所言甚是,是卑职孟浪了。” 李云也知道大公公心情不好,主动告罪。 “行了,你负责楼船的安全,这些天照看好就成,至于其他的也说不定,洛云侯不是在前面嘛,吃了那么大亏想让他闭嘴,可是难上加难啊。” “是,大公公放心,卑职必然会小心行事的,按侯爷的脾性,到了江南那些人要是没有法子安抚他,还真是要出事的。” 李云也是一脸的不妙,没再言语。 赵司则是受不了甲板上的血腥味道,就在小冬子搀扶下回了船舱。 “动作都快点,把甲板都冲洗干净。” “是,大人。” 皇城司的军士,则是撸起袖子从运河里打水上来,然后不断地冲刷甲板和船舷。 而在最前面, 领头的楼船,卢指挥使也是一脸疲惫之色,看到身边众多死伤的卫军弟兄们,难免有些悲凉。 “指挥使大人,侯爷让我们抓紧收拾,天还冷,死去弟兄们尸骨收拾好,到了江南在安葬,其他的侯爷会安排。至于黑衣人直接扔进河里喂鱼。” 副将接到后面楼船传来的旗语,就来此汇报给大人。 “知道了,你看着安排人去办吧,航向不要错,马上就到了江北郡了。” 卢衣也是有气无力的吩咐道,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一路竟然如此危险,险些就交代在这了,那些人的身手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嘛,不少人就是江南金陵漕运卫军的人,至于其他的则是不好猜测了。 狗日的,下手真狠。 卢衣疼的咧了下嘴,看了看左臂上的箭伤和背后的刀伤,幸好有铠甲护身,要是再晚一些,真的挺不住。 也不对,最后从西岸来的支援到底是何人安排的。 “不行,此事必须向侯爷说明,来人,备船,通知船队降速,告诉后面的楼船本指挥使亲自过去向侯爷汇报要事。” “是,大人。” 领航的楼船就开始打着旗语,后面的船队见了率先降下船速,依次向前递减,然后船队慢慢降下速度。 “怎么回事?速度怎么降下来了。” 刚到船头的张瑾瑜进了指挥舱室,就感到船速降了下来,就对着段宏问道。 “侯爷,是领航的船要求船队把航速降下来,还有卢指挥使要来船上有重要事情要汇报。” “卢衣指挥使,他要来船上?” “是的,侯爷。” “知道了,你跟我出去等着,看看他有何事?” 张瑾瑜来到甲板之上往前面的船只看过去,只见前面的楼船上侧船舷之上,密密麻麻的钉着箭矢,还有那么多的血迹,凄惨无比。 想了想必然是因为之前的一仗,恐怕卢指挥使发现了什么,就耐心的等待着。 而卢衣指挥使在卫军的军士的帮助下,上了楼船之上,放下小船之中,然后由亲兵划着船就往后面的船只划了过来。 废了好大的劲才登了上来。 卢指挥使一上来,就见到侯爷在船上等着自己,直接扑过来跪下,一时间老泪纵横。 “侯爷,末将有罪啊,有如此水军还被歹人算计,可怜了我那些老弟兄们。” 张瑾瑜见到跪在地上的卢指挥使,一身血迹斑斑的铠甲,衣袍破烂,身后也是有刀伤冒着血,左臂缠着的锦布已然是红了一片,发髻凌乱不堪,必然是生死搏杀,危险至极。 “快,快快请起,来人还不快扶起卢将军。” 身后得亲卫急忙上前把卢将军扶起来,可是一身的伤痛让老将步履阑珊。 “段宏,让人去把谷云石叫来,给老将军包扎,你们几个先把老将军扶到船舱内,帮着卸甲,愣着干什么。” “是,侯爷。” 身后的亲卫,就上前把老将军扶到船舱的小床上坐下,然后开始帮着卸下铠甲,而外面的亲卫则是上了楼船请谷医官。 “谷医官,在下侯爷身边的亲卫,请谷医官下去给路将军包扎伤口。” “知道了,马上就来。” 谷云石放下医书,拿过药箱带了不少瓶瓶罐罐就跟着下楼了。 张瑾瑜则是跟着进了船舱,见到老将军铠甲已然脱下,可是衣服早就被汗和血浸透了。 “你么几个烧点热水,你去拿一套新军服过来,快。” “是,侯爷。” 船舱内的亲兵都是忙里忙外的。 张瑾瑜则是进来拿了一个毯子披在卢衣的身上,说道; “老将军暂且在这歇一歇,郎中马上就到,这一仗辛苦老将军了。” 卢衣指挥使一时模糊了双眼,更是自行惭愧,这一仗打的稀里糊涂的。 “侯爷,末将惭愧,敌人如此奸计竟然没有察觉!” 张瑾瑜亲自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安慰道; “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老将军不必在意,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截杀钦差,本侯只是预感最多是西河郡的水匪过来骚扰一番罢了。谁知道,水匪竟然是帮我们的!可想那时候本侯的心情了。” 卢衣指挥使一愣,西河郡的水匪帮我们,难道关键的那阵箭雨是那些水匪射出来的。 “侯爷,您是说最后一次箭雨是那些水匪帮了我们,末将还以为是侯爷派的支援。” 张瑾瑜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喝了一小口,回道; “来不及了,对方的小船太多了,钩子全部挂在船舷上,速度提不起来,无法支援,西边水匪来的正好,就是如此巧合的事,太巧合了,好似有人算准了一样,你说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啊。” 卢指挥使也是漏出苦笑,未曾想这一仗还有后续,那里有那么巧的事,必然是早就准备好了,一环扣一环,并且还不是一波人,也罢,先说知道的。 正想说事,船舱的门开了,段宏把谷云石带了进来。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让卢衣打了个寒颤,“阿嚏。” 谷云石急忙把舱门关上,走过来就是一拜, “云石拜见侯爷。” 张瑾瑜见到来的一位年轻人,一身青衣,有些吃力背着大药箱,倒是长得听有文人气息,也算是文雅之人,点个头就说道。 “起来吧,快点过来给老将军看看。” “是,侯爷。” 谷云石来到木床的边上,掀开毯子,让老将军趴着,用热毛巾擦拭血迹,拿出火烤过的匕首,割去血肉边角,然后拿出金疮药直接倒了上去,手法很是娴熟。 最后是包扎,接着手臂也是一样处理,速度很快。 而且卢指挥使的脸色明显舒缓了很多,卢指挥使换了身上衣,穿好后就说道; “侯爷,您府上的医官真是厉害,这手法真是绝了,堪比那些老家伙。” “行了,老将军先休息一下,云石你也辛苦,先下去吧。” “是,侯爷,云石告退。” 谷云石就收拾了一下,背着药箱就离开了,此间没多说一句话。 卢衣指挥使也是啧啧称奇。 “侯爷,末将还有事要禀告,之前还不敢确定,但是听了侯爷说那些水匪竟然是帮我们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张瑾瑜也是眼睛一亮,自然想到卢指挥使说的是什么,那些黑衣部众,就问道; “老将军可是说那些黑衣部众的来路,可对?” (本章完) 269.第269章 何人知身后事 第269章 何人知身后事 船舱之内, 茶水的热气蒸腾,映着几人疲惫的面庞。 木床之上, 坐着的卢指挥使听到侯爷所说,重重点了下头,回道; “是的,侯爷,那些操控船只的人都是卫军的士兵,至于进攻的黑衣人部众,属下猜测有那么多人的而且还有些精锐的必然是江南大营的人,可是也不太对,江南大营一般不会动的。” 段宏在一旁听了有些不可思议,江南大营,那可是朝廷在江南的机动兵力,受到兵部的节制。 “老将军不会吧,江南大营的士兵,那可是朝廷兵部节制的,如此大规模调动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谋逆之罪啊。” 张瑾瑜也是有些狐疑,要说是府军还有地方守备的人还理解,可是要说江南大营的人还真有些不太相信,主将必然是朝廷派的,也算是一方大员,怎么可能和那些盐商搅在一起。 除非 张瑾瑜眼神一冷,除非知道了自己要下江南,冲着自己来的。 卢将军则是解释道; “段将军所言不虚,侯爷,末将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侯爷,不提这次袭击埋伏,就是正面搏杀,这些人的身手和用的武器铠甲都是朝廷制式装备,除了卫军,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储备?” 段宏一时间没有说话,想了理想江南那边,有那么多的装备必然是人多的地方,江南人多也就是士兵多,那可是不少啊。 “老将军,那就没有几处了,有那么多的士兵只有金陵守备将军那,江南大营里面和留守的四卫禁军所部,以及金陵卫军大营,这几个可是难啃的地方啊。” 卢将军听到段宏在一边皱着眉,细细数落一遍江南的各军,就故意调笑着说道; “怎么,段将军数了那么多,可是怕了?” 段宏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大声说道; “老将军,你说什么,我怕了?我段宏跟随侯爷在关外厮杀多年,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到了到关内,一路上九死一生,何惧之有。” “好将军,卢某佩服。” 卢指挥使也是义气使然,夸赞了一番,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直咧嘴。 张瑾瑜听到二人的对话,哪里还不知道是给自己提个醒呢,不管怎么说,这几处大营,都能有实力调出兵来。 未曾想,这卢指挥使也是赤城相待了,好。 “来人啊,吩咐后厨上一桌好酒好菜,如此,本侯今天就要和卢指挥使和老弟兄喝上一盅。” “是,侯爷。” 就着喝茶的功夫,就在船头的船舱里,直接上了一桌的酒席,张瑾瑜端起酒盅就说道; “老将军有伤在身,就喝一杯,然后吃菜。干。” “侯爷,干。” “干。” 三人直接一口就闷了下去。 “咳咳,好酒啊,侯爷还是您敞亮,末将服了。” 张瑾瑜放下酒盅盯着卢指挥使的眼睛说道; “老将军,在本侯眼中,同生共死的就是兄弟,张某其他的不一定做的够好,但是对自己的兄弟,绝不会让他们吃亏。” 看到侯爷真情流露,卢衣也是没忍住红了眼睛,问道; “侯爷,既然您这样说了,末将就卖一次老脸问您,这次卫军死去的弟兄们的抚恤银子,侯爷打算怎么办?” 张瑾瑜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睁,吼道; “全部双倍的抚恤银子,而且家有妻小的,有儿子的直接顶替他父亲的职位,没有的本侯就多发银子,可好。” 卢衣听了不敢相信,随即反应过来直接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侯爷,末将替死去卫军弟兄们给您磕头了。” 张瑾瑜立刻扶助卢衣,怒道; “起来,成何体统,就是跪也是本侯跪他们,给本侯卖命的,绝不会欠他们一文钱。” 卢指挥使被拉了其来,眼角还残留泪水,哽咽道; “侯爷仁慈,可是侯爷这次死去卫军弟兄可有不少人啊,这银子可不少。” “是啊,侯爷,是不是需要从长计议。” 段宏也知道江南那边情况不明,到了那还不到会是什么样子,也是劝诫一下。 张瑾瑜没有理会二人,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了一盅酒,然后一饮而尽,红着眼,恶狠狠地说道; “二位,吃了那么大的亏,到了江南怎么还要忍气吞声!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瑾瑜从腰间拿出一个金制腰牌,重重的摔在桌上,卢衣小心的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京城演武第一的令牌,上面写着天下第一军,如朕亲临,卢指挥使捧着腰牌失声道; “这就是金令,老天。” “那你可知它的来历嘛?” 张瑾瑜又问道。 “侯爷,这你可就算是问对人了,大约在前朝,宫廷禁卫军在历次演武中都是第一,所以当时皇帝就特意把金令特意改动了一番,刻上了天下第一军,是无上的荣耀。而最后被我朝夺得天下,至此金令将就下落不明,没想到一直在皇室手中,不见天日,默默无闻一直不为人所知。” 卢衣捧着金令,脸色涨红,继续说道; “一直到,洛云侯夺得此次演武大比的第一,圣上赐下此令,才让天下各部兵马认识此令牌重出天下。” “哈哈,好,说得好,本侯也算是见识了一番,既然有了此令,那么本侯如何能忍下如此恶气,徒惹天下人耻笑不成。” 段宏和卢将军一时有些默然,段宏眼神坚定的看着侯爷,说道; “侯爷,只要您发话,末将就是舍了这一身的皮囊必然为您冲锋陷阵。” “人都说卫军上下胆小如鼠,藏头露尾,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弟兄们都是被逼的,这就是龙潭虎穴,末将也要随侯爷走上一遭,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兄弟,来。满饮此盅酒。” 三人又是倒上酒一起干了。 喝完酒,段宏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侯爷,咱们在什么地方下船?还是预定的扬州吗?” “侯爷,扬州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些盐商无关紧要,小心金陵的那些人。” 卢指挥使可是知道真正的勋贵世家可都在金陵陪都了。 张瑾瑜点了下头,阴沉的笑了一声, “卢指挥使,等伱回了领航的楼船,扬帆启航最大的速度,咱们直奔金陵城码头,胆敢阻拦者一律射杀,到了金陵城,段宏你再此和卢将军留守水军,本侯和宁将军带着赵公公直扑金陵旧宫。” “侯爷,您是想.” 卢衣看了二人一眼,小声道, “禁军四卫军!” 扬州皇城司衙门, 季云辉坐在高堂之上,其所部已然控制了衙门内外,抓获了不少扬州皇城司的人。 “快,把人押进来,” “是,大人。” 下面站着的自然是从京城带来的皇城司的人,而押上来的是扬州皇城司百户罗山清。 “跪下。” 身后押送的人一脚踹在罗百户的腿弯处,“扑通”一声,罗百户就跪在地上。 “嘶,酿的,慢点,都是自己人何必下那么重的手。” 跪在地上的罗百户忍着疼痛再那怒骂着,心有不甘的看着堂上的千户大人。 季云辉也不着恼,就在上面静静的看着跪在堂下的罗百户,看了片刻也不言语,竟然先让手下的人带人搜索一下厨房,让自己人轮换着吃饭。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大人,喝点粥,吃点东西吧。” “嗯,放着吧。” 堂下的小旗就把端来的白粥馒头和小菜就放在高台前面的案几上,季云辉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罗百户在地上跪的双腿发麻,肚子也是饿的咕咕叫,看到堂上坐着的季千户吃的那个香,就是忍耐不住,说道; “大人,您有话就问,如此把卑职晾在这不管不问是何意思?” 季云辉放下馒头,喝了一口粥,赞道; “还是江南的米好啊,熬的粥也是如此香甜,只是有些人以后吃不吃的到就看他今日的表现了。” 罗山青哪里还听不出千户大人的言外之意,不住地点头说道; “大人,你问,卑职自然不敢欺瞒,小的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货。” 看着堂下的百户,必然不是一个骨头硬的人,有些手段就不用了。 “行,看你也爽利,起来吧。” “谢大人,哎呦!疼疼。” 罗百户站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腿脚疼的不行,只得先伸直腿坐在地上,歇了一下这才扶着一边的椅子站起来坐在上面。 看着罗山青那自来熟的样子,季云辉也没有过多的言语,看到罗百户歇口气的样子就问道, “罗百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想好了。” 罗百户舒服了一下,见到季千户所问,立刻就回答; “大人,卑职有话要说,大人此地皇城司衙门没有千户大人任职,只有一个百户负责,那人可是金陵江南留守的指挥使的心腹,小的只是一个看门的头目,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那你说原来的千户大人哪里去了,那不成回家休息了?” 季云辉有些不解,扬州那么大一个城,皇城司千户不再任上,能去哪里? 谁知罗百户一脸惊恐喊道; “死了,死了!” (本章完) 270.第270章 人早就死绝了 第270章 人早就死绝了 “什么!” 季云辉猛然从高座之上站起身来,盯着罗山青,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紧接着质问道, “你在胡说什么。堂堂一城千户死了?死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本千户在京城大内怎么没有收到江南皇城司的汇报呢?” “大人,卑职句句属实啊,不对,大人,应该说是扬州城皇城司的人都死绝了,不光是扬州千户一人。” 罗山青语出惊人,直接说出了内情,可是周围的人包括季云辉哪里肯信,扬州城卫所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在皇城司衙门据点至少有三百人在职,千户一人,百户一人负责,试百户和总旗等人绝对不少,要是直接被灭怎么可能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传出去。 还有一点,就是扬州城里面的百姓,根本就没有议论或者说是谈论皇城司的人失踪的事,那如果是真的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的,或者说是有人在夜晚和自己一样偷袭了衙门。 不不,不对,晚上几百人的厮杀,那声音必然传的很远,夜里宵禁后根本没有人在街上晃荡,如果 大批人马来此,都会有脚步声和喊杀声的。 季云辉脸色一黑,对着罗山青问道; “罗百户,那你就好好说说到底出了何事?不是本官不信,你可知道此话一出要有多少人人头落地吗?” “知道啊,大人,所以卑职怎么能去做替死鬼啊,卑职原是金陵码头的一位试百户,一年前卑职接到调令,升为扬州皇城司衙门的百户,主要负责衙门的日常,其他的由新任扬州百户梁照负责。本以为来此交接,谁知。” 罗山青一脸的恐惧之色,好似有什么要把人吞噬一样,打着寒颤继续说道; “谁知,卑职到了此地,就是这,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人都是新调来的,就连厨子都是从新招募的。” 季云辉虽然没太听明白,但是知道罗百户的意思,来到扬州没有见到原班人马,可是伱也不能说没见到人,就说他们都死了啊。 “来人,给罗百户松绑,喝点水缓一下。” “是。大人。” 身后的总旗几人走过来把罗山清身上捆绑的绳子解了下来,然后罗百户活动下身子,拿过一碗茶就喝了下去,也不嫌热,喝完后露出感激之情,说道, “谢大人。” “你先别谢,说说,怎么就断定原来的人都死了呢,为何不说是在你来之前就把人调走了呢。” 季千户还是不太相信此人的话,要想围杀皇城司的一城据点显然不是容易的的事,而且是一个人都没有逃出去,更不太可能,除非 “大人,刚开始卑职也是这么想的,卑职一没人,二没银子,守在苦哈哈的码头,油水漏下来很少,到了扬州的富硕之地,那是祖坟冒青烟了,所以刚来的时候,那些时日卑职高兴睡不着,就带着手下经常夜巡,然后就在那一夜,下着雨,卑职一人睡不着,来到了衙门后面,那地上的雨全部是暗色的,还有血腥气,卑职就用手在地上沾了一点,在鼻子闻了闻,是人血,满地的人血,吓得卑职不敢再去后院,而且也没有和任何人说。” 罗山青说到此处,脸色煞白,嘴角打着寒颤,不像是装的。 “那你没再去查看?” 季云辉在高台上问道。 “没有,卑职不敢,那几日卑职生了一场大病,而且梁百户从金陵带来一批人始终防着我们这些人。” 站在堂下的总旗也是不解,看样子是没说谎,可是衙门都搜遍了,没有可疑地方啊。 “大人,不然再去后面搜一遍,整个衙门里,弟兄们都搜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就是后院还没有仔细搜,可是那里除了假山树林连个池塘都没有,那么多人可不是少数,即使是埋也需要地方。” 季云辉也不再猜测,此事必须弄清,要不然后面可是说不清了。 “罗百户,当时候的地方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大人,卑职不会忘的。” “好,带路,咱们去一探究竟,本千户还不信邪了,扬州城里的人都不知道,此地人能飞了不成。” “是,大人。” 罗山清鼓起勇气,站起来,等着身后的人,然后一起走出衙门大堂,往后院走去。 季云辉则是带了不少亲兵,还特意让亲兵拿了不少铁镐等。 从衙门侧面顺着小路一路向后,绕过堂屋后面的厢房,就来到了后院,此处就是一个观赏的院子,没有房屋,只有假山树木和各种卉等,当然此地还是很大的,很多假山故意挡在路口前方,好似有意的挡住来人的视线,确实有些古怪。 此时竟然下起了小雨! 季云辉也是感到了一丝冷意,很不寻常,立刻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钱兵和手下见到。 都是手摸着刀柄,慢慢的把长刀抽出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季云辉站在后院的门前,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假山就问道; “罗百户,可是在何处看到的血?” “大人,从右走,第四个假山处,一直到后面全都是。” 罗山清再次来到此地,显得有些不安,感觉四处好似有人盯着自己这一群人,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就连季云辉等人也是隐约有些所感,都在四处张望,期望发现什么。 “大人,卑职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看呢?” 季云辉身后的总旗,拿着刀在四处的观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那就是真有人再此了,如果没有,大白天还能有鬼嘛。你带人去右边看看,你带人去左边看看,剩下的人原地等待,如果有发现即刻示警。” “是,大人。” 季云辉哪里肯信有鬼,直接判定四周有人在监视自己,所以直接派人去前面查看,此地虽然可以藏人,有死角,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草一木只要有动静就不可能逃脱自己的目光。 季云辉带着剩下的人站在路口处四下观望,可是过了许久毫无动静,而且进去的士兵也是没了声音和身影,一片静悄悄的。 罗山青感到了不同寻常,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上打着哆嗦,说道; “大人,是不是见鬼了了,刚刚不是进去那么多人吗,怎么没了声音,人呢?” “闭嘴!” 季云辉怒喝道,脸色阴沉难看,怎么可能呢,一炷香时间都没到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假山园林,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对着身后总旗说道; “老三,你留在这,我亲自带人进去。” “大人,你再此等候,我带人进去。” 身后的总旗,一脸的激动,抓着季云辉的手臂喊道。 “听我的,你再此盯着,我带人进去,要是有不对,我会撤回来的。” 季云辉紧紧盯着总旗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 “大哥,小心点,要是你出事,我把据点的人全部杀了,给你陪葬。” “别啊,多叫人来。” 坐在地上的罗百户一听这话吓得六神无主,哭丧着脸喊道。 总旗一脚踹了过去。 “闭嘴,你起来走在前面,胆敢糊弄可别怪弟兄们的刀不利呼,你们几个盯着他,只要敢跑直接杀了。” “是,总旗大人。” 几位皇城司披甲军士拿着长刀站在罗百户身后,说道; “大人,我们三人走在最前面,您跟在后面,快走!” 说完又是猛推了一下。 “是,是,我走,我走。” 罗百户站起来差点被再次推倒,哆嗦着腿往前挪步,不时的站在前面四周观望,身后的士兵也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季云辉更是盯着前方,尤其是假山的后面可有埋伏,至于总旗,带着两名军士守在后院的门口,也是不住的往前看去,一脸的担忧之色。 一众人继续往前走去,前面的三人走过一处路口,无事后就会往后打个暗号,表示无事,后面的季千户在带人跟上,如此反复走了三个路口。 可是在第四个路口转弯处,从侧面的树林里传出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淡淡的香味,可是一行人并未在意,只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前面三人在转弯处看到,倒了一地的自己人,也是有些惊觉,立刻想上前查看地上的人是否还活着,只是没走几步,就感到浑身无力,头晕失觉,想给后面的人示警,可是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季云辉则是带人在后面等待着,可是这次前面的领路的三人没了身影和声音, “小心,前面人出事了,刚刚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回大人,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身后亲兵也是不解,距离那么近,要是有人伏击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的, 季云辉想了想,既然不是伏击,那就是其他手段,应该就是用毒,立刻拿出身上锦布和水囊,打开囊口倒出水打湿锦布,然后捂住口鼻。 “把锦布沾水,捂住口鼻,空气可能有毒。” “是,大人。” 身后的亲兵都是照着做,捂住口鼻往前走去,就看到了一地的人躺在那,好似睡着了,然后空气中似乎有些味道。 “快,把人拉回来。” 季云辉带着亲兵把人一个个拖了回来,然后再用打湿的锦布,给他们擦拭口鼻,往返多次之后,最后才把人全部拉了回来。 当然,罗山清罗百户是最后一位被拉回来的人。 就在亲兵把罗百户拖来之际,假山的下面的侧沿杂草处露出一节白色的东西, 亲兵蹲下摸了一下,立刻脸色大变,喊道; “大人,白骨,地下。” (本章完) 271.第271章 烟花三月尤美 第271章 烟三月尤美 运河之上, 张瑾瑜的水军船队,带着无往的气势,乘风破浪,快速的向南驶去。 俗话说烟三月下江南,虽然还没有到三月可是江南的水润之气扑面而来,三月,本是桃红梨白,然而,今年冬的余威,似乎特别强劲,至今尚不想褪尽那股让人生厌的寒意。 “侯爷,船的速度很快,如今已经到了江北郡了,过了江北郡就是江南郡,金陵近在咫尺。” 段宏看着前方的水路和满帆的楼船,很是满意现在的船速,好似飞的一样。 张瑾瑜站在楼船的指挥台上,看着两岸飞速后退的景色,也是有些惊异楼船的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 “也还真是,本侯没想到那么大的船,可以行驶这么快,节省了太多的时间,那咱们的计划可能提前了。” 段宏就凑了过来,有些略微急切的问道; “侯爷,您是想到那就动手,是不是太急了。” “是啊,是有些急了,” 张瑾瑜也在想着时间,看看什么时机最为妥当,更怕金陵那边反应过来。 此刻的金陵城外的码头,卫军的人忽然解除了封锁,并且通知码头的商户和聚集在一起的船老大,说是能起航了。 可是聚集在一起的客商和船家都是还在一起议论纷纷,不敢率先起锚出航,毕竟前面的河段情况不明。 就在码头茶馆之内,几个船老大就聚在一起喝着酒,吃着运河里的鲤鱼,也是美哉。 “老冯,你给哥几个说说,这前面到底出了何事?怎么码头需要封锁好几天呢?” 一位坐在下首的客商问道,周围坐着的其他船老大,和不少客商以及在码头谋生的老板,都是起哄的问着。 那个被叫做老冯的船老大,穿着薄袄,缠着一个大腰带,身上还背着一个大水囊,喝了一杯浊酒,好似知道了天大的事一样,就神神秘秘的对着周围看了一圈,说道; “呵呵,你可真是问对人了,前几天我老冯就是从前面的河段回来的,告诉你们,前面可是出了大事。” 说到这老冯就闭口不言开始拿起筷子夹起鱼肉就送入口中,一点也不着急,一桌的其他人也是纷纷催促道, “老冯您就说说嘛。” “就是啊,冯老大,这一片就属您消息最灵通了。” “我的老哥哥您就行行好,说一点嘛。” 而冯老大则是慢条斯文的继续吃着鱼,好似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吸引人,更是不理周围的人,如何的问询就是不开口。 把茶馆里的人急得是面红耳赤,却又毫无办法。 在茶馆的角落里,白莲教右护法眯着眼冷哼一声, “哼,装模作样,不知所谓。” 哪知道对面坐的的白水月却实感兴趣的看了过去,扫视一圈船里的人,有些嘲笑的对着右护法说道; “都说江南人富硕无比,可是又是吝啬的出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右护法应先才没有反应过来,教主此话何解,不是讨论前面河道上的事吗,怎么还说起江南人吝啬上来了。 一没留神,筷子夹得鱼肉差点没掉了,急忙用筷子送入口中,不说别的,此地的鱼还是此地吃的地道。 “员外,您说的是何意思,这吝啬还是不吝啬与他说的有何关系?” 看着右护法意思没有转过弯来,白水月朝着那个所谓的冯老大的酒杯努了一下嘴。 应先才把视线转到了冯老大的酒碗里,看到里面的酒早就空了,哪里还不知道是何意思。 就隐晦的对着领桌的一位堂主使了个眼色,用手指了指酒壶,手下的堂主立刻明白。 伸手拿过酒壶,走过去,就给冯老大满上, “你说你们,还想知道事,还不想给冯老大添酒,没看到这酒碗都空了吗。没一点眼色。” 说完还又指了一下在座的人,不少人脸色羞红,可是手也不慢,把身前的酒壶往自己身前又挪了一下。 老冯看了也是摇了摇头,拿过酒碗直接一饮而尽,说道; “好酒,我老冯平生最爱喝酒了。” 说完把酒碗继续放在堂主的身旁,见到老冯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堂主就隐晦的看向角落的右护法,见到右护法点了点头,堂主又是喊道; “小二再来一坛好酒,直接给冯老大上上,记我账上。” “好嘞。” 随着一声长吆喝,小二就拿过来一坛好酒放在桌上。 老冯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满意的点点头,就对着堂主招了招手, “过来,老朽承蒙您的一坛酒,就此告诉你何事,附耳过来。” 堂主还真的低下身子,把耳朵送过去,只听到老冯小声说了一句, “前面有官兵过去。” 堂主心里一惊,可是面色不变,就起身,看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就大喊道;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前面的的水匪,那处河段的水匪早就出名了,只要正午快速驾船通过,必然无事,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就故作被骗的样子离开了,周围的人一听是这事,都是摇头散去,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船老大老冯也不解释,打开酒坛就凑过去深深的闻了一口,掏出一碗酒就慢慢慢的喝了起来。 而茶馆的外面的桌子上,另一边,好似几个落魄的之人坐在一块,其中一人衣着还算体面的中年人,问道; “刚刚的人说话可信吗?” “回庄主,他说的话小的一个字都不信。” 一个面白消瘦,身穿灰色衣物的年轻人,坐在下首头也不抬的回道。 “哦!怎么说?” 领头的中年男人问道。 “庄主,您看,刚刚那位汉子过来问话的时候脸色明显是不相信,颇有试探之意,可是听完此话之后,明显有些惊讶,而且中间可是有停顿之处,必然是有想法,之后才说此言论,言不由衷,而且那个老冯根本不在意此事,但是他拿酒的手停了一下,恰好说明他还是在意的。” 周围的几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位年轻人,庄主则是拍了下手夸赞道; “厉害,说的一点也不差,细微知著啊,” 白衣青年也不回话,低头继续吃着龙须面。 围坐着的人也不敢大声讨论此事,只是看了一眼年轻人,又故作吃饭的样子,低头扒了一碗饭,其中一位壮汉忽然余光瞟了一眼茶馆内,见到不少人站起来往这边围了过来,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 “庄主,不对劲,别吃了,快走,刚刚那个人也是不简单,像是谁的暗探。” 庄主也是放下碗筷,见到里面的人面色不善,也是催促道; “我们走,别节外生枝,快。” 几人随即放下碗筷,扔了几个大钱就起身离去,就在离去的时候,右护法带人就追出茶馆,往街口方向,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 “怎么,这几人可是认识?” 身后传来白水月幽幽的声音, 右护法则是摇了摇了头,盯着面前的桌子看了一下,就是几个普通人点的吃食,倒是没有设么不同, “员外,这几个人可都是面生得很,绝不是本地的人,而且那个所谓的庄主可不简单,身边的三人,属下没猜错的话可是南边的有名的道上人物,看桌上的筷子,其中一位就是用铁砂掌的好手。” 白水月顺着话就看了过去,只见一双竹筷子散落在桌子上,可是就是这一双筷子,比其他人的都细,仔细一看,上面明显还有着手指印,可见手上的功夫和掌力出类拔萃。 “派人跟上去,看看是哪路神仙来此。” “是,员外,你们几个分散来跟着,小心些,这几个人可不简单。” “是,管家。” 身后的教众骨干,都是熟练地混入人群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几个人上点心,看看是哪边的人和谁联系。” 白水月眯着眼睛,感觉有些不妥,回来没几天,江南这边明里暗里都是有些诡异,也不知道暗地势力都在密谋些什么。 “知道了员外,此地除了那些世家,勋贵,会不会是太平教打前站的。” 应先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边的太平教的人,一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当然也是目前朝廷严厉剿灭的对象,只能暗地里活动,只要出来布施必然被官府搜抓,所以一时间南方的太平教也是收缩了势力。 “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那几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一般,像是朝廷的人,可是又明显不一样。” 白岁月也是心思疑惑,到底是何人呢,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以前的黑衣人,如今已是多年没有出现了,难道。 “应先才小心些,这些人可能是当年那群黑衣人,你可还记得?” “是他们,那么多年过去了又跑出来所谓何事?” 右护法也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事,一群装备精良的军士,来到江南在暗地里私下吞噬庄子,后来被皇城司的人盯住围剿,后来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据传闻是前太子的私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那以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属下,知道了,要是真的是他们,那江南版可就热闹了。” “是啊,大武天下可就热闹了。” 白水月也是露出迷人的笑容。 (本章完) 272.第272章 匪不一定是匪 第272章 匪不一定是匪 “快,都快一点。磨蹭什么呢?” 不少船老大都在下面吆喝着。 金陵码头恢复了忙碌和热闹,苦力都在搬运货物,工头都在和客商讨价还价,船家更是招呼人在检查船只。 而且从金陵城里来的商队也是一波接着一波,就是因为金陵地界,所有的货物都是从码头往中原和北地运去的,当然,苏州和扬州的码头,也是繁忙无比。 主要是往北地运送粮食,往京城运送贵重的锦布,茶叶瓷器等,端是重要无比。 过不了多久, 第一批不少商船和北上的客船都是纷纷起锚,然后沿着运河北上。 一艘船接着一艘船,宛如长龙,倒是成了一幅美景。 运河阔阔的河道上,也是出现了百舸争流的繁忙,不少商船沿着运河,前后衔接着向北而去,不少船老大也是在船上相互打着招呼,伙计则是被分派船的四个方向,随时盯着河面上,是否有水匪拦截。 到了傍晚, 先后在河上,南下和北上的船只在此相遇,首先是水军船队的楼船上的观察哨兵发现前面的船只。 立刻大喊一声; “船队前方发现大批商船。” 还在船舱里休息的张瑾瑜和段宏,二人听见立刻跑了出来,站在船头顺着河面往南看去,只见南面确实有很多大小船只往自己这边驶来。 “老段,看样子前面没事了,而且你说这些商船怎么现在才来?” “侯爷,确实有些怪了,早不来晚不来,这就遇上了。” 段宏也是不解,一路驶来,那么长时间,竟然一艘船都没看到,可是现在突然了出现了大批船只,挺突兀的。 张瑾瑜站在船头忽然想到,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就问道; “老段,你来算一下,按照之前如此快的速度,大约什么时候能到金陵?” 段宏则是一脸的喜色,这问题简单,就回道; “侯爷,此事末将还真知道,之前那么快的速度,根据卫军弟兄们所说,大约是在上半夜就到了。” 就在这时,领航的楼船忽然打过来旗语,然后陆续向后面传递,水军的速度就开始从后向前的减慢下来。 不一会整个水军的船队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报,侯爷,前方的领航船只来报,让水军舰队半速前行,前方有大批商船和客船。” “知道了,继续警戒。” “是,侯爷。” 待哨兵回去后,张瑾瑜自然是想明白了,末幕后的人出手了,又问道; “那你再说说,现在大约什么时候能到?” 段宏也是一打愣,也算是明白为何有这么多商船了,这速度这么慢,一路到金陵可就没准了,就脸色难看的回应道; “侯爷,按照这个速度,现在最早也是后半夜了,或者清晨的时候才能到,真是狡诈,幕后之人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手段。” 张瑾瑜反而不急,笑了笑,看着前面的无害的船只,只说了一句话, “本侯反而心安了,这表明对方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啊,哈哈。” 段宏想了想,确实如此,躬身一拜道; “侯爷英明。” 而在那些商船上的瞭望的伙计,看到前面的庞大的水军舰队都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尤其是那些主力楼船,几乎是不在运河之上行驶。 大武多少年了,都不见得有几艘出来,没成想今日却在此处看到,简直是震撼,直到有伙计反应过来,大喊道; “老大,老大,前面,前面。” “你个蠢货,说个话都说不出来,前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身后的船舱里传来船老大不耐烦的声音,以为出了何事,就走出船舱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到不远处的水军船队,怔怔说不出一句话。 “老大,水军舰队。” 伙计终于说出口了。 “笨蛋,老子看到了还要你说。” 片刻, 水军船队就和北上的商船和客船交错开来,楼船最小的也是甲板之上的两层高度,张瑾瑜收来的楼船全是三层高大的楼船。 站在上面往下看还算大的客船,如同一个成年壮汉和一个幼童的对比。 客船和商船的伙计还有乘客都是来到甲板之上往这边驻足观看,见到这些人穿的衣物都是算得上得体大方,张瑾瑜也不禁感慨南北确实差距巨大。 “老段,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你看那些人穿的,可比北面强的太多了,面色也是红润,还有你发现没,他们竟然不太惧怕朝廷的人。” 段宏听见侯爷所言,也是到了边上往下面看去,果然是如此,男女衣着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是穿的都比北边的地主家的强多了。 “还真是,侯爷,这也不奇怪,俗话说江南熟则天下足,江南那地方是真的有钱,其他地方也就是喊喊嗓子,至于说为何不怕朝廷的人,末将猜测,江南不同于北方,那些秀才,举人都是很多的,不像北方,十里八村的一个秀才还不一定见到。” “那就麻烦了。” 张瑾瑜听见段宏的分析,暗自说道。 也是有些头疼,江南就是因为如此,才把朝廷的人至于尴尬之处,有些事拿不到台面上来说,不然天下之口都是堵不住,尤其是那些文人所谓的骨气。 下一步就是那些文人该上场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眼前的段宏还在往下面看。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到时候遇到了让身边这些大字不认识一个的人去对付。 侧面, 刚刚过去的客船,上面的乘客都是聚在一起讨论着。 “哎,我的天,那么多楼船,你们快看后面还有。” “真的啊,还有那么多斗就舰船,这是去哪里的?” 众人看到后面一排排的船只也是兴奋异常。 “哎,不对啊,你们快看那些楼船的船舷,有血迹还有箭矢!” 这一声突兀的喊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喊了过去,刚刚距离远没仔细看,如今离得近了,只见楼船的船舷血迹斑斑,还很多箭矢钉在上面,甚至还有部分的残肢挂在上面,惨不忍睹。 船上的老如妇孺见此,都是尖叫一声,脸色发白的往回跑去,其他人也是脸色难看。 站在船头的一位年轻人则是有些惊讶,就问着身边的人; “这好像是经历了大战了,而且看样子人数可不少啊。” “是的,世子,前面的水军舰队大约有几万人,能让如此实力的水军打成这样,必然是同等级的对手,不然就是以卵击石。” 一阵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略微有些惊讶和疑问的解释道。 此话更是引起年轻公子的兴趣,怪不得前几日金陵码头,被卫军封锁,原来是为了此事,也不对啊,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世子身后领头的护卫,看着船上的人,眼神一凝,那铠甲!小声的提醒道; “世子,卑职看出来了,船上的人可不是卫军的人,而是关外边军洛云侯的人。” “何以见得?” “世子,看他们铠甲,那种铠甲关内的可没有,即使其他王府的麾下也没有,剩下的只有关外的洛云侯了。” 听到身后的侍卫回答,世子周业文则是默默看了过去,果然那些甲士更为精良,从未见过的样式,而且士兵更是威猛无比,一看就是精锐,哪里是南方人可以比肩的,苦笑道; “果然如此,只是关外不是说女真人肆虐,困苦不堪,怎么今日见到的有些匪夷所思,洛云侯那么有钱可比父王阔绰多了。” 听到世子问话,身边的人也是沉默不已,这还真的不知道。 “世子,这老朽还真不知道,都说关外困顿不堪,百姓衣不遮体,还有异族之人肆虐,但是今日所见果然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言不可信也。” 世子点了点头,这倒是,父王说的没错,九边之兵乃是大武精锐,得之可安天下,可惜,朝廷那些勋贵,死死把持着,其他人始终滴水不进,就是皇族也有隔阂。 注定无法得到支持的,也只能是远观不能靠近啊,又想到了父王嘱托,业儿,如今大武各个王府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大位,就是其他四个外姓王也是别有目的的蠢蠢欲动,今次进京就是要多看,多想,虽然有些渺茫可是不到最后一刻都说不准啊。 楼船之上, 张瑾瑜看到水军已然是越过了这一片的船只,就说道; “给卢将军发话,升帆,全速赶往金陵,如果夜了,把灯笼全都挂在船上,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金陵。” “是,侯爷。” 段宏接令后,亲自带人上船头打着旗语,卢指挥使接到旗语,就命令船队加速,沿着运河的一侧往南驶去。 张瑾瑜看到水军船队提起速度来也是面容严肃,江南金陵可是不远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可还有什么招数,等下了岸,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而前面的客船之上,侍卫头目在身侧说道; “世子,水军船队加速了南下了。” “嗯?” 周业文转过头看向身后渐渐远离的水军,果然水军加速继续往南驶去,好像很是匆忙赶着时间。 周业文不解,问道; “许先生,不对啊,这船队明显是南下奔着江南去的,而且本世子可没听说这一路上有如此实力的匪徒可以打劫水军的吧。” 老者阴恻恻笑了一声,小声说道; “世子,您太小看天下人了,谁说打劫朝廷水军的一定是土匪流寇?” “呃,那还有谁?” 周业文一时没有转过弯来,有些懵懵无知的问道。 “世子,朝廷其他的人所属兵丁也是可以变成匪寇的,匪不一定是匪啊。” “什么!你是说.” (本章完) 274.第274章 看不清的迷雾 第274章 看不清的迷雾 秦淮河畔, 船厅之中, 江春月坐在那喝着清酒,听着小曲,欣赏舞女的舞姿,本想等老鸨诉说薛公子的情况,哪知道等了一会就没有回音。 转过头,瞄了一眼老鸨,三十多岁的妇人,风韵犹存的身段,只是一张俏脸竟然有些犹豫不决,好似说也不是没不说也不是。 这倒是奇了,不就是一个浪荡子弟竟然如此为难,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嫌弃银子少了。 江春月没有为难,直接又是一张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老鸨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的接过来反复的摸索着,还真是一千两银票,看样子此人来头不小一出手就是十倍的银子,心里也是欢喜。 本想多瞅一眼,可是江春月身边的护卫头领眼一睁,低沉的警告, “看什么看,你知道老爷是何人,敢如此.” “哎,春妈妈这回能说吗?” 江春月一抬手,制止侍卫的言语,反而温和的再次问道,老鸨也是心中一紧,此人的气度和出手如此阔绰必然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只得回道; “老爷,说是能说,就是此事不能外传。” “那当然,全当笑话听了。” 江春月笑着回了一句,心里反而相信了包厢内那位公子说的话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这么招摇,还有老鸨如此的神色,可能不假。 倒是老鸨春妈妈听了,表面上陪着笑可是一点不相信了那么多银子的人就为了听个笑话,反正这银子不拿白不拿,就小声介绍道; “老爷,那包厢里面是金陵薛家的嫡脉薛蟠薛公子,说的倒是不假,可是认不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金陵薛家这倒是没跑了,具体说说。” 江春月来了兴致,既然不假,那里面必有名堂。 “老爷果真慧眼如炬,薛公子的母亲是京城王家的人,其舅舅是京城京营节度使,姨母也是京城贾家嫡脉的媳妇,一点都不假。” 老鸨扭着腰,把话又重复一遍,此间的关系要是仔细打听必然都是知道的,金陵薛大公子不就是靠着这身份横行霸道的嘛,就是打死人也是无事的,现在一般小门小户哪里敢惹这个“呆霸王”。 江春月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只是怎么牵扯到关外的洛云侯了,一个在江南地界,一个在关外可是相距那么远呢,自己也没听过洛云张家来过江南啊。 “哎,不对啊,刚刚不是还说和关外的洛云侯那个什么关系来着。你怎么没说呢?” 老鸨一听,就摆了一下手,嘲讽道; “嗨,你说的是这个啊,现在金陵的春楼可都是差不多知道了,这薛公子的母亲不是王家的人嘛,那洛云侯的母亲也是金陵王氏的族人,如今已然出了五服,人家要是认他也算是亲戚,要是不认,谁知道他啊,再说洛云侯在关外,谁能证明,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不会啊,老爷您说是不是?” 江春月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情况,洛云侯的母亲是金陵王氏,怎么没有丁点消息传出过来呢。 要是能找到王氏的娘家人从中说和牵线,和洛云侯搭上话,自己这副棋就活了,至于其他人,江春月在心底冷笑,管他死活。 “那老夫再问一下,这洛云侯的母亲娘家,可还有什么亲人在金陵城中居住,老宅在哪里?” “呃,奇了怪了,这几日怎么都是来着问这个呢,回老爷的话,那金陵王氏老宅在镜湖东边的小山坡上,据说早就发卖了,那王氏在父亲死后,带着钱财北上,了无音讯,要不是洛云侯横空出世,谁能知道她啊。” 老鸨虽然奇怪,但是只要给了银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就是了。 江春月听到竟然还有人问道此事,心里一惊,谁动作那么快,急忙再问, “还有谁打听此事?” “前几日来了两波人,昨天还有一位,是谁不知道,有些面生,出手也算是大方,倒不像老爷您给的多。” 老鸨也算是实话实说,连给的银子都比较了一下。 “行了,那薛公子今日的销就记载老夫账上,伱下去吧。” 江春月顿时没了心情在听曲喝酒了,开始打发了老鸨,但是也留了个心眼,把薛公子的帐一起给买了,虽说没见面,可是万一有事须有个由头也是好了。 老鸨听了就像打自己的嘴,这下少了不少银子,看着周围护卫也是不敢造次,只得道了个万福,悻悻走了下去。 “老爷,看样子有不少人再找后路了,还有金陵城眼线多了起来。” 江春月身后的心腹之人,也是在身边小声的说着话,金陵之行处处是危机,护卫也是发现金陵城暗地里眼线之多的惊人。 江春月摸着胡须,眯着眼思索着,会是谁呢,其他的盐商还是管家的人,亦可能两者都有,不好办了。 对了,镜湖东面的老宅,只要查清此宅院在谁手中,就知道后面还有哪只手伸了过来。 “千刀,这几日去查查镜湖东边,王氏的老宅,看看在谁手里?” “是,老爷。可是老爷,如果查了,就可能暴露了我们自己,有那么多人去了,必然会引起官家和幕后的人警觉。” 心腹护卫胡千刀,在身侧小声的提醒道。 江春月一时迟疑,此话不假,既然能提前把洛云侯母亲那边的老宅弄到手中。必然不是一般人,如此会不会先把自己暴露出去。 可是不查清,有些事看不清啊。 看着厅一片欢声笑语,竟然是如此刺耳,漕运河上的溃败已然传到了金陵,都慌了,包括自己。 江春月拿起倒好茶水的茶碗,看了看碗中清茶,叹息了一口气, “千刀,想办法,既能查到又不暴露自己,侯爷可是要到了,那些废物自作主张集结大军去截杀钦差大臣,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如今大军溃败,人家快到了,你说他们能不慌嘛?” “知道了,老爷,现在谁参与其中虽有猜测,可是没有证据啊,掩藏的太深了。” 胡千刀点头答应,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没有显露出来,虽然苏会长知道内情,可是不说谁能知道。 “无非是那几人,即使不是也是知情的,现在就是各自保住自己身家性命的时候了,好多人都以为边军和江南驻军一样,等到边军到了就知道了,哎。” 江春月叹息了一口气,起身就要回去,想到了当年去边关行商,见到边军的残忍和生活的残酷,也是心中不安。 胡千刀更是知道那些人的野蛮,握着刀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老爷,小的知道怎么做了。” 金陵码头, 夜色降临, 漕运卫军的士兵解除封锁后,早早就撤回军营,而在军营的水寨码头,只剩下停靠着几艘斗舰船,平平无奇。 河面上有一艘楼船直接略过金陵码头,而且船尾处有着一个床弩箭矢钉在上面,可是不注意看也是看不出来有何异样。 甲板之上, 焦可将军一脸的阴沉之色,带着大批的亲兵清理楼船上的痕迹,站在甲板之上看着不远处的金陵码头也是叹息了一口气。 副将带着人收拾完毕后,简单的看了一眼,没有问题后,就从屋里面走出来,有些急切的就问道。 “焦将军,咱们就这样回来,可是那些留在那的卫军弟兄们和府军的人怎么办?” “江北郡有人在那收拢溃军,不用怕,只是他们回不来了,留在那边耐心等待就成。” 焦可也是有些伤感,最然对他们没有感情,可是如此大事竟然惨败收场。 留下副将傻楞站在那里。 而金陵码头大营, 冯校尉不知道如何是好,如今偌大水军连个将官都没有,严指挥使去了总督府,副将带水军去了京城,偏将则是带着剩余的卫军士兵出去了,如今可是一人都为归来。 想到昨日,军营大批士兵神神秘秘就跟着偏将走了,现在连一艘船回来,必然是出事了。 “老大,怎么办?河面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狗日的副将,咱们的人怕是出事了,” “我就说前几日咱们卫军里面气氛不对,怕有事发生。” 校尉身后的几位把总头领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都是没有好话,校尉看了身后不多的人也是有些知道大祸临头了。 “来人,把大营入口处守好,绝不放一个人进来,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大哥,难道没有办法了嘛。” 其中一位把总急的问道,这时候都知道是出了事的,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 “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要问,不是我等能问的。” 校尉也是摇了摇头,看了下在水寨孤零零的一艘斗舰船,露出凝重的表情。 而在外面的码头不远处的酒楼。 右护法派去的人陆续回来了,谨慎的看了一圈后,走到了酒楼后院,敲了下门。 “谁?” “护法,是属下。” 听到是身边的探子,应先才打开了门,看了下二人的身后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就把二人带进来。 “有发现那些人的落脚处了吗?” “回护法,没有那些人直接上了客船往北而去,当时属下离得不是很远,看得一清二楚。” 几名探子也是把跟踪的事说了,然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 “护法,金陵,码头卫军大营空了,里面几乎没有士兵。” “什么,你们可看清了?” “必然不会错。” 右护法难以置信的看着几个属下的汇报,在联想茶馆老船头所说的话,忽然明白了,卫军的人为何封锁码头。 “疯了!” 对不起了各位大佬! 现在章节恢复了,内容也调换过来了,可以重新看,订阅过的也不影响,内容都在里面,互换了下。 对不起大家了,各位大佬多担待!今天罚自己只吃面条! 呜呜呜·. (本章完) 273.第273章 金陵就在眼前 第273章 金陵就在眼前 扬州城, 皇城司衙门的后院。 季云辉把昏迷的人抬到了厢房之后就没有再派人过去,只是坐在屋内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如今已然是昏迷了四个时辰,可见林子里的古怪非同小可。 “咳咳!” “大人,弟兄们醒了。” 随着身边的总旗一声话语,大通铺上的人陆续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有些人迷茫的看着周围,见到千户大人坐在桌子那,就疑惑的问道; “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咱们不是在后院的吗。” “还后院呢,再想想,都不记得什么了?” 总旗在一旁问道。 “不记得了,” 季云辉看到几人都不像是说谎,就吩咐道; “老三,给他们喝点水,然后开饭,后面就先不去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短缺人手。” “是,大人,卑职明白,可是大人,那后院还是否找人,那地上可有发现啊。” 总旗也是不放心,不查出原因,留在此处可是不安稳,再者那种使人昏迷植物,也没有具体发现在何处,怕是自己人在中招。 季云辉想了想也是踌躇不定,可是外面的天色快要暗淡下来,夜里更不安全啊。 就怕和原先的人一样,不知不觉的就被下了黑手,想到这,季云辉就说道, “老三,此地不可久留,如果是真的,能解决那皇城司那些人,就能解决我们,所以稳妥起见,咱们撤,回林大人府邸,就是有人来也是一刀一剑的拼杀,本千户还真不怕他们。” 总旗想了想也是,竹林那些尸首全是死于刀剑,拼杀所致,所以林大人府邸可没有这些东西,再说这种植物种植必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大人说的是,是该撤了,那现在?” “通知人,现在就撤。” “是大人。” 季云辉也不迂腐,起身就命令道,然后带人就出去集结本部人马,从正门堂而皇之的离去了。 这一幕倒是惊到了不少的人。 等到季千户带人走后,不少身影偷偷的进入了皇城司衙门里,然后又慌乱的跑了出来,各自散去。 其中一名暗探,慌不择路的就跑回一处深宅大院,从侧门入了门房,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呼声。 扬州知府的府邸, 管事手忙脚乱的从门房跑了出来,一路上喘着粗气,穿过几个院子,到了书房门口焦急的喊道; “老爷,老爷,出事了。” “嚷嚷什么,能出什么事?” 叶知府挺着肚子,喝着茶水,在案几上写着密信,听到门外管事那个大嗓门就有些不耐烦呵斥了一句。 “大人,真出事了。” 门外的管事急的跺脚,只能提高了嗓门喊道,叶知府无法,把毛笔直接扔在了一边,气的直接站起来。 “滚进来,说说什么事。” “是,老爷。” 管事直接推门而入,一个扑腾没站稳还真的滚了进来,那样子也算是府上头一个,一时间把叶远昌看得又些直了眼。 “你个蠢材,老夫让你滚进来,不是让你真的滚进来,我。” 一时气的说不出话不出话来。 管事急忙起来,扶了下帽子,整了下衣襟,然后回去把门关上,才过来说道; “老爷息怒,小的是真有事汇报,就在刚刚,皇城司衙门出来了一大批人人马,直奔林如海府邸去了。” “什么,那些人疯了吗,这是要做什么,快点让府军派人拦着。” 叶远昌心里一紧,难道是要对林如海下手了,那么多人看着呢,简直疯了。 “不是,老爷,出来的那些人是京城皇城司的人,不是扬州城里的。” 管事连忙摆手解释道。 “那扬州城皇城司的人呢?” 叶远昌又问道。 “老爷,不知道,探子进去后就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所以先回来报信了。” 管事也不知道原来的人马踪迹,就把暗探之人话语重复一遍。 叶远昌双手背在后面,来回踱步,有些愁眉苦脸。如今多事之秋,都不省心,处处都要提防。 “不管了,那是他们皇城司的事,是死是活轮不到我们,这样你今夜亲自去金陵,把此信件交给江南转运史许大人,切记不可遗漏。还有不要走运河,走陆路过去。” “是,老爷,小的现在就去。” 管事接过密信,放入怀里,就带着府上的侍卫骑马就出了城了。 目送着管事离去,叶远昌默默说了一句话,希望还能赶上时间。 夕阳渐渐西沉, 各艘楼船提前把灯笼挂了起来,点上烛火。 忽然船头哨兵汇报; “报,侯爷,卢指挥使说金陵码头已经不远了,请侯爷早做准备。” 张瑾瑜一听就知道现在已经踏入了江南地界,金陵就在眼前。 “来人,叫宁边将军过来。” “是,侯爷。” 身后的亲兵就去船舱通传。 “侯爷,您打算怎么办?到了金陵的码头那大概是夜里子时了,码头早就没那些人的影子了。” 段宏在指挥台下面甲板上说道,还是有些忧虑,毕竟那些人在暗处。 运河之上的水军船队急速的南下。 “金陵卫军大营距离码头有多远?” 张瑾瑜站在上面看了看河面,继续问着话, “没多远,卫军的大营一般都是在码头附近,负责守卫门码头。” 身后传来宁边的话语声,张瑾瑜转过身看到宁边已然穿戴妥当,精神也是恢复过来,这才放下心。 “老段,到了金陵水军船队直接进入卫军水寨的码头,你负责控制卫军大营,如果不出所料,里面是做空营,然后宁边剩下的船队往前靠岸,你集结一万铁骑随我连夜入城。” “是,侯爷,可是侯爷,夜里金陵城门可是关上的。” 宁边在一旁提醒着,金陵城可是大武的陪都,按理说应该是戒备森严,尤其是夜里,应该和京城差不了多少。 张瑾瑜冷冷一笑,这一路也算是艰辛,但是赵司赵公公可是休息了一路了, “可不是只有我们几人,赵公公想必是歇的够久了,也该出来活动一下,金陵城今夜,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胆敢阻拦者谋逆论处,直接砍了。” “是,侯爷,那些鸟人必然不敢,到时候末将还是拿一些攻城的家伙带上吓唬一下他们。” 宁边感觉侯爷说的也是,自己也算是多做一点准备,留下点后手以防万一。 张瑾瑜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不知道江南有哪些人参与进来,但是知道府军只是守城之兵,几乎毫无战力,吓唬吓唬老百姓而已,就怕有些人被换了,自己也是看到了,河道上遇袭的时候,不少对面的士兵可是舍生忘死的扑了过来,这些人可是哪里来的。 “宁边告诉卫永,守在楼船上,不是本侯自己人上来的杀无赦。” “是,侯爷放心,此船末将留了一千先锋营的兄弟在,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好,各自准备吧。” 张瑾瑜说完,自己就回了船舱,准备休息一会。 外面天色已然黑了, 江南各城都是灯火通明, 尤其是金陵秦淮河之上更是权贵的销金窟,如今太平盛世的金陵城更是彻夜不眠。 在秦淮河上的一处船之上,呆霸王薛蟠也是带着狐朋狗友再此聚会玩乐,在包间里,喝着酒,摸着窑姐,欣赏着厅之内的舞女曼妙的舞姿,无不是舒心快乐。 薛蟠更是有些喝高了,吃了一口菜就说道; “诸位,他娘的,也不知道这几日金陵城怎么了,都见不到那些官家之人出来玩玩,就剩咱们这些人,真是扫兴,难道都是被夫人管着了,哈哈。” 周围的几人也是赔笑,没敢言语,见到薛蟠如此大言不惭,心里有些后悔来此,要是被那些官员听到可是了不得了。 无奈只得劝道; “薛兄,慎言啊,要是传了出去,薛兄可怕是惹了麻烦的。” 薛蟠一挥手,毫不在意, “怕什么,我舅舅只要在一天我就没事,那些人敢把我怎样。” 看着喝大了薛蟠,众人见到劝不住,只得遂起身告辞离去,看着众人一个个走了出去,薛蟠有些恼怒,骂道; “他酿的,一群胆小鬼,成不了什么事。就那些鸟人,怕成这样还出来玩。” 旁边的窑姐自然都是围坐过来,娇声浪语陪着, “就是啊,哪里是薛公子这样霸气,奴家可喜欢呢。” “哈哈,说得好,来在陪爷喝一个,还真不是吹。” 薛蟠拿起酒盅就是一饮而尽,就着说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除了京城的贾家是我母亲那边的姻亲,就是关外的洛云侯张瑾瑜也算是我母亲娘家人,这都是亲上加亲啊,更不要提我舅舅了。嗝。” 薛蟠在那说的尽兴, 可是在厅,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来此地的人可有不少世家勋贵子弟,甚至是苏州盐商江春月竟然也在此处。 “春妈妈,过来问你个事。” 江春月眯着眼望向薛蟠的包厢,想着此人说的话语,就把船的老鸨叫了过来。 “哎呦,哪里来的大爷,可是想奴家了。” 老鸨摇曳着身姿,就想先扑过来,还没近身,就被周围的侍卫直接拦住,老鸨赌气似的喊道; “哟,出来玩还带着护卫,这是玩哪门子的” 江春月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抽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老鸨立刻不出声直接抢了过来放入怀里,笑道; “老爷,您说吧,是不是有事要问,” “聪明,老夫就问一下,那个包间里之人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春月用手一指二楼的一处包厢问道。 老鸨看了一下,知道是金陵薛家的公子,也不敢乱说就是有些犹豫不决。 说明{对不起各位大佬!}现在刚刚修改好了! 因为助手发布丢失了章节,重新发了一遍造成了顺序内容混乱,我这边看不到章节,所以正在和编辑沟通,章节内容都没有少,可以看得到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东辰在此祝福大家,平安幸福! 还有特意感谢各位书友,还有一直以来支持的读者大大们。 其实本作者都看你们的书评,好的坏的都有,一本书大多数修改和想法都是你们提供的,还有些老铁真是厉害,文学功底独步青云,佩服! 而更多的是,你们一直以来不离不弃,希望你们永远年轻,梦想成真! 加油各位老大! 共勉! 记得对自己好一点. (本章完) 275.第275章 金陵夜半钟声 第275章 金陵夜半钟声 “全体准备!” “所有人着甲,下船后立刻集结待命。” “各部检查武器装备。” “先锋营第一营留守楼船,任何人靠近杀无赦!” 张瑾瑜站在楼船的指挥台上,看着各部将校各自吩咐准备着,也是汹涌澎湃,多日在河上飘着,心也不踏实,如今金陵就在眼前,大事可期。 “报,侯爷,卢将军传信,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到金陵码头了,请侯爷早做准备。” “告诉卢指挥使,让他集结所有卫军士兵,除了必要留守船上的,所有人下船封锁码头集镇,不可让一人走脱。还有,告诉领头的船,哨兵见到码头,立刻吹响集结的号角,以此为令,迅速靠岸,有阻拦者杀!” 张瑾瑜站在那,握着宝刀,杀气腾腾的吩咐着。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通传。” 校尉起身就跑去船头。 宁边身穿中甲,拿着长刀站在身后, “侯爷,弟兄们准备好了,一到岸就可直接扑杀下去,绝不会耽搁。” “好,宁边到了那,先拿下码头和卫军大营,然后立刻集结人马,我带人去请赵公公,等我和赵公公一到,立刻直扑金陵城。” 张瑾瑜不放心的再次交代一声,虽然途中击溃黑衣人,可是并没有歼灭,也不知道江南到底还有多少人,毕竟江南富硕,钱粮充足,有了钱粮何愁没有兵甲。 “是,侯爷,” 宁边在身后答应着,看到侯爷有些心神不定,就试着宽慰着; “侯爷不必担心,即使遇到了大队人马,毕竟是突袭,必然是占着上风,而且敌人要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这就是谋逆。” “或许吧。” 水军船队的最后面, 赵司赵公公也是穿了一件金丝软甲,拿了一把短刃藏在身上,在小冬子的服侍下穿好红色的大内袍服,打了水净了面, “干爹,难道今晚还要打仗,怎么还差穿上这宝贝了?” 小冬子接过赵公公擦过的锦布,小心的问了一句。 赵司赵公公,扶了下头上的发髻,整个下衣襟,冷哼一声, “蠢材,前面就是金陵码头了,洛云侯不得下去出口气啊,万一遇到不长眼的在那埋伏,还不是一场血战,江南那边的人心里可不知道怎么想的,什么事不敢做。你也去换上一身铠甲,拿着一把长刀以防不测。” “干爹说的是,小冬子这就去。” 小太监一听自己还要下去,脸色一苦,只得答应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副铠甲就开始穿了起来,冷冰冰的铠甲如同小桂子的内心,一片冷冷的感觉。 在舱门外, 李云李千户早就已经集结好人马等待着, “启禀大公公,皇城司披甲步军千人,骑兵千人准备完毕,请大公公示下!” 听到外面李千户的喊声,赵司拍了一下内衬里软甲,这才安心回道; “李千户,你留下五百人步军守卫楼船,把船给杂家看好了,剩下让牛虎率领五百人下船随着洛云侯部下控制码头,你亲自率领千人骑兵随着杂家配合洛云侯行动,路上遇到什么事先保护好杂家就成,其他的让洛云侯去解决。” “是,大公公,卑职绝不离公公半步。” 李云李千户在舱门外面,表着忠心。 “很好,去准备吧。” “是,大公公。” 而在水军领军的楼船之上, 卢指挥使接到侯爷的命令也是早就安排好了哨兵四处警戒观察,并且也是集结起来了楼船上的一千五百人卫军官兵,全部穿着轻甲在甲板等待着。 过了一刻钟时间, 忽然楼船帆杆上的哨兵喊道; “报,指挥使大人,看到了金陵码头了,” 卢衣指挥使双目一睁,喊道; “好,吹号角。” “是,大人。” 帆杆上的哨兵,拿出号角就开始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开始在河面上向四周扩散,就像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飘荡出去,瞬间整个船队上的人都开始点着火把,在甲板上等待着。 而张瑾瑜的楼船之上,高台之上的号兵也是吹响了关外独有的特殊的长号角,以作回应。 “呜呜!呜呜!呜呜!” 金陵的码头,卫军大营也开始慌乱起来, “哪里的号角声,快四处看看,那里的来的。” 卫军大营冯校尉,站在大营内大声呼喊。 不少把总开始带着人四下站在大营瞭望塔楼开始四处看去,大营外不远处的码头上,更是彻夜不眠,不少商船还在搬运货物,不少船老大和客商以及商户都是听到了号角声,都是很奇怪,这大半夜的。 “船老大,你们这还晚上吹号角?” 有的客商忍不住就问道,又不是边关。 “这,怎么可能,我还是第一次晚上听到呢。以前哪有此事!” 不少船老大都是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只有酒楼的后院, 白水月听到那独特的号角声,猛然睁开眼睛,这,是关外边军到了,披了身衣物打开屋门,只见外面月明星稀,还是子时,看样子出事了。 “应先才,快,准备一下,关外的边军到了。” 说完也不看反应,回屋穿戴起衣物来了。 就在回屋之际,其他偏房屋里传来不少人穿衣摩挲的声音,可见其警惕性,右护法应先才,刚刚还在嘀咕是哪里来的号角声,后面的一声还很特别,听到教主在外面的提醒,哪里还不知道,是那个小主狠角色来了。 太快了,不是说回关外了吗,怎么回事,到了金陵,难道在运河上拐错了弯。 “都快点,穿好衣服,到时候不要有多余动作,跟着教主眼色行事。” “是,护法大人。” 黑暗中传来不少人的回应。 卫军大营, 塔楼上面把总喊道; “河面出现大批水军和官兵,正在靠近,” 冯校尉心里暗叹,果然来了,大声喊道; “放开码头,打开营门,所有人集结等待着。” “大哥,你。” “听令。” “是。所有人集合。” 很快一千人的卫军就集结起来在大营里等待着。 码头, “哎,你们快来看啊,河面上那么多火光。” “真的,好像有很多船过来,这是哪来的?” “别挤别挤,给我看下。” 不明的百姓和看热闹的人都,不少人都是跑到岸边开始伸头望去,不一会,火光越来越近, 只见一艘艘宏伟的楼船由远而近,驶了过来,甲板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军士,在火把的照应下更是显得杀气腾腾。 “是水军,他们从哪里来?” 话音还未落,船队就靠了过来,不少围观的人看到不妙,就想跑,可是来不及了,楼船直接开始强行靠岸,然后放下长长的木板接在码头上,至于斗舰船则是灵巧的靠着岸边即可下船。 “快,第一营下船。控制码头。” “第二营下船控制水军大营。” “卫军全体下船,封锁集镇出入口,” “都快一点,皇城司的人立刻下船。” 看着大批披甲的官军如狼似虎的从船上跑了下来,把围观的百姓看傻了眼,不少感觉不对的人还想跑,就被追上来的边军士兵,用刀柄抽翻在地。 不远处很多的百姓也是想跑回家中,把门关上,死死的顶住,然后是卫军的人开始大规模登陆上岸,随即开始围了过来。 偏将则是喊道; “所有人蹲在地上,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冷冽的话一出,吓得那些苦力和船老大客商等等立刻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一脸的惊恐神色。 更多距离远的人则是转身就跑,躲入集镇中。 段宏也是带着第二营的边军士兵冲进了卫军大营, “杀进去。” “杀啊。” 刚刚冲了进去,就见到卫军的人已然集结在大营内,不过都是手无寸铁,也未着甲。 一时间也是有些发愣,一抬手喊道, “停,对面管事的出来。” 段宏看着也不是要反抗的样子,就让对方的领头人出来。 “报,将军,金陵卫军留守校尉冯玉参见将军。” “什么情况?” 段宏感觉不对就问道。 “回将军,此大营就剩这些人,全部在此待命,至于其他人小的不知,离营后就再没回来。” “副将,你带人看着他们,顺便检查营房,我去禀告侯爷。” “是段将军。” 副将带着先锋营半个营的人看守卫军的人,其余的则是冲入营房开始搜索一番。 段宏则是领着亲兵绕着大营走了一圈,见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回了码头汇报。 卫军大营的士兵都是打着哆嗦看着前面如狼似虎的边军,把总小声的在后面说道; “乖乖,这就是边军士兵,简直太吓人了,那重甲多少人才能拼得过,大哥英明。” 周围的士兵都是点点头,认同把总的话,冯校尉也是松了口气,真的打不过啊。 再说了,副将临走的时候明显神色不对,好似隐瞒着什么事,并且带着一群不知哪里来的陌生面孔。 码头上, 关外边军的士兵不断地从船上下来,接着是大批的战马,把整个码头都挤满了。 而卫军则是在卢指挥使的安排下,出动了七千多人,直接封锁了码头的集镇。 看到码头已经完全在控制下,张瑾瑜才和宁边还有赵公公才慢腾腾走下了船只,来到了岸上。 张瑾瑜看到如此多百姓蹲在地上,还有那么多的人在酒楼,客栈和居住的宅院子里。 “卢将军辛苦点,把那些住户和集镇所有人都要叫出来,看看有什么发现。”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 就在此时, 上空回荡起阵阵钟声。 “噹,噹,噹!” (本章完) 276.第276章 兵临金陵城下 第276章 兵临金陵城下 码头的上空, 听着悠扬的钟声,张瑾瑜此刻刚刚下船,狐疑的停了一会,直到钟声落下, 顺着钟声的方向看了过去,距离此地应该不远,才说道; “钟声浑厚有力,而且悠扬持久,必然是千年古刹或者道家总坛才有此钟声。” “哈哈,侯爷好见识。” 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只见赵司赵公公在大批的皇城司甲士簇拥下走了过来。 一身大红色的太监总管的袍服,头戴紫金冠,面目涂了一点胭脂,这造型也是没谁了。 张瑾瑜见了难免多看了一眼,问道, “哦?莫非赵公公知道钟声的出处。” “必然是知道的,此钟声乃是金陵城外寒山之上的一处寺院,算的上是千年古刹,端是久远,此钟也是寺院里的镇寺之宝,钟声浑厚声响,传说有辟邪去晦气之说。” 赵司赵公公在那大赞了一番,很是卖弄了自己所知,张瑾瑜也是大感兴趣,竟然还有寺院,必然是佛家的,要是有空闲还是要去一趟,看看千年古寺院的韵味。 “赵公公果然学识渊博,见识宽广,这金陵的事竟然知道的如此细腻,可见是下了大功夫的,张某佩服佩服啊。” 张瑾瑜也是故意做作了一番,在那不住的夸赞着,虽然有些虚情假意,可是这功力必然是炉火纯青的。 赵司见到洛云侯的吹捧,更是开怀大笑,那乐的简直是摸不着北,也是忘了此处在什么地方,继续说道; “哎呦,侯爷一夸啊,杂家这心里就是热乎乎的,这有什么啊,那金陵城秦淮河畔还有扬州瘦马,可都是江南一绝,大武的销金窟啊。” 二人旁若无人的在那相互吹捧着,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一样,身边的亲卫和皇城司的兵丁都是紧紧护在身边,丝毫不敢懈怠。 张瑾瑜看了看四周已经控制差不多了,就说道, “这倒是,赵公公上马吧,你一说金陵城,咱们还有正事要干呢,直奔旧宫集结禁军四卫人马。” “对对,正事要紧,李千户带咱们的人上马,把旗帜亮起来,还有侯爷的钦差大臣旗帜,反了天了,都敢把主意打到杂家和侯爷的头上了。” “是,大公公,卑职遵命,上马,亮旗帜。” 皇城司一千人马直接上马,李云则是帮着赵司登上马后,这才领着人紧紧围着赵公公,旗帜和火把更是打了出来。 张瑾瑜见到赵司如此小心,也是赞叹一下,果然是惜命活得长,心里也是小心一番, “弟兄们上马,直奔金陵城。” “是,侯爷。” 集结的万余的精锐骑兵同时翻身上马,然后宁边在最前一挥马鞭, “走,驾,” “驾!” “驾!”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集镇。 而卫军的人则是挨家挨户的把人赶出来,态度也是蛮横,破门热入不免摔砸抢夺一番,顺便摸着小媳妇,妇人一把,惹得集镇上怒骂和哭泣的声音。 酒楼内,也是被卫军破门而入, “都他娘的滚出来,挨个站好,有反抗者杀无赦!” 酒楼上不少客商还有路过的秀才等人,都是畏畏缩缩的走出来,不免有些喧嚣。 后院, 右护法一脸难色的问道; “教主,麻烦了,咱们是藏在地下还是躲在阁楼里?” “躲什么,上楼船吃东西,好久没见师妹了,这关外的边军就是野蛮,什么都是一锅端,连个出路都不留,真是,哎。” 白水月换了身衣服,然后拿出侯府的令牌戴在身上,要是躲也不知道躲到什么时候,白白浪费时机,还不如直接入局。 “这,听教主的。” 看到教主拿出令牌,上面写着洛云侯,张的大字,就知道教主早有准备,也是松了一口,边军的围剿果然是霸道。 “酿的,还有人没有出来嘛,都快一点,要是被老子找到有你们好看的。” 楼下卫军的人忽然硬气起来,好久没有如此心情了,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看着这一群本来还有些算是以前惹不起的人,如今都是老实的很,别提心里有多爽了,看到一位胖子士绅模样的老爷,更是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你。” 胖员外也是气的脸色通红,敢怒不敢言。 卫军的士兵见此更是气焰大涨,嚣张的又推了一下, “怎么,还不服气,信不信老子要你好看。” “呦,哪来那么大口气,人模狗样的,卫军的人何时那么有本事了,竟然如此跋扈,怎不见去边关为朝廷守边疆啊,在这耍什么能耐!” 一阵悦耳的声音从后院传出来,倒是把酒楼里的人一震,随即领头的把总红着脸骂道; “哪里来的臭女人,不知道怎么死的,还不滚出来,看爷们嘶。” 只见白莲教主白水月一身素衣出来,虽然易容了可是那身段和素颜更是让人着迷,看得卫军的士兵眼都直了,把总使劲的咽了口口水,有些哆嗦的问道; “你是何人,竟然敢惑乱军心,我看你是奸细,随我进屋调查一番。” 说着就想过去捉住白水月,谁知身后跟着出来一帮大汉,右护法一手抓住把总的手腕,用力捏住,疼的把总在那哀嚎, “还不把他们抓起来,” 其余的士兵抽出长刀就要上前,白水月把令牌拿出来,说道; “睁大你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洛云侯府的令牌,也不知道你长了几个脑袋敢如此说话。” 把总一见面前的女子拿出自己没见过的令牌,傲气的不行,一时被唬住了,身后的士兵也是狐疑不敢上前,各自小心相互看了看。 把总说也不是退也不是, “咳,这样你们先等着,你们几个人在这看着,我去汇报。” 把总也不敢大声说话,吩咐了一下,就朝酒楼外跑去,向上官汇报。 “将军,里面有自称是洛云侯府的人,而且手持侯府令牌,卑职不敢擅自定夺。” 卫军偏将听到把总的回话更是不敢擅自决定,卫军弟兄们现在还指望侯爷呢,踌躇了一下问道; “你等等,我去汇报一下,还有你没有出格的举动吧?” 把总脸色一白,虚汗冒了出来,偏将一看哪里还不知道下面的人又开始乱弄了,直接过来劈头盖脸的抽了几巴掌,就骂道; “你个狗日的可别害死老子,快说怎么了?” “卑职没有碰他们一个指头,就是口了一下。” 把总吓得委屈的说了出来,偏将一听下手更重了,怒骂不已; “你怎么不去调戏你老母呢,不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滚一边去,把人看好了,我去找指挥使大人。” “是,将军,卑职这就回去。” 把总捂着脸来连连保证着,就跑了回去,可是心里面反倒轻松了很多,此事算是过了。 这一幕正巧被段宏带的先锋营士兵巡逻的时候看见了,就问道; “怎么回事,你看你把人打的。” 偏将一回头见是段将军来此,立刻正色跑了过来, “末将,参见段将军,将军,酒楼里面有人拿着侯府的令牌自称是侯府的人,末将知道了正准备汇报只会是大人。” “什么,侯府的人?查验了没有?” 段宏有些警觉,怎么回事,侯府有人在此,还自称是,本将怎么不知道。 “回将军,没有,手下的人都不认识,所以没敢确认。” 卫军的偏将则是替身后,有些吓傻了的把总说话。 “去看看就知道了。” 段宏见问不出什么就不再询问,直接带着亲兵大步往就楼走去,把总和偏将急忙紧跟着身后。 “驾,侯爷,前面就是金陵城了。” 一万多骑兵在平地快速的往前奔跑,金陵城距离码头并不是很远,而且之间的路都是平路,所以很快骑兵快到了。 “驾,知道了,宁边,你去前面叫门。” 张瑾瑜骑着马,周围都是亲兵举着火把,把前面的路都照的大亮,紧紧护卫在身旁。 “是,侯爷,交给末将。” 宁边带着以一营人马先行。 而在金陵城上的府军士兵,都是抱着长矛依着城墙,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两个眼皮都睁不开。 校尉以上的军官更是不见踪影,即使是校尉,都是找个舒服的地方猫着。甚至还有的人架起了一点篝火烤起火来。 忽然, 地面有些微微颤抖,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也感觉到了,有些士兵还眯着眼问道; “什么情况,难道是地龙翻身了,这大晚上的还有这事。” “困死了,谁知道呢,” 守城的士兵根本没在意,继续眯着眼打起盹来。 倒是坐在那烤火的校尉,则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地龙翻身也不是那么连续啊,还有地面上颤抖越来越大了,这是。 骑兵,大规模骑兵。 校尉吓得赶紧起来从墙垛开口往城外望去,在远处隐隐约约看到一条长长的火龙队伍,看那移动速度绝对是士兵。 可是江南哪里有那么多骑兵啊,也没听上官说有官军前来,难道是哪里来的叛军或者是其他人。 “快,都他娘的醒醒,城外大规模骑兵靠近,快吹号角,” 校尉一声大喊,把城墙上的府军士兵都叫醒了,很多士兵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快吹号角,城外大队骑兵靠近,你们几个快去通知将军。” 校尉急的跳脚,府军士兵看了一眼城外不远处长长的火光,也是吓得醒了过来,七手八脚在翻找号角,其余人则是胡乱拿着武器。 还好哨兵找到了,立刻吹响了警戒的号角; “呜!呜!呜呜!” 一瞬间,悠扬的号角声传到金陵古都的上空。 (本章完) 277.第277章 金陵夜不能寐 第277章 金陵夜不能寐 金陵城, 寂静的夜空,号角声传的很远,惊醒了不少人。 首先就是府军统领冷丹东的府上,不少亲兵都是立刻起来着甲,预备着。 府军守备将军冷丹东正在床上搂着爱妾温存,听到东城传来号角声就是一愣, “老爷,怎么了。” “啊哈哈,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如此不来事,半夜里也不消停,你先睡下,老爷我去去就来。” 冷将军也是脸色一红,只得起身更衣。 “哎呀,老爷,都那么晚了,还要操劳军务啊,您手下的人不懂事那些将官也不懂事吗,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可是美妾刚刚进去状态,还没有享受就过去了,再说都是一城的将军,哪里还需要自己去亲自守夜,交给收下不就得了。 “少废话!你乖乖的在此等着,我去去就来。来人更衣。” 虽然一肚子不愿意,可是冷丹东也是立刻起身更衣,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官袍,心里也在想到底是何事,半夜吹警戒号,多少年都没有了,难道是匪徒,不可能啊,就他们那点人都不够塞牙缝的。 穿好官服,拿着长刀,推开门就走了出去,到了院中对着亲兵喊道; “来人,备马,去西城门。” “是,将军。” 亲兵也是早早起来,在府外备好了马等待着。 冷丹东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猛的一挥下鞭子,啪的一声抽在马的屁股上,大喊道, “走,驾。” “驾。” 一行人出了府邸正门直奔西城门而去。 甄家, 二老爷甄应嘉还没有休息,在书房看着书,听见屋外传来号角声,也是眉头微皱,暗道这是从城门那边传来的,如此夜晚能出何事。 “来人。” “二老爷,有何吩咐?” 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管事,恭敬地在那候着。 “府外街道上可有什么声响?” “回二老爷,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只是西城门处有人吹响了警戒的号角,老奴已经派护卫把府上的各处门房关好,守在后面,相信不会有事的。” 管事也是反应迅速,立刻把院子里的安排汇报,甄应嘉满意的颔首微笑; “做得好,今夜加强巡逻,老太太那不必再叨扰了,天明时候即可就去打探一番,小心些。” “是,二老爷。” 金陵薛府, 府上薛母住的屋内, “母亲,母亲,你听到什么声音吗?” 薛宝钗急忙从闺房走出来喊道,只见一个倩影跑了出来,仅仅是披了一件小衣,丰润的身姿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在夜色掩护下无人瞧见。 到了薛母的房间,急切的对着母亲喊道。 “哎呦,慢点,我的儿,那么凉的天,什么声音让你如此着急?” 薛母从床上起来,见到自家姑娘就这样出来,也是心疼,还是寒春,夜里还是冷的,急忙从身后拿过来狐裘给宝钗披上。 “母亲,哥哥可曾回来?” 薛母看到宝钗一脸的焦急,也是有些担心,好像,还没回来。 “他不是说和朋友喝酒了吗,好像没回来,这是咋了?” “母亲,刚刚你没听见号角声嘛,我怕外面出乱子,所以过来问问。” 薛宝钗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拧着眉毛,雪白的容颜一脸的担忧之色,薛母也是着急起来,问道; “这可怎么办啊,这个要债的货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见到母亲如此,薛宝钗也是气愤不已,如此之晚还不回来,必然是在哪里胡混了,可能就在那睡下了。 “母亲别急,女儿安排莺儿通知老仆,让下人把手门户,哥哥一来就能知道,至于哥哥指不定在那睡着了,无须担心。” “这个孽障,还是要连累宝钗受苦了。” 薛母在床上忍不住哭泣着,自从薛老爷死后,薛蟠更是无法无天,无人管教,只知挥金如土,不学无术,终日唯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薛府上下都感觉到薛家在走下坡路了,只是有些忠心的老仆人始终在府上帮趁着,才不至于这些年薛家败落下来。 “母亲,自家人哪里说两家话,可是哥哥不能再胡混了,想一想家里的生意,再不济也要巡视一番商铺也是好的。” 薛宝钗是从心里感到了危机,自家虽是皇商,可是自己哥哥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虽然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可是那些伙计掌柜暗地里可就不知道了。 “好好,等你哥哥回来了,咱们好好说说他。” 薛母自然是点头答应,可是那个模样哪有说教的样子,薛宝钗有些气苦,赌气似的不再言语,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薛蟠则是在船上要了一间屋子,搂着两个新来的清倌就此留了下来,在床上大展雄风,弄的两个小丫头苦苦求饶,一时欢愉至极,至于说外面的动静哪里听得到。 倒是龟公和老鸨听到了,二人也是疑惑,可是本着安全起见,就让船离开岸边到了河上以防万一。 有此情形的更多,船上的灯笼,倒是把秦淮河中央河水映衬的琉璃炫目。 城内, 江南布政史的府邸庄守治,躺在床榻之上,听到动静神秘一笑,丝毫不在意外面出了何事,翻身换了一个姿势就闭上眼睛。 心中倒是想起了江南大营主将焦雄,此人一直不肯依附江南文官一系,但是又稳坐在江南大营主帅上多年,曾经自己就想方设法把人换掉,可是一到了内阁那一关就不为所动,原以为是是户部那边的原因,没曾想还不是,是勋贵那边有人保着。 可惜这次保不住了,也不知道姓焦的怎么处理,私下调兵能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啊。 南下钦差更不是傻子,如此有好戏看了。 还有江南留守皇城司副指挥使桂一甫,这几日更是辗转难眠,扬州城的事,自己心腹梁照梁百户从扬州城逃出来,就来回报此事。 自己未曾想京城来的人这么果决,而且探子来报,仅仅在第二日傍晚,扬州皇城司衙门里早就空无一人,那些人竟然撤回去了。 也是如此警觉,想到当日自己接到消息后就想调派人手,直接去联系他们。 可是不能,还没有查到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人给做了,想必那些人是发现了西域的魔藤,看看他们能查出来幕后之人吧。 屋外,一阵声音传来。 “呜呜.” “嗯?什么声音!” 书房内杜一甫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外,好似看到城外样子,知道是城外有情况,难道是? “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来了,不愧是天下第一军。” 江南佥都御使蓝季礼坐在书房内写着一幅字贴,听到号角声也没有停笔,一气呵成收尾后,才冷笑道; “人都来了,看你们还能蹦跶几天,在江南如此兴风作浪还是没见到过皇上的手段啊,好字!” 金陵西城, 城墙上, 府军校尉的脚下震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确定是大批的骑兵,不由得咽了下唾液。 也是哀怨自己怎么那么衰运,其他人值守时候没事,怎么到了自己就是遇到如此境地,好似想到什么,立刻来的城墙内侧,往下看去。 城里的街道上一片冷清,根本没人,而且只有城门处有火光,城下早已集结不少府军弟兄们,可是着眼看去,不少人的铠甲都没有,手里拿着的五八门,哪里是守城的样子。 校尉见此,心中就是一凉,暗道完了。 城外, 张瑾瑜的率领的精锐人马已然是快到了城门下,刚才警戒的号角声也是听见了,守城士兵还是可以的,反应也是迅速,就是警戒的距离太近了,必然是哨兵走神了。 “律” “停!” 一万匹战马打着响鼻被嘞停。 边军将士自然是列成横队站在城下,宁边领着亲兵率先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城上不多的人,喊道; “城上守将可在,出来答话!” 城墙上几乎所有府军士兵都躲在垛口后面往下面看去,大批的骑兵,全是没见过的重甲,而且还有皇城司的人马混在其中,看样子来头不小。 把总小声的问道; “校尉大人,你怎么不答话啊?” 值守校尉见此,骂道; “你没听见下面是喊守城将军答话嘛,我就是一个小校有资格嘛。” “这也是。” 把总想了一下也是,但是城门连个偏将都没有怎么办。 “大人,那怎么办,咱们这您官最大了,您说?” “我怎么知道,看他们怎么说?” 校尉也是胆战心惊的伸头看了一眼下面。 张瑾瑜在后面看了过去,金陵城果然不愧是大武陪都,城墙和城楼都是按照京城规格修建的,高大威猛自不必说,就是城门都是用铁水浇了一层在上面。 要是放在关外可算是定海神针了,就是怎么没人应答啊。 宁边见到城上没有动静,又是呼喊一边, “城上守将可在,出来答话!要是误了时辰按谋逆论处!” 听到谋逆,不少府军的人都是有些骚动,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人。 赵司赵公公在后面看了一会,想了一下,不会是城上连个偏将都没有吧,就骑着马来到了张瑾瑜的身后。 “侯爷,你让宁将军换个问法,杂家要是猜的没错的话,这城门处可能连个偏将都没在。” 张瑾瑜一听有些不信,那么大的城池,管事的都不在,怎么可能。 要是有贼军夜袭,不是一下子玩完了吗。 “怎么可能?赵公公可是开玩笑呢!” (本章完) 278.第278章 谋逆大案由头 第278章 谋逆大案由头 金陵城西门下,大片火把的余光把城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周围的甲士都是静静地站在城外,煞气逼人,如此多的人竟然无一丝嘈杂之音,城上的卫军都是畏惧的偷偷往下观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校尉更不知道如何是好,躲在城墙的墙垛后面期待着城内冷将军,不,随便一位偏将来都成。 就在府军校尉马士超暗暗祈祷的时候, 城下,张瑾瑜见到赵公公骑在马上,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语,想了下倒是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是感觉怎么这么儿戏呢。 “赵公公说的,可否当真,怎么说这里可是陪都金陵城啊!” 赵司倒是咧嘴一笑,毫不在意的解释道: “哎,侯爷,您可能不知道,关内,尤其是江南那些府军的尿性,要是杂家猜得没错,偏将以上的人连来都没来,都在家睡着呢,哪能像边关一样,将领都睡在城楼之上,所以您还是让宁将军换个问法吧。” “行,那就换个问法试试。” 张瑾瑜还是半信半疑,主要是太匪夷所思了,要是换做边关,女真人打来,就这个样子,女真汗帐的精锐,一天不得连攻下十座城池啊。 “宁边,问问上面谁管事的,让他出来回话。” “是,侯爷。” 宁边听到侯爷的提醒,就再次大喝道; “上面官职最大的,管事的出来回话!” 城楼上几个把总同时把目光看向躲在墙垛之后的校尉马士超,在几个把总的注视下,校尉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扶着城墙,慢慢伸出头看向下面耀武扬威的一位将领,战战兢兢的回道, “来,来,来者何人?可有何事,夜了,城门不开。” “敢问城楼上何人,宁某乃是钦差大臣洛云侯麾下,关外边军先锋营总兵官特来此入城。” 宁边骑着马,拿着弯刀,在下面中气十足的大喝道。 城墙上的马校尉听到城下将军,一系列的官衔,不由得咽了一下唾沫,看向周围府军的弟兄,哪知道所有人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只有身后把总小声说道; “马哥,您还是快点回话吧,看看什么事,真要是钦差,那杀头也是一句话的事。” “别催,我知道的。” 马校尉鼓足勇气向下喊道; “参见宁将军,卑职金陵府军西城门校尉马士超,见过钦差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窝草,还真是。” 下面的张瑾瑜不禁爆了个粗口,惹得身边赵公公不由得问一句, “侯爷,您说什么?” “咳,还是赵公公料事如神,果然如此,真没想到那些将领如此大胆,守城如此重要的事也玩忽职守,在边关,这样的人可直接当场斩杀了。” 说着,张瑾瑜不由得有些气愤,大好山河都是被这些玩忽职守贪官污吏给拉进深渊的。 尤其是京城,想到那些无所事事的勋贵,还有那些肥头大耳的文官,简直就是毒瘤。 可是又一想,要是没有这些人,哪有自己这些封疆大吏的好日子,想到这,也是心底一叹。 “侯爷,侯爷!息怒,也算是好事,咱们直接进去就成了。” 赵司赵公公在京城见的多了,早就见怪不怪的了,别说守将不见了,早些年,中州地区的关口有些地方连守军都有不在的。 “这倒也是。” 前面的宁将军一时也是愣住了,一个校尉就能值守诺大的陪都一门,但是也没多想,再次喊道; “打开城门,迎接钦差大臣进城。” 马校尉有些不知所措,上官交代夜里谁来都不许给开城门,尤其是这段时间,更是如此,不管是谁来,城门只能在该开的时候开,不得以向下面说道: “宁大人,不是小的不给开门,是上官交代夜里不得开城门,要是开了,小的可就没命了。” “你敢阻拦钦差大臣,谁给你的胆子!” 宁边继续怒喝。 吓得马校尉语无伦次,周边的府军弟兄们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又退,看得把总也是在心里骂娘了,什么时候校尉大人这么硬气啦。 还想提醒,忽然内城下来了一队人马,原来是府军主将冷丹东亲自来了,然后没有喘口气,一股脑跑到了城楼之上,正好见到校尉愣在那,城门也没开,就松了口气。 之后用双手再整理下官袍,走到了城楼上,往下看去,只见眼帘之内都是秘密麻麻的大批骑兵,火光照耀下竟然还看到不少皇城司的人在里面,确定是京城南下的钦差了,只是怎么来金陵了,不是去江南扬州了嘛。 开还是不开,想到江南大营主将焦将军亲自带东王的书信和金陵贾王两家的手信要自己见到了南下钦差拖延一天的话语,就是一阵头疼,这怎么拖延。 “冷将军,下面是钦差大臣洛云侯,他们想进城。” 马校尉见到主将站在那不言语,就提醒到,冷丹东回过神就试着说道; “末将冷丹东,金陵府军守将,见过钦差大臣,侯爷,您看天色已晚,是否明天再入城?” 冷将军站在城楼上尝试着好言相劝,看是否能拖延一晚。 张瑾瑜在下面队伍中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上面, “有意思。” 就骑着马往前走近了一点,向上面说道: “冷将军竟然知道是本侯,那就好办了,本侯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考虑,你是开还是不开城门,胆敢阻拦钦差者按谋逆罪论处,再者运河上袭击朝廷钦差的人,冷将军可知情,还是你参与其中了?” 冷丹东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心中更是狂骂,这事自己可不知道啊,难道他们…… “侯爷,末将,开门,开门,末将不知道此事啊,那些乱臣贼子该杀,该杀!” 冷丹东在城楼上急忙否认,看到身边还无动于衷的府军,就大骂道: “都他娘没听到啊,给侯爷开城门,迎接钦差大臣进来,快去。” “是,将军,” 马校尉立刻带着身边的府军冲下城楼,到了下面亲自升起千斤闸,打开城门。 “吱呀,” 一阵磨牙的声音,金陵城的西门缓缓的打开。 宁边见此向后面看了一眼,张瑾瑜出于谨慎说道: “先锋营第三营,进城,控制城门。” “是,侯爷。” 身后的大队人马中,边军的千总领着一千人马冲入城中,然后下马冲向城门闸口和城楼之上。 见到自己人控制了城门,张瑾瑜这才放心,然后一挥手,身后的大队人马开始进城,随着大队人马进入,张瑾瑜这才和赵司赵公公一起在最后进了城。 刚过城门就见到冷丹东带着人在城门一侧集结站好,一见到自己立刻“扑通”一声,集体跪在地上,大喊; “末将冷丹东,率领西城府军参见钦差大臣。” 本想进城找事的张瑾瑜见此也是忽然没了兴致,是个有眼色的人,就是不能重用,此人溜须拍马浑然一体,可见是个墙头草。 “起来吧,真要是罚你显得本侯不近人情,那个马校尉呢?” “在,在,侯爷,您吩咐,小的在。” 从队伍里跑来一个府军校尉,看着身材不高,长得一般般,还行吧,问道; “今夜值守的偏将是何人,为何无人守夜?” “这,这,卑职不知。” 校尉哪里敢乱说,只能找个借口搪塞,张瑾瑜见了也不在逼问,就说道: “冷将军你说,你安排值夜之人是校尉还是偏将?” 冷将军心里也是明白,侯爷是借题发挥呢,自然不是自己的错,就回道: “回侯爷,自然是安排了,每天都有偏将在此值守的,此人必然是擅离职守,代末将回去查清必然严惩不贷,侯爷放心。” 张瑾瑜摇了摇头,看到冷将军还在耍着小聪明,嘲笑一声, “冷将军,不要拿官话搪塞本侯,” 正说着,不远处的府军的人过来报告, “报,将军,西城守将柳将军领着两位偏将到了。” “这,快让他们滚过来。” 冷丹东也是冷着脸,要么来要么不来,此时来是何意,下面的人是越发胆大了。 “是,将军。” 府军还没有回去汇报,不远处就来了一伙人,只见一个大肚将军带着两位偏将还有身后的亲兵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一身的酒气老远就闻到了,一个个身上酒气熏熏摇头晃脑的,领头的柳将军更是没睡醒一样,眼睛都看不到,张瑾瑜一脸的厌恶, “你就是西城门守将?” 大肚刘将军瞥了一眼眼前的人,轻蔑一笑; “正是本将,你是何人,见了本将还不下马参拜,反了不成。” 冷将军见到手下如此无礼,又急又气,怒喝道。 “刘将军还不下马拜见钦差大臣!” 而来人当中刘将军则是摆了摆手,继续说; “胡说,哪里来钦差,他们早就在运河里喂鱼了,别看你是本将的上官,可是这消息本将可比你灵通多了。” 张瑾瑜和赵司闻言则是相互凝重的对望了一眼,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人有大用。 “刘将军!你在胡说什么。” 冷丹东在那吓得又急又怒,这可是谋逆啊。 “哎,冷将军可不要随意开口啊,这个是大内御马监掌印赵司赵公公,他可是刑讯好手,是否有此事一审便知,还是说冷将军也知道,有所隐瞒啊。” “侯爷,侯爷,大公公,末将绝对不知道,末将哪里敢啊,此人必然是被匪徒买通,此事请侯爷明察。” “嗯,来人,把眼前的人拿下,带着跟上,给赵公公审问,查看是否有谋逆同党。” “是,侯爷。” 张瑾瑜借此由头,直接将其定位为谋逆大案。 赵司则是点了点头,侯爷这一手厉害啊,高! (本章完) 279.第279章 故人相见不晚 第279章 故人相见不晚 “哎呀,侯爷,您三思啊,此事从长再议,万万不敢谋逆的。” 冷丹东听到侯爷竟然开口就是谋逆,吓得六神无主,这要是真的,那江南可就是要乱了啊,还有这是从何说起呢。 看着眼前侯爷面色不善,也是心中想了想还有哪地方,出了什么事,可是自己很久没有来府军大营了,手下的人是不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那冷将军是何意?袭击钦差,调兵截杀,你说怎么判?” 张瑾瑜也不恼怒,轻声数落着,然后又试探的反问,冷丹东心中一冷,截杀? 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此事万万不可卷进去,刚刚冲动了,还好自己并没有牵扯进去。 看了手下一眼,心一狠就说道; “侯爷说的对,此乃是大不敬之罪,就是侯爷刚来,怕对侯爷声誉影响不好,末将也只是劝慰下而已。” 张瑾瑜看到对面的府军主将转变这么快,也是多看了他一眼。 “嗯,本侯知道了,刚刚要不是将军如此解释,本侯还以为你在后面是主谋呢。哈哈!” 张瑾瑜哈哈一笑,倒是把冷将军吓得哆嗦了一下,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侯爷说笑了,末将可没有脑袋做这事,” “没有就好,本侯来江南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可是有人不让本侯高兴,那就别怪张某不让他们一辈子不高兴了,弟兄们,目标旧宫,出发。驾。” 张瑾瑜双腿一夹马腹,就向前奔跑起来,身后赵公公则是留了一句话; “冷将军,可要把眼睛擦亮一点,可别做了什么事,落在杂家手里了。咱们走。驾!” 说完话赵司就带着皇城司的人马紧紧跟上,冷丹东擦着冷汗,看着被五大绑的西城守将一行人,也是暗恨不已。 这难道是大内哪个太监总管,看着过去公公那神色和威风,也是心中骇然,恐怕, 江南要变天了。 金陵码头, 段宏领着亲兵来到了集镇上的酒楼,只见一楼大厅中站满了酒楼里的客人,府军的人则是守着门口。 进了酒楼就看到堂中央坐着一位女子,身后也是跟着许多大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走近一些试着问道; “何人说是侯府的人?”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段将军啊,小女子有礼了。” 白水月站起来一抱拳,洒脱无比,把段宏说的一愣,仔细看去是有些眼熟,但是确定不认识,只得再问道; “敢问姑娘是何人,侯府令牌可否拿给本将查验。” “带我过去就成,小女子和侯府王夫人是旧识,令牌接着。” 白水月也不多说,直接把侯府令牌抛了过去,段宏接在手里,用力的捏了一下,然后再去查看,果然是真的,这…… “那就请姑娘跟本将过去,当然只有你一人,其他人在此等候,嗯,你身后的人留下,其他人到外面去。” “可以,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右护法等人见到教主给自己等人使了个眼色,就各自点了点头。 “是,员外。” “走吧。” 段宏也不随意多话就领着人往码头楼船那走去,白水月则不同,一路上左顾右盼,看着集镇上都是漕运卫军的人马在那抓着人,关外边军和皇城司的人则是守在路口和码头,其他人想必是去了金陵,这可就有意思了。 到了码头, 段宏让其停下, “姑娘,你在这等着,本将前去通传一声,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你就说故人相见,奴家姓白。” “好,白姑娘稍等片刻。” 段宏临走前让身边的亲兵围着此人,看样子是不放心,白水月见了也是无奈,关外的人果然是一根筋,罢了。 来到了楼船二层船舱内,见到外面的卫永领着侯府侍卫围着二层就没进去, “卫将军,集镇上有一女子自称是侯府的人,和老夫人是旧识,说是姓白,” 卫永一听段宏所言,哪里还不知道是白莲教教主白水月,只是心底纳闷,教主不是在京城嘛,怎么出现在金陵码头,还被抓了。 想了下,还是需要禀告圣女。 “知道了,段将军稍等,末将去禀告一声。” 说完就往回走,借着廊内灯笼的亮光,走到了王氏船舱的舱门处。 “老夫人,属下有事禀告。” 而屋内, 王氏合几女围坐在圆桌前,在和几女说着家常,然后看着小丫头晴雯绣着女红,不时的跟着学一点,也没管外面的事,知道外面必然是兵荒马乱的时候。 听到卫永在外面说话,王氏还有些纳闷,何事还要请示自己,随问道; “说吧,什么事?” “老夫人,是一位姓白的女子在下面求见,京城来的。” 卫永在外面汇报着,怕圣女听不明白,又加了一句。 而在走廊尽头的段宏则是默不作声,也是听到了话音,至于卫将军说的京城来的也没有反应,知道那女子没说谎就成,其他的还是少打听。 “嗯,是她。”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女红,立刻想到了师姐,没想到哪里都有她,累不累啊,这是被自己抓到了。 “卫永,带她进来。” “是,老夫人。” 然后就下去了。 “段将军,前头带路,老夫人说把人带上来。” “是,人就在码头岸上。” 段宏则是前头领路,和卫永一起下去。 到了岸上, 在岸边等了一会的白水月看了一眼码头边,也是暗自咋舌,这是把漕运卫军的水军全部打劫了吧,真是愈发了不得了,嗯,船身这怎么有那么多的血迹和箭矢,难道在河上遇袭了。 想到师妹还是有些心酸不已,自己竟然有些委屈。 再一抬头见到了此前的段将军还有身后的卫永,知道师妹在此就没跑了, “两位将军,可以上去了?” “能,你随着卫将军上去,本将就不去了,卫将军小心些。” “是,末将晓得。” 段宏就点了下头,带着亲兵继续回到集镇巡查。 而卫永见到段宏带着人走后,也是对着白水月拱手一拜道; “见过教主,圣女就在楼上,请!” “带路。” 二人就一前一后的上了楼船。 刚踏入楼船甲板,白水月这才发现楼船竟然如此高大平稳,一点的颠簸感都没有,而且上面戒备森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都是披甲士兵守卫,登上楼船二层往下看去,码头一切尽收眼底。 默默叹口气, 哎. 楼船二层,屋内, 秦可卿听见说是母亲有故人来,则是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杨寒玉也是如此,见到两个小丫头好奇,王诗涵就笑着说道; “嗨,一个故人,没曾想在这遇到了。” “那真好,母亲,那么远的地方还有故人在此相见,” 秦可卿在一旁有些惊喜的样子,可是月舒二女翻了个白眼,上个月刚见,兰月儿替着王夫人解释一番, “就是一个远亲,母亲原是江南金陵人士,亲朋故旧当然多了,夫人不必如此。” 秦可卿听了则是捂着嘴,知道自己猜错了,红着脸回道; “原理如此,倒是儿媳说错了。” “没说错,就是故人而已,” 王夫人放下刺绣对着众女说道。 然而, 从门外则是传来一声清脆的轻喝; “哟,现在连我都是故人了,师妹可是愈发的有威势了。”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向房门,谁这么大胆,只见舱门大开,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走了进来,满脸的不满之色,进了门反手就把门关上,“碰”的一声。 “刚来我这,就开始砸门了,师姐的威势才不减当年啊。” 王诗涵也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句,接着问; “怎么来江南了?”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不在京城享福来江南受罪。” 白水月也不作假,直接走了过来坐在王夫人的身边,倒是把秦可卿看得有些懵,此人竟然如此大胆。 “来,介绍下,这是我在金陵时候道家同门俗家师姐,喊一声师伯就成。” 王夫人简单的介绍下,杨寒玉则是心中明了,是她,这位师伯可是了不得,这易容,厉害,嘴上也快。 几人喊了一声“师伯。” 倒是把白水月看得欢喜不已,小家伙厉害,这都几个了。 “好好,还是师姐厉害,儿媳妇都一堆了,来金陵可是遇袭了?” “嗯?月儿上茶,你等几人回去先歇歇。” “是,母亲。” 王夫人立刻知道师姐有话要说,就把几人先赶了回去,待人走后问道; “师姐知道了,那谁是幕后之人?” “不知道,我也是刚到江南没几日,在下面看到楼船上有血迹和箭矢,必然是血战了一番可对?” 白水月摇了下头,要不是见到楼船上的箭矢和血迹,还真不知道此事。 “是啊,在西河郡那边,遭到了围攻,人很多。” “嘶,还真有人那么胆子敢截杀钦差,厉害啊。” 白水月吸了口气给那些劫匪赞叹一句,王夫人则是呵斥, “行了,说说你知道什么?” 白水月神秘一笑,说道; “六日前金陵码头被卫军封锁,在封锁第二日,甄家的船队北上,包括卫军不少水军护卫,三日前京城有一艘楼船去了扬州。两日前扬州的一位皇城司来了码头急匆匆去了金陵城,可想到了什么?” 王氏一听,立刻想到了此间的关联,那么巧都是这几日的事,扬州自然是内相提起的巡盐御史林如海了,那金陵城必然是有幕后黑手,那些水军也是有人派出去的,幕后黑手自然就是派兵的人。 “师姐,你是说幕后之人就是派兵下令的那个人了?” “是不是,不知道,知情人绝对跑不了。” (本章完) 280.第280章 禁军可还在否 第280章 禁军可还在否 “头,你听前面是什么声音?” “是啊,头,好像是从前面的那条街传来的,啊哈,困死了!” 金陵城内, 从金陵知府衙门出来巡逻的捕头和捕快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行人也是懒懒散散的走在街上,不时的打着哈欠,还有的人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听到前面“轰隆隆”的声音,几位还没睡醒的捕快就问道。 “什么,什么声音。” 捕头也是睁着稀松的眼皮望过去,只见远处一群黑影从前面的街口闪了过去,速度很快, 再一看又好像没有,什么东西。 就立刻警觉起来慢慢带着人沿着墙角靠了过去,到了一个转弯处,伸出头。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黑影,是骑兵,大批的骑兵。 立刻就醒了困,忙喊道; “快,快,把火熄灭了。前面是大批骑兵!” 话音刚落,身后的捕快赶紧把手中的火把扔在地上并迅速将其踩灭,那速度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最后一位捕快躲在街角石头柱子后面,小声问道: “头,怎么办,是金陵城破了嘛?咱们这哪里来的大批骑兵?” 捕头也是不明所以,没好气的骂道;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别说那么多骑兵了,就是一个咱也对付不了啊。” 看着前面街道上那条长龙似的队伍,一脸的惊骇,如此精良的骑兵必然是外来的,那铠甲的样式自己可没见过, “头,咱们在这也不是办法,赶紧先撤吧,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完蛋了。” “是啊,头,快点走吧。” 捕头听到身后的手下七嘴八舌的招呼自己快点走,就是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前的骑兵去的方向,好像是旧宫,老天! 捕头留了个心眼,看到骑兵去的方向后,也不敢在这逗留,就对着身后说道, “快撤,先回衙门。” “是,头。” 一群人就小心翼翼的,从墙角摸了过来,过了一条街,再也看不到了,这才撒丫子往回跑。 到了衙门口,几人都是用力拍门, “开门啊,快点开门。” “来了。来了。大半夜的瞎喊什么。” 门房管事刚打开门,就被外面的捕快一拥而进,差点被挤倒。 那样子就像身后有什么一样,管事骂道; “挤什么,挤什么嘛,后面还有鬼追你们啊,” 门房的管事看到刚刚出去的人转眼又回来,而且慌里慌张的,连火把都没了,好似有人追来一样,就诧异的向他们身后看去,结果,街道上什么人也没有,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于是,更加生气。 捕头一见,立刻拉住门房的管事,小声说道; “快关门,别说话,外面有大批骑兵,你没听见啊,我去汇报给知府大人。” 说完也没理会那还在那愣神的管事,就往府衙后面跑去,刚离开没多远,门房管事立刻关门,然后留了个缝隙,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下,还真有,不远处可是有打雷的一样的闷响。 吓得管事,急忙把大门关上,又把门的门栓给插上,这才轻拍胸口松了口气。 捕头来到府衙后院,进了后屋, 然后立在门外,敲了几下门,见门内没有反应,就用手使劲地拍了起来。 “砰砰。” “谁啊,” 贾雨村在里面不耐烦的嚷了一句。 “老爷,外面出事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事吗,大半夜的,真是的!” 贾雨村无奈起身,穿了件外衣,然后点燃屋内的油灯,昏黄的油灯照亮了屋内,捕头见了,知道大人已然醒来,就说道; “大人。骑兵,外面有大批的骑兵进城了。” “什么,骑兵?” 屋门,忽然被打开,金陵知府贾雨村忙的打开房门问道; “骑兵,什么骑兵,你哪里知道的消息?” “大人,小的刚刚去外面巡逻的时候在前面二道街口看到的,骑兵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捕头在那用手比划着,贾雨村则是想了下,知道必然也是官兵,谁能在江南的地方有大批骑兵啊,想了下也没有头绪,就问道;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捕头往旧宫方向指了指,贾雨村立刻明了。 “禁军四卫,会是谁呢?”贾雨村暗暗思量,转身叮嘱捕头: “你先下去吧,这事不要声张。” “是老爷。” 贾雨村让捕头先退下去,关上房门,坐在屋内椅子上暗自猜测。 必然是京城来的人,应该是林大人的事?贾雨村生于仕宦之家,也是满腹经纶,中过进士,做过知府,后来被上司参了一本,然后罢官回原籍,可是心有不甘心,又来到金陵拜访故交,甚至求到了林如海林大人头上,给其女林黛玉做了几天教书先生,林如海这才推荐自己给了贾家。 靠上了贾家这才某得金陵知府的肥差,林大人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可是,盐政哪里是林大人一个人能弄的了的,不说别的,八大盐商哪一个背后没有人,哪一个没有靠山,自己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可是这次,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还需等天亮细细打探才是。 就在贾雨村琢磨的时候, 张瑾瑜大队人马已然快到了旧宫,看到不远处的旧宫,也是赞叹以前的大内不比京城的差。 仅仅是宫门修的跟个小城门一样,往远看里面的建筑也是高耸屹立在那,只是宫墙的颜色陈旧,还有不少地方有些残破,其他的倒是完好如初。 “赵公公,马上就到了,你说怎么办?” 身后紧跟的赵司,颠簸了一路,也是颇为受苦,苦着脸说道; “到了那自然是侯爷做主,四卫军由侯爷节制,咱们的人也可以在旧宫休息,那里很多地方都可以改为军营。” “那好,可是今晚事太多了,还需要忙一晚呢,” 张瑾瑜也感到时间紧急,没法浪费时间,就提醒了一下,赵司赵公公更是苦着脸答应下来。 “来人止步,下面的人是哪部分的?” 旧宫宫墙上早就站满了在此等待的禁军人马了,一位统领站在墙上大声质问着, “吁……停下。” 最前面的宁边则是带着先锋营的人马停在宫门外的水桥外面,喊道: “江南钦差大臣洛云侯和京城大内御马监掌印赵公公在此,让你们统领出来回话?” 听到下面的人呼喊,墙上的武骧左右卫统领则是眯着眼看了下去,都是精锐骑兵,确实不是江南的,难道出了何事。 “可有凭证?” 武骧左右卫统领庞恩成问道。 张瑾瑜看了一眼赵公公,示意该你出马了。 赵司坐稳,骑着马就往前走去,骑马走的急,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来到水桥前,没好气的骂道; “连本都督都不认识了,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杂家。” 听到赵公公那中气十足的话语,庞统领立刻快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厂公怎么来了。 “快,快,打开宫门,你去通知腾骧左右卫统领易将军,” “是,统领。” 身后的亲兵立刻去汇报,而下面的禁军则是迅速打开城门。 张瑾瑜见了就让前营人马先进去,老规矩控制了宫门,后面的人马才依次鱼贯而入,走到了宫门前,见到武骧卫统领恭敬的站在那就问道; “庞统领,你的武骧卫有多少人?” “回,侯爷,武骧卫有左右两卫,一卫军五千人,共一万禁军。” 庞恩成即刻接话回答。 “那腾骧卫呢?可是一样?” “回侯爷,腾骧卫自是一样,不过腾骧左卫是五千骑兵。” 张瑾瑜眼睛一亮,骑兵好啊,这下可有前锋了。 “庞统领,江南大营在何处?” “回侯爷,江南大营在苏州,金陵还有在江北郡地界上,有江南守备大营在那。金陵城只有禁军和府军在此。” 见到侯爷问话,庞统领自然知道是出事了,可是出了何事就不知道了。 张瑾瑜倒是有些奇怪,为何不在金陵呢,难道是朝廷这样安排的, “为何不在金陵,可是有何事?” “回侯爷,江北郡出现大批匪徒,为了保证金陵的安危,江南守备将军汤正就把大营安在那,阻拦匪徒过来,至于江南大营则是一直在苏州驻扎,那里有江宁织造局在那,是内务府下的令。” 庞统领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张瑾瑜对这个汉子倒是有了好感,军人的气息纯粹,就是牵扯到内务府就有意思了,还有江宁织造局,一看就是块大肥肉啊。 “禁军,集结待命。” “是,侯爷。” 旧宫的校场之上,大批的禁军士兵开始出来集结,看到禁军的人衣甲鲜明,那么晚起来也是毫无怨言,可见留守的禁军将领是有两把刷子的,与府军简直是高下立判。 在此时,腾骧卫统领汤正走过来就是单膝下跪, “末将腾骧统领汤正,参见侯爷,参见厂公,末将来迟特来请罪。” 这话说得漂亮,张瑾瑜抬眼看向跪在那的腾骧统领汤正,身材高大,长得倒是普通,可是嘴甜啊,就笑着说道; “起来吧,来的不晚。” “谢侯爷,谢厂公。” 然后站起来立在一边,不再言语,有眼色,有才情。 张瑾瑜见了倒是对他们高看一样,禁军别的不说,就是这种态度和意识,就能排得上号了,大武关内各军不也是那样,简直没眼看,看到身边乐呵的赵公公。 张瑾瑜也是调笑着就对身边的赵司大公公说道; “赵公公,果然是调教有方,未曾想在江南的地界,禁军还是如此精良,将军也是本分,本侯可是羡慕啊。” (本章完) 281.第281章 什么风那么快 第281章 什么风那么快 周围的人都是闭口不言,皇城司,禁军,关外边军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四周警戒着。 只剩下二人骑着马在校场中央说着话,不时的猜测幕后之人意欲何为,即使阻止自己等人南下,为何还要出动那么多人截杀。 就此期间想着,还是有些不明白。 不过张瑾瑜还是不断的夸赞赵公公御下有方。 赵公公听到张瑾瑜侯爷的如此夸赞,那是心里流过一丝暖流,脸上立马笑开了,咧着嘴呵呵一笑,满脸的红润,仿佛年轻了几岁。 然后有些刻意谦虚的回道; “侯爷,您可是说笑了,杂家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都是两位禁军统领带得好,对了,你们两位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们四卫军就听侯爷的调遣,如有不尊军令者,杂家可不会手软的,这可是圣上的意思,自己掂量掂量。” “末将不敢,必然听从侯爷的指挥。” 两位统领也是立刻跪下说道,张瑾瑜那也是双手虚扶,让二人起来回话, “请起,二位将军只要尽心,本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别的不说,在本侯手下做事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不会亏待自己弟兄们的。” “是,侯爷,末将遵命。” 二位统领心底也是一松,就站了起来。 “还是侯爷仁慈,杂家就是被侯爷做事感动着,带兵如手足,而且爱兵如子,杂家心生敬佩。” 赵司也是在一旁夸赞着,还有些献媚的神色。 张瑾瑜不由得一个哆嗦,不免有些冷意,看到校场的人都已经集结完毕,又看了下天色,已然是三更了,不再迟疑,立刻吩咐道; “庞统领,安排你的武骧卫军即刻接管金陵城的四座城门,从今天开始你们负责城门开关,府军配合,胆敢阻拦者立刻拿下,包括府军。” “是,侯爷,末将领命。” 庞统领接令后立刻回到校场,点齐兵马,领着大军即刻出发。 武骧卫军的人打着火把,身穿铠甲,整齐的走出宫门,看着一条长龙似的队伍就出了宫门之后。 张瑾瑜骑在马上,心里算是安稳下来了,先控制金陵城,其他的再慢慢的查,又扫视了一下校场内的其余人马。 也在琢磨着是不是今晚就要开始把抓的那几人先给抄家了,但是没有油头证据的抄家,就怕引起江南文武的敌视啊,有些捉摸不定,还有就是刚刚抓的那些人明显都是酒囊饭袋之徒,连个外围的人都算不上,这买卖有些不值当啊。 身后的赵司赵公公则是见到侯爷坐在马上,在那一声不吭,看样子是在想着事,明显就是刚刚那些废物,就凑过来问道; “侯爷,侯爷,怎么了,想什么事呢!” 张瑾瑜回过神,看了过来,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嘛,赵公公必然是知道怎么处置的,就问道; “赵公公,你觉得那些人今晚咱们是不是该直接抄家啊,这要是一个个审是不是太慢了?” 赵司闻言一愣,这还没审就要抄家,要是被江南那些文官的人知道了还不是翻天了,再说里面的关系还没有理清,抓谁啊。 “侯爷,此事是不是先审一审为好,如今就是抓了一个舌头罢了,那个刘将军,依杂家看连夜好好审一审,然后顺藤摸瓜,看看到底谁在幕后,至于说抄家,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张瑾瑜沉默不语,说的也是,但是今日事必然会在明天传开,那些人该有动作了, “侯爷,听杂家一言,先派人把那些可疑的人府邸围住,查明再说,侯爷江南那些文官还有不少言官可是都在这呢,那些勋贵世家暗地里可是都看着呢。” “嗯,那” 张瑾瑜本想说话赞同,忽然宫门处的小校跑来汇报; “报,侯爷,厂公,旧宫外江南皇城司留守副指挥桂一甫求见。” “嗯,怎么是他来的。” 赵司赵公公疑惑的说了一句,此人来的好快,一点动静就反应过来,不亏是皇城司的老人了。 张瑾瑜见了赵公公忽然没了声音,紧接着问; “赵公公,此人可有什么不妥?” “侯爷,此人性格捉摸不定,但是此人也算是江南的定海神针,一心向着朝廷,是太上皇那边安排过来的,一直留在江南可有些年头了,此时来可是蹊跷啊。” 见到侯爷不明所以,赵司赵公公就靠了过来,小声解释着。 张瑾瑜听到此人是太上皇的人,不由得心底叹息了一下,宫内争权夺利,地方上就无所适从,如此怎么能坐得稳天下。 此人也是不简单,而且速度也不慢了,算一下时间和自己前后脚到的旧宫。 旧宫外, 宫门前,水桥的一侧。 有着大批皇城司的人,领头的几人骑在马上,后面跟着差不多有几千部众,执旗披甲,也算是气势汹汹。 桂一甫骑在马上,看着眼前从水桥走过的大批禁军人马,也是脸色凝重,洛云侯速度太快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控制了禁军,如今在金陵城可是一家独大。 太上皇可是来密信,交代要看好江南,事事要叮住,难啊。 这些禁军打算是去了何处, “你们几个,派人跟着这些禁军,看看他们是要去做什么?” “是,指挥使大人,” 身后的几个心腹亲兵,则是答应着退下去,就隐去了身影消失在身后的队伍中。 桂一甫心中有些不安,就怕侯爷年轻在金陵城胡来,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了昨几日,心腹梁百户匆匆的从扬州逃回来汇报,扬州那边也是出了变化,京城来的小千户可不简单,虽然心思是好意,可是对大局于事无补啊。 “指挥使大人,这洛云侯竟然连夜调动大军,突袭金陵城,可是有什么动作了,” 身后的千户尤广峰也是担忧的问道,金陵城可是许久没有出什么动乱了,要是被京城来的人给打破宁静,必然会有大批的官员落马,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就怕是没有轻重得主,到时候后果难料,江南有些人可不是心向着朝廷的。 “不急,等等就是,江南还是不能乱的,再说那么多人盯着,一个关外的侯爷,掀不起浪,咱们也要好言相劝。” 杜一甫坐在马上镇定自若地说道,身后的皇城司的人听到自家指挥使大人如此说,都是安心下来,都知道自家大人可是太上皇的人,而且还是原暗卫的统领,自然是不怕什么钦差大臣了。 旧宫校场, 张瑾瑜随后摸了下下巴,如此紧急的时间都有人能赶来,不简单啊,不管谁的人只要识趣的就好,不懂规矩的那就没办法了。 “人家都来了,咱们怎么也需要见见,不然显得咱们不懂得待客之道,把人带进来,赵公公您说呢?” “侯爷所言极是,杂家也是想见一见老相识了,看看他有何话要说。” 赵司拍了拍身下的战马,意有所指地说道。 旧宫外, 等着武骧卫军的人马走完,校尉才过去传令; “桂指挥使,钦差大人有请。” 桂一甫听到禁军传令,可以进去了,也是手一挥带着金陵皇城司的人马就进了旧宫, 刚一入宫门,就见到不远的校场上集结几万人马,还有大批骑兵,更有不少皇城司的人,尤其是那些骑兵,煞气逼人,自然是久战的精锐。 心里也是有些阴影,这就是关外边军,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军的,在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人,不由暗自摇头,没法看了。 来到了校场,桂一甫竟然没有下马,只是坐在马上双手抱拳,对着张瑾瑜和赵公公拜了一下,算是见过了。 “金陵留守指挥使桂一甫见过洛云侯,见过赵公公,赵公公别来无恙啊。” “呵呵,这不是桂大人嘛,如今也是愈发的威风了,就是不知道还能威风多久啊。” 赵司呵呵一笑,脸色有些不愉,在那拿着话就试探了一下。 桂一甫自然是没有好话,此地还轮不到一个太监做主, “那就不劳赵公公费心了,管好自己就成了,京城可不缺啊。” “你!” 赵司听了勃然大怒,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张瑾瑜伸手拦下。 “赵公公歇一下,急什么,来都来了,那个谁,桂什么?” “侯爷,桂一甫。” 桂指挥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张瑾瑜好似配合的一样,长长“哦”了一声。 “哦原来是桂一吐啊,本侯没听清勿怪,咳。” “你。” 这会轮到桂一甫气的说不出话来,赵司见了心里好似吃了蜜一样,舒畅无比。 “侯爷,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力了,侯爷来此意欲何为?” 见到自己占不了什么嘴上便宜,桂一甫正色的开始质问,张瑾瑜见了则是心里骂了一句,脑子被驴踢了,不长眼的货色。 本想不理会的,可是还有事要做,然后面色不善的反问道; “桂指挥使你来此何为?难道是给谁通风报信的不成!” “侯爷,本指挥使为江南金陵留守,自然是为了江南的安危着想,侯爷来此就调动大军,是不是不太妥当?” 桂一甫见到眼前的洛云侯虽然年轻,可是说话办事竟然如此老练,也是收起了轻视之心,随又换上商量的语气问道。 “嗯,桂指挥使说的也对,可是本侯不调兵不成啊,前几日朝廷钦差大臣的水军可是被袭击了,那些人是哪里人?本侯可是查清了,有人谋逆,想要推翻朝廷割据江南,桂指挥使可是知道是何人?” 桂一甫脸色一变,竟有此事,当真胆大,也是厉色呵斥; “洛云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哪里有谋逆,哪里有割据江南,侯爷怕不是喝多了吧?” (本章完) 282.第282章 如此酒囊饭袋 第282章 如此酒囊饭袋 桂一甫心下有些骇然,此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卫军封锁码头知道,朝廷派钦差大臣也知道,可是什么时候有人胆敢截杀钦此差这可是死罪啊。 “是不是,也不是你我说的算的,本侯来此无人知道,可是一个守城的将军竟然知道本侯要喂鱼了,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知道内情,桂指挥使你来说说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朝廷来江南的事有人直接传到了金陵,这个人是谁呢?” 张瑾瑜阴沉着脸看着前面的一群人,怎么看都是乱党的样子,更像是那些黑衣部众,对了,那些卫军的人必然是参与进来了,不管是谁的人,在河上操控船只还是卫军水军的人才行。 桂一甫自然是不知道此事,哪里能承认,还有那些人虽然自己不认识,可绝对是江南的人下的令,卫军的人马调动自己也是察觉了。 现在听到洛云侯如此说,就说明事情是真的,卫军嫌疑最大,关键虽然做得天衣无缝,但是最后截杀失败了,只是卫军背后的人藏得太深了。 哎. 看着洛云侯脸色不善的看了过来,就否认道; “侯爷明鉴,此事本指挥使确实不知道,但是侯爷可以明日召集金陵的卫军将领一起审一审,好查清幕后真凶,看看到底是匪徒还是真的有人别有用心,今日太晚侯爷也是舟船劳累,还是好好歇一歇才是。” 张瑾瑜看到一再阻拦自己桂指挥使,反而倒是提醒了自己,快一点动手。 “不必了,为朝廷,为皇上分忧,本侯万分荣幸,来人,把刘将军一行人押过来,现在就审,赵公公您看呢?” “侯爷说的是,杂家也是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这点累不算什么,即使是再累,也不能耽搁皇上的的大事啊。” 赵司也是边说着边朝着西北京城方向拱手拜了一拜。 二人在那一唱一和的,听的桂一甫也是脸色难堪。 “那就审吧。” 桂一甫无奈只得答应。 果然是卫军他们,这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了为何不收尾。 不一会, 关外边军先锋营的士兵就押着,一路带过来的一众人走了过来,此时的刘将军和几位偏将还是醉醺醺的,亲兵也是喝了不少,但是还稍微有些清醒。 而城门守将要不是被人拽着这会就可能倒下睡着了。 看到这一群酒囊饭袋之徒,连桂一甫都是脸色一黑,哪里来的兵痞,那么特殊时期,出了那么大的事,还喝的醉醺醺的,想来也是无关紧之徒,本来自己只是猜测一点,没有参与其中倒是不怕。 “嗝,怎么把本将绑了,还不放开本将,告诉你们本将军的姻亲可是布政使那边的人,嗝,和王家也是相好的,相识的快放了老子!” 张瑾瑜听了也是稀奇,感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哪里都有那些没脑子的人,也不知道底气从哪里来的。 看着地上的一群人,实在提不起来兴趣,一挥手就说道; “宁边,让人给他们醒醒酒,这也没法审啊。” “是,侯爷,来人,全部给吊起来,” 宁边直接让手下把这些人全部吊在辕门的横梁上,然后打来冷水,挨个浇在头上, “阿嚏,什么情况。谁给老子浇水的。” 看着好不老实的刘守将,只得上刑了,宁边对着身后亲兵一摆手,身后的亲兵则是手持长鞭,来到了吊着的人前面,就狠狠抽了下去。 “啪,啪!”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看得周围的人尤其是桂指挥使直冒冷汗,真打啊。 就在第一鞭子抽在身上的时候,被吊着的人就哀嚎起来; “啊,疼煞我也。” “啊。” 可是亲兵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接着挥舞鞭子抽下去,一时间,只有鞭子声和刘守将一行人的惨叫声,回荡在旧宫的上空。 而码头, 带人出来的段宏,还是有些不放心卫军大营,总感觉那个校尉太冷静,好似知道自己要来似的,到了集镇就带着先锋营的人转向卫军大营而去。 卫军大营里,留守的副将还带人搜索着营房,剩余的在校场看守卫军留守的士兵,不少把总在那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以后怎么办。 可是卫军校尉冯玉心有不安,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可是副将走的时候那慌张的神色骗不了自己。 正想着该怎么回话的时候,段宏就带着人来了, “副将呢?” “回段将军,还在带人查验营房,还没来。” 校场的千总立刻上前回道。 段宏则是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卫军,又问道; “可有什么发现,或者说可疑的?” “有,段将军,在码头发现一艘斗舰船,之前天太晚上岸的着急,以为此船是水军船队的,可并不是,现在手下在那看着呢。” 千总自然是发现此船时候的就感到事情古怪,立刻派人封锁此船,只待留后在查验。 段宏则是心里一惊,难道是那些逃跑的船只,可是也没有那么快啊,极短的时间内回来也必然有痕迹, “快,带我去看看,” “是,段将军。” 段宏跟随千总来到卫军大营码头最里面,拐弯处停着一艘斗舰船,不仔细看就被水寨的瞭望塔遮掩住了,停的也算是隐秘。 来到舰船之上,甲板上也是血迹斑斑,必然是有人死在这,也没上二层,直接顺着甲板快速在一层的走廊走过去,来到了船尾,天色暗淡看不清, “来人,把火把全部拿过来。” “是,将军。” 身后拿着火把的亲兵就围了过来,往下照去,隐约间是有个东西,可是还不清楚,段宏见了就拿过一个火把,看着位置就往下丢了下去。 顺着火把下落的亮光,在船尾中部,只见一个铁链钉在上面,那是什么什么玩意,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得回去,并且想到了,卫军。 还有这艘船除了这一点铁链留在船上,有些古怪,段宏又带人回到了前面的甲板上,仔细看了地上的血迹,虽然有些骇人,可是并不多见,抬头看向楼船二楼的指挥台, “走,上去看看。” “是。将军。” 几人上了二层,就见到有不少凌乱的痕迹,打开二层的小船舱门,里面空空如也,应该是被清理过的样子,看样子此人虽然走的着急,但是还是很小心的处理了一番,查也查不出线索。 想到这, 段宏疾步的带人下船回了卫军大营的校场, “冯校尉,出来答话。” 冯玉见到为首的的将军面色不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明白,是严指挥使的事。 冯玉不敢拖延,立即站了起来,答道; “见过将军,卑职就是冯玉。” 地上的人群之中,一位还算有些正气的男子站了起来,段宏打量了一下沉稳的问道; “码头上有一艘船,你可知谁在那上面下来的吗?想好了回答。” 冯玉心道,果然如此,看着眼前的将军右手摸着刀柄,也是明白恐有大事,不敢欺瞒,回道; “知道,将军,此艘船是前几日下午来此,船上是副将领头的,下来后就不让我们靠近,此船是牵引船用作拉搁浅的船只。” “哪个副将,此人是谁?” 段宏紧接着追问, “回将军,大营副将是江南卫军的留守将军,前些日子副将拿着严指挥使的手令调集全部卫军和水军出营,就此不知所踪,至今无一人回营。” “来人,快把此事汇报给侯爷,你几人亲自去。” “是,将军。” 段宏不等冯玉在说完,立刻吩咐身后的亲兵即刻给侯爷传信,看得冯玉不明所以。 等亲兵走后,段宏又问道; “那些,从此船下来的士兵在哪了?” 见到面色不善的将军,冯校尉知道事情有些大发了, “将军可是出了何事?” 段宏看着冯校尉,再次问道, “你只管说在哪了,可明白?” “明白,明白,就在最后面两排。” 冯玉一指在最后面坐着的人。 顺着冯校尉的指引,后面的两排人忽然变了脸色,有些不知所措,段宏立刻让人直接围了过去。 “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杀!” 近三百多人的卫军,竟然没有一个人反抗就被带了下去。 剩余的人一脸的惊惧,显然知道这些人恐怕是性命不保,冯玉也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的坐了下去。 金陵城, 旧宫校场上。 张瑾瑜在那看着被打的血淋淋几个将军,在那不住的求饶,差不多了, “停,能求饶就好,说明酒醒了,桂指挥使,走,一起去审问一下。” “好,” 脸色惨白的桂一甫忍着不适同意道。 二人上前,就见到刘守将满头大汗,瞪着眼睛求饶,很是凄惨。 “速速道来,你是怎么知道朝廷南下水军遇袭喂鱼的?” 张瑾瑜站在前面温柔的问道,如此笑容看得在场的人都是感到恐惧。 刘长看着眼前的人知道是朝廷的钦差,肠子都悔青了,哪里还敢逞能, “侯爷,侯爷,都是末将蒙了心,冲撞了您,您就当末将是个屁,放末将一马。” “回话,” “是,是,此事不是末将知道的,是卫军指挥使严将军来城里喝酒的时候说的,自然是知道的,当时还有两军的偏将都在,那天,对了那天是卫军要运一些箭矢要经过西城门,所以请了末将等人去吃酒的。” “嗯?严指挥使,好像在哪听过呢。” 张瑾瑜在前面正色的问完话,听着名字好像有些熟悉,而身后的桂指挥使则是冷着脸,知道后面的事恐怕是真的,卫军的人早有异心。 (本章完) 283.第283章 罢了顾全大局 第283章 罢了顾全大局 宁边看到侯爷脸色有些疑惑,就走过来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侯爷,还记得卢指挥使说总督府沈大人可是把严指挥使给。” 张瑾瑜见到宁边用手往下砍的动作, “是他,死无对证啊。” 张瑾瑜立刻想到了卢衣指挥使说的,被沈老哥斩杀的指挥使,怎么那么巧,这样可算是线索全断了。 这沈老哥也真是的,下手那么快不说,也不派人来提个醒,要不是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把卫军的人换了,还不知道后来会怎么样呢。 想了下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问道, “刘将军,还有何人知道此事?” “侯爷,末将不知道啊,当时就只有那些人在,末将当时就是当个笑话听得,哪里知道是真事啊,侯爷恕罪,末将冤枉啊。” 看着眼前吊着的几个一脸凄惨的人,声泪俱下的求饶。 心里烦闷的张瑾瑜,直接怒道; “别喊了,废物,一点事都不知道,放他们下来。” “是,侯爷。” 身后的亲兵,走过去把几人放下,刘长和几位副将一落地,立刻跪下磕头; “谢侯爷大恩,谢侯爷大恩。” 倒是赵司有些不解,凑过来问道; “侯爷这是为何?怎么不审了。” “线索断了,那严指挥使在前几日被沈总督斩杀了,就这个草包能成什么大事,既然说出来必然是真的,现在只能对着卫军的人抄家,再看看了,至于他们,也就这样了。” 张瑾瑜也是无奈,府军的人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毕竟没有敢插手此事。 但是那些卫军的将领今夜还是要下手了,赵司也是赞同的点了下头,就在此时,旧宫外跑来几个骑兵。 到了近前,就单膝跪地, “报,侯爷,段将军有重大发现。” 就在张瑾瑜和赵司难以决定的时候,看到先锋营的人跪在地上汇报,相互看了一眼,那是精神一震。 “什么事,速速道来?” “侯爷,码头卫军大营有一艘牵引的斗舰船,就是在卫军大营水寨的码头上停着,说是卫军的人都跟着江南卫军副将出去,就没回来,还拿了严指挥的手令。” 跪在地上的几人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虽然说的话急了一点,可是该说的都说了,张瑾瑜也是听清了,卫军的那个严指挥使必然是知情者,只是卫军目前也没人回营,副将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跑了。 “起来吧,你们立刻回去,告诉段将军守好水军即可,其他的本侯知道了。” “是,侯爷,” 来得人又是一拜,然后就走了,在身后的桂指挥使终于脸色大变,原来是他,此事自己手下还没有汇报,一直以为是府军的人鼓动的,跟着卫军的人干的,哪成想是严从一手策划的。 赵司也是感觉有些棘手,江南卫军可是有不少人,要是参与了,这江南可是够杂家喝一壶得了,这还没算上江南大营。 “侯爷,您打算怎么办?这人是大致有个目标了,可是有些麻烦,此人可是东王和,咳,咳咳。” 张瑾瑜一听,那还不明白此事必然是牵扯到宫里,其实自己也不想在江南过度的硬碰硬,损伤人手不说还没好处,只是现在明了,要是不动手也不好给皇上交代啊。 先抄了几家再说,打个掩护,真要是打也是让禁军打头阵。 “此事卫军上下知道,那就先抄家再说,咱们先下手为強。” 桂一甫听了暗道不好, 直接喊道; “侯爷且慢,侯爷查抄卫军将领的府邸是不是太多了,卫军上下少说有不少副将,偏将,游击等,暂且不说此事真假,就是真的江南卫军可不止有这一点,要是霍乱起来,江南可就乱了,到时候可不止这一点损失了。赵公公您说句话啊!” 桂一甫直接阻拦者不让张瑾瑜对江南卫军将领府上动手,更是好言相劝,还出言叫了一声赵司赵公公。 赵司在那沉吟一下,也是皱着眉头,桂指挥使话说的没错,皇上也是特别交代,江南不能乱,只能来个由头杀几个替罪羊了。 “侯爷,有些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张瑾瑜看到二人都这样说,反而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自己地盘,还是有些虚的,而且刚刚也不是要查抄严将军的府邸,但是还要问一下; “那就这样,先把金陵城卫军的将领和严指挥的家给抄了,严指挥使已然被沈总督大人给枭首了,还有本侯问下,江南大营说是有五万军士,可真?” “回侯爷,一点都不少,算上配备的府军人马只多不少,他们可不是江南守备将军那最多两万士兵出头,而是原来东王府麾下直接改编而来的,基本上留在了南边。” 桂一甫在那解释道, 听到侯爷问起江南大营的事,心里更是一惊,也是真怕洛云侯和焦雄对立起来,这样江南永无无宁日了。 张瑾瑜心里也是一惊,自己预料错误了,本想江南大营最多有一半的人就不错了,没曾想人实打实那么多,倒是小看那个焦将军了。 想了一下,柿子还是着软的捏。 又对着汤正说道; “汤统领,留下腾骧左卫五千骑兵暂且加入到本侯队伍,然后你率领右卫人马和皇城司的人还有本侯的先锋营听从宁将军统领,即刻全城查抄谋逆之人,金陵卫军各部将领的家宅,全部押入旧宫大牢。” “是,侯爷。” 宁边和汤将军一听,就是双手一抱拳答应道,然后带着大批的人马在皇城司的人指引下,领着禁军和先锋营就出了旧宫,开始分批抓人了。 桂一甫见此,也是下马,来到了张瑾瑜的面前,诚心一拜; “谢侯爷顾大局,本指挥使再此拜谢,未曾想侯爷竟然才是真正的想着朝廷。” 张瑾瑜也是急忙翻身下马,过来拖着桂指挥使的双手,就此机会直接言明来此的目的。 “桂大人严重了,本侯爷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既然来的就是要解决一些人的问题,然后让皇上安心,皆大欢喜多好,并无他意,如果要是执意阻拦,本侯爷也是为难啊。” 桂一甫心中明了,必然是巡盐御史林如海的事,就是那些盐商,也罢,他们也是咎由自取,看看谁倒霉了。 “侯爷,可是为了巡盐御史林大人的事,此事也是容易,看看侯爷想怎么办了,苏州扬州皆有盐商,可随意拿捏几家,侯爷还需留下几家维持盐务,至于江南大营那边,侯爷放心,本指挥使可做个中间人。” 桂一甫也是直接表明了态度,把事情说的明白,张瑾瑜回头看了一眼赵司,赵公公也是长长缓了一口气, “侯爷,也差不多了,老桂也是下了大力气的,如此也算是好事。” 见到两边都无异议,张瑾瑜哪里想管这边的事,要不是被路上下了黑手,哪里会有那些事。 “成,本侯同意了,今晚过后就不在江南动兵,桂指挥使,本侯还有一个要求,再加上金陵贾家九房的人,至于盐商那边,查出几个罪大恶极的直接抄家,最多一半,可好?” 桂一甫听了大喜,也算是保住江南的安稳了,立刻谢道; “老哥哥在此谢谢洛云侯了,也谢谢赵公公了,今日我老桂汗颜啊,也请侯爷不要把今夜的事放在心上,江南有异心的人不少,太上皇自然是知道了,可是时机未到,暂且不能大动干戈。” 说道最后竟然留下了泪水,赵司见此一时间也是感同身受,皇上现在也是如履薄冰,不敢大意。 倒是张瑾瑜心里有些感触,不是不敢大动干戈,是怕动了一个,拔出来带出了一大串,到时候才是江山不稳,不说别的,大武四王,哪一个都不能轻易处置,不然其他三王感到危险,大武还算安稳的局面可就一去不复返了。 至于那些地方节度和守将,哪个身后没有阁老大臣,勋贵的支持,就是一个比烂的时代。 还有,此事虽然明面上是卫军的人动的手,可是张瑾瑜心里始终觉得江南大营那边绝脱不了干系,暂且看着。 “行了,桂老哥也是性情中人,此事就此过了,来人,把刘将军等人也放了,回去找郎中好好医治下。” “是,侯爷。” 手下的人走过去给刘长将军松绑,刘将军等人则是跪在地上拜谢; “谢侯爷,谢赵公公,谢桂指挥使,各位大人的大恩,小的今生难忘,今晚末将什么都不知道,是末将不小心摔下马伤了。” “你倒是个卖了个乖,管住嘴,滚。” 桂指挥使直接冲着刘长怒喝道,刘长再次磕了几个头,竟然真的滚了出去。 江南, 苏州城外, 江南大营, 旌旗林立,巡逻的士兵也是不断穿梭在营地,可谓是戒备森严。 而且大营内的营帐外,篝火处处燃烧,把营地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中央一处大帐,乃至江南大营主帅的帅帐。 帐内, 焦雄眯着眼半躺在帅帐的座椅上,下首则是坐着自己的好侄儿焦可,只见到焦可一脸的冷汗,顺着鬓角留下来,可是也不敢用手去擦擦。 “叔父,此次埋伏算是失败了,那些联络的人侄儿全部给处理了,可是洛云侯不是善茬,必然会知道是自己所为,那时就怕他已经怀疑我们了。” “嗯,知道了,不是怀疑是直接起了疑心,此点计俩未必能瞒得住他。” 焦雄还是没有反应,好似睡着了一般,可是焦可是坐立不安,这次袭击可算是漏洞百出,要是洛云侯到时候拿此事要挟。 “叔父,要是洛云侯抓住不放怎么办。” (本章完) 284.第284章 今夜躲不过去 第284章 今夜躲不过去 此刻,帅帐内, 焦雄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然后拿开披在身上的毯子,然后不急不慌的穿上了一件袍服。 看到坐在下首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的侄子也是叹了一口气,就这胆子,还去截杀,也是老天照顾你能跑出来。 骂道; “蠢货,你以为一个封疆大吏的实权侯爷和你一样蠢,此次也算是咱们焦家还了东王府的人情了,而且也算是试探了京城来的人,再者说皇上派人下江南,太上皇心里面难免有些猜忌,我早在伱带兵出去的时候就给太上皇传了加急的密折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能同意让你去,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啊,竟然是这样,叔父你就不怕侄儿真的在河上得手了?” 焦雄瞪着眼坐在帅帐之中,看着在下面大言不惭的焦可,脸色闪过一丝嘲笑; “就你,做梦呢,靠那些废物卫军,还是你带去的府军的人,恐怕只有那些和你接头的东王府的旧部还算是有一战之力吧。再说,洛云侯麾下可不是靠嘴夺得第一的,要不是在水里,路上也就是一个回合,你还能回来?暂且安心,没有证据就是怀疑也不会撕破脸的。” 焦可也是羞愧的脸色通红,虽然言语不好,但知道叔父所言不虚,那些披着重甲的军士,竟然配合如此的好,而且也没人发出多余声音,仿佛只知道杀人的死士一样。 忽然想到,在最后关头,河面上那些水匪来的蹊跷,就说道; “叔父,侄儿还有一事禀告,在西河郡有些不同寻常,侄儿一直没有想到是谁出手的。” 焦雄看到侄儿的疑惑之色,必然是遇到事了,就问道, “什么事,难道还想那些府军和卫军士兵,不过是弃子罢了,回不来了。” “不是此事,叔父,就是在埋伏水军关键时刻,西河郡的大批水匪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全部汇聚在西岸,然后差不多的时候,从背后偷袭我等,也算是功亏一篑,都快登上首艘楼船了,水匪人数可不少。” 焦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了,万一登上去,也算是自己的坚持。 焦雄则是毫不在意所谓的战事,倒是有些疑虑是谁在背后组织的那些水匪,此事除了自己还有侄儿以及金陵卫军指挥使严从知道,再无第三者知道,会是谁呢? 想来东王也是,为了几个屁大点盐商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哎,还不是为了银子,焦雄也知道东王穆莳的为难和困境,可是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忽然想到了北地的边军,明威将军阳宝清,也只能是他了,此人麾下实力不知道,可是人数不少。 不过江南这边下手那么黑,显然是自己人才能了解那么清楚,焦雄心里就多了一份小心。 看着还坐在那的侄儿,就安慰道; “此事,叔父知道了,你就在大营好好休息,不要出去露面,在这里没有谁可以撒野,还有暗地里彻查一下,看看是谁在后面捣鬼,能算计咱们和朝廷的人,必然手段不一般,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这江南可是有不少人在下面看着我们呢。” 焦可也有点心惊,立刻站起来拜道; “谢叔父,侄儿必然好好会好好查查的,那侄儿就退下了,叔父也早点休息。” “嗯,去吧,传令下去万万不可对洛云侯一干人等再有动作,而且还要派人暗地里保护他们,可懂?” 焦雄生怕交代的不清楚,还特意在叮嘱一遍,倒是让刚想退下的焦可一愣; “叔父,咱们不找他麻烦就算他们烧高香了,为何还要保护他们,” “你是不是傻,要是钦差在咱们地界上出事,你说谁能保得住我们,在河上埋伏都是水匪干的,与我们何干,听明白了没有。” “是,叔父,侄儿知道了,侄儿这就去安排。” 焦可一时心急没有想清楚里面的事,听到叔父的告诫这才心中有数,急着下去安排,在把那些人的暗手清理清理,别到时候真出了事。 金陵城内, 大批的禁军还有皇城司的人都是四处开始在城内搜捕抄家,目标就是金陵卫军校尉以上的将军全部算在内,竟然有十几位之多。 尤其是严指挥使的深宅大院,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侍卫,甚至还有一位副将带着卫军的人守在家宅。 “快,顶住,汇报给夫人,快一些想办法。” “是,将军。” 在外面的禁军一时间面对面前的深宅大院竟然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得组成人墙一下下撞击严府的大门。 宁边见此也是皱眉,里面竟然还有卫军的人马,看来是早有准备,看到那么多人围着眼前的深宅大院,自然是人跑不掉的,就吩咐手下的人; “都围着,回旧宫去拿撞角木过来,不急。” “是,宁将军。” 其他居住的坊,那些卫军的偏将副将等的家宅,都是小门小户的宅院,根本不能阻拦如狼似虎的禁军。 家宅早就被撞破,禁军并着皇城司的人进去,就是直接开始抓捕,不管何人,只要在府上的一律抓捕和拘押。 “快跑啊,” “放开我!” 一时间, 各种求饶,怒骂的声音交杂着,可是无人应答, 在寂静的黑夜里,传的甚远,显得有些刺耳,即使有左邻右舍的宅院听到动静,也是紧闭门户不敢出声,知道今晚外面出事了。 很快的,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不少人就被抓的差不多了,男子则是被拘押着先走出去,凡是慢一点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最后是女子哭哭啼啼的被抓着押送回去,此时声音走远后才安宁下来,不少大户人家都偷偷在门口派人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想打探一番。 甚至还有府军的不少头目住在这里,更是心惊胆战,这些好像是禁军的人,到底外面出了何事。 不少府军的人偷偷出了院子给自己的主将去报信了。 严府, 后院正堂。 严夫人自然是穿戴整齐的衣物,坐在高堂之内,身边坐着一双儿女,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不由得紧紧抱了下孩子,也是心中悲凉,可见老爷是出事了,现在宅院被围,怕是出不去了。 在往堂内看去,一屋子莺莺燕燕,在那哭泣。 看着身边一众姬妾在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厌恶,只是苦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如今到了此种田地,严府也不算亏带她们,更是没有短了她们的吃穿用度,今个是无论如何她们都不可能出去的,与其受辱不如给跟随老爷去了,也是该她们准备上路的时候了。 “来人,拿酒上来。” “是,夫人。” 外面的管事哆哆嗦嗦的拿过来一壶酒,和几个杯子,围在身边的姬妾还没反应过来,严夫人就说道; “让她们喝下去,也早些陪着老爷。” 此话一出,那些姬妾才明白这是毒酒,都是声嘶力竭的想往外面跑去,可是哪里知道,门外都是侍卫,早就封死了出口。 “还不快点!” “是,夫人。” 外面的侍卫全部冲了进来,按着一众的姬妾女子,硬生生扒开嘴,把毒酒灌了进去,不一会,还貌美的女子,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显然是不成了。 府外, 禁军也是带了冲木,两侧各有十人抬着,最后面的人用力推,前面的木锥重重的砸在木门上。 “吱呀”一声,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显然是松动了,撞击的力度很大。 “快,人墙从后面顶上去。” 门后的卫军副将立刻安排人顶上去,在门的里面用木棍还有人的身体抵住,期望能坚持下去。 “继续撞!” “一二三,撞。一二三,撞!” 门外的禁军还是一点一点用力撞着,大门也是一点点松动着,门轴的大铁钉不断的往外挪移,眼看就要不成了。 “弟兄们,严指挥待我们不薄,如今也是还指挥使知遇之恩的时候了,各自珍重,和他们拼了。” “拼了!” 副将就拔出长刀,领着身边大批的卫军和侍卫在门口埋伏着。 轰隆一声, 大门被撞开, “杀啊。” “冲上去!” 刚一进门的禁军就被埋伏在大门处的卫军人马射杀一片,禁军的人没曾想会遇到埋伏,一时间吃了大亏。 可是后面的禁军人马不断地涌了进来,卫军不得已也是挥刀近战,两方人马杀在了一起,进行惨烈的拼杀。 宁边一看里面竟然有那么多卫军的人,一挥手继续让身后的禁军在冲进去,凭着人数,杀得卫军节节后退,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后院, “老夫人,时间不多了,前面顶不住了,咱们从后院杀出去,为老爷留下一些骨血。” 老管家手持利刃在那哀求着,严夫人看到前面已然是快到了中院,希望把禁军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然后再从后院冲出去,把握大一些,就说道; “好,你带着小严儿走,老身留在此地吸引他们注意,希望你们能跑出去。” “夫人保重。” 管家带着护卫都跪下来磕个头,然后抱着小公子就率众去了后院,到了后院老管家就把护卫分成两拨。 最后少部分人带着小公子,然后对着他们说道; “我带着护卫先走,吸引禁军的注意,你们等会再出去,直接钻巷子里跑,他们地形不熟,追不上的,走了就去城外的老庄子躲起来,会有人去找你们的,这是信物,” 说着递了一块玉佩过去。 几名死士点头答应, “是。小的一定会把小少爷送出去的。” “好,你们随我杀出去。” 老管家则是率众开了后门杀了出去。 (本章完) 285.第285章 愧疚之心何用 第285章 愧疚之心何用 后院堂屋, 满屋子的尸体横躺在大厅之中,几座暗淡的烛光摇曳的余晖,也是烘托着屋内的阴森之气。 “杀啊!” “啊…” 中院的喊杀声也是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前不远处。 严夫人则是抱着女儿坐在那,默不作声,看着一空荡荡的屋子,犹如鬼泣。 小丫头坐在严夫人的怀里,显得有些不安,抬起头,奶声奶气的问道; “娘,外面怎么那么吵。” “外面啊,他们睡不着在练武呢,” “哦,真是的,吵的人家都睡不着觉。” 严夫人看着温顺的女儿,不禁流下了泪水,紧紧抱了下怀中的人儿。 中院, 严府的侍卫和卫军节节败退,已然是不敌禁军的人马,能完好站着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副将用尽力气劈砍了一名禁军,然后就被后面而来的禁卫合围击杀,最后冲入后院,见人就杀,一时间杀红了眼。 直到被皇城司的人呵斥,勒令退出府邸,这才罢休。 随后由皇城司的人率军进入后院,开始仔细搜索,发现躲藏的人都是赶出来,把人押走。 尤千户也是亲自带着人向后院奔来。 来到后堂,见到堂内死了一地的女子,只有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在那,场面惨不忍睹,皇城司千户尤广峰见此情景也是心中悲凉。 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地上女子的尸体,只见她们口吐黑色,面色淤青,明显是剧毒毒死的,这是殉葬啊。 看了一样最里面的人想来就是当家主母了。 对着里面高座上的严夫人就是一拜,就问道; “敢问,可是严夫人在上?” “是老身,尤千户可是要杀老身吗?” 严夫人抬起眼望了过去,看着以前和老爷一起寻欢作乐的人也是不禁冷笑问道,当年多少情谊如今也是烟消云散了。 尤千户脸色一怔难免有些愧色,还是解释道; “不敢,夫人还是一起走一趟吧,钦差大臣和大内的公公可是点名严府的。” “嗯哼,是了,也只有他们才会让你们手忙脚乱,失了体面,可是尤千户,好些事你们难道不知道?哎,走吧。” 严夫人此时也是不想再言语,如今家破人亡,再说这些也是无用,站起来就抱着小丫头走了出去。 身后的尤千户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可是如此局面已然是妥协后的结果,无法改变啊。 而在后门的管家,带着人突然冲了出去,禁军一时间竟然被冲开,见到人跑了,在几个街角的禁军都围了过来追过去,一时之间后门出现了空当。 就在这些人走后,又一伙人,背着一个孩子从另一侧门跑了出去,刚刚摸过一个街口,就被值守禁军发现,大声喊道; “站住,有人跑了。” 刚走了没多远,就被守着的禁军发现,几名侍卫死士也是心中一惊。 “快走,进前面的巷子。” 领头的人就在那指挥着,一伙人进了巷子之后,身后的禁军也是紧随其后追了进去。 哪曾想,就在两侧的高墙上,默默站着一群黑衣人,拿着弩机对着下面的人和追捕的禁军,见到人都进了巷子,就下令; “放箭。一个不留!” “嗖嗖” 四周响起弩箭发射的声音。 “啊!” 一阵惨叫声,巷子里就没有了响动声,黑衣人头目侧耳听了一下,确认都死了之后, “撤,” 随后就隐没于黑暗之中,没了生息。 严夫人抱着女儿走出严府的大门,看到大门外,大批的骑兵在那等待着,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人就问道; “敢问将军何人?” 宁边见到正门处一位端庄大气的女子怀抱一个幼女,自然明白是严指挥使的正室夫人,就回道; “洛云侯麾下副将宁边,可是严夫人?” “原来是他,可否让老身见一下洛云侯,算是恳求。” 宁边在那看了一下严夫人那从容的面庞,倒也是一位奇女子, “来人,给严夫人准备马车,带到侯爷那边,至于见不见本将不能保证。” “谢宁将军,” 严夫人也是微微弯腰谢道。 随后就上了马车。 见到马车走远后,尤广峰不免有些疑问, “宁将军如何让她再见侯爷,万一说了很多可怎么办?” “侯爷心里有数,说的再多又如何,确实可惜了。” 一声叹息过后。 封了严府,宁边带着大队人马就要走。 “报,宁将军,不好了,后院的巷子里,禁军和严府的死士好像被埋伏了。” “什么,尤千户一起过去看一看。” 宁边紧锁着眉头,转头招呼了一下尤广峰。 “是,宁将军。” 尤千户也是不解,哪里还有人能埋伏,四周早就封锁了。 一行人来到了后院街道的巷子,里面的人也早就抬了出来,宁边和尤广峰下马亲自查验,都是被弩箭射死的,禁军穿着铠甲都穿透了,说明是近距离射杀的。 拔出一个弩箭看了一下虽不是军中制式弩箭,可是也是少有的精良武器,就问道; “尤千户,你来看看,可见过此弩箭。” 尤广峰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不是军中的三角铁箭头,竟然是少有的四角锥箭,此箭射程相对更远,乃是少有的精锐才能使用,这,怎么会在这。 “宁将军,这可是少有的箭矢,就是禁军也没有,只有京城大内才有的,怎么会在这里?” 宁边也是心中一惊,急问道; “伱没看错?” “绝不会错,卑职在京城禁军演武时候见过。” 尤广峰斩钉截铁的回道,宁边抬头看了一下两面的高墙,也只有那里可以埋伏了; “来人,把周围的宅院,全部搜一遍,但凡可疑的都暂且压回去。” “是。” 大批的禁军就开始冲进巷子两边高墙里的院子,拆开门,进了去,都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搜索了一下,只有损坏的几把弓弩。 “宁将军,两座院子都是空的,只有被砸毁的几把弓弩,” 听到禁军的汇报,宁边不禁有些怒意,谁那么大胆子,尤千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背后还有人。 “把所有人尸体带回去,” “是,宁将军。” 旧宫, 桂一甫见到天色都有些微亮了,也是下马邀请, “侯爷,赵公公,熬了一夜,不如咱们先进殿内,吃些东西可好。” “好,那就麻烦桂指挥使了。” 张瑾瑜和赵司也是早就有些腹中饥渴,顺口答应下来,张瑾瑜也是回头交代了一番; “易将军,让弟兄们歇歇,准备吃食,也给外面的人备着。” “是侯爷。” 易统领答应着,就开始安排禁军埋锅造饭。 张瑾瑜则是和赵公公进了一处偏殿,里面早就摆好了一桌子吃食,三人也不客气就坐下吃了起来。 待吃饱喝足之后, 殿外, “报,侯爷,人已经全部压入大牢,但是严府的严夫人请求单独见侯爷一面。” “嗯?” 张瑾瑜用手敲着桌面,沉吟片刻, “前面带路,见一见也无妨。” 张瑾瑜也是心里明白,必然是和严指挥使有关,无非是幕后的人,除了东王还能是谁。 见到侯爷走了出去,桂指挥使有些担心, “赵公公,侯爷去见了那女子会不会改变想法?” “老桂啊,那你可就小瞧侯爷了,孰重孰轻,小侯爷还能不明白。” 赵司毫不在意,坐在在那,小口喝着热汤。 “这倒是。” 殿外, 张瑾瑜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那,马车一旁,一身白衣的女子怀抱一个幼女站在那,神色坦然,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好胆色! “想必这就是严夫人了,有何事要见本侯。” 严夫人见到正主来了,这才悲从心起,落下泪水,哭诉道; “侯爷,可否网开一面,饶过严家老小?” “夫人你说呢?谋逆之罪如何解脱。” 张瑾瑜见到如此也是反问了一句。 严夫人擦了擦眼泪,则是继续说; “要是有用的消息可否换来我母女俩性命。” 张瑾瑜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点了点头; “可以,那就看看你说的事重不重要了?别说幕后之人是东王,要是这个就不要说了。” 严夫人也是一愣,然后也是笑道; “侯爷竟然知道是谁下令了,可是侯爷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张瑾瑜起身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就要走,严夫人见此急道; “侯爷,前太子。” “嗯,什么?” 张瑾瑜急切的转过身问道,严夫人小声又说了一句, “前太子。” 一时间,张瑾瑜脸色阴晴不定,也是有些头疼,还好周围的都是自己人,暂且踌躇不定。 “报,侯爷,宁将军回来了。” “让宁将军过来。” “是,侯爷。” 张瑾瑜暂且没有理会严夫人,心里还在权衡,此女子是留还是不留,看样子前太子的人到了江南了。 宁边带着亲兵走了过来,扫视了一眼马车边上的严夫人说道; “侯爷,末将有事禀告。” “什么事?” “侯爷,严府后面另有他人埋伏着,禁军和突围的严府侍卫尽皆被射杀,这是那些箭头,尤千户说是大内精锐用的。” 宁边话音刚落,严夫人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喊道, “那孩子呢?” “也被射杀了。” 宁边立刻过来按住此女子,片刻严夫人安静下来惨白的脸看了过来; “可否给老身看看那箭头。” 张瑾瑜哪里敢给,拿着箭头给严夫人看了一下,就说道; “是四角锥形箭头,倒是很罕见,不是军中的。” “是他们,竟然是他们。哈哈.” 严夫人一听是四角箭头,忽然放声大笑,一时凄凉无比,就是他们, “侯爷,严家命妇问你,严从可是您杀的?” (本章完) 286.第286章 金陵一如既往 第286章 金陵一如既往 张瑾瑜摇了摇头,见到严夫人已有死志,劝慰道; “不是,本侯从南下遇袭到了今日才知道此事。如果本侯所料不错的话,这些箭矢的背后就是前太子的人吧,夫人听本侯一句劝,还是好好活着,毕竟还有一个女儿呢。” “谢侯爷相告,老身信侯爷,前太子的人在扬州城外玄清观有个地宫,而且眼线遍布江南,东王虽有旧部可是早就各有异心,也只有我夫君愚忠才有此大难,其他人都是作壁上观。” 严夫人一脸的悲色,哀莫大于心死。 张瑾瑜还是不解,问道; “本侯就不明白,为了几个盐商东王为何大动干戈?” “侯爷,那可不是几个盐商,是白的银子,北边那么多人等着银子用呢,穆王爷主要的财源就是江南盐业,再者也不只是就东王一个人啊。” 严夫人悲凉一笑。 张瑾瑜心里明白勋贵甚至其他三王都可能横插一手。 “来人,送严夫人安排个地方先住下,嗯,再把严府小公子找个好一点地道厚葬了,抽个时间送夫人去京城外的道观修行。” “是,侯爷。” “谢谢侯爷,老身下辈子再报答侯爷大恩了。” 严夫人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哭泣着。 送走了严夫人, 张瑾瑜阴沉着脸,没想到江南这里面这么难缠,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还前太子,早就是孤魂野鬼了,或许是苟延残喘也未可知。 “侯爷,咱们怎么办?” “控制金陵,就是控制了江南的心脏,不管那些事,倒是把林如海安排好就成,其他的不必费心,自有人会来找我们,你先安顿好弟兄们,先歇几天,我倒是要看看谁冒头。对了,贾家九房那边呢?” 张瑾瑜现在倒是不急,急的该是那些勋贵和世家了。 “已经被咱们的人围着了。” “好,先晾上几天再说。” 码头, 白水月在楼船王夫人那蹭了一晚上,直到天明。 岸上集镇, “报,段将军,侯爷有令,解除封锁,把人都放了,然后水军和卫军进驻卫军大营安营扎寨,再把卫军弟兄们先安葬了,至于那些可疑卫军的人就地处决。” “知道了,回去禀告侯爷,码头这边安心,末将盯着呢。” “是,段将军。” 传令兵即刻骑马回去禀告。 段宏则是回过头命令道; “把那些卫军的人全部拉到码头斩。” 随后,先锋营的人,把几百卫军的人拖到了码头,在集镇所有人面前,集体处决,那血腥场面看得人脸色惨白,都是不敢再言语。 最后由卢指挥使带人收拾,又把船上的卫军弟兄们尸体拉到岸上埋了。 楼船上, 站在上面的白水月看着岸上也是摇了摇头; “啧啧,这些边军还是如此野蛮,也是苦了师妹了,能在关外待的住。” “习惯就好,总比在金陵被别人掌控生死得好。” 王诗涵也是陪着白水月出来透透气,身后不远处跟着大批的侍卫。 白水月看到岸上都解除了封锁,人都散了,就说道; “这倒是,看样子昨天夜里那小家伙可是做了不少事,行了,师妹多保重,师姐也回去补补觉了,后会有期。” 也没理会王诗涵,就跳下甲板,一个纵身就上了岸,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圣女,还需要派人跟着吗?” 身后的侍卫长卫永问道; “就这样吧。” “是。” 王诗涵看了一眼岸上,转身回了船舱休息去了。 等禁军的人马都回到旧宫,金陵的城门这才打开。 只是守城门的人除了府军的人,还多了众多的禁军人马和部分皇城司的人。 虽然百姓不知道为何今日城门开的有些晚,可是进了城里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可是气氛总是感觉不对。 东城。 甄应嘉也是刚刚用完早膳,想着今天还是需要巡视一下府上的布庄,马上开春了,宫里需要大批的布料。 “二老爷,管家有事禀告。” “嗯,让他进来。” 甄应嘉起身,就来到了前厅坐下等待着。 甄家的二管家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了门前用衣袖轻轻擦了脑门上的细汗,这才伸腿跨入堂内。 见到二老爷高坐在堂上,立刻跪下; “二老爷,昨夜出了大事,禁军四下出动,查抄金陵卫军所有校尉以上将官的家,如今都被关押在旧宫的大牢,并且城门处已然被禁军武骧卫所部禁军控制住,还有皇城司的人也在那盯着。” “哦,竟有此事,可知是谁下的令?” 甄应嘉也是大惊,忙问是谁下的令。 “二老爷,据说是京城来的钦差,洛云侯下的令。” “可是王家当年那女子的,咳,如今的侯府老夫人。” 甄应嘉本想问可是金陵王家当年出走的那位女子,可是立刻感到不妥,立马改了口问道,管事连连点头; “是的,就是她,听说如今也是跟着到了金陵城,就在码头楼船之上,还有老爷,贾家九房的老宅可被禁军给围着了,滴水不进。” “贾家的九房,那不是贾文夫嘛,果然也是报应啊,不管他,你和我来,去见一下老太君。” “是,二老爷。” 甄应嘉起身就带着管事往后院走去,如今的甄家是一府连着一府,占地极广,可是二老爷就和老太君住的极近,倒是老大甄远道则是自己单独居住一个府邸,距离有些远。 在路上,甄应嘉心里也是不断盘算洛云侯来此的目的,根据京城那边的来信,显然是奔着林如海和江南盐政来的,按理说应该是直奔江南扬州城,为何直接杀入金陵城,还把卫军一窝端了。 这些卫军可是出了什么事,想到了江南卫军指挥使严从,也是琢磨着。 百思不得其解,至于贾家,那也是没办法了,当年做的事该还了,想要救他们也只有京城那边能救,至于金陵城都是看笑话呢。 到了甄母所居住的荣园,进了中院,然后入了内廷,甄母早就吃完早膳,在那逗弄着甄宝玉说笑,见到老二来了,就说道; “老二来了,今个怎么有空来此,不是说要去盯着布庄的吗?” 甄应嘉则是看了一眼屋内,也是不好说话,只得应承一句; “母亲,儿子遇到些难事了,王家那位昨夜到了。” 甄母听了一时不明所以,王家谁到了,只见甄应嘉一指北边的关外方向,甄母就响起那个倔强的身影,是她,一时有些惊异。 看了眼宝玉,就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 “吴嬷嬷,把宝玉带到后堂,吃些东西,” “是,老太君。” 身边的几个嬷嬷就过去把甄宝玉带到了后堂,见到人走了,甄母这才问道; “老二,王家那位回来了,那关外的洛云侯可是已经到了金陵?” “母亲慧眼,昨夜到的,而且把卫军上下的将领全部抄家了,听说贾家九房那边的宅院,也是给围着了。” 甄应嘉也是坐在一旁,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甄母则是摸着拐杖上的龙头,思索了一下,果然是因果报应啊,话说应该还没到二十年,竟然这么快, 就对着老二说道; “老二,即刻带着地契,还有银票,到洛云侯那,不,到王夫人那让你夫人亲自走一趟,如今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在京城,只有三姑娘在此实在不行一起去,到了那,还是有些不妥。这样,老太太我亲自写下拜帖,邀请王夫人来府上赴宴。” 甄母再三斟酌都是感到不妥当,直接亲自写下拜帖邀请王诗涵和洛云侯来府上一聚,有些事还是的是当面说得好。 “儿子知道了,母亲,那些地契和银票等会就直接送到您这,只是不知道王夫人会不会来?” 甄应嘉还是有些担心王夫人未必会上门,如今身份互换,还有如今的时局,早已不是当年了。 甄母则是摇了下头,皱着眉说道; “老二,伱现在怎么看不清呢,如今甄家需要钦差洛云侯给的体面,洛云侯未必也不需要我们牵线搭桥,再者说王氏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个做大事的人,真的送了拜帖,必定会来,当年恩情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情意在的,所以我们要还的可不是原来那一点,可明白,来,拿笔墨纸砚,老身可是多年没写字了。” “儿子知道,稍等母亲。” 甄应嘉,亲自搬来桌子,并且研磨。 甄母拿过一个空白的拜帖,然后摊开,拿着毛笔颤颤巍巍的就开始写了下来,字虽然不多,可是旧事重提,恩情尤在,恳恳切切,也算是老太君的一番心意。 写好后,用嘴吹了吹,放在桌上,看着桌前的二儿子,也是用心交代一番; “老二,此事你亲自盯着,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去请,咱们甄家要做就要做好,至于其他的不要在乎,那些人的小九九如今也是无用,如今江南手里有兵权的就是那几个人,至于说江南大营的焦雄,也不是傻子,他到底是谁的人,谁又能猜得透呢。所以眼前的事做好就成,守备将军那去个信,告诉他暂且不要回来了,暂避锋芒。” “是,母亲,儿子即刻去办。只是贾家那边,要是不帮衬着,京城那边或者金陵其他各家是否有些怨言。” 甄应嘉本想拿着信走出去,可是到了门前,竟然想到了贾家,一时间有些头疼,此事还真有些难办。 甄母自然是冷笑一声, “还看不清嘛,京城贾家要是管,早就给我们来信了,你也不看看史老太君何等精明,她的意思还不明白,去办吧。” “是,母亲。” (本章完) 287.第287章 薛蟠竟然是他 第287章 薛蟠竟然是他 “驾,” 金陵城街上, 张瑾瑜带着大批的军士骑着马往码头赶回去。 再回去的路上,张瑾瑜的队伍路过一处细长的河畔,河上竟然有许多装饰着漂亮的商船,船上见到不少打扮枝招展的女子,站在船头的遮掩下面,飘在河上煞是好看,张瑾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就降下马速,扭头坐在马上看了看,只见这些船上面都是些厅和客栈类似的厢房。 距离近得一处船,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打扮的枝招展,只见头上用银丝做支架将头发盘在上面,内里中空横盘,鬓间插着一朵,穿着红色的短袄子和垂到脚背的长裤子,腰间系着一条色鲜艳的汗巾。 站在船头指挥着小厮和仆人在清扫者船只,好不威风。 身后的赵公公见了更是开怀一笑,说道; “侯爷,此处可是江南有名的秦淮河,在这里最有名就是扬州瘦马,金陵商女,可是尽皆出在此处。” “哦,此处就是那个销金窟。律” 张瑾瑜倒是有些兴趣,勒驻马,往下看了过去,只见所谓的秦淮河,就是城里的一处河道,岸边的两侧停满了那种船,在两边对头分排,中间留出一路水巷供客人的小船行驶。 每一处大约间隔几米就有一条船,用横木绑定岸边的庄子以防大风,每条船首尾之间都钉有木桩,用藤圈套住,随着海浪起起伏伏,别有一番意境。 “侯爷,难道想下去看看?” 赵公公一脸的笑意问道,这里可是有名的烟之地,就是自己也想去看看,可惜啊。 “这次就不去了,累了一晚,回去休息才是。” 张瑾瑜其实很想去看看,船上的青楼还是第一次见,只是困了一夜,又是大白天,自然不好下去看一看,也是摇了头就准备回去。 谁知,从船上走出一位年轻男子,领着小厮仆人从船上走了下来。 昨夜可是一夜风流,有人给自己付了账,不由得又多点了两个相熟的好姐姐,一阵鸳鸯龙凤颠倒,早上起来,身子也是有些不爽利。 虽然如今年轻力壮,可是这些窑姐,吸人的妖精,一时间走路都有些飘乎乎的,还好船上吃了早膳,充饥了腹中的饥饿的肚子,这才有了力气,想到了昨夜的胡混也没给家里报个平安。 心中就有些焦急,招呼了一声小厮和仆人,急急忙忙就往岸上走,准备回薛府,倒是惹得老鸨和窑姐一阵不依, “哎呦喂,薛大爷急急忙忙的想往哪里去啊,姐妹们都还没起呢,昨夜薛大爷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玉姐姐可是被折腾的如今都没有起来啊。” “滚滚,爷们有事要回去,都让开,嗯,给玉儿说说,本大爷回去了,等过些日子在来找她。” 薛蟠没好气骂道,惹得老鸨窑姐一阵白眼,昨夜还是姐姐妹妹的,真是负心汉,不甘心的窑姐还上前摸了两把,惹得薛蟠怒喝不已。 刚一上岸,还没站稳,如此滑稽模样也是惹得张瑾瑜多看了一眼,衣服都还没穿好身后还跟着不少窑姐老鸨。 一大早的,也是开了眼了,就哈哈笑了一声,什么人都有。 哪曾想就被刚出来的薛蟠听见了,见到岸上的军爷领头人瞅了自己一眼,还嘲笑自己,心下有些恼怒,就在那呵斥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金陵的薛大爷啊,真是的,一群丘八。” 如今,金陵城里,不少将官和官员哪里不认得自己,虽然是仗着贾家和王家的威势自己没少为虎作伥,可是多少都卖自己一些面子,尤其是上次犯了案,打死了冯渊更是得到金陵知府贾雨村的包庇,躲过了风头,更是有些无法无天了。 张瑾瑜本还不好的心情,更是有些糟糕,随便一个金陵的小人都是那么猖狂了, “律” 停下马,也没说话,自有身后的亲卫直接下马,拿着弯刀,冲着薛蟠就跑了过来,那凶狠的模样着实吓人。 岸边的薛蟠一见,顿时感到不妙,这些人面生的紧,就想往船里面跑,老鸨和窑姐哪敢放他进来,就站在船的边上你推我搡的,一时间没有上去。 身后的士兵一过来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一个飞踹直接薛蟠踹倒在地,然后不由分说就是一阵暴打。 “哎呀,军爷,别打了,别打了,误会,都是误会!” 周围的小厮,仆人也是飞快的扑在薛蟠的身上求饶。 薛蟠还在那不依不饶,犟着嘴, “让他们打,我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连我薛蟠都敢打。” 几名亲卫看到薛蟠那么横,又是揍了起来,其中一位仆人喊道; “你知道薛公子是谁吗?可是金陵王家和贾家的姻亲,连关外的洛云侯都是公子的亲戚呢,如此大胆可是给你上官找麻烦。” 亲卫忽然住了手,怎么和主子有亲,这,看在地上还在骂骂咧咧的男子,倒是有些不敢下手了。 不得已, 领头的亲卫直接抓起薛蟠就给带了回去,来到张瑜面前,薛蟠还在大言不惭; “快放了我,告诉伱们,再不放可别怪你薛大爷不客气了。” “你是谁大爷!” 张瑾瑜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冷冷问道。 薛蟠感到一丝凉意,嘟囔几下也没敢说出声,就小声说; “这位将军,是不是误会,小的是金陵城薛家的薛蟠,见过将军。” 薛蟠看着人面生,明显不是金陵的人,还有个太监乐呵呵在一边看着,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刻服软道。 张瑾瑜倒是有些惊异,未曾想林妹妹没见到,到时见到了薛妹妹的亲哥,人也是年轻,长得也算是耐看,一身,穿的歪歪扭扭的衣,就是扣子都没系上,头发凌乱活脱脱一个浪子形象,果然是拖后腿的绝佳搭档,瞬间没了好感。 只是一想到薛宝钗,心里就有些异样,可是和林黛玉,秦可卿三人组之一啊。 “是不是,回了再说,来人,绑了带回去,回码头。” “是,侯爷。” 亲卫也不废话,直接拿出绳子就给绑了起来,拴在马的后面拽着走。 赵司赵公公则是狐疑的看了过来,此人是薛家的人,就想到了王家,这也算是亲戚了,露出有意思的心思, “你们还不快滚,洛云侯都不知道,一群不长眼的。” “是,是,奴才这就走。” 几个小厮也算是知道谁是正主了,就立刻跑回去比禀告主家了。 “侯爷果然是心细,杂家就放心了,这一天一夜累的,回去歇歇,要是还有事侯爷可要派人来告诉杂家一声。” 赵公公也许是真的累了,就想着告退,先回船上休息,张瑾瑜也没有挽留,点头答应着, “赵公公可要保重身体,万万不可劳累,本侯还要买一些吃食再回去。” “成,杂家先走了,驾!” 赵公公就率领皇城司的人先行离去,张瑾瑜倒是轻松了不少,这个老公公可是心里明镜,如今局势安稳了倒是先溜了。 “侯爷,咱们还要去哪?是不是要去镜湖。” 宁边也是知道侯爷念念不忘金陵镜湖的地界,试着问道。 “不了,买点吃食回去休息,不急。” 张瑾瑜就带着人马,沿着市坊的街道,沿街走着,遇到卖小吃的都是直接打包,不管是粘糕,烧饼,烤肉等,就连不少葫芦都买了不少。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码头,集镇早就恢复了正常,水军船队也是入了卫军大营的水寨,自己人也是在大营驻扎好了营帐,随即就带着人马回了卫军大营休息。 金陵薛府, 等了一夜的薛母也是在早上醒来,打开窗户,外面天色大亮,可是还没有薛蟠的身影,有些焦急就去找了薛宝钗商量。 来到了西厢房,见到薛宝钗在屋内绣着女红,更是有些着急。 “哎呀,宝钗你还在绣什么呢,你哥哥昨夜一夜未归,天都大早了,你说怎么办?” 薛宝钗看到薛母急的红了眼框,也是放下手中的女红,撩了一下发髻,头上的金步瑶也是晃动了一下,映衬着圆润白暂的面庞,别有一番风味。 起身后,穿着的浅黄色的罗裙,饱满的身材更是一目了然,薛宝钗就安慰道; “母亲不要心急,哥哥不是经常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可是。” 薛母看着四下无人,就说道; “管家早上去市坊采买,就听说昨夜里金陵城可是出事了,不少将军的家可被抄家了,而且现在城门可都是双倍的人手,气氛有些不对劲。” “母亲,在不对劲也是官家和那些将军的事,与我们何干,再说哥哥必然是寻问柳了,难不成这也能被抓,放心。” 薛宝钗只得好言相劝,还想着出去安排管家派人去青楼和船那边找找,不就行。 正想着,门外几个小厮就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薛府,嘴上大喊; “不好了,太太,小姐,薛公子出事了。” 几个小厮边跑边喊,吸引了薛府上上下下的人,不少人都伸头出来看着,都是感兴趣的模样,薛公子闹出动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必然都会有人给摆平,如今看样子又是出了大事,不少府中的老人都是摇了摇头,自从薛老爷去世后,薛家愈发的不成体统了。 薛母听到前院的人有人喊道薛蟠出事了,立刻就跑了出去,见到中院的小厮都是脸色惨白,一时间没了主意,嘴里大喊一声; “我的儿,” 一时间没站稳,就眼一黑倒了下去,吓得薛宝钗和香菱立刻搀扶着把薛母扶到内堂床榻之上休息。 (本章完) 288.第288章 薛府如何是好 第288章 薛府如何是好 “快,香菱,拿一些茶水过来。” 薛宝钗把薛母扶到自己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吩咐香菱端水过来。 “是,小姐。” 香菱也是急忙回到桌边,倒了一碗茶水端了过来,然后小心的拿着一个干净的锦布沾点水给薛母擦了擦额头。 薛宝钗喂了点水,见到母亲呼吸顺畅了一些就心里安稳多了,起了身走到堂外,见到几个小厮也是鼻青脸肿的跪在那不断地哀嚎着。 就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回小姐,是少爷在船那边得罪了什么洛云侯,被打了,然后就被绑走了,少爷就是说了几句,没成想就这样了。” 小厮也是跟着薛蟠在金陵城霸道惯了,许些言语上的不当也不是很在意,但是薛宝钗听了就是一阵头疼,如今都这样了还能,哎。 知道自家哥哥每次都是必然要逞口舌之厉,自己多次劝解也没用,这次好了,碰到厉害的了,洛云侯,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王家偏房的那位姨母嘛,此事怎么会这样。 “你们几个先下去,此事我会想办法的。” “是,小姐,可要快一点,那个侯爷可是把人押到了码头那边,也不知道少爷吃不吃得了苦楚。” 小厮还是有些不放心,在那哭惨,倒是把薛宝钗气得要命,知道还不拉着他,没有理会就回了堂内。 此事薛母醒了过来,一脸的悲惨之色,就问道; “宝钗,到底如何了,你哥哥人在哪了?” 薛宝钗端着茶水过来,安慰道; “没事,母亲,先喝点水。” “我哪里还喝的下水啊,你快说说怎么回事,咱们好找一些人去说和说和。” 听到宝钗的安慰,薛母更是着急,哪里还想其他的,急的又是问道。 “哥哥早上在秦淮河那边,言语冲撞了洛云侯,这不给扣下了。” 薛宝钗也是暗自点了一下,秦淮河的船可是金陵有名的地方,那地方哪里是自己这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的,只能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下。 “什么,他又去那个地方了,我就说不能去,不能去,伱哥哥非是不听劝,你看看出事了吧。” 薛母还在那抱怨着,这一幕好似是一遍遍的发生,薛宝钗也是心里烦闷。 “还好,说是被洛云侯给绑了去,如今去了码头。” 见到薛母还在那不依不饶,薛宝钗就说出了是何人绑的哥哥。 薛母闻言也是一愣,这名字好生熟悉,可是心里着急就是没想起来,一时间急得哭了起来,薛宝钗赶紧又是安抚。 “母亲,是王家的那位。” 薛宝钗见到母亲好像没有想起来,就直接往王家那边说到。 这不,薛母可就想了起来,不是当年王家偏房的那位,如今关外的侯府的老夫人了。 那不就是自己人嘛,怎么说都是王家先祖一脉,亲戚一叙,真是王家自己人,这事就好办了,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薛母直接坐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那位姨母啊,这事好办,咱们直接去找她,” 看到母亲这样,薛宝钗哪里不知道,母亲有些想当然了,人家现在可是勋贵侯府,自己薛家乃是商户,虽然有着这一层关系,可是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可是看到目前母亲的样子也是不能在乱说; “母亲,还是准备一些东西再说吧,最起码有个由头。” “这倒也是。” 薛母心中自然知道身份的差距,可是如果不这样攀附,如何能见到正主救出薛蟠啊。 由头,对了!当年的庄子,薛母想到了当年王夫人卖给自己的一处庄子,就回自己的屋里翻找地契,想了想又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一起装在荷包内。 出了门,就跟宝钗商量一下; “宝钗,还记得当年的庄子吗,我把地契还给人家,还拿了十万两银子,你看行吗?” “嗯,差不多了,再带一点府中上好的云雾茶过去。” 薛宝钗也是感觉差不多,又拿了些金陵特有的茶叶,这才有些放心。 母女二人商量妥当,也不敢耽搁,就招呼小厮和老仆,上了一辆马车就出了薛府。 一路上也没心思在看外面的景色,更没心情买些小吃零嘴解馋,都是有些闷不做声。 薛母脸色也是越来越有忧色,生怕自己一个寡妇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 “宝钗,你说万一不成可怎么办?你哥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打。” 薛宝钗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至于哥哥被打但是不担心,真要是被打了,改了那些毛病,未必不见得是坏事。 “放心吧,母亲,再怎么说也不会为难咱们的,这么大的侯府到了江南,真要是欺负我们,传出去那不是欺负人嘛。” “就是,就是,侯府到时候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看到薛母的样子,薛宝钗一时也是没了言语,母亲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在马车行驶在金陵城的街道上的时候, 张瑾瑜也是带人回了大营,然后吩咐; “把这个家伙拉到旗杆那,吊起来半个时辰后在放下来,先给一点水喝。” “是,侯爷。” 张瑾瑜看到薛蟠吓得脸色惨白,也没有心思再看,只要不死就成了,教训一下。 然后带着亲卫,拿着打包的各种吃食就上了楼船。 径直走到了王夫人的船舱,知道几女必然在此。 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看到几女坐在里间屋内,秦可卿和杨寒玉在那竟然下起棋来,周围的几女则是磕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瓜子,到也是闲情逸致。 王氏看到自己儿子来了,就问道; “瑾瑜,没事吧。” 张瑾瑜咧嘴一笑,摇了摇怀里的大包小包,各种吃食,回道; “母亲且安心,孩儿无事,金陵城目前控制住了,码头也是自己人,暂且等等,这是我在城里买的江南特产,都来尝尝。” “那就好。” 王夫人还没说完,月舒二女就跑过去开始帮着张瑾瑜拿下怀里的零嘴,放在桌子上,这一摊开,竟然摆了满满一桌。 秦可卿也是媚眼一笑,小声打趣, “郎君这是直接把小摊都搬来了,那么多。” “我倒是想的,拿不下啊,夫人还别说,金陵的小吃果真不一样,比如这个,口味也是别具一格。” 张瑾瑜就拿出一串红彤彤的葫芦,就递了过去,秦可卿笑着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不小心吞了下口水,是有点特别,酸。 王夫人见此也是微笑道; “金陵的葫芦可是有些一口甜一口酸,然后酸到底。” 张瑾瑜也是急忙拿出两串给母亲递过去,王氏接过来看了下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没变,感慨道, “一点样子也没变啊,子香,晴雯你俩过来。” 王夫人喊了两个小丫头一声,后面不远处的晴雯和子香就走了过来,尤其是子香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夫人手里的葫芦,晴雯见了都有些羞红了脸,好丢人。 王夫人也善解人意地将两串葫芦递给了两个小丫头,子香道了声谢就接过来往嘴里送,样子很是满足。 晴雯就规矩多了,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才接过来慢慢吃了起来。 至于其他三位早就坐在桌子前,挑挑捡捡,然后拿些吃的包好放在王夫人的桌前,最后回去才吃了起来。 “行了,没外人,哪来那么多规矩,坐下吃。” 王夫人见到小晴雯那么拘谨,就说道。 晴雯也是红了眼睛重重点了下头就和子香坐在一起。 王夫人则是看着桌前的年糕,烧饼还有糕,都是自己年轻时候爱吃的,难得月舒两个小丫头还记得。 拿起一个糕放入口中,香软甜,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忽然,王夫人问道; “那贾家怎么样了?” 张瑾瑜一直坐在母亲的身边,也没敢打扰母亲吃东西,忽然问到此事,心里是明白母亲的郁结。 “儿子派人围着贾家九房的宅院,许进不许出,至于怎么处置看母亲心情。正巧,儿子手里的袭击朝廷钦差的事,有了眉头,是卫军指挥使带人做的,也算是谋逆大案,要不要.” 张瑾瑜就把自己做的事完整说出来,还想着是不是在给贾家九房的人按点罪名给一刀子。 王夫人一时间没有回答,吃了糕之后,又拿了一块粘糕,这是江南民间百姓经常吃的一种吃食,是用粘糜子面发酵蒸做的,很是粘口,清平乐咬一口后,说道, “不能这样做,贾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谋逆的,即使是分家的偏房,要不然其他勋贵怎么看,倒是可以往盐商那边牵扯,无非是落得抄家的罪名就成,既然围着就先这样吧。” 张瑾瑜一听,就知道自己安排的有些心急了,也是不妥当,历朝历代勋贵投降的不少,造反的不多,自己有些莽撞了。 “母亲说的是,儿子莽撞了,本想看看能不能直接给贾家多去去枝叶的,没想到这些。” “嗯,那些勋贵捧着就好,没必要得罪他们,如今你要想的就是壮大自己,江南来了,这商路不就来了。” 王夫人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着。 张瑾瑜其实也在来之前就想着,江南这边是不是可以有个固定的地盘,往关外运送物资等,如今内务府那些人好似卖人口卖上瘾了,运河上每天都有流民送到关外,极大地牵扯关外各地全部的精力和银子,物资和存粮消耗的也是太快了。 尤其是平遥城守陆子显,更是来密信,说是关外啥都缺,自己也是早就联系各勋贵和自己等组建商会都开始已经跑船了,效果也是很好,极大地缓解了关外的缺额,可是人太多消耗的快。 “母亲说的极是!” (本章完) 289.第289章 薛母登门谢罪 第289章 薛母登门谢罪 楼船之上, 屋内也是温暖适宜,众人也是吃着甜嘴,在另一边细细说笑。 张瑾瑜坐在那也是在认真思索,如今江南来了,也是该为自己干点正事。 本想定个钉子在江南,可是不和情理,江南这地方虽然好,可是盯着的人太多了,主要还是无从下手,到处都是暗探眼线。 “母亲,儿子此次来江南,除了朝廷的事,还想为关外在此定个钉子,侯府物资采买江南可是大头,关外缺的厉害,可是一时没有找到理由啊,而且江南的地方感觉是有些太复杂了。” 张瑾瑜也是有些苦恼,江南的地可不比别的地方,乃是大武的钱袋子,皇上和太上皇的眼线遍布江南,看得死死的。 东平郡王穆蒔和北静郡王水溶,一个是曾经江南的王爷封地,一个是金陵甄家的女婿,更是千丝万缕的纠葛不清,谁都想在江南咬上一口。 就是自己也是眼馋的要命。 昨夜的金陵,桂一甫指挥使不必多说,江南大营的主将,那个焦雄,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背后也是有太上皇的影子,禁军更是不必说,看样子皇上早就给掌握了,这皇家父子俩可是一个比一个能藏。 王夫人见到张瑾瑜这个样子,就说道; “你啊,不能拿关外那一套在这用,此地决不能沾,江南这地想要下钉子不一定要咱们亲自上,扶持些商会也是可以的。” 张瑾瑜也是恍然,母亲说的可是关键,东王看样子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儿子知道怎么做了。” 王夫人点了点头,江南八大盐商可是代表了江南的背后众多的勋贵官员,是很难办,牵扯太多,可是皇上那还要有个交代,这要是拿捏不好又是一个麻烦,就问道, “想好怎么动那些盐商了吗?此八大盐商也算是根深蒂固了。” 张瑾瑜倒是没在意,此事已然谈妥,无非是动谁,还需要林如海来定或者盐商背后的人和自己谈谈了。 “母亲放心,此事儿子也早有对策,一是看看林大人的意思,另一个是八大盐商背后的勋贵或者世家来人和儿子谈谈了,谈不好就能怪自己下手狠了。” 王夫人欣慰的看了看张瑾瑜, “你做的对,如今也算是成家立业了,万事多想一下,有时候好多事都是谈来的,谈不成才动兵刃,那是没办法了。” 就在母子二人说着江南一些事的时候,舱门外传来侍卫长卫永的声音, “报,侯爷,老夫人,外面有自称是老夫人娘家亲戚的人,来大营拜见。” 王氏也是一时纳闷,娘家的人拜见,自己这一房的人,在金陵的早都死光了,哪还有那些亲戚。 张瑾瑜则是明白了,薛家,薛蟠,就解释道; “母亲,有可能是金陵薛家,王子腾另一个妹妹不是去了薛家嘛,应该就是她们。” 听到儿子的提醒,王夫人这才想起来是谁,是她啊,这倒是奇了怪了,她怎么来了。 “那也不对啊,她来这做什么。” 张瑾瑜一时间有些尴尬,就说道; “儿子早上路过一条街时候,有个人冲撞了自己,就给带了回来,没曾想是那位的儿子,太巧了。” 王氏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张瑾瑜,满脸的不信,真是巧啊。 “让她们进来吧。” “是,老夫人。” 屋内几女一听有人要来,也是脸上收起了笑容,还立刻把桌子周围收拾了一下,两个小丫头老老实实的站好,几女也是排坐在王夫人高坐的下首一侧。 王夫人见此情景也是嘴角微笑,很是满意,张瑾瑜虽然看了一眼,但是心底倒是没有太在意,知书达理固然好,但不能失了本性,不然多无趣,当然这种还是比较合自己胃口的,此间的事还需要多磨合。 而在岸边, 薛母带着薛宝钗刚进了营门,就见到刚刚被放下的薛蟠在那有气无力的躺在一边,虽然没有多大的外伤,可是脸色很是难看,也不知道是打的还是吓得,薛母一见眼泪就留了下来;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下手那么重啊。” 还想冲过去,可是被守卫的卫军拦住了。 薛宝钗则是拉住母亲,示意不要冲动,薛母也知道事不在此,只得忍着泪水。 “薛夫人,老夫人有请。” 侍卫长卫永倒是亲自跑来一趟,把人接了进去,薛母刚刚走了几步,哪里还能忍着儿子受苦,就出声问道; “这位将军,能否让我那儿子找个暖喝的地方先歇歇,我这就去求夫人。” 卫永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薛蟠,分明没什么外伤,就是惊吓了,这点苦都吃不了,转眼一看薛家母女,罢了, “成,来人,扶着薛公子去营门的门房休息。” “是,卫将军。” 看着薛蟠被扶起来去休息,薛母这才放心,口中不断地道谢。 卫永摇了摇头,就领着人走上楼船,薛宝钗搀扶着薛母带着香菱和宝蝉两个小丫头跟了上去。 到了二层船舱,卫永打开一个舱门,就说道; “到了,老夫人就在里面。” “谢谢将军了。” 薛宝钗道了一声谢,就先后走进了舱内,进了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还有宽敞明亮的室内,着实惊了一下薛宝钗母女俩,果然是勋贵侯府,就连一艘船都是如此大气,心底不免有了些担心。 往里面走着,过了几个隔档,就到了内堂,走过屏风就见到堂内高坐上坐着一位端庄大气的贵妇,下首西侧则是坐着一排漂亮的小娘子,东侧则是一位年轻男子独坐于此,心理明了正主在这了。 薛母一看到王夫人,那么多年下去了,人竟然是和当年的一模一样,而且还那么年轻简直不可思议,可是一想起儿子,忽然委屈的流出泪水了,哀声道; “我的好妹妹嘞,真的是你,我来赔罪了。” 王夫人也是感慨万千,当年如此风光的女子怎会变得这样,也是起身迎接,这一下,坐在下首的张瑾瑜还有几女不得已,也随之起身迎接。 王夫人走到薛母的面前拉着薛母就说道; “我的好姐姐,您这是怎么回事,来来,坐下。” 王夫人直接把张瑾瑜赶到西边,让王夫人坐在东首挨着自己,薛母则是哭的稀里哗啦,也是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王夫人见此就说道; “上茶,拿些糕点过来。” 身后的晴雯和子香听了还想过去,就被月舒二女眼神瞪了回去,二女起身走到后堂去准备着,生怕两个小丫头把茶壶都给打了。 稍等一会,兰月儿端着茶水,兰舒儿端着几碟糕点走了过来,放下之后才转身回去。 王夫人就邀请道; “来,姐姐,喝点茶水压压惊,怎么回事,有委屈了,难道是薛大哥给你气受了。” 王夫人本想调笑一下,转移话题,谁知薛母又是哭的更惨了,张瑾瑜也是不解,但是想了一下,不难猜测,难道这时候薛家的当家人早就去了,要是真的无怪乎这样,随即看了一眼秦可卿和杨寒玉,谁知这二人竟然盯着对面一直看。 张瑾瑜狐疑,顺着目光也看了过去,只见对面的薛宝钗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竟有一股美感传来,而且肤白貌美,少有的恬静,果然是貌美三人组啊,只是你两个女子盯着人家看能好吗。 “妹妹,能见到你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份,如今我也是孤苦一人,带着一双儿女苟活,呜.” 薛母虽然说的不多,但是该说的也全说完了,王夫人这才知道薛家当家人早已经去了,张瑾瑜也是心下了然,那么这母女二人在贾敏死后就要上京城里了。 “姐姐节哀,你看有一双儿女多好,这就是宝钗吧,我看看,呀,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如今是越发端庄了。” 听到王夫人的夸赞,薛宝钗也是羞红了脸,也不知是被夸的,还是被对面三人给看的,屋内的一切哪能瞒得过王夫人的眼睛,自己也是有些疑惑。 “快,宝钗,这就是小时候还抱过你的王姨母,快叫啊。” “姨母安好。” 薛宝钗小声喊了一声,清脆悦耳,果然是天生的丽人,王夫人微笑着回道; “好好,来坐下,瑾瑜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薛姨母。” 张瑾瑜也是起身道了一声; “见过薛姨母。” 薛母吓得哪里肯受, “万万不可,民妇见过侯爷。” “行了,都是自家人,快坐下。” 王夫人劝说下,才各自落座, “姐姐可有事要说?” “是,是,妹妹能不能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放了,他一时糊涂冲撞了侯爷,这,,,” 说着就把当年的庄子的地契和十万两银票拿了出来,王夫人哪里肯要,人放就放了,可是这闺女怎么看都好, “答应了,你说的是薛蟠吧,如今还是那么胡闹?” “嗯。” “把这些收起来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他干什么,” 王夫人把东西拿着,又塞回薛母手中,然后看着薛宝钗低声问道; “姐姐,宝钗是什么月份出生的?” 薛母刚刚听了有些疑惑,可是忽然满脸的惊喜,难道,也是激动的小声回道; “妹妹,是正月二十一,如今也是虚长二八多了。” “可许了人家?” 王夫人也是心里盘算着,薛家当家人虽然去了,可是这一手的商会和人脉还在,未必不能拉拢过来,金陵四大家族薛家可是垫底的。 “这倒是没有,可是姐姐一时糊涂,托人上了内务府的名碟,准备把宝钗进宫备选“才人、赞善“之职,这.” “姐姐糊涂啊。” (本章完) 290.第290章 如此收入囊中 第290章 如此收入囊中 王诗涵闻言顿时惊讶,大声说了一句。 声音稍大, 见到屋内都的人都看向自己,也是感到不妥,就拉着薛母道; “来,姐姐进屋细说可好?” “好,听妹妹的。” 薛母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再小辈面前说,二人就直接前后脚走了,去了里面的屋内。 倒是让张瑾瑜不明所以,这热乎劲可没谁了,又瞄了一眼秦可卿和杨寒玉,二女也是喝着茶并没有再看。 可是自己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薛宝钗的容貌,也没看出个啊。 进了里屋, 王夫人直接挑明,说道, “姐姐坐,薛家以后可有什么打算?何去何从啊。” 薛母一想到薛家的生意和商铺,现在是每况愈下,各个大铺子掌柜都是阴奉阳违,那些事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府上更没有当家立户的男人顶着。 薛蟠更是不学无术,毫不关心自家的生意,府上渐渐也是越发败落了,不免有些委屈,就抽泣起来, “妹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从薛郎走了之后,薛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那些掌柜都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收上来的银钱也是越来越少,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这些,蟠儿你也是知道的,那个性子顽劣不堪,更不适合做生意啊,呜呜.” 说着还哭了起来,然后立刻擦了擦泪水,又言道; “虽然薛家还有蟠儿叔父在,帮着料理,可是人家毕竟也有自己产业,哪能顾得过来,有时候还是挪用账上的银子,也是不提还的事,还有宝钗,我当时就想了下,进了宫会不会好点,一时昏了头,就把名字托人写在了大内选秀的名碟之中,这可怎么办?” 看到薛母这样子,也是没个主义的妇道人家,王夫人也算是暗自松了口气,这样才好,就试着商量道; “姐姐,我也直说了,我想着,宝钗这个丫头,从小时候我就很满意,宝钗可以入侯府,我也能做主给个平妻之位,你也是知道的,薛家以前虽然显贵,可毕竟是还是商,有些话还是要明说的。” 话音还未落,薛母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连连点头, “妹妹请说,我都答应,答应。” 王夫人看到薛母的样子,心里暗道成了,薛家但是真的有些末路了。 “那妹妹也不瞒着了,薛家的商铺和商会还有商路,必须暗地挂在侯府下做事,往关外采买物资,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听令便是。” 薛母也是迟疑下,知道如此答应了,薛家可就是没了大部分的生意了,可是转念又一想,与其给了家奴还不如给自己的儿女某个前程,狠下心点了点头。 回应道, “成,姐姐答应了,可是宝钗内务府的名碟。” “放心,此事侯府来办,你就回去等着,婚书什么的现在就可以写。” “好好,” 薛母也是担心侯府变卦,既然这样说也就安心了,王夫人拿过笔墨纸砚,研了磨,拿起毛笔就写了两份,薛母也是替宝钗写了签了名字,吹了几下晾干就收好放入怀中。 “行,姐姐也是舟车劳顿,回去好好歇歇,把薛蟠带回去好好管教,等几天自有人上门帮你料理家事。” 王夫人见事情办妥也不再多留,薛母目的也达到了,更是解决了薛府未来的大事,自然是心满意足,忙道; “妹妹也早些歇息,姐姐这就回去了。” 说完,二人才走出后屋,来到了堂内,在堂内的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薛母就拉着宝钗行了个礼就要退下。 就在这时秦可卿出声了; “薛姨母,可卿倒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屋内的人一惊, 张瑾瑜也是不明所以看了过去,秦可卿只是轻摇着头没说话。 王夫人自然也是关注,介绍道; “姐姐,这就是瑾瑜的发妻,长安县主。” 薛母也是一惊,知道是侯府正室夫人,没想到还是个县主,心里不由得心跳加速,停下脚步就问道; “见过县主,敢问何事?” 秦可卿笑着站起来,就说道; “没什么事,就是看到这个小丫头甚和眼缘,就厚着脸讨要可否?” 说完还用手一指薛宝钗身后的一个丫鬟,薛母回头看去,竟然是香菱,心中更是惊异,是这个狐媚子,那个害自己儿子激怒杀人的小丫头,薛宝钗也是不解,为何会如此,想问却被薛母先回话了, “成,此女是香菱,是蟠儿在金陵城里买来的,为此蟠儿还惹上人命官司,还好知府代为遮掩此事,如今一直在宝钗身边当个侍女,并没有任何出格之事,算是贴心的。” 小香菱倒是有些害怕,紧紧拽着薛宝钗的衣袖,薛宝钗则是不忍心。 忍不住问道; “县主为何执意要小丫头。” 薛母皱眉,宝钗如此明事理今日怎么回事。 秦可卿也是抬眼看到薛宝钗有些不忿,解释道; “有些渊源,不便说,但不是害她。” 张瑾瑜一听,哪里肯信,哪里有什么渊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王夫人也是不言语,倒是狐疑看了一眼香菱,忽然发现,这个眉头点的红志的女子竟然有八九分和可卿相像,心里也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行了,小丫头就留在我身边了,你看可好。” 见到王夫人发话,薛宝钗无奈的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拍了拍香菱的手,香菱见事不可为,也是哆嗦的把手放开,忍着泪水。 薛母一见事了,还想着儿子,行了礼就拉着宝钗走出去了。 见到薛家的人走了出去,张瑾瑜没忍住就问; “可卿,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和金陵的丫头哪来的渊源?” 秦可卿也是走过去拉着有些害怕的小丫头香菱,把自己发髻上的金钗拿掉,也把小丫头上的发带解开,二人松开头发站在一起,然后说道; “你们再看看?” 众人围过来细细看着, 二人站在一起,如果去掉多余的装饰竟然有九分相似,看得屋内的都是惊奇,张瑾瑜也是直了眼,怎么可能,竟然如此想象。 王夫人也是眉头紧锁,这倒是奇了,除了神情,眼神气质,都快一个莫子刻出来了,见到小丫头吓得都要哭了也是于心不忍, “行了,这小丫头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着,此事万万不可说出去,瑾瑜让人查查有什么蹊跷,世间如此象的二人也是缘分,还有薛蟠为了此事惹上人命官司是怎么回事也要查问,此女有些蹊跷啊。” “是,儿子知道了。” “顺便,准备派人去接管薛家的商铺的和商会,薛家已经投靠侯府,你自己进屋把东西收好。” 王夫人也不便在此明说。 张瑾瑜更是佩服母亲厉害,虽然现在的薛家大不如以前了,可能早就千疮百孔了,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 “是,母亲。” 说着进了里屋,只见屋内的桌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字,拿起来一看有些哭笑不得,未曾想林妹妹还没见到,薛家的女儿倒是如此收入囊中,也是理解母亲一番良苦用心,江南的事倒是达成了。 在外面, 薛母着急见儿子,也没理会宝钗的拉扯, “宝钗,有事回府再说,先去接你哥哥要紧,都那么长时间了,可是受了委屈。” 薛宝钗急的跺了下脚,无奈的跟了上去。 到了营门口,早就有侍卫通传放人,这会,薛蟠也是恢复了些,站在营门的门房等待着。 看着母亲和妹妹走了过来,一脸的笑道; “母亲,您来了,儿子跟您说,那洛云侯的手下,下手太狠了,简直是下黑手,你看给我的打的。” 薛母也是红着说道; “跟你说了不要再外面胡混,你偏不听,你看看出事了吧,” 薛宝钗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似曾相识, “走吧,母亲,在营门口也不好。” “对对,咱们快走。” 几人这才上了马车,就往府里赶去,临走前薛母也是满心欢喜,如此也不再惶恐不安了。 倒是薛蟠在马车里回过神,见到宝钗后面的小丫鬟就一人,没有见到香菱,就急火的问道; “哎,不对啊,刚刚你们进去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就三个了,那香菱呢?” 薛母和宝钗一时间没有说话,怎么说呢。 见到二人这样,薛蟠有些急了,问道; “倒是说话啊,人呢?” “留在侯府了。” 薛宝钗没法子,只能回答。 薛蟠立刻就恼怒,大声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留在侯府了,难道堂堂一个侯爷还夺人女子不成。” “你个杀才,胡乱说什么,还嫌惹得祸不小嘛,不是洛云侯要的,是长安县主要的,再说了,我也是和王夫人谈好了,咱们薛府如今这个样子也是没了个靠山,所以我就和王夫人相谈,让宝钗以后进侯府平妻之位,咱们薛家就靠在侯府做生意了。” 本想发怒的薛蟠也是目瞪口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薛宝钗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怎么来了一趟如此儿戏的就把婚约定下,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一时间也是羞涩不已,这可怎么好。 “母亲,怎么会这样,你这就把妹妹和薛府卖了。” 薛蟠还是不理解母亲所作所为,这样多好,天天不愁吃不愁喝的。 “你懂什么,家中生意你可问过,那些掌柜欺瞒我们母子你可知道,就是你叔父挪用账上银子你可问过,你犯事我和你妹妹想法去求人时候你可想过我们吗!” 薛母把这些事细细道来,一时间哭出声来,薛蟠也是不再言语,知道自己让母亲妹妹为难了,可是想到妹妹,也是感到无力,好似心底有什么不甘心,可是自从父亲去世,自己也像是没了约束一般,哎。 (本章完) 291.第291章 贾家九房慌乱 第291章 贾家九房慌乱 金陵城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可是各个权贵的府邸都是四下探子其出,查看昨夜到底出了何事。 到了下午,基本上是都知道了朝廷钦差到了江南,而且还是洛云侯亲自带兵来的。 连夜至此, 一夜抄家卫军各将领的家宅,可算是雷厉风行,毫不留情啊。 桂一甫也是忙碌了一夜,连夜写了密折,加急送往京城,虽说劝住洛云侯不在扩大打击范围,可是保不准其他不长眼的跳出来啊。 “大人,为何还愁眉苦脸的,不是和洛云侯商谈妥当了吗?” 身后的的皇城司千户赶紧端了一杯茶水过来,疑惑的问道, “是谈妥了,就怕不长眼的在跳出来啊,边军不同关内驻军,都是些杀人不眨眼得主,真要是在路上遇见边关骑兵,江南这边的步军还真不够打的。” “大人说的是啊。” 尤千户也是在昨夜见识到了洛云侯的天下第一军,果然是军纪森严,行动统一,那一身铠甲也是羡煞旁人,也只有江南大营里的精锐看得上眼了。 “对了,梁百户去了扬州那么久,查到了什么嘛?咱们的弟兄到底出了何事。” 桂一甫也是记挂着扬州城的皇城司弟兄们,仅仅一夜之间,扬州城皇城司衙门里的人都消失了,上到千户,下到旗兵,全部无影无踪,要不是自己另有眼线在那,恐怕真的要出大事啊。 “回大人,梁百户只查到了咱们得人埋葬的地方就在后院,而且树林里种的是一种迷人心智的一种魔藤,出自西域车师国,梁百户怀疑就是这个把扬州皇城司的人先迷倒在杀害的,只是一时没有查出是谁然后,就被京城季千户给破坏了,不过属下不明白,扬州的人之前所作所为也是疑惑,为何不救林大人,再者江南布政史庄大人据说也收到了林大人的求援书。” 尤千户也是快速的把梁百户所查的和自己在金陵调查的事总结一下,快速的汇报着,发现诸多疑点,牵扯的人也是越来瓯越多,人一多反而不敢查了。 桂指挥使也是头痛,虽说在江南多年,可是那些勋贵都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好些事都是差不多了,自己才知道,至于文官那边,更不要说了,根本不会和皇城司的人打交道。 此事疑点颇多,目前已经发现有东王府的人,南王府的人,还有最近出来的太平教的人都有些蛛丝马迹,明面上八大盐商更是串联,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更别说那些官员,毫不收敛的敛财,银子是大把的收,也不怕撑死。 “尤千户,现在就重点盯着八大盐商和扬州,我还要手书一封信给江南大营的主帅焦雄,商谈一下,梁照呢,反正也无事让他亲自跑上一趟。” 桂一甫手上动作也不慢,写完信折封上烤漆,就递给了尤广峰, “你也去布置人手,万事小心。” 尤千户双手接了过来,拱手一拜,道; “知道了,大人,卑职明白。” 然后转身离去。 桂一甫见到尤千户走远,这才坐在衙门的案几之后,喝了口茶水,喃喃自语; “按理说庄大人是皇上的人,可是如此手法必然不是,那庄大人背后是谁呢?费解啊。” 金陵, 北城。 贾家和史家的偏房都是故居在此,还有其他勋贵留下的族人也是大多聚集在这,逐渐就形成了贵族勋贵的聚集地,吸引着乡绅和大户。 而西城和南城则是相反,普通百姓居多,并且集市和市坊也是大多数在此,显得热闹无比。 北城,不少的人都是偷偷打量着贾家门前的禁军,也不知道犯了何事竟然被围了。 路过此地的时候也是低头迅速走过,只是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深恐引祸上身。 贾家九房府邸, 门房的管事也是照例起来开了大门,刚刚开了门,走了出去就见到门外竟然站着不少士兵,就好奇问道; “各位军爷,可是哪位将军的挥下,为何在此?” 可是无人理会,管事心里奇怪,本想在问,谁知领头的校尉呵斥道; “滚回去,没有命令不得出府。” “你,你知道这府邸是谁的府邸嘛,可是贾家的九爷的,也不打听打听。” “滚!禁军需要打听吗。” 校尉直接一脚把管事踢回了门内。 “哎呦!疼死我了。” 管事抱着腿不断地揉着,这一脚可没留情面,心想着,禁军,他们是禁军,心里一个咯噔,感觉不妥,立刻就起来关上大门,然后往后院书房跑去 府上的人也是有些惶恐,一夜之间怎么被禁军围了,而且人都出不去,恐怕不是好事啊。 “老爷,老爷,恐怕是出事了!” 书房外, 管事也是惊慌失措的从外头跑了进来,喘息着喊道。 倒是贾文夫,拿着一本书经注解在那看着,显得悠闲不已,闻言也是有些不悦, “什么事如此惊慌失措,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没大没小的。” 说话间就把书册放下,那架子可是十足的拿了起来,贾文夫身上虽无官职,可是领着贾家剩下的几房人,靠着京城贾家的嫡脉留下的祖产和当时欺压百姓某夺得田产商铺可是不少,要不然说的甄家和这些勋贵占着江南大部分水田,如有动荡可是江南不安稳。 再者包括王家的余脉,史家的人也是逐渐在一起抱团,把金陵经营的铁桶一般,就是京城各家的嫡脉都插不上手,俨然是自立了一样,除了祖宅留在此没动之外,其他的早就刮分了。 不用说,贾文夫九房直接就把这些残余的田产,分了一半还多,就是名义上还在嫡脉头下的庄子更是直接换上自己的人,每年送些特产进京给主家,剩下的进项直接给没了,做的是心安理得。 金陵大小官员也是多少给些面子,有着贾家的光环也是过的舒心自在,哪里会想到有人敢捋虎须。 管事见到老爷也是气定神闲,也是放宽心,就回道; “老爷,小的刚出门,就发现有兵丁在那把着大门,小的就去问询,谁知直接把小的踹了进来,说是禁军奉命来此,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竟有此事。” 贾文夫也是有些惊讶,禁军。金陵禁军可是一直在旧宫里驻扎,一般可不会出来,那就是说现在不一般。 “是的老爷,人还不少。” 管事在那补充了一句,贾文夫则是默不出声,站起来放下书册,然后道; “跟我来。” “是,老爷。” 贾文夫也是感到有些不妙,就带着管事仆人从侧院往府邸后院走去,过了几个偏房,和几个院子,就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个侧门,平时不开,一般人也不知道,今日看看此处能不能出去,还是说只有大门才有。 “把门打开,小声些。” 贾文夫盯着面前的小门就吩咐道。 “知道了,老爷。” 管事带着几个人就把门栓落下,然后轻轻撬开,然后开了一点小缝隙,就把头伸出去看了一眼,谁知,就是在院墙的这一面差不多是十步一岗,都有人直接站在墙下,要是出去个人必然会被发现。 吓得管事小心的把门关上,然后上了门栓。 贾文夫见了也是心急,小声问道; “外面怎么样了?能不能出去,可有禁军留守。” 管事关好门后,转过身小声的回道; “老爷,这门口没有守卫,应该是没发现,可是巷子里的院墙外面,隔着十几步就有一个禁军把手,根本出不去,一露头就会被发现。” 贾文夫的脸色直接就黑了,如此这般的围着,后院的后门也是必然有人守着,会是谁呢。 “走,去看看后门。” 几人又来到了后门,打开门,果然有不少禁军守在这,贾文夫让管事出去试试,谁知刚踏出门就被禁军警告,无奈只能回来。 贾文夫就走过去问道; “各位军爷,敢问是何人把贾家的宅院给围着了,是不是弄错了,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后门也有个校尉在那,冷笑道; “还大言不惭呢,这可是钦差大臣亲自下的令,你做的什么不知道?” 校尉自己倒是以为和卫军的谋逆有关系,可能是上面还没下令,先围着,贾文夫更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做了何事能惹到钦差大臣啊。 还想再问就被校尉呵斥退下。 一脸黑色的贾文夫领着人走了回去,心里难免有些不安,看禁军的面色自己府邸怕是被盯上了,如今出不去也只能求援了。 进了屋,拿出了多年不用的信折,写上府上近况和出的事,就封好,来到书房后面的小院,里面都是自己私下养的信鸽,拿过三个鸽子,装上信件,一个是飞往京城,另外两个是飞往金陵城的。 看着信鸽飞出贾府,贾文夫心里才安心些,不说是京城贾家,就是金陵城甄家和史家真的要保住自己,那也是手到擒来,毕竟在江南谁来此,都绕不过甄家他们。 想着这,就回了书房,看着管事还在此没走,就吩咐道; “通知大管家,把家里的用度减一下,然后都不要出门,过几日再说。” “是,老爷,府上的用度够用,地窖和存粮都没动呢。” 管事也是把府上的存粮汇报了一下,贾文夫也没在意的点了下头,以往每年的过冬菜也不知道扔了多少,不在乎这一些。 “老爷,外面的禁军可.” “无事,不用管,过几日就会撤了,想来是有些误会,嗯,不要跟后院的夫人们说,可明白。” “是,老爷,小的明白。” (本章完) 292.第292章 此女确实蹊跷 第292章 此女确实蹊跷 楼船之上, 张瑾瑜在送走薛府一家人之后,一时间看着婚书有些愣神,得了薛家还真是一手好棋。 只是贾家,想到了贾家就想到了贾母和贾政的夫人,那可都是精明得主,尤其是贾母,心思玲珑,见识广博,手段也是不一般。 就薛母那个性格,什么都不知道样子,也是被人卖了都要替人数钱那种,要是真去了贾家,还不知道被忽悠成啥样了。 还是快一下把薛府的路子收入囊中为好,想到这就来到外面,把宁边喊来,让他抓紧派人去请几位账房先生,抽空就去薛府盘点产业。 还有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个香菱,按理说是甄家的人,那个叫甄士隐独女,眉心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要是没有这个印记自己还真能认错,那身段虽然不如可卿,可是养一下未必不是第二个秦可卿,咳。 样貌一样的,自己两世为人可是没见过长得那般一样的二人,除非是双胞胎,可是年龄明显差距大啊。 “侯爷,您找我。” 正想着, 宁边就带人从楼船甲板上来到了二楼问道, “嗯,今日,你派人去请一些账房先生过来,准备去薛府一趟,盘点产业。” 张瑾瑜漫不经心的说道,心里还想着秦可卿和香菱的样貌。 “回侯爷,船上有侯府的账房,一直跟着船队,不需要去请了。” 宁边也是看出侯爷再想事情,只是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 “哦,竟然是这样,那就好,此事不急。” 张瑾瑜回过神,未曾想府上的厨子带了,账房也带了,那就先查查那个小丫头的事。 “江南这边,暗卫的人可在,把统领叫来,本侯需要查点事。” “在的,侯爷,江南暗卫的负责人就在码头候着,头领叫赵末,乃是原皇城司暗卫中原的副统领,现在被侯府任命为江南暗卫统领,负责江南一切情报,虽然是新组建的,可是如今也是有很大的起色。” 宁边在耳边小声的汇报着,如今侯府早已经整合原关外一部残肢的暗卫和侯府的暗探结合,如今也是愈发的壮大了。 张瑾瑜也是欣慰,没有白费心思和银子,很好。 “你去传令,告诉他去查一个人,甄士隐,还有其女甄英莲小时候走失,后来在金陵街头被卖,被一个叫冯渊的人买下,然后遇到了薛蟠抢买,还把冯渊打死了,惹上人命官司,这几人都查查。” “是,侯爷,末将知道了,侯爷主要是查何人?” 宁边答应着,可是绕了一圈还没明白查的何事,张瑾瑜也是一拍脑门,这倒是忘了交代, “查那个小女,甄英莲,前些日子在薛府当个丫鬟,现在可是在侯府伺候了。” 宁边这才恍然大悟,看样子是查底细的,这倒是好办,这就要走,张瑾瑜还是不放心,把宁边叫住,在嘱咐道; “仔细查,或者那个冯渊的家宅也要去查看,甄士隐要是找到更好,不要声张。” 看到侯爷如此紧张此事,宁边又回来小声问道; “侯爷,此女可是哪里不妥,要不然把人先关几天,等查明了在放出来。” 宁边知道侯爷必定是发现什么了,怀疑此女, “你想错了,不是怀疑此女有问题,是此女和夫人长得几乎一摸一样,太蹊跷了。” 张瑾瑜也知道宁边理解错了就解释了一番,宁边闻言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 可是侯爷必然不会骗自己,那就说明内里有事啊,不敢耽搁,立刻抱拳告退。 “侯爷放心,末将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转身下了楼船,然后进了一处营房。 二楼的船舱内, 小香菱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的被秦可卿拉着坐在了桌子一边,拿些吃食递了过去, “来,香菱,吃点东西,跟自己家一样,不要怕。” 秦可卿用葱葱玉手轻轻拍着香菱的后背安抚着,倒也奇怪,好似化解了香菱恐惧一般,小丫头瞬间安稳下来。 然后小丫头也是捏了捏自己的手, 喝了口茶水,吃了些糕点,周围的几女都是狐疑的在夫人秦可卿和此女香菱的脸上瞄来瞄去,简直越看越像。 王夫人虽然没过问,可是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桌子上的一举一动,就是直觉,感觉此事不简单。 王夫人就在留下此女的时候,就查验过小丫头的面容,不是易容术,而且没有修饰的痕迹。 也不怪王夫人如此小心,白莲教的易容术独步天下,可是难保别人不会,侯府的后宅必须要安稳,所有人自己都是要过一眼的。 虽然还是猜想,可是未必不可疑,如果此女被别有用心的人控制,要是没有那个印记,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到时候把侯府夫人一换,这府上. 想到这,王夫人眼中寒光一闪,先要未雨绸缪了,如此手段在自己面前也是班门弄斧。 想在侯府自己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那是想都不要想。 秦可卿见了小丫头安静下来不再害怕,还吃了东西,就尝试着问道; “香菱,你给我说说,你除了在薛家时候的事,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嗯,记得一点,以前的家就在金陵城里,我打小笨,经常被我爹骂,后来我爹就把我卖了,然后薛公子就把我买下,还把另一个要买我的人打死了。” 秦可卿坐在那,侧耳倾听小丫头朴实的话语,也是心中一酸,自己也是年幼时丧母,还好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可是相比下,小丫头悲惨多了,一时间感同身受有些伤感。 秦可卿又伸手摸了一下小丫头后背,安慰道, “行了,过去都过去吧,以后就跟着老夫人,这就是家,谁也没胆子在卖你了。” 仿佛受到感召,香菱重重点了下头。 看的屋内的人更是心疼不已。 江南侯府暗卫的统领赵末,接到宁将军的交代也是立刻动身,此事还是很好查验的,不说别的,薛蟠当街打死人的事那时候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知府贾雨村判案后来也是直接给翻案了,薛蟠也是无罪释放。 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宅院,赵末召集手下的人,然后吩咐道, “来活了,老三去查一下一个叫冯渊的人,应该是被薛公子打死的那一位,老四去衙门查一下卷宗有没有叫一个甄士隐的人,我” “统领,您说的是谁?甄士隐?” 就在赵末分派任务的时候,被唤作老四的在那不确定的问询了一声,好像在哪里听过。 “怎么,你知道?” 赵末立刻出声问道,老四就是金陵知府衙门的捕快,自然是衙门好打听事,此名字还真听过。 “回统领,听过,是知府大人的幕僚冷子兴说起过,甄士隐丢了一个爱女,然后自此家中败落,没多久因为旁边的一座庙失火牵连自家宅院,也给烧没了,随投奔岳父封肃,然后被岳父哄骗家财,散尽家财后出家去了,一直不存踪迹。不过冷子兴倒是拿此事嘲讽知府大人不知恩图报,想必是知府大人也是知道此事的。” “能拿到当年的卷宗嘛?” 赵末紧接着就问道,那么大的火必然会留下只言片语的。 “能,放心统领,知府衙门下面的库房,管事的都是自家兄弟。” 老四点了点头保证道,然后几人就迅速离去。 赵末也没闲着,按着老四最后叙述,来到了金陵城南城一处荒废的地界,此地都是落魄的人家在此居住,看向了另一个街头。 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 巷子有,可是庙没了,如今是杂草丛生,周边好些宅院也是被烧的只留下些残垣断壁,赵末装作路过的百姓,在此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赵末没有查到线索有些不甘心,心里更是感觉不妥,做暗卫多年的直觉,那么巧就着火了,还烧了家宅,为何其他宅院不受牵连。 葫芦庙周边可是有不少大院子,都是完好无损,这就怪了,并且也不是新建的,还有为何此地没人来此修建宅院。 探访了一圈才知道,有此地不详的传言,买了此地的几户人家,都是家道败落了,所以自此就无人问津,此地也是荒废下来。 赵末不信邪就走进了被烧的院子,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倒是靠近葫芦庙的那一侧几乎烧没了。 整个院子和房屋几乎被烧光殆尽,一点也没剩下,只有东面的院墙和房屋的地基还剩下点砖瓦,可见当时火势凶猛,火应该是顺着西风或者西北风刮过来的,必然是在冬季,或者深秋时节,天干物燥,易着火。 绕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后,又来到了所谓的葫芦庙,看看能否有发现。 赵末为了掩人耳目,特意从后院的位置绕过去,有着杂草的掩盖几乎无人发现,来到了后院的一处被烧了的院墙处,蹲了下来,扒开杂草,抹了一把还有些黑色的灰烬。 仅仅一沾手,赵末就大惊失色,脸色凝重的就拿起来在鼻子闻了闻,猛然失声,怎么会有这些 而另一边,被唤作老三的暗卫头目,直接来到了南城的一个胡同里,又看了下胡同前面的街道上,四下无人。 然后一个飞奔,就着墙角的巧劲攀上了冯渊死前宅院的院墙,伸头往里面看去,本以为冯渊死后此地早已没人或者转卖,可谁知就在主屋里传来稍许女子的浪笑声,仔细一听还不止一个人。 老三也是好奇,就小心的翻过宅院落在了墙角,然后捏着脚步向着堂屋走了过去。 (本章完) 293.第293章 哪个孰轻孰重 第293章 哪个孰轻孰重 从堂屋里传来的浪笑和喘息之声愈发的清晰入耳。 老三也是小心的抿了下嘴,暗道此地是何人再此行苟且之事,难道是冯渊死后此地被卖了,换了一户人家,可是普通百姓,谁家的白天不出去忙活。 靠近了堂屋,然后把耳朵贴在墙上,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对话声,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和一个中年的男人的声音。 “呦呵,你个管家现在可是翻身了,这冯死鬼走得早,你就把田产还有他婆娘都给霸占了,也不想想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的声音,然后又传出来一句中年男人的说话声; “夫人,此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那冯渊可是您相公,这田产还有银子可是您一手撺掇我上告赢来的,可是有你的份,再说我也不是满足伱了嘛,一起过鸳鸯的日子多好。” “行了,万事还要小心些,城里可有什么情况?” “哪有什么情况,一切照常,只是听说来了位钦差。夫人,你说你那么小心为啥?” 男子有些不耐烦,冯渊早就死了,还怕东怕西的,天天除了买菜和用的,都是自己忙里忙外,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怕些什么。 “你知道什么,冯渊是死了,可是让你上告的可不是我的主意,是背后有人要求的,我是在担心那些人,藏头露尾的可不是善茬。” “啊,什么人会这样,那怎么办?” 男子也是知道有些事可不是升斗小民能惹的起的,听到里面还另有隐情也是有些害怕。 薛家本来就是高门大户,更是勋贵姻亲,在金陵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冯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分要为了一个丫鬟得罪薛蟠,被打死后草草收了尸就给埋了,连个后也没有,要不是自己应给逼着去知府衙门告状,哪里还会陪那么多银子,自己当时也是害怕的要命,要是一个不好自己小命也可能搭了进去。 “怕什么,我们要是出事反而是有些人要担心了,死鬼快来吧。” “哎,我” 男子好似被堵上嘴一样,没有出声,随即又是一阵淫靡之声。 老三则是听了个明白,有些事还真是扑朔迷离啊,虽然有些心痒,也不再逗留,抽了空就离开了。 金陵知府的库房,也是无人在此,只有一位老仆留在此处打扫,收拾,平常也是老四过来帮衬下。 今个,来到了后衙门,正午时分,人都去休息了。 在衙门的后衙,老四见到没什么人在此,一个转身隐入一个库房之中,对着门口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查看到底金陵当年出了何事,只见到陈旧的案几上有着火灾的归档,翻看一下,就把那页拿了出来。 老四也是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档案,收入怀中,然后一个闪身出了衙门,几步一绕,隐入小巷子当中。 甄家, 大宅堂屋内, “老二,你亲自把信送过去,送完就回来准备晚宴,把当年宫里的赐给甄家的御厨让他亲自安排,不可坠了甄家的脸面。” 甄母写完书信封好后,递给了甄应嘉,交代着。 “是,母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只是儿子不明白,为何朝廷会让洛云侯为钦差南下,” 甄应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可是皇上的意思,用意何在,再者北静王那边走私的货物也是越来越大了。 “人都来了,再说这些也没用,这可不是文官那些人好糊弄,把自己事情做好就成,让洛云侯满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要是恶了他,哼,到最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对了那个御马监掌印赵公公不是来了吗,也一块叫来赴宴,万万不可怠慢,这可是近臣。” 甄母虽然不太清楚皇室的用意,可是也知道事无非就是个“谈字”,什么事只要谈好了就是好事,谈不好无非是不满意,那就再谈直到满意为止。 至于说皇上的用意,贾母无非心底猜测,还不是因为太上皇啊。 “是,母亲,儿子受教了。” 甄应嘉也是收好信,就起身告退,然后安排管事备好马车就准备出甄府,往城外码头而来。 而甄母还有些不放心,就让身边的婆子开始去后厨盯着,现在就开始备料,准备食材。 而此时就在甄应嘉准备出府的时候,甄家的老大,甄远道也是从自己的东苑带着人走了过来,大老远的就来此打招呼, “老二,你要去哪?正好,哥哥有事找你。” 甄应嘉心里藏着事,也是无心理会,就没怎么停下脚步,回道; “大哥,弟还有要事要办,咱们容后再说。” 谁知刚走了没几步,老大就赶紧上前几步,一把拽住甄应嘉的衣袖, “二弟,不是不能晚点,是来不及了,你可知金陵商会的会长苏金凯。” 被自己大哥抓住衣袖,不得不停下的甄应嘉也是满脸的无奈,苏会长怎么不知道,不就是那个盐商嘛,这次惹下祸事的由头还不是这些盐商弄出来,不然怎么会让自己去送请柬,想想有些窝火。 “知道,怎么提起他了,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甄远道看到二弟站在那摇了摇头,不想搭理,心里可是明白二弟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就凑过来说道; “二弟,苏金凯如今托人求到我头上来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所以心中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特来问问,如今金陵城可是有什么变动,那苏金凯为何求救啊。” 听到大哥如此避重就轻的问话,甄应嘉猛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大哥,你可是和那苏金凯有什么来往?” 老大甄远道吓了一跳,看到老二的脸色大变,也是心中感到不妙,就吞吞吐吐的回了一句; “也没什么,就是他说生意出了点事需要面见你,谈谈。”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用那些话搪塞我,你看我手中信件,这可是母亲的手书,邀请钦差到家里赴宴的,就在今晚,你说此时他来见你,是何居心?” 甄应嘉也是心中恼怒,怨恨大哥分不清轻重急缓。 “别急,别急嘛,以前我就是吃了些干股,那金陵的盐引每年能分三十万两银子,这不求到我头上,不能不管吧。” 老大也是说出实情,这可把甄应嘉气的,甩了甩衣袖,道; “不见,你也不要再见了,此事我想洛云侯心里明白,苏金凯此人八面玲珑,自会有办法的,我们有我们的生意,有些事都还弄不明白,不能在牵扯进来,这次可是要死人的。” 话一说完,就直接出府了,把老大晾在后院,一时间没了主意,身后的管事也是小声说道; “大老爷,这可怎么,那苏金凯还在大厅等着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此人也是,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救他,走,回去直接跟他说没办法。” 甄远道也是想一推二五六,准备不管了,可是管事又说道; “那大老爷,以前历来的银子怎么办?这可不少呢。” 甄远道轻笑了一声, “怎么办,能怎么办,收好就成了,至于其他的,还怕他,不过给他提个醒,最后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哎” 一声叹息就往回走。 阊门外的十里街胡同里,查验一番之后,赵末从土里带了一些灰烬,然后就如无其事的从另一边绕回来。 到了城里的据点, 已是酉时三刻, 此时屋内老三和老四的已经到来,赵末见到而人来此,就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问道; “可有收获?” “有,统领这是密挡。” 老四从怀里拿出密挡递了上去,赵末看了一下和自己打听来的差不多,收起来又看向了老三,问道; “老三,你呢?” “统领,我亲自去了一趟冯渊的旧宅院,发现冯渊死后,其管家霸占了田产和他婆娘,并且遣散了奴仆,只有他们二人在此,深居简出,那女子说管家状告薛蟠的事可能有人指示,但是何人就不清楚了。” “知道了,你们小心些,回去吧。” “是,统领。” 赵末听到这就心中有了大致的轮廓也不迟疑,就拿了东西往卫军大营而去。 城外,卫军大营, 张瑾瑜在薛母等人离去后,就回屋补了个觉,此时才刚刚睡醒,虽然身体还有些匮乏,但是毕竟比昨夜可好多了。 刚出舱门,就见到宁边走上楼船, “侯爷,江南暗卫的统领赵末求见,说是有消息了。” “哦,这么快,请他进屋说。” 张瑾瑜精神一震,暗道好快,也是回身反回舱内的屋里坐下,心里想着如此久年月会不会早就没了声息,而且自己忽然想到,那个所谓的葫芦庙不就是贾雨村在里面,因贾雨村先时寄居于葫芦庙内,后面因为薛蟠的案子,故有“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一事的发生。 哎,知恩不图报,反而帮着为非作歹,不能用白眼狼形容贾雨村了,贾家的人都是瞎了眼啊,忽然又想到好像那介绍信是林如海最先给写的,介绍给贾家的人的,难道是马失前蹄? 不一会,宁边就带着赵末走了进来,一进门,赵末就跪下行了个大礼; “属下赵末,拜见侯爷。” 张瑾瑜着眼看了过去,只见一位个头不高,长相极为普通,像那种人群中见了一眼,很快就会忘掉一样的面孔,身穿平常百姓人家衣服的汉子,而且气质竟然感觉不到,心中也是赞叹,好手段。 “快快请起,本侯也是对赵统领有所耳闻,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卿实乃大才。” “谢侯爷夸赞,属下愧不敢当。” 张瑾瑜忽然问道; “可有发现?” (本章完) 294.第294章 甄老太君邀请 第294章 甄老太君邀请 屋内, 张瑾瑜此话一出,明显感到气氛有些紧张, 跪在地上的暗卫统领赵末也是起身,坚定的回应道, “回,侯爷,有!” 赵末小心的从怀里,拿出几页有些泛黄的档案纸张,就递了过来。 然后小心的说道, “侯爷,确有不妥,属下接到信就兵分三路,安排心腹头领亲自去查验,一路就是冯渊的老宅,一路是衙门的案件卷宗,另一路属下亲自去了甄士隐的老宅,发现确有蹊跷。” “哦,蹊跷,那就是有事了!” 张瑾瑜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下,也是心中有数了,暗道果然如此,接过来那几页黄纸,就打开了那几页档案看了起来。 慢慢摊开纸张,上面是记载甄士隐管家来衙门报案的事,写着天宝二十三年,初,在金陵城里,甄家报案,家奴逃走,小女失踪不见,随即来报案,疑似被拐。地点是在阊门外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看社火灯时因家奴霍启看护不当而被骗子拐走,后查实确有被人贩子拐卖。 张瑾瑜看着这就明白了,甄士隐与妻子封氏丢失女儿后,四处寻遍爱女寻不着,先后病倒了,身体那时就扛不住了。 “嗯,天宝二十三年,可是太上皇时候的年号,那时候此女大约能有几岁?” “回侯爷,属下也算了一下,大约不到四岁的样子被拐的,属下也疑惑,被拐之后应该还是在那一片被养着的,没有走远,后来被人贩子在金陵城里发卖也是证实了属下的猜测。至于怎么被拐的也许只有那个仆人霍起知道了。” 赵末站在下面,也是分析着,张瑾瑜点了点头继续看了下去。 接着又看到一处衙门的另一个案子,元丰元年秋,阊门外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失火,牵三挂四,周围几户百姓,家中房屋被烧成一片全局束瓦砾场,起火原因不详,可能是天干物燥庙中住持管教不力,导致失火,借助风势引发大火。潜火铺用了一夜的时间才扑灭。 张瑾瑜看到这也是有些不妥,那么巧就被火烧了,就问道; “早不起火晚不起火,那个葫芦庙去看了没有?这火烧的那么巧。” “侯爷,您慧眼如炬,属下亲自去看了,却有蹊跷,那个地方都是寻常百姓人家,大户只有甄家一户,恰巧一起给烧了,属下在甄家宅院没有什么发现,倒是去了葫芦庙里,在后院的残垣断壁的地下灰烬中抹了一把,竟然是西域火油,那个火是人故意放的。” 赵末说完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递了过来,隔得老远竟然还有些火油的味道,张瑾瑜拿在手中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火油烧火后的痕迹,这个西域火油可是稀罕物,无物不烧,起火用水也不能浇灭,看完之后,就再次系好放在桌上,再次问道, “那知道不知道,后来甄家夫妇二人如何生活的?” “回侯爷,甄家夫妇二人变卖了田产折现,去了岳父封肃那生活,据闻传他岳丈半哄半赚甄家夫妇二人的银子,所以活的并不如意,后来甄老爷随一个道人出家,至今了无音讯。” “那可是,寄人篱下哪有顺心可言,出家或许是解脱了。” 张瑾瑜也是心里不是滋味,紧接着,又看了起来薛蟠的案子,还是最近的案子,天宝七年,初,金陵仁巷,薛蟠倚财仗势,强买女子为婢,因为于先来此买女子的冯渊发生冲突,喝令手下豪奴打死冯渊,其后冯渊管家击鼓鸣冤状告薛蟠杀人。 经查证,是手下奴才不知轻重失手打死了冯渊,于主家无牵连,随罚没薛蟠三千两白银赔给冯家老小,薛家奴才立斩,女子则为薛蟠所有。 张瑾瑜看到这就知道暗自被人动了手脚,看似合理实则是避重就轻,明显是偏袒薛家,几个奴才顶了包。 “那冯渊家小如今如何了?” “回侯爷,冯渊此人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妾室,冯渊死后,管家遣散家奴竟然和冯渊的妾室搞在一起,而且属下查证,管家状告薛蟠失受了妾室的撺掇。” 赵末站在下首恭敬地回道,张瑾瑜倒是没有在意,死了丈夫的苦主在找人生活也是在理。 “这也没什么,一个弱女子也是需要靠山的,可是为何遣散家奴,难道担心名声。” “侯爷,这只是一个方面,属下心腹头目去的时候,听到此女说要她状告薛蟠的事另有其人,听说话好像势力不小,至于何人还不清楚。” 张瑾瑜放下手中几页纸,摸着下巴暗道,有意思,真要是人为,这可是十几年的布置,谁能有那么大的手段。 还有为何会与秦可卿长得近乎一模一样,除了双胞胎还有何人。 “赵末,本侯问你,可有长得近乎相似的二人,除了一胎双生之外的,可曾见过。” 赵末一时间没有回答,在那思索回忆着,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 “侯爷,还真有,属下在皇城司做暗卫时候,在暗卫密挡值过守,听到老前辈说过前朝后宫真假皇后一案,真皇后被囚禁在冷宫,有个一模一样的女子假扮皇后,不被发现,后来被大内总管发现蹊跷揭露,此女子后来被证实是皇后母亲的亲妹妹所生,同父异母,几乎一模一样。” 张瑾瑜心中一冷,竟有此事,秦可卿母亲早就死了,也没听过有妹妹啊,难道另有隐情。 想到蓝星红楼里诸多猜测,也是有些不解,就算是真的这跨度也太大了吧,想了下还是毫无头绪,只能回京问问岳父了,想来可卿也是一问三不知。 “知道了,此事万万不可在传入第四人耳朵。” “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 赵末也是拱手拜退,行事果断老练。 张瑾瑜见其出门之后,收起桌上的东西,宁边在身边问道; “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女子宁边也是见到了,确实长得像夫人,可是没想到竟然背地里会有这些事,难道是。 “侯爷,会不会是前太子那些人,只有他们藏得深还有这手段。” “也许吧,现在时间太久,不好查证,需要太多精力,只能慢慢来,再者此女在我手中,你说背后的人真想要弄出什么事必然会来找的,到时候就会知道背后是人是鬼了。” 张瑾瑜也不想再费周折,至此两人都在自己身边,真想要必然会来找的,那些人不来还好,来了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就在二人商讨的时候, 门外, 卫永则是敲了下舱门,说道; “侯爷,老夫人传话让您过去一趟。” “好的,可有什么事?” 张瑾瑜收好档案和布袋,随口问了一句。 门外的卫永回道; “回侯爷,是甄家二老爷,甄远道亲自来送了一份书信和请柬过来,应是有事。” 张瑾瑜收好后就带着宁边打开了门, “甄家来人可曾上船?” “并不曾上船,送完书信就回了。” 张瑾瑜听到卫永的话也有些琢磨不透,按理说不是该直接来见自己商谈的吗,竟然送信给母亲,果然是世家大族,手段就是老辣,滴水不漏啊。 “这就去。宁边这是银票,你带人去城里钱庄取银子来大营,给弟兄们发饷银,还有卫军的人,让卢指挥使盯着点。” 说完掏出昨夜查抄的大笔银票递了过去,宁边接过来放入怀中,下了船点起人马就往城中而去。 张瑾瑜则是跟着卫永来到了二层船舱,推门而入。 见到母亲正坐在那等着,就问道; “母亲,儿子来了,有何事?” 王夫人则是放下书信,一脸的笑意,有些高兴地说道; “甄家请我们母子赴宴,叙叙旧,这是甄老太君亲自书写的,也是,一转眼都十几年了。” 张瑾瑜还没说话,王夫人继续说道; “到了那想好了怎么谈了吗。” “母亲怎么知道儿子要谈什么事的?” 张瑾瑜稍许有些诧异问道。 “江南地界,除非没了甄家,不然绕不过他的。” 王夫人有些感慨,可是随即没了感慨的心思,如已经关外自己也是一样,谁来都绕不过侯府。 “这倒是,看看甄家想怎么谈了,无非是一个谈字,再者甄家所谈必然不会是那些盐商的事,甄家一个江宁织布局就顶上几个盐商了,必然是北地的事。” 张瑾瑜确实想过甄家会出面商谈,可是谈的不是盐商的事,那盐商再有钱能比得上如此世家大族,不过是他们养的狗罢了,应该谈的会与北静王水溶有关,为何会押宝北王自己不得而知了。 “那就好,到时候也可以和甄家谈谈,江南这块地,商贸物资,甄家鼎盛时期可是占了一半,后来其他勋贵世家也是纷纷加入,这才分润挤压了甄家,可是这体量在这放着呢。” 王夫人所言非虚,打小可就是听着甄家商会如何了得,码头几乎都是甄家采买的物资,其他几家可是红了眼的,那时候可是闹了不少风波,后来还是宫里发话,甄家让出了一部分利益才了结此事。 “知道了,母亲,孩儿省的。” 张瑾瑜是满口答应,想到甄家,又问道; “母亲,您可知,为何甄家会如此支持北静王水溶呢,关外来信说,甄家来的船,那些货物可都是进了北王府势力手里了。” 王夫人倒是抿嘴一笑, “伱竟然不知?甄家的大女儿嫁进了京城,具体是谁一直没听甄家透露,甄家的二女儿可是如今的北静王妃,只有两位小姐在家,宫里甄老太妃可是甄家的人,你说甄家该向着谁?” (本章完) 295.第295章 千户如何是好 第295章 千户如何是好 张瑾瑜坐在位子上,神情默然,闻言内心也是一惊。 自己还真不知道甄家的事,没曾想竟然有这种关系,那北静王水溶是甄家的女婿,怪不得会如此。 甄家真的是会隐藏,好大的富贵啊,什么情什么亲都能拐弯抹角的攀上,果然是藏在水下的大家伙,皇上竟然能容忍甄家至今,呃,张瑾瑜又想到了太上皇和老太妃,也是难为皇上了。 这么说北静王的手可是伸的够长的,从北到南可都有他的人,你说这么有能力的王爷,其他人那能不忌惮嘛。 就是自己都想搞一下北静王了, 也不知道东平郡王会怎么办,这家伙也不是好相与的,遥想春楼时候,那个孤傲冷面的年轻男子,是个人物啊。 那些盐商也不知道有哪些是他的人,回来给抄个家,不得给消减消减,打打他的锐气。 “知道了,母亲,还是小看了甄家的钻营。” “行了,遇到这些世家大族,必然要小心应对,百年传承可是靠的手段,天色不早了,月儿,舒儿更衣。” 王夫人倒是看的开,世家大族靠的就是手段钻营和眼色,说完就回了里间更衣,准备去甄府赴宴。 张瑾瑜也是申了个懒身,起身走了出去,然后让卫永准备车架和护卫,交代多带些人,就下了船在下面等候。 而在扬州城, 季云辉带着人回了衙门,也是紧守门护,可是突然间,林大人的病情竟然严重了。 这情况吓坏了季云辉和冯古,二人也是在此地轮换着守着,然后叫手下,找了不少郎中给林大人医治,可是换了多次药也不见好转,心中自是焦急无比。 “冯千户,林大人可有好转?” 冯副千户也是摇了下头, “大人,林大人还是那样子,一直不见好也不见坏,卑职就没见过这样的。” 季云辉紧锁着眉头,又看了一眼外面,想来这会时日钦差应该到了,可是为何不见踪影,正想着,外面的暗探跑了过来。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可是朝廷钦差到了。” 季云辉随口就是说出此言,急着问道。 “回大人,是的,码头南边有来的船手说,京城钦差已经到了江南,直接在金陵下了船,带了大批的人马,说是控制了陪都,然后还把旧宫禁军四卫军也调动出来了,开始大肆抓捕卫军将领,连家都给抄了。” 两个心腹也是以一句我一语的说了出来,倒是把周围的百户听得一愣愣的,好家伙,钦差可够猛的,季云辉也是紧接着问道; “来的可是谁?打听到了没有,” “回大人,打听到了,来的是关外的洛云侯和他麾下的边军,还有御马监掌印和他的皇城司内卫,最后漕运卫军水军护卫也来了。” 季云辉也是忽然松了口气,来的都可不是善茬,洛云侯自是不必多说,那么年轻就坐上了高位,手段自是不一般,就是御马监掌印杨公公那更是宫内总管头目之一,掌管禁军十二卫精锐人马,引为皇帝的心腹,如此一块来江南,那些人可是怕的要死了。 那也不对,为何忽然去了金陵城,不是该直接来扬州的嘛,必然是有事,想到了抄家卫军,又问道; “你们俩再说说,侯爷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为何在金陵下船。” 二人想也没想的说道; “知道,都传遍了,说是在运河之上,西河郡那边,遇到了大批的水匪,狠狠的在河面上打了一仗,死了不少人,据跑船的船老大说,运河里的尸体那一段都铺满了。” 季云辉闻言就是瞳孔一缩,心里惊骇,看着二人无所谓的面庞,暗骂道,哪里是水匪打劫,要是自己所料不错的话,就是卫军直接袭击朝廷的水军船队,那些人胆子那么大,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心下骇然之余也是庆幸,那日自己只是一艘楼船一千余人,万一那些人拦着自己,又是在水上,恐怕是早已经就凶多吉少了,不由得身后出了些冷汗。 “你们二人辛苦,下去好好休息。” “是,大人。” 二人也是满心欢喜的拱手一拜,行了一礼就出了门。 二人刚走,冯副千户就在身边小声的说道; “大人,卑职怎么感觉那些水匪哪有胆子能袭击朝廷水军船队啊,倒是金陵抄家卫军反而.” “咳咳,冯大人,心里面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 季云辉赶紧阻止冯千户的猜测,冯古也是明白过来,立刻闭口不言,但是心里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季大人也是想到了。 “是,大人,是卑职有些孟浪了,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钦差大人南下扬州,或者.” 季云辉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如果两日之内林大人还没有好转,冯千户,你亲自去金陵面见洛云侯,把这里情况汇报给侯爷,请他迅速南下,我等在此等待,你就坐楼船去。” “是大人。” 冯千户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林大人的情况可是有些不妙啊,他的夫人更是眼看不行了。 金陵, 码头, 张瑾瑜骑着高头大马,护送着王氏的马车往城里走去,带着大批的侍卫和亲卫,到了营门口竟然见到赵公公的车架也在此等候,依照赵公公怕死的性子,身边必然是大批的皇城司的人,果不其然,出了营门就看到马车后面不远处皇城司大批骑兵在就那等待着。 “赵公公,今晚莫非也是去赴宴?” 马车里,赵司赵公公一听到侯爷的声音,那就是咧嘴一笑,掀开车帘,回道; “哎呦,这不是拖了侯爷和老夫人的福气嘛,杂家跟着侯爷去甄家蹭个饭,也看看江南到底有哪些特色,说吃的都不带重样的,杂家嘴馋这不就跟着来了嘛。” 果然是玲珑的心思,张瑾瑜也是佩服这些太监的嘴,纳鞋底不用锥子——真能扯。 “行吧,赵老哥这样说本侯只能说奉陪了,到了那赵公公打算怎么谈?” 张瑾瑜也不试探,直接问道。 “我的侯爷,不是跟您说了嘛,杂家就是去吃饭的,所有事您做主,需要杂家说的,杂家再说。” 赵公公心里也是明镜,哪里是去吃饭,必然是谈事情,自己更不能插言,来的时候内相再三交代,万万不可得罪洛云侯,至于江南的那些人,只要不动勋贵和太上皇的人,其他得死多死少差不多都行,自己更是明白,洛云侯都不好下手的自己去了也是白搭。 “那就成,走,一起去看看金陵甄家的家宴如何,驾。” 张瑾瑜心里也是安定下来,双腿一夹马腹,两个车队就并在一起,然后三个旗子一立,浩浩荡荡进城了,仅仅是护卫就超过了一千骑兵,引得路上的百姓商队都是赶紧的让开道路。 恭敬的在一边看着,眼里都有些畏惧神色,毕竟和江南的兵不一样,显得煞气逼人,冷气森森。 到了西城门, 禁军更是招呼府军的人开始驱散人群,稍有些慢的就开始拳打脚踢,引得城门口拥挤的百姓怨声载道, 哪里知道,发牢骚的被禁军的人听到,立刻拿出鞭子就直接抽了过去,吓得人群更是躲避开来。 在城门口的街道的一处酒楼二楼之上,薛母和薛蟠还有宝钗竟然做在此处的一处包厢之中,原来薛母临时起意,再此宴请薛蟠的叔父薛义,今日正事薛蟠二叔从苏州回来的日子,借此机会就是把事情说开。 而薛义接到信,也是不太在意,毕竟哥哥薛仁走后,薛家大不如以前,侄儿更是不成器,自己难免起了点心思。 可是一想毕竟是一家人,也是下了船直接让管事回府接上自己夫人和儿子女儿一起过来。 到了酒楼二楼, 薛义也是对着大嫂行礼道; “大嫂,让你破费了,还让你给小弟接风洗尘,实在是惭愧。” 薛母见到二弟还有弟妹,连薛蝌和薛宝琴也来了,着实给自己面子,就笑道; “来来,快进来,这是宝琴丫头吧,没想到这么高了。” “快,你们俩叫伯母。” 薛义的媳妇也是在一边督促着。 “大伯母安好。” 二人也是齐齐行了一礼,薛宝钗见了,在桌下拧了一下薛蟠,也是站了起来给二叔和婶子行礼,薛蟠也是反应不慢跟着站起来一起行了礼。 薛义也是笑着说道;、 “行了,都是一家人,快快坐下。” 等一众人坐好,就上了一桌子的菜,竟然都是自己爱吃的,薛义心里也是一怔,这是何意,难道是大嫂还惦记着账上的银子,想了想,也罢还了就是。 “来,快吃,都是咱们薛家爱吃的江南菜。” 薛母在一边招呼着,薛义也是拿起筷子说道; “是,大嫂,你也吃,” 二人动过筷子以后,其他人陆续开始吃了起来,薛蟠则是拿了一坛好酒,跟着二叔喝了起来,薛蝌倒是没有沾酒,好似是不会喝酒,只是闷头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薛义也是放下筷子,拿过锦布擦了擦嘴角,就试着问道; “大嫂今日可是有事要说?” 薛母则微笑道, “没什么大事。” “嫂子,是不是账上的那些银子,今日小弟从苏州收银子回来,明日盘点完就还回去,嫂子放心,分文不少。” 薛义倒是不在意,直接替大嫂说出来,这事自己也不地道,要是传出去未免落得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那就完了。 薛母倒是瞪大眼睛,这怎么回事,难道二弟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可是自己是谁都没说啊。 (本章完) 296.第296章 薛义心中盘算 第296章 薛义心中盘算 酒楼之上,来此吃食的堂客也是不少,外面不免的喧嚣吵闹。 期间,薛母吃了一口菜,余光狐疑的看了看老二家的媳妇和侄子侄女。 见到老二家的三人在那吃的开心,并没有怎么听自己和二弟说话,也没见啥反应。 心里倒是在想,可能自己想错了,身边的薛宝钗和薛蟠也不知道母亲找二叔何事,也就不敢随意插言。 薛蟠几次想问,可都是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 此楼下临街的街道,街面上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也是吵吵闹闹,不远的城门那边,更是出动不少禁军甲士。 那些士兵从城墙上下来后,二话不说就挥舞鞭子驱赶城门拥挤的百姓,原来是禁军营头千总见到侯爷的车队快到了,下面的人还没散开。 有些恼怒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要是中郎将看见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直接亲自下了城楼,带着大批的军士开始暴力驱赶。 必然是下手狠了一些,被打到的百姓也是哀嚎了几声,可是四周的人反而跑的快了。 还别说,紧紧片刻人群就散了,可是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离开后都在咒骂着。 薛义坐在窗边看得分明,想到今日入城,城门的守卫也是多了几倍的人马,好些军士装备精良,打探一下才知道是连禁军都出来,想必是发生了何事? 就在薛义坐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 酒楼吃饭的食人也都是伸着头往外看去,看看到底那些禁军在做什么。 城门清完人,禁军营千总就带着手下在城门下列队站好,张瑾瑜的车队,随后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清一色的骑兵队伍,包裹在铠甲下壮硕的身躯,煞气逼人,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兵。 看到城门后两侧的禁军,整整齐齐的在那等待着,也是颇有好感。 张瑾瑜也是跟在队伍中间,在马上对着禁军营千总点了点头,队伍继续往前走去,身后还跟着大内赵公公的皇城司队伍,更是显得尊贵无比。 薛义也是看的眼中羡慕不已,就问道; “大嫂,城里出了何事,怎么感觉变了很多,我看禁军的人也出来守城门了,还有下面的车队是何人,如此威风。” 薛母本不想管那些事的,可是二弟问了也是往街上瞄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洛云侯,怪不得禁军那么老实,想到薛宝钗的境遇,心下暗喜,侯府的威势竟然如此威风。 “哦,是京城来了钦差,下面的人就是洛云侯。” “哦,竟然是他,真是壮哉,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军,比江南的府军士兵强太多了,对了,大嫂您怎么知道的?” 夸赞了一番,薛义有些诧异的问道。 薛母也是顿了一下,放下筷子,端起茶碗喝了口水,正色道; “二弟,嫂子跟你说个事。” “大嫂请说。” 薛义也是正襟危坐,看样子是出了事了。 “二弟,你也知道,自从你大哥走了之后,薛家大房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手下掌柜更是愈发放肆了,你也知道蟠儿不适合经商,我也是一个妇道人好多事都不能” 薛母还未说完,薛义就插言, “大嫂,小弟会经常去管管的,您不必焦急。” “你听大嫂说完可好。” “嫂子请说,弟听着呢。” 看到薛义不在插言,薛母就继续说道; “我呢,和洛云侯母亲有些渊源,这不,今日机缘巧合见了一面,也算是亲戚,嫂子准备携薛家投靠侯府,一是给蟠儿找个后路,二来是给宝钗找个依靠,你也是薛家嫡脉,嫂子就在此给你说一声,可能要不了多久嫂子就会离开金陵进京了。” 薛母也没想隐瞒此事,毕竟真要走了,也还是需要告诉二弟一声,算是个念想。 薛义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都是一惊,薛宝琴直接“啊。”了一声,筷子都掉了。 薛义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得道; “嫂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日,和侯府老夫人已经谈好了,本不想这么早唠叨二弟的,但是嫂子想趁着这个机会,还是把事情说了。” 薛母也是下定决心离开金陵了,或许换个环境也许好一些。 薛义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太突然了,几次想开口都没说出话来,可是看了一双儿女,薛义也是暗自掂量下,咬了牙说道; “嫂子,能不能和侯爷说一声,二弟也想投靠侯爷,给这一双儿女找个靠山,您知道,薛蝌从小老实,宝琴也是快到了出嫁年龄,咱们商户未免低下,如果侯爷在背后,未必不能嫁娶一个好人家,嫂子您说呢。” 薛母见到二弟竟然也能舍得,也是高看了一眼,此话不假,想了想说道; “那好,你忙完就过来,我给侯府去信问问,看看怎么收拢那些产业,可是二弟你要知道,这些就是买路钱,必然是要被.” “嫂子放心,小弟明白。” 薛义也是知道规矩,可是有了靠山很多事反而有了保障,银子更是不缺的。 薛蟠也是心中恍然,见到叔父竟然漏出讨好的神色,更是知道什么事权势,自己妹妹可是一步登天了,心里这才没有了膈应,就是可惜了那个丫头香菱了,自己可是守着守着,就这么没了,那不是白白打死了那个不长眼的嘛。 薛蝌兄妹二人也是不免有些羡慕的看了薛宝钗一眼,也只有宝姐姐神仙一样的人儿才能有如此运势,如今更是愈发富贵了。 薛家两房人商议完毕,酒席吃的更换欢愉了,薛义还多要了一坛酒,合着薛蟠也是高兴,叔侄二人罕见的有些喝醉了。 甄家, 也是中门大开,甄应嘉早就得到消息,侯爷和赵公公的车队已经来了,就带着管事小厮还有护卫在中门等候着。 老大甄远道也是得了老太太的知会,要晚上一起陪客。 甄远道也是打发了小厮回去,带着身边的管事回了院子。 哪里知道,到了自个的堂屋大厅,有一个熟悉身影还在这,这不是, “哎,我说苏金凯,苏会长你怎么还没走呢,” 坐在堂内椅子上的苏金凯,见到甄大爷走了进来,起身笑脸迎了上去, “甄老爷,您可回来了,你不来苏某哪里敢走啊。” 甄远道也是心里隐约有些不悦,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回了主位坐下, “坐吧,来人,给苏会长上茶。” 苏金凯立刻双手一拜行了一礼,谢过之后就坐下了。 “还是大老爷仁义,小弟愧不敢当。” 说完竟然还红了眼睛,一时间还流下几滴眼泪,用衣袖擦了擦,甄远道见了也是有些感慨, “老苏啊,不是甄某不帮你,是甄某实在无能为力啊,” 看到甄远道推脱,苏金凯心下也是慌张不已,直接从衣袖掏出二十万两银子放在那个在桌子上, “大老爷,您给愚弟指个出路,小弟必然有厚礼相报。” 甄远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票,也是心痒难耐,不自觉的摸了摸,二十万两银子,心下也是沉吟。 “今晚,甄府宴请钦差大人,其他就看你的了。” 甄远道就是提醒了一下,然后迅速把银票收入怀中,端起茶碗押了一口香茗,示意送客。 苏金凯见了,也是心头一震,甄家好大的脸面,见到大老爷已经端茶送客,也不再逗留,起身深深一拜。 “谢大老爷指点。” 说完,转身出了前厅,从侧门出了甄府,然后在就大门外的不远处坐着,等待侯爷在此出来,准备直接拦下车架面见侯爷,看看能否有一线生机。 张瑾瑜也是不紧不慢的走着,沿途观赏了傍晚的金陵城,只见沿途的商铺都是挂上了灯笼,把摊位在街上铺开来,更加显得热闹。 百姓也是一路的观赏,更多的是围观自己车队。 没多久,就到了东城的甄府,到了大门处,张瑾瑜就率先下马,看到在门前迎接的甄应嘉, “甄应嘉见过侯爷,侯爷,您可来了。” 张瑾瑜也是拱手回礼, “甄大人也是客气了。” 回身掀开车帘,扶着王夫人下车,甄应嘉见此更是一拜, “见过王夫人,” 王夫人见此也是点头, “倒是劳烦甄老太君了。” “王夫人客气了。” 而车后的赵公公也是挺着肚子走了过来, “甄总裁别来无恙啊。” 甄应嘉抬头一见,哪里还不知道此人是谁,也是又行了个大礼; “见过赵公公,多谢公公照顾甄家了。” “好说,好说。” “快,快请。” 甄应嘉见到人齐了,小心的陪着道。 然后一行人带着亲卫兵丁就进了甄府,甄应嘉在前面领路,还不断介绍着府内的园林。 还真别说,张瑾瑜也是开了眼了,江南园林不同于北方的粗犷,仅仅是一个小的庭院都是精雕细琢的,可算上是一幅画,更别说那么大院子,美不胜收啊。 过了大院子,走了一条小路,沿着一个人工湖往后走去。 湖水清澈见底,游鱼可见,就问道; “赵老哥您看,这湖水可真干净啊。” 赵司闻言也是停下伸着头往水里看去,果然如此, “侯爷说的不错,湖水太干净了。” 甄应嘉在前面听到,就解释说; “侯爷,赵公公,此湖的水可是费了大力气从镜湖引过来的,所以才如此清澈。” “镜湖?” 张瑾瑜又是问道。 “是,侯爷,镜湖就在金陵旧宫的东北方向不远处,湖水清澈见底,倒影清晰,久而久之就以镜湖命名。” 张瑾瑜想了一下,原来如此,那么说就在这不远处了,那老宅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本章完) 297.第297章 登门拜访甄家 第297章 登门拜访甄家 拐过几处回廊,绕过几处园林院子,走过了一个林间小路。 到了中庭院落,正中央坐落着一处浑然大气的堂屋,丝毫不下于京城贾家的荣禧堂,可谓是另一个样式的翻版。 领路的甄应嘉也是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 “王夫人,侯爷,赵公公,到了,老太君就在堂屋里面,请。” “甄大人请,” “请,” 一行人在门外客气了一番,然后才一起进了屋, 只见屋内中央摆了两张大桌子,甄老太君则是坐在中间的桌子那,身后还有一众丫头媳妇陪着。 富丽堂皇的屋子内,还四周点着不少的烛火,把屋子照的宛如白昼,甄老太君听到门口有动静,就抬起头看了过去。 见到一位雍容华贵妇人走了进来,那里还不知道这就是当年的王家丫头,直接起身迎了过来,感慨的说道, “可是王家丫头来了,快过来让我老婆子好好瞧瞧。” 王夫人也是紧接着走了几步,握住甄母的手,有些哽咽地喊道; “是我,见过老太君。” “好好,十几年没见了,也算是熬了过来,快快入席。赵公公,小侯爷老身就不招呼你们了,老二,老大,你们去陪着。” 说完拉着王夫人的手就正坐在主位上,还让一众媳妇小姐入座陪着。 张瑾瑜也是还没来得及回话,也是被甄应嘉拉着做了另一张桌子, “侯爷,赵公公,快坐,来尝尝江南的厨子的手艺。” 看到这么热情,张瑾瑜也不含糊,坐下拿起筷子就尝了其来,确实好吃,看着一桌子那么多道菜,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和心思。 赵公公也是闭口不言语,只顾着自己吃食,甄远道更是在一旁赔笑。 甄母坐下后,就问道; “丫头,你可真行,自己一个人就去了关外,也不怕出事,还好熬了过来。” 王夫人仿佛还记得那个雨夜, “老太君,是熬了过来,有些事也是没办法。” “都过去了,” 甄老太君拍了拍王夫人的手,然后指着桌子上的菜,说道; “快,尝尝,是当年太上皇赐下的厨子,做的一手江南好菜。” 王夫人点了下头,拿着筷子夹了一点鲈鱼白肉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端是美味。 “还是老太君您啊,这味道多少年没吃到了。” “唉,那就多吃一点。” 甄母和王夫人说话的时候,陪坐的女子都是小心翼翼闭口不言语,生怕出了差错,二太太和大太太是见过王氏的,当年的丫头如今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心里难免羡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夫人也是放下筷子,然后看向老太君问道, “老太君,这些年过得可好?” “好,好啊,我老婆子,吃得香睡得足,就是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一些事,伱也知道,当年的大丫头找了一个伯爷,谁知竟然给任职到天水郡去了,倒是二姑娘命好,入了北静王府,当了王妃,可是心底总有些不安呢。”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安,还是意有所指,甄老太君说完,王夫人也是心里有了个大概,好像瑾瑜说过,北地边军和边关不少势力可是北静王水溶麾下的人,如今此时,老太君说出来是何意。 王夫人心里也是颇为不解,还能哪些不安?难道是北静王水溶有了想法。 “二丫头不是很好嘛,天生富贵的命,您说的事无非是些许小事,儿女自由福气,再说好多事身不由己啊。” “是啊,是身不由己,可是在北地,边关错综复杂,老婆子别无所求,就是在北边还需要洛云侯稍微帮衬下,也可以以防万一,但凡能压制一下也是好的。” 甄老太君哪里不知道,北静王水溶的心有不甘,可是有些事强求不得,天下安定,早就封无可封了,如果是硬要复出,必然是引起皇家的注意,那时候朝廷的文官必然口诛笔伐,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王夫人这才明白老太君的意思,点了点头,回道, “老太君放心,北地那边不会出问题的,可是老太君还是要早做些准备,免的手忙脚乱,到时候就怕有些事想做也不能做了。” “嗯,老身知道,来!尝尝这个,金陵地界甜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甜的呢。” 然后就让着王夫人成了一小碗糯米饭,里面的竟然有好些干果混在内里和糯米一起蒸出来的,王氏尝了一口,果然香甜,又多吃了一口。 老太君见到也是欢喜,忽然看了三丫头一眼,心里权衡一下,也是摇了摇头,皇上那边可是不愿意啊。 “王丫头,这次回来,贾家那边你想怎么办?” 王夫人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笑着说; “也不瞒您,贾家九房跑不了。” 王夫人也不客气,直接说了出来,甄母倒是毫不意外,贾家的人现在也是太跋扈了,不过京城那边,还是提醒了一句; “那京城那边能愿意?” “老太君放心,谈好了。” 王夫人也是小声回了一句,甄母闻言难免深深看了一眼王氏。 而另一桌, 甄应嘉也是拿出了一沓地契和银票,放在桌上,张瑾瑜不明所以问道; “甄大人这是何意?” “侯爷,这是物归原主,此处的商铺,庄子还有镜湖一旁的老宅,都是王夫人当年托付老太君代为保管,如今十几年下来,这些产业进项和收益尽皆在此,今日就物归原主。” 甄应嘉则是认真的在那解释道,甄远道听了也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二,这明明是当年出银子买的嘛。 张瑾瑜也是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甄家的当家人,不愧是江南的望族,这手段和气魄,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地契,张瑾瑜并没有拿着,而是问道; “未曾想甄大人有如此气魄,倒是本侯有些小气了,甄大人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侯爷的问询,甄应嘉和甄远道也是心下知道,正事要说了, “侯爷,甄家在北地的船只和货物还需要侯爷多多照看些。” “这好说,还有吗?” 张瑾瑜有些诧异难道只有这些,太儿戏了吧。 “侯爷,万分感谢,至于其他事倒是没了。” 甄应嘉也是摇了摇头说没事。 坐在下首的甄远道则是不明白,那么大代价竟然为了这个,北地有北王府照看就行了,哪里还需要别人照看,再说那些货物可不是大多数送给北王府麾下的嘛。 还想提醒老二盐商的事,可是老二毫不理会,继续吃菜喝酒。 只有赵公公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世家大族果然是好手段,什么没说也好像什么都说了。 叙了旧, 吃喝完之后,张瑾瑜一行人就起身告辞了,这一顿吃的宾主尽欢。 甄应嘉更是亲自把人送出了大门,直到侯爷走后才回了大堂。 一进屋, 老大就忍不住问道; “二弟,那么多银子产业就为了北边的事,这算什么,今晚我看这顿饭算是白请了。” 甄母闻言,转头就骂了一句, “混账,你懂什么,有些事不能把恩情这样子给用了,甄家在江南可就是靠着那些人的恩情才屹立不倒的,还不滚回去。” 甄远道也是悻悻的不甘心回了自己的院子,甄应嘉摇了摇头劝慰道; “母亲不必生气,大哥一直如此,也是好心,人已经走了,地契和银子也收了。” “那就好,此间的事与我等无关了,那个贾家九房也就不要联系了,算是可以除名了,再者我问你,北静王水溶那小子到底是何意,今日试探的问了北地,王氏可是意有所指。” 老太君实在是不放心此事,北静王并不是那么可靠,甄应嘉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是母亲的直觉没错,北静王水溶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母亲,北王府暗地里收下了不少旧部,现在又增加了边军,所以开销逐步增大,儿子也去信问过此事,二姑娘回信说,王爷想起复,去边关领军,还想” “够了。” 甄母忽然厉声呵止,这哪是想起复啊,连边军都敢伸手,朝廷和皇室乃至勋贵都盯着那,竟然如此不智。 “糊涂啊,老二你难道不知道,边军可是勋贵的盘子,北静王府在想插足进去,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还想起复,不出乱子就是好的了。” “母亲,那可如何是好?” 甄应嘉自然是转过弯来,北静王水溶手伸的太长了,可是如今已成定局。 “老二,甄家该留后路了,还是早些准备吧。” 甄母也是一阵黯然,现在甄家看似威风八面,可是皇上根本不待见,大丫头就是进不了宫这才无奈嫁给了那个伯爷,难不成再去求老太妃想想办法。 一时间也是心有感伤。 “自己掂量着吧,老身也是无能为力,翠儿,扶我进屋歇歇。” “是,老太君。” 然后甄母就被丫鬟搀扶着回了屋,甄应嘉心里百感交集,母亲说的对,这宝怕是压错了,可是如今想抽身已经是来不及了,倒是大丫头那边反而是条后路,那个伯爷可是皇上的人,在天水郡领军,或许也有一番作为。 想到这,在不迟疑,回了书房就开始写信。 而在甄府外面, 苏金凯见到侯爷已然从甄家出来了,立刻起身,然后宽帽一遮,就先往前面的街道赶去,然后在此等待。 只见车队到了街口,苏金凯走到车队前方,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喊道; “小人求见侯爷。” “什么人敢拦车架。” 卫永走在最前买,持刀呵斥道。 看着前面凶神恶煞的统领,苏金凯也是有些害怕,可是如今哪里还能想别的,继续大喊道, “小人苏金凯,金陵商会会长,求见侯爷。” 车队一停,张瑾瑜就掀开帘子一角,往前面看了一下,有人竟然拦车,这倒是奇了,问道, “卫永,何人拦车?” 卫永就从前面骑马过来, “侯爷,此人自称是金陵商会会长苏金凯,说是要求见侯爷。” 张瑾瑜听到名字有些熟悉,苏金凯,金陵商会的会长,这不就是八大盐商之一的领头之人嘛,竟然是他。 看着跪在前面的一位胖子,张瑾瑜的嘴角微微翘起,竟然有此胆量,有意思。 “让他跟在后面,回去再说。” “是,侯爷。” (本章完) 298.第298章 且提侯的试探 第298章 且提侯的试探 元丰八年,三月,初春。 北地边关,晋北雄关之下。 草原上的大雪寒冬已经过去了,虽然天气还有些寒冷,可是处处可见的绿色还是让草原之上充满了生机,当然,草原上更多的是一处处有些积水的浅滩。 轰隆隆, 浅滩上的水四溅,沉闷的马蹄声响起,草原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浪潮, 瞬间! 仿佛整个大地像被海水淹没一样覆盖过来。 “驾!” “驾。” 原来是草原上东湖人的大批骑兵,逐渐靠近大武的边关。 而领头的,自然是东胡右贤王且提侯,亲率大军驻扎在晋北关外三十里处,然后看着眼前的雄关,就下令, “大当户,传令!可以开始了。” “是,大王。” 前军,一个威猛散发着野性的大汉答应着,随即大当户引了前军本部三万精锐铁骑组成督战队,对着前面十个部落的首领喊道; “大王有令,各部依次进攻,不得间断,胆敢私自后退者,斩。” “长生天在上,谨遵大王之令。” 各部首领都是跪在地上深深的一拜,然后才带着身边的头目回了各部落队伍中。 随着本阵里擂鼓的敲响,东胡人各部落的步军就开始进攻了,来的时候,许多简易的攻城器械也是早已经打造好,一起带了过来。 “冲啊!” “杀进去!” “跟上,大王有令,后退者杀,先登上城墙者赏千金,封千夫长,奴隶千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东胡人仿佛疯了一样冲了上来。 而晋北关上,边军主将侯孝廉也是身披铠甲,一脸凝重的看向关外冲锋而来东胡人,人数竟然又多了那么多。 没来得及细想就喊道, “听令,各部依次守城,死战!” “是将军,死战!” 城关上, 凄凉的号角声响起,守城的将士各司其职准备迎战敌军。 “弓弩手准备,前方一百步,放!” “投枪手准备,放!” 一阵箭雨和投枪,快速覆盖在城下区域,直接射杀正在冲锋的东胡士兵,尤其是投枪,直接把人钉在地上,一声声惨叫传了过来。 “啊。” “呃。” 瞬间,城下清空了一大片,但是东胡人竖起大盾,借着大盾的防护,又是疯狂的冲了上来,不惧生死。 “弓箭手前移准备,目标城墙之上,覆盖抛射,预备,放。” 紧接着是东胡的弓箭手士兵开始反击,也是瞬间,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被射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起盾,弓弩手继续放箭。” 城墙上也是竖起来一排大盾牌,校尉也是奋力呐喊,双方的士兵进行惨烈的互射,死伤惨重。 而冲上来的东胡步兵则是冲车,云梯,都是不要命的靠了过来。 看着已经竖起来的云梯,候孝廉皱着眉头,东胡人的攻势太快了,死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停一下。 “准备近战,” 随着各部守将大喊声,片刻,守城的晋北边军就抽出长刀,拿出长矛准备着,城下挤满了东胡人的士兵,在百夫长督促下,开始源源不断向上攀登,蚁覆攻击。 很快短兵相接, “杀啊。” “跟你拼了,啊。” 短时间双方残酷的拼杀就进入到了白热化,可无人后退一步。 大当户看到第一批人死的差不多了,又是一挥手,第二波人马冲了上去,犹如波浪一样不得间隙。 看着城下那一具具尸体,还有不断送死的部落勇士,只剩身后各个部落的头人满脸的血色,眼中愤恨不已。 大当户也是看也没看,在不甘心也没用,在这里右贤王且提侯就是天,继续对着身边的千夫长说道, “命令,第三部族准备,随时上去,凡是落后百步者,杀。” “是,大当户。” 身后的王帐千夫长大声回应,立刻带着本部骑兵开始压阵督战了。 只要有人胆怯不前,或者溃退回来的,千夫长也不废话,所属骑兵直接奔过去,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飞了起来。 东胡人见到了援军更是舍生忘死冲了上来。 “报,将军,守城的士兵已经换了三波人了,可是敌军未曾减少,后面还有大批的敌军聚集,将军,怎么办?” 晋北边军主将侯孝廉也是阴沉着脸,怎么今年来的如此之快,且提侯疯了吗, “把周围边军集结起来顶上去,撑住,柳芳的并北边军人马,马上就到。” 正说着,谁知又是一个传令兵到来, “报,将军,不好了,且提侯大帐就在城外二十里处,好像他们援军到了,大约又来了十五万人,” “什么!” 侯孝廉有些失声地喊道,那关外岂不是有快三十万人了吗。 立刻拿出笔墨纸砚,写下求援急信。 “快,向云中郡求援,还有安水,河东,中山三郡让他们步兵赶快过来,还有向京城飞鸽传书,红色急件,晋北关下且提侯近三十万大军连日猛攻城关,晋北边军死守此关,绝不后退。请陛下速速定夺。” “是。将军。” 传令兵接过几封急信,立刻揽在怀中收好,然后下了城楼,飞身上马,带着几人传信去了。 而侯孝廉带着亲卫,来到城楼之上往下看去,黑压压全是敌军,不断的涌了过来,晋北关仿佛是一处堤坝,抗衡着远处汹涌而来潮水,然如一座脆弱的河堤随时可能被冲垮。 “酿的,怎么那么多,柳芳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侯孝廉见了也是头皮发麻,这次开春的攻城这么感觉有些不一样,看着远方的且提侯大营的王帐,也是脸色发白。 “回将军,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 “嗯,立刻在派出五路求援信使,去附近的府郡调兵。” “是,将军。” 传令兵也是大声回答,不敢耽搁接令而去。 看着城墙上的拼杀,侯孝廉心里充满了担忧,已经守了一上午了,不少士兵已然是体力有些不支了,急道; “赵副将,把集结来的弟兄们准备下,准备换人上去。” “是,将军。” 随着侯孝廉的逐渐调整军力,晋北关暂且是守住了,东胡人也是暂且鸣金收兵了。 东胡人王帐, 且提侯喝着美酒,看着胡姬在大帐内翩翩起舞,倒是闲情逸致。 周围都是右贤王的心腹焊将,坐在下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舞姬,这些女子可都是从大武掳掠而来的,那身段,和皮肤,妙不可言。 坐在左边的心腹将领左统领兰氏师说道; “大王,这次是真的攻城还是和以前一样,打了就走?” 且提侯喝着马奶酒,吃了口烤的羊肉,不急不慢地说道; “不要心急,兰氏师,你看这羊肉,猛火烤那就糊了,火小了最后也不好吃,只有先文火慢慢烤,最后大火收汁才好,现在才刚开始,那些部落的敢战之士太多了,先打打看。” 兰氏师也是明白了大王的意思,消耗手下部落的实力,这倒是无可厚非,南部草原本来就是右贤王所部的牧场,所有的一切都是大王的。 “大王英明,兰氏师佩服,可是大王,如果他们要是万一攻了上去,那” 兰氏师看了今天的攻城,大武边军虽然精锐可是人数悬殊,东胡的勇士也是悍不畏死,几次冲上了城头,虽然很快被赶了下来,可是万一要是真打下来了,还怎么消耗手下各部落的实力,那些首领头人别看如此温顺,各个心思沉重不是好相与的。 且提侯闻言,放下手中的羊肉,擦了擦手,然后说道; “那就打进去,然后留下本部兵马守此关,让那些部落去大武掳掠一番再撤,再者本王也想看看他们皇帝的反应,如今东扩已经到了极限,他们关外的那个什么洛云侯可算是个人物,手下的骑兵堪比王帐精锐,所以中原有句话柿子要捡软的捏。” 兰氏师听到大王所述,想到了东边的邻居,早些年,东胡人平云城一战可谓是大败而回,那些人根本不是关内的顺民。 “大王说的是,中原人软弱可欺,而且内斗最厉害,机会在我们,至于他们那个洛云侯也是无大碍,据末将所知关外自成体系,和我们草原人生活习惯差不多,和关内百姓是千壤之别,感觉就不像是大武人,反而像是我们东胡人一样,或许也能拉拢一番。” “兰氏师所言不虚,大王末将也赞同,实在不行大王我们可以联合他们直接杀入关内,共享天下,换咱们享受下那世界,对不对诸位。” “啊哈哈哈。” “是极,” 随着另外的将领附和,大帐内的诸位将领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且提侯也是轻笑,拍了个下桌子,说道, “兰氏师坐下吧,享受下美酒美食,不急,下午把大当户换下来,你们轮着去督战,仔细观看大武边军怎么样,做到心中有数,至于说那个洛云侯,我们目前鞭长莫及啊,北面王庭来信,月氏人已经到了咱们东胡人的地界,月氏女王这些年也是愈发放肆了,也敢来找王庭的麻烦。” 王帐内的将领一听大王说到月氏人,也是义愤填膺,以前没觉得,现在月氏人逐渐的扩张,也是引起了东胡人的警惕,左贤王伊稚呼斜早就带领大军教训了一下月氏人,未曾想退了两年又是卷土重来,死性不改,要不是鲜卑人在西边早就收拾了那个娘们。 “大王,我们还是小心些,就怕月氏人和鲜卑人勾结在一起,那我们就麻烦了。” 且提侯摆了摆手道; “王庭早就想到了,西域诸国虽然小可是架不住多啊,鲜卑人现在精力全在西域了,听说又从西面来了什么圣火什么教的,和西域诸国勾结在一起,把鲜卑王庭西单于檀石正弄得灰头土脸的,也是笑话。” “这倒是,不过鲜卑人显然不能失去西域诸国,不然就是咱们东胡人的机会了。” 兰氏师也是点头赞道。 “行了,都回去休息一会,下午继续。” “是,大王。” 大武江南金陵, 张瑾瑜护送王夫人回了楼船之后,自己则是去了卫军大营的大帐之内,做好后就吩咐道; “卫永,把人带进来,一路走得也是辛苦。” “是,侯爷,那老小子竟然跟的上。” 卫永则是在车队后面一直盯着苏金凯,没想到此人跌跌撞撞竟然跟上来了。 出去就把人带了过来; “苏会长,侯爷有请。” 苏金凯用衣袖擦了擦汗,然后给卫永道谢; “谢谢将军,一点意思,” 说完递过去一张千两银票,卫永笑了笑,拒绝道; “收起来,进去。” “是,是。” 苏金凯急忙收了回去,跟着卫永走进了大帐,一进来,就见到侯爷高坐在主位上,立刻一个大拜,跪了下来,喊道; “侯爷,救救小民一命。” (本章完) 299.第299章 巧了意外之喜 第299章 巧了意外之喜 营帐之内, 苏金凯喊得一嗓子,倒是吓了张瑾瑜一跳,这老小子声音那么大,没好气的问道; “苏会长是犯了什么事,还要本侯救你,来说说吧。” 苏金凯看到侯爷的神色有些不开心,心中更是惶恐不已,又是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斗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襟,苏金凯知道自己的生死,或者说一府老小的生死就在今晚了。 也是暗自咬牙,狠了狠心,说道; “侯爷,东平郡王的麾下的秘卫在江南大肆联络旧部,就连府衙将军皆听其令,八大盐商哪里敢忤逆,都是自觉上缴银子,小的虽然做了很多坏事,可是侯爷,小的万万不敢加害朝廷的钦差和侯爷您的啊。” 东王穆莳,张瑾瑜心中也是一惊,好家伙,是那个家伙出手了,而且此人,自己也是来京城以前调查过,据调查穆莳一直在京城外居住,不是说不理朝政,一心在山庄休养嘛。 可是现在这手笔,哪里是一个闲散的王爷能做出来的,东王好手段,好人才, “那你可知袭击水军的人可是有哪些人嘛。” 苏金凯心里也是挣扎,神色惶恐,有些不敢言语,张瑾瑜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苏金凯的眸子, “说!” “是,是侯爷,据小的所知,河上想要袭击朝廷水军的船队,必然是要有漕运卫军的人参与才行,袭击船队都是靠着卫军的人操控船只,而袭击的人除了卫军的人,应该还有东王在江南的私军,小的甚至猜测江南大营还有金陵守备将军也是应该知道一点,毕竟他们可都是以前在东王府麾下效力的。” 苏金凯也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说出来。 张瑾瑜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东王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这点人能成什么事,还有所谓的盐商,看着肥头大耳的苏金凯跪在下面,这不就是待宰的肥猪嘛。 “那你可知穆王爷为何要这么做?” 苏金凯也是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第一关算是过了,听到侯爷发问,想了想才说道; “侯爷,您可知道东王府以前可是控制了江南大批的产业,富可敌国,可是自从东王府失了兵权之后,麾下的将领也是打散分开,早就心思各异了,这江南地界可是接圣驾数次啊,内里权贵早就分完了,所以只有盐还是大头,每年的一半利润可都是进了东王府。侯爷,这次您来可是为了林如海林大人,” 张瑾瑜倒是对这苏金凯有些刮目相看了,是个小人物,知道就好,点了点头说道; “你倒是聪明,起来吧,猜得没错,林大人现在如何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苏金凯虽然跪在那有些难受,可是哪里敢有其他动作,侯爷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心底的那股气一松还真有些支撑不住了,又是磕了一个响头,然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有些哆嗦的回道; “侯,侯爷,小的虽然在金陵领个头,可就是一个明面的人物,在金陵商界我说了算,可是苏州,扬州地界我就无能为力了,苏州盐商的江会长,还有扬州盐商的汪会长,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也是控制了江南的大半的盐业。尤其是扬州那可是直接分了一半的,汪会长势力在南边横行霸道,林大人如何也是要看他的脸色。” “哦,有意思,汪会长,汪什么?” 张瑾瑜估摸了一下,问道, “回侯爷,叫汪应寒,乃是扬州乡绅世家,族中更有不少子弟在江南任职,只是官职不高。” 苏金凯也是把汪应寒的老底都掀开了,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怎么也要纳投名状的。 再说,汪家可不仁义,那么多带血的银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收的,要不是他,江南的盐商怎么可能被逼迫至此呢。 张瑾瑜很是满意这胖子的态度,想了想,江南八大盐商甄别开来,到底是杀几个才好,如果没有问题,公平公正,都照顾到,一地一个,看看谁知趣了。 “你个老滑头,本侯问你,林大人状况如今如何了?” “呃,侯爷,这小的真不知道,扬州小的是一直没去,苏州更是不沾,倒是听别人说,林大人病倒了,具体什么样小的不知啊。” 苏金凯也是哭丧着脸,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再者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不咬人,姓汪的那条狗可是狠角色,哪里敢随便过去,要是一个不好可能就回不来了,呃!自己不就是那个会叫的了吗。 “林大人病了,这么巧。” 张瑾瑜也是一时狐疑,林如海也算是皇帝心腹,身边不可能没有皇城司的人护卫,而且戴权可是派人先过去了,现在也没个信传来,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心中有些烦闷, “金陵另一个盐商是谁?” 苏金凯心中一紧,预感有些不妙,想问又不敢说,只得回道; “侯爷,是黄如泰,也是位跑腿的,想来。” 本还要说些好话,看能不能保住此人,谁知张瑾瑜直接打断, “不杀他难道杀你吗,谋逆一案,本侯还是要下手查办的,行了回去好好理顺下等待传令,然后给我去一趟薛家把他家的生意给我捋一下,以后就是侯府产业了,那些什么掌柜的要么用要么死,让他们自己选,能办吗。” “能,能,侯爷,不,主子,您只要来一个管事的人就成,其他交给小的。” 苏金凯立刻答应下来,心中也是有些惋惜黄如泰,一条好狗没了,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马上成了一条狗嘛。 “嗯,那就好。” 而在薛府, 薛蟠见识了洛云侯府的威势更是羡慕,自家的事解决了,妹妹更是一步登天,也算有了依靠,自己内心更是火热无比,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亲芳泽,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兰。 想到这更是心痒难耐,浑身燥热, 就忍不住出了屋,叫上贴身小厮宝贵,对其吩咐道, “宝贵,多叫几个人跟着,咱们今晚再出去乐呵乐呵。” “爷,可不成啊,老夫人说这几日可是外头不安稳,还是在家中稳妥一些,您要是出去,小的可就难受了。” 听到身边的小厮在那唠叨着,薛蟠更是一脸的不耐烦,什么时候本公子是你们来管的了。 “少废话,本公子就问你去不去?” 薛蟠冷着连问道,小厮吓得呐呐不语,只得点头; “是,公子,小的这就去。” 不敢在劝慰,只得出院子去安排了,薛蟠见了也是满意的一笑,然后回了屋,拿出了一沓银票揣在怀中,并且也是盘算着,这几天开春,秦淮河的青楼这几日也到了要举行魁选举和诗会的日子,那可是金陵的盛况,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年轻俊杰的翘数,想到这更是心痒。 今个一定要去金陵的云良阁看看,柳如兰要是能见到,必然是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意。 想到这,薛蟠再也忍不住,走出了院子,出了薛府,带着小厮仆人往秦淮河走去。 而在金陵还没有回去的苏州会长江春月,也是派人打听薛家的事情,薛家在金陵可是望族,仔细打探一问便知。 心腹管家回来后就汇报, “老爷,薛家的事打探清楚了,” 江春月心中一喜,急问道; “怎么说?那些可都是真的。” 管家伸手用衣袖擦了汗,回道, “老爷,薛家的老爷确实死了,薛家也是有些大不如以前了,可是薛公子所言非虚,确有其事,而且盯梢的人来报,薛家的薛夫人带着女儿直接进了码头卫军的大营,上了楼船,然后被卫军的人恭敬送了出来,对了,薛公子也是一起出来了。” 江春月眯着眼,心思翻转,立刻想到薛母可能直接面见了侯爷或者是侯爷的母亲,不然不可能直接把人带出来。 薛蟠的事自己早就知道了,夜里就留了人看着,清晨薛公子被洛云侯的人教训而且被抓,自己差一点以为昨夜老鸨说的话是假的,未曾想到了此时都是真的。 那自己可就有希望了,虽为盐商可是背后的靠山自己感觉不太可靠,东王府的人除了来拿银子,这次去的信连回都没回,简直是又当又立。 至于江南大营的人更是喂不熟的狼,自己这一次希望能钱消灾,至于其他人自己可没本事串联,关外的猛虎可是吃肉的。 “能不能请薛公子面谈?” 管家想了下,也是谨慎回道; “老爷,应该可以,不久前薛公子出了府邸,往秦淮河的方向去了,想必是要寻欢作乐,这几日秦淮河可是要举行魁选举的,再加上诗会,必然是群英荟萃。” “好机会,快,让人准备车架,去秦淮河。” 江春月眼中精光一闪,立刻知道机会难得,急忙吩咐下去。 “是,老爷。” 就在江春月忙活的时候,张瑾瑜也是满意自己的收获,看着黄胖子也是不在冷着脸, “处理完了,本侯也不要银子,直接就地在江南采买物资,直接送到平阳城侯府就成,自有人交接,可明白?” “是,主子,小的一定会办的妥妥的。” 苏金凯也是看清了世道,要跪跪的彻底,直接就是依附的样子,张瑾瑜也是感慨,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 “记得就好,用心为侯府办事,本侯是记在心里的。” 苏金凯也是挤出了一点眼泪,一脸的奴才相。 忽然, 苏金凯想到,侯爷来了金陵也没见过江南的秦淮河,这几日可是一年一次魁选举,是少有的盛状,京城和江南各大书院,诗社,还有青年贵公子云集的地方。 侯爷想必也是感兴趣的! (本章完) 300.第300章 风吹秦淮河畔 第300章 风吹秦淮河畔 想到此处,苏金凯也是在心里纠结半天,一时间没有离开。 张瑾瑜看着还没有回去的苏胖子,就问道, “怎么着,还不想走了?” 苏金凯也是壮着胆子,看了下侯爷的脸色,有些迟疑,但还是没忍住。 就试着说道; “主子放心,小的明白,还有一事,主子,江南金陵一年一度的秦淮河魁选举就在这几日,还有今年的各大书院的诗会,主子可是想去看一看,不少京城和江南的青年俊杰,都会来此比试一番。” “哦,有此事?” 秦淮河自然是不陌生,早上还路过此处呢,有名的烟之地,不光河中有船,两岸更是青楼会聚,一个赛过一个。 张瑾瑜也是心下大动,一直听说秦淮河杨州瘦马的,关外之人哪里有机会见到,再说魁能有多漂亮。 虽有些好奇,可是那地方人多眼杂,不好安身啊。 苏金凯哪里不知道侯爷动心了,继续说道; “侯爷,可是担心安全,小的不才,在魁选举的地方云良阁有着包间,主子多带些人必然无事,听说这次云良阁的头牌柳如兰姑娘也会登台献艺,也不知道真假。” “行了,准备一下,过去看看。” 张瑾瑜也是没忍住,就是看一下,凑凑热闹罢了。 “好嘞。” 苏金凯直接一声高应,出了大帐安排去安排了。 张瑾瑜则是派亲卫叫了段宏,安排人换身衣服然后跟着准备出去一趟。 自己也是回了楼船,脱下官服,内穿金丝软甲,外面穿了身锦绣宽袄,风度翩翩,贵气无双。 正想出门就遇见秦可卿带着丫鬟往这边走来,秦可卿见到张瑾瑜这一身衣服,也是大感惊讶; “郎君这是要去何处,竟然穿的如此” 好似有些不妥,张瑾瑜也是有些心虚,咳嗽了一声,就问道; “呃,夫人来此何事?” “哦,奴家请郎君去吃晚膳,夫君这样子出门可是不吃了?” 秦可卿也是眼眸秋水流转,满含笑意的看着,张瑾瑜一时间失了神,忘记回答。 “郎君再想什么?” 张瑾瑜见到如此诱人,也是走上前把秦可卿一把抱在怀中,这一幕恰巧被赶来的的月舒二女看见,二女走过来四眸盯着,也是毫不避着。 秦可卿觉得背后有人过来,急忙一推手,从怀中挣脱,红着脸不说话,倒是张瑾瑜笑了笑,就说道; “怎么都来了,我就不过去吃了,准备出去一趟。” 月舒二女见到侯爷穿成这样,也不像秦可卿一样不敢问,兰月儿走过来直接抓着张瑾瑜的手,就插言问道; “郎君可是要去何处?” 张瑾瑜也是一阵头大,也不想骗她们,只得回道, “今晚准备去金陵秦淮河看看,” 还没说完话,月舒二女眼神就古怪的看了过来,二人哪里不知道金陵秦淮河是哪里,那可是有名的青楼名妓之地啊。 秦可卿倒是有些不解,有些傻愣的问道; “秦淮河,那么晚有什么好看的?” 兰月儿和兰舒儿一人一边拉住秦可卿说道; “夫人,换衣服一起去,这几日可是选魁的日子,江南各地的青年才子可都来了,据说六大书院子弟也会来参加什么诗会的。” “就是,那时候我也想看看魁是什么样子,一直没机会。” 月舒儿也是在旁边兴奋的说道。 倒是把张瑾瑜和秦可卿说的一愣一愣的,二人拉扯着就把秦可卿拽走了,张瑾瑜虎着脸站在那,这俩丫头, “来人,” “侯爷,有何吩咐。” “告诉段将军,加派人手,让先锋营二营在城内待命。” “是,侯爷。” 看着亲卫下去,张瑾瑜也是摇了摇头,转身就先走下了楼船。 而秦可卿被拉着回了二楼船舱,进了房,王夫人见了,也是呵斥道; “你们二人做什么呢?成何体统。” 月舒二女也是回过身子,松开手,不好意思回道; “老夫人,郎君要去秦淮河看选举魁,我们就想跟着夫人跟着一块去看看。” 看着二女言不由衷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是二人拉着可卿的,就问道; “你们俩啊,去不去是夫人自己决定的,哪是你二人不成体统的样子。” 月儿和舒儿站在那,就是一阵扭捏, 秦可卿也是有些惊讶,看样子她们俩好像去过了一样,秦淮河青楼魁,这不是名妓待的地方嘛,自己也想看看。 红着脸点了下头,二女也是一笑,直接拉着秦可卿进了屋开始男装易容了,哪知道,杨寒玉也是得了消息,跑过来跟着一起。 一时间,看着几女忙里忙外的涂抹,秦可卿心里心里好奇得紧,等忙完,看到铜镜里的一位俊美的男子也是大为惊讶。 这竟然是自己,真是厉害。 再看她人,也是仿佛变了一人似的。 营门外, 段宏早就安排好车架在外面候着,苏金凯也是叫来管家和马车跟在后面,段宏更是轻车熟路的安排好了人手,毕竟去青楼也是有了经验。 张瑾瑜也没搭话,坐在马车里面了闭目养神,等待着。 马车的周围,都是自己的亲兵护卫着,如今都是穿着看家护院的衣服,外人还真看不出来。 等了好一些时间,就见到,在侍卫的簇拥下四女来到营门前,然后登上马车,张瑾瑜这才睁开眼看了过去。 其他人还是老装扮,倒是秦可卿一身青衣,易容还弄了个假喉结,倒是俊美无比,反而别有一番美感,秦可卿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郎君,你看什么呢?” “咳,外面就不要喊郎君了,叫公子。” 张瑾瑜赶紧转移话题。 “是,公子。” 张瑾瑜对着莲子外喊道, “段宏,出发。” “是,侯爷。” 车队缓缓开始向金陵城走去。 金陵城的城门要比其他地方落得晚一些,因为商业水运发达,所以货物人员往来众多, 今日, 天刚刚有了暗色,城里的商铺还有酒楼早就挂上了灯笼,点燃了烛火,朦胧的余光显得分外温馨。 秦可卿也是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哪里见过如此美景,也是满心欢喜,不时发出惊叹。 张瑾瑜看着车内,众女的高兴劲,就小声问道; “月儿,我怎么听你说江南选魁,还有什么书院来此办诗会呢?什么情况。” 这些张瑾瑜还真不知道,好像文官风流韵事都是和青楼牵扯在一起,真是嫖娼嫖出新意了。 兰月儿也是抿嘴一笑,解释道; “这就是江南历年来的盛事,借着由头有文官来此或者书院山长来此点评,刚开始一般是那些书院弟子和乡绅秀才等自发组织的,后来是越办越大了,然后历年来就成了惯例。” 倒是好想法,张瑾瑜心里面想到,书院用这法子,也是招生的好办法, “那江南这边来的书院有哪些?” “嗯,来的都是最大的三个,有白鹿书院,依庸书院,还有岳林书院,子弟众多。” 张瑾瑜也在细细品味着,白鹿,依庸,岳林,好名字啊。 不愧是江南文人荟萃之地,文气斐然,可惜,除非朝廷安稳还好些,只要动荡,文人太多可不好啊。 进城没多久, 秦淮河的两岸的青楼早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远处就看得灯火通明,而不远的夫子庙会也是热闹非凡。 街边的小吃摊位也摆了出来,还有一些手艺人也是出来摆个摊位,更多是百姓也都出来欣赏着,到处是吆喝声,叫卖声讨论声。 可以说竟然毫不逊色于京城,不愧是金陵陪都,几女更是在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秦可卿也是小声地说道; “郎君可否下去看看。你看那个泥人,奴家想要那个。” 张瑾瑜也是握住秦可卿的手,对着外面说道; “停,段宏,让后面的弟兄过来,本公子下车走走。” “是,侯爷,你们几个到前面开路。” 段宏也是迅速安排亲卫在周边盯着,然后张瑾瑜扶着几女下了马车。 身后跟着的苏金凯也是快速的下了车跟在后面,不敢言语。 几人沿着街道走着, 看到好一点的吃食和稀奇玩意随手就拿过来,苏金凯很自觉的在后面付了银钱。 一路看了又看,买了不少零嘴。 “公子,你看那个老伯捏的泥人,跟真的人一样。” 秦可卿看到之后也是伸手一指,几女都是伸着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老伯用手一捏,然后摆弄几下一个人物就出来了,五官清晰简直神了。 几人来到摊位前,秦可卿说道; “老伯,给我几人一人捏一个。” “好嘞,稍等客观。” 只见老伯看了几人一眼,然后迅速开始捏了起来,很快五个人造型就出来了, “真好看。” 秦可卿等人拿在手里也是满心欢喜。 “行了,继续走吧,” 张瑾瑜也是催促道。 前面的不远处,过了一条街就到了。 不多时, 来到了秦淮河的两岸,刚来到这就闻到了一股胭脂味,飘在空中经久不散,几女也是闻到了,动了动鼻尖闻了一下。 “公子,这人怎么那么少?” “不知道啊。” 张瑾瑜看了下小路上确实没啥人。 苏金凯跟在后面急忙说道; “主子,时辰没到,再说先来的都在里面吃东西呢。那些书院的人都是吃过了饭再过来的。” “原来如此,带路,去哪家?” 张瑾瑜想了想也是,现在还是有些早了点。 “是,主子,这边请。” 苏金凯在前面带着路,在秦淮河的中央位置,一处占地极广的青楼坐落在此,只见上面写着云良阁三个古字在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一看就是大家手笔,背后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豪横。 门楼更是雕梁画栋,浑然一体的雕刻,更是上了一个档次。 “侯爷,到了。” (本章完) 301.第301章 春楼书院诗会 第301章 春楼书院诗会 “嗯,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端是写得一手好字啊。” 张瑾瑜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还不住的夸赞一下,整个云良阁占地极广,竟然在整个门楼上面挂满了灯笼,仿佛是鲤鱼跃龙门一般的意思。 秦可卿也是往上面看去,如此奢华的门楼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公子,这是何意?奴家,咳,我看整个河岸也就是此处才有如此辉煌的门楼,是何寓意?” 张瑾瑜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着里胡哨的,上面挂着各种颜色的锦布,还有围了一圈的用红色锦布编成的红,虽然华丽,但是自己看了也就是那回事,就问道; “苏胖子,你来说说,门楼弄成这样是何意?” 顺着侯爷眼神,苏金凯就看到眼前的门楼,走过来解释道; “主子,此门可是大有说道的,您看,门楼挂满了灯,如此富丽堂皇是两个意思,一是今年的诗会和魁选举的地点坐落云良阁,二来也是寓意鲤鱼跃龙门之意,今年的恩科快到了,给各书院的弟子,初试博个彩头。” 几人也是听得满口喝彩,眼神中惊喜不已, “好一个鲤鱼跃龙门,跃过去就是大武栋梁之才,此乃兴事。对了,你说的今年诗会和魁选举大会在此举办,本公子看此地也是不小,难道还有其他的几家不成?” 张瑾瑜看了如此大的销金窟,竟然还有其他几家,更是心中充满了好奇,多问了一句。 苏金凯连连欠身,也是笑着解释道: “主子,还真不少,京城的燕春楼,满春院,还有金陵另一家月来馆,乃是大武四大青楼,各自有自己的魁,她们每年都是来往京城和金陵两地比试一番,而且六大书院的子弟也随着她们一起,会来此一聚,吟诗作对,也是一番盛况。” 话音还未落, 门口的老鸨——云妈妈也是扭着腰走过来,看到门口众多的护卫围着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贵公子,赶紧走上去招呼道: “哎呦喂,这是哪家的公子来此呢,看着面生,敢问公子可是京城哪家书院的弟子,云妈妈好给你们安排个好位子。” 说着说着竟然,人就慢慢贴了过来,那表情好似迷醉一样,秦可卿哪里见过女子如此不要脸,脸色也是有些微红。 谁知道云妈妈刚过去,苏金凯站在那就是骂道; “云妈妈可是睁眼看看,可别瞎了眼给自己找麻烦,主子的事是你能打听的嘛。” “谁,那么大的口气,” 刚想发怒训斥,哪里知道抬眼一看,竟然是金陵商会的苏会长,八达盐商的的当家人之一,竟然像一个奴才一样在一边伺候着眼前几位公子,心里也是一惊,又细细看了一眼身后的护卫,竟然全是精壮的汉子,隐隐有些煞气,难道…… 云妈妈也是见得多,识得广,看出了一行人不简单,立刻笑道; “哎呦,吓了奴家一跳,原来是苏会长啊,早说嘛,自己人,几位公子奴家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恕罪。” 秦可卿也是多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一身大红装,宛如出嫁的女子一般,头上插着金步瑶,也是一个尤物,二十多岁的样子,就有如此手段,风尘女子果然不可小视。 张瑾瑜则是多看了一眼云妈妈,果然不简单。 “行了,你刚刚说京城书院来的公子是何事?” “哎呀,公子难道不知道,今年的六大书院就在此处办诗会了,京城三大书院早已来信,今日必然会到此,奴家都给留好位子了。” 老鸨一阵调笑,还想走过来,就被苏金凯一挡住, “行了,安排上好的包厢就成。” “是,是,是,奴家这不是给几位公子解释吗。” 云妈妈也是一脸的哀怨之色,摆了摆手,然后亲自在前面带路。 张瑾瑜等人也是跟了上去,刚走进大厅,就被一阵喧嚣之声吸引,原来是早就有书院的子弟坐在下面,看样子是分为东西两个席位,在高台之上,下面则是一个个桌子椅子,搞得好似开会一样。 西边的有不少青衣公子品着茶,东面的则是白衣公子聚在一起说话,其中一人站在台上说道; “诸位师兄,今日必将是我们江南书院大胜的日子,等下要好好喝一杯。” “好,好。” “必定赢了。” 周围的白衣弟子们都是大声叫好,那样子别提多神气了,人数也是比青衣人多了很多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倒是对面的青衣人冷笑一声; “笑话,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说话的,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咱们京城书院首席亲自来了,还不俯首认输。” “对,认输。” “师兄说得好。” 青叶弟子们也是士气大振,犹如打了鸡血一般。 然后双方的人就开始相互不服气的普通斗鸡一样争吵起来。 倒是吸引了大批的人来此听,往大扫了一眼,不少士绅还有大户子弟早就来了,站好位子了,看样子都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公子,他们每年都这样,都要争论一番,然后在比试一番选出魁首,见怪不怪的。” 云妈妈在前面领路说道,张瑾瑜也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跟着上了三楼,来到包厢坐了下来。 苏金凯也是跑得飞快,沏茶端水的伺候着,更是看得云妈妈暗自心惊, “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你们后厨的手艺都拿出来,好酒好菜全部上一遍,主子都还没吃饭呢。” 说完直接掏出一千两银票递了过去,云妈妈接了过来,脸都笑成了一朵,竟然这么多,也是快速收入怀中, “是,是,马上就来,今个正好请到了老字号的东家,都是江南的特色菜肴,等下还会给公子送来红,留着打赏用。” 说完就直接退出包厢,苏金凯倒完水也是站在身边伺候着。 张瑾瑜则是说道; “好了,不用站着啦,都坐下,先歇歇。” 四女也是麻溜的坐了下来,都是四处看看,正对着桌子就是包厢的一个大窗户,从里面可以直接看到云良阁一楼中央的高台。 秦可卿也是有些局促,可是眼中的好奇也是掩饰不住,不时的往下面看去,熙熙攘攘的人是越来越多。 看了一会, 包厢的门就打开了, 陆陆续续上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然后上了几壶江南清酒,最后又搬来一大筐红色锦布编的红。 “各位公子,还要不要叫上几个清倌来此乐呵乐呵,” 云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一脸的美色,倒是秦可卿眼神有些不善,那些狐媚子也不知道脏不脏。 “不要,没事别进来。” 张瑾瑜淡淡的拒绝道。 云妈妈也是一愣,来青楼的人哪有不点窑姐陪着的,再说那些可是新来的清倌都不要,难道来此就是为了吃顿酒席。 还想开口说说,立刻被一边的苏金凯呵斥; “还不快走,没听到主子说不要嘛,出去,出去。” 云妈妈看到这个样子也是努了努嘴,只得回道; “哎呦,走就走嘛,还那么凶,各位公子你们慢慢吃,要是还有什么就派人来叫奴家就成。” 说话的音色还带着颤音,宛如什么一样,秦可卿心中有些不喜,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倒是三女有些见怪不怪的了。 在苏金凯不善的目光下,云妈妈只好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老鸨人离开后, 几人围坐在桌子那才开始吃了起来,还真别说味道真不错,。 看着几女动了筷子,张瑾瑜也是简单吃了几口,用筷子夹了一口烧鸭,果然厨子的手艺各不相同,味道虽然差不多,可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然后就从窗户往下面看去,忽然从左侧云良阁的入口处来了大批的人,身穿青色衣衫,明显就是从京城来的人,只见他们走过来到了西面坐下入席。 然后开始相互行礼,只是有一人有些不同,直接坐在最前面的第二排的位子,周围的人都是向他行礼,好似领头的一样,可是从衣服上看不出来什么,此人衣物更加华丽,虽然都是一个样式,但是面料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年纪轻轻竟然在左手带了一个玉扳指,明显价值不菲。 看此人的气度,倒是像书院山长一样的人物,就问道。 “苏胖子,看看,那下边坐着的一位,什么来头?” 苏金凯闻言,也是小跑过来,侧身往下看去,只见一身青衣的公子脸色冷峻,腰间束了宽带,挂着一个名贵的玉佩,然后还带了个玉扳指,此人倒是陌生得很。 “主子,小的还真不知道,这是京城来的书院弟子,一般坐在最前面的都是书院山长或者座师,第二排都是各书院的首席弟子,其余的都是普通书院弟子,此人应该就是京城青莲书院的首席无疑了。” 张瑾瑜点了点头倒是对着此人留了意。 又看向了对面,同样也来了一位白衣公子,坐在那面色孤傲无比,周围的都是有些小心的陪着,张瑾瑜也是好奇就问道; “那对面的那位首席是谁?” 苏金凯又是伸头看了过去,此人神色傲然,身穿儒服,还带了一把折扇,面目白净,必然是世家公子。 “回主子,此人是依庸书院的首席庄孝义庄公子,是江南布政史庄大人的爱子。” “嗯?庄大人的爱子!” 张瑾瑜听了也是一愣,怪不得一个诗会,一个魁选举竟然还能吸引江南官场的人来此点评,都是自己人,造势呢,如此就可以提升名气,感觉这个套路怎么那么熟悉呢! (本章完) 302.第302章 月黑风高刺杀 第302章 月黑风高刺杀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如今的扬州城内,街角的酒肆,客栈和青楼等地已是挂起了灯笼,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一点城内冰冷的街道。 盐政衙门, 后院堂屋的林如海早已醒来,起身更衣简单的吃了点饭,林黛玉带着丫鬟还在服侍着母亲贾敏,艰难的喂了一些汤水。 看着母亲虚弱不堪的样子,黛玉心里早已经泪流满面,可是硬是撑着不让自己流出一滴眼泪,让母亲贾敏担心。 “娘亲,你可好一些了没有?” “嗯,玉儿放心,母亲好多了,咳咳!” 贾敏也是强撑着,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想伸手去抚摸着黛玉的面容,那枯槁的手掌颤巍巍的伸出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黛玉见了,含着泪握住了母亲的手,放在脸颊捂着。 在前厅, 季云辉来此汇报,看了一下林大人的脸色,轻声的问道, “林大人,您可感觉身体能好一些了吗?” 林如海放下碗筷,有些吃力的拿过锦布擦了擦嘴,看着眼前精壮的汉子,说道; “劳烦千户了,这几日感觉好多了,幸亏有你们在,夫人怎么样了?咳咳……”话音未落,又开始咳嗽起来。 季云辉赶紧过来扶了一把,小声说道; “林大人,尊夫人身体还是不见好,小姐倒是无事,一直在后屋照顾夫人,但是找了那么多大夫看了都是束手无策,恐怕只有京城的御医令才能知道如何医治了。” 季云辉也是如实的说着话,可是见到林大人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也不由得小了起来。 林如海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面色有些哀荣,眼角慢慢湿润起来,心中更是凄凉无比,自己对不起敏儿啊,更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季千户,城里可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一切安好,只是卑职前几日夜里突袭扬州皇城司衙门的据点,可是里面仅仅只有不到百人在此,之前的人应该全部被杀了,后面的人也是毫不知情,至于其他的衙门更是很平静。” 季云辉反而感觉很有些诡异,按理说会有人上衙门了解事情,可是如今扬州城反而是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林如海则是毫不意外,自己所料不错的话,扬州的盐商可是暗地里有了动作。 “不要着急,江南的盐引主要就是扬州的盐商吃进去,扬州的盐业也是看扬州商会会长汪应寒汪家的脸色,此人虽不显眼可是心思缜密,季千户可要小心啊。” “大人放心,如今朝廷钦差已经到了江南,现在就在金陵城内,已经动用了禁军,控制了金陵城,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扬州,林大人放心,这段时间卑职必然会护您府上周全。” 季云辉不担心城里的变化,手下千余人披甲精锐在此,靠着衙门高大的院墙,就是大军来攻,自己也有信心坚守一日,只要等待钦差一来,一切自然就会水落石出,那些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如海见到季千户如此有信心,也是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扬州城, 汪家的大宅院,书房内, 此刻的汪应寒也是一脸的阴沉,看着手中的信件也是显得愤怒无比,倒是书房内的黑衣人则是显得极为平静, “汪会长,主子的信看完了没有,金陵城可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江南大营和金陵守备将军那迟迟没有回应,必然是守将不同意,现在也只有你有能力做此事了。” 汪应寒沉着脸然后看向身后的老者,老者则是摇了摇头,林如海身边可是有一卫披甲之士,哪里会轻易被杀,再说药效就快到了,也不着急在这一时。 “主子还是稍安勿躁…” 黑衣人见到二人如此婆婆妈妈,思前顾后,则是冷笑连连,说道; “汪会长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那洛云侯如果到了扬州必然会面见林大人,还有袭击他的事必然已经有所察觉,洛云侯应该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他岂会善罢甘休,严指挥使还有部将的家眷可还都被羁押在旧宫呢。” 汪应寒心中也是一冷,其他盐商不知道,可是自己绝对跑不了,卫军还有卖命钱可都是汪家出的银子,林如海久在扬州,必然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想了想也是下定决心, “可以,今晚我的人就会潜进去暗杀林如海,至于成不成功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放心,我的人也会在后面伺机而动。” 黑衣人还是给汪会长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二人立刻安排了大量的人手等待着。 汪应寒也是让管家通知自己的护卫换上夜行衣,都是当年江南道上的好手,看到天色暗淡,交代道: “诸位,汪某今日遇到了难处,还需诸位好汉助汪某一臂之力。” “好说,恩主可是何事如此为难?” 下面为首的头领也是豪言道。 “杀林如海,只此一事,事成之后二十万白银奉上,你们和汪某概不相欠。” 汪应寒也是毫不吝啬,直接许诺巨额银两诱惑,果不其然下面的人人心攒动,然后相互看了看,就点头道; “好,汪会长,此事我们弟兄们答应了。” “好,汪某就在此处静候诸位好汉的佳音。” 汪应寒也是拱手行礼,更是备上充足的武器铠甲等。 然后这些绿林好汉也是不含糊,直接穿起了铠甲,拿了刀剑和弓弩,装备好后商量起怎么杀入盐政衙门后院,就从后门出了汪府,分散的围了过去。 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黑影,隐没在小巷胡同里。 “你们听着,老三带人吸引前门守卫的注意力,然后老二在中院带人翻进去,后院有我亲自进去刺杀,事成之后,夜枭为号,迅速后退,同时动手,要快,速战速决?” “知道了大哥。” 黑暗处,另外几个头目纷纷应着,随后三人相互点了下头,就各自带着百余人分散开来。 先是派人偷偷拿着带来的云梯架在墙上,看看院子里的动静,只一会就见到一小队披甲的皇城司的人,巡逻而过,然后在静静等待, 大约是三十呼吸的时间又是一队人马从眼下路过,如此反复。 然后探哨就学着夜枭的声音叫了几声,瞬间,盐政衙门的四周,立刻是黑影晃动,围了过来。 如今月黑风高,正是个杀人的好机会啊,头目一挥手大批的人就上了院墙趴下。 “小子,盯着怎么样了?” “回大哥,巡逻的人三十呼吸间隔,后院就在里面。” “成,你在此看着,弟兄们,等下一个巡逻的过去,依次下来人。” 然后不再说话,等最近一个巡逻的小队过去之后,头目就带着人直接跳了下去,然后立刻进了后院的一处阴影躲在下面,如此反复三次,自己人基本上就都下来了,潜伏在此就等着前面的信号了。 而在前面的二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同时开始进入到了院内,然而早就被前面的暗哨看到了,随即大喊; “敌袭!” 然后整个院子里皇城司的人都开始集结起来,头目见此暗道不好,直接大喊; “杀进去。” “杀啊!” 然后在中院,前院就开始短兵相接了起来,喊杀声一片。 此时, 后屋, 季云辉也是听到前面的喊杀声,脸色一变, “来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报,季大人,衙门有歹人潜入,来的人不少,暂时被冯千户带人压制住了。” “可知道是何人来此?” 季云辉追问,谁能如此大胆。 亲兵也是摇了摇头; “大人,不知道,只是对面的人身手不凡,不好对付。” 正说着,忽然从屋外传来一阵呼啸声,季俊辉耳朵一动,然后面色一惊,大喊道; “都趴下,是弓弩。” 然后立刻拽着亲兵趴在地上,回身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盾牌护在林如海的床边。 只听“噔噔”的声音,箭矢就钉在窗户和部分地板上,然后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季云辉随即抽出长刀,拿着盾牌吩咐道; “你们几个在此保护好林大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此撒野。” “是,千户,大人小心。” 几名亲兵迅速围在床边,季云辉则是快步跑到屋门处,一脚踹开屋门,就见到几个黑衣人已经从外面杀了过来。 尤其是黑衣人见到屋门打开,更是兴奋异常的冲了过来,哪知道季云辉不退反进,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拿起盾牌挡住二人双刀的劈砍,然后一个斜身,手中长刀一切,二人瞬间一疼,就失去了知觉,重重倒了下去。 紧接着季云辉就守在此地,一连杀了多人,直到头目见了,带人杀将过来,二人好似武力相当,打得难解难分。 但是从中院,增援而来的皇城司的人是越来越多,黑衣人明显快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另一处院墙之上,另一伙黑衣人则是举着弩机瞄准这边,然后头领看了下面的情形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瞄准屋门处那边,还有里面那几处窗户,覆盖射击。” “是,统领。” 然后随着这些人扣动扳机,弩箭瞬间射出,头目和季云辉同时脸色难看,然后对砍一刀瞬间退了开了,可惜箭矢太多,二人也是中了几箭,季云辉的左臂也是被弩箭所伤,头目更是中了两下子,周围的几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二人同时看向东墙上,只见一群黑影消失在院墙之下,头目大喊一声; “风紧扯呼!” 然后迅速撤退,留守在院墙处的放哨人也是夜枭声不断,仅仅一会人就撤了,衙门内皇城司的人还想追,却被季云辉拦住。 “不要追了,以防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收拾好庭院,今夜警戒。” “是,大人。” 前院子的冯副千户也是回来,看到季云辉受伤也是急忙问道; “快,给大人包扎,” 军医也是急忙过来上药,季云辉忍着痛问道; “前面如何了?” “大人放心,前院无碍,对方只是牵制,可是大人,来的人身手可不简单,都是江湖好手。” 季云辉也是神情凝重,对着冯古说道; “冯千户,你立刻带着亲兵连夜去码头,然后做楼船去金陵,面见侯爷求援,要快。” “是,大人,可是您。” 冯千户心里也是一紧,那么急! (本章完) 303.第303章 云妈妈的讥讽 第303章 云妈妈的讥讽 云良阁, 各个书院的子弟,逐渐都来了,楼内的气氛愈发的热烈非凡。 整个云良阁都是吵吵嚷嚷的,反而显不出来风俗雅事,秦可卿也是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致,埋着头吃着饭。 “公子,你说他们都是书院的弟子高徒,怎么也会和市井小贩一样吵闹不停,太不雅观了吧?” 兰月儿和兰舒儿更是大失所望,本想见见那些才子佳人的,谁曾想会这样。 秦可卿和杨寒玉听了也是赞同点了点头。 张瑾瑜吃了一口菜,看向外面,也是一笑,说道; “高徒有多高!那些书院弟子一样还是人,楼下那么多人,你不大声喊,你说在这里谁听得到,还能说之乎者也,那不知被人骂了多少遍了,换你你还能不生气嘛?” “噗嗤,” 一声,几女听了侯爷解说没忍住笑出了声,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被人骂了要是没还口,那晚上该多生气啊。 忽然间, 楼下的龟公拿了一个锣鼓, “当”的一声敲了起来。 然后云妈妈站在高台上,对着下面在座的人,喊道; “诸位,诸位,都安静些,时辰差不多了,今晚咱们就先开始吧。” “好,好。” “快点吧,老子都等的不耐烦了。” “就是,怎么才来。” 下面的一二楼,围观的恩客都是在下边呐喊着,嚷嚷着。 “当。” 又是一声锣声,楼内才安静下李。云妈妈也不着恼,还有心思用手束了一下下摆,然后说道; “诸位恩客,今年的魁比试和诗会在金陵云良阁举行,云妈妈我也是心生欢喜,还是老规矩前三日由四家青楼抽签,让备选的魁登台献艺,大家可以打赏手中的红,越多越好。最后一日是书院的比拼选出六大书院的首席,和选出今年的魁。” 云妈妈简单介绍了下历年来的规矩,然后继续说道; “今年,金陵的云良阁备选魁是柳如兰和董小宛,金陵月来馆备选的魁是郑无美和寇白湄,还有京城燕春楼的李香君和陈圆圆,以及满春院的马湘兰和顾秋波,今天就开始第场比试。” 话音说完,满楼的人都像是炸开了锅似的,都在那嚷嚷,然后就来连书院的人人也是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筐筐红准备着。 不一会, 就是云良阁的柳如兰姑娘,戴着头巾缓缓走了出来,摇曳的身姿,摆动的舞裙,那一身的水蛇腰更是曼妙无比,果然是天香国色的美人,艳名冠绝江南啊。 而且柳如兰祖籍扬州,地道的扬州人氏,更是江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杨州瘦马”果然名不虚传。 到了台中央, 柳如兰玉口微张,就是传唱一首相思曲,婉转哀怨,有些空灵的嗓音更是独上一层楼, “叶儿吹落秋风起 是谁唱起相思曲 昏暗烛光里人影依依 幽幽怨怨哭哭泣泣 云燎烟绕梦凄迷 窗外又下相思雨 ” 张瑾瑜在楼上半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欣赏着,那嗓音真是不错,这些女子也算是大家,传唱的嗓音美,舞蹈也美,人更是美,难怪那些勋贵世家都是藏着貌美的姬妾留着,每天要是来上一段,啧啧,爽啊。 秦可卿等人更是伸着头往下看,眼神中难免有些震撼,这青楼女子竟然有如此风采,丝毫不必那些大家闺秀,小门小户家的小姐恐怕也比不得她们啊。 秦可卿更是不解问道; “公子,此女子叫柳如兰,身段容貌,还有一身的才学,奴家以为可算是上等,为何会沦落至此?” “哎。” 张瑾瑜也是叹了一口气,只能回道; “人一出生就是自有定论,有时候人力不可为啊,谁又是真的愿意来青楼,总会身不由己啊。即使没有她也可能是王如兰,张如兰的,只能说命运如此。” 秦可卿更是眉头紧锁,有些不服气,但是仔细一想也是有道理,今日没她上台,必然是另外有人替她上台,有些烦闷坐下,然后拿过一个红就往下扔去,恰巧落在柳如兰的脚下,柳如兰也是停下脚步往上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俊美的公子往下扔的,心中也是羞涩,脸色一红继续唱到; “相爱的人儿却不能相聚 只有梦里重回故里。 ” 柳如兰不时的用眼睛往上看去,秦可卿倒是没在意,可是这就像起了个头一样,整个阁楼的人都开始把红锦布扔了过去,犹如一片雨。 张瑾瑜也是有点懵,女人给女人仍,不是该自己扔吗,紧接着几女也是各自扔了一次。 云良阁里面热火朝天,外面也是不闲着,不少来晚的人更是拼命往里面挤去,其中就有薛蟠带着的仆人小厮。 “他娘的,都让开,让开,不知道你们薛大爷来了吗。” 这一声大喝确有其事的样子,吓退了不少人,更是有不少人怒目而视,薛蟠也是霸道惯了,哪里怕他们,大摇大摆的就想往那个里面进。 谁知有一个白衣的书院子弟说了一句, “我道是谁呢,不是薛大公子嘛,怎么今日来,你能作诗还是对对子,难不成靠着你的脸还能吸引几位魁的注意,笑话嘛,哈哈。” 周围的白衣子弟也是哈哈大笑,薛蟠立刻红了脸,骂道; “哪来的小崽子,敢在这大放厥词,老子” 话还没说完,薛蟠一个上前就是一脚把白衣弟子给踹飞了,然后走过去踢了几脚,还想再打忽然被人拦下。 “谁敢管老子的事,” 只是一回头,一群白衣子弟簇拥着一个腰缠着蓝带的年轻公子, “薛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扶他起来。” “是,首席。” 身后几位白衣子弟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还想说什么就被首席瞪了一眼。 薛蟠则是冷眼看了过去, “你是何人,如此大话说着,此人竟然嘲笑我薛家,打他几下算是便宜他了。” “在下蓝信文,白鹿书院首席,薛兄可是言过了,此人只是埋怨了你几句,你竟然动手打他,再者说说而已,竟然还上升到薛家,也不知道你这样可是招了多少是非,薛家真的能长久嘛。” 蓝信文也是挖苦了几句,家父蓝季礼也是早和自己说过,薛家家主一去,薛家算是败了,除非有贵人相助,不然起复不了,或者可以联姻引为己用,只是商户之女出身不好啊。 薛蟠则是收起怒气,反而觉得今个有些不对劲,此人姓蓝,还是白鹿书院的,难道是江南佥都御使蓝季礼的公子,想到这薛蟠也是心中暗恨,可是也是忍耐下来,毕竟妹妹还没有出嫁,自己可不能惹事了,就忍了下来。 “此事就算了,还是你蓝公子面子大啊,薛某无话可说,告辞。” 薛蟠也不傻,直接说完就转身离去,进了阁楼,倒是把一众白鹿书院子弟晾在这,蓝信文也是一愣,这和传闻不一样啊,薛蟠也不是那么傻啊,白费了机会,摇了摇头就跟着进去了。 而在围观的人群中,江春月也是把眼前发生的事看在眼中,蓝信文,白鹿书院的首席,这不就是蓝大人的爱子嘛。 看样子蓝大人也是望子成龙,显然薛蟠和蓝公子都是认识的,那样说来最有权势的竟然是薛蟠的母亲了,果然不愧是王家的女子。 想了下也是快步带着人,进了云良阁之内,看着薛蟠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薛蟠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前面早就没了位置,也是懊恼无比,一看到台上竟然是自己夜夜思念的柳如兰更是有些恼怒,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四处看了看,只见一些小的围挡前面还有些空位子,都是了大价钱的人预定的,薛蟠见了无人坐,哪里还管那么多直接翻过小围挡坐了下去,倒是把周围的人看的愣了一下,都在琢磨是哪家的公子。 而云妈妈看到前排的上位子有人坐了,也是亲自过来,服侍道; “哎呀,这是哪家的公子啊,竟然来此也不知会奴家一声,公子可有请柬?” 薛蟠也是一愣,坐个位子还要请柬,什么时候我薛大爷受了这窝囊气,本想发作,可是一想自从父亲走后确实那请柬就没了,以前还不知道,年年都有人自动送上请柬,今年倒是没了。 “本公子没有,怎么不能坐嘛?” “哎呀,公子,您可以换个地方坐坐,这些位子都是给金陵有头有脸的主家留着的,您要是坐了可是有些不好啊。” 云妈妈虽然还是笑脸相迎,可是早就用言语把人拒之门外,薛蟠也是脸色涨红,说道; “云妈妈,我薛家的面子可是一点都不给了嘛?” 云妈妈也是有些惊讶,金陵薛家,那可是个好主啊,只是如今薛家失了家主也是愈发的上不了台面了,可是也不好落他的面子,据传闻薛家的主母可是大有来头,这。 “薛公子,也不是不可以坐在这,您看这样,这位子一千两银子,您要是能拿出来您就坐,拿不出来就不坐,也是就您来了,其他人可不行。” 云妈妈故意用话语讥讽一下,想让薛公子知难而退,故意要高了价格。 薛蟠一听也是大怒,把自己当猴耍呢,一千两银子一个位子,怎么不去抢, “云妈妈可是过了,就这地方要一千两银子,我薛某要是不给呢?” “你。” 看着眼前的人开始耍横了,云妈妈也是眉毛一竖,冷喝道; “薛公子,别人怕你,我云良阁可不怕你,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呢,也不看看。” 而围着高台周围的打手护卫见此有异常都是看了过来。 薛蟠见了哪能忍着,大手拍了一下桌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辱我!” (本章完) 304.第304章 针对还是刻意 第304章 针对还是刻意 虽然一楼吵闹,周围的恩客都是被高台之上的倩影所吸引,基本上都是无暇他顾。 可是薛蟠气急,一时没有忍住怒火,看着云妈妈一脸嫌弃的样子,薛蟠猛的用力,一手拍在桌子上,也是非常的响亮, “砰”的一声巨响也是让周围嘈杂的声音为之一顿,就是台上的柳如兰也是被打断了唱音,只得停止传唱。 就着身后的琴音换了一首曲子,柳如兰顺势又翩翩起舞,换了一个身姿继续舞了起来。 楼上, 张瑾瑜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正听着开心,忽然温软的音调没了,反而夹着下面的吵闹声。 张瑾瑜睁开眼,往窗外楼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正在拍桌子的人,不是薛家那位浪荡子还能是谁,到处惹是生非,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心中有些不喜。 秦可卿在楼上坐在那,听得正舒心,哪里知道竟然还有人打扰,下面的吵吵声竟然把柳如兰的传唱声给打断了,皱着眉往下看,一群人围在一起争论着什么, “公子,这地方还有人闹事啊,我看那些人也不怕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张瑾瑜倒是有些好笑,越是这种地方越是闹事的多,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多的是,甚至是一点口角也就要吵上一架。 “你啊,哪里没有闹事的,就是京城也有啊,看热闹就成,再说了还没打起来呢,等打起来鼓鼓掌加个油。” 兰月也是小声说道; “就是啊,夫,公子,在这里打架骂仗可是常有的事,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抢一个女子.” 忽然说着太兴奋的兰月儿立刻闭嘴不语,张瑾瑜和几女都是盯着兰月看过来,把月儿看得好不意思了。 一楼大厅, 周围看事的不嫌事大,都在四周起哄,薛蟠坐在那就没有挪动屁股半下,好似耍赖一样就不起来,而且也不给银子。 云妈妈见了也是忍无可忍,直接警告道; “薛公子,云娘可最后跟你说一遍,要么交银子,要么拿请柬过来,不然云娘可就请薛公子出去了。” 随着话音,龟公带着几位护卫壮汉走了过来,一脸的不善盯着薛蟠,颇有些要是敢耍横就要动手的感觉。 薛蟠也是心里一紧,可是热血上头,一个龟公敢干如此,我薛蟠何曾受辱过,也是心一横,铁了心的决定,今日就不走了,活着就是一个脸面。 “请柬没有,银子你薛大爷也没有,我还不走了,你能怎么办。” 此话一说完,身后的恩客还有不少好事之人也是跟着大喝起哄; “好,好样的!” “还是薛公子仗义,” “薛公子的风采,小的可算是见识了。” 一声声的助威声把云良阁的人气的脸色通红,而坐在两侧的书院的子弟更是看过来议论纷纷,几位首席弟子也是有些鄙夷看着薛蟠,如此没有教养。 龟公这时不得不走过来了,说道; “薛公子,你是走,还是不走?” “本大爷再说一遍,不走!” 说完还狠狠瞪了龟公一眼,龟公则是一挥手,身后几位壮汉就直接过来要抓着薛蟠。 眼看就要动手了,此时江春月赶紧站出来喊道; “且慢,且慢,诸位,听我一言,” 在场的人也是一愣,看向后边,只见江春月带着人赶了过来,然后给四周的人行了礼,说道; “诸位,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江某替薛公子出了银子,此事就此过了如何。” 云妈妈见了也是有些拿捏不定,此人面生,一出手就是千两银子,必然有身份,既然如此, “咳,既然这样就算了,” 哪知道坐在东边高坐上的白衣男子说道, “怎么能算了,就这种没教养的也能坐在这,不是凭白污了我等的眼睛嘛。” 顺着说话的音,看了过去,最前面的一人,白衣似雪,头戴纶巾,玉带玉佩也是名贵之色,必然价值不菲,人也是身材修长一脸正气,只是话音不好听。 身后的书院弟子也是大声附和,丝毫不给薛蟠面子。 薛蟠哪里怕他们,也是站起来骂道;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么算什么东西说本大爷污,你自己说说你们也不是来青楼玩过窑姐,还他娘的既当婊子还立牌坊,我呸!” 身后的恩客也是看这些小白脸不爽了,都是大声叫好,一时间两边人对立起来骂了起来,污言秽语犹如菜市场一样。 而京城这边的书院,本想起来助威,可是被自家的首席按住。 “宫师兄,为何不帮他们。” 身后的青衣弟子走过来小声的问道。 宫怀玉则是淡淡的说道; “此事是庄公子惹得,你们凑什么热闹,没看到那人是薛家的嫡脉,而另一个也是气度不凡,必然是有些身份的,我们看热闹就成,难道想引火烧身。” “是,师兄。” 周围的弟子也是点了点头,师兄说得对啊。 云山书院首席赵学伦也是感觉不妥,就问道; “顾世兄,你说庄孝义是何意?为何招惹薛家?” 秋水书院的首席顾淑青也是暗自摇头,没看明白,但是知道庄孝义的父亲可是江南布政史,难道想对薛家下手,可是王家和贾家能同意,一时间也没明白。 “赵师弟,为兄也不明白,看着就行,里面的事,谁知道呢?” 几人也是不再言语,倒是兰信文有些不解,瞄了几眼庄孝义,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面的情况被楼上的张瑾瑜看的一清二楚,也是好奇,这些人明显是下套了,不知道什么目的,就走到窗边往下看了去。 被薛蟠如此辱骂,白衣子弟都是怒目看了过去,许仁涛更是站起来指着薛蟠,骂道, “好你个坚子,如此没有教养,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的薛大傻子,还不快滚。” 张瑾瑜倒是有些诧异谁这么横,就问道; “苏胖子,过来,下边那个人是谁?” 苏金凯也是快步靠了过来,往下看了一眼,见到是岳林书院的首席,想都没想就说道; “回主子,是岳林书院的许仁涛,父亲乃是江南转运史许德林的独子。” “怪不得,下去吧。” “是,主子。” 苏金凯又快速退了回去, 楼下江春月也是看不下去了,就说道; “诸位,都是些小事,这座位我已经出了银子,云妈妈,你刚刚可是说了,出了银子就能坐对不对?” “呃,是,” 云妈妈见势头有些不对,几位贵公子怎么都掺和进来了,也想把事情了了,以免节外生枝,更不能在今日闹出事。 云妈妈刚刚还没回答完,身后的龟公忽然上前走了一步,拦了一下云妈妈,倒是插言一句话, “慢着,刚刚是刚刚,现在不成了,这个座位,现在涨价了,一万两银子了,而且薛公子来此坐,一口价要五万两才能坐。” 云妈妈也是瞪大眼睛不相信,怎么回事?龟公刚刚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换了一人一样,敢在这些贵公子堆里挑事。 一听要那么多的银子,别说薛蟠了, 周围的恩客也是大大倒吸了口冷气,五万两银子一个座位,这么狠,整个江南都找不来这一家。 各个书院的子弟也是一愣,尤其是京城来的弟子,哪里见过那么多银子,都被龟公说的话吓到,五万两银子,老天。 庄孝义和许仁涛则是相视一笑,许仁涛则是挖苦道; “你看看,薛家也是不行了,五万两银子的位置,你是坐还是不坐,当然要是你妹妹来此那是不要钱的,咱还要倒贴他五万两银子,哈哈哈。” 看到上面的人竟然辱骂自己的妹妹,下面薛蟠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 “上,给我打。” 就冲了过去,出拳先打在龟公的面门上,一声惨叫龟公应声倒地,还没反应过来,薛蟠又冲了上去,抓着许仁涛,二人就扭打起来,此时身后的白衣子弟和打手都反应过来冲了过来,龟公则是恶狠狠大喊; “打,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算我的。” 周围的打手都围了过来,而薛蟠带的小厮则是拿起桌子凳子,完全不惧来人,一时间乱糟糟的。 台上的柳如兰更是吓得容失色,往后退了又退,江春月见此也是有些不解,可是如今是帮还是不帮,帮了得罪江南文官,不帮自己前面算计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了看场内,薛蟠被打惨了,也是咬了咬牙, “你们三人快进去,护着薛公子,最起码不要被打坏了。” “这,是,主子。” 身后的侍卫就冲了进去,可是青楼打手护卫太多了,几个人虽然厉害,可是不能下死手一时间僵持下来。 一动手就把一楼砸的七零八落,然后龟公看到对方不少人,也是拿着铜锣敲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精壮的汉子一股脑冲了进来,直奔薛蟠而去。 许仁涛,被打了几拳,哪里服气,也是抓着什么就扔什么,最后拽着薛蟠的衣领二人狠狠的打在了一起。 可是周围都是白衣江南书院的子弟,自然是帮着自家的师兄,都是你一拳,我一脚,把薛蟠打的面色红肿,惨叫连连,可是就是不松手,死死扣着许仁涛的衣襟,一拳拳打过去。 也是把许仁涛打的哀嚎,疼的要命。 周围的恩客虽然起哄可是知道都是贵公子在里面,直接吓得退后十数步,把前面高台空了出来。 西边身穿青衣服饰子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江南书院的人这样,简直有辱斯文啊。 宫怀玉看着闹剧,则是不敢相信,庄孝义和许仁涛到底是何意,薛家,身后必然是王家和贾家,或许是洛云侯。 心中也是一紧,看到身边的师弟们都蠢蠢欲动,脸色一冷就呵斥道; “所有人都后退,此事与我们无关,是他们挑起来的他们自己解决。” 周围的人也是不解,可是谁都不敢多言,都是往后退了又退,赵学伦和顾淑青则是对视一眼,感觉小王爷必然是看出了门道,也是各自搬着椅子往后撤了撤。 楼上的张瑾瑜则是阴沉着脸, 许仁涛的目的难道是薛宝钗,想了想迎娶三人组的秦可卿可是一波三折,难道薛宝钗也是。 “段宏,带着人跟本侯下去。” “是,侯爷!” (本章完) 305.第305章 薛蟠被人下套 第305章 薛蟠被人下套 云良阁的一楼, 四周的恩客都是在那叫喊鼓动着,有的甚至还挤过去挡着那些冲过来的打手, 那叫一个热闹,双方的人都是你一拳我一脚的,不时的那些椅子凳子相互对打,不少人被打的鼻青脸肿。 薛蟠带来的小厮也是寡不敌众,被打的节节败退,好在忠心护主,还有几位高手替着挡住了春楼里的打手,此时还能撑得住。 可是薛蟠在最里面被围攻,好汉也难敌四手,显得狼狈至极。 正在楼下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 张瑾瑜也是带着人走下了楼梯,就在这时,从春楼门外来了一位白衣老者,带着几位护卫来此,见了此地乱成这样,也是皱着眉头,看到自己得意弟子许仁涛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更是脸色一黑。 想也没想就喊道; “住手,都住手!” 一声呵斥,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一楼的人都是震了一下, “怎么回事,闹成这样,也不嫌丢人,许仁涛,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看似呵斥,其实是维护,来此的人是岳林书院的山长程亚夫,此人也是白眉银发,颇有些大家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儒的样子。 许仁涛见到自己书院的山长来此,好似壮了胆子一样,立刻在身边的人帮助下躲开了薛蟠的攻击,跑到了一边,委屈说道, “山长,你可来了,此人太过霸道,竟然不过给银子,还没有请柬就要来此霸占座位,弟子看不过去说了他几句,哪知道此人强力壮上来打人,看看弟子被打的。”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被打肿的脸,还有些发紫的眼眶,泪水竟然流了下来。 听到许仁涛在那颠倒黑白,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鄙夷,薛蟠更是怒火中烧,擦了下嘴角的血迹,骂道, “放你娘的屁,本大爷在此和青楼的人谈话,你横插一杠还辱没家妹,姓许的,这事没完。” “切,谁怕你薛大傻子。” 许仁涛哪里怕一个破落户,顶了回去。 山长程亚夫自然知道自己弟子脾性,还是官宦世家,那个薛大傻子也是金陵薛家之人,虽然是日落西山可是背后的其他几家可是如日中天啊。 想到这,就劝慰道; “薛公子,你看,你们都打了对方,此事都有错,今日就此了结可好。” 本以为有自己的劝慰,能让这些公子消停些,哪里想到庄孝义就首先阻止道; “这不行,山长,薛蟠打人在先,骂人也在先,此事还是要报官为好,不能如此了结,而且在此打砸,必然是有预谋的,还是报官让知府大人来管管,也不知道今个薛公子能躲过去吧。” 薛蟠心中一冷,自己那个案子刚过去没多久,还要报官,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可是一想到洛云侯也是心中一横, “哼,就怕你不敢!” 山长也是心里明白,可能是谁要在背后动薛家了,或者试探背后的其他几家,如此也不好参与,点了点头; “行吧,你们报官解决吧,老夫不参与了。” 程亚夫看到不对就想走,谁知许仁涛哪里肯,就喊道; “山长,你可不能走,看如此匪徒在此猖狂哪能不管,再说您来也是见证,” 程亚夫心里听到庄公子所言,证实了心中所想,今日可是预先设定好的,还没说话,就见到江春月从后面站出来说道; “山长,今日事在下也看的明白,许公子可是失言在先,还有些散漫的言语,这可不是书院里教的吧。” 程亚夫也是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身后还带着护卫,看面色有些眼熟,这不就是苏州的盐商江春月嘛,怎么他也来了,还护着薛家,又是怎么回事,想了下一阵头大,麻烦了。 还没想好怎么说,只见外面又来了一些人,依庸书院的山长司元则带着弟子走了进来,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言语有失,我看是薛家的人栽赃,再者,此人满口脏话,没有规矩,家里人能好吗,还不快点拿下此人,就此报官,” 说完,周围又冒出来不少打手围了过来。 忽然从二楼楼梯处, 传来一声冷笑, “啧啧,真是开了眼了,如此道貌岸然的货色,张某还是第一次见到,佩服啊,山长,还不如叫擅长呢,那个嘴也是没谁了。” 张瑾瑜的话音也是从二楼楼梯处传来,引得一楼的不少恩客赞同,不少人满脸鄙夷的看了过来,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夫子。 司元则也是脸色一暗,看着周围看笑话的人,不善的说道; “何人再此夸夸其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最后几句话还加重了声音,隐约带着威胁的样子。 “哎呀,那老头,你来说说风到底有多大,才能把舌头闪了,张某不太信,你来试试,给大伙开开眼见识见识,想来山长可以给我们解惑啊。” 话音刚落,张瑾瑜就带着人走下楼梯,看着一楼一片狼藉,桌子上的茶碗酒壶,凳子椅子,都凌乱的散落一地,也是摇了摇头,打架都那么废物。 “你是何人,可别胡乱插手,到时候可别后悔莫及啊。” 看着下来的人气度不凡,身后还有大批的护卫,如此年轻,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司元则一时间拿捏不准,只是出言试探道。 张瑾瑜直接来到高台处然后扯过一个椅子坐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直接把司元则气的脸色涨红,此时龟公也是站起身子大喝道; “你是何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是你能管得嘛,相识的.” 张瑾瑜面色一冷,身后的亲卫见了,哪里还能忍住如此下贱之人竟然辱骂侯爷。 立刻抽出弯刀,直接飞身跳下高台,一把抓过龟公的头发就拽了过来,哪知道打手见了就要过来抢人,谁知亲卫直接刀子一挥,二人捂着脖颈就痛苦倒下,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周围的人立刻就是一镇。 提着龟公来到侯爷座下,亲卫把龟公的脑袋重重的按在高台地上,张瑾瑜俯下身子淡淡的说道; “张某说话的时候忌讳别人插言,你说你想怎么死?” 龟公吓得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而司元则虽然心下骇然可是哪里会怕他, “这位公子,如此就杀人可有没有王法了,你就不怕官府的人嘛。” 张瑾瑜抬起头面色不善的看了过去,说道; “看你年龄大,这次就算了,我说了,我最忌讳说话的时候,被人插言,可明白,老头只此一次哦。” 司元则本想再说可是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最后还是忍住,心里想衙门的人怎么还没来。 而西面宫怀玉也是心中翻腾,就一件小事,怎么在青楼里,一个个不明的人都跳进来了,都到了江南布政史的级别了,背后是什么呢,此人又是谁。 张瑾瑜用脚踩住龟公的脸问道, “或者你来说说,为何要他出五万两银子买个座位?想好了再说,” 张瑾瑜说完又看了一下云妈妈, “问你呢,为何不让他坐在这?” 云妈妈看到是那位公子问询,心里也是一凉,苏会长竟然在最后低着头陪着,更是不安,云妈妈颤颤巍巍的回道; “回公子,云娘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想让薛公子离开此位子,所以开了高价想让薛公子知难而退,哪里知道那个人给付了,至于为何他说要五万两银子,奴家不知啊。” “嗯,这倒是。” 张瑾瑜想了下,倒是可信,踩了一下地上的龟公,又问道; “你说说,你呢。” “回公子,我也是这样想的啊。” 张瑾瑜脸色难看;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千两和五万两竟然想的一样,段宏你来问问吧。” “是,主子,哪能劳您费手啊。” 段宏直接过来,抽出短刃也不废话,直接拿起龟公的手臂放在高台地上按着,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啊!” 一声惨叫,把周围的人看得脸色一白,原来段宏直接把短刃穿透龟公的手掌钉在了高台之上,龟公一疼就往后缩,那刀刃就继续割着放血,疼的龟公惨叫连连,吓得柳如兰不住的往后退。 司元则也是没想到这些人胆大妄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如此血腥手段,一时间愣在那,其余人也是一样。 宫怀玉也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手法和狠劲怎么像父王的麾下的人一样呢,快准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而且那些护卫可是连面目都没改变一下,真的是杀人不眨眼啊。 “接着说,你是受了谁的指示,或者是谁交代你的,让你如此说的话,说对了可保一命。” 张瑾瑜看着在地上吸着冷气的龟公和颜悦色的说道,龟公此时的脸色是越来越惨白,鼻涕眼泪都流下来了,哭着说道, “公子,公子,是有人给了,给了小人一千两银票,要小人务必小心薛家的人来此,就要刁难与他的。” “哦,那此人是谁呢?” 张瑾瑜也是恍然,还是事先准备好的呢。 “是,岳林书院的一位弟子来此交代小人的。” 龟公恐惧的在那回答,哪里还想其他的。 “那你可认得此人?” 张瑾瑜一边问着一边看向东面的那些书院弟子。 龟公疼的不住的点头,喊道, “认得,认得,就在里面,小人是收到他的指令才去的。” “来人,扶他起来去指认。” “是,公子。” 亲卫走过去把短刃直接拔了起来,血水也是猛地喷出,又是一声惨叫,龟公立刻撕下衣襟赶紧缠在手上止血,等缠好以后,哆嗦着起身然后才走向东边。 (本章完) 306.第306章 乱花香迷人眼 第306章 乱香迷人眼 云良阁内, 龟公捂着留血的手掌,站起身子,艰难想往东面走去。 哪知道刚一挪步,吓得东面的学子齐齐后退一步,里面有几人都是一脸的不安之色。 这一幕,张瑾瑜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此时许仁涛就站出来,喊道, “慢,这位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些事可以慢慢商量着来,家父可是江南转运史许德林,还请公子.” “掌嘴。” 张瑾瑜哪里想听此人说话,许仁涛话还没说完,被亲卫抓了过来,一脚就给踹跪下,然后左右开弓扇了起来。 “啪!啪!” “啊。” 随着惨叫声响起,许仁涛的脸肉眼可见得肿了起来,亲卫凶狠的模样更显得穷凶极恶了,两位山长也是被震慑不敢妄动。 龟公更是一步一个哆嗦,走过去,一指最里面的一位年轻后生,大喊道; “是他,就是他,公子,就是他给小人银票的。” 此人一听立刻转身就要跑, “拿下。” 张瑾瑜也是让亲卫直接把人拿下,亲卫迅速垫着脚跳了过去,一个飞踹,此人立刻摔了个狗吃屎,然后就被亲卫所抓。 “放开我,放开我!” 被抓住的书院的弟子拼命地在挣扎着,然后恨恨的看了过来,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可能落不得好下场,更是想让四周的师兄弟来救自己。 看到这么闹腾,亲卫直接一手扇了过去,哪知道此人竟然挣脱了还要跑。 此时亲卫不在留手,直接抽出弯刀割了此人的脚筋,然后这才把人带回来。 谁知,四周身穿白衣的书院子弟都是躲避此人的眼神,就连两位山长都是心思翻转,猜测此人到底是谁。 看到无人敢出头去救这位弟子的时候,京城书院的人则是摇了摇头,未曾想到江南这些书院都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不堪入目,今日的事明显是学子有预谋的安排,才导致的后果,其书院的山长更是负有责任。 这时, 京城的云山学院的山长卢廷玉摇了摇头,实在看不过去了,不得已站出来,拱手一拜,说道; “公子,老朽乃是京城云山书院的山长卢廷玉,恳请公子收手,都是些大武的学子,如此糟践恐怕有伤天和,能否私下里处理。” 张瑾瑜这才把头转到了西面,看着一群青衣之人都在一边看着,还有人敢出头,不愧是读书人,北边的人义气就是重一些, “卢山长,此事能给你面子,可是那些人谁给本公子面子啊,看看西边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公子觉得还不如不要了,万一进了大武的朝廷做官,反而倒是有些担心了。” 卢廷玉也是一惊,此话怎敢如此说,要是被言官知道必然是一场风波,急忙道; “公子,严重了,必然是不会的,都是一时糊涂。” 看到此人还有些规矩,张瑾瑜也是卖了一个面子; “糊不糊涂心里明白,审审就知道了,如果说实话就不再动刀,如果不成那就不要怪本公子不客气了,把刀收起来。” 周围的亲卫也是把刀压回刀鞘之内。 “你看看你,本还来能保住一双脚的,现在可是废了啊。” 张瑾瑜摇了摇头在那可惜的说道,一脸的惋惜之色,那笑容冷意森然,跪在地上的弟子恐惧大叫, “你们是土匪,土匪。” “说吧,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张瑾瑜用手捂了下口鼻,酿的,这味道,晦气,不禁吓啊。 原来下面书院的弟子吓得失禁了,有些语无伦次,一脸的魔怔。 张瑾瑜摆了摆手,然后亲卫把此人拽着拉的远一些,周围的恩客都是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里面。 “停,别打了。许公子,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说话的?” 张瑾瑜也是叫停了亲卫的动作,看着满嘴是血的许仁涛就问道,此事这个家伙必然知道的。 许仁涛也是惊魂未定,吓得六神无主有些求救似的看向庄孝义,这一眼倒是给张瑾瑜提了个醒,还有一个大鱼呢。 “你是说此人,那庄公子,你来说说。” 顺着许仁涛的目光,张瑾瑜看过来,坐在那没有动的庄孝义,听闻那人问话也是心里一突,知道父亲的官职说出来也没用,只得如实回答; “咳,这位公子,想来是误会,只不过是在一起发生口角罢了,没有什么大事啊!” “嗯说的也是,可是你看我像傻子嘛,没有什么大事是什么事,说说,本公子想听。” 张瑾瑜还是没有生气,倒是在让庄孝义再来说一遍。 庄孝义也是顿感冷意从心底升起,然后只得说道; “公子,也没什么事,就是许仁涛想和薛家联姻,可是薛家乃是商户不能为正妻,所以想纳为妾,可是薛家必然不会同意的,所以才有了这次试探,而且还让我等书院子弟帮衬一下,毕竟同为江南学子,所以也就答应了。” “哦,算你聪明,那主谋就是此人了,也没冤枉拿他。” 张瑾瑜这才明白红颜祸水啊,这是盯上薛家的产业了,也不看看本侯都还没有着急下手呢。 “来人,把此地收拾一下,继续跳舞,这几人暂且押回旧宫看着。” “是,公子。” 其他人闻言也是暗自琢磨,这就给押走了,旧宫不是禁军的地盘吗,忽然都是一惊,洛云侯,那位公子是洛云侯。 江春月更是想到了此处蹊跷,再一看到苏金凯也是跟在最后面,心下更是确认了,而且也是暗骂,苏老鬼的动作真快,竟然都靠了上去。 看着如此狗腿子的样子,显然是初步谈妥了,心中更是焦急,如果自己不快一些,到了最后可能就晚了。 想着也是往前挤了进去。 而那些江南书院的弟子和山长始终没有在言语,心底多少猜中了张瑾瑜的身份,更是不敢造次,并且也是有些羞愧,此事毕竟是自己人惹出来的,早有预谋,要是传出去可是丢尽了脸面。 就在准备散场时候, 云良阁的外面来了大批的捕快,金陵知府的捕头带着捕快来到一楼里面,喊道; “谁报的案,嗯?怎么死人了,谁下的手?” 捕头见到青楼死人了,也是大为惊讶,还真有事,就大声问道,可是周围的人都是往后退缩,不敢言语。 倒是许仁涛大喊; “是他,是他们杀得,我是许仁涛,快来救我。” 捕头定睛一眼,果然是许公子,只是成了这样,怎么回事,见到前面的人没有理会,还要走,就呵斥一声, “站住,你们竟敢如此大胆,还有没有王法了。” 宫怀玉见了则是暗道一声,一群白痴废物,真要是激怒洛云侯,都杀了也没人问啊。 只有赵学伦和顾淑青二人喝着茶,摇了摇头,好似是惋惜一样,虽然没见过洛云侯,可是家父早就交代过,不可得罪侯爷,必要时候可以结交一番,哪曾想江南这些人那么头铁。 张瑾瑜走在前面继续上了楼,头也没回,出声道; “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出去,不然贾雨村来了一样治罪。” 捕头听了大怒,可是身后的一位头目则是忽然拉着捕头的衣角拽了一下,示意照做,然后一下子身后的捕快都涌了出去。 捕头一愣神,不明所以,心中忽然一动,也是跟了出去,到了外面说道; “你们是何意,竟然。” “捕头,那人是洛云侯啊。” 队伍里说出了一个声音,瞬间捕头就是有些后怕,看看云良阁内,也是不敢再逗留,狗日的,要被害死了。 “快撤,快撤,把事情给知府大人汇报。” 一众人也是快速离开了。 就在张瑾瑜回去的时候,薛蟠也是一瘸一拐的跟着,本想说一声谢谢,哪曾想被亲卫拦下, “薛公子还是回家请个郎中看看,侯爷不方便见客!” “那,好吧。” 薛蟠也是无奈,只得在小厮的搀扶下,歪歪扭扭的走了出去,江春月见了侯爷上楼了,赶紧追上,喊道; “公子,公子,小的有要事求见,要事求见啊。” 前面的张瑾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竟然是帮着薛蟠的那个人,一脸的诚恳的焦急神色,不住地往这边看。 身后的跟着的苏金凯也是回头看了过去,竟然是他,难道也是来,想了下还是在侯爷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主子,此人是苏州商会会长,八大盐商之一江春月。” “让他过来。” “是,公子。” 张瑾瑜也是满脸的笑意,这些人精,动作够快的,果然是一会之长,有点风吹动就知道了,那也不对,扬州的会长为何没来,看样子内里有事啊。 接着继续走了上去,而身后的亲卫不在阻拦江春月,跟着一起上了楼。 楼下的大厅,各个书院的弟子都是惊魂未定坐在那,山长更是忐忑不安,柳如兰的曲子怎么也唱不出来了,只得退下。 云妈妈看到龟公被带走,也是无法,赶紧让人收拾干净,然后登台说道; “刚刚出了点小事,魁献艺继续,下一位是京城燕春楼的李香君。” 介绍完云妈妈就下去了,然后高台之上漫步一位浑身青绿色的曼妙女子,手中拿着油伞,一步三回头的走上了高台,不一会就用俏丽的音节唱了起来。 后台的琴音也是缓缓响起,那些恩客见了也是大声喊着好,气氛立刻活跃出来,好似忘了之前的事一样。 只有山长派了身边长随交代道; “快,快去转运史府上,告诉此间发生的事,让许大人想办法。” “是,夫子,小的这就去。” 然后长随迅速的跑了出去,出了云良阁,向街上跑去。 楼上, 张瑾瑜也是进了包厢,见到几女围在一起嗑着瓜子欣赏着李香君的舞姿,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是不再问,转头又出了包厢。 来到了隔壁,对着身边的亲卫说道; “让江会长进来。” “是,侯爷。” 门外的亲卫也是把江春月带了过来,屋内,苏金凯也是给侯爷再次倒了碗茶水放好,然后恭敬退下,站在侯爷身后,略微多了半步在段将军的身后侧站定。 江春月, 整理了下衣襟,走了进来,二话没说也是直接跪下, “侯爷,小人苏州商会会长江春月拜见侯爷,” 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那做派倒是和苏会长是一个师傅的。 (本章完) 307.第307章 朕心里不平啊 第307章 朕心里不平啊 磕过一个响头过后, 江春月也是一直保持这样的姿态一动不动,态度虚诚毫不做作,那种神情就是苏金凯这八面玲珑的人都为之动容,江老弟怕是豁出去了,平时没看出来养尊处优的江会长竟然有此魄力。 张瑾瑜也是一时间没有出声,就从容地坐在那,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只是余光一直瞄着那跪着的身影。 好似是雕塑一样,竟然纹丝不动,态度是有了,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故意没有说话。 等了好一会,张瑾瑜摸着茶碗,轻轻盖上茶碗的茶盖,点了下头说道; “行,起来吧,” “谢,侯爷!” 江春月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才哆嗦着站了起来,踉跄且恭敬站在一边,甚是虚诚无比, “嗯,说吧,来此何意?” 张瑾瑜看着年级也不小了的江会长,既然来了那就好说,也不让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江春月听了此话,心里也是一松,暗道有门了,江家算是保住一半了,没有辜负自己苦苦等着就好,更没有白来一趟,定了下心神,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刚想说话, 只是一抬头看到了最后面的苏金凯,宛如一个老仆站在那,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如此的谦卑。 江春月心里也是一惊,他该不会直接投靠了侯爷了吧,那可是多大的家业,苏金凯能有这种决断,心中虽然有些猜测,但是自己怎么办,之前想好的事怕不是那么稳妥了, 江春月暗自一咬牙,也是下定决心说道; “侯爷,小的江春月想投靠侯爷,还想请侯爷开恩,给小的一次机会。” 张瑾瑜自然是愿意的,可是还是要摸清此人的来路,就问道; “不是我给你指条明道路,是你给自己留条活路,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江春月大气也不敢出,组织了下言语,小声回道; “回,侯爷。小的是苏州商会会长,在苏州一亩三分地上的事还是知道的,苏州有三位盐商,其余二位是马日路,和鲍志勇,最后一人是东王府的人,占了苏州盐业的一半以上,江南大营的统帅焦雄也是东王府的旧部,只是现在东王恐怕也无法影响此人,应该是另寻他主了。” 哦,竟然是如此,东王府不愧是出身江南的大族,好像哪里都是有他的人啊, “那能说说,扬州林大人出了何事?” 张瑾瑜还想快速了解下林如海背后的情况,好好捋一下那面的事,好做到对症下药,并且也不想和江南那些世家大族,发生太大的摩擦,这些还是让京城那皇家父子头疼吧。 “是,侯爷,林大人只是这些年负责给我们发放盐引,收一些盐税,可是每年都要上调,越来越多,在下还有些其他产业,也就没有多问,可是那些人,尤其是扬州的那些盐商可是占了江南的一半,私底下私盐也是牢牢控制在手,苏州的鲍志勇和扬州的汪应寒乃是其中的翘数。” 江春月咽了下口水继续说, “所以对待林大人自然不待见,可是后来林大人竟然派人去抓制造私盐的人,还让皇城司的人抓捕贩卖私盐的头目,自然是惹怒了各个帮派和他们二人,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对抗,小的听说死了不少人,至于其他的,我等都是交两份钱,一份给朝廷另一份给汪应寒转交给东王,私下再给点林大人,多年来都是这样。” 张瑾瑜也是听明白了,私盐暴利,可不是说着玩的,林如海这是断了人家的根啊,怪不得会是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后快。 嗯,林如海还收了盐商的银子,怪不得贾家的大观园能建起来,林家几辈的积累应该都落入贾家手里了,想了想张瑾瑜也是暗骂,收了人家银子还把林妹妹最后给弄死了,贾家算是吃绝户了。 看了还站在下面的江春月,交代道; “以后你除了给朝廷和林大人的,东王那边的就停了,但是本侯要你一半的利润,全部折成江南物资特产,全部运往关外,当然,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本侯保你们平安,甚至以后万一江南有变可来关外。” 此言不光是说给江春月一人听的,也是说给身后的苏金凯听得,二人也是知道侯爷给自己等人的忠告。 立刻应声跪下, “侯爷放心,小的明白,必然会办的妥妥的。” “行,起来吧。” 张瑾瑜刚刚交代完,就听见门外的亲卫敲了下门, “侯爷,扬州大内皇城司的副千户,来此报信,事情很急。” “人呢?” 张瑾瑜也是快速问道,扬州的大内皇城司,不就是内相戴权事先派的人嘛,都是披甲精锐一卫人马,连个府苑都看不住吗。 “回侯爷,就在码头大营。” “准备车架回去。” “是侯爷。” 说完亲卫转身就下去安排,而张瑾瑜则是站起来说道; “你二人回去准备一下,本侯还有些要事,至于那些人不过是癣疥之疾,微不足道,现在就开始采买物资,发往关外,给他二人令牌,持此牌可入平阳。” “是,侯爷。” 二人也是满口答应着,然后段宏掏出两个令牌给二人递了过去,二人接到此令牌也是心中振奋。 “行了,下去吧。” 二人急忙行礼告退,张瑾瑜在二人走后也是回了包厢,看到几女还在那看的津津有味,也没打扰,陪着坐了一会。 哪知道秦可卿心思细腻,知道郎君必然有事,站起来把箩筐里红都扔下高台。 “夫君,咱们走吧,看也看了,闹也闹了,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其他几女见到夫人如此说也是跟着点点头。 “成,那就回去。” 京城, 大内, “报!晋北急报,晋北急报。” 从城外, 传令的信使也是骑着快马冲进了大内,直奔着养心殿而来。 此时的武皇还没有休息,借着书房的油灯,还在看着京城言官的内参,无非是些捕风捉影的小事,心中也是哀叹,竟然养这些如此无用的废物。 想了想此前洛云侯的平掳策,心中也是振奋,犹豫不决,多日睡不着觉,而且那天下朝之后,去了父皇的长乐宫问询此事,可是父皇竟然让自己回去好好想一下,面都没见到。 这是何意,打还是不打,怎么打? 一时间没了主意,不过洛云侯真的能打的过东胡人的主力嘛,想到了那个号称东胡长生天的仆人,右贤王且提侯,也是一阵头疼,此人乃是大武劲敌啊。 “报,晋北急报,晋北急报。” 本想就此回去休息的武皇周世宏听到急报,心里一紧,晋北急报,又是怎么回事。 稍等片刻,戴权也是急忙从外面接了急报,然后让身边的内侍安排报信的人去休息。 就急忙的转身回了养心殿,进了御书房。 武皇也是等的心焦,直接站起来走了下去, “怎么回事?晋北郡那边是不是东胡人来了?” “回陛下,看样子应该是的,只是刚刚开春,东胡人就来了,是不是太早了点。” 戴权心里估摸着晋北郡情况,那是东胡人的必经之路,只是为何今年来得那么早,难道且提侯有了新动作。 武皇虽然狐疑,但是手上动作也不慢,接过急信,看了下封口烤漆,验过之后直接撕开,拿出密信看了起来。 只见信上写的潦草,还是用没有研磨的墨汁写的, 臣,侯孝廉禀告陛下,东胡右贤王率领主力已然到了晋北关下,日夜不停的的进攻,末将麾下伤亡惨重,柳芳援军随至,可是且提侯亲率领三十五万大军,不故自身伤亡一直强攻,不得已,末将向安水郡,河东郡,中山郡求援,陛下城关外三十里就是且提侯的王帐,臣誓死守卫边关,元丰八年,春,三月夜。 “且提侯,该死啊。” 武皇终于没有忍住,恶狠狠的怒斥着。 然后把信件在手中直接捏成一团,手上青筋突起,可见心里怒火旺盛。 戴权一听陛下提了到了且提侯,自然是清楚晋北关又被且提侯围攻了,可是如此雄关,只要守军人够多,且提侯也是做无用功,就怕守军不够那就麻烦了。 戴权走上前了扶助武皇,然后轻轻给周世宏后背上用手扶了扶,顺顺气,小声问道; “陛下,可是且提侯又来了?” 武皇忍了忍,喘口气才说道; “就是他,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朕和朝廷放在眼中了,关外敌军三十余万,侯孝廉怕守不住,已然向周围各郡城求援了,柳芳也在那,朕也是稍微心安,可是这次过了,秋天呢?” 说到此处,武皇和戴权竟然同时想到了洛云侯的平掳策,戴权也是安慰道; “陛下,晋北雄关只要守军人数够,就不怕且提侯东胡主力,只是陛下所说也是问题,每年晋北损失太大了,周边各郡城也是苦不堪言,奴才也是痛心疾首,想找那且提侯一决生死,可是奴才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为陛下解忧啊。” 武皇听了倒是气乐了,你个老货还找且提侯一决生死,也是笑骂道; “你倒是能耐了,且提侯要是和你一决生死,你说你能撑过几招,这位右贤王可是当年东胡的第一勇士啊,乃是被东胡王庭特封的,如今过去十年了,麾下的实力也是愈加的丰满,如今羽翼已足,露出了獠牙,而且大武现在也有点力不从心了啊。” 想到这,武皇周世宏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大武虽然表面威猛如斯,可是有些事,真的是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可是一想到洛云侯的平掳策,心中久久不平。 (本章完) 308.第308章 京城大内态度 第308章 京城大内态度 京城, 大内,养心殿,御书房内。 武皇周世宏说完也是默默走回到书案后面坐下,然后又从案几上的最左面,拿出了洛云侯上的折子,慢慢用手翻开,里面的边军将领和洛云侯的印章签名历历在目。 戴权也是知道陛下迟迟拿不定主意,朝廷打是有打的实力,可是这个决心谁都不干轻易下,且提侯麾下本部近二十万骑兵可不是那些普通牧民,拿着刀就冲的的家伙。 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骑兵,纵横东部草原无敌手,就是鲜卑人的征东部也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想要正面击败,或者击溃他们还真的不太现实。 周世宏也是坐在那沉默不已,看着手中的奏折,心里想着怎么打,洛云侯的把握到底有多大,不断地在心里权衡利弊。 就在武皇沉思之际。 长乐宫, 太上皇也是接到了密信的事,就对着太监总管夏守忠问道; “可是晋北关又出了事,那个且提侯后又来了?” “回太上皇,是的,且提侯亲帅大军前来,麾下第一猛将大当户亲自督战。” 夏守忠在那把信件拆开看了后,大致说了一遍,周圣卓也是摇了摇头,这个且提侯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你把信件读读,怎么会在今次求援呢?” “是,陛下,奴才马上就说。” 夏守忠大体看了一下,就读了起来, “回太上皇,暗卫传来,且提侯率三十余万大军,连日猛攻晋北关,守军伤亡惨重,而且柳芳援军虽到,可是敌人太多,不得已侯将军开始向后方各郡城求援了,看样子战况不乐观。” “嗯,柳芳去了都没稳住,东胡人。” 太上皇也是一脸的阴沉,记得自己继位的时候,东胡人不过是鲜卑人治下的一个大部落,每年都还向自己还有朝廷示好,换取物资。 如今反了鲜卑人成了东部草原的霸主,可见领头人是多么的有远见。 如今的东湖人也是尾大甩不掉了,竟然有朝一日,成了大武的心腹之患,想了想也是烦闷, “对了,皇上那可有什么对策?” “回太上皇,好像还没有,陛下没有召集内阁大臣,也没有召唤那些老国公一起商议。” 夏守忠不敢造次,把宫内的事和养心殿的事说了一遍,听到此话,太上皇反而不发愁了, 世宏应该是下定决心了,自己心里也是没把握,可是如果在退让,万一大武内部松动一下,东胡人在大武边上,撕开口子那就不好收拾了。 此战必然是要打的,怎么打,何时打才是大事,洛云侯可谓是奇才啊。 “知道了,此事不要外传,盯着就好,万万不可大意,信烧了。” “是,太上皇,奴婢必然守口如瓶。” 夏守忠回应完,也是拿了一个火盆,来到烛光前,点燃手中密信,见到起火就把烧着的信件,丢入火盆中,直到燃烧殆尽。 养心殿, 御书房内, 武皇也是慢慢品读洛云侯的折子,自己也是算了一下,京营有五万骑兵,禁军七万骑兵,但是单人单马,想要奔袭最差都是一人双骑,最多凑出三万骑兵,各个边军可以集结九万铁骑,洛云侯也能出三万,加起来也就是十五万骑兵,差距还是很大的,且提侯的本部就有二十万之众。 可是又往下看,晋北关下消耗战,此战是用步军消耗东胡人右贤王所属的力量,倒是一步好棋,可是战况瞬息万变,那些依附东胡的部落可不缺少步军的,武皇想到这也是一阵头疼,计策虽好,可是怎么去实施就差得多了。 还是应该当面问询洛云侯的意见,想到了张瑾瑜,武皇就抬起头问道; “戴权,洛云侯如今在江南如何了?” 戴权站在下面时刻的看着,见到陛下一直沉思也不敢打扰,现在问话,也是反应迅速,回道; “回陛下,赵公公也是回信,如今金陵城也是在禁军四卫军的控制之下,侯爷到了那连夜抄家了卫军各级将官的家,但是被金陵留守副指挥使桂一甫劝诫,少动兵刀,洛云侯也是即刻收手,没有扩大抓捕,倒是把贾家的九房的人给为围着了。” 武皇一听算是欣慰,江南还需要稳住,要是今年秋真要是开战,钱粮还是需要江南出的,至于贾家的人,一个偏房如此为威作福早就该死了。 “嗯,洛云侯还是顾全大局的,没让朕白费一番苦心,朕倒是想洛云侯快一些处理完回来,好好商讨一下北地到底怎么打,什么时候打才好。” 戴权也是一怔,皇上是下定决心要打了,这可是惊天的大事,难道不召集朝臣商讨一下,可是没敢多嘴, “回,陛下,洛云侯定然会处理妥当,只是陛下,如今还需要朝臣一心啊。” 听到戴权的提醒,武皇笑了笑,这些文官也是就长了一张嘴,能办事的可是太少了。 “对了,户部的人查完了,说是查下面各郡城的粮仓,查了没有?存粮如何?” 戴权则是一惊,这,怎么说。 只得愣在那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武皇刚放下奏折的手停住了,狐疑的问道; “你个老货,有话快说,说说怎么了?” 戴权立刻跪下,回道; “回陛下,京城和中州各郡城的粮仓都是满满的,每个月都有漕运补充粮仓,没有亏空。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说。” 武皇心中一沉,难不成粮仓有问题,那秋后的仗可就悬了? “回陛下,朝廷的派去的人仅仅查了东山和晴川二郡城的粮仓,哪成想二城粮仓就在当夜烧成白地了,一无所有。” 戴权也是小心的说着,哪能不知道下面的人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 武皇周世宏气的直接扔了奏折,大怒道; “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两城知府郡守怎么说?” “回陛下,说是天干物燥不小心失火了?救援不力导致的。” “呵呵,不小心失火了,真是可以啊,拟旨,东山郡和晴川郡城城守,以及四品以上官员全部炒家拿下,押解进京严审,再发邸报,凡是存粮不够,出问题的的,此地所有四品以上官员直接抄家进京严审不戴,两郡的人由禁军大统领安排人去抄家,看看到底藏了些什么,派骑兵去,速度要快。” 武皇心中大恨,文官一直说是要权,要争,可是就这样忠心的吗,也是隐约对文官上下有些不信任起疑心了。 倒是勋贵那边,虽然小错不断,可是从户部沈中新和杨公公那了解到,勋贵们都是东拼西凑,倒是把欠的账目平了,反而是文官的官员拖拖拉拉,至今还没有收到一半,真是大谬。 “是,陛下,老奴即刻传旨,陛下,大统领那老奴亲自去说。” 戴权也是在地上叩首回道。 “嗯,起来吧,你皇城司的人也要跟上,去看看,那些粮食到哪里去了,谁拿的,查清楚!” “是,陛下。” 后宫, 慈宁宫, 卢太后也是没有睡着,一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可是现在也是无法,自己的孙女算是找到了,竟然不能相见,如今更是去了江南那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实在睡不着,就起身披了件衣服,而隔档的外面,身边的嬷嬷们听见动静也是急忙走了进来,说道; “太后,您怎么起来了?天还冷,多穿一些。” 然后几位嬷嬷急忙走过来拿着狐裘披风,然后给太后披上,卢太后也是点头穿好,然后问道; “如今,天也不是太冷了,知道这几天宫里可是有什么事吗?” 身边的老奴,则是给太后端了一杯热茶,然后说道; “回主子,后宫无非是那些争风吃醋的事,吴贵妃,周贵人还有不少良人都是暗地里隐约争宠呢!” “哎,都是过眼云烟,没留下一儿半女想什么呢,对了,太医院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卢太后这些天也是罕见派人去查了皇上吃的补药和药膳,为何这些年后宫竟然无一人有身孕,实在是怪哉,本以为是皇后那边下的暗手,可是自己估摸着,皇后还真没有那个想法,毕竟三个皇子在手,稳坐钓鱼台,倒是老太妃那边可不一定了。 然后派人去了太医院盯着,可是这么些天从拿药到熬药可是一点没错,就连药渣都拿来对比了,难道说是皇上自己身体上有毛病,此念想也是深深地放在了心底。 “行了,此事还是慢慢盯着,不必着急,这后宫啊,无非就是那些事,如今也是快到了选太子的时候,各个王爷可是坐不住了啊,哎呀,哀家还真是想看看热闹。” “主子,慢些,是啊,话还是那些事,可是哎,老奴也是心疼主子。” 身边的嬷嬷都是面有哀荣,一脸的不忿之色,卢太后也是心中明了,自己儿子可是怎么死的,太子的位子要么做到底上位,要么坐不稳下来,可是历朝历代,从太子之位下来的储君,哪有一个能活着的,即使活着都是生不如死啊。 想到这,卢太后也是眼神毒辣,看了一眼长乐宫和养心殿,最角冷笑一声, “哀家是自己走错了,怨不了别人,可是如今也没办法了不是,可是老天,给我老太太开了一个玩笑,孙女找到了,你们说万一有了男孩,哀家的孙子可不是要当太子,皇上的料嘛。” “是的,主子,就是这个理,可是主子,现在京城也是暗涌流动,怕是天大的难度啊。” “事在人为,他们不争不抢反而我们还没机会呢,慢慢来,哀家几十年都等了,还怕这些,哈哈。” (本章完) 309.第309章 转运使的疑心 第309章 转运使的疑心 就在京城, 武皇周世宏在御书房大发雷霆之际, 张瑾瑜则是在江南金陵城,带着人准备回去休息了,几女还是有些兴奋的小声嘀咕着,讨论云良阁几个准备待选的魁,是如何的漂亮有才学,倒是有些可怜了。 张瑾瑜走在后面听着几女的谈话也是摇了摇头,这不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嘛,在这地界那些女子,有些给人做妾还真不如在这活着呢,那些大户人家,世家大族进去的女人冤死的可不少啊,再说了魁可是有主的,又不接了客,卖艺不卖身啊。 攒够了钱,自己还可以给自己赎身,遇到了喜爱的书生,说不定还能来个大武版本的倩女幽魂呢。 金陵城, 北城镜湖西岸的居坊,江南不少达官贵人在此有着家宅。 转运使许德林的府邸,也是大门紧闭,府内灯火通明。 街道上, 有一道身影,快速在街道上奔跑者,是之前程亚夫身边的长随,赶紧赶慢,一口气跑到了江南转运史许德林的府邸。 到了大门口,也是毫不停歇,伸手砸着门,大喊道; “快,快开门啊。” 长随一边喊着,一边也是用力拍打着大门,“砰砰”的敲门声传到了府苑内,门房的管事没好气的骂道, “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此胡闹,小心你的皮。” 说着就把侧门打开,走了出去。 长随深吸了一口气,也没等管事再开口,就喊道; “我是岳林书院山长的长随,快,禀告许大人,贵公子在云良阁里面,得罪了洛云侯,如今被侯爷拿下拘押了,请许大人快想办法,快。” 本来还想在骂的管事,听到是老爷的公子出事了,也是着急问道; “是哪个洛云侯,公子不是跟着书院一起去了的吗。” “就是关外的洛云侯啊,是跟着,可是公子得罪了侯爷,此事太过着急,晚了就来不及了。” 长随也是长期不接下气的说着,管事见了急忙进了院子,立刻喊到, “快,快准备车架,到门口候着,这位仁兄还是再此等待为好。” 说完,也是直接一路小跑,进了院子后,就往老爷书房跑去,一路上也是不避讳,看到下人也是嚷道; “闪开,都闪开,滚一边去。” 气势汹汹的,动静极大,到了后院书房,也没敲门,大喊着进了屋; “老爷,老爷,急事啊。” 书房内, 江南转运使许德林,还是在书案上练着字,听到管事一点没有规矩的冲撞进来,也是心中不喜,问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说完还是把手中的毛笔,重重一摔,扔在桌上。 管事进了屋,见了老爷生气了,也是吓得缩了一下脖子,可还是喊道; “老爷,公子出事了,公子在云良阁不知怎么得罪了洛云侯,听说被侯爷拘押了,是岳林书院山长的长随,跑来禀告的。” “什么,涛儿出事了,可是说了何事?” 许德林心下也是一惊,这怎么回事,怎么惹上了洛云侯了,赶紧问道出了何事。 可是管事摇了摇头,回道, “老爷,不知道,那小子没说啊,不过小的在府外交代好下人,车架都准备好了,随时就能走,” “那还等什么,带上护卫和那个长随,走,去见洛云侯。” 许德林也是心疼爱子,哪里肯在等,交代一番后直接走出了书房,着急小跑到了前院,因为走得太急,差一点摔了一跤,身后的管事急忙跑过来扶助。 “老爷,老爷您慢点,小的人都叫上了。” “快,快,走。” 到了府外,许德林登上了马车,管事亲自在前头赶车,其余人都是骑着马跟在后面, “那长随,快坐上来,说说咋回事?” 长随听了,也是急忙跳上马车前面,坐了下去,随着管事一声大喝; “驾,驾。” 马车也是走了起来,长随坐在前面扶着车门边说道; “回,老爷,公子应该是安排人设计了薛家的人,打了薛家的公子,本来好好的,哪知道洛云侯就在楼上,直接是把公子给拿下了,公子也被打了。” 长随虽然说的不清楚,可是许德林心中也是知道何事了,还不是自己的夫人,娘家看上薛府的产业,可是无从下手,这婆娘竟然想到娶了薛家女子在谋取产业,可是又不愿意人家为正妻,所以一直没有上薛家提亲,这事情自已也是略知一二。 薛家在怎么说背后还是有王家和贾家撑腰的,那婆娘怎么想的,许德林一阵头疼。 会不会是东王府的人插手此事了,想到东王府,许德林更是心中怀疑,原来平静已久的江南,如今可是各个势力都在此地谋取利益啊,哎。 不过,洛云侯为何会参与进来,想不通啊,王家?可是王家主家也没有出手啊。 “再快点,” “是,老爷,驾!” 马车走的又快了一分。 而张瑾瑜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出了云良阁,就准备回去了,然后众人上了马车,车队就慢慢向前驶去。 刚刚走出了秦淮河没多远,过了前面的街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大喊声, “侯爷留步,侯爷留步啊。” 原来是一路疾行的许德林,紧赶慢赶就追到了这边,见到前面的车驾,身边护卫众多,长随也是伸手一指,喊道; “大人,前面离开的车架就是,快,都走了。” “哪呢?” 许德林撩开车帘,见到前面已经离开的车队,直接在后面大喊着。 “停,等等,看看谁来了。” 张瑾瑜听到叫声,也是出声对外面说了一声,段宏在马车外听见了侯爷的吩咐,也是立即大喊一声, “停,” 车队立刻停住,身边的亲卫也是警戒着四周。 后面, 许德林见到前面侯爷的车队停下了,也是心中一喜,催促道, “快快,” “是,老爷,就到了。” 转眼间就追了上去,马车在一边停下,然后许德林在管事的搀扶下就走下了马车,直接拦到车架的前面,说道; “下官,江南转运使许德林拜见侯爷。” 说完就深深的一拜,张瑾瑜则是掀开车帘走了出来,见到身形单薄的转运使如此诚恳,也是心中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来的也是够快的,看着许大人的穿着也是随意,脚上也是一双木屐,想必是出来的着急,连鞋都没有换。 张瑾瑜也知道转运使和江南这边牵扯不多,但是该警告也是要警告的,伸手拍了拍许德林的肩膀,说道; “知道什么事嘛?” “回侯爷,略知一二,是犬子和夫人多事,恶了薛公子,这才埋下祸患,是下官管教不严,请侯爷恕罪。” 许德林回答的也干脆利落,直接又是一拜,倒是把张瑾瑜看得一愣, “许大人也是敞亮的人,本侯倒不是小鸡肚肠之人,薛家依附在侯府了,再者,本侯在江南还有些小生意,你看?” 许德林知道侯爷这是谈条件了,一些小货物,许德林也是心中难免也是咂舌,京城哪个世家和勋贵,来江南所谓的小生意都是用大船小船,一船船的往北运,想了下直接答应道; “侯爷放心,下官心里明白,以后凡是关外的货物,一律放行。” “爽快,许大人爽快啊,段宏,把许公子放了。” 张瑾瑜也是欣赏此人,是个做事的,就让段宏把那个小子给放了,留在手上也是个难为,那些书院的子弟明天也不知道会传一些什么难听的话语,江南文官的子弟也是愈来愈无法无天了。 而在后面,段宏就把许公子绑在身上的绳子给解了,然后提着衣领带了过来,许德林见了爱子头发散落,脸颊红肿,哪还有贵公子的模样,心里虽然心疼,可是嘴上也不慢; “你个逆子,就听你娘的话瞎胡闹,这次回去,就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许公子见到了父亲,那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哪里知道自己还未说话,就听到父亲的那怒骂声,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立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许德林见此心下也是叹息,慈母多败儿,没有眼色,就走过来一巴掌打在许仁涛的头上,喝骂; “还不滚过来,给侯爷赔罪。” 许仁涛见到父亲这个样子,就知道得罪不起人家,神色也是不在嚣张,瞬间老实下来,老老实实说道; “侯爷,弟子知错了,冲撞了侯爷,多有冒犯,还请侯爷见谅。” 然后老实的一鞠躬定在那。 果然不愧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果然是有一套,能屈能伸,江南文官真是后继有人啊。 张瑾瑜也是心有念想,然后说道; “起来吧,以后少做些这些腌臜事,回去好好医治,都是皮外伤。” “谢侯爷。” 父子二人又是再次拜谢。 张瑾瑜摆了摆手就回了马车之内, “出发。” “驾。” 车队继续缓缓的向前驶去,慢慢离开了父子二人的视线。 直到侯爷走远了,许德林和许仁涛这才直起身子,父子二人同时摸了一下腰,一脸的疲惫之色。 “父亲,咱们为何要如此,勋贵就不能得罪了?” 许仁涛有些苦闷和不解的问道,然后心中还是有些怨恨,本来计划好好的,都打过招呼了,竟然有如此意外之事。功亏一篑啊。 许德林则是冷冷看了过来,只说了一句话; “对,你说的没错,勋贵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因为他的官大,权势大,兵多,能掌握我等的生死,够了吗。” 许仁涛听完父亲冰冷的声音,也是缩了一下脖子,知道父亲生气了,而且说的也够直白,自己不再言语。 “父亲,那薛家?” 本想还在问一下薛家怎么办,哪知道,许德林听到薛家就暴怒,骂道; “薛家,薛家,你和你娘简直是鬼迷心窍,那薛家背后可是王家和贾家站台,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心思的,还是你娘安排你做的,给我说说,按道理说你的婚事为父安排才是,怎么会如此着急呢?” “这” 许仁涛也是躲闪着父亲严厉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此事自己想来也是感觉不妥。 “快说!” (本章完) 310.第310章 晋北关下夜寒 第310章 晋北关下夜寒 许德林,见到逆子竟然还有隐瞒,就有些怒火,也不在问话,直接伸手就抽了过去。 “爹,等下在打,我说,我说。” 许仁涛也是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免得再被父亲打着,本来一张俊美的脸,如今也是肿的不成人形了。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许德林忍住收回了手,气愤不已的问道。 许仁涛则是看看周围的人群,小声道; “父亲,此地不宜说话,还是回车上说为好。” “嗯,来吧。” 许德林看了一眼周围,也是人多眼杂,然后带着身边的人回去,然后拉着许仁涛进了马车之内。 看到了立在马车一边的长随,差点忘了此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和颜悦色的说道, “谢谢山长,也多亏了你来报信,一点小意思你就拿着,给山长捎句话,许某记得这次恩情了。” 长随接过银票,收入衣袖内,给许德林施了一礼, “谢大人赏赐,小的一定把话带到,小人在此告辞了。” 说完,长随就独自走回了秦淮河云良阁报信去了。 父子二人上了马车,刚坐好,管事就把马车往回赶, “驾!” 马车放慢速度,晃晃悠悠的往府邸赶去。 许仁涛捂着脸,疼的直咧嘴说道; “爹,这可是奇了怪了,你说薛家怎么会有洛云侯的关系,要是早知道,哪里还会被那些下人还有薛家的人欺负,简直想不明白。” “哼,你想不明白的事多着呢,洛云侯的母亲可是王家的人,虽然是偏房可毕竟姓王,而薛家大房的主母也姓王啊。” 许德林就把里面的关系简单说了一边,这种亲戚,有用的时候就拿出来,没用的时候就扔在一边,人之常情。 “不对啊,爹,我跟你说,此事儿子想娶薛家的人,可就是王家那边的人给的信啊。” 许仁涛心里也是感觉到了蹊跷,按照父亲所说,薛家是凭着王家的这层关系联系上关外的,那为何在母亲那说的不一样呢。 许德林心里一紧,急问道; “到底出了何事,王家的人给你说的?” 许仁涛点了下头,回道, “爹,是给我娘说的,就是薛家当家人走后没多久,薛蟠犯了事,贾知府给平了案子,然后王家三房的那位,就是庄大人的夫人王长玲,来府上和母亲闲聊谈起的薛家,还让儿子娶了薛家的女子,可是母亲嫌弃薛家是商户,所以才拖延至今不肯提亲,才有后来这样的事。” 许德林当然知道这王姓女子是何人,金陵王家三房的嫡女,现在江南布政史庄大人的发妻,她怎么会这样安排,难道是庄大人的意思。 马车内,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过了很久都没出声,许仁涛也不敢打扰,知道父亲遇到了难处,不然不会这样的,心下也是懊恼,那庄孝义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把自己给卖了,想到这,对庄家也是多了许多不满。 “此事不要再提,庄家也不要再去了,不管是庄大人的意思,还是王家的意思,咱们许家不参与了,你也知道江南如今思变,里面的事更是复杂,说不准就有大祸临身,你说为父就是一个小小的转运使,要不是为父和镇国公有一些香火情,现在早就滚蛋了,洛云侯如今掌管金陵城你说谁敢冒头。” 许仁涛看着父亲疲惫的面庞,就有些哽咽,没想到给父亲招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父亲,孩儿知错了,那父亲,洛云侯就不怕江南文人传出对他不好的言语吗?到时候恐怕.” “你啊,那看到哪些权贵怕这个了,四王当年如此跋扈,引得文官和朝廷不满,如今不还是好好地嘛,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祠堂该跪的跪,最起码给外面做个样子。” “是,父亲。” 大武北地, 晋北郡, 晋北关外, 天色早已经暗淡,夜色笼罩下来,两军的人马早就撤回各自的营地。 草原的夜色更加的深邃和寒冷,北风还在旷野上呼啸而出过,呜咽的呼呼声显得格外的凄凉。 但是,在晋北雄关之外的草原上,却是一片的喧嚣热闹。 三十里外的大军营地之内,也是篝火爆燃,处处喧闹之声,右贤王所部的士兵,都是聚集在此吃着晚饭。 今日,虽然没有攻破城池,但是东胡各部落的勇士,都有登上城墙的壮举,右贤王且提侯特意交代,今夜杀羊宰牛,给各部落所有勇士加餐,更是给大营提升了不少的士气,更多的士兵聚在一起,载歌载舞起来。 至于部落的头人族长,右贤王且提侯更是没有忘记他们,今夜特意让人传令,让所有部落的头人族长,来大帐内夜宴,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宴请他们。 帅账内, 右贤王且提侯也是让随军的中原厨子,准备了丰盛的吃食,烤全羊,酥肉焖饭,汤饼,酥馕等,应有尽有,而且每人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大壶泡好的茶水,据说是从大武江南那边特意弄来的上好茶叶,实在是难得。 宴请各部的头人族长来此聚会,算是给各个部落的头人一些信心,更是笼络一番。 待人来齐之后, 右贤王举起酒杯,说道; “来,快点来,诸位,今日本王高兴,诸位族长头人来此,心里更高兴了,满饮此杯酒,今夜本王甚是痛快。” “敬长生天,敬右贤王。” 在座的各部头人族长也是赶紧拿着酒杯端了起来,恭敬地回道,不敢有丝毫懈怠。 领头的呼兰部落族长,突兀部落的族长还有且先部落族长更是带头大喊,显得极为臣服。 右贤王也是虎目微睁,端着酒杯就在那不动,魁梧的身躯有着极大压迫感,而且头上的骷髅银饰品更是显得有些狰狞。 右贤王不动,大帐内的人也不敢有丝毫动作,且提侯很是满意下面人的态度, 扫视了一眼坐账内的两侧的人,然后接着说道; “请,痛饮。” 然后自己也是仰头一饮而尽,各部的头人族长这才跟着喝了下去,最后才放下酒杯,胆战心惊的坐好。 且提侯喝完此杯之后,大喊了一声好酒,还有些惋惜之色,说道; “果然是中原肥美,物资鼎盛,大武的清酒就是比我们草原上的马奶酒有滋味,可惜就是太少了。” 下面的心腹兰氏师则是不以为然,也是感慨了一番,说道, “大王说的不错,中原的酒虽好,可是不能常喝,而我们草原的马奶酒可是草原勇士必备之物,如果有一天能入了中原,那些奢华的物品唾手可得,何愁这一点清酒啊。” “哈哈,说得好啊,” 且提侯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尝,酒里先辣后甜,带有芳香,果然是极品,可是对草原的勇士来说,无用之辈。 “诸位,今日,各部的勇士表现不错,本王在后面一直看着呢,尤其是呼兰部落和且先部落的勇士,不愧是东胡的翘数,几次登上城墙,可喜可贺。” “托大王洪福。” 四下的头人立刻马屁声跟着道来,且提侯哈哈一笑。 “好,明日,接着来,咱们不急,本王这次的目的就是探探大武的虚实,看看关内皇帝的反应如何,南人还有多少实力能用到北地。” 大当户坐在下首,端着酒杯站起来赞美道; “大王的英明遍布整个东面的草原,大武也是羸弱不堪,南人至今也是不曾出关,必然是怕了大王,要末将说,直接一鼓作气杀入中原,好好地抢掠一番才是。” “大王英明,大王威武。” 下面的人,见到大当户说完都争前恐后的说着,生怕晚了。 且提侯则是摆了摆手, “行了,这些话本王想听,可是本王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实力,南人要不是内部斗的厉害,哪里还有我们的事,兰氏师,你来说说最近获取的细作的情报。” “是,大王。” 兰氏师也是不含糊,坐在位子上就把从大武内部细作的密信拿了出来,然后读道; “大王,诸位,中原大武实力可是一点也没有下降,就说咱们北地边关,西宁郡王拥军二十万坐镇西北凉州,我们对面的边军加在一起也是这个数,还有最近大武关外新封的洛云侯,麾下也超过二十万人马,至于京城皇帝则是直接掌握五十余万的精锐。” 大帐内, 在座的头人都是双眼大睁,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人怎么打? 且提侯见了下面的人,竟有些惧色,也是笑道; “怎么,怕了?” “大王,那倒是没有,南人斗的厉害,越是如此我们越是有机会。” 兰氏师摸着胡须在下面解释道,更是一脸的信心。 “哈哈,说得好,南人别看军队多,可是基本已成割据之势,虽然现在无事,可是以后呢?所以说我们只管打大武朝廷,其他的不能动。” 且提侯在王座上阴恻恻的说道,言明自己的目的,盯着朝廷的人打。 而下面的头人都是小声探讨,有些不明所以,每年的攻打晋北关,死伤都是他们部落的人,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年年如此损伤惨重,虽说是消耗多余的人,可是也经不起这样的耗费。 尤其是下面的三大部落的头人,更是有些不理解。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大王,您说的比较深澳,咱们这些头人不也不懂,可是大王,年年如此攻城,毫无收获部落里的人都是怨声载道,就有些难以承受,当然,大王的意志就说我等的意志。” 呼兰部落的首领跪在大帐的中央,诉说着自己的请求。 其余部落的头人也是跟着跪下,大当户眯着眼刚想站起来就被身边的兰氏师拉住不让动。 且提侯见了也是笑道; “起来吧,本王心里知道你们的苦楚,所以今年特地在西边和南边设了两个集镇,一个是大武关内来人倒卖物资的,另一个是和大武关外那些人交换物资,量很大,你们各部落都有份,当然还要看你们忠心。” 呼兰部落的头人,闻言心中一喜,天大的好事啊,那些茶砖还有瓷器等可就不愁了。 立刻跪下喊道; “长生天在上,呼兰部落永远臣服大王。” “我等也是臣服。” 身后的部落头人都是满脸的喜色拜服,且提侯也是一脸的满意,继续说道; “诸位,请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本王的意思是今年春,试探大武一下,然后在立秋之后,待秋高马肥,兵强马壮的时候攻破此关,然后入关掳掠一番,如果可行就驻守晋北关,如果不行再退入草原,是时候给南人点厉害瞧瞧了。” “大王英明,南人必将望风而逃,那的中原世界必将是我东胡人的牧场。” “哈哈哈,好,说得好,诸位举杯,再此痛饮一番。” 大帐内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本章完) 311.第311章 连夜下扬州城 第311章 连夜下扬州城 冰冷的草原上,冷风狠狠的呼啸而过, 吹在冰冷的城墙之上,带起城下阵阵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此时的城关之上各个垛口,点燃了篝火,熊熊烈火燃烧着,带来了些许温暖。 晋北郡雄关城楼之上, 边军各部都在加紧修缮和准备守城的物资,看着城下满地的尸体,柳芳也是直接让其倒上火油,而且多放稻草和破布撒在上面,全部分散开来铺开,明日东胡人来此直接点火烧了此地,给他们来个狠的。 看着血迹斑斑的城墙和冰冷的夜晚,身后的侯孝廉也是一脸的凝重,看着远处东胡人的营地,说道; “柳兄,傍晚的时候,我又向其他边军求援了,这次东胡人的到来,给我的感觉和以往不一样,且提侯的攻势根本没有休息一说,而且麾下人马除非死绝,不然绝不后退,今日下午攻城,你看看哪有一个人后退的。” 柳芳也是站在城墙的阁楼之上,往关外远处看去,只见延绵不断的东胡人的大营,有数十里之广,而且戒备森严,巡逻的骑兵更是络绎不绝,根本没有机会夜袭,听到侯孝廉的话音,也是思索着说道; “是有点不一样,按理说东胡人每次都是试探攻击,打几天就撤了,今个怎么跟疯了一样,死命的来送死,我说侯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人家且提侯的王妃掳掠来了,然后东胡人急了,找你麻烦。” “你,柳兄,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今天我的人死伤差不多有一万人,再来几天晋北的边军可就没几个人了啊。” 侯孝廉哪有心思和柳芳开玩笑,这次虽说是早有准备,可是手下的弟兄们,死伤却不少,至于东胡人,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至少三倍以上的伤亡,但是也不能这么换,步军要是拼完了,就剩下一点看家的骑兵,哪里能消耗在守城上。 “侯兄,不要急,后面的援军陆续到了,整编已经完了,明天开始,让各郡城支援而来的人守城,他们府军一批批上,咱们边军在后面督战,但凡后退者,杀。” 柳芳冷酷的声音传来,不下重手是不行了,就像候孝廉所说,边军的步军要是拼完了,骑兵上还是不上,不能让手中的中坚力量白白送死。 周围的人听了心中一寒,柳将军可是治军及其严厉,这是要敢后退,还真可能被杀,不免的为府军的人捏把汗。 侯孝廉也是面色一寒,难道柳芳想,急着问道; “柳芳,你疯了吗,那些人刚来,你是想要直接让他们去送死嘛?” 柳芳转过头,看着侯孝廉,问道; “洛云侯的平虏策你是知道的,上面怎么说的?” “这还用问,当时候可是我等一起商谈的结果,洛云侯更是胆大,直接连调兵的事都写了,前几日求援,我就是按照洛云侯所写的,向安水郡,河东郡和中山郡求援步军的。” 侯孝廉也不打愣,直接脱口而出,洛云侯的平虏策自己可是日日翻看,熟记于心。 柳芳也是轻笑,说道; “你看看你,此事你为何会求援,还不是担心手下损失过大,要是把骑兵也安排守城,到了秋后真的要打,可就没兵可用了。” 侯孝廉在身后也是沉默不语,确实如此,自己下意识的就选择把边军的精锐留下,说起来也是心有愧疚。 “哎,明日也只能如此,城内府军有多少人?” “回将军,府军,三郡各支援了一万五千步军,总计四万五千人马。” 身后的副将立刻回道。 “好,明日,五千人为一队,轮番上城守城,但凡有后退者斩,告诉府军弟兄们,每组守城半个时辰就轮换一次,挺过去就行了,重赏,但是,胆敢后退者必杀之。” “是,将军,末将即刻下去传令。” 副将接令后也是急速下城回了关内,柳芳也是嘴角微翘, “侯兄好魄力,就该如此,你再此关守了多年,心里也清楚,且提侯的实力越来越大了,希望洛云侯带着我们直接出关痛杀一番,已解心头之恨。” “会的,皇上只要有机会,必然是抓住的,如果赢了也就安稳了。” 侯孝廉心里也是坚信,圣上哪里会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必然会有所动。 “但愿吧。” 金陵,码头卫军大营。 张瑾瑜把几女送回了楼船安顿好,然后就带着人来到了卫军大营的帅帐,里面早就有卢指挥使和宁边还有一位锦衣卫千户再此等待。 张瑾瑜刚刚掀开帘帐走进去,三人立刻起身,拜道; “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坐。” 张瑾瑜让着三人不用多礼,自己走到大帐的主位坐下,然后问道; “宁边,有何事要说?” “回侯爷,今日是扬州季千户派人来有急事禀告,就是这位冯副千户。” 宁边也是一指身边坐着的冯古,冯古起身又是一拜; “见过侯爷,” “好,坐下,说什么事?” “回侯爷,卑职皇城司副千户冯古奉命季千户急令,请侯爷支援扬州,林大人可能不行了?” 冯古也是一脸的无奈,没有多说别的,只是一句话,林如海快不行了,把张瑾瑜惊吓了一番,怎么可能,林如海可是在贾敏死后很长一段时间才死的,如今贾敏还没死,林如海竟然不成了。 张瑾瑜又想到了林黛玉,焦急的问道; “什么叫林大人不行了,身体有恙还是被刺杀了?” “回侯爷,林大人虽然被刺杀,可是我等弟兄日夜守护必然是安然无恙,可是在我们来之前林大人就病了,林夫人也是,修养几天,至今毫无起色。” 冯古也是感到有些奇怪,要是有病,那么长时间也早该好了啊。 “请没请郎中,给林大人看看?” 张瑾瑜也是不知道怎么说,有病难道没有请郎中看看。 “请了,扬州城的大夫请了个遍,可都是看不来什么,都说是风寒之证,抓来的药,也是天天喝,可是丝毫不见起色,卑职观察反而更加病重了。” 冯古坐在下首也是急的语无伦次,见到这样张瑾瑜也是坐不住了,林如海要是撑不住去了,江南来的这一趟可就白来了,想了想暗地的人,东王府和扬州的那些盐商,简直太猖狂了。 “此事跟杨公公说了没有?” 张瑾瑜还想问一下赵公公意见。 “说了,杂家也是心急啊,侯爷。” 刚问完话,大帐外就进来一个肥胖的身影,只见是赵司赵公公一脸的急色,见到了洛云侯焦急的问道; “侯爷,您说怎么办吧?林大人必须保住性命啊。” 张瑾瑜一时间没想到办法,自己又不是郎中,怎么知道怎么办,郎中,谷云石和子香,他兄妹二人或许有法子。 也不迟疑,直接说道, “赵公公,今夜,我等即刻南下扬州,连夜过去,坐船一日就到了,必须先见见林大人才行,然后派人禀告汤大人,率军进驻卫军码头大营,赵公公您看呢?” 赵司赵公公也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但是想到林如海要是自己连面都没见到就死了,自己可是落不到好啊,就点头答应; “可,听侯爷的,连夜就走,明日可到,那还等什么,快收拾下。” 赵公公就急着要走,可是宁边忽然站出来说道; “侯爷,大公公,那些留在旧宫的卫军家小怎么办?” 张瑾瑜也是有些棘手,那么多人也是累赘,赵公公见到侯爷为难也是毫不在乎说道; “谋逆之人必杀之。” 张瑾瑜听了也是默默点了下头,也不再为那些人头疼了,只是在江南掀起大案可是背锅了,那些文人骨头硬不硬不知道,但是嘴是真的够贱的。 “宁边传令,让段宏领着腾骧卫禁军五千骑兵,即刻南下苏州控制苏州城,去之前查看下旧宫地牢的人,转告汤将军明天一早就立刻押解旧宫大牢的所有人,拉到街口处绝,谋逆之罪罪不可恕。现在吹号集结人马,带着多半的卫军和老营的人,乘船去扬州,其余的人留在此处护卫夫人,听从卫永的命令。” “是,侯爷。” 宁边立刻走出帅帐,不久,凄凉的集结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 片刻, 大营里,就开始喧嚣起来, “快,快,集合,” “全部上船,上船。” 各部的校尉,偏将都是快速的跟上,登上了楼船,卢衣指挥使也是一块的登上指挥楼船,开始安排水军的船队。 一个时辰之后,大队人马上了楼船,三分之二的船队就开始缓缓离开了卫军的水寨,来到河道上,然后顺风而下。 张瑾瑜也是早就待在船上,交代宁边到了扬州地界直接先控制扬州城,封锁城门,自己先去见林如海再说。 而那码头的动静,也是惊扰了金陵城内,不少探子都是快速的来到了金陵码头附近,打探出了何事,直到确认钦差走了,然后才会去报信。 白水月在码头酒楼之上见到了这些人,也是嘲笑了一番, “你看看,都是些魑魅魍魉,正主刚走没多远,都出来了,哎,真的是上不了台面。” 右护法则是喝着酒吃着鲈鱼,往外面的的街上看去,不少家丁还骑着马在岸边看着,更多的是在一边找个地方想办法能不能去卫军大营具体打探一番,因为河道上,卫军水寨可是还有不少楼船在此。 看着那些人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集镇子里乱转,也是嘲笑了一番说道, “教主,不是上不了台面,是侯爷真的狠,人还没来几天,金陵城空出了那么多宅子,谁不怕,据手下来报,金陵守备将军应该回不来的,你看看这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应该是甄家去了信,告诫守备将军暂时不要回来了,就是回来属下也觉得侯爷会下了他的兵权。” “说的在理,倒是奇了怪了,甄家竟然服软了,也是难得啊,那么说来勋贵那一边的人怕是挑动不出来什么事了,只能看着江南那些文官了,或者说是书院的人,我怎么听说今晚书院子弟可是出了一场好戏呢!” 白水月阴恻恻笑了一下。 (本章完) 312.第312章 林如海什么病 第312章 林如海什么病 金陵码头, 在张瑾瑜率军走后,码头集镇里,反而是嘈杂起来,各地的客商,和码头的苦力船老大,都出来谈着生意,和讨论着最近发生的事。 码头那边更是在四周高处,点起了火把,把码头照的通明,然后苦力就开始搬运货物,干的热火朝天。 卫军码头那边,侍卫长卫永,自然是安排好护卫,还有留守的边军士兵,让剩余的卫军士兵关闭营门,任何人不得擅自打开,如有发现严惩不贷。 临街口的酒楼二楼, 随着白水月的一番话,倒是引起了右护法的疑问,江南文官确实不好对付,可是, “教主,属下猜测洛云侯恐怕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反而所谓的书院怕是要避嫌了,真要是得罪了洛云侯,恐怕下场不太好,如今江南实权人物都没有露头,那些小鱼小虾的哪能蹦跶。” “确实没错,担心的反而是文官那里,对了,扬州那边到底如何了,查的怎么样,” 白水月还是担心扬州分部,毕竟是白莲教主要财源之一,现如今那里好似是龙潭虎穴,该出来的不该出来的人,可都是齐聚扬州了。 “找到对方的尾巴了,几日之内就有结果,不过教主,对方恐怕不是善茬,必然有人在指挥,太平教的人应该也是闻到味了,他们的护法如今也在扬州城。” “告诉扬州的舵主,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是,教主。” 而金陵城, 段宏带着亲兵则是去了旧宫,拿着侯爷的手令集结腾骧卫五千骑兵,校场待命,准备即刻出城直奔苏州城。 走之前想到了侯爷的交代,去查看旧宫的地牢之内,那些被抓的卫军将领的亲眷。 来到地宫口,段宏问道; “汤大人,人可都在?” “回段将军,人全都在下面,由我们禁军弟兄们把手,绝对万无一失。” “那就好,汤将军,段某需要下去查看一下,可好。” 段宏在前面也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地牢入口处有着大批禁军把手,也是放下了心,问道。 “段将军请,来人,打开地牢。” 汤将军对着地牢门口的守卫的禁军喊道,禁军校尉随即领命,带人打开了地牢的大门。 随即一行人就下了地宫,刚进入门口,就有一丝难闻的气味,牢房里味道古怪,或者说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至极。 跨过地宫大门,首先是入口处有个大厅,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挂在墙上的油封灯,闪着微弱的光芒,好似风一吹,就要熄灭一样。而且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关在这里的人,搁在前朝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见到周围的环境不太好,汤将军吩咐身边周围的禁军,点燃着火把,这才照亮了地牢内的甬道。 段宏领着亲卫,走进了甬道,周围都是一个个独立的牢房,里面拘押了都是前几日抄家的人。 此刻都是双眼无神的挤在一起,躲在角落里,见到有人来了,都疯狂的冲向门栏,喊道; “大人,大人,我们冤枉啊,” “大人,放我们出去。” “大人求您给个活路啊,大人。” 四周的牢房里都是哀求的声音。 可是丝毫都没有引起一行人内心半点波澜,巡视完之后,段将军就离开地牢,回到了地面,提醒了一句, “汤大人,万事小心,尤其是明日万万不可大意。” “请段将军放心,汤某今夜哪里都不去,亲自带兵在此看着。” 汤将军也是知道事关重大,多少年金陵没有如此的大事了,确实大意不得。 “那就好,段某就先走了,再者给那些关着的人,吃一顿好的吧。” “是,段将军。” 说完,段宏就到了校场,然后带着五千骑兵就出了旧宫,沿着旧宫前的街道冲向南城门而去,一路上也是马蹄轰鸣。 惊煞不少人群,可是这一走,金陵城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样,忽然间好似轻松了不少。 而汤将军见到段将军带军出了旧宫以后,就立刻吩咐身边的副将,带一点禁军的人,去旧宫的宫门处加强守卫,自己亲自带着腾骧卫的禁军留守,待明日天一亮,立刻动手。 大牢里的人, 本来还在哀嚎求饶的众人,见到人走后也是抽泣着躲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 门栏外面,竟然来了不少禁军的人,抬着一个个木桶走了进来,然后每个牢房放了两桶食物,还有碗筷。 牢里的,被拘押的人见了,立刻都跑过来,看到木桶里的白米饭和菜,都是争先恐后的抢着吃。 一时间混乱不已, 吃着吃着竟然还有人吃到了肉,不少人更是争抢往嘴里塞着,忽然间,有人痛哭起来,很多人不明所以,只见那个年龄大的人说道; “这可是断头饭啊,吃了这一顿饭明日就可能上路了,我等,都得死,啊哈哈。” 笑着笑着,此人竟然疯了,所有人都是呆愣在那。 运河之上, 水军的船队劈波斩浪急速南行, 张瑾瑜站在楼船指挥台上面,吹着风,看着漆黑的河面,心里就想着冯千户的说的话,林如海这个病可是有些不同寻常,而且扬州城也没有任何的人出来闹事,明面上显得风平浪静, 就问向旁边的人; “宁边,你猜猜此刻的扬州城那些人会怎么做,还有那个汪应寒的盐商,会不会向东王求援啊?” 宁边也是紧皱眉头,可是一想到今日来的冯千户的样子,只是担心林大人生病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事倒不在意,说明安全是没问题的。 “侯爷,我们明早就会到,他们绝对来不及反应的,而且侯爷,季大人可是一直守在林大人身边,安全必然无事,只是末将一直没明白,林大人为何会一直病着,实乃蹊跷啊。” “这倒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么长时间一点起色都没有,本候不信啊。” 张瑾瑜想了一下,所谓的风寒就是感冒,就是不吃药一周也好了,难道是反复发作,想了想忽然想到了谷云石,这个御医之后必然是能分析出来点什么,怎么把此事给忘了。 “来人,去把谷医官叫过来,本候有事问他。” “是,侯爷。” 身后的亲卫即刻去船舱叫人了,宁边在身后也是明白侯爷的打算,这种事郎中必然有所发现的。 “侯爷,倒是把此人忘了,以谷医官的医术,应该能知道点什么事,末将看会不会以前的林大人生病留下了病根,所以风寒之证比一般人严重。” “也有可能啊,不过也不一定,平常人家没钱医治可能留下病根,但是林大人,堂堂的巡盐御史朝廷的三品大员,哪里会没钱看病,要是这样,实乃是笑话了。” 张瑾瑜还真的不相信什么病根能这样,说话间,亲兵就把谷云石带了过来, 谷云石见了侯爷就施了一礼; “云石参见侯爷。” “起来回话,本侯问你,一般病症如果不见到人你能不能看?” 张瑾瑜招呼谷云石过来,然后直接问起诊断看病的事。 谷云石毫不犹豫回答; “侯爷,能,除非是少见的病症,大部分都可以。” 看到谷云石自信的样子,张瑾瑜也是站在那,认真的看了一眼,倒是厉害, “那我就说了,你听着,就是此人一直有病不见好,身体赢弱,请了很多郎中来看,都说是风寒,你看看怎么回事?” “回侯爷,这样看不了,云石不知道病人的身体情况,比如脸色发白还是发黄,发青,手腕关内穴是否内陷,还有是否咳嗽多痰等症状。” 谷云石没见到病人的情况,靠着这些,哪里知道病人怎么回事,张瑾瑜也是大意了,这些都不知道,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咳,是本侯没说清,来人,再去把冯副千户叫来,问问他林大人的状况。” “是,侯爷。” 亲卫又下去跑了一趟,就着这时间,张瑾瑜又问到; “云石,你说说,病人会不会一直这样病着,喝什么药都不好?” “回侯爷,不会,郎中要么对症下药,十天左右就好了,要么是药不能治,情况严重直接一命归西,没有一直病着的还能好好活着的,必然和常人不一样。” 看着一本正经回答的谷云石,张瑾瑜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没多久,冯副千户上了楼船的二层。 “属下冯古见过侯爷,” 说完就是在那跪拜, “免礼,冯千户,林大人什么情况给谷医官说说。” “是,侯爷。” 冯古也是答应着站了起来,见到侯爷发问,自己也是好好想了想,自己那天最后一次见到林大人的样子, “回侯爷,卑职最后一次见到林大人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而且没有精神,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再者林大人一直经常昏迷,叫都叫不醒,他的手臂上有一个青斑,大致就是这些。” 冯古说完,张瑾瑜等人就把视线转向谷云石,哪知道谷云石捉摸了一下,竟然语出惊人,说道, “侯爷,云石知道了,林大人的症状不是生病,是中毒,面色发青,嘴唇发紫,昏迷是中毒以深,而且身上有青斑表示毒素深入到了肺腑,是被人长时间下药所致,如果是一次性量大的话,可能直接暴毙了。” 张瑾瑜心下也是骇然,怎么会这样? “冯千户,你们到了林府,没有查验吃食和林府的人嘛?” 冯古也是一惊,显得有些惊吓,但是忽然想到,因为人多,自己弟兄们吃的都是自己做的大锅菜,这才心安回道, “回侯爷,没有,我等没有想到此事,林大人府上的人都没查,而我们自己弟兄们,吃的都是自己做的。” 张瑾瑜看着冯千户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林府出了内鬼,中毒的事那更是无人知道,还好这些人没有吃林家的伙食,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日。 “你们啊,藏着的人必然还在厨房的仆人里,或者就是宅院其他的小厮,传令,加快船速。” “是,侯爷。” (本章完) 313.第313章 指挥使麻烦了 第313章 指挥使麻烦了 金陵城, 贾家九房的府邸,府上的人已经好几日也没有出去了,尤其是这几日,禁军围着的人是一点也没见少,而且毫不留情面,敢有硬要冲出去的,轻则打骂,重则就是直接一阵毒打。 不少家丁婆子等,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说,有的小厮,被打的都是在床上躺着起不来了。 弄的府上人都是人心惶惶的,不少下人暗地里聚在一起,嘀咕着主家怕是得罪人,出了什么大事,更多是恐惧神色。 贾家九房贾文夫如今也是没有娶正妻,府上倒是有不少美姬侍妾,尤其是后宅,有一位心头之好的女子,是贾文夫当年从青楼赎回来的魁,女子一进门就当家做主,那么些年下来了,好歹也是有一家主母的气势。 今日,在后院的主屋,此女也是叉着腰,拿着一个手绢,在主屋怒骂; “你个没良心的,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如今金陵城里别以为老娘不知道,整个勋贵恐怕就我们府上被围了吧,而且一点半法都没有,丢不丢人,还自称贾家在金陵的领头人呢。” 贾文夫也是无精打采的坐在最下面,心里也是有些恼怒,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气地说道;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洛云侯想找我们贾家的晦气,过几天等他出了气,就好了。” “呦呵,真是巧啊,单单就找你出气,你也不找个铜镜照照自己什么样子,你要是在没有想到办法,后果恐怕真的不妙了。” 贾文夫的爱妾也是冷笑着坐在那,看着有些虚伪的贾文夫,心里有些莫名的快意,自己进门多年还是个妾,养了那么多的人何曾正眼看过自己,哪怕是空着也不给自己扶正。 “你说的事,老夫何尝不知道,这几日应该就有回应,稍安勿躁,金陵城那么多人看着呢,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贾文夫哪里不知道此事凶险,只是多日前给了金陵城的老关系都去了信,可是至今也是如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信,心里慢慢有了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甄家,竟然也没有回音,以贾家和甄家的关系,即使有事也应该给自己报个信啊。 当然心中所想自然不能说出去,对着爱妾安慰道, “而且,老夫也给那些老关系去了信,更是给了京城贾家那边也去了信,应该会有办法的,主要是洛云侯的看法,可是,哎。” 贾文夫此刻也是想尽了办法,向外求援,只是禁军的人始终围着,好些外面的事自己也不清楚,看样子洛云侯是铁了心的想要找贾家的麻烦了。 自己也是每日多次带人在府内四周,站在高处往外面看去,一切如常,就是禁军的守卫始终在那,不曾离去。 距离贾家不远处的金陵史家的宅院, 在后院的一处隐蔽的地方,养着一圈信鸽。 史伯华拿着粮食在那逗弄着这些鸽子,等喂完鸽子后。 “咕咕咕。” 也是刚刚想走,然后看到横栏上飞来一只灰色的信鸽,看样子是来信了,就抓住信鸽,从腿上卸下一个小圆筒,拿下信件,就独自走回书房,点燃油灯。 只见上面写着,史长良接到此信,万万不可掺入洛云侯和贾家的事,史鼎。 京城保龄侯府来信了。 史伯华见此信也是心中不解,即刻把信件收了起来,就往后院主屋而去,绕了几个庭院来到了主屋的隔间。 停下来,敲了下门,小声喊道; “大哥,大哥,京城来信了。” 屋内窸窣一阵子,传来了穿衣的声音,等了一会,屋内就亮起了火光,史长良披着衣服就打开了门,见到了二弟在门外,就问道; “进来说话,” 史伯华就闪身进了屋,还没坐好,就被大哥问道, “什么事这么晚还来此?” 听到大哥的问话,史伯华就把衣袖中的信件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大哥,京城主家保龄侯府来信了,小弟接到信后就来此禀告,怕耽误事。” “嗯,你先坐,我看看。” 史长良打开信件,借着桌子上的油灯的火光,看了一遍,心中也是有数了,然后在史伯华不解的目光中,把此信拿到油灯的烛火上烧了起来,不一会就成了一团灰烬。 “大哥,这是何意?” 一时间不解的史伯华瞪大了眼睛问道。 史长良则是小声说道; “二弟,前几日洛云侯当夜来金陵,第二日就把京城贾家九房给围起来的事你知道吗?” “大哥,小弟倒是有所耳闻,可是内里不太清楚。” 史伯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毕竟两府离得不远。 “嗯,就在他们被围的当日晚上,我就接到了贾文夫的书信,可是我连看都没看就给烧了,他说什么我都知晓,可是甄家都没有出手,咱们就不能动,再说此事无解。” 史长良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的事,如今洛云侯本就想来江南掀起大案,刀口下的名字可都是空着呢,哪能还给借口递上去,要不是桂指挥使的极力阻拦,也不知道金陵城有多少人落马了。 史伯华本想在问清楚,可是看到大哥的样的也是明白,大哥必然早就知道因果缘由,想必此事也是万难。 “大哥,小弟知道,不过大哥,今晚城门要落下的时候,旧宫那,禁军的五千骑兵奔着南城门出了金陵城,你说是怎么回事?” “哦,禁军的骑兵走了,那洛云侯呢?” 史长良也是来了兴趣,禁军的人南下,那边可是苏州和扬州了,苏州可是有江南大营在那,那洛云侯是不是也南下了,难道是发现了不寻常。 “呃,这倒是不清楚,可是今晚就在秦淮河的云良阁,有不少人见到了洛云侯,听说还把转运使的公子都给打了,最后许大人亲自来赔罪,才把人给接走的,小弟觉得都这么晚了,洛云侯应该回去休息了。” 史伯华也把府上在金陵的眼线,传回来信息说了一下,现在无疑是钦差和赵公公的踪迹最引人注意。 然后想到另一件事,就说道; “大哥,今晚还有一事,就是在云良阁中,京城青莲书院倒是来了一个贵公子,你猜是谁?” 史长良则是起身给自己和二弟沏了一壶茶,拿过来,然后倒上两碗茶,端起来,慢慢的喝了一口,才说道; “是京城哪家的公子?” “大哥,可不是哪家的公子,是西宁郡王的小王爷,宫怀玉,竟然还做了青莲书院的首席,如今竟然来了金陵,大哥您说咱们江南如今也算是青年俊杰尽皆在此了吧。” 看着老二在那高兴地说着,也不知道乐的什么,史长良也是没好气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人都来这,说明江南的肥肉都被那些人盯上了,告诉下面的人都收敛点,小心被别人抓到把柄,而且,我可以这么说,洛云侯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金陵,只是不知道是去了苏州还是去了扬州,贾文夫要想活命必须找个实权的人救命,不然就没机会了,哎。” 听到大哥的叹息,史伯华也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洛云侯刚刚回去就走了,难道是还来了一次金蝉脱壳。 再说贾文夫好歹也是贾家的分家,也算是勋贵的一方,天下勋贵一家亲,还真能有性命之危,可是看到大哥一脸的沉重之色,一时间也是沉默下来。 皇城司留守衙门,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值守的军士也是一丝不苟的巡逻。 府衙之内,堂内案几之后, 桂一甫也是坐在那,扶着额头翻看桌子上的信件,都是江南各地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顺心的事情,什么人都来了。 拿起一个信戳看了起来,西宁郡王的王府卫队和西王麾下的鹰卫的人也来到了江南,小王爷宫怀玉也是跟着京城青莲书院的山长来此。 桂一甫也是有些苦着脸,西王的人来江南为何,要是真的都来了,南王朗云的人是不是也已经早早来此处了? 正想着, 千户尤广峰也是从外面,跑了进来,急声着喊道; “大人,大人,卑职有急事禀告。” 看到心腹尤千户着急上火的跑了进来,就问道, “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指挥使大人,洛云侯带着人从码头卫军的水寨南下了,而且旧宫里的腾骧卫五千骑兵也是跟着出了南城门,从路上往南疾驰,应该是奔着苏州的方向。” 尤千户也是不敢拖延,把得来的情报说了出来,桂一甫也是猛然一惊,想到了苏州江南大营的焦雄,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之前不是说洛云侯去了秦淮河了嘛?” “是,大人,是去了云良阁,可是侯爷回去后直接就走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指挥使大人,现在怎么办?” 尤千户一时间是没了主意,自己的人去盯梢,可是卫军大营和旧宫进不去啊,所以知道的就慢了一些。 桂一甫也是起身来回的衙门堂内走着,思索了片刻,就下令, “快,擂鼓,把金陵的皇城司骑兵卫所的人集结,跟着我立刻追过去,从路上最起码追上那五千人马,本指挥使就怕焦雄和侯爷有所误会啊。” “是,大人。” 尤广峰也是领命转身就走出大堂,来到院子,然后就敲响了擂鼓, “咚,咚” 然后皇城司衙门里的卫所士兵即刻集结起来,尤广峰直接点了骑兵卫的人马,在府衙那边集结等待着。 桂一甫也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亲兵走出来后,看了下自己的手下已然准备好了,上了马,就说道; “出发,驾。” “驾。” 然后又是两千骑兵快速冲出衙门直奔南城门而去,寂静的夜晚马蹄声传的甚远。 (本章完) 314.第314章 左护法插手了 第314章 左护法插手了 而在扬州城, 汪家的老宅也是灯火通明,昨夜的刺杀前功尽弃,自己的人死伤惨重,汪应寒就感觉事情有些脱离了掌控。 “老爷,是不是在集结人马,再去刺杀一次?” 身后的管家也是出声建议,汪应寒摇了摇头, “失了先机,皇城司的人必然有了防备,可惜等不到林如海毒发身亡,快让人连夜准备马车,运送东西,把汪家府上的人分散逃走。” “老爷,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嘛?” “哎,此事王爷失算了,汪某尽力了,如今也是该为汪家自己想想了。” 汪应寒说完一时间失了神,老管家更是心里有些悲凉,刚想走,哪知道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一声笑声。 “哈哈,人都说扬州汪家乃是百年世家,哪曾想竟然是如此鼠辈。” “谁,在那藏头露尾,鼠辈倒是和阁下比较般配啊。” 汪应寒眯着眼转身看了过去,老管家也是暗自拿着短刃警戒着。 身后的隔档之内,走出了一个黑衣人,带着蒙面,甚是精壮。 “在下太平教护法左锋,汪会长,别来无恙啊。” “是你,来此何事?” 汪应寒也是心中猜测,此时太平教来人可是没安好心啊。 “哈哈,能有何事,总不能是找汪会长叙旧的吧,本座来此就是救你汪家而来的,汪会长还不知道吧,金陵卫军将领的家眷可都是被抓了,如今就关在旧宫的地牢里,罪名可是谋逆,你说他们还能活吗?” 左锋哈哈一笑,走了过来,搬了一个椅子过来,就坐了上去,汪应寒也不恼怒,反而也是拉过一个椅子,对面而坐。 “那左护法有何指教?” “哈哈,汪会长好胆色,不愧是纵横江南的盐商,俗话说狡兔三窟,汪会长不会不知道自己有今日的境地,没留后路嘛。” “那就不劳护法挂念了,汪某可以和太平教合作,保住我汪家的人逃过一难,以后的事好说,听闻太平教来江南缺少银子,汪某不才,五十万两银子奉上,今夜就可以搬走。” 汪应寒始终眯着眼微笑地说道,左锋也是定定的看了过来, “好,成交,但是本护法还是期待和汪会长共谋大业,今日叨扰了,我的人会在码头盯着,今夜就开始转运,汪会长还是早作准备吧。” “请。管家带着护法去提银子。” “是,老爷。” 至此,汪家也是一夜灯火通明,里外开始运送东西到城外的庄子内,守夜的府军都是发了一笔财,见到汪家拿着卫军大营的令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直接在南城门留了口子,装作没看见。 汪应寒更是先把一家老小转移了出去,只身留下主持大局,待明日在安排族人。 太平教的左护法的左锋,则是安排人,连夜把那五十万两银子搬了出来,然后迅速的转运到了扬州城的据点地下埋着。 至此,江南太平教众的费是有了,更是心惊盐商的财富, “周秀,盯着汪家,有机会把汪家拉下马,江南咱们需要他,” “是,护法。” 翌日清晨, 寂静的金陵城宛如一个睡醒的少女,在沉睡中醒来。 江南的早晨,明媚恬静,带有水乡的安逸。 百姓都是早早起来忙碌着,大门大户的府邸,仆人和小厮早就起来忙里忙外的,为主家采买果蔬准备早膳。 旧宫里, 在此熬了一夜的汤将军,见到天色微亮,即刻让身边的游击将军立刻准备饭食,让弟兄们吃饱。 还特意嘱咐道; “王将军,让弟兄们在杀一只羊,给炖了,然后给牢里的那些人在吃一顿好的,让他们吃饱在上路。”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办。” 说完,身边的王将军回了大营传令去了,汤正也是回头望了望地宫里的哀嚎声,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谋逆之罪哪次不是血流成河。 里面的事必然是恐怖,少打听为妙。 “副将,你带人现在就去清点钦犯的人数。” “是,将军。” 副将也是不敢耽搁,在汤将军的注视下,带人打开地牢的大门,走了下去。 到了里面,然后带着禁军,拿着名册,开始一间间牢房查验起来。 可是下面牢房里的人,见到有人来,都是发疯了一样冲到门栏,大喊着冤枉,着实让副将费了一些力气才查验完。 汤正一直没有离开地牢的入口处,坐在外面等待着,心里想着如何行事,城里目前被禁军控制着,应该不会出现劫法场的事。 只是行刑的地点颇有些踌躇不定,按照以往金陵城的规矩,都是拉到菜市口处斩的,后来在最近的秦淮河畔,也是有一处,一时间犹豫不定。 “报,将军,卑职已经在地牢查验完毕,所有人都在,一人不少。” “好,叫上弟兄们准备先吃饭,回了有的忙的。” “是,将军。” 就在汤正在旧宫大营准备吃饭的时候,不少身穿平常百姓衣服的人,竟然聚集在被封的严府宅院之内,可是每个人身上都是鼓鼓囊囊的,必然藏有兵刃,最前面领头的老者问道, “可查清被羁押的人关在哪了没有?” “回统领,知道,卫军的家眷,都被洛云侯抄家关在了旧宫的地牢之内,而且,秘卫来报,今日旧宫里的禁军戒备森严,颇有些不同寻常之处,恐怕有事发生。” 下首一位精壮的汉子头目,也是快速说着得来的情报,老者听闻,也是心有戚戚,心有伤感的说道; “怕是洛云侯要下手了,王爷命令就是要救出严从指挥使的家小,可是我们来晚了一步,真是该死。” “统领,也不怪我们,是半路上那些人黑衣人的阻拦,那些人可不是简单的劫匪,个个都是好手,要不然早就被我们解决了。” 下首的头目也是一脸的愤恨之色,本来计划留有充足的时间,哪曾想半路杀出一伙人,不断地找麻烦,要不是下江南走的急,早就解决他们了。 老者也是一脸的阴霾,那些人是谁的人,暗卫不像,北王府的秘卫也不像,看路数倒是似曾相识。 “此事,容后再议,李东,你即刻带人盯着旧宫的方向,看看他们出来后准备去哪。其余的人都出去待命,不过以我之见应该是距离最近的秦淮河处行刑。” “杨统领,你怎么知道会在那,万一去了菜市口不就麻烦了?” 李东也是有些着急问道,禁军选的刑场可是关键,要是猜错了,可就被动了,连埋伏的时间都没有。 杨统领摸着胡须,看了看南边旧宫的方向,斩钉截铁地说道, “旧宫汤将军必然会选择离得最近的地方行刑,因为昨夜洛云侯,早就集结了部分兵马南下了,要是路上没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已经到了,你说金陵城,如今就快城一座空城了,换你是汤将军会冒险去远的地方吗?” 千户李东也是闻言一愣,想了想也有道理,换作是自己也是选选择近的,稳妥为主,当然心里也没有底,万一错了可就麻烦了。 还是要提前知道为好,就说道, “是,统领,卑职知道了,还请统领小心些,这些禁军四卫军虽然不如京城的大内的禁军,但是能留在金陵必然有些本事的,卑职这就带人去那边盯着,只要禁军有了动作,卑职会立刻传来消息。” “去吧,你也小心,其余人潜伏到秦淮河,以以往信号为主,收到信号后再动手。” “是,统领大人。” 说完,一屋子的人就各自散去,老者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可是想到一路来的坎坷,还有那么多眼线盯梢,难免感觉有些阴霾,事在人为,只能尽力而为了,只是严从怎么会死在漕运总督府呢,有人给沈学仕通风报信,还是另有他人提前给了信,费解啊。 “统领,我们怎么办?” 身后的秘卫也是小声的问道,老者也是回过神来,看了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走,换下一个地方,此地不可久留。” “是,统领。” 杨乘就带着东王府的秘卫即刻离开了严从的府苑,离开的时候,院子里的大片血迹也无人清理,显得阴森可怖,更显得凄凉无比。 扬州城, 早上天一亮, 水军船队就接近了目的地。 张瑾瑜在船上睡的不安稳,就起了个大早,来到了楼船上面问道; “还有多远?” “回侯爷,前面就是。” 楼船上卫军哨兵一指前面的岸边一处黑影回应道。 张瑾瑜往侧前方看去,果真,不少船留在那正在卸货, “快,靠过去,宁边让那个副将带人控制卫军大营,剩下的直奔扬州城,今天要好好磨磨刀了。” “是,侯爷。吹号。” 宁边在身后也是跟着大喊, 楼船上的哨兵也是拿起号角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一响, 警戒着整个船队,楼船上的军士早就披甲持刃的站在甲板上等待着,一靠岸就冲下去。 倒是扬州的码头,一点也不比金陵的码头差,甚至更为繁华无比,来往的船只,还有码头竟然还有一座座仓库,人更是拥挤不堪。 几乎所有在忙碌的百姓听到河道上传来的陌生的号角声,都是不由得看向北面的河面上。 哪知道,庞大的水军船队已然到了眼前,反应快的早就撒丫的就跑了,剩下些苦力都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集镇上的酒楼,不少食客见了都是喊道; “快快,走,走。” “仁兄,为何如此慌张?” “就是啊,这菜刚刚上来,还没吃呢。” 那位急着要走的食客哪里肯回答,直接下了楼就跑了。 留下了众多食客不明所以,都是围在窗前观看,多少年没有官军来了。 而码头卫军大营内, “报,将军,河面上出现大批水军的船队,马上就靠岸了。” “警戒大营,我随后就到。” “是,将军。” 看着亲兵出去了,汪副将也是着急问道; “叔父的人都撤出去了没有,洛云侯都到了。” 汪应寒的管家也在此,也是着急上火的说道; “汪副将,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得到消息太晚了,府上现在都还是刚刚准备逃,可是洛云侯都是骑兵啊,您还是早做打算。” “什么,那些东西就不要管了,直接跑了再说,早做打算,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我早就说先把那群皇城司的人解决掉,叔父不听啊。” “将军,那小老儿就回去禀告家主,此地还需要将军拖延一二。” 管家也知道此事紧急,就暂且告退。 “快走。” 王副将也是催促道,见到人走后,则是出了营帐,带着亲兵登上了水寨阁楼,看着越来越近的水军船队,也是眯着眼。 “下令,所有弓箭手瞄准水军船队。” “是,将军。” (本章完) 315.第315章 好胆子杀进去 第315章 好胆子杀进去 扬州码头, 张瑾瑜的水军船队也是接近了水寨,先让一艘斗舰船靠了过去。 谁知水寨水门紧闭。 码头卫军的士兵竟然在副将的带领下,拒绝水军的靠岸,宁边皱着眉头问道; “侯爷,看样子卫军的人有不少漏网之鱼啊。” 张瑾瑜抬头看向水寨那边的角楼之上,卫军的人竟然把弩机都拿了出来,好胆子。 “命令斗舰船,抛射,其余楼船上的人马,去扬州码头下船,然后路上背后杀过去,一个不留。” “是,末将领命。” 随即楼船上开始擂鼓,旗兵也是快速打着旗语,仅仅一会,水军的船队开始变阵,斗舰船集结,然后各船都开始对着水寨放箭。 “弓箭手准备,水寨方向,放。” 一小片乌云似的箭雨直接覆盖了过去,卫军的人顿时惨叫声响起,汪副将也是不相信对面那么快就动手了,只得大喊道; “反击,反击,放箭。” 卫军的人也开始进行抛射,可是人数少,而且岸上往河上的船只散射,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来,码头上的人都是好奇,很多人聚在一起,站在那看热闹,讨论许久没有见过的水军船队,谁知看了没多久,见到不远处的卫军大营还有水军船队,各自想起号角声,还有擂鼓声。 气氛明显不对,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方竟然放箭了。 马头上的围观百姓,也是蒙了,见到官军和官军打起来了,这才反应过来,百姓四下逃脱,张瑾瑜也没管那些人,靠了岸,就喊道; “下船,杀过去。” 到了岸边,放下木板,先锋营和卫军的人就开始冲了下去,拿着刀盾准备着, “先锋营第二营集合,” “第三营集结进攻。” 很快,张瑾瑜麾下的先锋营集结完毕后,扛着盾牌直接奔袭过去,到了卫军大营就开始用角木冲撞大营辕门, “一二三,撞。” “嘿呀。” 营门吱呀一下松动了。 营门的卫军校尉也是喊道; “顶住,顶住,弓箭手反击,快放箭。” 话音刚落,一片箭雨袭来,早有准备先锋营也是拿起盾牌,即使有漏网之鱼,身穿重甲的军士也是毫发无伤。 仅仅一会的功夫,营门就被角木撞开,先锋营的人就杀了进去,码头集镇里, 酒楼茶馆,酒肆商铺,里面不少人还在往外看热闹,还没反应过来,哪知道两军一见面就直接开战打了起来,刀刀见血,一地的尸首。 “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声,围观的百姓就作鸟兽散,而在路边的一处茶馆,几位汉子也是急忙起身,就离开了,到了巷子里。 一位瘦小的男子就说道; “护法,此事麻烦了,洛云侯怎么一改常态,直接就杀了过来呢?” “我怎么知道,城里汪家的人走了没有?” 太平教的护法左锋也是着急问道,好不容易说动汪家加入太平教,还给了自己五十万两银票,就是要保证汪家上下老小的性命,本来今天该转移的,哪里知道洛云侯今日竟然到了扬州,直接杀了过来。 “回,护法,走了很少的一部分,可是后边不少人还没有走,有太多东西还要运,所以就耽搁了,周堂主还在那盯着呢。” 男子也是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废物,通知咱们的人带着汪应寒先撤,汪家是保不住了,但是人要给带出来。” 左护法也知道,就凭那一点的人哪里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关外边军,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卫军大营那边的欢呼声。 左锋脸色一变,说道; “咱们快撤,营门破了。” 男子也是一惊,跟着护法就跑了,还有些不可置信,一刻钟都没到啊,这么快。 几人也是来到了一处农家后院,然后牵出马匹,直奔扬州城,就是这几批马还是汪应寒给送的。 码头, 卫军的营寨,辕门一破,张瑾瑜的麾下就杀了进去,先锋营的士兵见人就砍,一下子就冲破营门的防卫。 汪副将见此也是带着心腹亲兵,走到了一处隐蔽的位置,那里有几条快船,登了上去,打开风帆,借着风快速向北逃去。 河面上的卫军虽然看到了,可是船大难掉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船逃走。 站在楼船上的张瑾瑜也是看的一清楚, “宁边,下去集结骑兵,带上五千人马快速突袭扬州城,还有通知杨公公快些上岸,至于那些人,不要问了,还有把谷云石带上。” “是,侯爷。” 宁边就下船集结骑兵去了,张瑾瑜则是交代副将守好楼船,也是带着的亲卫和谷医官下了船,骑上马匹,也没等赵公公和皇城司的人准备好,直接一夹马腹,喊道, “走,驾,驾!” 五千骑兵就直奔扬州城而去,倒是赵司赵公公刚下船就见到侯爷带兵走了,也是着急喊道; “侯爷,侯爷,您慢点,等等杂家,等等杂家啊。” 赵公公看着侯爷走远,也是急着跳脚,向后面的李千户等人骂道; “都是废物,还不快点跟上。” 赵公公登上马之后,扶了下头饰,然后双腿一夹马腹,就追了上去,后面的皇城司的人也是紧紧跟了上去。 码头卫军大营仅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攻破,里面的卫军竟然还在负隅顽抗,先锋营二营千总直接带人给屠了水寨。 张瑾瑜的骑兵速度很快,极速的往前面飞奔着,不远处就是扬州城,青砖灰瓦,典型的江南府城。 城门处的府军士兵,原本就是懒散的站在那,不断地盘点过路商会的货物,头目不时的接过客商递过来的银子,那腰上可是鼓鼓的。 城门值守的校尉坐在城头上,眯着眼休息,忽然耳朵听到远方的震动声,睁开眼睛看到了远处一片黑线涌了过来,还没回过神,就这片刻的功夫,远处的骑兵就到了眼前。 看着一个个铠甲锃亮,高头大马,一身杀气的骑兵,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校尉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办为好,身后的府军更是不堪入目,有的士兵竟然瘫软在地上。 张瑾瑜哪里会管那些人的反应,直接带军冲入了城里,紧紧留下一个小队人马看着城门,在府军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给缴了械,校尉也是老老实实的滚了下来,站在一边。 “驾,宁边你带三千人立刻抄了汪家,本侯去见林大人。”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三营的人跟着我。” 然后庞大的骑兵队伍立刻一分为二,一路奔着盐政衙门去了,另一路早就有暗卫的人指引去了汪家。 此时的汪家也是混乱一片,左锋带着太平教的人先一步冲到了此地,直接骑马进了汪府。 然后下马快步的跑进了后院,看到汪应寒还在那指挥下人搬东西,急的喊道; “汪会长,你还在干什么呢,都火烧眉毛了,快跟我走。” 汪应寒也是不解,何事那么急,还没在说话,门外管家也来了,喊道; “家主,家主快跑,洛云侯来了。” 汪应寒也是大惊,怎么那么快。 左锋也是不客气,直接让人架起汪应寒,就要走, “别废话了,快点走,从后院的小门,不要惊动前面的的人,让这些人拖延一阵子。” “什么,这些东西好多很重要的。” 汪应寒一生的心血可都在这了,可是其他人哪里肯再停留,老管家带着心腹侍卫胡乱的拿着大包裹,把眼前的账册和金银细软直接就拿一些包着,背在身后就跟着出去了,前面的小厮,仆人,和家丁护卫都不知道蒙在鼓里呢。 左锋也是走在前面劝道, “汪会长怎么在此时糊涂啊,在晚命都没了。”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谢谢左护法冒死前来,后门不要走,走东侧小门,那里有一个巷子直通东城,有一处暗地里的宅院,物资马匹一应具有,可直接出城。” 汪应寒也是知道此刻只得丢车保帅了,恢复了神情之后,就让一行人换了路线。 左锋不清楚府内的路,就让管家带着人在前走,左锋和汪应寒殿后,左拐右拐,过了几个阁楼庭院,来到了一处假山的后面,打开小门,果然府外有一条蜿蜒的小路。 众人就快速窜过小门进了小巷内,汪应寒跨过小门之后,深深地回后头望了最后一眼老宅,就转头离去,这一走可就回不来了。 仅仅走了不满一炷香的时间,还在汪府前院搬运装车的管事和仆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家老爷竟然先一步逃走了。 而宁边率领的先锋营骑兵,则是到了汪府的府邸的中门处,正好给堵的正着, 看见那么多人在院子里搬运东西,宁边也是大喊道, “下马,先锋营三营迅速进去抓捕汪应寒,四营快速包围整个宅院,防止里面的人跑了。” “是,宁将军。” 关外边军士兵都是直接跳下马,然后迅速抽出弯刀,就冲了进去,门房的管事还想拦着, “你们是何人,知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胆子大了伱们!啊。” 门房管事一句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领头的校尉一刀给砍番在地。 汪府前院的小厮仆人都是一脸惊骇的看了过来,不少人看着大门处的血迹,和倒地的尸体都是愣在那。 校尉厉声喝道, “都老实的呆在那,胆敢乱动和逃跑的,这就是下场。” 然后院子里的人都是吓得不敢在动弹,校尉就领着人冲向了后院,营千总也是没理会前院的人带着人仔细搜索后院每一个地方。 “报,千总,后院没人。” “什么?怎么可能!” (本章完) 316.第316章 果然是林妹妹 第316章 果然是林妹妹 营千总哪里肯信,前院的人都在搬东西,马车还有车架箱子,都还有装车,必然都还没有走,几乎都在此还能跑哪去。 “你们几个都在此等着,看着那些人,然后所有人跟我去后面仔细搜一下,老子还不信了,人能跑哪去?” “是,千总。” 说完,营千总就带着大批的先锋营军士走进了后院,而在府邸外面,骑着马的士兵早就把汪家给围了一圈。 汪府的大宅院,都是江南权贵典型的园林深宅,占地极广,亭台楼阁美不胜收,更是少有的假山流水点缀,颇有意境。 “快,三人一队,各个房间都要仔细搜一搜,然后在围墙处看看有没有暗门一类的。” “是,千总。” 跟来的士兵都开始分散开来,仔细挨个屋搜索,不少的士兵踹开门房,然后拿着刀鞘,在屋里胡乱的翻找,不少茶碗瓷器还有桌子椅子,也是直接打碎踢翻在地。 营千总在外面带着人,看着周围搜索了一遍之后,也是没有发现,就知道主家还真有可能跑了,着急问道, “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回千总,目前没有发现。” 不少士兵前来汇报,后院屋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营千总再也忍不住了,亲自带着人就开始奔着后院的主屋而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暗门的地方。 推开门,跨步走了进去就, 就见到地上一个个装好的大箱子,打开箱子,里面都是整整齐齐的书册还有孤本注解,就连桌子子上的笔墨纸砚都收了起来,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搬走。 “你们几个把这些东西看好,侯爷应该喜欢这些,还有,嗯?” 营千总往后面的隔档主桌上看去,竟然有一碗茶,就走过去用手了试了下水温,竟然还是温热的,想来人还没有走远。 忽然, 外面传来一声, “报,千总,东墙那边发现有个暗门。” 果然,人走了, 营千总心里暗道不好,急忙跑过去,只见到在一颗树的后面就是一片一人高的杂草,杂草后面就是一人多高的小门。 营千总再顺着门走出去,就见到外面是一个暗巷子,里面四通八达, 看着眼前幽暗的深邃的小巷,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想必是提前知道了信,早了一步,应该还没有跑远,营千总立刻下令道, “你们带人快速追过去,分开搜索,人应该还没跑远。” “是,营千总。” 身后的校尉答应着,立刻带着大批的士兵就追了过去,而营千总则是立刻回道前院,禀告宁将军。 追击的士兵走的很快,顺着地上的的脚印,大致方向就追追了过去,不久就咬到了尾巴。 前面逃的人,管事喘着粗气,把身上的包袱递给汪应寒,沉声说道, “家主,快走,老奴给你挡最后一次了,诸位,报恩的时候到了,拦着追兵。” “是,家主快走。” 身后的护卫催促着,然后同时抽出刀就地停下,汪应寒哪里肯走,左锋看着追兵将至,骂道, “你在不走,他们就白死了,快走啊。” 不得已,汪应寒一脸悲痛的继续逃跑,身后传来激烈的喊杀声,不一会就没了声音。 虽然就阻拦一小会,可是前面早就没有人影,校尉只得在附近搜索一番。 希望能找到汪家之人逃亡的线索。 另一路, 张瑾瑜带着手下的人,直奔扬州盐政衙门,俗话说故人西辞黄鹤楼,烟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如今的扬州城,淮南的水乡,美景,也是历历在目。 古道长街,烟柳画桥,风姿优雅,堪比仙画。 张瑾瑜骑在马上,抬眼四周观看着,怪不得古往今来文人尽皆爱来此地,文人骚客络绎不绝,而且文人鼎盛,一个字美。 当然,此时的张瑾瑜哪里还有心情看扬州的风月,在领路的冯指挥使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盐政衙门。 到了衙门口, 只见到,如今的盐政衙门也然是戒备森严,都是大内皇城司的精锐人马,里外都有人在巡逻。 “报,侯爷,盐政衙门到了。” 皇城司副千户,冯古走在最前面喊道。 “知道了,全体在此警戒,亲卫下马随我进去。” 刚下了马,想带人走进去衙门,哪知道,身后还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 “侯爷,侯爷,我的侯爷嘞,等等杂家,您跑的也太快了,追的杂家好辛苦。”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的是赵司赵公公,张瑾瑜只得停下脚步,站在衙门正门前等待一下,赵公公在皇城司的簇拥下,下了马走了过来,有些气喘的说道; “侯爷,杂家可是紧赶慢赶这才跟上的,码头那边已然打下来了,那些卫军也都伏法了。” “知道了,赵公公还是进去见见林大人吧。” “好好,咱们这就进去,进去。” 张瑾瑜见到赵司中气十足的样子,知道刚刚都是装的,不再理会,带着亲卫走了进去,衙门里的季千户得到消息也是早早赶过来,立在门口等待着, 见到洛云侯和赵公公立刻跪下拜见道, “卑职季云辉参见侯爷,参见大公公。” “起来吧。” 张瑾瑜也是虚扶一下,看着身前的季千户,孔武有力,国字脸,也是个忠贞之人,拍了拍季千户的臂膀。 “好汉子,此次可是难为你了。” 季云辉也是眼眶一红,忍住说道, “回侯爷,不辛苦。” “季千户,你的事杂家会给内相说的,你的功劳绝不会抹杀的,其他的回了再说,先见见林大人。” 赵公公罕见的也是给了一个笑脸,然后就在身边提醒了一下,季云辉也是反应过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前面带路, “侯爷,大公公,这边走,林大人在后院休息。” “好,快走,云石,你跟在身后。” 张瑾瑜也是回过头特意叫上了谷云石, “是,侯爷。” 谷医官则是勉强从马上下来,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药箱,显得有些怪异,赵司赵公公难免的多看了一眼,就问道; “侯爷,您这事?” “赵公公稍安勿躁,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瑾瑜也是卖了个官司,就直接大步的跟了上去,身后的赵司则是疑惑不解,见到侯爷走了也是快步跟上,不在多想。 皇城司的李云千户则是时刻的在赵司身边护卫左右。 小路上,张瑾瑜就问道; “季千户,本侯问你,来到府上之后,你可把府上的人查了一遍?” 前面领路的季云辉,则是停下脚步回道; “回侯爷,来的急,不曾查,但是卑职也是问了林大人的,府上的人都是林家的老人了,还有夫人从贾家娘家带来的陪嫁,应该是没问题的,侯爷,难道?” 季云辉说道此处也是知道了不妥,侯爷问的必然是有所发现, 张瑾瑜也没有在说其他的,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府上有内鬼啊,继续走。” “是,侯爷。” 季云辉听了也是一惊,赵公公稍微愣了一下,内鬼,极有可能,眼线恐怕也不少。 盐政衙门在扬州也是一个极为显贵的地方,占地也算是不小,后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是样样不少。 天下盐政有三,首屈一指的就是扬州,其次是苏州,最后才是金陵,仅仅江南一地,天下用盐九成出在江南。 而历朝历代,盐税便是朝廷最重要的税收来源之一,在大武年间,更是直接翻倍占了千万两白银,正课盐税的岁入。 所以江南的两淮之地,加上此地的丝绸锦布和鱼米之乡,造成了得江南之地者得天下的古训。 而占了盐业近一半的盐税收入的扬州盐政,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由此可见一斑。 林大人林如海,更是当朝皇帝心腹,除了盐税,还有盐商的盐引发放,每年为皇上的内帑流入几百万两银子,更是简在帝心,扬州的府衙知府,同知,哪个不是嫉妒羡慕,哪个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所以才造成如今的局面,落井下石,各自为政。 过了一个人工湖,就是几间淡雅的高房子,地方的府衙尽皆如此,前面是府衙官员办公的地方,后面就是住宅,方便官员把家小接在身,同享天伦之乐,也方便大武官员理政,行成如今大武的官邸制。 过了林间小路,就到了后堂屋门前,门口有着皇城司的披甲之士在此守卫; “季大人,你先把林府上下的所有仆人和小厮等,都带到这里来,等着我和赵公公出来。” “是,侯爷。” “赵公公,请。” “侯爷,请。” 二人也是相互让了下,张瑾瑜不再客气,直接推门而入,刚打开门还没进入,就是一股子中药的味道直扑入鼻,屋内也是昏暗不堪。 张瑾瑜皱了皱眉头,就再往里走去,四周都是简陋的装饰,有着几层隔档,东侧就是一个卧房,张瑾瑜绕过隔间围挡掀开帘子,只见到床榻之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紧闭着双眼,一脸的苍白。 而在床边坐着的一位青衣女子,张瑾瑜随即扫视了一眼,就呆立在那,此女年龄不大,可是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神态,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而且身子羸弱,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一身青衣闲静似姣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哪里还用问,不是林妹妹是谁。 正应是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诗云“玉儿才貌世应稀“。 张瑾瑜也是拱手一拜,轻声道, “可是林家小姐,本侯张瑾瑜,今日来此代表朝廷看望林大人,林大人受苦了。” 哪成想张瑾瑜刚刚说完话,林黛玉就是回眸望过来,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抽泣了起来, “正是,黛玉见过侯爷,见过公公。” 林黛玉见到二人能进来,想必不是那些坏人,又看见后面的公公,也是心生惶恐,可是想到张瑾瑜的一番话,竟然是莫名的委屈起来。 张瑾瑜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一见面就哭,果然是林妹妹, “咳,林妹妹,不是,林小姐,还请暂且忍耐,本侯今日来就是给林大人做主的,还请林小姐稍等片刻。” (本章完) 317.第317章 背后何人凶手 第317章 背后何人凶手 堂屋内, 一身青色衣衫的林黛玉还是留下了一行清泪,惹人怜爱。 张瑾瑜看到林黛玉伤心,就有些不忍,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几步,想再那劝慰着,林黛玉后退一两步,回道, “谢谢侯爷,父亲昨日睡下,早上只是清醒了一下就昏迷至此,呜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母亲更是,呜呜” 林黛玉想到了双亲的遭遇更是失声痛哭起来, “什么,云石,快点过来,给林大人看看,什么病症。” 张瑾瑜不可置信看着床上的林如海,刚刚还以为林大人在酣睡,没成想那么严重了,急忙把谷云石喊进来。 “是,侯爷。” 隔档外面的谷云石背着大药箱就走了进来,然后快速走到床榻前,打开药箱,拿出一套银针出来,然后对着林如海的脖颈,头部等慢慢扎针,扎进去后,谷云石面色凝重,有些不安的回过头,张了几次嘴难以启齿。 张瑾瑜见了着急问道; “林大人怎么样了?,你有话就说。” 谷云石看到还在那哭泣的林家小姐,不忍心说道; “侯爷,您还是自己看吧。” 只见谷云石拿出林如海在被子里的手,竟然有些发青,然后用银针扎入,血滴就流了出来,然后银针竟然隐约有些发黑,张瑾瑜和赵公公为了看清也是上前围观,见到银针发黑,赵公公就敏感的大叫; “什么,这是中毒了,林大人不是生病,是被人下毒了,好胆子,杂家,杂家要是抓住是何人下毒,必然要他生不如死。” 赵公公在宫里可是最见不得下毒的,都是些拿不上台面下下策,可是也是最有效的,见的多了,心里就对下毒颇为敏感,见了林大人被下毒也是怒从心起,皇上那怎么交代啊。 林黛玉在身边闻言知道父亲是被下毒的,那母亲必然是一样的,一时间接受不了就要晕倒在地,张瑾瑜见了急忙就闪身过来,抱住要倒地的林黛玉, “林小姐,林小姐,云石过来看看。” “是。侯爷。” 谷云石直接拿了两个银针,对着人中和耳垂就扎了下去,然后银针一拔出,林黛玉就醒了过来,一脸的哀荣,竟然悲极哭不出声来。 “林小姐不要急,先让医官给你父亲治病,本侯就把林家的内鬼给找出来,给你个交代如何,或者你回避我出去找。” 哪知道林黛玉,忽然收起眼泪,扶着张瑾瑜的臂膀就站了起来,身后的丫鬟雪雁急忙过来搀扶;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咳咳,那就劳烦侯爷了,小女子不需要回避,我也想看看是林家的何人要毒害双亲。” “这,” 张瑾瑜看到忽然间站起来的林妹妹也是难免惊愕,但是也知道林黛玉并不是瓶,林家虽然人丁稀少,然则是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 就郑重点了点头,说道, “云石,你留在此暂且先医治,想办法让林大人醒来,本侯就带着林小姐出去会一会那个藏在府上的奸细。林小姐,请。” 林黛玉也是整理了一下罗裙青衣,点了点头,就跟着张瑾瑜往格挡外走了出去,身后的赵公公也是反应不慢,说道, “侯爷,本公公也想见见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谋害朝廷命官。” 赵公公也是咬牙切齿,原因就在于中毒之人,只要病入骨髓,很少有救活的,于是乎林大人即使醒过来,怕也是凶多吉少了,那皇上可是要痛失一位重要的肱骨之臣啊。 张瑾瑜则是走在林黛玉的身前慢慢走着,雪雁搀扶着林小姐走在最后,反而赵公公怒气冲冲的走在前头。 一脚蹬开门,就见到林府上上下下百十号小厮,仆人都跪在地上,不少人都吓的脸色难看,不知道出了何事。 季云辉带着皇城司的人早就围在周围,胆敢乱动逃跑者必然是逃跑不得。 “禀告侯爷,大公公,林府上下的仆人小厮厨娘尽皆在此,无一人漏网。” “好,季千户辛苦了。” 张瑾瑜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个个丰润,倒是都吃的红润,穿的也是体面,哪里像是一个下人应有的样子,感觉和贾家倒是一个路数的。 “林小姐,你在此看一下,可有怀疑的人?” 张瑾瑜倒是没先处置,回过头问一下微微还有些伤心的林黛玉,看看她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林黛玉闻言也是用手绢擦了一下眼泪,微微颔首,然后抬着眼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 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还真看不出谁是下毒之人,都是府上的老人,以及母亲娘家陪嫁来的嬷嬷等。 可是一想到双亲的惨样,林黛玉悲从心起,努力稳定心神,还是一一筛选,可是如何能知道啊。 “侯爷,小女子实在是不能辨别,都是府上的老人” 话还没说完就又是眼泪婆娑,张瑾瑜急忙劝道; “林姑娘暂且看着,本侯来问,定让那奸细不得逃脱。” “哎,侯爷,此事还是交给杂家来问吧,下毒的事无非就是这些人能接触到吃食和药膳,在宫里这等事,在前朝可是有大量记载的。” 赵公公见到这些人,就是怒从心起,主家也敢害,毫无尊卑之心,张瑾瑜稍微迟疑下,就答应; “那就劳烦赵公公了。” “侯爷,小事。” 说完赵公公就走了下去,然后对着跪着的人说道; “杂家御马监掌印,赵司,尔等今日可有一次活命的机会,说说谁给林大人下毒的,只要站出来,杂家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一条性命。” 林府上的下人都是交头接耳小声说着,可是无人应答,赵公公本还微笑的脸就显得阴沉无比, “敬酒不吃吃罚酒,杂家可是给过你们机会,来人,季千户,把林大人府上,厨房里的人,还有身边伺候的人都拉出来。” “是,大公公。” 季云辉一挥手,皇城司的人直接扑过去,把那些人从人群里拖了出来,不少人吓得连连求饶, “大人,小的可不是奸细啊。” “请大人明察,小的可是什么不知道啊。” “先抽十鞭子,杂家先给他们去去火气。” “是,大公公,你们过来行刑。” 说完,皇城司的人就把这些人绑了起来,然后拿出鞭子狠狠抽了起来, “啪,啪,” 鞭鞭入肉,声声入耳,惨叫声也是凄惨无比,府上的下人都是害怕看着,就是林黛玉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张瑾瑜见了小声安慰着; “林姑娘,不必心善,主家都这样了,这些下人都是吃的白白胖胖,过得如此舒坦,是不是有大罪,先让他们醒醒脑子而已。” 林黛玉似懂非懂,虽然心中不忍可是还是倔强的站在那点了点头, “侯爷放心,小女子撑得住。” “啊,别打了,别打了,小的有事要说。” 忽然, 一个被打的翻滚在地小厮忽然开口,赵公公眼中一亮, “停,” 周围皇城司的甲士,就停下手中的鞭子,赵司微笑着走了过去,问道; “你说说,什么事,杂家可以放了你。” “回,公公,主家的药都是在厨房熬制的,小的负责端过去的,再由老爷和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喂药,小的可以保证这些药在中途绝对没有离开小的视线,所以小的猜测,要是真有问题,必然是熬制时候或者喂药的时候,小的说话句句属实。” 小厮疼的面容扭曲,在那说着府上送药的过程,赵司赵公公也是思索了一下,下毒必然是混在药中,要是在饭食里,那府上大部分人和林小姐也应该中毒了,可是没有,那就说明,毒下在了熬得药中。 “嗯,这就对了,那你说说,谁在厨房熬药,或者是身边喂药的?” “小的知道,知道。就是她们。” 小厮用手一指身后那些被打的嬷嬷和侍女,竟然有六个人,赵公公则是笑着看了过去, “知道了,来人,先给他松绑。” “是,大公公。” 皇城司的人就把小厮提了起来,松了绳子站在一边,而那些女子则是单独找了出来, “你们怎么说?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六人看着眼前的,阴冷的太监都是恐惧的看着, “有,有,公公,小女子二人是给主家熬药的,但是抓药要的可不是我们,是她是她,把药给我们俩的。” “是,是小翠姐姐,给我们俩的,我们只负责熬药。” 下面两个小丫头都是哭着喊道,其余的丫鬟和嬷嬷都是没有吭声,跪在那疼的抽泣,倒是那个被叫小翠的女子一脸的冷笑。 “哦,这就是了,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小翠姑娘?” 赵公公看到叫小翠丫鬟的样子,如此硬气,下毒之人或者说是知情之人,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就是此人。 哪知道,这个叫小翠的姑娘竟然不发一声,狠狠地“呸”一声, “你才是贼呢!” “好胆子,来人,把此贼吊起来,打给杂家狠狠的打。” 赵司赵公公哪里想到,会被一个丫鬟给如此羞辱,气的直发抖,立刻起身就是一脚踹过去,然后对着自己的心腹喊道。 “是,大公公。” 皇城司的近卫也是快步走来,用刀背狠狠地砸在此女子身上,小翠闷哼一声。 在抓过小翠长发拖拽到树下,重新绑了吊在了一棵树上,然后拿出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一条条血痕出现在女子身上,不一会就被鲜血浸透了,随着女子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停手,来人,给杂家弄醒。” (本章完) 318.第318章 怎么个轻贱法 第318章 怎么个轻贱法 盐政衙门, 后院, 张瑾瑜陪在林黛玉身边,也是一眼望过去,这个叫小翠的女子那么明显,会不会替罪羊,凶手另有其人,心里隐约感觉有些不对经,因为小翠的眼中已然有了死志。 皇城司的人直接提来一桶冷水,顺着头就浇了过去,冷水一激,小翠立刻被浇醒过来。 赵司赵公公,慢慢走到前面,也是和颜悦色地说道; “杂家也是从小太监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知道下面的人辛苦,更知道不容易,杂家最是敬佩那些忠心护主的,你说你为何会如此呢。” 丫鬟小翠摇了摇头,也是抬起头,笑道; “呵呵,说得真是好听,公公既然是从下面爬上去的,那感问公公,和您在一起的小太监如何了,他们可是还在?” “问得好,” 赵公公眯着,大声的回应道。 “咳咳,既然问得好,那就请公公不吝啬赐教了?” 小翠姑娘被冷风一吹,不由得咳嗽了一声,冷声的问道。 “哈哈,因为杂家忠心啊,杂家最然是低贱之人,可是皇恩浩荡,杂家才有如此恩泽,但有些人吃里扒外,不忠不义,残害主子,这些人是不是太轻贱了,自然没有好下场。” 赵公公也是毫不吝啬赐教,也免不了自夸了一番,哪成想小翠丫鬟呵呵一笑,嘲讽道, “公公如此说话,已经很了不起了,那就敢问公公,您当年是怎么个低贱法,哪个主子给你怎么个恩泽,你又是做了哪家的鹰犬,残害了哪些人呢?啊哈哈” “你,你,如此不知道好歹” 赵司被问到了痛处,面部狰狞,恶狠狠的盯着此女,气的火冒三丈,哆嗦着指着丫鬟,怒道; “来人,来人啊,给杂家狠狠的打,打。” 就在皇城司的人拿着鞭子,再准备下手打的时候,张瑾瑜则是看不下去了,再打人就要死了,问不出什么的。 “此丫鬟你可认得,林小姐?” “认得,是父亲身边的侍女,但是此女是王姨娘的陪嫁,啊。” 说到这,林黛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难道是她。 张瑾瑜见到这样子就心里有数了,冲着院内喊道; “停手,别打了,再打就受不住了,赵公公辛苦,回来歇歇,本侯替你问问。” “侯爷,此女贼好是大胆,竟然敢戏弄杂家,气煞我也。” 赵司赵公公气的也是恨不得打死此女才能方解心头之恨,张瑾瑜也是安慰道; “赵公公何必跟一个婢女置气,歇歇,来人,扶着赵公公休息下。” “不用,侯爷,杂家不用,倒是想看看此女是何目的?” 张瑾瑜点了点头就走了过去,哪知道丫鬟把头扭过来,冲着自己吐了一口血水,骂道, “哼,一丘之貉罢了。” 张瑾瑜看着衣袖上的血水也是没有擦拭,赞同的说道; “倒是一样,姑娘也是有故事之人,至于你刚才问的,本侯可以回答你,本候和赵公公二人,都是吃着朝廷俸禄,屈身朝堂之上,侍奉的是圣上,没有可避讳的,倒是姑娘你,忠的是主家还是你身后之人,这就不好说了。” 看到小翠姑娘眼神微变,张瑾瑜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进了林家,也算是林府之人,吃着林家的饭,还要砸林家的锅,你说尔等又是怎么个忠义之法呢,是不是比那蛇蝎还要毒,将心比心啊。” “侯爷,说的好,将心比心啊。” 此时,从主屋的后侧,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只见一个温婉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一脸的哀荣。 “何人在那?” 听到有人在不远处藏着,张瑾瑜大声呵斥一声,见到堂屋东侧的竹林后边,出来一个女子,一人白衣竟然还披了一件狐裘。 张瑾瑜也是转头看了过去,见到此人,想必是林黛玉口中那个王姨娘了,正主来了,小翠看到王姨娘来了,就喊道; “是我谋害林大人,是我给下的药,都是我一人做的。” “何必呢!哎” 张瑾瑜没有再看小翠丫鬟,只是哀叹一声。 林黛玉则是用玉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姨娘,竟然是她,这些日子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姨娘,怎么会是她,一时间泪水模糊了双眼。 王姨娘只是走过来,摸了摸林黛玉的发髻,然后对着院内说道; “把人放了吧,此事是我做的,何必难为一个丫鬟?” “为什么,姨娘,为何啊?” 林黛玉哭出声问道。 “因为,我姓汪啊,我是汪家的人。” 王姨娘静静的回答道,此刻也是一脸的平静之色,彷如有一点解脱之意。 “王,汪,原来如此。” 寂静的院子里, 林黛玉也是无语凝噎。 “侯爷,此事怎么办?” 赵公公也是没了法子问道。 “去见林大人吧,看看他怎么说,毕竟家事。” 张瑾瑜一指屋内,说道。 “是极是极,来人押着她进屋。” 金陵城, 汤将军也是吃过早膳,然后就开始擂鼓聚兵,预备派出禁军沿途护卫,然后副将率先带着人马先去了秦淮河,准备刑场的布置。 旧宫外,盯着禁军动作的东王府的暗哨,在墙上发现禁军的异动, “李千户,禁军有动静了。” 在身后屋檐底下闭目养神的李东立刻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迅速起身,顺着墙的边缘往里面看去,只见禁军的大队人马开始集结,而且早就有一部禁军,先一步走出了旧宫,看样子是有动作了。 “你去,通知杨统领,说禁军有动静了,顺便盯着前面的人马看看去了何处。我在这继续盯着。” “是,千户。” 前面的秘卫,就把斗笠拿出来,戴在头上,然后一个翻身下了院墙,快步跟上前面的禁军人马,看看去了何处,一路的尾随,竟然接近了秦淮河的前头,过了街角,就是秦淮河的风月之所。 禁军也是继续往前走去,到了秦淮河的西边街口,就立刻开始清场起来,躲在四周酒楼客栈和青楼的东王府的秘卫,都是看到了。 杨统领更是在不远处的云良阁现身,三楼的一处包厢内, “回统领,旧宫禁军有动静,而且不出统领所料,行刑的地方就在秦淮河。” “嗯,知道了,那么能确定严指挥使的家小在哪吗?” 杨乘也是一再问询,救人要紧,可是一直没有严大人家眷的消息。 “回统领,还是没有,只能行刑时候再确认了。” 杨乘看着秘卫的的回答,也是有些焦急,就打开东面的窗户,看向西边,禁军的人已然是清空封锁了秦淮河的西岸的街口,那就是刑场,必须制造混乱才行,当即想了一法子。 “哎,去通知他们,哨声为令再动手。现在你去告诉他们,把青楼的恩客和窑姐都想办法弄醒,叫出来观看,人越多越好,人多才好下手。” “是,统领大人。” 秘卫感觉时间紧急即刻跑出去通传,而在云良阁的杨乘也是让身边的人去外面装成恩客乱喊。 人出去后,不一会,就有声音传来; “快出来看啊,快出来看啊,禁军也来秦淮河了看窑姐了,” “我的天哪,那么多人来,窑姐也不够分啊。” “啊哈哈,就是啊。” 声音之大,传的老远,不一会有不少恩客和窑姐就出来观看, “耶,还真是,大早上的来那么多禁军干什么,真的来找窑姐,你说美人你受得了吗?” 二楼的一位恩客在那调笑昨夜的窑姐, “哎呀,坏死了,” 窑姐虽然不依不饶可是一双媚眼还是顺着窗户看向了对面,紧接着秦淮河其他的青楼妓院也是出了类似的声音,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议论纷飞。 云良阁其他包厢,尤其是书院不少学子根本就没回去,直接在此住下,身有美丽姬妾伺候,也都是恼怒外面吵闹。 宫怀玉被吵醒,索性起来更衣,难免有些好奇,问道; “南生,外面出了何事?” “主子,外面好像在讨论禁军也要来秦淮河找窑姐呢。” 侍卫南生在门口的隔档处回话,应该是守在门口一夜了。 “什么,笑话,禁军要是去青楼还这么明目张胆,那些统领怕是不想干了。” “主子说的是。” 宫怀玉更好衣服,然后系上腰带,捋一捋发髻,走了出来, “你先歇歇,回了和本世子一起吃点东西,来人,去拿一些早膳来此,顺便带一壶清酒,” “是,世子。” 门外值守的侍卫即刻领命而去,南生则是跟在宫怀玉的身边片刻不离, “谢世子,卑职不累,” “你啊,行,” 宫怀玉本想让南生就此歇一下,知道此人就是这个性格,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顺着秦淮河看去,果然有大批禁军的人马驻守在西边岸上。 “有意思,知道什么事嘛?禁军怎么来此地了?” “回主子,卑职让人去打听了,可是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很是突然。” 身后的南侍卫,自然是看到了窗外的情景,也是早就安排西王府的鹰卫去调查了,可是时间太急反而没有收获。 “不急,把桌子搬过来,咱们就在窗户这吃,等一会自然知道了,按理说洛云侯不太可能让禁军胡乱出来的,难道是赵公公,也不对啊。” 就在宫怀玉疑惑猜测之际,旧宫的禁军开始下地牢提人了。 “都给老子老实点,把人捆好,然后再给每个人头上蒙上袋子。” “是,将军。” 进军副将带着人下去开始拿着名册一个个对着,点到一位就带出一位,不一会,校场之上就挤满羁押之人。 (本章完) 319.第319章 真的敢劫法场 第319章 真的敢劫法场 “报,将军,所有羁押之人全部在此。” 禁军副将带着人,最后一个出来,然后锁上地牢大门,就给坐在门外的汤将军汇报。 汤正自然是看到了,见到人都押了出来,也不再迟疑,虽说还没到晌午,可是人太多,来不及了,就命令道; “好,集结人马,押着犯人即刻去刑场,不得耽搁。” “是,将军,来人,吹号角。” 随着副将的话音,凄凉的号角声在旧宫上空响起,校场的的犯人听到声音,都是不安起来,可是刚刚有些骚动,就立刻被身边的禁军弹压。 “打开大门,开道,走。” 禁军统领汤正,哪里管那些人怎么想,直接让禁军打开旧宫大门,然后腾骧卫禁军四千人马,就押着人开始走了出去。 直奔着秦淮河而去,墙上盯梢的秘卫头目李东,也是翻身下了墙,超近道折返回了秦淮河。 水绕金陵,柔情似水,伴随着城里集市的开市更是显得无比热闹,南来北往的人群更是熙熙攘攘。 如今金陵城本地的百姓早就起来了,见到大批禁军的人马,押送着人群。 如此场景倒是稀罕的紧,沿途围观,承平已久的江南连个江洋大盗都没有几个,多年不曾有人执行死刑,这次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是何事。 围在那议论纷飞,人一多,倒是显得禁军的人反而少了,可是把腾骧卫统领汤正看得有些紧张,虽说金陵没有其他驻军在此,可是保不准其他势力,还有漏网之鱼,那日夜抄家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卫军的人负隅顽抗,死了不少弟兄。 “副将,你去队伍最后带着弟兄们盯着点,万万不可出差错。” “是,统领,末将这就去。” 副将看着下周围的百姓,也是神情紧张的答应着,随即带着亲兵领命去了队伍的最后边,汤正这才安心不少。 很快,押送的队伍就来到了秦淮河畔,汤将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骑在马上就向前面看去。 好似约好了一样,东岸边上的人群,还有青楼之上围观的,更不要说街口那围观的百姓。 “怎么有那么多人?” 前面的营千总见状有些不妙,满头的大汗的跑了过来, “统领,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人就多了起来,好像都来围观的。” 听到营千总所说,汤正的心理倒是有些踌躇,可是一想到侯爷的交代,还有赵公公意味深长的眼神,汤正也是心中一狠,命令道; “清场,警戒,把犯人全部压过去,验明正身,一批批杀,有胆敢阻拦的,一律同罪,斩。” “是,统领。” 说完,就是大批禁军人马开始拉开警戒,然后隔开人群,这才让押送人员的队伍进去,副将就拉开名册开始点名,点到的就直接拉到河边。 四周东王府的暗哨,都是努力观察押送人群之中的人,想找到严从的家眷,来回找了几遍,可是一无所获,就连杨乘都没有看出哪个人是的,一时间额头细汗密布。 眼见第一批人已经点名完毕,被禁军的刀斧手拉到了岸边,就要动手了,不再犹豫,对着心腹之人说道, “去,告诉弟兄们,准备动手。” “是,统领。” 杨乘只得准备提前动手,而那边刑场,看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禁军弟兄们,副将高声大喊; “此乃都是谋逆家眷,斩立决,验明正身,立刻行刑。” 随即身后的禁军就把第一批跪在地上的人头套拿开,两边羁押的禁军迅速离开,然后快速的挥刀,仅仅一眨眼,就是人头落地,四周也是为之一静。 “啊” “啊” 不少青楼女子见了都是吓得大喊大叫,围观的百姓也是骚动不安,有的就地都吐了,人群就有些慌乱不已,就在此时四周哨子声忽然想起。 隐在人群中的东王府的秘卫,相互间看了一眼,立刻抽出短刃直接捅在身前禁军甲士的脖颈中,不少禁军直接被杀。 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 “禁军杀人了,快跑啊。” 此时慌乱的人群,看到有的禁军也是倒地身亡,就叫喊着乱跑,顿时围观的百姓大乱,四下拥挤叫嚷跑着,混乱不堪。 秘卫的人就借此机会杀了进去。 汤正在外面的看得分明,竟敢劫法场,又惊又怒,急道, “快,过去支援,胆敢冲撞军阵的杀。” “是,将军。” 随即身后大批的禁军抽刀,就冲了进去,只要是进入警戒线以内的,不管何人直接斩杀。 一片乱糟糟的景象,也是让云良阁的达官贵人,书院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还在用早膳的宫怀玉,见到之前血腥一幕差点吐了,刚喝点酒压压惊,谁曾想到,又有人敢劫法场,而且已经杀了进去。 看着配合娴熟,人数众多的人冲了进去,心里暗道,何人如此大的手笔,好胆色。 “南生,能看出来,是何人做的嘛?” 对面的西王府鹰卫副统领南生则是扭头看过去,手法凛历,配合娴熟,必然是精锐部众,也是估摸不定,回道, “回世子,属下拿不准,据探子来报,江南的卫军几乎是严从的私军,抄家的那夜还和禁军火拼了一把,禁军死了不少人,这次又是处决卫军将领的家眷,属下想可能是卫军的残余所为。” 宫怀玉一时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对面,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那些人竟然压制住了禁军,少见啊。 “南统领,你可猜错了,卫军那些人能打成这样,那就不会被抄家了,你看看那些劫法场的人,手法是不是似曾相识?” 南生立刻望了过去,果然,劫法场的这些人,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小股人马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可是上等的好手,只有自己的鹰卫才有此身手,会是谁呢,难道是东王府的秘卫。 “世子,那些人身手了得,配合的相当默契,而且兵刃都是特殊打造的,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能教这些人的也是有东王府的秘卫了。” “嗯,那就八九不离十,可是东王府要救谁呢?” 二人还在猜测谁能劳烦秘卫的人去救,那些家眷难道有特殊的人,忽然二人想到卫军的指挥使,同时说道; “卫军指挥使严从的家眷。” 扬州, 盐政衙门后院, 张瑾瑜也无法决定林大人的侍妾如何处置,只得让人押送着进了主屋,赵公公也是气愤还有无奈。 “进去吧,本侯估摸着林大人也该醒了。” “嗯,听侯爷的。” 林黛玉在身后点了点头,一脸的哀伤,瓜子脸蛋洁白玉如,配着一身青衣,倒是像道家之人,出尘下凡,张瑾瑜不免多看了两眼。 一行人进了堂屋之内,绕过格挡,就见到谷云石正在床榻前收拾着银针,而林如海则是垫着枕头半靠在床头,见到众人来此也是虚弱的看了过来。 “爹爹,你感觉怎么样了?” 林黛玉见到林如海已然醒来,激动着就走上前去喊了一声爹爹,然后扑到林如海的怀里,抽泣着。 林如海也是恍如隔世一样,仅仅揽着爱女,一脸的悲伤。 张瑾瑜见林如海一脸的舔犊之情,也难免有些难受,行了一礼,说道, “林大人,可好一些了?” 林如海抬起头看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敢问,小公子是何人?” 赵司赵公公也是有些着急,插言道, “林大人,杂家是京城御马监掌印赵司,这是洛云侯张瑾瑜,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林大人放心,那些宵小之辈杂家和侯爷必然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林如海起身想拜见,嘴上还说道, “谢皇上还记得愚臣,拜见钦差,咳咳。” 张瑾瑜哪里能让他起来,急着说道, “林大人就别见外了,快靠着歇一下,对了,云石,林大人的病情怎么样?” 张瑾瑜一进来就跟着林如海说话,倒是忘记了问询古云石,林大人的病情如何了。 谁知古云石一脸的难色,欲言又止,张瑾瑜和赵司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你跟我过来说。” 古云石点点头就起身想跟着侯爷到隔挡外间,林如海见了喊道, “侯爷,侯爷,先别出去,就在这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不成了。” “爹爹,你会没事的,” 身边的林黛玉听到父亲的话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林如海抚摸着爱女的发髻,安慰到, “傻姑娘,你放心,我会把你安排好再走的,现在没事,咳咳!” 林黛玉听了哭的更厉害了。 张瑾瑜也是无奈,只得给古云石使了个颜色,谁知道这小子死心眼,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回侯爷,大公公,林大人,林大人中毒以深,无药食可救,也就是这些天了,小的只能每日施针让林大人保持清醒,其他的也是无用。” “什么!” 张瑾瑜和赵司听到此话也是失声惊到了,林如海反而不在意, “行了,能清醒就好,侯爷这几日还要劳烦您留下,大公公,看在近臣为朝廷和皇上辛苦的份上多多帮衬一下,还有敏儿怎么样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林如海如今已有了托孤之意。 张瑾瑜和赵公公也是齐声答应, “林大人,放心,杂家必然会管到底的,” 赵司竟然红了眼睛,张瑾瑜也是心中难受, “林大人,您的家事就是本候的家事,” 话还没有说完,隔档外面的王姨娘就再也忍不住,都这样了还在想着贾敏,就喊道, “老爷,您在此时还想着那个贱人,那我呢?” (本章完) 320.第320章 黯然醒悟晚了 第320章 黯然醒悟晚了 扬州盐政衙门后院, 堂屋内的一声瑞丽的声音响起,王姨娘也是哀怨的质问,紧接着就是想挣扎冲了进来,问道; “老爷,那奴家是什么?这十几年就一点念想都没有吗。” 林如海听到声音就就知道是自己的侍妾王姨娘,也是对着隔档外面,说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也是身不由己,可是不该给我二人下毒药啊,贾敏虽然有不对,可不至于要死啊,对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很好。” 此话说出来,张瑾瑜和赵司简直不可置信,林如海竟然知道是谁下的毒,可是为何不说,林黛玉更是不解看了过去,为何如此。 “老爷,您都知道了,那你为何不早早处置我呢?” 王姨娘也是一脸惊骇,然后又轻松释然地神色,是了,林郎还是林郎,可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咳,也为你能幡然醒悟收手,我也把那些毒药扔了,未曾想竟然还会这样,可是,再怎么说你也是身边的人,我林如海不曾对不起你,只是发现的太晚了,药石无用。” “哈哈,好一个幡然醒悟,太晚了,太晚了,老爷,奴家来生在伺候你,啊” 忽然王姨娘惨叫一声,口吐黑血就倒地地上没了声响,张瑾瑜也是一惊,转身就跑了出去,只见王姨娘俯卧在地,口有黑血,身边的皇城司人蹲下伸手试了一下脖颈,摇了摇头; “侯爷,没气了。” 身后的赵公公也是“哎”了一声。 竟然如此刚烈,张瑾瑜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也是惋惜,偌大的家族,真的如此要一位女子付出毕生身心,汪家必然要铲除的。 转身回了里间,对着床榻上的林如海说道; “林大人,她走了,” 林如海一脸的哀荣,也没有恨她,汪家也是亏欠她的,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折磨,走了,反而走得好。 “嗯,走了也好,不必再受折磨了,劳烦侯爷给她一幅棺材,停棺材等在此,和老夫还有夫人一起走。” 张瑾瑜看着林如海一门忠烈竟然如此下场,也是百感交集,就沉声问道; “林大人,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本侯和赵公公在此,必然给林大人一个交代。” “是啊,林大人,杂家给你保证,你说吧。” 赵公公也是没想到会这样,林大人托孤之意哪里还不知道,一时心中悲伤不已。 林如海双手撑着床榻,坐正,看着张瑾瑜和赵司就说道; “侯爷,赵公公,近臣林如海如今也是不能再为朝廷效力了,江南盐政虽说艰辛,可是也算是理顺了,不管何人来此,铲除了汪家之后也就差不多了,盐政以扬州为首,盐引的发放更是牵扯甚广,前朝私盐围剿不绝,盐引更是私售获利,导致盐价高升,天下百姓怨声载道,顾我朝以后万万不可私售盐引,不然遗祸无穷,咳咳。” “林大人,杂家,必然把林大人的话一字不漏的禀告给皇上的。” 赵公公也是不住的点头,盐税如今可是朝廷岁入必不可少,万万不可大意,出了差池。 随后, 林如海,又转过头看了看一直依偎在身边的爱女,继续说道; “二位,如海早年中举,娶京中贾府嫡女贾敏为妻,育有一子一女,可惜爱子夭折,独有一女在身边,如今我夫妻二人命不久矣,独留爱女一人在世间,始终放心不下,我想在我走之后,拖二位把小女,带入京中贾府,由老太君代为抚养,黛玉从小体弱,性格偏偏又有些孤僻,恐她入京后,不知生活,所以.” 林黛玉此事时泪水模糊了双眼,连连摇头,哪里想去什么京城,更不要提连面都没见过的老太君,如今母亲病重,父亲也不剩几日,如何能离开半步。 就在林如海如此说话的时候,张瑾瑜忍不住,对着林如海则是一抱拳,行了一礼,打断道; “林大人此言不妥,瑾瑜认为林大人对林小姐的安排欠考虑,京城贾府不知道林大人了解多少,那里可不是善地,府中腌臜之事众多,想必林大人也是有所耳闻吧,再者说您在还成,您走了,林姑娘孤身一人,在那个狼窝可有未来,当然瑾瑜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可是在京城贾家未必是个好去处啊。” 林如海本还在安慰林黛玉的手也是一僵,岳丈贾府贾家的情况虽然内里,自己不太清楚,可是自己当年在京城,娶了敏儿之后,岳丈在的时候还好,可是自从岳丈仙逝之后,也是听爱妻谈论贾家,确实有不少难言之隐,和自己二哥的家嫂不是处的很好。 老大一家更是像被赶了出去一样,竟然在东苑独立分房而住,而二哥一家竟然住在了荣禧堂,实在不能评价。 都说观其一人而知一族之家风,贾家除了敏儿,相熟的只有贾政,为人虽然有些迂腐,可是君子好学,朝野评风极好,知书达理更不用说,只是那位王家夫人则是相反,黛玉真的过去,就此一人怕是。 至于贾家其他人,林如海也不考虑,当家做主的是二房的人,至今没分家到时候必然是埋藏祸患。 又想到了林家的那些人,摇了摇头,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哪里有恩情可言。 可是自己哪里还有信任的人呢,纵观自己一生,到头来竟然连个亲近之人都没有,竟然无言以对。 等了片刻,林如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知道又如何,如今林如海早已经是了无一身一人,那里还有信任的人,贾家毕竟是带着血亲,希望他们能好好待黛玉了。” “爹爹,玉儿不要离开你,呜呜。” “孩子。” 父女二人悲从心起,张瑾瑜见此也不再废话,直接说道; “林大人,林姑娘可不是林大人所言的那样不堪,刚才在外面审问的时候,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未曾软弱,而且林大人,请听瑾瑜有一言,瑾瑜斗胆请求林大人把林姑娘嫁给在下为平妻,此生必不负林姑娘。” 赵公公在身后怔怔的看着侯爷,这是,想了想到也是个好办法,林家姑娘跟了侯爷哪有那样的事。 “林大人,杂家也是赞同的,侯爷也是圣上身边近臣,为人更是忠义,如果林小姐过来必然是天作之合,要是不放心,杂家回宫必然会上报给皇上,请皇上过问此事。” 张瑾瑜心里也是给了赵公公竖了个拇指,总算没有白当一次队友,一路上大话说了那么多,就这一次管用。 林如海坐在床上,心里也是一动,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武勋也有此文采,仔细看了过去,洛云侯剑眉星目,温润尔雅,英俊不凡,算得上一位俊杰,可是自己毕竟对其人品未知,且平妻,那必然是有了正室。 林黛玉则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张瑾瑜,似愁非愁脸庞上脸颊微红。 林如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如果真的能在走之前,把爱女安排好,有个人照顾,就是死也瞑目了,就不拐弯抹角的问道, “敢问洛云侯正妻何人?” “回林大人,瑾瑜正妻是原工部营膳司主事秦业之女秦可卿,为人平易近人,没有那些世家大族的腌臜事。” 张瑾瑜也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林如海有些不可置信,竟然不是那些公侯世家的嫡女,还是如此普通的小户人家,心里也是一宽,倒不是不信,为了爱女只得在看向赵公公,赵司见了也是搭话; “林大人放心,侯爷所言不虚,此婚还是皇后娘娘帮衬的,还认了侯爷夫人为干女儿,赦封为长安县主。” 听到赵公公所言,林如海这才相信,县主想必也是看在洛云侯的面子上,毕竟平阳大捷关内尽皆有耳闻啊。 “那侯爷为何有此想法,要娶小女为平妻的?” 张瑾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林黛玉,说道; “回林大人,不敢欺瞒,就是在门外,林姑娘竟然能坚持审问下去,而且明知道看见那些有些不适,也没有退缩,还有,瑾瑜初次见到林姑娘就好似在哪见过,仿佛前世就认识一样,心有感触,有念念不忘之意,或许是一见钟情,最后就是瑾瑜本是关外的人,没那京中世家大族那些规矩累死人,故此不敢让林姑娘受委屈。” 林如海在张瑾瑜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其眼睛,听到一见钟情更是将张瑾瑜上上下下端摩一番,说话铿锵有力,毫不做作,必然是坦荡的君子,也许是黛玉的好归宿。 林如海也是有些踌躇,就问道; “玉儿,你觉得呢?” 林黛玉见到父亲那颇为苍白的面庞,眼泪婆娑的哭道; “爹爹,玉儿哪都不去,只想留在爹爹和母亲身边跟着你们,每日端茶送饭,侍奉你们。” 林如海看着爱女,心里视若珍宝,黛玉从小生的俊慧,如非如此哪里舍得, 看着黛玉叹道; “玉儿,我已时日无多,如今也是撑不了几日,你又年幼,身体多病,上无父母教养,下午姊妹兄弟扶持,孤孤伶仃,我不把你安排好就是下了九泉也不能瞑目啊。” 黛玉听了,心里是越发的悲伤,却又无言狡辩,只得默默流泪,俯首痛苦。 林如海侄女莫若父,心下有了计较,本想在问,哪知道外面的皇城司的人跑了进来, “报,侯爷,大公公,林大人,后堂林夫人忽然感觉身体好了,如今更衣起来,向下人要了些吃食,特来禀告。” 林黛玉一脸的惊喜, “母亲好了。” 哪知道张瑾瑜,赵司还有林如海脸色一片煞白,心底同时想到,回光返照。 (本章完) 321.第321章 贾敏最后念想 第321章 贾敏最后念想 堂屋内, 闻言后的几人都是脸色难看,鸦雀无声,即使是谷云石都猜测出必然是林夫人也和林大人一样,可能更重一些,如今行为也说明林夫人怕是回光返照了。 气氛压抑至极,林夫人如此表现,恐怕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张瑾瑜心里一紧,急忙对着谷云石说道; “云石,过去给林夫人看看。” “别去了,就让敏儿好好地吃一顿饭吧,扶我起来,老夫更衣。” 林如海直接拒绝道,如今情况,恐怕神仙也难救了,不如一起把玉儿安排好,让夫人做个见证再走,恐怕这也是爱妻的念想。 “赵公公,麻烦拿笔墨纸砚来。” “好,好,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赵公公急着向外面喊道,很快皇城司的近卫就把东西拿过来,林如海倒了点水到墨里,静静地研磨着墨,看着张瑾瑜说道;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我林如海相信自己没看错人,黛玉年幼,身体虚弱,怕是需要推迟些婚期,此婚事,我同意了,推迟的这些日子可去贾府娘家暂住些时日,等到了婚期成婚后在离开那。” 然后林如海又说道; “我林家在江南也是书宦之家,族人也是众多,可是无一人能成大事,我死后林府田产可归于族中,府上的产业进项我早已经转卖,各族的长者我也给过银子了,剩下的子侄辈,能成事者寥寥无几,不如在乡间生活,反倒是安稳一辈子,其余的老夫也问不了。” 说完,林如海从枕头下的缝隙里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拿着,这是我和夫人,和林府上下全部家财,如今就是玉儿的嫁妆,我林如海就自私一回,族里的人,也对得起他们,家财全部是玉儿的,如今尽皆给你保管,咳咳。” 张瑾瑜默默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厚厚一沓十万两的银票,怕是有几百万两之多,恐怕是林家几代人毕生的积蓄了。 “林大人,您!” “嗯?怎么还叫林大人?” 张瑾瑜哪里不知道林如海是真的同意了,也是顺势一跪,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此钱瑾瑜必不会动分毫的,请岳父大人放心,瑾瑜必然对玉儿一世负责,必不负她。” “哎,好,起来吧,老夫并不迂腐,那些该用的时候用,你对玉儿好,心有善念就可,也不要忘了你对老夫的承诺。” “是,岳父大人。” 张瑾瑜就地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林如海研磨好墨,就拿起毛笔写下了林黛玉和张瑾瑜的两份婚书,然后有又写了一封密信和一份遗言,用信封包好。 拿出封漆把密信封好,递给赵公公,语气放缓的说道; “大公公,也劳烦您递给皇上,说林如海不能再给皇上办差了。” 赵司红着眼睛接了过来,哽咽道; “杂家必然会说的,林大人放心。” 然后林如海就把两个婚书和遗言递给了张瑾瑜,交代着; “如今也是一家人了,林家的后事和安排,瑾瑜看着办。今日摆宴席,挂上灯笼,让我和夫人一起高兴高兴,给你二人,不我们一起贺喜一次。” 张瑾瑜接过婚书和遗书,郑重放入怀中,擦拭了眼角,答应着, “岳父放心,瑾瑜会安排好的,就在这内堂。” 然后起身和赵公公告退,走出了堂屋,独留林黛玉和林如海在此。 林黛玉望着一脸笑容的父亲,再也忍不住痛哭出来, “父亲,女儿不想去京城,去那边,只想陪着你们。” “痴儿,说什么呢,今日是我们一家三口团圆的日子,哪能再哭,知道为什么要你去京城贾家嘛,除了顾忌你的身体,就是让你跟着老太君身边教养,你外祖母身为荣国府夫人,富贵了一辈子,于人情世故往来,最是精通不过,你要好生学,洛云侯虽说起于关外野蛮之地,可毕竟是勋贵,多知道一些是好的。” 林如海看着爱女,在身旁敦敦教诲,林黛玉苦楚的只是摇头,林如海扶起黛玉,又叹了一口气,劝道; “玉儿,为父怕是没有日子了,此生唯独放不下你,你外祖母只要在一日,你在贾府必不会受刁难,她是个有德之人,府上和你亲近的姐妹也是有的,有她们作伴,必不孤单,你要学会的东西很多,万事多加小心。” 林黛玉终究点了下头,不忍心父亲失望难过,答应着回道, “知道了,爹爹,女儿给您更衣。” “好。” 而外面, 赵司早就打发院子里的小厮,仆人去准备饭食宴席,然后让人去准备收拾一下主屋,顺便去外面买一些红色的锦布和大红灯笼,四处把后院装扮下。 安排完,看到还在那吊着的婢女,一脸的厌恶, “侯爷,此人怎么办?” 张瑾瑜急着带谷云石去见林夫人,哪里想管那些事,可是此女子忠心救主,但毕竟是同谋,摇了摇头,回道; “赵公公看着办吧。” 说完头也没转就带着人去了后堂,剩下赵司也是感觉没了意思, “来人,先把她押下去,其余人先把那些红色锦布都给杂家挂上,快。” “是,大公公。” 皇城司的人都是七手八脚的在院子开始布置起来,把有些阴冷的院子,点缀的颇为火热,好似过年一样。 张瑾瑜好似心有所感,刚刚走到了后堂,就见到一位面善的妇人立在门口向外观望,慈眉善目,但是骨瘦如柴,一脸的病容,但此时青色的皮肤之下竟然有些红润,显得极为亢奋。 但是那种雍容大气的气质可是骗不了人的,张瑾瑜急忙带着人走过去,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小婿张瑾瑜拜见岳母大人。” 贾敏立在门后,身边的婢女扶着,吃力的站在那,看到眼前英俊的后生如此一拜,有听闻自称是小婿,必然知道是夫君林如海安排的,也是心中大恸,自己可怜的玉儿,算是有个好归宿了,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可是落落大方,毫不做作,想必是可以托付之人。 “孩子,快,快起来,咳咳。” “谢岳母大人,云石快过来,给老夫人看看。” 张瑾瑜起身后,急着向身后的人喊道,谷云石背着药箱就走了过来,施了一礼, “老夫人,还是需要把脉。” 哪只道林夫人摇了摇头,笑道; “别费工夫了,老身也是知道,恐怕今日就是自己大限将至了,病了那么久,今天还能起来,总算老天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在我临走前找了如意郎君,满足了,来,扶我去看看他们父女俩,好长时间没见到了。” 见到岳母如此说,张瑾瑜对着谷云石摇了摇头,示意退下,然后亲自扶着贾敏走出了后堂, 贾敏慢慢的跨出了屋子,走在回廊里,看着在周围的院子,感触的说道; “还是老样子,这小院子还是我闲着无事的时候,带着玉儿一点一点的修剪的,那时候玉儿可开心了。” “岳母放心,以后还有机会的。” 张瑾瑜陪在身边安慰道。 林夫人摇了摇头, “跟你说这个做什么,我是没机会了,你以后可以多陪陪玉儿一起就成了,走,看看他们父女俩做什么呢。” 二人就穿过回廊,来到了堂屋,堂屋周围早就已经是被装扮的团紧凑,大红的锦布直接连横梁都给挂上了,一片喜色。 贾敏见了院子里的喜庆之色,也是满满的欣慰; “好久没见到了,好,好。” 然后贾敏就挪着脚步,慢慢走进了堂屋,往里走去就见到屋内变了个样,红色高烛,两个高座,就连一旁的酒席也是预备好了。 后屋隔档之内,传出来林如海的声音; “敏儿,可是你来了。” “老爷,是我。” 紧接着贾敏就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张瑾瑜就停下脚步在外面安静的候着,此时的内心有些黯然。 贾敏刚进来,见到林如海还有黛玉,哪里还能忍住,直接踉跄的扑过来紧紧抱住父女俩,一时间失声痛苦。 林黛玉更是哭不声来,只是紧紧抱着母亲,林如海也是揽着二位至亲之人, “行了,今天是玉儿的好日子,不哭,夫人,为夫给玉儿挑了一个好郎君,今日就把事情定下来,可先给我二人拜堂,然后我想把玉儿送到京城贾府由老太太教养,到了婚期在离开,你看可好。” “嗯,玉儿身子骨弱,晚一些成婚也好,送到母亲那我也放心,母亲在一日黛玉也不会受委屈,但是不可久待,至于今日,确实要给我二人拜一拜,在不拜怕是没机会了。” 贾敏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含泪点下头, “那好,今天是玉儿的喜日,不能耽搁,咱们就去进去吧。” 说完,林如海就一手牵着贾敏,一手牵着黛玉就去了堂屋内,此事张瑾瑜就立在那,赵公公也是走了进来, “林大人,都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 林如海扶着爱妻坐在高座上,然后回过头对着赵公公谢道; “谢谢大公公费心了,今日还要劳烦赵公公做一次司礼了。” “林大人放心,杂家准备着呢。” 待林如海做好后,赵公公就喊道; “侯爷,林小姐,您二人都过来吧。” 张瑾瑜见到这个场面心里也是明白林如海夫妇的打算,这是要成婚之礼啊,可见林如海爱妻的一番心意,张瑾瑜伸出双手对着赵公公拱手一拜,利落的走了过来,林黛玉也是微微一欠身,然后走过来和张瑾瑜对立而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爹,娘,你们怎么了?” (本章完) 322.第322章 夫妇二人仙逝 第322章 夫妇二人仙逝 堂屋内, 红色的高烛燃着火光,一桌子的酒席也是无人动一下子,刚刚礼成的二人还没来得看过去。 心有所感的林黛玉忽然间心里一疼,急忙抬头看向高台,父母二人忽然一动不动坐在那,惊厥的林黛玉不由得叫了一声。 随着林黛玉的一声凄凉的惊叫声,张瑾瑜和赵公公也是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高座上,林如海夫妇坐在那一动不动,满脸的还带着笑意,双手也是紧紧的伸出握在一起,可是二人双目紧闭,毫无动静,气息全无。 张瑾瑜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起身,走上前去,想伸手去试探,可是自己的手却怎么也哆嗦着抽不出来,只是凭感觉,林如海夫妇二人恐怕已是仙逝了。 直到黛玉扑了过来,抱着林夫人惊慌地呼喊着,林夫人此时才受不住力气,支撑不住缓缓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可是手还紧紧的握着彼此。 回过神的张瑾瑜快速伸手在林如海和林夫人的脖颈试探了一下,沉重的收回手,劝慰道, “玉儿节哀,岳父岳母一起走了,很安详。” 林黛玉哪里能受得住这噩耗,痛哭的晕了过去,张瑾瑜眼疾手快的抱住黛玉,只觉得黛玉身轻如燕,虚弱不堪。 “来人,把那些丫鬟婆子叫进来,小心伺候夫人,云石你给夫人诊治一下,然后你亲自抓药熬药,雪雁看着。” “是,侯爷。” 身后进来一大批丫鬟嬷嬷,把林黛玉搀扶了进去,谷云石拿着药箱也进去诊脉了。 张瑾瑜看着二老,则是跪在林如海的夫妻二人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面色阴沉。 身后的赵公公见到林如海夫妻二人一同走了,甚是痛心,闹了那么大动静,来江南一趟,可是正主都死了,回去可怎么跟皇爷交代啊, 见到侯爷磕完头起来,哆嗦着问道; “侯爷,如今如何是好?” 张瑾瑜握着身后的宝刀,转过身,冷着脸说道; “劳烦大公公在此布置灵堂,给二老定个上好的棺材,安顿林家上下,本侯,去杀人!” 也没等赵公公回话就抽出刀,带人走出了堂屋,赵公公看着侯爷如此出去,定然是要痛下杀手了,想劝慰,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哎,这可完了,来人啊,都死哪去了!” 金陵城, 秦淮河畔, 汤将军带着禁军牢牢守着押运过来的犯人,外面的则是东王的秘卫不断的制造混乱,可是没能突破禁军的防御。 在人群里的杨统领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找到严从的家眷,时间不够了啊。 身后不远处的李东,潜伏过来,急切的说道; “统领,严从的家小不在其中,恐怕哪里出了差错。” “可看清了,当真不在此?” 杨乘也是沉声问道。 “是,属下看清了,严夫人有一幼子和一幼女,里面无人带有小孩,” 杨乘看到了法场内禁军逐渐站稳了脚跟,准备开始围剿了,不能再等了, “吹哨,撤!” “是,统领。” 李东迅速隐没入人群中,然后暗地里吹响了哨声。 接应的人也是立刻拿下伪装,抽出长刀向内杀去,法场内的秘卫,一听到哨声就知道是统领发来的信号,里应外合即刻猛地加大了攻势,然后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看着身后还有不少的禁军围了过来,也是各自举起右手喊道; “举起弓弩,杀出去。” 说完秘卫集体朝着一处的禁军,伸出弓弩平射出去, “嗖嗖。” 手中的弩箭急速射出,眼前冲过来的禁军士兵应声而倒,借此秘卫的人就向着缺口冲去,快速向踩过点的巷子逃去。 “禁军,弓箭手准备,放!” 身后的副将看到大批的禁军被杀,劫匪在不阻拦就要逃出去了,就让身后的禁军弓弩手一字排开,放箭,再也不管前面还有没有百姓。 瞬间, 大片得箭矢就攒射过去,前面的人群躲闪不及,尽皆中箭倒地, “啊,啊” “救命啊。” 大批的百姓,和部分秘卫的人中箭倒地后哀嚎着,可是大部分的人已经向最近的巷子里隐去。 倒地的秘卫也是抽出短刃,对着自己的心脏就是一刀,随即气绝身亡,汤正看着那些自尽的劫匪,也是恼怒,都是些死士,就是不知道背后何人,竟然敢来此劫法场。 看到前面的禁军还想再去追,可是统领汤正却命令道; “不要追了,警戒,继续行刑,快,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是,统领。” 禁军开始立着人墙,围在外面,里面的刀斧手也不再停手,直接一批批斩杀,很快秦淮河的河水就被染红了。 四周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更是四散而逃,无人敢在此逗留,岸上,吓得的两岸青楼女子和不少恩客的惊叫声。 此地的惨状和禁军血腥的手法,被云良阁里的书院弟子看到,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不少弟子回了里屋不再看,而且破口大骂; “如此荒芜人道,惨绝人寰,不怕遭报应嘛。” “就是,你没看到那些人都多惨。” “你们看,河水都红了。啊!呕,” 不少子弟都纷纷都伸头看去,不少人受不了血腥气,直接呕吐起来。 二楼的宫怀玉, 看见下面的那一幕,也是扫视了一眼禁军的统领,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没追,要不然恐怕损失更大。 此时世子脸色如常,听着外面的人说话声,就嘲笑道; “无知,南生,这段时间江南可是热闹啊,到底出了何事?都杀的人头滚滚了,可见是把洛云侯惹急了。” 鹰卫副统领南生见此也是紧皱着眉头,见到世子所问就回道; “回世子,此事属下也不明所以,离京之前,倒是听说,是因为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和那些盐商的事,应该是盐政的事恶了皇上,才有此派钦差洛云侯南下,属下也没有细细探查,今日杀得这些人是金陵卫军将领的家眷,罪名谋逆,属下才想卫军的人在河上可能下手了。” 宫怀玉细细的品着手中的清酒,眯着眼听了南生的话语,看着窗外的一片狼藉,仔细的揣摩着。 金陵卫军将领的家眷,那么说整个卫军的人都是参与了,严从有那么大的胆子,应该是穆莳下的手,一想到东王,宫怀玉在京城可是好多年没见到此人了,据传东王无心朝政,连王府都没回去住,常年在京城西郊平山下的庄子里修养,不问世事,犹如隐居了一样。 东王哪来的胆子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怎么看也不像啊。 “那你说谁在背后操控的?” “回世子,属下不知,没有查到,不过金陵卫军的严指挥使可是老东王府的麾下,就连江南大营主将焦雄还有金陵守备将军易文海二人也是曾经东王府麾下的部将。” 南侍卫长则是快速把江南地界统兵之人介绍了一下,宫怀玉拿着酒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东王府竟然有如此实力,那为何穆王爷还在平山修养,难不成是做给外人看的,果然是好手段,好才情,厉害。 外面, 各处的胡同巷子,逃跑的众人也是在里面换了身衣物,就四下里分散而走,秦淮河不远处的一个宅院内,杨乘静静的坐在屋子内等待着, “报,统领,弟兄们都回来了,左卫人马走在最后,禁军放箭折了不少弟兄,其余人仅仅是轻伤。” 心腹李东,从外面走了进来,汇报着情况。 “嗯,知道了,现在暂且隐蔽,就是要查清严从家小到底在何处,然后再想办法。” 杨统领心有不甘,第一次来江南给王爷办事,就把事情搞砸了,对不起王爷的信任啊。 李东踌躇了一下,回道; “统领,旧宫里的地牢实在是难以进去,并且此次劫法场,必然会让禁军警觉,恐怕是难以救出严夫人了,并且属下觉得或许严夫人当晚就出了变故。” “哦,你接着说,能有什么变故,” 杨统领看着李东,也让其接着说,此时杨乘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次来江南处处碰壁不说,就连严夫人的具体信息都查不到,好似有人盯着一样,今天的劫法场虽说有了准备可是毕竟是仓促,人不都知道具体位置,自然是无功而返。 “统领,属下觉得,要么严夫人当夜就死了,要么就是被另外羁押,而且江南这边必然还有其他人在盯着,只是他们的目的咱们不知道罢了,不然怎会无功而返。” 李东跪在地上,早就安耐不住,把这些天诡异的事想了一遍,必然是自己人被盯上了,杨乘也是脸色一沉,知道李东所言非虚,可是会是谁呢,路上那些人的手法不像是暗卫的人,杨乘也是认可了李东的话语,说的没错。 “起来吧,此事从头再议,想办法知道那夜到底出了何事,而且要探查严夫人的生死,现在就要制造一处动静吸引金陵城上下的目光,用作掩护之用。” “谢统领大人,可是统领,查可以从头再查,但是金陵城禁军戒备森严,要闹出什么动静才能真的吸引他们呢?” 李东虽说想到了关键,可是这个动静是什么才能吸引禁军的目光呢。 杨乘坐在那阴冷的一笑, “哼,本不想痛下杀手的,可是那些人竟然如此执意为难,就怪不得本督心狠手辣了,李东,你立刻带上人,去金陵唯一的书院白鹿书院,按照以前的手法,今夜就开始杀人,然后在金陵传言禁军今日所杀有伤天和,鬼魂来索命了。” (本章完) 323.第323章 侯爷有令皆斩 第323章 侯爷有令皆斩 扬州城, 汪府上下的人,早就被拿下了,可是正主没有抓到,宁边听到营千总的汇报,更是怒道; “废物,快,带着人封锁扬州城四门,汪家人跑不远,必然还在城内。” “是,宁将军。” 营千总哪里敢再多话,翻身上马就派人向四个城门奔去,到了城门处,就开始驱赶城门处闲杂人等,而府军的人都是躲在一边,看着凶神恶煞的边军之人直接关上城门,不敢多问。 守城的门的校尉见此,就上前多问了一句话,直接被先锋营的披甲之士一鞭子给抽了回来,校尉捂着脸急忙退后不在言语,其余的府军,哪里在敢再说话,只得在那看着远远躲着。 不远处的街道上,靠着知府衙门不远处,有不少三三两两的捕快聚在一块。 然后分开在街上巡逻起来,不少捕快拿着长刀,都是懒散的在街上游荡着,看见一些吃食,连一文钱也没有出,拿了就走,小商小贩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得自认倒霉。 “哥,哥,今天您怎么带队出来了,没在衙门里休息,是不是咱们弟兄们做的不到位。” 身边的一位小捕快,跟在捕头后面问道。 捕头笑了一下,直接扔一个馕饼过去,然后到了一个小酒肆,进了屋内,直接从正煮着的锅里夹出两块大肉卷在了馕饼里,张开大嘴咬了一口, “过来,你也夹一块,今个起晚了,早膳都没吃,饿了一路了,难受。” “呃,好的大哥,我也来一块,馋死了。” 小捕快咽了下口水,然后从锅里捞起一块大肉放在馕饼里,卷起来狠狠咬了一大口,也不怕烫,吞入腹中,那个真香。 “过来,坐在这歇歇脚,吃完再说。” 捕头熟门熟路的在酒肆的角落,找个桌子坐下,招呼着小捕快一块过来歇歇,并且对着小二喊道; “小二,给爷们来两碗汤,吃完就走。” “好嘞,捕头您稍等。” 很快,店小二就先给二位上了二大碗的肉汤,里面还带着大块的肉,小捕快哪里见过这个,莫说肉了,连汤都是半碗。 “大哥,还是您面子大,给的这碗肉汤,小弟可是稀罕的紧啊。” 也不客气,直接闷头吸溜喝了起来。 捕头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小弟兄,还嫩的很啊,也不乏提点了一番, “没事,跟着我吃就是了,以后多长点眼色,心里有个数。” “是,大哥,小弟就跟定您了。” 小捕快吃着饭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的答应着。 二人看着碗里的肉,不在言语,大快朵颐起来。 轰隆隆, “驾,” “驾。” 一阵马蹄声传来, 只见街角处,大批身穿重甲的骑兵在奔跑,捕头刚咽下一块肉,见了立刻放下筷子,跑到了街道口看去,黑压压一片的骑兵,身穿重甲,煞气逼人,明显不是扬州城里的,暗自思索哪里来的骑兵。 捕头立刻上了墙头望去,只见最前面的旌旗上写着洛云侯几个大字,立刻想到知府大人交代的。 也没多想,跳下墙头,看着还在那吃喝的小捕快上去就是一脚, “还吃呢,快走,城里出事了。” 说完也没再理会他,捕头收起了长刀,抄着近路就往知府衙门跑去,留下小捕快在那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扬州知府衙门, “报,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阵喧嚣声, 从知府衙门口传了进来,衙门堂内,知府叶远昌还在和同知万海河在一起对着府库的账目,看看还有没有遗漏,那些库银也是早早给那些乡绅摊派下去了,如今也是入了府库,账目这些还是要仔细核对一下。 听到门口的声音,叶远昌皱着眉骂道; “谁在外面吵吵,不知道本大人和万同知有要事相商嘛。” 只见衙门的捕头,从外面冲了进来,刚进屋没站稳就摔了一脚,帽子都掉落一旁,慌张的样子倒是引起了万同知的警觉。 问道; “起来回话,何事如此慌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捕头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摔晕了,踉跄了几下才捡起帽子,戴好站了起来,看着二位大人都在,就行了个大礼, “小的见过知府大人,同知大人。” “行了,快点说,到底何事如此慌张?” 叶远昌也没有心思在对帐了,就把账本扔在桌上,对着捕快问道。 “回,回大人,洛云侯带兵来了,还封锁了扬州城,并且抄了汪会长的家宅。” “砰”的一声,万同知手中的茶碗直接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失声地喊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回同知大人,就是今日,不久前小的在外面巡逻的时候看见的,进城的队伍分了两路人马,一个去了汪家,一个去了盐政衙门。” 捕头就把自己在街上巡逻的时候看见的事说了出来,倒也没有隐瞒,可是叶远昌和万海河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免心里有些寒意。 叶远昌想不明白,两日前,同窗好友的江南转运使许德林还给自己来信说,洛云侯还在金陵城转悠着呢,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到了眼皮子底下。 “叶大人,侯爷怎么那么快就来了,前几日不是说还在金陵城的吗?” 万海河更是有些紧张,昨日叶知府还在说,洛云侯在金陵城吃喝玩乐,怎么眨眼间就到了扬州,一点准备都没有。 叶远昌听了也是头大, “万老弟,此事我也不知道啊,会不会林大人出事了?” “不会吧,嘶,或许真的出事了,叶捕头,你看到那些人来的急不急?” 万海河本以为叶知府有些胡乱猜忌,可是一想到林如海也是好久没见到了,说不准真的出事了。 “回大人,走的很急,都骑着马奔跑的,进了城也没有减速。” 万同知听了转过头看向叶远昌,知府大人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叶远昌看见万海河眼神,也是苦着脸,林大人真的出事了,那你我可怎么办啊。 “叶捕头,辛苦你了,先下去歇歇,这是赏你的。” 叶远昌罕见的有些和颜悦色,还抛过去一锭银子,就让捕头出去,叶捕头知道二位大人有事相商,接过银子就施了一礼,转身就跑出了衙门内堂,临出门还把大门给带上。 见到外人走后,叶远昌就问道; “万老弟,如果林大人真的出事了,你我二人可如何是好?恐怕林大人他.” 说到此处,叶远昌用手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万海河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叶大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林大人被杀了,此乃谋逆之罪啊。 “叶老哥,你怎么知道的,谋害朝廷命官可是等同谋逆。” 看着有些变了脸色的万同知,叶远昌自己也好不哪去,解释道; “不是我知道,是汪家在年前就透露出想要除掉林如海的意思,可是本知府见到林大人一直如常,就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哪成想是真的,如今洛云侯来了,汪家必然覆灭,你我。” “叶老哥,此事你我二人不知情,也没有听过任何事,更没有参与。” “对对,万老弟说得对,咱们哪里知道。” 二人也是在屋内相互对着口供密谈相商,好把责任推出去。 而张瑾瑜, 出了盐政衙门府邸,对着亲卫喊道, “命令,全城追杀汪家的人,把汪应寒此人带到本侯面前,凡是敢阻拦者,杀,再去码头调兵,让卢指挥使调集三千卫军进城,彻查汪家,去吧。” “是,侯爷。” 身后的亲卫分两路去传令。 张瑾瑜带着皇城司和先锋营共三千骑兵准备去知府衙门,看看扬州知府还在不在了。 宁边安排大量的军士开始围着市坊搜捕,就在此时,传令兵骑马飞奔了过来, “侯爷有令,汪家谋反,全族之人皆杀!” 宁边听了眼神一变,看向盐政衙门那边,林大人或许出事,看着眼前汪家的下人,冷声下令; “汪家之人谋反,杀全族,斩!” 先锋营的甲士全部下马,抽出弯刀,凶狠的扑了过去,也不管是男是女,跪着的求饶的,见到活人就是一刀劈过去, “啊,大人,饶命啊。” “大人,我不是汪家的人,放小的一马。” 话音还未说完,先锋营的士兵就是手起刀落,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 片刻,汪家上下几百口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听令,立刻搜捕汪家之人,见者就杀,” “是,将军。” 汪家的族人也是围着嫡脉主家的深宅大院居住,整整一个居坊都是汪家的近亲,可谓是势力庞大。 先锋营的甲士就开始在此居坊挨家挨户的搜捕起来,只要是汪家的族人就是直接斩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附近的百姓也都是吓回了各自的家中,紧闭门户,街上的小商小贩,还有酒楼客栈的人都是暂且躲了起来,不少食客和客商半关上窗户,留着缝隙向外面看去。 东城门处, 隐藏在街角的太平教护法左锋,带着汪应寒等人乔装至此,看着城门已然是被关闭,而且守卫城门的早就不是扬州城的府军,而是没见过的骑兵,就知道了麻烦了。 那些骑兵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话,只要见有人围着城门,守城门的铁骑驱马赶过来,上去一顿鞭子抽过去,凡是有反抗的,直接抓过来就给吊在旗杆上,这是要把人直接拖死啊。 身后的堂主吓得咽了下唾液,那些边军简直不是人,小声地问向护法; “护法,看样子是出不去了,那些骑兵就是洛云侯麾下的精锐边军,野蛮的狠,对上他们连他们的铁甲都打不穿,怎么办?” (本章完) 324.第324章 今日出不去了 第324章 今日出不去了 扬州城, 东城门处, 附近的旗杆上,吊着一些刁民在上面哀嚎着,下面的骑兵身穿重甲,在城门处警戒,四周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早就吓得做鸟兽散,不一会,城门处就空了出来,附近的街道上也是人烟稀少,百姓是能躲就躲了。 阴暗的巷子内,左锋看到城门都给关上了,心里也是知道今日恐怕出不去了,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众人,艰难说道, “撤,先回到据点休息,容后在想办法,今天怕是出不去,在外面更是危险。” “是,护法,弟兄们撤。” 太平教的堂主还有教中精锐只得原路返回,一路上也是小心快速的在小巷子,胡同里穿梭,因为部分街上边军的游骑,不断的在街面上游荡,四处抓捕可疑之人。 一行人走的也是胆战心惊,汪应寒此时也没有了沉着冷静,因为不远处看到了有不少族人的尸体,洛云侯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敢围城杀人。 “护法,先不要往前走了,就在此地,左转的巷子里有个宅院,是汪家留下的暗宅,里面吃食什么都有,先去躲一下,然后再换地方,现在再走恐怕就被那些游骑注意到了。” 汪应寒指着不远处,巷子口外面的一队游骑兵,躲在里面左锋,悄悄伸出头看了过去,就见到不少骑兵开始的当街抓人,只要人多就是一顿鞭子,稍微反抗直接抽刀砍杀,端是残忍无比。 “好,咱们先去暗宅躲一阵子,晚上或者明天再做打算。走,” 左锋带着人刚想跑过去,哪曾想街面上突然出来大批的人,拿着长刀盾牌等,领头的人大喊; “汪家的人和他们拼了,再不拼都被他们杀完了啊,跟我杀啊。” “杀啊。” “和他们拼了。” 远处的居坊,还有不少绿林好汉,加上汪家的族人,拿着刀剑就对着街上的骑兵杀了过去,先锋营的士兵也没有后退,抽出弯刀,双腿一夹马腹,就迎着人群冲了上去,一个小队骑兵纵马快速奔袭,一个回合就杀穿了人群,简直不堪一击。 两方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惨烈无比,汪家的人没有一人逃跑,直到全部战死为止,那些汪家招募的,所谓的绿林好汉早就扔掉兵器跑的没了踪影。 汪应寒透过巷子,看在倒在地上族人,老少男女皆有,顿时老泪纵横,低声说道; “洛云侯,我汪应寒此生和你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吃尔肉喝汝血放才能解我心头只恨啊。” “汪会长,快走吧,要是被发现,咱们就走不了了。” 左锋在身边提醒道,洛云侯麾下是真的狠,不杀完就不离开,心里竟有了一丝胆怯。 看着红着眼睛的汪会长,也不管他作何想,吩咐手下, “你们俩,架着汪会长走,快点。” “是,护法。” 太平教的两名心腹一左一右架着汪应寒的胳膊就往巷子深处跑去,进了巷子,里面也没有他人,不过周边的宅院明显残破不堪,必然是穷苦人家的地方。 前头, 到了一胡同就左转,看到一个普通的宅院,左锋看到宅院的大门锁着,就问道; “汪会长,是不是这里?” 汪应寒还没从族人的惨死际遇中回过神,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左锋哪里还管其他的, “汪会长,街上的人要是抓没了,那些边军士兵保不准就要进了巷子,你要是在如此模样,咱们谁也跑不了,钥匙呢,在哪?” 汪应寒眨了下眼睛,用衣袖抹了下眼角得泪水,看着左锋回道; “左护法说的是,钥匙就在院子里的水缸下,进去就可以拿到。” 左锋立刻给身后的堂主使了个眼色,堂主把长刀放下,然后猛地用跑几步,脚一登,一个飞身就上了院墙,一眨眼翻身就进了院子。 “好身手,左护法大人手下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献丑了,汪会长,身手再好也比不上洛云侯的铁骑啊,如今城出不去,汪会长可有办法?” “咔嚓。” 院门的锁被打开了,堂主拿下锁头打开院门,忙说道, “护法,汪会长快一些进来。” 左锋一行人就快速走进了宅院,堂主则是贴着墙角往胡同口看了过去,只见巷子口早就没了边军的骑兵的身影,四周所谓的邻居也都没有声响,好像无人居住,这才放心,默默的退了回去,把院门关好。 “护法,街上的骑兵撤了。” “好,你先带着弟兄们弄点吃的,然后休息下,晚上再做打算。” “是,护法。” 汪应寒则是带着左锋进了院子里的堂屋,别看外面破旧,里面吃喝用度倒是一应俱全,进了屋,二人坐下歇了一口气, “护法,如今咱们今晚也是在此过夜了,出去就别想了,恐怕知府大人也是惶恐不安,哪能还在管扬州的政务,府军将领更不要说,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左锋听着汪家主所言,也是眉头跳了一下,竟然能知道扬州城内官府的动静,然后盯着汪应寒的眼睛问道; “那敢问汪会长你是做了何事,能让钦差洛云侯如此愤怒,竟然要杀你全族之人?” “啊哈哈,哈哈,因为,我要杀的人,是巡盐御史林如海,如今看外面的样子,林如海必然是死了,主子也就放心了。” 汪应寒竟然诡异的笑出了声,看样子好似完成什么大事一样,左锋心里一沉,还有主子,此人怕是早有预谋,而且竟然不顾全族生死,恐怕也是蛇蝎之辈了。 看着还在大笑的汪会长,左锋的内心越加的寒冷,更是盘算此后怎么走。 外面, 去府衙的路上。 “报,侯爷,汪家人大部分已经伏法,宁将军开始接管卫军和皇城司的人,开始全城搜捕汪应寒,城门已经关闭,此人必然还在城中,汪家转移到城外庄子的人也早已派人抓获,很快就拘押到城中。” “好,告诉宁将军,不要乱杀无辜,那些人暂且羁押到盐政衙门,我去趟府衙。” “是,侯爷。” 张瑾瑜一路上见到不少逃亡的百姓,也是于心不忍,对着传令兵交代了一番,然后带着人就往衙门去了。 哪成想,刚到了衙门,知府大人叶远昌还有同知大人万海河早早带着衙役,捕快在大门恭候多时了。 好嘛,如今都老实了。 张瑾瑜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二人,肥头大耳,一身酸肉,不是伙夫就是贪官, “下官扬州知府叶远昌拜见侯爷。” “下官扬州同知万海河拜见侯爷。” 二人齐声拜见,然后竟然还要下跪行礼,端是敬重,张瑾瑜哪有心思看他们在这演戏,一挥手就冷着脸问道; “免了,本侯来此,就问一件事,林大人落到如此近况,你二人做了哪些事?” 二人哪里敢承认乱说,早就按照说好的对策,哭诉道; “请侯爷明察,下官二人一直待在衙门,不曾出去,再说下官一个小小的府官,手下就这些人,连个府军将军都不听我二人的,哪里敢管林大人的事。” 叶远昌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万海河更是不堪,直接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侯爷,下官就是在府衙管府库的,贪一些银子,哪里敢问其他的人的事,下官不知道啊。” 有意思了,张瑾瑜看着二人在那哭喊着,好似冤枉了他们,如此做作的表现难免有欲盖弥彰之嫌。 张瑾瑜翻身下马,然后抽出长刀,慢慢的架在叶远昌的脖颈之上,继续问道; “一个从四品的知府,一个正五品的同知,管着一城,你们跟我说不知道,当本侯是什么,叶大人想好了再说,本侯认识你,可是手中的刀不认识你啊。” “侯爷,侯爷饶命啊,我说,我说。” 叶远昌吓得脸惨白惨白的,直接跪了下来求饶道。 “说!” “是,是,侯爷,林大人的事我们知道一点,可是无能为力,扬州城的皇城司曾经想去支援,侯爷,您不知道,整个皇城司衙门的人,包括千户,百户,一夜间全没了啊,一个人都没在见过,下官就派人给桂指挥使和庄大人汇报此事,庄大人回信说是皇城司的事要我们不要过问,而桂指挥使则是派人来了,可是一直没有查出真像。” 叶远昌把自己知道的哆嗦着说出来,身边跪着的同知万海河也是不停地点头; “侯爷,叶大人说的一点没错,至于府军,侯爷您也知道,府军自成体系,我等也没权过问,最多出了些事,府军那边就是派个人过来知会我二人一声,下官也是听之任之,林大人的事背后可是牵扯甚大,我二人官小言微,只能捞点银子。” 看到二人说的恳恳切切,张瑾瑜就收回刀子,心里有些不信,一城卫所的皇城司的人竟然消失了,胡扯,可是二人一脸恐惧的样子不像作假,还有府军将领,竟然一直没见到人, “你二人起来吧,把府库看好,本侯先去会一会府军的将军,都这样了,竟然连个人都没见到,倒是奇了。” “谢侯爷。” 二人满脸是汗的哆嗦着身子,相互搀扶着起来,叶远昌还不时的抖着腿,万海河还好一些,把知府大人扶着靠在墙边休息下,自己也是整理了官服在那喘着粗气。 张瑾瑜也没有为难二人,收起宝刀,翻身上马,正准备带着人去扬州城府军大营看看,还没过街角,就听到另一条街上传来一声粗犷的笑声。 “哈哈,侯爷不必找我,本将这不是来了嘛,你看府军的人都在这了。” (本章完) 325.第325章 扬州魑魅魍魉 第325章 扬州魑魅魍魉 扬州知府衙门, 门前西边的街道口, 拐角的北边,忽然传出来大批的士兵的脚步声,紧接着扬州的府军士兵就大批的出现在张瑾瑜面前,两军相距不过百米。 似有两军对峙之意,遥相呼应的军阵隐隐散发出煞气,对面府军的士兵,都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刃聚集在一起,脸色静有些恐惧之意。 先锋营的士兵见到不明士兵在前,也是纷纷的抽出武器警戒着,看着对面的人数不下六千人马,还有一个粗犷的大汉,骑在马上,拿着青龙偃月刀挥舞着,那耀武扬威样子,张瑾瑜还是真是有些感兴趣,很难在江南看到比较威猛的战将了,只是有一点,扬州城内难道尽皆是反贼不成, 张瑾瑜竟然称赞道, “果真是英勇无畏,你就是扬州府城府军的头了,怎么带着一群虾兵蟹将来此,所谓何事?” 府军将领向正肃本是有些高兴,听到后面的话面色不虞,手中的大刀狠狠往地下砸去,一个深坑出现在地面青石上。 向正肃仰头看了过去,洛云侯年纪不大,身边不就是多了一些骑兵罢了,算上皇城司的人也就三千人,而且在城内,自己可是比对方多出一倍的人马,想了想秘卫统领杨乘的交代,心里也在估摸着彼此实力。 只是对方的士兵清一色的重甲,还有士兵冷酷的神情,此时心里竟然有些畏惧之意, 所以面对洛云侯的问询,只得先回道; “末将向正肃,乃是扬州城府军守将,今日城内,侯爷麾下乱杀无辜,就不怕末将参你一本嘛。” 张瑾瑜在心里切了一声,还以为上来直接动手莽一波,此地狭窄,对于骑兵可是不利,又看了下四周,都是市坊街口,对方士兵可不少,占尽了地利。 “随你,能参我三本,就不要参一本,巡盐御史林大人被汪家残害至死,那么向将军你可知道此事,或者说你和汪家是一伙的?” 向正肃堵在前面的道路上,听到洛云侯说林大人已经被汪家害死了,心里大惊,这个事杨统领可没和自己说啊,谋害朝廷命官等同于谋逆,再者说林如海可是皇上的心腹,向正肃顿时有些坐蜡,进退不得。 “侯爷说笑了,末将怎么可能和那些乱臣贼子是一伙的,莫要冤枉末将,只是今日侯爷杀的人有些多了,那些乡绅世家早就派人来末将这,劝慰下侯爷刀下留人。” 向正肃说的也是实话,久不见血的杨州府城,如今被洛云侯麾下的人,杀的人头滚滚,不少乡绅豪族都吓得紧闭门户,然后派了不少管事去了府军向正肃的府上,想请向将军出面劝一劝,正巧向正肃还接到东王府杨统领的密信,帮忙救汪家,至此才有此事。 可是没想到洛云侯竟然丝毫不害怕,他难道没看见自己带的兵比他的多。 张瑾瑜心里正烦着呢,看着向正肃在那耀武扬威,骂道; “你他酿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侯面前如此嚣张,滚下马跪在这,本候可既往不咎,” 张瑾瑜拿着马鞭一指身前的地上,就让向正肃跪在那,毫不留情面。 “侯爷,山不转水转,莫要欺人太甚,扬州城末将可还没遇到什么人敢在江南撒野的。” 向正肃气的脸色通红,粗犷的脸上冒着细汗,双眼微睁,面色不善的说道。 而衙门口的叶知府和万同知见到洛云侯和府军将领向正肃,率军在街口对峙,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万同知,向将军怎么带军来了?” “回知府大人,下官不知,难道是因为汪家,会不会打起来?” 万海河也是一脑门子急汗,今日至此一波三折,都被吓出个好歹了来了。 “少废话,你我二人赶紧去拦着,不然打起来,扬州此地你我二人的官位真的是干到头了。” “这,大人说的是,走吧。” 万海河脸色尽显无奈,只得搀扶着叶远昌,二人跌跌撞撞的就走了过去,然后万海河喊道; “侯爷,侯爷,且留手,向将军也不要急,下官有话要说。” 张瑾瑜其实也在拖延时间,宁边那边应该接到消息了,援军一会就到,城外的兵也随之进城,到时候此人怎么办,都是自己手心里的人了。 “原来是叶知府,何事?” 向正肃也是找到了台阶下,立刻坐在马上,拱手对着二人施了一礼,道; “向某见过叶知府,万同知,倒是劳烦二位了。” 叶远昌就站在双方人马的中间,双腿打着哆嗦,看着两边的士兵都是虎视眈眈看着对方,心也跳到嗓子眼了,这算什么事啊。 “侯爷,向将军,如今城内叛逆还在,主谋也没抓到,二位在此也不是个办法,倒不如各退一步,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张瑾瑜看着腿还在打着哆嗦,人也需要万同知扶着,对叶知府的胆色还是佩服的,说的也在理,可是此人不能放走。 向正肃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了,扬州城里的事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好像和东王府的人说的不一样,自己怕不是掉进坑了,想到这冷汗也是流了出来,不自觉的眨了下眼睛。 “叶知府说的在理,可是叶知府,汪家谋逆,向将军还想保他,本侯说话一向算话,杀汪家全族,一个不留,只要有嫌疑就杀,我看向将军很有嫌疑,你给本侯说下,谁让你来了。” 张瑾瑜忽然厉声呵斥道。 原来身后的亲卫也是在背后小声的传话; “侯爷,宁将军带弟兄们绕到了府军的背后,而且卢指挥使带着五千人马,马上就进城了。” 听到自己这边人已经准备好了,张瑾瑜就不想再跟此人废话了。 向正肃冷不丁的被训斥,顿时恼羞成怒,当着弟兄们的面也是吼道; “洛云侯好大的威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本将高兴就叫你一声侯爷,不高兴你算是老几,我麾下六千弟兄可不答应,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对面的府军士兵也是遥相呼应,一时间气势大盛。 然而还过多久,从西面的又传来大批马蹄声,在场的人往西面的街道上看去,只见漕运卫军卢指挥使带着五千步骑快速飞奔过来,到了地方,卢指挥使就立刻下马, “报,侯爷,卫军和先锋营共五千人已到,请侯爷训示。” “来的好,老将军请起!” 张瑾瑜没想到卢指挥使带军来的那么快,意外之喜,卢指挥使用刀撑地站了起来,喊道; “何人敢谋逆,你们可要想好了,谋逆可是要夷三族的。” 这一嗓子竟然把府军那边的六千人马的士气直接给浇灭了,包括向正肃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府军士兵不由得看向自己的主将。 此时向正肃不得不起了撤退的念头, “哼,谁谋逆,谁借此清除异己还不知道呢,本将绝对要向朝廷,向皇上参你们一本,等着吧,弟兄们我们走。” 向正肃留下一句场面话就要带兵回营,可是张瑾瑜哪里能让他跑了,装完一次,吆五喝六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谁让你走了,向将军怕是没听懂本侯的话,本侯让你下马跪在这,听明白了没有。” 向正肃脸色一变,把手中的偃月刀狠狠地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地面的青石就裂开了一片,端是力气大的惊人,周围的府军不自觉退后一步。 “洛云侯可别逼某家,本将身后还有六千弟兄呢。” 张瑾瑜眯着眼看向前面有些油盐不进的武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是不早了,还能打一架,伸出手掌警告道; “向将军,给你十熄时间跪在这,不然本侯不客气了。” 说完身后的先锋营和卫军以及皇城司的军士,齐声向前一步,大喝; “呼哈!杀,杀,杀!” 血腥的煞气直扑过去,府军的人此刻有些胆怯,而且身后的不远处,也传来呼和声,副将面色大变, “将军,后面也有洛云侯的人马,” 向正肃脸色一白,看着前面骑在马上只有弱冠之龄的洛云侯,终归是没有再敢抬起手,看着手下的人那忐忑不安的面庞,心里更是念叨,完了,未战而败,罢了。 向正肃跳下马,把偃月刀一横走到了中央,看着洛云侯说道; “今日,我向正肃认栽,洛云侯果然测算无疑,乃是人中翘数,口服了,可是心还不服,本将乃是武将出身,一手偃月刀在江南自问没有敌手,敢问侯爷,可敢在此与我一战。” 说完更是把偃月刀拿在手上一挥,横刀立马站在两军的中央,颇有孤身赴死的慷慨。 张瑾瑜见了也是撇撇嘴,这家伙不是少脑子吧,啥时候还流行将领单挑了,看也没看一挥手,身后亲卫就围了上去。 “少废话,拿下,” “是侯爷。” 向正肃看着大批骑兵围了过来,也是怒道; “洛云侯,你竟然如此辱我,你个孬种,竟然不敢和我单挑,怕是个银枪蜡头,老子不服,老子不服。” “停,等等,看样子向将军不服,给他撤了兵器,本侯陪他打一架。” “这,侯爷,还是不必如此。” 卢指挥使哪里能让侯爷冒险,直接拦着。 张瑾瑜则是把刀扔给了卢指挥使,说道; “没事,没看到向将军不服气,又不动兵刃,赤手空拳和他练练。” 见到侯爷坚持,卢指挥使就亲自带人把向正肃身上摸了一遍,这才放开他。 “好,向某就来领教侯爷的拳脚,看看侯爷的成色,是不是拳绣腿。” 说完向正肃就赤手空拳的奔袭过来。 (本章完) 326.第326章 金陵白鹿书院 第326章 金陵白鹿书院 府衙街口, 看着人高马大的向正肃握着拳头就冲了过来,一身的皮甲包裹着上身,倒是看起来有些压迫性。 遇到遇到胆小之人,见到对面的身影,心中必然发怵,自然是落了下乘。 张瑾瑜嘲笑了一下,反而是甩了甩手,活动了下手腕,显得漫不经心,见到向正肃冲了过来,然后才握紧拳头,侧身急速助跑欺身迎了上去。 向将军看到洛云侯不退反进,一样的兴奋,大喊一声; “来的好!” 右胳膊用力,挥拳就要打过去。 张瑾瑜也不避开直接拳对拳,一拳反捣了回去,感觉手稍微顿了下就直接打到了向正肃的左脸上,直接把人给打蒙了,鲜血从嘴角流出,随即抬脚就对着此人腹部一个正蹬,向正肃直接被踹飞三米多远,倒在地上哀嚎着。 府军的士兵都看傻了,自家将军仅仅一个回合就被打的倒地不起,眼中还算勇武的主将,此刻就显得无比的陌生,看向洛云侯的眼神愈发的惧怕。 张瑾瑜收回拳头,摸了下手背,暗道,老小子还是有两下的,手那么硬,对着还在发呆的卢指挥使说道, “绑了,押回去,卢指挥使,把府军的人全部收缴武器羁押,胆敢不尊令者斩!” “是,侯爷。” 卢指挥使看着倒地哀嚎的向将军,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一个回合都没接住,那些府军士兵也没了叫嚷,看着那些人的怂样,还不如自己卫军的弟兄呢,外强中干的货色。 “所有府军士兵,立刻把武器扔下,撤回大营等着,副将,你带卫军的人去看着他们。” “是,指挥使。” 张瑾瑜看到一切安排好了之后,就回身上了马,看着还在一旁站着的知府叶远昌还有同知万海河,一脸狼狈的模样,出声安慰道; “二位,回去好好休息,城内之事不必再问,本侯会彻查汪家的人,抓到了汪应寒就解除封锁,此人应该跑不远。” 叶远昌和万海河一起拜了一下, “谢侯爷,下官这就回去。” 二人行完大礼,相互搀扶着回了府衙,对面的街道上,宁边也是带着骑兵赶过来,一脸愧疚的说道; “侯爷,末将无能没有抓到汪家家主,被他跑了。” “不急,援军到了,你把人都带上,现在围着一个居坊,挨家挨户的搜,带上皇城司的人,他们知道哪里能藏人。外面的街道上,路口全部留人封锁,不信抓不到。” “是,侯爷。” 金陵, 镜湖北,北山上的白鹿书院, 后院的林子里,一片骚动声音传来, “快,跟上,” “把东西全部卸下,就地掩埋机关。” “是,李千户。” 树林里出现几个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林子里小心的做了些什么。 东王府麾下的秘卫,在杨统领的安排下,要对金陵城里的白鹿书院学子下手,随后命令心腹千户李东,立刻带着人去安排。 其他人则是分散在金陵城的闹市,等着李东那边的人一得手,就开始准备散播谣言。 秘卫的千户李东,此刻带着人从书院后山的林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摸了进来,然后就开始在周围的地界开始布下陷阱。 杨乘让李东来书院的目的,就是让书院成为金陵城的焦距,吸引城内各大势力的目光,必然是要有轰动性事。 来的时候,李东就在思索何事才能引起轰动,开春的恩科就要到了,没有比在这上面做文章更有轰动性,只要书院死了人,在传出去,必然是在江南文坛里引发恐惧,再把洛云侯杀人导致鬼魂索命必然在民间引起动荡。 到时候金陵乃至整个江南的文官官场必然是震怒,文官要是出手了,那就是禁军和文官的之间的事了。 想到这,李东嘴角阴恻恻的笑了一声。 身后的杨百户,带人反复的测量几棵歪脖子树,用树藤在这些树上绑了又绑,然后用自己带的绳索系上固定。 还在对面的几个地方放下手弩,弩箭都是特制的银针,然后用树叶遮掩,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做好这一切,杨百户还反复的去检查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走了过来,说道。 “李千户,安装好了,只要有人来,必然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身后秘卫的声音传来,李东回头看了过去,好奇地看着树上也就是几个简单的绳索,问道, “就这些,能行吗,可别到时候出了差错?” “回千户,杨统领特意交代第一人不能留下外伤,最好让仵作都验不出来,所以不能用其他的东西,只得用特殊的细银针钉,伪装此人活着的样子。” 听到属下的解释,李东不在考虑这些,反而是担心书院里那个被收买的学子,不知道可不可用, “那个学子可不可靠?能不能把人带来。” “回千户,可靠,就是一寒门子弟,家中有个重病的老母亲,属下的人代为照顾,并且重金收买,如今找了郎中给她母亲医治,他是自愿答应的。” 李东看着手下的人如此自信,倒是对百户杨进大为赞赏, “收人不如收心,杨百户倒是此中的老手,今后大有可为啊。” “属下愧不敢当,多亏千户大人连日的照抚。” 杨进在身边拱手一拜恭敬的回应。 李东伸手拍了拍杨进的臂膀,心领神会,然后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行了,都隐藏起来,等着就成,对了,那个学子叫什么来着?” “回千户,此人叫宋子文,” 白鹿书院, 乃是江南三大书院之首,大武朝建立后,就重新修建在金陵城镜湖的北山,说是山不如说是一个土包,被江南士绅世家捐赠所建,一直延续至今,里面的学子大多数官宦子弟,为了扩大生源,元丰元年的时候,普通百姓寒门子弟也可入院读书。 只是那些乡绅世家子弟哪里看得起那些寒门,欺压打骂那些寒门子弟是常有的事,虽然书院严厉禁止,可是哪里管得住,在书院偏僻的地方,富家子弟更是毫无顾忌的动手打骂。 反而那些宦官子弟抱团在一起,不怎么理会那些寒门和富家子弟,造成了书院里面分成三派,相互争斗不休,被欺压的永远是寒门这些人。 宋子文回了家,看着被人照顾老母亲,心下也就安心了,虽然知道这些人恐怕没安好心,可是自已已然是身无分文,要是不答应,自己的学业还有母亲的汤药钱也就没了着落。 拿着对面头领给的字条,看上面写着引书院子弟,到后山的树林中即可。 看完后立刻把字条吞入腹中,收拾一下笔墨纸砚,带了些干粮和咸菜在书篓里,背上了书篓就准备回书院温习功课,虽然几大书院都在秦淮河办了诗会,可是,哪里是寒门子弟能去的地方。 抛开杂念, 不一会就到了山门,也没细看就往书院而去,走到了半山腰,就听到一个戏谑声音, “呦呵,这不是宋大才子嘛,急匆匆的想去哪。” 宋子文抬头一看竟然是宁保,此人可是嚣张跋扈,仗着家里是城南的大地主胡作非为惯了,尽是欺压寒门之人。 宋子文眼神不善的看了回去; “原来是宁公子,吃饱了撑的坐在此地做什么,等着哪个相好的给你送出去啊。” “你,好胆子,敢如此顶撞我,不想混了是吧。” 宁保不相信宋子文竟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一直都是被欺压的货色,今日反了天了,顿时就怒火中烧。 “怎么,同是书院子弟你还想违规被赶出去?” 宋子文也不怕,在北山书院动手只要被发现就会被书院赶出去,不再录用,宁保握着的拳头也是一松, “长能耐了,宋子文你敢不敢跟我去后山一趟。” “敢,你说怎么走吧。” “现在就去。” 二人互不服气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也不知道天意还是宁保心里所想,要好好出气,二人竟然往后山深处走了过去。 宋子文还特意看了下书院的山路,四下无人,书院大多数弟子都是在书院休息,准备参加晚上的诗会,哪里还有功夫闲逛,心里紧张之感减轻了许多。 本想怎么联系那伙人,可是一个愣神,前面带路的宁保忽然惨叫一声,人就没了影子,吓得宋子文滑了一跤摔倒在地,本想上去查看,哪知道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不要过去看了,想办法让书院弟子看到此人失踪,让其报官即可。” 宋子文知道说话之人就是家中那些人一伙的,而且还要报官,必然是宁保性命不保了,这可是要杀头的,哆嗦着问道; “你们是不是把他杀了,要是官府来了,被查出来抓到可是要杀头的。” “此事与你无关,只要不被看出破绽来就无事,其他的自有我们来解决,再问你一事,你们书院里那些富家子弟都在何处居住?” 宋子文心里一沉,看样子都是悍匪无疑了,有些于心不忍, “能不能放过他们?” 李东躲在暗处看着书院子弟此时还想着他们,也是心里暗叹, “你说呢,如今你还能下船?” 李东对着倒地的学子反问了一句,宋子文眸子有些黯然,说的没错,回不去了, “书院后院地字区域,都是金陵本地富户子弟住在那,天字区域都是官宦子弟,至于玄黄区域,都是我等寒门子弟住在那。” “嗯,知道了,从后面走,不要在脸上表现出来,去吧。” 然后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好似从没有人出现一样,宋子文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收拾了下就从后山的树林下去,绕道而行,重新从山底继续走上山道。 (本章完) 327.第327章 刹那之间回忆 第327章 刹那之间回忆 北山白鹿书院, 依然是那么宁静祥和, 正门的山道上,宋子文又重新回到山门,走了一遍, 而后山的竹林里, 秘卫百户杨进,看了下四周的地上还有树梢,隐约还有些痕迹,皱着眉说道, “你们几人过去,把那些树上的痕迹还有地上的藤蔓,再用锦布和树叶包裹的垫子放在地上踩着,不要留下脚印,小心些。” “是,大人。” 眼前的几个秘卫侍卫都是小心的忙活着,把藤蔓还有绳索都解下来带走,带上手衣把死去的学子摆放自然一些,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到死者的口鼻闻一下,此人还有些面目狰狞的样子,竟然出现诡异的微笑。 完全看不到是被外力击杀的样子,即使是头顶也没有一丝血滴流出,等了一会,死者面目又有些难看,此时秘卫的人再次拿出药瓶,放在死者口鼻之下,随即脸色又恢复自然的危险,只是越仔细看越是心中发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冰冷。 杨乘看着尸体摆放好之后,带着人开始重新布置清理此处的痕迹,反复检查几遍之后对着李千户说道; “大人,好了,” 李东抬头看着,坐在老槐树分叉口的胖子,虽然死去多时,可是还跟活着的一样,再加上此地阴暗潮湿,这手法还真没几个人能看出来,暗道秘卫的手法如此的厉害了。 点了点头回道; “把来时留下的痕迹,还有东西全部收拾好,带着先撤出此地,晚上咱们再来一趟。” “是,大人。” 乔装打扮的秘卫处理好一切之后,就开始顺着密林来时的山路,从北山上撤了下来,回到了一处早就准备好的,隐蔽的据点休息,等待天色黑暗的时候再去一趟。 返回山路上的宋子文,毕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脸上明显还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快走到半山腰的歇脚的平台时候,更是步履蹒跚,颇为沉重。 哪知道还没走到之前的半山腰上,竟然又遇到了几位书院的弟子,为首的领头人于仁,更是嚣张的带着两位跟班在此晃荡,刚开春,天还冷,竟然手上还拿着一个折扇,不时地打开扇子,来两下寒风。 看到书院的山道上,上来一位书院弟子,看身形有些瘦小,倒是像宋子文那小子,心中就是有些心痒。 到了近前,故意迎头挡住去路,扇子一横伸手就拦下,仰着头问道; “这不是宋大才子嘛,怎么,从家回来了?” 宋子文见了是地字区域的富家子弟于仁,也是拱手行了一礼,回道; “原来是于师兄,师弟刚刚从家中看望老母亲回来,敢问师兄有何事拦着?” 于仁傲慢的瞥了一眼宋子文,看一眼他身后的书篓,里面都是干粮和咸菜,嫌弃的把眼睛挪开。 “哼,没事就不能拦着你了吗?” “能,能,师兄见谅,师弟刚刚徒步从家走来,腿有些累了,所以想回去休息,还望师兄见谅。” 宋子文说的也是心里话,刚刚经历了那么多,心神耗费巨大,颇有些疲惫之感,所以想回去休息一会,可是于仁哪里同意,还和宁保约好了今日要在后山,好好教训一下宋子文,就是因为此人在上次月考时候,得了一甲上等,竟然敢骑在咱们哥几个头上,对了,宁保人呢? 这小子不会打退堂鼓了吧,于仁在此地等了有一会了,也没见到宁保的身影,看到眼前的宋子文已经来了,就不再等了,不可客气说道, “你们俩,把宋师弟架着,咱们去后山好好叙一叙旧。” “是,大哥。” 身后的两位书院子弟,就不怀好意的笑着走过来,然后还故意摸着拳头,其中一位个头高的人说道; “宋师弟,你是自己走还是咱们哥俩架着你走?” “不劳二位师兄动手,我自己能走,能走的。” 宋子文想到那些人的话,本不想再带他人过去,如今只得答应,只是心里所求那些人可别在那在杀人了。 然后,四人就离开山道,自顾自的往后山密林走去,说来也巧,几人走的方向竟然都是后山的一处凹陷的林子,此处偏偏有几个老槐树在,周围杂草丛生,阴森可怖。 宋子文越走越慢,心里还是有些胆怯,脸色自然有些害怕,而另外三人则是时不时的坏笑,见到宋子文露出害怕的神情更是嚣张,后面的二人还用力推了一把, “快一点,再慢可别怪我兄弟俩不地道了。” “这就走,这就走。” 宋子文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道路,知道前面就是了,也不敢再多说话,低头看着脚下有没有陷阱,宁保就是这样死的,小心挪着脚步。 就是十几步的样子,领头的于仁大大咧咧的,一个折扇就推开眼前的杂草, “他娘的,后山也没人打理,你看这草,都这么高了,那些护院都是吃干饭的,还要收咱们那么多银子,都被这些寒门子弟挥霍了。” “就是,书院说什么寒门子弟只要过了甲等就不要银子可在书院学,可其他寒门子弟没钱怎么办,他们大把银子着,咱们天天还被骂,找谁说理去。” 身后的二人也在抱怨,于仁越想越气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直接把宋子文左脸抽出了五指印,还想再打,哪知道,这三人竟然漏出惊恐神色,于仁更是来气,打的是宋子文,你俩吓得什么,就骂道; “娘的,你俩什么表情,老子打的是他,不是你俩,狗东西,” 于仁还想咒骂,可是身后的两个跟班,哆嗦着指着师兄的身后, “师,师,师兄,你回头看看,那不是宁师兄嘛?” “对,对,对啊,好像真的是,宁师兄。” 于仁也是有生气,骂道; “行,你二人给老子拖后腿,回去收拾你们,还宁师兄,那个怂货,他娘的在哪了,啊!” 于仁正骂着开心,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昏暗的树林里,中央的一颗老槐树上面,坐着一个人,面带微笑,还带了一个锦布围巾,仔细一看确实是宁保。 于仁被这几人吓了一跳,气不打一处来, “宁保,你个狗东西竟然敢作弄老子,我看你是皮痒了,走,过去看看,” “是,师兄。” 听到师兄说是宁保,二人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刚刚还以为是什么山魈之类的,宋子文默不作声,知道宁保此时是个死人,可是不敢有其他动作,就跟在后面。 于仁边走边骂,还从地上捡了个石头砸了过去,哪知道一碰到宁保的身子,宁保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头一低一头栽在树杈上,身体也是靠在上面了,好像一个死人。 “于师兄,兄弟感觉怎么不对劲啊。” “是啊,师兄,宁师兄怎么不回话啊。” 身后的哥俩也是哆嗦不敢再前去,于仁也是停下脚步感觉不对劲了,就试着喊道; “宁保,宁保,你个蠢货,老子喊你呢。” 对面也没个回音,昏暗的密林内,树上趴个人,明显是不正常,于仁此时也知道宁保可能出事了,冷汗顿时流出来,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三人,都是脸色煞白,仿佛有什么恶鬼在前面。 “老三,你去看看宁师兄怎么了?” 于仁在前面说道, 身后的被称为老三的弟子打着摆子,哆嗦着回应, “大哥,咱们要不然回书院喊书院护卫来吧,我感觉宁师兄可能睡着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你个怂货,” 于仁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忽然, “噗嗤”一声想动从树上传来,四人惊恐的看了过去,只见树杈中的宁保身子忽然往下滑了一点,但是头发被树枝挂着,头被拉了起来,一个惨白的脸,打着诡异的微笑看向四人。 “啊,死人啦,死人啦。” 几人再也忍不住,吓得就疯狂的往书院方向跑去,即使是宋子文知道宁保是被他人所杀,可是死的太诡异了,不免有些心寒,也是一路哭喊回去。 “宁师兄死了,死了。” 一路的哭喊声回了书院,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包括在内院休息的座师和山长。 后院竹林香院,是白鹿书院山长连玉明的院子,院子里无其他树木,只有一片翠绿的细竹子,风一吹来,缓缓而动,还有一股清香,故此有书院香竹的美誉。 屋内, 正在在床榻休息的山长连玉明睁开眼睛,对着还在整理书册的弟子江炎说道; “炎儿,出去看看,出了何事如此喧嚣!” “是,老师。” 江炎放下手中的书册,顺手把毛笔放在砚台边上,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对老师行了一礼,应道。 作为白鹿书院三大座师之一的江炎,也是山长连玉明的关门弟子,负责书院弟子生活和日常管理,书院弟子安全自然也是分内之事,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就往窗外看去,不少学子还有护卫也去了不少,心里多少有些不愉。 几日内就快到了各大书院比试的日子了,哪里有心思再胡闹,还打扰了老师午休。 小心的打开半扇门,侧着身子走了出去,然后又小心的反身关上门,屋内连玉明睁开眼看着走出屋内的弟子,嘴角微笑,默念着; “孺子可教也,未曾想自己的衣钵竟然是他接下如此重任,可老夫愧对与他,书院以后还是要靠炎儿继承的。” 一时间,躺在床榻上的山长,不禁回忆起当年之事,自己至交好友同窗,临终之前托付给自己的遗孤,隐瞒了那么多年,自己守口如瓶,虽然对江炎不公,可是自己也是保护这孩子,江兄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哎。 (本章完) 328.第328章 寒山寺有一子 第328章 寒山寺有一子 扬州, 整个府城都开始紧闭城门,士兵在搜捕汪应寒,南城居坊一处隐蔽的宅子,左护法和汪家主在堂屋内用膳,其余太平教教众,则是在院子里,围着一处篝火也在吃着粥。 四下里的院墙,也有弟兄们蹲在墙角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墙角的人警觉的站了起来。 正在吃饭的堂主和香主见了,也是迅速灭了篝火,堂主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身边的长刀,哪知道太平教的眼线急的冲了过来,拍门喊道; “天下太平,小的有急事汇报?” 听到暗号对上了,堂主就对着门后的几人点了下头,门后的弟兄就给开了门,只见一个普通百姓脚夫就闯了进来, “见过护法,小的有急事汇报。” 急的眼前的人大口的喘气,堂主掏了一碗水递了过去, “不急,喝口水慢慢说。” “谢谢堂主。” 探子也是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总算喘了一口气,然后用衣袖直接蹭了一下嘴角的水泽,说道; “护法,快想办法逃,洛云侯的援军进城了,现在他麾下骑兵,控制了整个扬州城的街道,然后一个坊市一个坊市彻查,还有皇城司的人陪同,恐怕躲不了多久了,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堂主也是一惊,怎么会这样,急着追问,探子苦着脸说道; “堂主,汪家的事打听清楚了,是汪家的人毒杀了林如海夫妇,林如海夫妇临走前,却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了洛云侯,您说洛云侯怎能善罢甘休。” “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堂主大惊失色,一把揪住探子的一衣领吼道,要是真的那就麻烦了,想到洛云的传言急得堂主失态了, “真的,小的就是给衙门的老爷抬轿子的脚夫,如今整个衙门的人都知道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堂主去外面街上看看就可,一个百姓都没有了,全是兵。” 探子虽然没有证实真假,可是外面那些兵丁凶狠的样子可做不了假,周围的教众和香主更是一脸的凝重,香主忍不住凑过来小声的问道; “堂主,怎么办,要是真的,这个地方藏不了一夜,边军还好说,可是有皇城司的人在,许多暗门手法躲不过去,尤其是汪家的家主。” “噤声,你们在此等候,我去街口看一下。” 堂主还真有些不信,怎么洛云侯会和林家结亲,朝廷那边也没有风声传来。 不信邪的堂主,想要到外面亲自查看,眼见为实,毕竟太平教的据点在城里很少,即使换了一个地方也不一定能撑得过去。 打开门,堂主就快步来到巷子里面,出了胡同口,拐了几下,来到一处宅院的墙角,伸头往街上看去,只见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兵,不时的在街道上来回巡视,至于普通百姓早就躲了起来,没了身影。 堂主暗道一声麻烦了,就悄悄的后退,沿着来时的路撤回了院子,然后让一众人在此等候,一人进了堂屋内,见到还在用膳的左护法和汪会长,就行了一礼,说道; “护法,出了点事,咱们怕麻烦了。” 顿时,左锋夹菜的手就顿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简单的擦了擦嘴,看着一脸凝重的心腹,点了点头,知道心腹有事要说,对着还在吃饭的汪应寒说道; “汪会长,你先吃,左某失陪一会,去去就来。” “护法请便,” 汪应寒也是做个了请的动作,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左锋就给汪应寒赔了不是之后,起了身走了出来,出了屋门,来到院墙脚下问道; “出了何事?” “护法,探子来报,洛云侯援军到了,其麾下和皇城司合兵一处,挨家挨户大肆搜捕汪会长,从知府衙门得知林如海夫妇被汪家人害死了,而且,洛云侯纳了林家的独女虽然消息不知道真假,可是属下刚刚去了巷子口查看了街道,全是骑兵封锁。” 左锋听着心腹说完话,也是皱着眉,心里知道堂主必然不会说谎,这些事想必是八九不离十了,要是外面的兵搜捕到此,还真的躲不过去,可是废了如此心机落得如此下场,不甘心啊,看着堂屋,左护法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继续撤,不过是换了一个宅院,该来的总会来的。 “护法,咱们需要想办法了,时间不等人,如果边军搜到了我们这边的居坊,恐怕就跑不成了,实在不行,护法,咱们可以.” 堂主用阴狠的目光看向堂屋的方向,意思很明了,就是放弃汪应寒,甚至万一可以拿此人换取平安,丢车保帅不外如是。 “等一下,暂且不急,本护法好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办法。” “护法,哎。” 看到护法不同意,堂主也是着急,快没时间了。 此时对面的居坊, 边军和皇城司的人,则是依次对居坊的住户挨个踹门,进去搜索,屋里屋外的翻腾,皇城司的人更是连角落都不放过,翻到些银两自然是顺手牵羊,遇到漂亮媳妇也是多看了一眼,要不是边军查的急,说不定还要磨蹭一会。 外面还有巡查的人在那喊着, “都听着,把门打开,搜捕要犯汪应寒,此人谋逆,如有收留视为同罪,切不可有侥幸心理。” 百姓都是惧怕官府的,不少百姓都是颤颤巍巍的打开门,等着官兵进来搜查,没有遇到反抗。 可是也有不少士绅等豪族,拒不开门,派着家丁护卫堵着门不让进,边军的先锋营士兵直接被破门而入,更是不客气,里里外外大肆搜刮一遍,遇到不少好东西也是打包拿走,对于不听命的士绅更是拳打脚踢,在府城里还打了不少士绅豪族。 “你们这群土匪,我等必然要上告你们,等着,哎呦,痛杀老夫。” 其中一户士绅倒在地上看着离去的士兵,痛喊着,身后的家眷则是急忙过来扶着, “老爷,小点声,再把他们惹来可怎么办啊,也不知道汪家的人到底怎么得罪了洛云侯的,哎。” “我,一定要要,哎呀。” “老爷,老爷,怎么样了。” “侯爷,咱们现在去哪?” 卢指挥使在张瑾瑜的身后问道,看着满大街的兵丁都是在仔细搜捕汪家的人,不由得小心问了一句。 张瑾瑜有些心烦,今天的事遇到的太多,没一件顺心的,如今过了两个时辰了,手下的弟兄竟然没有一点消息,汪应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看着身边卢指挥使有些担心的样子,就笑道; “去哪啊,本侯想一下,嗯,对了,冯千户,你说之前去的皇城司衙门怎么了?遇到什么事。” 一直跟在身后的冯古冯副千户,听到侯爷的问话,立刻策马上前,到身边小心的伺候着,回道; “回侯爷,是这样,听季大人说,衙门据点皇城司的人都被害了,那地方有些特殊,人手少不能查探,当时担心林大人府衙安全,就全部撤回林大人府上,所以衙门那地方还被季大人封条封着呢。” “什么,一府城的,皇城司的人全都被杀了?” 卢衣指挥使听了也是受到了惊吓,刚进城不了解情况,听到冯千户所言哪里肯信,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等着被杀。 冯古拱手施了一礼,回道; “参见卢指挥使,卑职说的句句属实,扬州城的据点里,包括一个千户还有三位百户和那些总旗兵丁一个人都没有留下,走的时候兵丁发现,在后院的假山下面好像有大量的尸骨。” “这,怎么可能,” 卢指挥使也是大受震撼,太无法无天了,那可是好几百人啊,失声道, “侯爷,这就是谋逆啊。” 看到老将军如此生气,张瑾瑜拍了拍自己的手,轻笑了一声; “卢指挥使不要着急,到底怎么样,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是人是鬼拉出来晒晒,实在不行本侯一把火给他烧了,对了为何不能探查说了没有?” “回侯爷,季千户说后院可能有什么植物,靠着地利能把人迷晕,就是能迷晕多少人,暂且不知道。” 冯千户也是不太确定,这种植物自己也没听过,还是没有乱说,怕误导侯爷。 张瑾瑜摆了摆手,把人迷晕的植物,那应该也是少见的, “走,皇城司衙门,驾!” “是侯爷,驾。” 张瑾瑜一夹马腹,就带着两千骑兵加速奔跑起来。 南城, 居坊, 左锋在院门处,听到对面街上的动静也是咬了咬牙,问道; “能不能有地方藏?躲过去,” 堂主脸色一暗,小声回道; “堂主,躲不过皇城司人的眼睛,那些鹰犬鼻子可灵了,咱们回到自己的院子可以躲过去,可是汪会长的气质根本瞒不了。” “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我去跟汪应寒知会一声,你带着弟兄们准备好,咱们准备撤。” “是,护法。” 二人说完话就在院门分手,一个去了院子中央集结人,并把院子里的痕迹消除,另一个则是回了堂屋。 左锋看着还在吃饭的汪会长,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其面前,哪知道汪应寒放下碗筷,喝了一口茶首先说道; “护法可是要走了?” 左锋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偷听的,汪应寒看到左锋的样子就是一笑, “别担心,汪某没偷听,大致猜的,外面洛云侯是不会放过我的,护法还是早做打算,离开此地,如果有心可去金陵寒山寺无心阐师座下嫡传弟子汪子晋,乃是汪某小儿子,代为照抚。” 想到此处,汪应寒泪流满面 (本章完) 329.第329章 竟然是个阵法 第329章 竟然是个阵法 居坊破旧宅院之内, 屋里的汪应寒一时间痛哭不已,哭了一会,拿着衣袖狠狠地擦了下脸面,哽咽的继续说道; “汪某本是东王府的一个家奴,后来也是王府给的富贵,如今也算是还了老王爷的恩情,现在家族蒙难,汪某手无缚鸡之力,无可奈何,虽然和左护法相识不久,但是汪某敬佩护法为人,真没想到你能回来通知于我,不过已然没了时间,只得来生再来还今日之恩情。” 说完此话,汪应寒郑重起身,竟然跪倒在地给左锋磕了一个头,左锋赶紧过去扶了起来,心有愧疚之色,几度想说话,可是又不忍出声,最后只得说道, “汪兄万万不可如此,弟也是没有办法了,边军做派不同于关内驻军,完全是斩尽杀绝,我知道汪兄的意思,令子左某会想办法去见上一面的,该说的我都会给说的,可是万一令子为你报仇可如何是好?再说汪兄此时可有应对之策?” “哈哈。我儿就随他了,你也可劝他归入你太平教,寒山寺可是有不少秘密的,至于我,哈哈!” 汪应寒仰头一笑,略有些凄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下衣冠,笑道; “如今汪某孤身一人,吃的酒足饭饱,是该上路了,在下的妻儿想必也是被押入城中,结发之妻,心头之爱子尽皆在此,汪某岂能抛下他们独自苟活于世,岂惹同行还有士绅的耻笑,汪某做不到啊。” 此时的汪应寒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左锋也是感同身受,如此大好男儿尽被大武朝廷迫害,天道不公啊。 “今日,谢谢左护法的护持,汪某只能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此恩必,护法还需早做打算,大武虽然千疮百孔,可是树大根深,根基深厚,想要扳倒还需慢慢深耕。” 汪应寒说完话,又是施了一个大礼,然后头也不回就走出堂屋,身后左锋不由得喊了一声, “汪兄,一路走好。” “哈哈,好,好走。” 汪应寒敞怀大笑着走出院子,左锋立刻给堂主打了个手势,一行人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孤独瘦小的身影独自走向街口,就隐入巷子深处。 汪应寒回头看了一眼护法等人已然离去,这才坦然的走出巷子,来到街上,大喊道; “汪某在此,洛云侯可敢见小人。” 附近的骑兵闻言,见到此人,立刻奔过来围着,领头的校尉见了也不废话,拿出画像对了起来,见到此人和画像上的一致,命令道; “绑着,带着他去见侯爷,你们几个去,禀告宁将军,说汪家家主抓到了。” “是,校尉。” 临走的时候,校尉带着剩余的人停在此处,看向汪应寒出来的巷子,里面的四通八达,身后士兵问道; “校尉,怎么了?” “那个巷子有问题,他是怎么出来的?” 校尉还有些疑惑,怎么那么巧就自己出来了,身后的弟兄们也是觉得可疑,都纷纷翻身下马抽出弯刀,在路口警戒着,士兵问道, “校尉,怎么办?” “你们几人留下来看着汪会长,其余的人进去看看。” “是。” 关外边军甲士就举着臂盾,拿着弯刀,相互交错着进了巷子,后排的士兵警戒四周,最前面的则是沿途查看地上的脚印,转了一个弯就见到一个胡同,西侧有一宅院大门大开,看似有人来过此地。 “校尉,前面有个院子,大门开着的。” 校尉拿着刀,带着人摸了进去,院子里无人在此,而且四周好像是已经收拾了一番,院子里更是有一处挖的坑,里面还有篝火,伸手下去试一下,还有余温,恐怕是有人刚走,进了屋,除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其他的的案几上竟然有不少尘土,明显好久没住人,不久前应该来了一拨人,紧接着又走了。 校尉就转身出了屋,看着四周的弟兄,把刀一收, “撤了,无人在此,先押送汪家主回去。” “是,校尉。” “吁侯爷,到了,前面就是扬州皇城司衙门。” 冯千户在前面领路,到了一处府衙勒住马回身说道, “吁” “吁” 身后大批的骑兵几乎同时勒住马停下,张瑾瑜带着亲卫来到府衙门前,看着四周锈迹斑斑且脏乱的大门,周围更是有的地方连红漆都掉了一大块,看样子好久都没人打扫了,住的都是鬼吧。 “冯千户,什么情况,怎么那么乱那么脏。” “回侯爷,应该是无人打扫,此地早就空了下来,季千户从侧门走的急也没有细查。” 冯千户下马走过去,查看了一眼皇城司的大门,对着侯爷回道,确实太脏乱了。 “都下马,进去看看里面有啥小鬼,” “是,侯爷。” 张瑾瑜话音一落,卢指挥使就带着人率先下马,然后来到府衙,一脚蹬开大门, “咳咳。” 只是从大门的横梁上飘落下很多尘土,飞散空中,呛的下面的人咳嗽不已,跟在后面的张瑾瑜用手捂住口鼻,看着大门上,那些厚重的灰,也是摇了摇头,转向往侧门走去,此处倒是干净。 迈出腿跨过门槛,就是一个小型校场,然后是府衙正堂,倒是没啥稀奇的,和其他府城一样的格局,风一吹,卷起地上的尘土,显得有些阴森。 “冯千户,前面带路,看看那地方。” “是,侯爷,就在府衙后院。” 冯古接令后走在最前面,张瑾瑜一挥手,身后大批的先锋营士兵就跟了上去。 府衙正唐堂的侧面,有一条青石小路直通后衙和后院的院子,顺着青石路往后走,路过皇城司的人住的营房,就到了后面的大园子。 被一墙红色的砖墙围着,仅仅留着三人过的小门在中央,确实蹊跷。 张瑾瑜在外面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古怪,就问道; “冯千户,可是此处?” 冯古也是四下里张望,又走到入口处往里面看了一下,就见到一处大假山挡住了视线,却如季千户所说,就回道; “回,侯爷,是此地,季千户说入口处就有一座大假山,可以挡住视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此处还真有。” “嗯,卢将军一起过去看看。” 张瑾瑜还真不信这些鬼鬼魅魅的事,就想先走进去看看入口处的情况,哪曾想就被卢指挥使一把拉住, “侯爷,万万不可,此处如此的古怪,四周院墙耸立,怕是真的内有乾坤。” 卢衣将军虽然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高的院墙,反常就是内里有鬼啊。 张瑾瑜拍了拍卢将军的手背,安慰道; “老将军放心,本侯不进去,查看一下入口,此地微风徐徐,就是有什么也吹散了,我想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个布局。” “那,侯爷,我和您一起过去。” 说完率先走了过去,张瑾瑜笑着摇了摇头,三人就走入小门的假山处。 张瑾瑜估摸着此处的假山,足有四米之高,宽度也有十米开外,像是一个屏障挡在此处,有风也吹不进去,伸手摸了一下假山的石壁,不是很坚硬,倒有些粉末, “冯千户,你可认识此处假山是何种石头,怎么本侯看着倒不像外面的那些岗石呢?” 在身边右侧警戒的冯古听到侯爷的问询,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忽然拿出刀就直接对着假山斩了下去,哪里知道一下就给削掉了一个边角,露出里面的糯米粘和层。 “侯爷,假山是被人拿着石头粘上去的,不是外面的岗石。” 张瑾瑜在一边看得清楚,用手摸着刀口平滑处那些糯米浆,还有些比较碎的石头,心里明了,这就是个人修建的一个阵法啊。 “嗯,看到了,假山是假的,此地必然是有名堂了,人为修建的,自然是有蹊跷了,冯千户,让你的人先十人为一队人马,准备进去。” “是,侯爷。” 待冯古把皇城司司的人,分好十人一组的时候,问道; “侯爷,怎么走?” 张瑾瑜看到左右有两条路,就说道; “一左一右,一起进去,有危险就吹哨子,十个人前后依次排开,距离拉大一点,前面只要出事必然会被后面的人看到。” “知道了侯爷。” 冯古立刻走出去给手下交代一番,然后两队人马就进了园子,一左一右的就往里面进,张瑾瑜也是跟着来到了右侧的路口站定,看着人往里面走去,只见下一个路口还有假山挡着,皇城司的人绕过假山就没了踪迹。 好家伙,重复之前的建筑,此地修建的也算是个大师了。 张瑾瑜示意冯古喊一声,冯古故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喊道; “可有什么发现?” “回千户,没有异常。” 隐约间前面传来回音, 前面队伍听到千户的问话,也是传回了音讯,冯千户就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到了路口往里看去,人早就没了踪迹,又继续喊了一声; “到了哪了,可有发现?” 哪知道,前面竟然没有一个回音,一切静悄悄的,好似无人来过一样,冯古瞳孔一缩,警觉地看向前面,试探的又喊了一声; “老罗,听到了没有,你他娘的装死呢?” 前面只有自己说话的回音,无人应答,冯古立刻抽出长刀,细密的汗水密布额头,知道前面的人出事了,就开始缓慢的后退。 身后的张瑾瑜自然是听到冯千户的呼喊声,脸色不由得一变,有意思,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二十人就没了声息,此地阵法不简单啊。 “侯爷,前面的弟兄怕是出事了,毫无动静,后面路口转弯处还是假山,看不到那里的情况!” (本章完) 330.第330章 西域的魔藤树 第330章 西域的魔藤树 “卢指挥使,此地好像是个是阵法,你对此怎么看?” 张瑾瑜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阵法,虽然园子不是很大,但是修建的精巧,七拐八拐,还有几个个岔道。 外面看平平无奇,怎么就人进去了,不一会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什么东西作怪。 张瑾瑜好像听过一些阵法,仅仅是听说,哪里看得懂是什么阵法,更不要提怎么破解了,那些所谓的生门死门,自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卢衣指挥使站在那张望,四下看了又看,感觉哪里都一样,虽然看出此园子和假山有些蹊跷,知道是高人所设的阵法,可是自己一个水军将领哪里懂这些, “回侯爷,末将也不懂,但是记得阵法也就是障眼法,具体怎么回事,末将就不知道了,记得前朝禁军在大内皇城阵法的协助下可是斩杀了近五万起义军的,那可是靠着人命堆出来才破解的。” “这个不要担心,此地就只有我们在此,只要破了阵势就相安无事,既然都不懂那咱们就拆了他,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冯千户,去外面调兵,开始把假山拆了,那个院墙也给推了,想办法给铲了,老将军咱们先出去。” “是,听侯爷的。” 张瑾瑜和卢指挥使走出了园子,在外面等着,然后冯古开始组织士兵拆迁了,甚至把马都拉过来,两千人的队伍一起围着小院墙用力,很快,就把前面的遮挡的地方全给推倒拆了,期间自然是相安无事,一直拆到了右侧一处密林的时候,最前面干活的人忽然成片的倒下。 立刻听到,在前面指挥的一个营千总喊道; “快撤,有毒!” 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瑾瑜看到前面的人出了状况,倒下了一片,喊道; “先撤,散开,拿布沾水捂住口鼻,快。” 先锋营的人拿出蒙口黑布,到院子里水缸沾水捂住口鼻,在后面等待着,冯千户也去后面拿了两个沾了水的锦布递了过来; “侯爷,卢指挥使,还是先捂上为好,应该是气味,等下散了就好了。” “嗯,劳烦冯千户了。” 张瑾瑜接过锦布捂住口鼻,虽然离得远,可是保不准会不会飘到此处,不过应该不是毒,倒像是把人迷晕的气味,要不然季千户那伙人就回不来了。 等了好一会, 毒气应该散的差不多了,一个校尉就试探走了过去,拿下湿布,闻了几下没有异味,无事后才对后面的人挥了下手,身后的士兵急忙过去,把倒地的人全部抬了回来。 张瑾瑜走过去查看,呼吸平稳,所有人好像睡着了一样,应该没有大碍,交代道, “把他们抬到营房那休息,其余的人继续挖,” “是,侯爷。” 剩余的士兵又开始涌过去,往前挖了起来,不过都警惕的看着四周,冯千户亲自带人在此处警戒。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前面的冯千户喊道; “侯爷,人找到了。” 只见不远处地上,躺着二十个人,和抬回去的人一模一样,冯古直接让身后的弟兄把人先抬回去,然后四处开始找了起来,到底什么东西作怪,捂住口鼻就走到了一处树林,只见中央地上长着不知名的树木,一靠近就头晕目眩。 而且密林地上铺满了一层的尸骨,必然是之前皇城司的人的遗骸,甚是骇人,冯古急忙捂住口鼻撤了回来。 后面的张瑾瑜见到前面有异,带着亲卫前来查看,见到冯古情况不对,急着问道; “冯千户,没事吧?” “侯爷,密林里地上铺满了骸骨,而且那几棵树,好像是西域魔藤,香气就是从那飘出来的。” 顺着冯千户的手指,就见到了密林中的几个古怪的树,有点丑陋,地面上骸骨堆积,周围有些异样的香气,闻在鼻子尖微微有些发麻,好东西,天然的迷药,也不知道哪里找的。 张瑾瑜哪里管什么魔藤不魔藤的,此物有大用。 “冯千户,把那些骸骨收拾下,埋了,然后想办法带人,把这玩意挖了,给本侯带上船去,别给弄死了。” “啊,侯爷,你想要它们,是不是太危险了。” 冯千户有些不解,哪知道被卢指挥使拍了一下,说道; “笨不笨,不过就是凭着地形和密闭空间才有效果,如果此地开阔,就那点香味,除非离得极近,不然一点用都没有,抓紧干吧。” “是,指挥使。” 冯古只得带人继续在这挖,一脸的苦涩。 院外, 宁边派来的传令兵到了, “报,侯爷,汪家家主汪应寒抓到了,被宁将军押到了林府,” 还没有休息的张瑾瑜听了这个消息,精神一震,暗道一声“好,”汪家的老小子终归是抓到了, “老将军,此处交给冯千户,咱们走,回盐政衙门,” “是,侯爷。” 一行人领着亲卫,走出衙门就策马而去。 金陵城, 白鹿书院, 众多弟子听到外面的动静,哪里还有心思读书,都纷纷跑出来凑个热闹,就是有些忍得住的学子,也是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来,相互挤着来到房舍的窗户那,往外张望。 二楼的不少贵公子也是狐疑的看了下去,不时的小声交谈,生怕外人听见。 蓝信文也不例外,瞥了一眼在院子里,呼天抢地打滚的四人,一身泥土宛如要饭的乞丐。 众多弟子围着四个惊慌失措的人,都想看看出了何事,衣衫裸露,书院的白色服饰上更是泥土斑点,儒帽都不见了,可能是四人受到的惊吓过渡,都是在书院的院子里胡乱的叫喊,并且口中也是不断的喊着有鬼,有鬼。 有认识的人,也是不由得说道; “哎,这不是于师兄还有他的两位跟班吗,刚刚他们不是还在这,院子里说话的,我都看见了。” “就是,我也看到了,他们三人一起出了书院的门,应该是出去溜达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会不会真遇见鬼了。” 人群中竟然有弟子来了这一句,四周的学子猛地后退一步,深恐招惹什么晦气一样。 原来四人在树林跑的时候,越想越害怕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还有沙沙的声音,都以为是宁保的鬼魂在追着,自己吓自己,几人跑着跑着慌乱的不行,一路上磕磕拌拌狼狈不堪。 宋子文,倒也没装,心里毕竟害怕,可是不敢率先说话只得在一起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江炎看了院内乱哄哄的一片,摇了摇头,说道; “都没事可做了,昨日功课都温习完了?围在此处做什么。” 众学子听到夫子的声音,立刻回身,向身后的老师江炎齐齐行礼道; “参见夫子,于师兄他们好像出事了。” “怎么回事?” 江炎听到学子的话有些不开心,郎朗晴日之下的白鹿书院能出什么事。 拨开人群,快步走过来,四周的学子不自觉的散开,留了一条道路,就见到于仁四人在那打滚撒泼,一身泥泞,那狼狈的样子不堪入目。 江炎大声呵斥, “于仁,还不回神!” 听到这一声大喝,四人才安静下来,相互看了看,于仁这才发现回了书院,还见到了那么多师兄弟和座师,立刻呼喊道; “夫子,夫子,您可来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呜呜呜” 一时激动,竟然哭了起来,那样子毫不做作,简直和平常判若两人,江炎见了只得等了一下,安慰道; “出了何事,竟让尔等如此失态?” 宋子文三人默不作声,同时看向了于仁,于仁也是心里暗骂,这三个小崽子,晦气。 “夫子,宁保,他死在后山了,还在那笑着。反正是死了,在树上。” “什么。” “真的假的,上午还见到宁师兄的。” “开玩笑的吧。” 周围的学子都是议论纷纷,明显的不相信,因为上午用膳的时候,大家都还看见宁保,就那么点时间就死了。 江炎看着四人不像是说谎,可是白鹿书院成立至今,很少有伤及性命的事, “于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此事可不是开玩笑,宁保上午,为师还见到他在院子里,你说他死了还在后山树上?可对。” “是,对,对,就在后山树上。不信你问他们三个。” 于仁一指身后的三人,宋子文三人就在那拼命地点头。 “嘶”四周的学子不由得继续后退了一步,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宁师兄死了!书院有命案了。 江炎看着周围的学子,都围在这不是办法, “你们都回去温习功课,此事自有书院来解决,回去。” “是,夫子。” 周围的学子都是应声而退,那些急促的脚步,显得不少人内心还是很很慌乱的。 看着周围的学子都散了,江炎就召集了书院的护卫,让于仁四人领路去看看,于仁脸都绿了,哪里敢再去。 “夫子,宋子文知道地方,让他带去就成了。” 两个跟班也是频频点头, “就是啊,夫子,宋子文知道,他带路就行了。” 谁知宋子文反驳了一句, “夫子,弟子不知道路啊,是于师兄他们三人在山路半道上把弟子劫住带过去的,弟子当时害怕极了,不记得怎么过去的。” 江炎闻言发现了蹊跷,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宋子文,身后的书篓里也是凌乱不堪,左脸更是通红,有暗淡的手指印,脚上也沾着泥土,衣服更像是被拉扯过的,再看于仁三人,脸色发白,倒是没有其他印记,身上大体一样,一瞬间,江炎就明白来龙去脉。 “于仁,你们三人带路,宋子文回去休息。” (本章完) 331.第331章 白鹿书院诡异 第331章 白鹿书院诡异 “啊,夫子,怎么可以这样,弟子身体不舒服,身子疲惫不堪,还是让他俩去吧。” “大哥,大哥,不能够这样,我们弟兄俩可是和您一直在一起的,哪能这个时候把兄弟们给丢下呢,要去一起去。” 于仁本想让两个跟班跟过去,自己回去休息,哪里想到,这二人如此不识抬举,竟然还想拉自己下去。 白鹿书院里, 于仁三人站在院子里,听到座师夫子的话音,忍不住不满的相互指责,都不想过去。 哪知道江炎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反而看着三人没好气的再问, “怎么,有意见?” “呃,夫子,弟子不敢,” 于仁三人哪里敢在江炎面前撒野,名满金陵的夫子随便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等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一想到今日,本来是教训下宋子文的,最多揍他一顿就行了,哪里想到人没打到,一路上会出那么多事,心里不免对宋子文有些忌讳,此人太晦气了,扫把星。 “那就好,宋子文回去收拾一下,晚些再找你,侍卫长,拿上绳子,担架,我们走。” “是,谢夫子。” 宋子文连忙行礼谢道,目送着一群人出了书院的大门,忐忑不安的回了自己屋子,先把书篓放下,然后开始收拾床铺,再把一身脏衣服换下,然后准备去了食房,用饭票吃饭去了,毕竟考核甲等的寒门子弟,在书院的用度一律免费的,不吃就浪费了。 二楼, 蓝信文还在南边的窗户边的蒲位上坐着,默默温习功课,毕竟是快要临近恩科了,说什么也要考个进士,所以并没有在意书院的其他事,就是书院的诗会也没放在心上,父亲说的对,都是虚名,有功名在身,胜过千言万语。 而且毕竟是在金陵城,又在白鹿书院内,即使有事,又能出什么大事。 哪知道刚抬起头,就见到不少书院学子慌乱的跑了上来,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作为书院的首席,自有体面,上来的学子都是恭敬的给自己行了礼,然后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书册默读,只是你读的书册都拿反了,什么意思。 没多久,身边的小书童也是快步上了楼,来到了蓝信文的身前,从书篓内拿出水壶还有茶碗,给蓝公子倒上一杯茶奉上,看了下四周的人,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 “公子,不得了了,书院出事了。” “咳,能出什么事?看你神神秘秘的。” 蓝信文也是端起茶碗小口喝了起来,不过确实感到气氛不对,都聚在一起嘀咕什么呢。 “回,公子,书院的宁保宁公子,听说死在了后山的林子里,座师江炎带着书院的护卫还有于师兄三人去寻找了。” 正喝茶的蓝信文顿了一下,又默默喝了一口,书院这是出命案了,谁出得手? 蓝信文根本没有想过是书院内的学子自己动的手,来此读书的都是金陵有头有脸的家族,哪里能轻易树敌,至于那些寒门,也没有实力,不过也不一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关键就在马上恩科了,会不会与此有关,看着小书童那紧张的样子,问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或者听到些什么?” “回公子,小的在楼下还听那些书院的弟子说,是不是鬼魂索命,白鹿书院是建在以前坟地里的,如今金陵城又死了那么多人,那些人的怨气经久不散开始.” “放肆,此话万万不可说。” 小书童的话还没有完,就被蓝信文呵斥住,此话万万不可乱说,父亲就交代过,那些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谋逆,洛云侯怎么杀都是于江南文官无关,也与世家豪族没有牵连,是他们勋贵内部的事,切记不可插手,尤其是甄家,贾家,史家,王家,薛家,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洛云侯,他母亲也是王家的女子,外人更没有理由插手其中。 “是,是,公子,小的不说了,不说了。” 小书童听到公子训斥,哪里还敢乱说,连连摇头表示不再说了,可是蓝信文话音一转,拿着毛笔敲了一下书童的脑门,小声道; “不能在外面说,你下去等着,看看到底出了何事?那宁保是否真的死了,还是被书院里的学子给杀了,然后在让府上的侍卫给本公子守在楼下,随时跟着本公子,可明白?” 小书童愣愣的在桌前没有动,蓝信文又是用毛笔敲了一下书童的脑门, “明白,公子,小的明白,这就去,您放心。” 书童又从书篓内拿出一叠云糕放在书桌的一角,然后还有一块净手的锦布,把书篓靠在一边,就起身冲下楼去,去前院召集护卫了。 看着书童的背影,蓝信文忽然感觉周身一阵阴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书院仿佛有一些阴气笼罩了过来,难道还真是谋逆的人冤魂所聚急的,心底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可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等读书人心中自有正气,煌煌天日一切宵小无处可藏。 随又捏起了一个云糕放入口中,甚甜,净了手,拿起书册温习起来。 书院后山, 江炎带着于仁三位学子还有书院不少的护卫,在密林搜索着,于仁一来到此处,心气神都没有了,不断地指错路,至于身后两位跟班,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好似鬼上身一样。 又一次遇到了此前的树,江炎也感到不对了, “停,于仁你怎么带路的?此地已经来过三次了。” “什么,不可能,就是此棵树,然后顺着这棵树往密林再走一会就到了一处凹地有个棵老槐树,宁保就在上面。” 于仁虽然惊慌,可是当时带着宋子文的来的时候,见过这棵树,自己好像还踹了一脚,对,有脚印。 于仁赶紧走过来,趴下,看到树根有一个泥脚印,就说道; “夫子,没骗你就是此树,我之前还用脚踹了它呢,不,不会它不让我们走了吧,鬼遇上打墙了,树兄,恕罪,恕罪。” 于仁脸色一白,在那不停的行礼告罪,江炎见了三人的样子实在不想再训斥了,过来查看一番,确实有印记,而且路也没错,但是怎么会原地转圈呢。 看了身后的侍卫,问道; “尔等可有发现?” 身后的侍卫都是分散开来,检查了一下除了来的路,只有一个方向没有印记,侍卫长就说道; “夫子,三个方向有人来过得印记,只有一处没有,小的觉得应该走没有印记的地方。” “好,就走那条。” 江炎点了下头,带头走了过去,还在给树行礼的于仁三人只得赶紧跟上,还恐惧的看了下四周,穿过密林,果然有一处凹地,中间却有一颗有年份的老槐树,中间也有个人影在上面。 “到了,夫子,就是这,宁保就在上面。” 躲在最后的于仁在队伍里喊道,江炎和护卫警觉的看向四周,然后带上手衣,慢慢的靠了过去。 到了老槐树的树枝笼罩的地方下,明显阴森清冷的感觉,汗毛都有些竖立起来,走进后往树上面看去,只见宁保衣冠楚楚的靠坐在上面,一脸诡异的微笑,和活着的一样。 江炎和侍卫们心中一寒,不由得停下脚步,江炎试着出声喊道; “宁保,宁保。” 喊了两声,没人应答,江炎挥了下手, “你们,上去,把人弄下来,看看四周可有什么线索。” “是,夫子。” 侍卫长应声先走了过去,先是查看了地面上,竟然没有印记,树干也没有摩擦的痕迹,宁保是怎么上去的。 瞬间有些冷汗湿了后背, “夫子,此地蹊跷,地上还有树干上竟然没有人攀爬和踩踏的痕迹,宁保怎么上去的?” “哦,竟有此事。” 江炎走过来,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地上土地上有一层泥烂的落叶层,除了自己等人脚印,确实没有其他人的脚印,而且树干上的老皮,也是一点没有被踩破的痕迹,发现却有其事,可是一抬头看着坐在树上的宁保,对啊,他是怎么上去的,或者他人给弄上去的。 江炎立刻在树的四周走了一圈,四下摸索着,一无所获,心底不由得凝重起来, “先把人放下来,然后不要破坏现场,嗯,拿绳索把人直接套下来,你们几个人在树底下接着宁保,把人抬回书院再说。” 护卫脸色都白了,可是无奈的点头答应,侍卫长石柱也没有上树,拿出绳子挽了个圈,然后往树上抛去,套在了宁保上身,然后让其余的护卫在树下接着,用力一拉绳子,宁保就很利落的从树上跌落,恰好被属下几人接住,然后把宁保平躺放在担架上,就脸色煞白起身退后,尤其是接住宁保的二位侍卫,手还不住打着哆嗦。 江炎和侍卫长迅速走了过来,见到宁保竟然如常人一样笑着,人也没有僵硬,实在是奇怪,伸手在脖颈试了一下,已经没有了呼吸,确定是死了,又看了下四周,猛地天昏暗下来,抬头仰望,东面的天际一片乌云涌来,来雨了,江炎不得已拿出准备好的白布盖在宁保身上,对着周围的人说道, “走,起雨了,回去。” “是,夫子。” 侍卫们抬起担架,一行人就疾步往回走,此时天上隐约有雷声传来,于仁三位学子,吓得根本不敢抬头看,就慌忙跟上,刚出了凹地,满山遍野的狂风吹起,把盖在宁保身上得到白布吹起,再次露出那诡异的笑容,于仁三位学子再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啊,啊,夫子,他笑了,笑了。” (本章完) 332.第332章 晓得郎君心意 第332章 晓得郎君心意 扬州城, 张瑾瑜带着人快步出了府衙,然后飞身上马,就直奔林府而去,一路上马不停蹄。 到了盐政衙门, “吁” 勒住马,看了衙门的正门,原来喜庆的红色,如今早就换上了白布,白,招魂幡都挂了起来。 守卫都是身披白色锦布,顺带缠着麻绳,张瑾瑜也是心中一悲,虽然和林如海夫妻二人见面仅仅不到半天时间,可是如此心胸的夫妻二人双双仙逝,实在是万分痛心。 下了马,带人走进了后院中,院子里早就收拾了一空,正堂屋里的灵堂也布置妥当,正中摆放着一个大棺椁,前面设牌位、香案、蜡烛、三牲及供品等, 院外, 自然是汪应寒被士兵押着跪在那,还有一众守卫看着汪家嫡系子弟跪在后面,哭喊声一片,甚是悲凉。 宁边见到侯爷来了,就跑了过来, “侯爷,汪家主家的家小都抓来了。” “很好,林小姐可还好?” 张瑾瑜点了下头还是担心林黛玉的情况,问道。 “回侯爷,谷云石给夫人把了脉,开了方子,如今夫人喝了药却不肯休息,在灵堂内痛哭,赵公公在里面劝慰着。” “行了,你在此看着那些人,本侯进去看看。” 张瑾瑜哪里还忍得住,交代完就急着跑进屋,一进门就听到林黛玉在灵柩前失声的痛哭声,看到林黛玉悲凉的身影,劝慰的话怎么也说不住口。 “侯爷,您来了,林小姐她” 赵公公也是急的流了泪,杂家今日没有一个好的时候了,张瑾瑜把手指放在嘴角虚了一声,示意赵公公不要说话。 慢慢走到黛玉身后,拿过一沓火纸放在火盆里烧了起来,还把那些纸钱也一起放了进去。 黛玉觉的身边有人过来,回头看见是张瑾瑜,柔弱的身影坚持不住就倒了过来,张瑾瑜眼疾眼快一把抱住林黛玉,安慰道; “岳父岳母含笑而去,你不能让他们担心,岳父,一心为了朝廷盐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算是得偿所愿,岳母也是默默支持,最后时刻都不曾离去,你应该明白他们二人的心意,有时候让他们一起走好才是对的,你说呢,玉儿。” 林黛玉出尘的玉容,抬起头看了过来,忽然闭眼一笑,眼神有些黯然下来,从她记事起,父亲永远的在忙碌,每次升迁之后,自己和母亲都是在等,要么忍受离别之苦,要么就是只能每年过年的时候,吃个团圆饭,好不容易来了扬州,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这几年是自己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母亲又是一病不起,如今双亲中毒身亡,黛玉心中有时有些,迷茫,父亲为官为何? 如今家破人亡,他后悔吗. 母亲是不是也后悔,我自己呢,很是后悔了,看着眼前陌生的夫君,问道; “郎君,你说拼命地当官为何,如今成了这样,会不会后悔。” 张瑾瑜心疼的搂住黛玉,拿过水囊递了过去, “喝一点,喝完我给你说说可好。” 黛玉点了点头,接过水囊抿了几口水,湿润了干枯的唇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郎君说吧。” 张瑾瑜并没有急着说话,先把眼前的纸钱烧完,然后继续拿着火纸过来,慢慢的往里面的添着,然后指着火盆说道, “你看这火,越烧越旺,岳父乃是大才之人,俗话说能者多劳,所以岳父才会身兼重任,来扬州主持大局,往大了说乃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朝廷,往小了说是为了你们母女二人。” 黛玉不解,自己和母亲经常独守空房哪里是为了我们,每次过节的时候,母亲做了一桌的菜,到最后也是和自己一道吃,父亲几乎没有回来过, “郎君怕是说错了,为了朝廷我信,怎么说是为了我和母亲呢,其实不当官或许好一些,没了那些烦恼多好。” “也许吧,不过我来问一下,玉儿,你说岳父如果没有考上探,那京城的贾家,也就是岳母娘家的人,可能把岳母下嫁给岳父吗。恐怕不会,当今天下世人都逃不出偏见,无非是名利二字,所以当官的那一刻,才是他们二人天定在一起的时候,玉儿你觉得呢?” 张瑾瑜跪坐在林黛玉身边解释着,顺便帮着烧火纸。 林黛玉几次想张口狡辩,可是无从开口,如果父亲真是寒门,恐怕必然是无缘了,看着眼前的棺椁,悲愤的问道; “那如今这个下场,恐怕父亲也没想到吧。” “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些歹人竟敢痛下杀手,所以,要处置那些豪族,你说一般人敢吗,不敢,原因何在,在于他们背后的主子,得罪不起,但是,我张瑾瑜敢,下毒之人的家族我给屠了,汪家的家主嫡脉尽皆跪在灵堂外面等候发落,你说要是无权无势怎能报仇!” 张瑾瑜本不想说,可是看到林黛玉在那了无生气的样子,还需要加猛药让其醒过来,继续说道; “岳父岳母被人毒害,作为子女是不是要为其报仇雪恨,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不管何时都不能忘却,你说呢。” 林黛玉拿着火纸的手,紧紧的攥着,青筋暴露,本还有些死灰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 “郎君说的对,此仇不共戴天,可我一女子又能如何,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报仇。” 张瑾瑜从腰间抽出宝刀,寒光一闪,冷冽的气息散发,端是煞气逼人。 然后放在胸前,拿过锦布细细擦拭一番,放在火盆一边,说道, “此刀乃是我的贴身之物,乃关外不可多得宝刀,长三尺,杯受三升,刀切玉如切泥,实乃杀人之利器,今日就用它,让汪家之全族之人给二老陪葬,以慰二老在天之灵。” 说完, 张瑾瑜在棺椁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拿起刀就要走出堂屋,林黛玉见了一惊,追着站起来,看到外面汪家家小跪在外面痛哭,眼里也是悲愤,也有怜悯的神色,于心不忍。 “郎君,果真要杀?那些孩子可否.” “玉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需要除根啊。” 张瑾瑜没有让林黛玉把话说完,更不可能放走汪家一人,如今只有痛下杀手了。 走到了外面,来到了汪应寒的面前,看着眼前早已经没有精气神的老者,问道; “可还有遗言交代?” 汪应寒抬起头,看着拿刀的一位年轻男子问话,想必就是洛云侯了,惨然一笑, “侯爷,咱们可是第一次见面,确是如此模样,侯爷您觉得您赢了嘛?” 张瑾瑜用刀点了下底面,看着跪在地上汪家家主, “赢没赢不知道,但是除掉你们汪家,你的主子就失去了一个臂膀,苏州那边本候早有安排,在砍他一只手,金陵本侯早就收拾了一遍了,本不想和他对上,来一趟江南把林大人安顿好之后,本侯就回去了,可是有人要动手,你说谁下的令,真的是穆王爷吗,恐怕东王或许被蒙在鼓里呢。” 汪应寒本还在笑的脸忽然愣在那了,这,回想一下好像是真有其事,那是会是谁呢,还是王爷不知道就已经发生了,恐怕. 还未想完,只觉得头飞了起来,看到了自己的尸身,然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张瑾瑜手起刀落,斩下汪应寒的头颅。 “啊!” “老爷,老爷!” “你是魔鬼啊!” 看着汪家的人都是群情激奋咒骂着,张瑾瑜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冷声道; “来人,拉下去,全部格杀,一个不留。” 然后围着的边军士兵,如狼似虎的冲过来,把汪家的家小都拖下去,到了前院,只听到一声声惨叫传来,不一会,手下的人就来回报; “侯爷,汪家嫡脉二百一十七人全部格杀。” “好,把那些反贼全部吊在扬州城门上,警戒世人。” “是,侯爷。” 张瑾瑜目送手下离开后,拿起地上汪应寒的头颅,走回了灵堂,把头颅放在棺椁前面,然后跪拜,道; “二老,女婿张瑾瑜为二老报仇了,汪家的人全部斩杀” 说完又是磕了三个头,林黛玉在一边有些害怕,闭着眼睛忍着,颤音问; “非要如此斩尽杀绝,不怕那些人的冤魂回来找你吗。” 张瑾瑜哈哈一笑,对着身边亲卫说道; “把此人的头拿走,吊在正门上。” “是,侯爷。” 身后的亲卫就把汪应寒的人头拿了出去,林黛玉闭着的眼睛这才敢睁开,看了过来。 张瑾瑜用布擦了擦血迹,又把宝刀拿出来仔细的擦拭着, “玉儿,我也不想痛下杀手,可是朝廷法度在此,杀朝廷命官如同谋逆,需诛杀全族,再者本侯也不想留下祸根,如今你要保重身体,把二老送回老家安葬为好,可明白?” “玉儿明白,郎君也要保重。” 好似想明白了,又好像释然了,林黛玉伸出手抚摸着棺椁,清冷的声音让人听着难受,张瑾瑜把刀收回刀鞘。 “玉儿,人活着,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可能也是为了他人,二老临走的时候最担心的是你,最挂念的也是你,我张瑾瑜既然娶你为妻,这一生必然会善待与你,决不食言。” 林黛玉并不出声,在棺椁前静静的抚摸着,然后收回手,转头,那明亮的眼睛有着莫名的神色。 “黛玉虽然女流之辈,可是也读书识字,君以真心待我,黛玉必以真心回之,郎君的话,黛玉明白,待父母入土为安之后,和郎君一起回京。” 张瑾瑜不再说话,走上前紧紧抱住林黛玉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刮走, “大善!” (本章完) 333.第333章 叔侄二人应对 第333章 叔侄二人应对 江南苏州城。 桂一甫指挥使带着皇城司精锐人马,在身后紧紧的追着,直到日落的时候,才追到段宏带的腾骧卫的禁军骑兵。 一到营地, 桂一甫疲惫的下了马,就率军进了大营,在营地,找到了段宏的营帐,掀开帘帐,追进来,旁若无人的吐着苦水; “段将军,段将军,你走的也太快了,这一路追的老夫好辛苦啊。” 段宏走了半路,见到天色太晚,也就没有继续赶路,反在官道一旁的开阔地,安营扎寨,等一切安好,就让弟兄们埋锅造饭,吃完饭就休息。 并且安排好巡罗的士兵,刚把驻扎的营地巡视完,准备就此休息,等明日,在一鼓作气赶到苏州。 哪曾想和衣而睡的时候,大帐大开,见到了江南皇城司副指挥使桂一甫,进了营帐,段宏收拾好衣物就坐起身来, “原来是桂指挥使,请坐,怎么大人也跟来了?” 桂一甫自然是不客气,一路颠簸,倒是没有所谓的形象,找了个简易的床铺一屁股坐下,然后从身后的腰带上,解下水囊,往嘴中狠狠地灌了一口, “咳咳,都跑了一夜了,你也不早点找个地方歇歇,害得老夫在你屁股后面追了一夜,既然伱这里还有一个床铺老夫就不了气,直接就在你这将就一晚上,怎么样,段将军。” 段宏看到桂大人如此无赖的一面,也是叹了一口气,心中还想着侯爷的交代,只得说道; “桂大人请自便吧,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出发。” 见到段宏同意了,然后倒在床上,盖上毯子,就睡起来,本想还在和段将军说话的桂指挥使,见到段将军和衣而睡,还打起了呼噜,有些傻眼了,还真是不客气。 桂一甫腹中有些饥饿,起身四下里看了一下,看到桌子上还有几碟烤肉,也不客气,下了床走过去,就端过来用手撕扯起来,放入口中。 很快就吃完了一碟子的肉,顿时舒服了一些,看着已经躺下的段将军。 无奈,只得脱了衣裳躺在床上,眯着眼。 桂一甫自己实在睡不着,心里还是有些焦虑,苏州那边焦雄也不知道如何了,此人虽然打过交道,可是太过精明,反而不好相处,如今也不知何人在其身后,曾经向太上皇汇报是否撤换江南大营主将,可是太上皇不同意,难啊。 苏州城外, 江南大营, 大帐内,主将焦雄借着油灯坐在主位上看着邸报,上面写着,朝廷要集结粮草入京城还有北地,难道是皇上有了动作。 北地除了是边关就是关外了,运河上如今往北地去的船只可是多了三倍,也不知道是京城哪些世家大族又提前下手了。 “叔父,侄儿求见,金陵探子急报!” 正想着,听到大帐外自己的侄子的声音, 焦雄朝着营帐外喊了一声, “进来吧。” 帐帘子被掀开,焦可一脸焦急的走入帐中,急切的说道; “叔父,出事了,金陵城洛云侯有动作了。” “嗯?出了何事,前几日他还不是在金陵城里,待的好好的,现在往哪动了?” 焦雄心里一紧,还真怕洛云侯来了苏州,此人喜怒无常,做事不计后果,如果上折子参他,除了恶了他,朝廷恐怕连训斥都不会,几乎没用。 “回叔父,洛云侯带兵去了扬州,走的很急,御马监掌印赵公公也是一起去了,而其麾下大将段宏,领着腾骧卫禁军五千骑兵直奔苏州而来,目的不明。” 焦可心里有些焦急,这五千人马可是直奔苏州的,此地界可是叔父焦家的地盘,他们来了如何是好,倒不是怕了那五千人,主要是大义不在自己这边。 万一到了,把苏州城给祸害了,焦家可是要被那些乡绅世家给戳脊梁骨的。 焦雄也是紧闭眉头,暗道不好办了,洛云侯让腾骧卫南下,并没有让边军过来,说明还是有意退一步,可是苏州城要是出了一点事,那些世家上供的银子,以后恐怕不好拿了。 “叔父,你倒是说句话啊,最多明日,人就到了。” 焦可见到叔父在那沉思不语,在下面焦急的催促了一句,焦雄见到侄子如此沉不住气,骂道, “急什么,为将者的大忌。” “是,叔父,侄儿听到风声,金陵城里,如今被抓的可不少,扬州那边去的那么急,必然是出事了,您说,洛云侯到了扬州必然会大开杀戒,只有我们苏州城还没有动,他必然.” “行了,不要说了。” 焦可还想在说一下,就被焦雄挥手打断了话语,知道侄儿的意思,可是有些事不能做的太过,扬州必然是林如海那边出了事,那些盐商纯粹是找死,苏州这边,那只有一位,鲍志勇了,此人是汪家的铁杆。 “那个盐商鲍志勇,此人可还在苏州城?” “嗯?应该在,叔父何故提起此人?” 焦可打个愣,叔父怎么问起那个杀才了,此人天天在城里的青楼胡混,招摇过市,前几日还在街上碰到。 想到这,焦可还是利落的应答,苏州城各处的城门都有自己的眼线,即使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焦雄点了头,杀鸡儆猴,推出一人可保平安,也就不再迟疑, “焦可,听令。” “侄儿听令。” “你迅速带着江南大营的一万人马在城北,暂且拦下金陵来的骑兵,然后盯着鲍志勇,和段将军谈好,直接抄了鲍家,算是对洛云侯有个交代,其他的就不劳他们费心了。” 焦雄也怕那些人,到了苏州城乱杀一通就麻烦了,丢车保帅,无外乎如此。 可是焦可没想那么多,就问道; “叔父,既然他们抄了鲍家,那可是盐商,如此多的家财,不就便宜他们了吗,不如我们代劳,省得他们进城了。” “蠢货,就想着银子,靠着苏州城还怕没有银子,抄家是一杠子的买卖,咱们保下他人,可是长久的生意,你说呢,他们拍拍屁股走了,我能走得了?” “呃,叔父英明,是侄儿孟浪了,就是舍不得那些银子,真是可惜了,鲍志勇那老小子可是肥的流油。” 焦可还是一脸的不甘心抱怨道,看着侄儿那贪心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就是因为他肥的流油,才把他推出来,堵了那些人胃口,不然能找他,有时候太肥可不好。” “这倒也是。” 忽然,焦可也不羡慕鲍志勇在苏州城骄奢淫欲的生活了,反倒是有些同情,最多还有一日的舒服的日子了。 焦雄忽然又交代一句, “你,让弟兄们连夜进城,直接包围鲍家上下的宅院,可别让那老小子跑了,到时候不好交代,你亲自去安排,可别关键时候出了差错,要是有人插手。” 焦雄阴恻恻的一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焦可也是正色的点了点头,叔父说的没错,还真要防着,保不准有人插手。 “叔父,万一是苏州衙门里的那些文官,马知府他们要是来说情怎么办?这些盐商可是和那些文官穿一条裤子的。” “多带人围着,说什么你就让副将答应什么,可就是不能放鲍家一人出来,明日洛云侯麾下就来了,咱们把鲍家完整交给他们,剩下的事就不是我们的事了,明白?” 看着叔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焦可一阵心寒,还是叔父厉害,驱虎吞狼之计,不再迟疑,一抱拳就告退。 “叔父,早些休息,侄儿今夜就调兵。” “嗯,注意点,万万不可轻易动兵刃。” “是,叔父。” 焦可答应着出了营帐,然后江南大营就穿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焦可带着兵丁急速的朝着苏州城而去。 焦雄把朝廷的邸报又拿起来,细细的又看了一遍,多事之秋啊,也不知道太上皇是什么想法,皇上必然是想打的,可是太上皇能放心手下的大将让其所用,又想到了东王府。 焦雄暗自摇了下头,王爷动作太晚了,如果早几年就不会这么被动了,很多旧臣可是和自己一样有了自立门户的想法了,另找主子的人也不再少数,如今王爷在江南损失了不少的人手,恐怕一步慢步步慢。 “快,都快一点,没吃饭啊。” 焦可骑在马上,看着大营的士兵有些慢吞吞的,就在营门口骂道,身边的副将还有营千总都是大气不敢出。 副将则是疑惑的问道; “少将军,咱们现在去哪?” “去苏州城,你们在苏州四城门处留下自己人看着,剩余的人,副将你带人亲自封锁鲍家,谁都不能让鲍家府上的人出来,知府来了都不行。” 焦可拿着马鞭指着身前的副将交代着,副将双手一抱拳领命, “是,卑职绝不会放一人出府,少将军,可是出了何事?” “嗯,洛云侯麾下明日就到了,你说呢。” 焦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在路地上和边军对阵,想都不敢想,焦可知道那些莽夫身穿重甲的骑兵,江南大营的步军根本防不住大规模骑兵的冲击,尤其是在平原上,遇到他们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周围的将官也是心里一紧,面色难看。 “行了,又不是和他们对阵,怕什么,叔父早有应对,你们只要按命令行事就行,决不能让鲍家一个婢女跑出来。” 焦可见到手下如此模样,更是无奈的解说了一下,让其安心。 “还有,营千总你带着手下弟兄们,今夜就开始在城中巡逻,要保证城中的事你要首先知道,无论何事都要汇报于我,本将没去,谁都不能乱!” “是,卑职听令。” (本章完) 334.第334章 小的一点心意 第334章 小的一点心意 扬州城, 盐政衙门,早就是披白一片,萧瑟无比,哀伤的气氛分外凄凉, 张瑾瑜在西厢房,林黛玉的闺房内安顿好林黛玉睡下后,就关上门,走出了西厢房, 回到了堂屋门前, 灵堂内, 看着手下的弟兄代为守灵,便让亲卫交代了厨房一声,给弟兄们准备些吃的,夜寒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刚想回去休息,从中院,季千户竟然跑了过来,见到了侯爷,喊道; “侯爷,侯爷,门外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是谁?” 张瑾瑜紧接着追问了一句,如今天色都快子时了,还有何人上门,如今的扬州城可是被自己的刀割了一遍,还有谁胆子那么大敢见自己。 “回侯爷,是扬州另外的两个盐商程之英和黄至纯两位家主求见。” 季千户来到身前,小声地回道。 张瑾瑜失声一笑,是那两个,倒是把这二人给忘了, “本侯险些忘记还有这两位盐商了,也好,走,一起去见见,” “是,侯爷。” 季云辉就在前面带路,二人刚想走,张瑾瑜也是环顾一周,问道; “赵公公可是休息了,怎么没有见到。” “回侯爷,大公公今日伤心过度,精神不支,如今在中院的厢房睡下了。” 季云辉小心的在前面陪着,张瑾瑜心中不免对这个老太监有了些好感,虽然贪财阴毒了些,可是比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好了不知多少。 “赵老哥是该好好歇歇,也多亏了他帮衬,不然那些乱臣贼还不知要残害多少忠良之士。” “侯爷说的是。” 季云辉又是一拜,敬重的回应。 “行了,走。” 二人说完话,继续向前院走去,来到了盐政衙门的正堂,季云辉打开门说道; “侯爷,他们二人就在里面,还带来了不少箱子也放在里面。” “哦,有意思。” 张瑾瑜带着亲卫就跨进了门槛,果然见到堂内两旁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足有几十口之多,最前面是两位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不住地在前面来回走动,听到身后的动静,二人回过头。 也没看清楚何人,直接跪下大拜,喊道; “罪民程之英,黄至纯参见侯爷,” 张瑾瑜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没有理会,直接从二人中间走了过去,来到堂内高坐案几之后坐下。 下面的二人,冷汗直流,跟着在地上爬着转身到后面,继续跪着,丝毫不敢动弹。 张瑾瑜看着两位盐商那么老实,出声道; “起来吧,说说什么罪?” “谢侯爷。” 二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程之英更是满头大汗,哆嗦着说道; “侯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全听您的,” 西边站着的黄至纯反应也不慢,急着附和道; “对对,侯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听话。” “呵,你们要是听话还有今日之祸,林大人能有如此下场。嗯!” 张瑾瑜听完手一拍桌子,更是冷哼一声,二人哭喊着跪下; “侯爷,侯爷,小的可不敢害林大人啊,小的盐引份额一半可都是汪家的,哪里敢对林大人不敬,每年该交的一点都不少,实在是没胆子敢谋害林大人,都是汪应寒此人做的。” 二人不断在下面指责汪应寒的不是,罪大恶极,张瑾瑜看着二人的表演,也是好笑,不外乎墙头草罢了。 “王应寒已经俯首了,你们再说谁知道,虽然此人谋逆,但是未必不是一个好汉,没有卖主求荣,你二人为谁做事自己清楚,本侯如今也不想再知道,说说盐引,每年的利润伱们自己可得几成?” 二人听到侯爷的发问,也是悻悻不已, “回侯爷,有三成银子可拿,其余的都分完了。” “嗯,没有说谎,以后你们的盐引自有朝廷下一任巡盐御史分配,不过本侯要你们利润的一半,换成扬州茶砖和粮食送到关外,此事就了了,怎么样。” 张瑾瑜本就没有想抄家他们二位,盐商要是死绝了,大武朝廷的岁入也别想要了,还要留着他们稳定江南盐业。 盐商杀一半,剩下的人就会立刻填补空余,甚至那些小家族会突飞猛进,不久的将来又是八大盐商,缺的是领头人,不是那些小家族,跪在地上的二人哪里知道侯爷心中所想,闻言顿时大喜,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嘴中不断地说着, “谢侯爷,谢侯爷。” “起来吧,早些回去,还有盐引税不可懈怠,朝廷可是盯着呢。” “不会,不会,小的心里明白,万万不可短了朝廷的税。” 二人连连摆手,声称不敢漏税。 张瑾瑜见此也就起身准备回去,累了一天,身子骨乏了,必然有些困顿,打发二人回去。 见到侯爷要走,程之英和黄至纯对视了一眼,站起来后,急忙拦着侯爷,快速从各自怀中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递了上来,程子英双手奉上,恭敬的说道; “侯爷,您来江南,小的没有什么送侯爷的,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是啊,侯爷来一次江南不容易,需要带一些特产回去,堂内的这些箱子里都是些不值钱的特产,侯爷带回去慢慢赏玩,也算是我二人一点心意。” 也是双手捧着檀木盒子站在那口吐莲,小心侍奉。 看着二人如此讨好的面容,张瑾瑜接过其中一个盒子,在手中颠了颠,倒是分量不清,打开看了一下,好家伙,十万两银票的就是一沓,少说也有一百万两银子,又打开另一个也是一样。 默不作声收了其起来,带着亲卫走下案几高台,来到箱子那,打开其中一口箱子,只见到里面珠光宝气,一座罕见的的血珊瑚在里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就是不值钱的玩意,怕是价值连城啊。 回头看了下二人拘谨的身形,张瑾瑜合上箱子,然后随手掏出两块腰牌扔了过去, “你二人还算知趣,到了关外,拿此牌可保平安,交代你们的事可别忘了,此事也不要外传。” “是,是,侯爷,小的知道。” 二人接到令牌也不敢细看,急忙塞入怀里宛如得了什么宝贝,张瑾瑜不再理会二人,就走出堂屋, 见到季云辉还在门外,说道; “送他二人出去,然后此屋子里面的东西看住了,明日再说。” “是,侯爷,绝不会少一个样东西。” 季云辉知道里面箱子里可都是宝贝,都是侯爷和大公公的,哪里敢动心思。 “知道就好,本侯回去歇歇了。” “恭送侯爷。” 等张瑾瑜带人离开,季云辉就进去,把二位盐商送出衙门,刚想回去,就被程之英拉住,小声谢道; “谢谢千户送我二人,一点意思,今日多有打搅,赔罪了。” 说完就是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季云辉心中虽然不解二人进来时愁眉苦脸,如今倒是喜笑颜开,还塞了一千两银票给了自己,但是没敢多问,接过银票,摸索着收入腰间,小声道; “二位也早些回府吧,这几日还是紧闭门户为好。” 说完转身就走,把二人晾在门口。 黄至纯也不在意,摸了摸怀里的的令牌,偷偷看了一眼程之英的脸色,见到程兄满脸笑容,看着四下无人,就是行了一礼拜谢; “程兄,今日多亏你想的计策,拉着小弟前来谢罪,不然我等恐怕步了汪家的后尘了。” 程之英连忙扶起黄至纯,本想说话,可看了一下空旷的街道,回道; “黄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小心些,还是回去细细商谈。” 黄至纯急忙点了下头, “程兄所言极是。” 二人不再言语,双双上了马车,带着家丁仆人匆匆离开盐政衙门。 本想回后堂休息的张瑾瑜,转了一圈没看到宁边,回头看向身后的亲卫, “你们可看到宁将军去哪了?” “回,侯爷,宁将军带着弟兄们在彻查汪家族人的家财了,整个一个居坊都是皇城司的李千户还有宁将军带兵一起抄家的,好像有不少东西。” 走在前面的张瑾瑜心中一动,抄家去了,汪家可是江南八大盐商之首,这家财能有多少,千万两银子绝对是有的,再算上族人,这一趟没白跑。 “知道了,告诉宁将军动作小一点,如果有什么书册或者罕见的东西,先给护送到码头的楼船之上,至于那些银子暂且不要动,找箱子封好放在汪宅,等我和赵公公一起去商量。” “是,侯爷,小的领命。” 张瑾瑜交代完亲卫,就回了西厢房不远的一间屋子,靠着林黛玉进一些,胡乱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就休息了。 而身边的亲卫,则是出了衙门,到了汪宅,找到了宁将军; “报,宁将军,侯爷有令,汪家查抄书籍和稀罕的东西连夜装船,其余银子等物就此封存汪宅,等侯爷爷处置。” “知道了,侯爷还有其他的事交代么?” 宁边骑在马上,在汪家宅院内问道, “回宁将军,没了。” “嗯,回去吧,此事本将明白。” “属下告退。” 亲卫传令完就返回林府,而宁将军则是用手指了指最左边的的那些大箱子,对身后的边军士兵命令; “来人,把那些箱子搬出去,运送到码头放在楼船之上,都是些书籍小心些。” “是,宁将军。” 然后先锋营的士兵就找来大批的车架,开始搬运,不少皇城司的人见了,就有人溜到后院,急忙到后院寻找千户李云。 还在后院查抄汪家,寻找银子的,皇城司的近卫,在屋内地上,墙里敲敲打打,看看有没有夹层,甚至是房梁上也爬上去看看,搜索的很彻底。 “千户,千户,卑职有事禀告。” (本章完) 335.第335章 要的就是眼色 第335章 要的就是眼色 皇城司千户李云,见到自己人面色有异,知道有事禀告,放下手头的活计,示意前面的弟兄继续挖,自己则是退出屋子,看向来人,小声问道; “何事那么急?” 皇城司的一位总旗凑了过来,看下四周没有外人,小声说道; “大人,边军的人开始往外面搬运那些大箱子了,好像是送往码头装船的,卑职来给您说一声。” “嗯,知道了,此事不可乱传,你继续带人在院中查找。” 李云当是什么事呢,小箱子装的是银子,大箱子则是些古董字画,虽然值钱可是要了也没用,还有那么多书,再说了就是搬了,也只能无视,装作没看见。 总旗哪里知道内里蹊跷,跟着掌印大公公威风惯了,外面谁都给面子,都是咱们皇城司说了算的,还以为千户没听懂,急道; “千户大人,那咱们的人不拿一点。” 李云本想回去的身子,听到总旗的话,就立即停住在那,冷冷的看了回来,警告道; “你小子想死啊,没看到周围都有边军的人盯着,再者,你觉得侯爷的刀杀不了你,告诉下面的人不该拿的不要拿,哪怕是一两银子,拿了小心性命不保,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 总旗悄悄往外面,看了下院子四周,除了自己人在屋里屋外敲敲打打,果然看到大批的边军拿着火把在四周盯着,就连营千总不时的带人巡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是,大人,小的这就交代下去。” 紧接着,李千户不放心,带着亲兵就开始巡视一个个屋子和院子,冲着皇城司的弟兄们喊道; “都给我仔细点,地下,墙里,有可疑的地方都要砸开看看,还有,手脚干净些,这些银子少不了大家的,可别让本千户为难,听清楚了嘛?” “是,千户,听清了,弟兄们心里明白。” 看着周围的人如此识趣,李云千户心底松了口气。 当然, 这一幕也被到处巡视宁边将军看到,见到皇城司的人那么知趣,对着身边的副将说道; “让弟兄们把东西看好了,手脚也要干净些,别皇城司的人没拿,咱们的人给侯爷丢脸了,也别让本将难做啊。” “回宁将军,都是老营的人,没有不自觉的,宁将军请放心。” “嗯,” 刚说完, 就见到院子里有了动静,院子中央有一个池塘,皇城司的人竟然脱了衣服,直接跳下去潜入水底,然后忽然冒出水面,让人拿着绳子,架着长杆过来, “快,快来,水下淤泥里有大量的箱子。” 呼啦一下,不少人都围了过来,李云在岸边喊道; “把那边闸口堵上,往外面淘水,然后再挖。” “是千户。” 很快,不少弟兄们就拿着水桶,脸盆,就开始干了起来。 皇城司的人几乎一夜没合眼,把汪家还有族里的各家各户,都搜了个底朝天,不愧是专门干这些的,在假山的底座下面,还有池塘的淤泥里,甚至院墙的夹缝里竟然搜出大批铸造好的马蹄银子,被皇城司的一个个找出来,放在准备好箱子内,一箱箱的银子就摆在院子中央空地上。 四周的更是边军精锐士兵,在四周看守,不曾离开半步。 街上, 急匆匆的两辆马车,匆匆从城东往城北的而去,路过一个街道口的时候,程之英掀开帘子往右面的巷子一指,车夫立刻明白,手拉缰绳,就往右一拐,进了一个巷子,走了一会,来到一处小宅院停下, “吁,老爷,到了。” “嗯。你们在此等候。” “是,老爷。” 程之英就等车停了,然后走下车,来到了后面的车架前,用手敲了敲车窗,说道, “至纯,到了,下车。” “哎,程兄,怎么到这了,不回府上去了?” 黄至纯掀开前面的车帘,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马车竟然没有继续往前走,反而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里停下,不解的问道, “程兄,此地是何处?” 程子英淡淡回了一句, “祖产,前面不可再走了,边军正在押运东西,躲开为妙。” “好好,请。” 黄至纯听到解释之后不在问询,跟着程之英进了宅子,宅子不大,只有三间房子,围着一颗石榴树,再无其他多余的物品。 进了堂屋, 程之英点起了油灯,照亮了黑暗的屋内,然后二人挨着桌子坐下,刚落坐,程之英就问道; “黄老弟可想好怎么办了吗?” “程兄是何意,给侯爷分润的事?” 黄至纯反应有些慢,没有明白程兄的意思,还以为是侯爷交代的事,只见程之英摇了摇头, “你啊,黄老弟,我说的是盐引的事,你怎么看,金陵苏胖子独占,苏州鲍家吃了大半,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步了汪家的后尘,至少现在他是占了的,扬州可是占了天下盐引近一半,你说汪家倒了,剩下的份额怎么办?” 黄至纯看到程之英的眼神里的贪婪,可是心里反而有些担心, “程兄,是吸引人,可是汪家甚至鲍家占了那么多又如何,如今可还在,咱们加在一起只有扬州盐引的二成,如今过的好好地,要是拿多了呢?” 黄至纯一番话让程之英清醒过来,抬眼看过去,本以为还傻愣的人像是突然开窍一样,说的也对。 “黄老弟说的也是肺腑之言,可是到嘴的肉不吃也不是理,我的意思,我们两家在吃下六成,你四我四,剩下两成让下家一个盐商补上,咱们的每年利润只留一成,其余的全部分出去,侯爷要的咱们给两成,我想如此可保性命。” 黄至纯也不甘心,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你不拿有的是人拿,再说自家的利润,分完了剩下没多少了,不如扩大,分的还多些,就点了点头同意。 “好,听程兄的,咱们就联手吃下南边那些最大最好的盐井,以后两家共同进退。” “好,同进退,击掌为誓。” 程之英目的达到了,就点头答应,二人击掌为誓,而后哈哈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陵城雨夜, 从傍晚开始,大雨就下的不停,不时的电闪雷鸣,白鹿书院依然在风雨中屹立不倒。 此时, 书院内的一处柴房,四周早已收拾妥当,并且几处火把插在周围的墙上,把柴房内照的通透。 屋内,除了座师江炎,还有几位夫子,就连山长也是来到了此处,看着躺在床板上的宁保,也是皱着眉问道; “江炎,你可在后山发现了什么线索,报官了没有?” 江炎对着四下行了一礼,说道; “回老师,已经让管事去报官了,知府衙门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至于在后山,学生竟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任何痕迹,就连宁保浑身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甚为奇怪,最为诡异的是宁保的笑容,不太正常,学生怕有遗漏就让书院的护卫四周搜查,也没有可疑的物品遗留,学生实在是费解。” 山长听完自己爱徒的叙述,脸色莫名的难看,江炎是不会欺骗老夫的,可是宁保死了还没有发现,这手法要么是真的意外,要么他杀,至于鬼神之说,山长连玉明乃是江南大儒,自是不信的。 又问道; “那宁保怎么去的那,那几位学子又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 “回老师,是书院的于仁,还有宁保合谋,要在山路半道上堵住宋子文,去后山想要教训于他,谁知于仁带着两个人堵住宋子文,却没等到宁保到来,于仁就只能先带着人去了后山,然后就见到约定地点,宁保死在那了。” 江炎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是在对其四人分开谈话所得,还没怎么逼问,于仁身后的那两个跟班直接把宁保给卖了,其余夫子听完脸色不愉,都是那些富家子弟,不学无术,在书院胡作非为,常常欺辱寒门子弟。 其中一位夫子刚想抱拳说话,就被山长制止, “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可是书院如今越来越大,名气也是越来越响亮,可不是那些寒门子弟撑起来的,是那些士绅,世家还有朝廷,文人等,此事可以告诫,甚至开除,但不得拒收,如果没有他们,那些寒门子弟读书的钱财哪里来?” 连玉明以前也问过恩师此种情况,恩师说书院既是读书圣地,又是人间百态,为何要禁止呢,接了山长的位子才知道恩师的所说的深意。 剩下夫子好似明了,也知道老师的难处,同时拜服, “是,山长,弟子知道了。” “嗯,江炎,宁保怎么死的,可查清原因?” 山长看着带着手衣,反复查看宁保尸体的弟子问道, 江炎并没有着急回答,拿着银针,从脖颈之处开始,一直到胸前探查,然后抽出银针见到没有异样,收起银针,而后低头在宁保上身摸索着,看看有无痕迹,甚至私密的部位也不放过,看得周围的夫子眼皮直跳。 “回老师,学生目前还没有发现宁保怎么死的,上半身,学生用了银针探入脖颈和胸腹之中,没有变色,证明不是中过毒而死的,奇怪了,脖子上也没嘞痕,更没有被击打的痕迹,也否决是因为打斗而死,还有这诡异的微笑,好生可疑!” 江炎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周围的夫子越听越胆寒,看向江炎的眼神越发的发怵。 江炎不光学问好,而且也是好的仵作,其祖父就是当年前朝内务府,御用的仵作世家,后因祖父无后断了香火,只能把衣钵传给外孙外姓,还说不要再做此行当,有损阴德,绝后啊。 所以江炎拿着书信,竟然孤身来到了白鹿书院,被山长连玉明看到其信,知道是故人之后,随收为关门弟子,作为下一任书院山长培养,江炎也不负众望,一身本事,出类拔萃。 “山长,知府衙门的人来了,是捕头马洪亲自带队过来的。” 就在这时一直在摸索的江炎忽然停手,然后看向门外,只见不少身披蓑衣的捕快还有书院管事走了进来。 外面的还继续下着大雨,延绵不绝,雨夜中都看不清楚众人的面庞,雾气腾腾。 (本章完) 336.第336章 书院雨夜惊魂 第336章 书院雨夜惊魂 外面的大雨就着雾气,显得分外阴森,在配合呼啸的风声,在黑夜里呜咽着,犹如鬼域。 金陵知府衙门里, 贾雨村也是面有愁容,自从洛云侯来了之后,江南的天就变了,抓的人不少,死的人是越来越多,本想靠着京城贾家那一层关系,还想和侯爷套近乎,哪知道当夜来了金陵城,先把贾家在金陵城的领头人,贾家九房的贾文夫的府邸给围了。 至今也没有撤兵的打算,显然是不待见贾家,贾雨村就按耐下心情,等着后续,看看风向,尤其是所谓的谋逆,杀得人头滚滚,还好只是勋贵那边的事,于文官无碍,还有好消息就是薛家,听说薛家走了运势,可能入了侯府的眼里了。 想到薛家,贾雨村心里才有些缓和,还好和薛家有个香火情,薛蟠的案子自己是办的漂亮,上下抓不到自己的口实,还想怎么以薛家的关系在攀上侯府,谁知侯爷又走了错失良机。 尤其是今日,贾雨村才感到有些危机,白鹿书院来报案说出了人命官司,看着外面下的大雨,贾雨村心里哪能好,实在不敢相信书院能出此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富家子弟下的狠手,这些脓包胡作非为,惹是生非,竟在此时给自己找事。 书院什么样子,贾雨村如何不知道,里面的事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出了人命官司牵扯甚多,放在此时风头之上,想着就是一阵头大。 幕僚冷子兴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此知府大人神色异样,开口问道; “老爷,可是遇到难处了?” “哦,原来是冷师爷,快坐,老爷我是遇到难处了,侯爷没有见到,金陵白鹿书院倒是出了人命官司,马捕头带人去了,哎。” 冷子兴拍了拍身上的雨滴,坐在那,看到老爷唉声叹气,就是一笑, “老爷不必担心,侯爷那边,老爷可是和薛家有着香火情,自然是不难,至于书院的命案,无非是豪门子弟欺压寒门学子,失手了,到时候抓捕归案,该怎么判案就怎么判案,万万不可给那位留下把柄,当然要是有关系能疏通,也需要疏通到侯爷那才能手下留情。” “嗯,本知府知道,就是那些小子不省心啊,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想想。” 贾雨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在这节骨眼上出事,明显不给本知府面子,那就别怪贾某公堂之上公事公办了。 镜湖北山, 书院内, 马捕头一行人顶着风雨,走进了柴房,顺手脱下蓑衣,放在入口处,就往里面走了进来,看到书院山长都在其内,客气的对其施了一礼,说道; “府衙马洪见过山长,见过各位夫子。” “哎,马捕头客气了,都是老相与了不必客气,快进来。” 山长伸手虚托,也是客气了一番,马洪带着捕快和仵作,一起走到木板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学子一脸的笑容,皮肤也没有僵硬之感,也有些惊异,问道; “这位学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笑着呢?” 看向周围的人,哪知道围着的人都是摇了摇头,江炎则是在一边解释着来龙去脉,马捕头哪里肯信,自己见到过的多了,情杀,凶杀,啥样的没有,在树上笑着死,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捕头绝不相信此人是自杀的。 “仵作,你去看看,此人怎么死的,” “是,捕头。” 身后的仵作,拿着一个箱子,带上手衣,拿着银针就开始在尸体上摸索着,此间捕头看到书院的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就笑道; “山长,此事容易,依马某多年的经验,人死了,只要不是意外,要么是自杀,要么是他杀,哪有那些鬼魅之事,等仵作验明尸体,自然是真相大白了。” 连玉明看到马捕头如此有自信,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还是衙门里的老捕头有经验,办事放心。 “那就劳烦马捕头和诸位兄弟了,” “本分之事,山长不必客气。” 二人正说着话,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仵作出声,马捕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那么长时间,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到仵作在尸体上反复查看,还把尸体翻了过来,不时的拿着药水涂抹。 等一会,还不见仵作出声,马捕头忍不住问道; “仵作,怎么回事,那么时间了,此人怎么死的?” 仵作用衣袖擦了擦汗,神色凝重的回道; “回捕头,小的还没有查出死因,此人死的蹊跷啊,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外力击打的痕迹,好像突然就死了一样,死者面带微笑,皮肤松软,犹如活人一般,实在是费解。” 马捕头本来还微笑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死人就是死人,哪里还有比喻活人一说, “怎么可能,难道吓死的?”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心中不觉得一冷,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冤魂就在身边一样。 倒是仵作摇了摇头,伸手摸向死者的腹部,往下按压,毫无内陷肿胀之感,说道, “也不是吓死的,吓死的人肝胆必然破裂,胸腹肿大,此人腹中平坦无异,必然不是。” 马捕头走过来也是查验一番,果然如此,这就奇了怪了。 就在前院的人在柴房验尸的时候,借着雷雨闪电。 书院后山, 几个鬼魅的身影从后山密林,沿着山坡,继续奔着书院而来。 到了书院,来到了学子的地字区,迅速搜索落单的之人,在西边一处上房之内,床榻上有一个胖子在床上呼呼大睡,见四处无人,李东就对着身边的人点了下头, “就是此人了,速度快点,按计划行事,完事后就分散离开,把痕迹擦掉。” “是,千户。” 秘卫的人,用刀挑开门栓,然后摸进了屋子,就用带有迷药的锦布捂在胖子口鼻之上,然后在把此人抬上阁楼,其余的人则是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铺在床上,其余的人在擦拭地上的水泽。 只见外面的闪电划过,一声巨响的雷声,掩盖住阁楼里的惨叫,过了好一会,屋外的李东见到自己人都出来,立刻给几人打了下手势,秘卫的人见了,顺着来时的路就此离开,隐没于黑暗的雨夜当中。 柴房里, 众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还怎么查案,再说外面雨下的太大,后山树林里就是有线索也被雨水冲的一干二净,怕是根本寻不见有用的线索。 马捕头看了又看,只得吩咐仵作; “你先想办法防止尸体腐败,多停留几日,慢慢查验,。” “是,捕头。” 仵作点了点头,就打开药箱,拿出一白瓶,打开后,开始在尸体上涂抹着药液,一股中药味道瞬间充斥着屋子。 其次,马捕头又对着山长说道; “山长,为了避免尸体腐败,这学子的尸身,还是留在此处柴房,好歹天还还有些寒意,此屋子需要有人看守,外人不得入内,还有,本捕头需要见见那位于仁弟子,他可是关键,据江夫子所说此人和宁保约好,半路截住一位寒门子弟去后山教训,可是宁保死了,此人嫌疑巨大,还需当面审问。” “好说,管事,留下护卫再此看着,至于于仁,派人到地字厢房区域,把他叫来即可。” “是,山长。” “慢,那么晚了还是我们过去看看为好。” 马捕头哪里肯让书院的人去,有些起了疑心,直言自己带人过去,山长无奈的点了点头, “江炎,你带着护卫一去过去,问问于仁到底什么情况。” “是,老师。” 江炎领了命,就带着护卫和马捕头的人走出了柴房,一起去了书院的后院,此处都是一座座厢房,不大,但是要密集许多,当然玄黄区都是大屋子,寒门子弟住的都是大通铺了,天字和地字,自然是一人一屋,区别对待,学子居住的地方,屋内陈设都还是很干净的。 走过一排排的厢房,然后来到了地字区域,江炎拿着名册,然后看了一下,用手一指最边上的一个二层的带阁楼的厢房说道; “马捕头,这一排厢房,最边上的厢房就是,咱们过去。” “好的,” 身后的捕快提着灯笼护在身下,微弱的光芒照的并不远,一行人也是小心的往前走着,忽然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整个天空,宛如白昼。 几人顿时停顿一下,四下看看,并没有什么异样,接着是炸雷,巨大的声响轰的耳朵短暂的聋了。 好不容易恢复,然后几人心头一阵阴霾,仿佛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几人稳住心神,继续向前走着,来到厢房门前,江炎直接走了过去,用力的敲了敲门,喊道; “于仁,于仁,开门,” “开门啊,有事找你。” 这么大的声音,厢房内毫无动静,不由得,马捕头就起了疑心,就连敲门的江炎也感到不对劲了,回看了一样捕头,只见捕头小声说道; “夫子,退后,好像不对劲,我把门踹开。” 江炎立刻后退了几步,然后捕头一脚大力,就把房门踹开,然后屋内一片寂静,好像无人在此。 捕头立刻招了下手,身后的捕快和护卫就一拥而入,进了屋,江炎用火折子点上了油灯,再把灯笼放在高处,屋里立刻就亮堂了许多。 再看床榻上,鼓鼓囊的躺着一个人,管事也是骂道; “于仁,还在睡呢,夫子来了,还不快点起来,” 说完见没动静,就走过去看看,见到竟然有那么多被子盖在上面,管事暗道都什么天了,傻不傻。 一手就给掀开被子,哪知道,五层被子下面竟然是黑炭一般的人躺在里面,顿时,管事惊吓的, “啊。”的一声叫喊,就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倒在地。 捕头脸色一变,急忙冲了过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已然不成人形了,犹如木炭一样焦黑。 “怎么回事?” 江炎见了捂住口鼻,竟然有烤肉的味道,也是心下骇然,于仁下午还和自己在一起,怎么就死了呢。 忽然想到宋子文,莫非他们也, “坏了,捕头,还有另外三个人,宋子文,还有于仁的两个跟班。” 捕头迅速转过头喊道; “快,去看看他们三人是否安然无恙。” (本章完) 337.第337章 接连又死一人 第337章 接连又死一人 外面,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落下,打的屋檐哗哗作响。 厢房内, 昏暗的灯火下,烛光摇曳。 照的众人脸色都是不好看,相互不敢上前,这一切,怎么看怎么诡异,人在床榻之上休息,怎么就被火烧了,都成碳了,烧的那么彻底,要说是烧的,外面下着暴雨,屋内干燥一目了然,哪里有地方生火,外面有也是浇灭了。 马捕头忍着恶心,伸手探入被褥当中,指间感觉里面竟然是温热无比,那么说人死的不久,被褥还那么烫,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沉思中,夫子的一番话更是惊醒众人,江炎反应迅速,拿过油纸伞带着护卫就要出门。 “等下,夫子,我也跟着一起,你们三人留下,在此处看着现场,不要动尸体。” 马捕头则是留下三个人在此处看着,走到门口,披上蓑衣跟着江炎一起,冒雨去了外面,屋内三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咽了口唾液,看了一眼床上的黑炭一般的死人,也是吓的远离床榻之处。 看着周围阴郁的房屋陈设,其中一位捕快,打着颤音说道, “咳,你俩怎么看,跟着马捕头办过不少案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仵作验不出来人是怎么死的,太不正常了。” “何,何止啊,书院死的这俩人,他娘的,太诡异了,我记得书院曾经原来就是坟地啊。” “不会吧,四哥,真的假的,床上那位都烧成炭了,你们说哪里有火能把人给烧那样,关键外面还下着大雨,在大的火也给灭了。” 三人越想越害怕,竟然挤在了一块,四下里看着,生怕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尤其是盯着上二层阁楼的楼梯口,一片黑暗,仿佛有冤魂在里面潜伏,盯着屋内的人。 外面, 马捕头和座师江炎出了厢房,快步走向玄黄区域,来到了一个大屋子,直接踹开门走了进去,点上燃油灯。 借着微弱的灯火,大通铺上面不少人被惊醒了,在油灯照亮下,书院的弟子看到了是夫子前来,学子都是揉了揉眼睛往门口看去。 宋子文本就有心事,依然是没睡好,被踹门声音吵醒,起身披了件衣服,见到是老师,立刻拜道; “拜见夫子,那么晚了夫子有何事?” 其余的人也是反应过来,跟着一起拜见, 江炎狐疑的看了一眼屋子,一切如常,马捕头借着烛光,也是快速扫视了一眼地上,尤其是放鞋的地方,毫无破绽,没有外面水泽痕迹,又看了一下大通铺上的杂乱的衣物,更是干燥无比,没有淋雨的潮湿,四周也没有蓑衣,只有几把油伞靠着墙角,也是没有用过,然后问道; “夫子,另外两个人呢?” 江炎提着灯笼继续往里走,在大通铺最里面,就见到白天的二人,还在那呼呼大睡,指着二人说道, “在这了,二人也是无事。” 马捕头不放心,亲自走过来看了一眼,果然如此,人还在睡觉,然后又查看了窗户还有墙角,都没有发现。 “好了夫子,可以走了。” 江炎见到马捕头摇着头说可以走了,心里知道此三人不是凶手,就对着屋内的人说道; “行了,没事,你们把门插好,有事就去前院告诉我,睡吧。” 江炎说完就把油灯吹灭,关上门走了出去。 回到了之前的厢房,马捕头就让几人用床铺,包裹着尸体,一路给抬到了前院的柴房内。 到了柴房, 山长见此行径,不解的问道; “怎么抬床铺来此,给谁睡得,胡闹吗。” 江炎和马捕头进来后,竟然又找了一个床板,在另一头平放好,紧接着,四人把床铺铺在上面,裹着一团东西,山长忽然瞪大眼睛,好似明白了什么, “怎么,于仁他也出事了,下午不还是好好的吗?” “回老师,弟子和马捕头去了于仁房间内的时候,于仁就已经死了,另外三人无事,弟子也去看过了,不是他们做的。” 江炎三言两语大概说了一下,山长脸色已难无比,书院已经十几年没有命案了,如今可是出了大事。 “马捕头,可有线索?” “回山长,还没有,只能说于仁刚刚死了没多久,仵作再去验一下。” 马捕头犹豫不已,死者明显是烧死的,死没多久,奇怪的是,在哪烧的,仵作走过去,掀开床铺之后,只见一团焦黑,余温尚在,拿着银针插了几下,仵作摇了摇头, “回捕头,死者是被大火烧死的,而且死的时间没超过一个时辰,不可思议,外面还下着雨。” 围在一边的人,浑身寒意顿起,都听明白仵作的意思,这是有鬼啊。 捕头只得说道; “山长,您还是先休息一下,留下人看着,天快亮了,卑职回去和知府大人汇报一下。” “好好,江炎,你来安排,老夫先回去了。” 连玉明说完心事重重的就走了,其余人也是各自散去。 第二日清晨, 扬州城内, 经过一夜的搜查,汪家的家产尽皆搜刮出来,堆放在院子当中,皇城司李千户一夜没睡,看着满院子的箱子,满眼的震撼,更不用说那些军士了,眼都红了。 宁边安排守卫之后,就对着身前不远处的千户李云说道, “李千户,让你的人,现在轮换着休息,此院子任何人不得进入,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宁将军,可是这些银子就露天在外,那么多,卑职怕外面。” 李云哪里见过那么多现银,更是担心了一夜,现如今都已经搜剿过来堆成了一座小山,怕是财锦动人心啊。 “李千户安心,里外都是我们的人,走,回衙门给侯爷和大公公汇报一下。” 宁边到也没有犹豫了,周围都是老营的弟兄们看守,必然万无一失,还是回去先给侯爷说一声为好。 李云听了用力点了点头, “是,听宁将军的。” 二人就开始往衙门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汪家大宅立刻关闭,里外都是重兵把手。 盐政衙门,西厢房内, 张瑾瑜睡醒一觉,疲惫的神色一扫而空,外面天色渐明,遍更衣起床。 洗漱好之后,奔着西边临近的厢房就走过去,想看看林黛玉如何了,敲了下门; “玉儿,可起了没有?” 屋内正在用膳的林黛玉,听到侯爷喊自己“玉儿,”一时间心神颇受影响,愣在那。 雪雁则是小声的在身边提醒, “小姐,是姑爷来了,” “嗯,知道了,你去开门。” 林黛玉放下汤勺,小声的说了一句,丫鬟雪雁不再迟疑,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张瑾瑜见到门开了,身前来的婢女也是一身孝服,显得有些哀伤,问道; “你家小姐呢?” “回姑爷,小姐在里屋喝粥,昨夜睡得不安稳,东西都吃不下。” 小丫头雪雁有些难过,张瑾瑜看到小丫头那样,哪里还忍得住,抬脚跨入房门,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只见到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桌子边,喝着一碗薄粥,那怎么能行。 见到侯爷来了,林黛玉还想起身给施礼,哪知道刚想起来,身体虚弱没有站稳,晃荡一下,吓得张瑾瑜急忙上前扶着,口中焦急的问道; “玉儿快坐下,听我一言,还是多吃一些,今日事毕竟很多,我也已经派人急速赶往京城给贾家报信了,相信很快就会来人的,至于你林家族人,我会按照岳父生前交代的,给安排好的,如果还有什么安排,你可在和我提。” 林黛玉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有些难过,沉声道; “郎君安排就好,玉儿没意见,只是没胃口,实在是吃不下。” “不成,必须吃,来,一人一半。” 张瑾瑜拿过桌子上的馕饼撕了一半就塞入林黛玉手中,硬是让其吃掉,自己也是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无奈,见推不掉,林黛玉只得小口吃了起来,见到林黛玉吃了,张瑾瑜才放心,冲着雪雁喊道; “丫头,给本侯也来碗粥,顺便拿些蒸蛋过来。” “是,侯爷。” 雪雁见到小姐吃东西了,脸色一喜就出了房门。 屋内,张瑾瑜和林黛玉各自坐在桌子前,在屋里默默地吃着饭,谁也没再出声。 屋外面, 赵司赵公公搭着眼皮,虽然刚刚醒来,明显精神不振,必然是一夜没睡好,心里还不断琢磨着怎么给皇上写折子呢,想到了半夜,也是如实上报。 连夜写了折子,让皇城司的人加急送往京城,并且早就猜到是东王府的人在江南下的黑手,赵司心里明白,遇到四王之事必然是慎之又慎,所以任由侯爷出手,只是这两天杀得人有点多了。 “来人啊,侯爷醒了没有?” 身边伺候的小桂子立刻跑了进来,问安道; “给干爹请安,回干爹,侯爷已然起来了,去了林姑娘,不对,林夫人的屋子里去了。” “哦,知道了,走,杂家出去给侯爷打个招呼去。” “是,干爹。” 小桂子立刻走了过来,拿了件披风,给赵公公披在身上,然后扶着赵公公走出房门。 刚走到后院的厢房,就见到一个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过来,一脸的焦急神色,赵司见了还以为吃的不够,问道; “跑那么急做什么?” 雪雁见到是赵公公,立刻欠身行了一礼; “雪雁见过赵公公,奴婢给侯爷盛了一碗粥,路过后院子,见到院子里好像围了一群人,在堂屋那,怕是出了事。” “出了事。谁敢来闹事,杂家打断他的狗腿。” 赵司现在一听闹事的就心烦,在那没好气嚷嚷道,雪雁不太清楚,走得急, “回公公,奴婢不知,” “行了,你和我进去,小桂子你去堂屋看看出了什么事,” 赵司看着小丫头局促不安的样子,想必也问不出什么,就让干儿子过去看看,顺便开了房门和丫鬟一起进去。 刚一进屋, 就被张瑾瑜看到了,照顾着赵公公坐下, “劳烦赵老哥了,这几日辛苦,多亏了你的帮衬。” “哎呦,我的侯爷,见外了不是,杂家分内之事。” 边说边走了过来,拉过椅子,还没坐下就听外面喊道; “干爹,堂屋那边出事了。” (本章完) 338.第338章 林家族人到来 第338章 林家族人到来 屋内几人, 本还是平静的心忽然就是一紧,尤其是赵公公被小桂子这一嗓子一吓,拉开的椅子还没坐稳,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摔下去,手一抖,椅子歪倒在地,人也晃悠一下。 幸亏张瑾瑜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赵公公,才没有真的倒地。 赵公公站稳之后,脸色涨红,神情有羞涩有愤怒,重新把椅子放好,坐稳后对着门外就骂道; “你个天杀的货色,没轻没重的,竟敢” “咳,来,赵公公消消气,先喝碗粥,歇歇!” 张瑾瑜急忙拉住赵司,然后打开食盒端出两碗白粥,一碗递给赵司,另一碗则是把林黛玉眼前的粥给换了,那么长时间都冷了。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白粥,心里百感交集的道了一声, “谢谢,郎君。” 林黛玉眼眶一红,小声的重复着,赵司见到这样哪里还敢在吼,连连赔罪, “林小姐莫怪,莫怪,杂家一时气愤,口不择言了,这碗白粥也谢谢侯爷,多不好意思。” 最终赵司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张瑾瑜摇了摇头,不在意这些,端起碗喝了那碗不算太冷的粥,碗中带着清香,喝了一口之后。 对着外面喊道; “进来吧,说说出了什么事?” 门外小桂子听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忙轻开门走进来,然后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磕头谢罪, “干爹恕罪,小桂子莽撞了,小的参见侯爷,参见林夫人。” 林黛玉哪里听到过这些话,稍微脸色一红,就低头喝粥了。 张瑾瑜看着此人机灵,暗道有眼色,笑着问道; “起来吧,什么事说说,前院出了什么乱子?” “谢侯爷,谢干爹,谢林夫人。” 小桂子谢了一圈又叩首,才站起来,然后回道; “干爹,侯爷,堂屋那边一大早就有林家的族里人,还有亲朋好友来吊丧,可是那些林家族人来的越来越多,竟然赖着不走,分要说想给林大人送终,都围在那呢。” 林黛玉一脸担心的抬起头,清冷的声音响起; “什么意思?” 小桂子回道; “回林夫人,那些人说,说,” “说什么?” 张瑾瑜也有些不耐烦了,问道,小桂子又是跪下磕头回道; “说是林大人膝下无子,没有男丁,怕是林大人去了地下也不能安息,还不如过继一个留后为好,算是续上了香火,不至于林大人真的绝后。” 林黛玉本就是身体虚弱,心神哀伤,哪里还能听到这些言论,一激动就是有些头晕,失手打翻了碗筷。 张瑾瑜放下手中的食物,拿着锦布给林黛玉擦拭双手,安慰道; “别听那些人胡扯,岳父走的时候交代的很清楚了,不要急,小事。” 赵司喝完一口粥,放下碗筷也跟着骂道; “都是些不要脸的杀才,哪里是为了林大人好,还不是盯上了林大人留下的银子,人活着不来看,死了全到了。” 林黛玉也知道二人所言极是,可是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面对那些人,本以为林家族人能在自己父亲走后能对自己有些帮扶,没想到会是这样,哪里有亲情可言,有些担忧问道; “玉儿知道,可那些族人怎么办?” 张瑾瑜冷哼一声, “怎么办,凉拌,态度会好一点多给点,不好的一点没有,你在这慢慢吃,此事本侯处理,不要担心。” 正说着, 堂屋内, 林家族人济济一堂,除了安排带来的妇人在下边哭着, 更有四位领头之人跪坐在堂下,为首的是林家所谓的二房林如辉,算是林如海的堂弟,也是林家一族之人血缘关系和林如海最近的人。 林如辉跪在灵柩前烧着纸钱,上了祭品,一脸哀荣的对着跪在下首的族人说道; “诸位,堂哥和嫂子英年早逝,原有一子早夭,剩下一孤女,如今断了香火,此乃是不孝之事,作为林家二房领头之人,哪能就此见到堂哥这一脉香火断了,所以,我提议,让我儿子过继给堂哥已续香火传承,也算是给堂哥一个安慰,呜呜” 说完竟然呜咽的在那痛哭了起来,不少林家的老人也是红着眼赞同,虽然知道林如辉可能有私心,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就表示同意。 而普通的族人哪里敢说话,都是羡慕的看过去, 其余几房人也是红着眼睛,有嫉妒的盯着二房的人看,还有的人一脸的不甘心。 倒是三房的人不同意,说道; “如辉哥说的也对,可是堂哥这一走,弟弟觉得一个人过继显然是太少了,这样,我膝下有三子,不如把老二和老三都给过继了,这样香火就旺盛了,族老你们觉得呢。” “这。” 年长的林家族老还没说话,其余的林家人都是点头说好,心里也是有了盼头,林如辉看到老三说完,另外几房也是蠢蠢欲动,就呵斥道; “怎么,老三,你现在就开始拆你二哥的台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样子,我家老二可是过了童生的。” “得了吧,二哥你想的谁不知道呢,四房,五房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老三把头一仰,话说挑明了,四房,五房的人都是点头,林如辉脸色铁青,看着其他几房的人,心里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到眼前的一幕,林家族人都是若有所思,林如辉心里也是着急, “大哥可是书香门第,没有功名还想过继不嫌丢人吗。” 此话一出其他几房不愿意了, “二哥说的可没道理,都还小,还没读书,谁知道谁有出息啊。” “就是,你家二子,好几年才考上童生,说不定今年,我家的一次就考上了,” “二哥还是别想独吞。” 其他几房人想着要是过继就一起,不然谁都不要,闹得正僵硬的时候,张瑾瑜和赵公公则是吃饱喝足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着围着那么多人争论着也是好笑,在门口呵呵一笑,对着一屋子人说道; “我看啊,都不行,不管哪几房过继不都是奔着家财去的吗,还不如这样,直接给林家所有族人分了,多好,人人有份,不能让这几房人贪了便宜。” “对啊。” “话没错。” “我同意!” 下面跪着的族人都是议论纷纷,一脸赞同之色,把前面几房人气的急的喊道; “谁,谁在那乱说,都是堂哥的家产,不能乱动。” 可是几人声音哪里能压过族人的议论。 张瑾瑜直接推开眼前的人大步走了过去,来到棺材前跪下,磕了头烧了纸,才起身说道; “诸位,安静下,本侯张瑾瑜,刚来扬州,林大人不幸被奸人所害,当然,汪家全族之人本侯都给送下去陪葬了,挫骨扬灰,你们是林大人族人,想法也是好的,心意在,难得可贵。” 周围的林家族人哪里不认得洛云侯,现在扬州城听到张瑾瑜的名字,小儿啼,则啼声绝。 林家几房的人脸色突变,吓得不敢言语。 张瑾瑜特意看了看最前面的林如辉,虽然酷岳丈似林如海,但是没有林如海的正气和儒雅,倒是像商人一样内里透着精明,林如辉被侯爷盯着,低下头冷汗不止。 张瑾瑜转过身继续说道; “想法都好,可是呢,为了不让族人陷入争吵,林大人就安排好了,每个林家族人都有田产银子拿,恩情所有人都能得到,雨露均沾,不偏不倚。每户三亩上好水田,并且一百两现银,现在就能领,” 张瑾瑜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沓地契,在手中拍了拍,朝着亲卫喊道; “来人,把银子搬过来,再来张桌子椅子,让福伯带上账本过来。” 门外亲卫早就准备好了的银子和桌椅给搬了进来,银子足有十万两之多,福伯也拿着笔墨纸砚一同进来,然后张瑾瑜一脚踹开一个小箱子,露出里面白的银子。 堂下的人都是红着眼睛看了过来,尤其是那些过得不好的更是急躁起来,见此,张瑾瑜直接让林府上老管家福伯过来; “福伯你们都认识,本侯也不偏袒,让福伯记账,福伯,林家族人有多少户?” 福伯恭敬在身边回道, “回侯爷,林家各房族人有二百户基本上老奴都见过。” “那就好,这里有十万两银子,这样,我做主,每户领二百两银子,你们谁先来领?” 张瑾瑜大手一挥,直接把银子翻倍,林家的族人听得,眼都直了,大喊道; “我,我” “我先来。” “都让开,我来,我来。” 所有人呼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周围的亲卫立刻赶过来,挡住那些人,然后给推到了后面,张瑾瑜双手往下按了一下, “安静,自觉排队,所有人都有,可还有事?” 张瑾瑜扫视了一圈,本想离去,哪知道身边跪着的林如辉忍不住说道; “侯爷,小的有事,小的还是觉得过继给林大人一男丁为好,延续香火,那不是.” 张瑾瑜回过头,也不恼怒; “这你就不要费心了,你们剩余的四房人的嫡脉,每家一个庄子,一万两白银,行就拿着,不行就等着,选吧。” 此话一出,三房,四房,五房的人见此,知道是没戏了,都点头答应,而林如辉满头大汗,不甘心的点了下头, “谢侯爷,小的要。” “还算识趣。” 张瑾瑜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堂内,外面的赵公公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道; “还是侯爷手段高明,一下子就给解决了,杂家刚刚还心烦,此事怎么解决呢,要是林家族人闹起来,虽然不怕,可是名声坏了。” 看着一脸赞叹不易的赵公公,话说的精彩,马屁拍的舒服,张瑾瑜不得不承认历代皇上身边,为何缺不了这些太监了,好话谁不想听。 “行了,赵公公,此事还能难道你,不过小手段尔。” “呵呵,这,哎,他们俩怎么回来了?” 本想在说些好话的赵司,看到前院小路上,宁边和李云二人的身影,就问了一声,难道是汪家那边完事了。 “侯爷,看样子是昨夜里就完事,也不知道汪家有哪些好东西。” 张瑾瑜自然知道赵司是何意,能有什么好东西,自然是银子,就是不知还有多少。 (本章完) 339.第339章 二房人的念想 第339章 二房人的念想 盐政衙门内, 宁边和李云二人,一路上不敢耽搁,来到衙门林府。 下了马就一起往后院而去,到了林府后院,老远就见到侯爷和大公公站在堂屋门外相谈甚欢。 二人立刻上前拜见,齐声拜道; “属下参见侯爷,参见大公公。” 张瑾瑜看到二人一脸的疲惫之色,知道他们一夜没睡,就扶起二人。 “辛苦二位将军了,你们做的事,一点一滴本候都看在眼里。” 赵司看着二人风尘仆仆样子,尖细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的对着身后的人喊道, “来人啊,让后面厨房的人,准备些吃食,等着二位将军,过会去吃,杂家看着都心疼了。” 二人忙回道不辛苦, 宁边擦了擦汗,继续小声的说道; “侯爷,大公公,汪家的家财全部查抄出来,大概有一千一百万两白银,还有其他贵重的古董字画,玉石玛瑙等也能值一百万两银子,都在院子中封存于箱,由弟兄们亲自看守。” “嘶,那么多。” 赵公公在身后有些难以置信,都快比得上盐政的盐税了,自己虽然听过江南那些盐商银子多,可是从没见到过有那么多银子的。 张瑾瑜也是心底赞叹,果然是江南的盐商,富可敌国,就是不知道死去的盐商知不知道银子多了要命啊。 回过头, 看向还在惊讶的赵公公,小声问道; “赵公公,这些银子您打算怎么办?” 赵司斜眼小心的看了过去,侯爷问的蹊跷,心中一动,也是意有所指的回应; “侯爷的意思是?” 听着二人打着哑谜,宁边和李云有意的把头低下,恐怕自己听见,不敢在参与其中,尤其是千户李云恨不得立刻就离开。 张瑾瑜咳嗽了一声,用商议的口气说道; “赵公公,你看,弟兄们跟着来江南一趟不容易,不管是本候的人还是赵公公您的人,还有金陵的禁军和跟来的卫军,前前后后,都忙里忙外的,本候的意思,每位弟兄一人百两纹银的恩饷,校尉以下翻倍,校尉以上依次递增,赵老哥您说呢。” 赵司被张瑾瑜的大手笔惊到,拿着手指算了一下,卫军一万多人,禁军两万人,自己这边三千,侯爷那边也一万多,总共有差不多快五万人,加上各级将领的份额,这一下就去了一半的银子。 想到剩下的银子,赵公公接着问道; “那侯爷,剩下的银子呢?” 张瑾瑜神秘一笑,四下无外人,凑到耳边, “那些古董字画加上剩的银子,剩下大约六百万两,赵老哥咱们平分,一人三百万两,如何?” 赵司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三百万了白的现银,侯爷的胃口太好了,抄家来的都敢贪。 赵司不可思议的看着侯爷,是不是太狠了,全分了,那朝廷那怎么交代,虽说皇上给了补偿,可是一点不拿回去,自己项上人头可能不保了,伸出手指,哆嗦着指了指京城大内方向,意思再明显不过,朝廷怎么办? 张瑾瑜见到之后,也是用手一指北边,笑道; “还有苏州盐商鲍家和金陵盐商黄家,这两个盐商难道凑不出一千万了银子。他们抄家出来的银子不动,全部押送给皇上。” 赵司闻言心底才松口气,一咬牙,狠狠的答应道; “是,侯爷,此事就这么办。” 见到赵公公同意,张瑾瑜心中满意,对着还在等待的二人说道; “宁边,李千户,你们二人再辛苦一点,吃完饭,就地把来扬州的弟兄们的银子给发了,就按照本侯和赵公公商量的来,其余的押送回楼船之上,本侯和赵公公的那份找先不急着,那些古董字画也一起运回去,你们二人亲自盯着。” “是,侯爷放心,卑职不敢怠慢。” 宁边和李云重重点了下头,心里满意,面色欢喜,侯爷果然是对自己人大方,在京城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尤其是李云李千户,心下激动,能大大方方拿银子,对收下的弟兄们也算是有了交代。 暂且不说张瑾瑜一行人在外面商议分赃,上上下下吃的满嘴流油。 林黛玉的二叔林如辉,在堂内看着族人排着队上前,到老管家福伯那分田产分银子,每个人都满脸的喜色。 心里如滴血一样难受,这可都是自己,不,全都是自己儿子的,如今被那些偏房的族人给拿了。 宛如深仇大恨一般的看着其他几房的人,要不是他们在此掺和,哪能有这么些事,早就都是自己的了。 本来和几位族老计划好的,只要族人同心协力,把事情办成。 今日, 就可以找林家丫头做主,过继子嗣了,哪里会有那些节外生枝的事。 越想越气,转头看向其他三房的人,哪知道老三,老四,还有老五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还在那嘀咕着自己庄子能分到哪些好地方,以后可就不愁了,好日子来了。 林如辉再也忍不住骂道; “都是些迂腐之人,只恨自己与你们同族,坏林家大事矣。” 老三混不邋遢的,嘴上哪里肯让,横着眼回了一句; “那好啊,那你就不姓林,自此逐出林家,你分的银子和庄子就不能要了,我们几房人给分了,你可别拿啊。” “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谁看呢,不要给我们。” 老四也是一脸嫌弃的说道,老五更是呸了一声,一句话没说,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如辉大怒,骂道; “你们懂什么,我们林家祖上好歹也是五代列侯,书宦之家,别的不说,尤其是堂哥林如海做了盐政衙门巡盐御史之后,有这层关系,林家是不是在扬州如此富足了,你们说今日过后,咱们林家何去何从呢?” 三人听完也是一愣,好像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看了一眼已经躺在棺材里的林如海,人都走了再说有什么意思。 几人都有些怨言,生前怎么不叫哥几个过来商议,或者说有什么事可以当面交代,怎么会让外人插手其中,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的人死绝了呢。 “你就直说吧,大哥都走了,还被人毒杀,我们这些没有官身的百姓能做什么?” “就是啊。” 看着三人上套了,林如辉接着说道; “所以我就想到了过继,继承大哥衣钵,和人脉,当然必须有功名前途的后辈子弟才行,所以才有今日之事,你们啊。” 三人没有说话细细的思索,林如辉心底也散了一口气,只是心里没底,洛云侯在此好像对林家的事如此上心,感觉他才是林家的主人,自己那个侄女林黛玉,现在面都没见到,里外都挺侯爷的人,而且如此威风,自己升斗小民除了靠族人压制也没办法,这就让林如辉心里很不是滋味了。 洛云侯张瑾瑜那可是大武一等侯爷,封疆大吏,简在帝心且手握重兵的宠臣,难道还会看上林家的孤女,真,真是太好了。 林如辉忽然惊醒,会不会侄女入了侯府,一时间心里惊疑不定,看向自己的堂哥,林家最后一位的当家人,那个文采斐然,书生意气的才子,必然会给自己孤女安排好一切的,哪能一走了之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那怎么才能靠上侯府,侯爷才是靠山,看着一边三人还在嘀咕,就摇了摇头,一群蠢材,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家的人,竟然如此蠢笨。 “咳,二哥,你说的也对,那咱们怎么做?” “对对,二哥你说怎么办?” “和族人再谈谈?” 看着三人那蠢笨的面庞,林如辉再也忍不住,骂道; “蠢货,晚了,如今只有一条路,面见林黛玉,见见侄女,推举她为林家家主继承族长之位,不然林家就散了,可明白?” 三家之人不可思议瞪大双眼,不明所以看着二哥,刚刚不是说给你儿子过继子的事,怎么扯到那个丫头身上了,再说哪有女子当族长的,不是贻笑大方嘛。 老三虎着脸说道; “二哥拿我们哥几个说笑呢,怎么回事,一日不到就改口了。” “就是,二哥,这还没到一日呢,就一小会。” “二哥,你是不是懵了,昨天喝多了,啊” 剩下的两房人都是纳闷问道。 林如辉凑过来,小声的说了自己的猜想; “别吵吵,我们那侄女可能入了侯府了,以后咱们林家的富贵可在她身上,你说如今这个关头怎么办,只有这个办法了,所以咱们要一心推举玉儿为族长,你们说呢。” 老三瞪着眼看过来说道; “不会吧,林黛玉那丫头,瘦的弱不禁风,那侯爷能看上?” “说你蠢你还,罢了,你们觉的呢?” 林如辉不想理会老三,就看其他二人,老三说道; “二哥,要是真的,我们哥俩同意,要不是,咱们林家可就丢脸了。” 老四也是在一边点头赞同。 老二一看弟兄们反应,心中大定,小声说; “此事好办,你们等着,别人不知道,福伯一定知道,问问便知。” 林如辉,心里着急,就直接在凑了过来,见到人多,喊道; “都等一下,我找福伯说点话,少不了你们的。” 看到族人还不愿意,老二直接厉声呵斥,果然围着的人不敢再言语,毕竟是主家嫡脉。 福伯放下毛笔问道; “二爷何事找老奴?” “哎,福伯你这就是见外了,借一步说话,咱们林家几房当家人问您一件事。” 林如辉急的直接一把抓住福伯的手,就给拉到棺材前头,福伯不好拒绝,只得被拉了过来,先给老爷磕个三个头,林如辉也是烧了纸钱,当这几人的面问道; “福伯,咱们都是林家的人,还是要想一想林家以后的事,当着大哥林如海的尸骨,你得如实相告啊。” “是啊” “是啊,福伯。” 福伯看着眼前林家仅剩的当家人,也是无奈点了点头,问道; “问吧,什么事?” 林如辉小心的低下头,问了一句; “福伯,你说说,我那侄女,林黛玉,咳,是不是入了洛云侯府的门了,我大哥如此眼光必然会给侄女安排好的,所以借此机会斗胆问了。” “这” (本章完) 340.第340章 李纨思念不已 第340章 李纨思念不已 林府堂屋内, 林家族人后辈还是跪在那,其他小户的顶门立户的男丁,还在排着队等着领银子,女眷自然是哭嚎不止,看到自己男人领了银子和地,卖力气的哭喊声音更大了。 而堂内灵柩那, 林家其他几房的当家人跪在那,围成一圈,几双眼睛死死盯着福伯,就是老三也反应过来了,侄女入了侯府可是一步登天了啊,以后的日子可是指望侄女的荣光。 那双眼睛片刻不敢离开福伯的嘴角,福伯拿过火纸又烧了一些,不得已最后说道, “看来,二爷你们几房的当家人,也是想明白了,林家还需要有人扛起来啊,小姐的确是入了侯府了。” 林如辉满脸喜色,暗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不是正妻,又问道; “福伯,黛玉是不是正妻?” 福伯摇了摇头,林如辉心下一冷,不会是妾吧,怎么可能,林家好歹也是祖上当过列侯的, “侯爷有正妻了,据说是长安县主,侯府还有老夫人坐镇,小姐过去是平妻,老爷也是同意的。” 林如辉本有些心灰意冷的心一下火热起来,平妻也是妻,林家有救了,老三几人也是眼巴巴看了过来,想二哥给拿个主意。 林如辉定了定神色,低下头,小声说道; “我刚才提议,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二哥的,哥几个没意见。”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林如辉如今底气十足,整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还捋一捋自己的发髻,站起身来喊道; “诸位林家的族人,静一静,请听如辉一言,可否。” 剩下的当家人也是一同起身,站到林如辉身后,跪在堂下的族人不解的看向前面,一位族老问道; “何事啊?” 林如辉满面红光喊道; “诸位,林家大老爷,我大哥林如海虽然走了,可是林家不能散,我们几房在此商议下,俗话说人无头不活,鸟无头不飞,林家还是需要有个领头人,族长,我们几房商议一下,我大哥女儿林黛玉,知书达理,且官宦小姐,身份尊贵,而且有泼天的富贵,所以林黛玉可接任族长家主之位,诸位觉得如何。” 下面的人都是被惊得说不出话了,鸦雀无声,都还没有明白几位当家人的意思。 老三不耐烦了,出来喊道; “二哥说的话在理,黛玉那丫头,不对,林小姐自幼聪慧,未来必然是书林大家,我觉得族长之位非她莫属,老四,老五你们觉得呢?” 老四和老五一起站出来,说道; “二哥,三哥说的对啊,必然是林小姐能担任,其他人,老子不服。” 老四和老五就开始起哄了,这一番言语让族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不敢言语,几位族老还想说话,就被林如辉狠狠一瞪眼,吓得也没说出话来,稀里糊涂的就点头同意,林如辉这才高兴; “好,既然都同意,那我等就去见见林小姐,看看今日就继任为好,也算给我大哥一个安慰,族老也一起吧。” “好,好。” 说完,一行人就簇拥着族老等人,就要去后院西厢房找林黛玉,刚出了门就被张瑾瑜看到,看着一群人哆嗦着走出来,还心里纳闷,领银子动作那么快吗。 正在想着, 只见到林如辉出门,一见到侯爷,立刻走过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喊道; “小的参见侯爷,给侯爷请安了。” 张瑾瑜狐疑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家人,前后态度判若两人啊。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着那些出来的族人也是停在原地,望向这边,问道; “说吧,什么想法?” 林如辉听到侯爷没有赶走自己的样子,心里一喜,又是一拜, “侯爷英明,小的和林家族人商议一下,大哥如今走了,可是不能没有族长家主,所以各房商量一下,再选个族长出来,也算是给林家上下一个交代。” 张瑾瑜一听是这事,这不好说,随便一个人都能当,族长说得好听,就是一个领头人, “嗯,成,你们自己选一个出来就行,” 哪知道说完,林如辉还是跪在那还没有走,张瑾瑜问道; “怎么还不走?” 林如辉擦擦汗,继续说道; “侯爷,族人一直认为大哥的女儿林黛玉,有大家之气,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她才是族长的最好人选,所以都同意她接任族长为好。” 赵司赵公公本是在一边看着热闹,听到此话就看了过来,笑道; “没想到,林家人还有明事理的,啧啧,聪明啊。” 张瑾瑜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如辉,知道他们所想。 考虑了半天,想到了京城贾家的人必然会来吊丧,那些人来了不会那么老实的,尤其是后来修建的大观园,那些银子哪里来的,应该是林家林如海留下的家财被贾家的人给占了。 要是这些人到时候和贾家对上,那贾家可是就丢脸面了, “本侯问你,林家上下可都同意?” “回侯爷,都同意,绝对都同意。” 林如辉立刻回答,就算有不同意的,那也得同意。 张瑾瑜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行,我替玉儿答应了,这些天你们林家出些后辈守灵,把场面弄起来,让岳父走好最后一程,再者,没几天,京城贾家的姻亲那边的人来了,除了吊丧,其他的事还需要你林家出面的。” 林如辉见到侯爷慢声细语的话语,好似话中有话,侯爷的意思是京城贾家可能有事或者找事? 那可是京城国公府,大哥的夫人贾敏,是勋贵的贵女早就里外皆知,贾家更是庞然大物,要是得罪了,难道侯爷和贾家不对付,咽了下口水,小声问道; “侯爷,小的不太明白侯爷的意思,请明示?” 张瑾瑜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不是不明白,是担心贾家吧,没事,本侯给你们撑腰,如今玉儿入了侯府,嫁于我为平妻,本侯自然不会不问的,可是玉儿的性格,你们这些做族叔不会不知道,所以,让你带着林家的人,来对付贾家来的人就行了,丧期间你们生活的用度,屋里银子分完还有不少,都给你们,看着办吧。” 听到侯爷在自己面前承认了,那侄女如今也是一步登天,林家以后就有靠山了,惊喜的又是磕了一个头, “侯爷放心,林族长从小就是性格孤单,不喜欢人多热闹,侯爷放心,大哥的灵堂,我们哥几个带着族人守着,至于说贾家来人,由小的亲自对付,必然不会欺压林黛玉的,不过侯爷,贾家再怎么说也是勋贵大族,对大哥来说也是外姓,难道还能欺负林黛玉不成,那也比我等小民还下作吧。” 林如辉虽然答应,可是心里不信,大哥做官相对清廉,也没有那么多家产,贾家还能抢孤女的家财,说出去如此不要脸面。 张瑾瑜冷笑一声,贾家的人什么不能做, “知道就行,此事就这样说了,赵公公,咱们一起去后面再吃点,饿了。” “好嘞,侯爷,走着。” 张瑾瑜和赵公公刚走,林家族人都是跪倒一片,恭送。 直到人走远,林如辉才站起,拍拍身上尘土,老三急不可耐跑过来问道; “二哥,怎么样了?” 林如辉坦然一笑; “成了,玉丫头如今可是夫人了,咱们林家有出路了。” “太好了。” 看着三弟高兴,林如辉又说道; “先别高兴太早,侯爷交代,给大哥守好灵堂,还有小心京城贾家来人欺负黛玉,侯爷不放心,怕是找麻烦,至于屋里那些银子,侯爷全部不要了,咱们哥几个把剩下的分了。” “太好了,至于什么贾的真的,敢来闹事,咱们也不能客气,我这几天不走了,就待在这。” 老三一听有银子拿,哪里肯走,什么贾家甄家的,都忘在脑后。 “哎,你,算了。” 本想再说什么的林如辉,也是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京城, 荣国府贾家, 如今的贾家虽然还是欢声笑语,可是内里总感觉有些缺了点什么,尤其是大奶奶的小院,李纨经常独自一人坐在亭子里出神,一愣神的功夫,半天都过去了。 今个上午,又是坐了半天。 外面走廊,素云也是疾步从门外进来嚷嚷着; “小姐,小姐,有消息了。” 李纨被打断了念想抬起头看了过去, “都多大了,还没大没小的,小声点,什么事?” 素云跑过来,吐了吐舌头,喘着气回道; “小姐,老宅已经修缮好了,府上的杂草都铲除了,还买了一些下人管事给打理,和以前一个样,小姐的闺房也是收拾妥当了。” 李纨心中欢喜,总算收拾好了,可是又不开心,自己只能去看看,哪里能常住那的,还是要回此处,想想就烦闷。 “知道了,等明个有空,就过去看看,把兰儿也带着,他还真没去过几次呢。” “是,小姐,就是连咱们,不也是近期,才回去几趟的嘛。以前都没怎么回去过。” 素云也是抱怨,只能在贾家胆战心惊,还不如老宅安宁呢,李纨听完不由得想到,那个夜晚宽厚的臂膀,也不知侯爷去了江南怎么样了,有没有狐媚子缠着。 李纨脸色一红,双腿夹紧,怎么想起他来了,感到了不适, “行了,回去歇歇,坐了半天了,” “是,小姐,” 主仆二人就慢慢回了屋子,而在屋外,王熙凤带着平儿刚刚路过了大奶奶的宅院,看到院门大开,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到李纨回屋的背影。 走着走着就问道; “平儿,你这些天看到大奶奶做什么了嘛,怎么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本章完) 341.第341章 王熙凤起疑心 第341章 王熙凤起疑心 王熙凤闲来无事,想着府内也好久没有仔细看看了,趁着今日有了空闲,特意梳妆打扮一番,毕竟昨夜西厢房有了动静,二爷也不知道忙着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二来呢,准备去前院,如今开春了,院子里的草树木就需要看有人细细的打理,看有哪些不长眼的下人偷懒,那么长时间都没怎么过问府上,看看还把自己这个二奶奶放不放在心上了。 二人刚刚路过李纨的小院。 平儿跟在身后,看了一眼大奶奶的院子,走了几步停下,凑过来,小声说道; “回二奶奶,大奶奶好久没有出园子了,听说只是让身边的婢女出府,早出晚归的。” “嗯?早出晚归。” 王熙凤心思一下子想了很多,自然是想到了洛云侯张瑾瑜,这都把人给抱到手了,还想怎么办,难道想养在外面,荣国府贾家还要不要脸了。 “那个婢女去做什么?” “回奶奶,门房管事知道,奴婢还问了,好像是请了府上的工匠,把李家老宅修缮一番,听说还买了不少丫鬟收拾房子呢?” 平儿自然是知道,府里上上下下的事基本上都是平儿去打探的,王熙凤听了平儿的话,沉吟不语。 修缮老宅做什么,那么多年了也没见她管过,如今和张瑾瑜好上,自然是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酸的,王熙凤心里仍然有些微微嫉妒,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走吧,此事不要乱传,对了,二爷昨日怎么去厢房睡了,出了什么事?” 平儿哪里敢问琏二爷的事,只得回道; “二奶奶,不知道。” 王熙凤听到此话,心里起了疑心,事情有些不对头,停下脚步,反身就掉头往回走去,平儿紧紧跟在身后。 贾琏早晨在厢房起了个大早,走出了东跨院,从侧门走出来,看了一眼前面的街口,人还是那么多,扫视了一眼,只见到前面不远的酒肆上空升起一道道或浓或淡的炊烟,慢慢弥散在上空。 偶尔还有巷子里的的几声犬叫声,贾琏摸了下饥肠辘辘的肚子,跨出侧门,找了一间酒肆,不是别地的,就是靠近宁荣街脚的一处酒家,来往都是普通客郎或者百姓的歇脚地。 贾琏也是怀念不已,记得早些年浑身上下没有一两银子,只有几个大钱,就在此偷偷的要了一碗浊酒,来两叠茴香生,自顾自的喝了一下午。 看着熟悉的小门,倒是舒心,贾琏踱步跨了过去,进了酒肆堂内,这个吃饭的点早就快坐满了,哪知道跑堂的小二见到是二爷来了,急忙跑了过去, “二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请坐。” 拿着抹布就收拾出来一处空桌,就是刚走的那一位客商的桌子,贾琏也不嫌弃,懒散的坐下,然后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 “来一壶上好清酒,来老三样,三个炖肉看着上几碟小菜过来就成。” 小二满脸的笑意,急忙要伸手拿银子,谁知贾琏也是伸手按住,看着还一脸惊愕的店小二,继续说道; “还有小茴香,速度要快。” 说完才把手松开,小二拿着银子,一脸的忐忑的点头答应,很快就下去了,转身就先上了两壶好酒,还有一大碟茴香,茴香生都是早就腌好的,端上来就成, “二爷,您先吃着,暂且等候,菜一会就上。” “嗯,去吧。” 贾琏点了点头,也没拿筷子,直接用手捏了生放入口中,还是那个味,早些年还没有娶王熙凤的时候,反而是一段美好时光,如今想到那个婆娘,简直,哎。 气不过,拿着酒壶倒了满满一盅,一饮而尽。 而贾府, 王熙凤带着平儿风风火火的赶回东跨院,直接走进了屋子,见到屋内无人,又去了偏屋看着,哪知道西厢房内,床铺凌乱,贾琏的人影都没见到。 王熙凤心里窝火,昨日夜里来的,到了今日连个面的都不见,难道贾琏起了心思,想到这,问道; “昨夜,还有谁和二爷一起回来的?” “回奶奶,还有那些亲兵以及来旺,奶奶消消气。” 平儿不断地在身边劝道,昨夜,二爷回来之后,王熙凤就知道了,左等右等就是没见到人,再者身边的小厮跟着,一查就知道是谁了,至于亲兵,那不是自己能管的。 王熙凤让平儿把来旺喊过来,隔着门帘,看着来旺,就问道; “你不是跟着你们二爷昨夜一起回来的吗,怎么,二爷人呢?” 来旺十分谨慎,如今二爷早就今非昔比了,在房门口立着,闻言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实话, “回奶奶,奴才昨夜是跟二爷出去,陪着二爷串门去了,到二爷手下将校家里,送了些银子给他们,送完后,半夜就回来了。” 王熙凤,一听到银子,就大为警觉,皱着眉问道; “送银子,送什么银子,哪有上官给下面的人送银子的。” “回奶奶,二爷也是有苦说不出,军营手底下的校尉,有几家过的并不好,还是贾家的老关系,营千总也是偷偷把话递了过来,二爷知道后,哪里能不管,这样.” 来旺就将一路上发生的事一一向王熙凤说来。 听闻贾琏等人,一夜跑了三家,王熙凤还有些纳闷,待听到贾琏了三百两的银子给三家一家一百两的时候,顿时凤目大睁,不可相信的问道; “什么,三百两银子,哪里要的那么多?” “二爷说了,既然都去了,就要把事做好,无非是银子多给一下罢了,可也是,也是” 见到来旺吞吞吐吐的,王熙凤厉声道; “还有什么话快说,少在我面前吞吞吐吐哑巴一样。” “还有就是,二爷说,送了一次就让对方知道感恩,如此不白来一趟,再说跟着的小厮也能沾沾光,都有一份。” 王熙凤便嘲讽道; “他倒是大方了,连你们都考虑到了,只是,我呸,拿着老娘的银子装样子,穷大方。” 王熙凤一想到自己辛苦赚的银子,为小家牟利,商队刚刚安排好人手,马上就要上路了,现在就是缺银子的时候,贾琏却在外面大手大脚的撒钱,心里就是难过气愤。 三百两银子,就为了那几个手下,少给点不成吗。 他难道不知道,为了这么些银子,要多少心思么,上头老太太,二太太明眼似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路子,可是银子全搭进去了,还欠了洛云侯府五万两银子,她的钱那么好得来的。 早知道,就不该被他的言巧语哄骗,一下子给了那么多。 王熙凤又问了来旺几句话,忽然笑了起来, “你倒是听你们二爷的话,他叫你跟着办事,你就跟着一起去了,怎么就将我吩咐你们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虽然王熙凤笑起来别有韵味,但是来旺却如临大敌,扑通一声就跪在冷硬的地上,苦兮兮的道; “奴才怎么敢将二奶奶的话当做旁风,奴才也说让二爷另外选人一起去办事,可是二爷却定要奴才跟着,还说要小的听奶奶的话监视二爷,奴才就害怕,不敢再违逆二爷,只得跟着,少不得回来和二奶奶报信了。” 来旺跪在地上说的恳切,王熙凤不疑他撒谎,心里顿时计较起来。 有些烦躁,又见来旺在那边不听到求饶,十分心烦,问道; “现在你们二爷呢?” “回奶奶,二爷独自一人出了府院,往街角的酒肆去了,说是腹中饥饿,去吃早膳。” “行了,你去外面叫着几个小厮和护院的人在院内候着。” “是,奶奶。” 看着二奶奶的脸色好一些,来旺哪里还敢留在此处,急忙起身跑去出叫人了。 王熙凤深吸了口气,说道; “平儿,你看看你们家二爷,之前我们还说去了军营转正了性子,现在怎么说,要是心里不藏奸,如何不敢让外人知道,今早也不在府上吃饭,将其他人支开,自己跑出去吃了,难道府上的饭还吃不下他一人。” 王熙凤越说越生气,向平儿抱怨,平儿心下觉得贾琏未必如此,但是也不好反驳正在气头上的王熙凤说的话,便没做声。 “哼,拿着我的钱做好人,回头还让我赔笑脸,好处全占了,让那个我们受累,外面要银子的地方多了去的,等着吧,回了见着他,我.” 王熙凤赌气说着,平儿一想到去外面这样,忍不住说道; “二奶奶,不可,如果去了外面,人多眼杂,二爷又是京营步军尉,不能给外人落口实啊。” 王熙凤粉也是一愣,说的也是,“哼”平儿接着凑过来继续说道; “奶奶,平儿倒是理解二爷,二爷带兵不容易,手底下的将官更是贴心心腹,如此帮衬必然是笼络一番,即使有私心的,拿了银子还堵不上他们的嘴,便真有人坏了心肝传出去,哪些混账糊涂话,自然是有他人来掺和,没地方传了。所以说,奶奶不能和二爷置气,不但不能还需要给二爷信心,办好才成。” 王熙凤媚眼看了过去,平儿水灵灵的样子还有胸前的硕大,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倒是心疼他,如今身子越发熟透了,我见了都想尝尝你的味,忍不住了?” 平儿脸色羞红,奶奶露骨的话简直让自己身子发软, “奶奶。你” “我什么我,等洛云侯回来,我就和他商量一下,给你找个好去处实在不行你就跟了二爷,咱们做个姐妹如何。” 王熙凤故意调笑,想看看平儿的反应,平儿心底也是难看,怎么还一人两送,做那娼妇一样,红着眼哭道; “全凭奶奶做主。” (本章完) 342.第342章 贾母心生担忧 第342章 贾母心生担忧 东跨院, 主屋内, 一番言语上的羞辱,让本是羞涩的平儿面色羞红,而且有些难堪。 王熙凤见到平儿哭了也是心中快慰,敲打一番。 刚刚的话语只是王熙凤疑神疑鬼才故意如此说,哪里不明白,听了平儿的话,便知道贾琏真实意图,难得他竟然也在乎起自己名声来。 以前那些残败柳窑姐,不管什么样的,都是来者不拒,虽然王熙凤此时意识到自己被贾琏给蒙骗了,倒不至于真的就要给贾琏的名声抹黑,毕竟如今不比以前了,自己还得指望着贾琏的身份。 这男人一旦注意起自己的名声,那就会规矩起来,至于那些传言娼妇,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怎么说都是看自己脸色。 因此对平儿道; “行了,你这小蹄子,凭地这般为他说话,既然这么着了,赶明儿他回来,我就做主把你给了他,让你做他的贤内助可好?” 王熙凤只管着笑,倒是把平儿再次羞的脸色通红,只骂道; “呸,亏了还是做奶奶的,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叫外人听了笑话。” “只怕你心里巴不得呢” 王熙凤还要说,平儿便作势要离开王熙凤,令王熙凤哈哈一笑,一把拉住平儿的手, “好了,不说你了,此事打住为止,咱们啊,准备一下,出去找找二爷,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还生气了呢,一夜也没回屋,还有下面庄子送来的野味,你先挑一批最好的,给老太太那边送过去,其余的,你自己度量着,往各处分派,留意二太太那里。” 平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府上的好一些的东西,虽然各家都能分润,可是好的里面还有更好的,每一次都是平儿亲自把关,把东西分好在送去后院各家,哪家该送多少,送什么,自然心中有数。 二人起身,都在外面披了一件带帽的披风,把傲人的身材遮住,然后走出屋内,到了院中,看着小厮护卫都早已备好,来旺更是满脸的献媚之色, “二奶奶,人都准备好了,而且,二爷吃饭的地方也打探好了,就在街口那边,以前的老酒肆。” 来旺现在哪里敢有丝毫不敬,如今要说荣国府最有威望的,除老太君就是二奶奶了,贾家族人上下可都是在其手下混饭吃,听说上次那边商队,竟然一次要了上百人之多,全是贾家其他几房年轻的壮劳力,看样子是准备要跑商了,但是府上的商队怎么没动静啊,奇怪了。 王熙凤也没眼看他们,挥了下手, “带路,快一点,” “是,二奶奶,慢点,这边走。” 来旺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出了东跨院从侧门而出,走进了胡同里,不时的有贾家族人行礼,王熙凤也是连连挥手,示意知道了。 周围的小厮护卫见了,腰更是往下弯了点。 离得很近,就是一家小酒肆,开在宁荣街头,王熙凤也不理解,前头的醉仙楼不去,来这里,想到贾琏的银子都送人了,也是抿嘴一笑,没钱了。 看着都是那些下贱之人进出酒肆,就不由得皱了皱眉,来旺见到二奶奶这个样子,哪里不知道是嫌弃了,立刻招呼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过去把人给二奶奶挡着,别冲撞了二奶奶,快点。” 说完,身后的护卫还有小厮,立刻神气的往里走去,然后就护着门口,有不长眼的立刻给撵走,那样子别提多威风了,清了人,王熙凤脸色这才好看就走了进去。 门口的一出戏自然是吸引酒肆里的人的目光,可是看到众多的小厮和护卫,知道是不好惹的大户人家,自然是不敢放肆,只是见来的是两位女子,而且如此靓丽,都是偷偷看着,来旺见了怒喝; “看什么看,瞎了你们狗眼,知道是谁吗,想死的就抬头。” 吓得里面百姓立刻低下了头,堂内鸦雀无声,就连掌柜也是恭敬在一旁候着; “见过二奶奶。” 可见王熙凤的威势,王熙凤理都没理径直走到最里面一处桌子,坐下,看着一身武士服的贾琏别有一番气势。 不由得心动,也没了来时的火气,坐在那看着贾琏吃肉喝酒,贾琏喝完一盅酒,自顾自的捏了茴香放入口中,这才问道; “怎么来此了,何事能劳您大驾亲前来了,怪了。” 王熙凤一时狐疑,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就是来看看二爷,怎么府上的饭食不合口味,还是吃不好,竟然来此地一个人独酌,怕不是约了相好的吧。” 说完王熙凤还四处看了一下,贾琏又是倒上一杯酒,看着还是那样的王熙凤,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你这样,谁敢来找我,如今府上谁不知道你二奶奶的威风,本将也只能暂避风头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贾琏拿着酒慢慢的品着,嘴上自然是也没有好话,如今在军营反而的钱更多了。 可是自己身上,还有屋内没多少银子了,有的只是从王熙凤手里拿,真的是。 想到了贾珍那钱无度的样子,心里只有羡慕的份。 “你,哼,不就是那点事吗,我又不是没给你,只要你办正事,有的是银子,但是你要找那些狐媚子,必然是不行的。再说了,我害怕那些女子没了节制,伤了你的身子。” 王熙凤本想发火,可是一想到在外面,必然是不能的,平儿也是劝道; “二爷,这外面吃的不利索,以后可是要少出来,不然二奶奶多担心你,在府上,您想吃什么就和平儿说,怎么都会给二爷做的。” 贾琏如今也是没了力气,自从去了军营之后,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好不容易大比之后,能偷懒了,军营点卯之后,也不在军营待着,自然是喝酒吃肉,和其他军尉逛青楼,只是没银子不能长久。 以后还得指望她来,听说商队也是弄得红火,各地采买物资,以后必然是大把银子进来,只能屈身了,贾琏想到此处,点了点头; “知道了,今日起的晚,哪里能在劳烦府上,自然是出来吃点,还剩那么多,等吃完了再回去。” 王熙凤见到贾琏服软,自然是心满意足,也不在此逗留,嫌弃的看着屋内环境,起身挺着腰说道; “那成,二爷吃完了早点回去,我也不再叨扰你了,平儿,咱们走。” “是,二奶奶。” 一行人就是径直出了酒肆,等人走后,堂内这才敢喧嚣起来,都是小心的看向那桌。 桌上还要了点酒,上了几盘小菜,一个人就再次喝了起来。 衣着华贵在市井之间吃饭,异样的目光甚多,贾琏现在哪里管这些,酒足饭饱后把银钱丢在桌上, “小二,结账,走了。” “二爷慢走,二爷银子给过了。” 贾琏起身摇晃着身子就朝外面走去,心里还想着银子怎么才能弄到,身后的声音听着不耐烦, “赏你了,留着下次再吃!” 一想到多给了银子,就有些心痛,本想拿回来,可是不够丢脸的,本是大方一回赏了他,遂开口说等下次再来,虽然不知道何时才来,留着口子等着也好。 “是,二爷,给您记账上。” 小二拿着银子就回了掌柜那,递了过去,掌柜随手接过,在账本上是给记了一笔银子。 刚刚回了府里还想睡一觉,哪知道外面就开始吵吵起来。 就听见有小厮在门前喊道; “政老爷,老太太叫您过去。” 然后就是一阵喧闹,贾琏也没在意,眯着眼睡了起来。 外面贾政见到小厮急切的眼神,知道母亲有急事,就答应过去,还没过荣庆堂的院门,就被赵姨娘拦住去路,哭喊道; “老爷,您说的要为环儿换个单独院子的,如今还没有安排,怎么好好读书?” 贾政呵斥一番, “什时候了,还在此纠缠,母亲还有事。你不去找二太太呢?” 赵姨娘哪里肯让贾政走, “太太说环儿还小不给,说在族学里学就行了,不要再家里读,都是老爷儿子,怎么就不能有自己院子了。” 委屈巴巴哭诉,令贾政头疼,觉得王夫人有私心,虽然嫡庶有别,可毕竟是自己的种,一个小院的事,奴才都有了,可是性子不想问,至此只得答应; “知道了,回了给安排一个,你先让开。” 赵姨娘还是不依,想立刻要,贾政脸色一板,赵姨娘不得已就走了,哭哭啼啼的,摇曳的身姿倒是让身后的贾政心里有些心痒难耐,毕竟是自己的心头好。 而荣庆堂内, 贾母每日含饴弄孙,日子十分清闲,更是没有听到两府的人又和洛云侯冲突的事,其他勋贵自然是不会和贾家闹矛盾的,所以心情舒畅,天天让宝玉还有三春在此陪着,热闹无比,不比过年的时候差,反而没那么多规矩,更显得温馨。 但是自己,从前些日子里,贾母心底总是有些阴霾挥之不去,扬州传来信,说自己的小女儿贾敏,生病窝在床上一直不见好,老天太心里自然是牵挂,可是京城距离扬州可有千里之遥,就是坐快船也需要几天几夜才能到,心里挂念自然是有了痛心之感。 贾母不开心,满府的人都是小心对待,胆战心惊,生怕伺候不好。 贾政自然知道此事,还担心母亲的身体,就走了进来,此时屋里来了不少人,不光是主子还是丫鬟都是屏声静气,大气都不敢喘。 “母亲,” 贾政刚刚问候,见到老太太一脸的不快,贾政自觉地站在一边,老大贾赦也不明所以,坦然坐着,仆妇们抬了张椅子过来,贾政也是一言不发的坐了下去。 贾母看着人都来齐了,扫视了一屋子主家和媳妇,说道; “这几日忽然心痛,也不知什么原因,总是感觉敏儿自从来信后再也没个说法,始终放心不下,所以老身就想着,咱们府上去个人,去江南看看,到底是出了何事,敏儿好了没有。” 老太太话一说完都是一片的寂静,屋里的人竟然没想到是这事,二太太更是一脸的不愉快,可也是没胆子胡言乱语,只有王熙凤匆忙进来说道; “那感情好,我都想去了呢。” (本章完) 343.第343章 贾母突闻噩耗 第343章 贾母突闻噩耗 荣禧堂内, 王熙凤进了屋内,那一声嗓子喊出来,这才把屋内的凝重的气氛冲散了开了,众人都是心底一松,凝重的气氛也是驱散了不少。 二太太走过来,对着贾母宽慰道; “母亲放心,江南鱼米之乡,最是养人,不过是受了一点风寒,将养些日子就好了,再说了,敏儿那性子怎么可能会有事,真有事早就派人来了。” 二太太虽然知道贾敏性子有些烈,哪里会受委屈,和自己关系一项紧张,只可能是真的病了,所以不好说啊。 老太君贾母此时也想着,应该也不会出大问题,小女儿从小身体特好,无非是不小心,摸着手中信件也是犹豫再三,可是还没来得急说话,就被府外一阵吵吵声掺进来,顿时心烦意乱,府上的人越发的没规矩了,恼怒道, “外面怎么回事?” 看到老太君生气,王熙凤脸色一变,内里也是气急,就回道; “老太太不着急,我出去看看,” 心理想着府上的下人是越来越没有管教了。 正想着出去,哪知道是荣国府大总管赖大,一脸惨白的冲着进来,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脑门上一水的冷汗。 王熙凤见了心里咯噔一下,急问道; “出什么事了?” 赖大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信件,脸色艰难的看了二奶奶,说道; “江南来信了,急件,皇城司的近卫送的。” 王熙凤接过信件,就往堂内走,忽然赖大说道; “二奶奶,扬州的敏小姐和林姑爷双双去了,送信的人去了大内。恐怕内有蹊跷。” 赖大虽然贪财,可毕竟是国公府的老人,见得多了,自然是看的出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只是一个下人不便多说。 王熙凤更是明白,哪有一死死一对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平儿手疾眼快,急忙上前扶住,也是一脸的骇然之色,怎么可能呢,前些日子不是说偶染风寒吗。 王熙凤脑中一片空白,也是哆嗦的看着手中的红漆信件,双腿迟迟不能走动,直到屋里的人喊了一声,才回过神,小心的靠在平儿身上,费劲的走进荣禧堂。 本还轻松的一屋子人见到王熙凤如此样子,都是心下诧异,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然后心里也是一惊,怕是出事了。 贾母也放下茶碗,问道; “怎么了这是?碰着了,” 王熙凤见到贾母,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诉,跪在堂内, “老太太,敏姑姑和林姑父没了,江南皇城司的人来信了,急件。” 说完就把手中的信件拿出来,贾母一时愣住了,忽然失手把茶碗打落在地,眼泪就不由得流了下来,哆嗦着哭不出声,那神情恍惚。 一屋子的太太小姐都是吓得不轻,随即也是哭声一片,老大贾赦哪里肯信,过年时候还来的信, “怎么回事,不是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嘛,老二你知道吗?” 贾政哪里知道,也是摇头,劝道; “母亲,还是节哀顺变,敏儿妹妹走的蹊跷,还是要弄清出了何事,” 贾母忽然冷冰冰看了一眼弟兄俩,冷声道; “你们俩倒是不伤心,和老身如此说话。” 二人也是吓得缩了下头,不敢直视贾母。 既然开了口,贾母便没了顾忌, “你们还知道过年的时候好好地,那时候就生病了,我叫你们去南边看看她,不是说朝中有事,脱不开身,就是那个身子不爽利。你们好得很啊,如今她终于死了,你们放心了,不再有人耽搁你们了,贾家的作孽太多了,我老太太失德,以至于老天要让你们妹妹偿还,可怜我的女儿,临了也没见我们一面,身边连个血亲都没有,可怜的女儿啊.” 一番话说的弟兄二人羞愧难当,贾政更是没脸见人,贾母哀嚎着早已老泪纵横。 这一下,连着邢夫人也不敢在端坐着,忙起身和二太太一起出言相劝,宽慰着。 一屋子人都是各自诉说着劝慰的话,只是没有一人明白贾母为何动怒,贾敏来信之后,贾家竟然没有一个主子过去探望。 只是打发了几波奴仆前去江南探望,他人也就罢了,贾家血亲也是如此对待,何其的的薄凉与冷血。 贾政如今也是悔之晚矣,老大贾赦则是真没想到会这样,再次开口, “母亲,先把来信看了,到底何事,然后商量着如何去办。” 贾母这才忍痛止住泪水,拿出信件,看了下封漆,然后撕开,拿出信件,只见上面写着林如海夫妇重病无药石可医治,然后前几日双双去世。 看了一遍又一遍,贾母实在是无法再看下去,让二太太拿给贾政他们,二人看了也是不言语,实在是没想到。 待丫鬟给老太君擦干了眼泪之后,只见她老人家身子微微坐正,看着一屋子人说道; “你们来得正好,此事也是和你们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办。” “如今你们的妹妹和妹夫都没了,只留下孤女一人,嫡脉无子,算是断了香火,林家族人也都没有一个人有出息的,玉儿更没有兄弟姐妹,独孤伶仃也不是个法子,所以我想要你们帮我老太太把玉儿接过来,来京里府上,有我亲自教养,日后同迎春她们一处作伴,你们说可好?” 坐在堂下的贾赦和贾政哪里会反对,自然也是答应着,邢夫人和二太太更不会触及霉头,连忙附和。 贾母这才算是把心放下,又看了一样王熙凤,也是在那落泪,点了点头,王熙凤这才说话; “老太太可真是怜爱,我虽然进门晚,但小时候还是见到姑妈的金面的,也是如老太太年轻一样,容貌气质,富贵不可方物。想来玉儿也是随老太太模样,进了府上看在身边才能安心。” 王熙凤此时取巧的话也是来得及时,性格大方,那个嘴最讨贾母欢心,顾才她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缓和下气氛。 果然,贾母虽然心情沉重,不开心,但是念在往日王熙凤好的时候用心的份上,勉强点了下头,总算为自己女儿办了一件是。 贾母这才想到怎么去南边接人,夫妻二人的丧事自然有林家的人去办理,贾家去吊丧就成,可是谁去扬州呢。 贾母见弟兄二人不言语,脸色一沉,问道; “那你们商量下,谁下江南去把玉儿接回来,如今江南南边是有点不安稳,老大,老二你们俩怎么说?” 贾赦还有贾政对视一眼,有些呐呐不语,江南哪里是不安稳,听说都杀的血流成河了,从江南来的客商还有船家等,早就把南边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再者妹妹和妹夫一起走了,林家族人也不知道怎么闹呢,是个麻烦事啊。 再说上千里的水路,再快,坐船都要几天,所以一来二去没有十天半个月可是个苦差事。 弟兄二人年岁也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所以都没办法。 贾母心知肚明,也是难过,没有一个中用的只得看向王熙凤说道; “凤丫头,贾琏呢,回府了没有?” 王熙凤闻言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这怕不是让贾琏去呢。 真要去了就得月余,再者遇到了事恐怕几个月也可能,最主要的是江南那边女子众多,贾琏那性子哪能忍得住,本想回答没来,可是贾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今早又是自己出去找他,想想也是后悔,不得已回道; “回老太太,贾琏昨夜公务繁忙,夜里才回来,如今还在歇息。” 以贾母的精明哪里听不出王家丫头不愿意,可是贾琏不去,就没人去了,那怎么能行,难道还能让我老婆子去。 至于自己两个儿子,如今也是不成体统了,下一代男丁只有贾珍,贾琏,宝玉三人的嫡脉,贾珍毕竟是东府,西府的事是自己的,所以只有宝玉还有贾琏能去,宝玉是决不能一人去的,只有贾琏能拿出手了,所以无论如何,贾琏这一次绝对跑不了的。 “那好,贾琏姑姑那边还需要娘家这边的亲人祭奠一番,总有个出头之人,作为晚辈,这个时候去姑姑灵前磕头尽孝,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京城京营的身份也是震慑一方宵小之辈,所以老身就觉得贾琏在合适不过了。” 老太君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令堂内之人为之侧目,看样子当家人好似商量好了一样,只有贾赦的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在三春之中的贾宝玉就是一阵阴霾,必然是老太太偏心至极了。 王熙凤怎么想怎么都没言语反驳,急的额头冒细汗,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贾琏也是刚刚来到了门口,一听到又是自己,心里也是不痛快,自己为贾家出的力最多,可是得的好处几乎没有,宝玉是坐享其成。 可是也明白自己的情况,无论如何是抢不过宝玉的,只得认了,前后多带些银子,去江南散散心也好,俗话说杨州瘦马,金陵云雾茶,镜湖清酒,实在是一等一的妙处。 所以不再迟疑,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着一屋子人,也不再礼让直接说道; “请老祖宗安心,孙儿去,一路上多带些人就成,让府上给孙儿多拿些银子即刻,万万不会坠了贾家的名头。” 看着早有准备的贾琏,除了王熙凤,都是开心了不少,尤其是来祖宗,更是老怀欣慰, “鸳鸯,去拿三千两银票给琏儿,一路上不能委屈了自己,该吃的吃该住得住,养好身子,只是速度要快,看看江南出了何事。” 最后老太君也是出声提醒了一下,让贾琏注意。 (本章完) 344.第344章 府军不可轻动 第344章 府军不可轻动 看着荣禧堂内,众人的脸色虽然说是有些悲痛,女眷都是流着泪水,可是眼底神色却都不一样。 李纨如今也不是以前的心灰意冷的大奶奶了,拿着手绢捂住口鼻,遮掩一下,二太太眼底竟然还有些喜色,邢夫人还好,遮掩着自己的无所谓的神态,就连宝玉,神情发愣站在那,只有三春还好些,哭的跟泪人似的。 王熙凤一心想着贾琏,哪里有心情伤心,即使是伤心也是为贾琏感到不平,府上的事全部落在自己二人身上。 贾母不管他人如何,坐在的主位上再三交代着,贾琏点了点头回道; “是,老祖宗,孙儿知道了。” “嗯,既然知道,那今日准备下,即刻就走,时间不等人。” 贾母交代完就开始赶人了,希望能赶上。 贾琏也不想在此多逗留,直接告退准备回去收拾,王熙凤在身边见到贾琏拿了银子走了,还以为想讨好贾母,心里是又急又气。 “老祖宗,孙媳妇还” 还没完说话,就被贾母一眼蹬过去, “凤丫头,你就不要跟去了,让二太太带着人帮着整理下,让小厮还有赖大准备好马匹,到了码头就走,不能耽搁。” “是,老祖宗。” 二太太也是应着,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好些事,带着丫鬟就跟着出门了。 叫上赖大让其准备好马车,还有行礼,然后让林之孝等人在拿点现银来此,走进了东跨院,就把银子放在桌上,看着贾俩说道; “琏儿,此去江南除了要把你妹妹接来,还有一事就是你姑母还有你姑父的家财,想办法一并打包回来,毕竟是他们二人的心血,可明白。” 贾琏带着平儿在屋里收拾衣物,听到二太太的话,贾琏心中一动,这会不会不好,二太太看出了贾琏的迟疑,继续说道; “你姑母嫁妆本来就是荣国府的,你姑父走了剩下就是你妹妹,以后嫁了人,嫁妆谁出,难道还能从荣国府拿银子?再者,真有不少家财,回来你拿半成,我留半成,剩下直接往府上公账里填补一下。” 二太太说完话就直接走出屋子,不再理会,贾琏心中大动,这是个好说法,随即到了屋门喊道; “来旺,通知亲兵准备,带上行礼去江南。” “是,二爷。” 来旺答应着急忙就跑去外面通知了。 扬州, 林府后院, 张瑾瑜和赵公公也是带着心腹之人,来到了东厢房的屋子里,一起坐下就开始动筷子吃了起来。 这几日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确实没有好好吃上一顿,张瑾瑜更是心里想着,江南何去何从,看着都是江南的勋贵相互牵扯,自己的动作也差不多了,文官那还是风平浪静的,就问道; “赵老哥,本侯在想,你说出了那么大乱子,那些文官的人也没见有人出头,怎么说都是有些诡异,就连留守的不少言官也没见着啊。” 张瑾瑜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了包子放入口中,别说,扬州小笼包入口即化,那味道一个字就是鲜。 赵公公喝完一口汤,也是笑了笑, “侯爷,你这可就不知道了吧,那些文官和勋贵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江南地界,文官和书院自成体系,勋贵也是留下的偏房居多,到了后来基本上都是一体的,知道江南布政史庄大人吗。” 张瑾瑜听到赵司说的名字,感到有些耳熟,此人也算是一方大吏,在皇上和太上皇如今的局面,牢牢坐稳这个位子,必然不简单,点了点说道; “略有耳闻,听说此人是江南官场不倒翁,那些知府,同知,即使如此惊吓也没有汇报情况给庄大人,说什么本侯是不信的,当然那只是猜测罢了,没有真凭实据。” 赵公公放下汤碗,自然是认同侯爷的话, “侯爷说的不假,但是侯爷,你知道庄大人的发妻,夫人是谁吗?” 张瑾瑜拿着筷子,正夹了一个蒸糕的手停住,看着神神秘秘的赵公公,倒是感了兴趣,问道; “那能是何人,难不成还是皇亲国戚,宗人府的?” 说完夹起蒸糕一口填在嘴里,赵公公摇了摇头,笑着说, “那到不至于,侯爷,庄大人的发妻和您也算是远亲,她可是王家偏房三房的嫡女,王长玲,庄大人可是靠上了贾,王,史三家了,您说他能不坐的稳吗。” 张瑾瑜看着赵公公的笑容,心里明了,果然是精明之辈,这一下既占了文官的一方,又靠拢了勋贵这边,不就是个墙头草嘛,果然是能做到二品大员的人,厉害。 但是也证明此人更不可能插手其中了,倒是一件好事,估摸着抄完盐商的家,把贾家的那位一块送走,就差不多了。 赵公公嘴也没闲着,桌子上的美食大半进了自己的五脏庙,这些在宫里可不多见,毕竟是江南名吃特色,就是那些食材京城也不多见,忽然想到那位府军将军向正肃还被侯爷抓着,心里不禁盘算,府军的人可都是朝廷兵部管着的,江南的府军更是兵部直接调任,守将都是兵部安排的,擅自拿下处置恐怕兵部纠缠不放啊。 “侯爷,杂家还有话,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些为难。” “赵老哥可是见外了,咱们哥俩谁跟谁啊,说吧,何事?” 张瑾瑜忽然抬头看过去,赵公公竟然会有如此一面,在江南,难道目前还有他人可以威胁我等,不见得啊。 赵公公清了下嗓音,小声说道; “侯爷,杂家也和您说实话,府军这一块,侯爷咱们还是尽量不要碰,因为府军可是朝廷兵部控制的,自成一系,和文官千丝万缕,虽然战力不值一提,但是人可不少,盯得人太多了。” 张瑾瑜放下碗筷,神情凝重,听赵公公所述,府军竟然也算是庞然大物了。 毕竟大武郡府城池何其多,人数自然是不少,吃空饷更是不少,只是这个向正肃明显是和东王府有联系! 好在张瑾瑜感觉,应该联系不深,要是向正肃是东王府死忠,早就在一开始,自己人少的时候就痛下杀手了。 可是到最后竟然是来个单挑,明显是服软了,这台阶给的,看了看面前的赵公公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张瑾瑜微微一笑; “既然是赵老哥所提,本侯自然是答应的,小事,等安顿好林家上下,就把他给放了,现在先关几天杀杀他的锐气,赵老哥你意下如何?” 听到侯爷这么给自己面子,赵司咧嘴一笑,红光满面,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还是侯爷给杂家面子,杂家心里记着,此事就这么着了。” “来人啊,再抄几个下酒菜,拿两壶上好的清酒过来,杂家要给侯爷好好喝上一盅。” “是,大公公。” 门外的亲卫紧接着领命而去,而西厢房,林黛玉吃完早膳,由于昨日伤心过渡,身体虚弱,又回到床上小睡一会,雪雁贴身伺候着。 灵堂内, 林如辉早就安排族人,分散开来,守灵堂的守灵,哭丧的哭丧,还特意请了不少和尚和道士要他们每日换着做法,更是包下了外面的酒楼作为丧宴席,一时间林府上的的人络绎不绝,由头有脸的世家,盐商还有扬州上下大小官员都是来吊丧祭拜。 来的人无非是真心的,假意的,都想给洛云侯留下个印象,想来也是要留个买命钱一样。 不说他人,就是林家上下也给足了脸面,林家几房的当家人更是崇拜的看着二哥,果然是出了个好点子。 林如辉受到林家上下的敬重,那种感觉是以前从没有的,更加坚定自己心中的紧跟侯府的决心。 忽然看到灵堂最里面还有一副棺材,倒是有些格格不入,可是自己也不好多问,留在心底。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 林黛玉醒来,雪雁在趴在床边赶紧抬头看了过去, “小姐,您好点了吗。” “好多了,睡了多长时间了。” 林黛玉看了眼外面,天色还有些阴沉,心情也随之不好,想了想还要前去给双亲烧纸钱,也不在拖延, “雪雁,扶我起来,去堂内看看,怎么样了?” 哪知道雪雁急忙按住林黛玉,然后从食盒里拿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 “小姐,这是谷医官熬的药,侯爷交代了,小姐每天必然要喝完的,不喝就不能出去。” 林黛玉看着这一碗黝黑散发着苦味的药,难免脸色苦闷,想到了郎君交代,知道是为自己好,一把接过,闭上眼就喝了起来。 “咳咳。” 雪雁见到小姐喝完药,急忙拿过锦布给林黛玉擦擦嘴角的药汁,然后扶着小姐下了床,披上孝服,这才走出屋子,刚出了院,就听到堂屋那边敲锣打鼓,吹号做法的声音,问道; “堂屋那边出了何事,怎么那么吵闹。” 雪雁小心的搀扶着小姐,身后还跟着婆子丫鬟,见林黛玉问起,就在身边小声地说道; “回小姐,院内都是林家族人在此地守灵,外面还请了和尚道士轮番做法,更是安排族人哭丧,办的可大了,不少达官贵人来此吊丧。” 听到此话,哪里不知道是张瑾瑜安排的,想到双亲能走的安详。顿时感激之情埋在心底。 “知道了,去前面看看。” “是小姐。” 林黛玉心情复杂的往前走着,想了很多,以后又能如何,京城更是陌生,包括自己的外祖母的国公府,几乎没有去过,不过一想到是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是觉得有些心安。 继续往前走,哪知道过了围廊,到了后院里,林家族人不少男丁都跪到了外面两侧,屋内更是跪满了小辈之人,还没弄过清怎么回事,有眼尖的人见到族长来了。 更是起身再跪拜,大喊一声; “参见族长。” 紧接着周围大批的林家子弟也是跟着拜见, “参见族长。” 看得林黛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出了何事,还有什么族长,所叫何人,怎么都朝着自己方向跪拜,紧接着林黛玉等人,回头看向身后,见到身后没有外人,一时间愣在那。 堂内, 听到动静的林如辉,早就快步飞奔过来,双手合十,就是一拜,来个叩首, “林家二房嫡脉林如辉。见过族长。” (本章完) 345.第345章 金陵谣言四起 第345章 金陵谣言四起 灵堂屋外, 林如辉领着林家族人,上下老小一众人,包括族老,都是齐身跪拜,场面一时间声势大作。 看着满地的林家人在院子里跪的满满当当, 做法事的和尚执事们,都频频侧目看了过来,林黛玉有些惊吓的问道; “二叔,怎会如此?” 跪在林如辉身后的老三,急切的抢着说道; “玉儿,三叔给你说,不对,三叔说错话了,应该叫族长,如今林家,大哥走的早,我们弟兄几个商量一下,林家还需要一位领头人重整林家才是,所以我等族人在一起商议,玉儿德才兼备,需要继承大哥的遗愿,领着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叔叔,为家族领个路,从今以后三叔等人但凭驱策。” 老三的记性忽然好了一样,好不容易,才把商议好的话说完,也是再次叩首,表情要多陈恳就多诚恳,唬的林如辉三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林黛玉见此无法,看着一地的族人,说道, “各位叔叔不必如此,玉儿本是一女流之辈,恐无法带领林家,还是二叔接此大任为好。” 林如辉看了一眼弟兄几人,暗道果然如此,玉儿必然是推辞的, 只能苦肉计了,忽然林如辉痛苦一番,哀嚎了起来; “呜呜,玉儿,你说的话,可是折煞二叔了,二叔何德何能能坐上族长之位,蹉跎了那么些年,碌碌无为一事无成,还是靠着大哥才混个小官,如今也只有你才能有此身份,万万不可拒绝,我林家族人虽然人丁稀少,可是也是扬州望族,不能就在我等手中散了,愧对列祖列宗啊。” 说完嗷嚎大哭,看着还傻愣的老四老五,老三直接一脚过去,紧跟着老四老五也反应过来,大哭不已,林黛玉哪里见到这种事。 一时手足无措,只得勉强先答应着,喜得四位族叔喜不自禁。 这才心满意足站了起来,林如辉指着院子里的人介绍道; “玉儿,伱放心,二叔都给大哥想好了,你看做法事的,守灵的,哭灵的,都是二叔几人一同操办的,你放心,外面的事交给你二叔,绝不会出差错的。” 林黛玉见到堂内,不少族中后辈男丁在此守灵,也算是欣慰,毕竟自己女儿身,不方便,弟弟又早夭折,林黛玉不禁悲从心起,母亲当年也是难过。 忽然想到,母亲都故去了,娘家那边,京城贾家的人也不知何时才能来,在林黛玉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二叔,母亲那边,京城贾家的人要是来了,还需要二叔帮衬招待一番。” 林如辉心中一动,京城贾家,那不是侯爷特意交代的吗,心中早有了计较,必然会好好招待的, “玉儿放心,二叔明白,不会怠慢他们的,倒是有一问,灵堂的一边,二叔看到还有一副棺材放在那,可是何人的?” “是啊,也没个讣告,没法做法事。” 三叔在一边附和着,想着能放在里面,必然不是外人。 林黛玉本不想说,可是见到二叔等人还等着回话,只得回道; “是王姨娘的,给她留个位置吧,也算林家对得起她了,” “什么,是那个人的,她对得起大哥和嫂子吗。” 林如辉和老三一听是那个贱人的,气的脸色都变了,要不是她蛇蝎心肠,林家怎么能落得如此下场,大哥林如海怎么能死。 林黛玉心里也是难过,有着不解和气愤,可是父亲交代自己,要给她个位置,就是再不好也只能照办, “是父亲的意思,照办吧。” “是,” 几位族叔无奈点头,然后陪着林黛玉进去磕头祭拜。 东厢房内, 张瑾瑜和赵司赵公公二人又喝了起来,从京城到江南一路上的事,交谈起来,无非是自己的不容易,每每如此都是如履薄冰,赵公公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借着酒劲发着牢骚, “侯爷,也不怕你笑话,杂家虽然是宦官,可是也娶了几房妻妾,在外面置办了宅院,倒是惹了不少笑话,尤其是那些文官,冷嘲热讽的。” 张瑾瑜和赵公公碰了一杯酒,无所谓的说道; “赵老哥看不开啊,自己的日子舒心就行,管他人何事,要我说,那些人就是嫉妒,赤裸裸的眼红,嫉妒你能娶好几个,他们不行。” 说完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态度坦然,赵公公擦了下眼角,听到侯爷所说,引为知音,一拍大腿, “还是侯爷知心,谁说不是呢,那些文官尤其是言官,就是嫉妒杂家娶的女子美貌,他们没银子就是眼红,天天盯着内侍不放,着实可恨。” “言官,不就是朝堂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些人,不是本侯看不起他们,实在是吃饱了没事干的闲人,捕风捉影的事天天追着不放,有些事他们敢说吗,还不如全给撵走省心。” 张瑾瑜是最不待见那些满嘴空话的人,记得蓝星哪个朝代就被这些人给玩废了,而且好不容易留了种子意图东山再起,最后小朝廷也给玩没了,真的是不可思议。 赵司一脸的赞同,可是不能,这是祖训, “侯爷,杂家也想,可是不能,前朝就有了,还被称为祖训,武朝毕竟是承制前朝,都给留存下来了,这些人不能惹,跟狗一样,不说他们了,来侯爷,再来一盅,干。” “干。” 张瑾瑜拿起酒盅就和赵司碰了一个,喝了酒,张瑾瑜在心底还想着京城贾家的人来吊丧会不会还是贾琏,他要是一来,必然是冲着吃绝户来的,虽然没明说,可是贾家能把大观园建起来了,那些银子的来历可就不明白了,也只有林如海的遗产了。 这次就让贾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二人在厢房内吃的开心的时候,金陵城却是谣言纷飞,都在谣传是禁军杀人太多,冤魂聚集不散顺着河水到了北山的白鹿书院,才有此书院学子的惨死。 不少云良阁的书院弟子还有恩客都是在外面议论着,依庸书院的弟子都是聚集一块, “听说了没,白鹿书院出大事了,一天多的时间死了三人了,都是死的蹊跷,仵作都没验出来呢。” “师兄,我也听说了,死的人可是死的不明不白,连个伤口都没有,也不是中毒,听说第二位死的,在自己床上,足足盖了五层被子,人在里面都烧焦了,可是外面还下着大雨,屋内更是连个起火的影子都没有,你们说是不是那些冤魂索命啊。” 四下的人听了,吓得缩了缩头,反而有个弟子问道; “不会吧,人是禁军杀得,命令也是洛云侯下的,怎么会找书院的弟子报仇呢,我等读书人浩然正气,还怕他们。” 刚刚说话的学子,立刻被反驳道; “这你就不懂了,禁军和洛云侯那可是煞星,厉鬼都怕,至于说学院,白鹿书院前身,北山可是乱葬岗,冤死的人本就是不少,这下可麻烦了,听说还请了寒山寺的和尚去做法事了。” “这倒也是。” 外面的恩客学子都是认同。 堂内靠着窗户的一处桌子,宫怀玉侧耳倾听,喝着茶,一脸的不解,问道; “南生,此事你可知道?” 南侍卫在身后小声的回道; “世子,此事刚刚传出来,已经过了三日了,据说死的人确实如此,还是从知府衙门那里传出来,至于怎么扯到冤魂复仇的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宫怀玉轻笑一声, “有点意思,来金陵一趟没想到看到了一处处大戏,白鹿书院可是江南三大书院之首,屹立百年不倒,必然有底蕴,只是是谁干的呢,文官!白鹿书院首席可是佥都御使蓝大人公子蓝信文?” “回世子,是蓝信文。” 宫怀玉一时间也是不解,文官难道要下手了,此时是不是太早了点,南生见了,小声的问道; “世子,会不会文官那边的人做的,以此插手入局。” “不敢肯定啊,你派人多盯着,有事即刻回报。” 宫怀玉也不敢确定文官会不会插手,只得多派人手盯着,南生领命而去, “是,世子。” 白鹿书院内, 四周都有护卫来回巡逻,捕快也来了一大批,继第二人死后,于仁的跟班之一也死了,死在了水缸里,另一个则是疯了,只有宋子文天天深居简出,不敢在外逗留。 书院内部恐怖气氛也是越加凝重,山长连玉明和座师江炎四下查看都没有发现,柴房内,知府贾雨村还有同知胡文玄一脸的凝重,看着身前两位仵作检查三人的尸身,看看到底怎么死的。 贾雨村问道; “马捕头,真的没有发现,哪怕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马捕头苦着脸摇了摇头, “回大人,没有,我等弟兄连夜探查,可是外面下着大雨,能把人烧成这样的必然是火势凶猛,可是搜了整个书院没有起火的地方。” 贾雨村见到捕头毫不做作,必然是没说谎,难道还真是外面传的冤魂索命,牵扯到洛云侯,贾雨村忍不住皱眉。 身边的同知,捂着嘴,嫌弃的看了眼前的尸体,也是害怕,死的太诡异了,简直是不堪入目,望了一眼知府大人一脸难色,就说道; “大人,此事传的的沸沸扬扬的,不如把几人定为意外死亡的,先堵住外面百姓的口再说。” 贾雨村摇了摇头, “早就传开了,我能怎么办,在说白鹿书院死了三个,疯了一个,他们能善罢甘休,此事说不得给上官都惊动了。” 贾雨村忽然感觉力不从心了,如今多事之秋,可是再怎么小心,还是躲不了,最主要的贾雨村也想到了是不是文官的人想动了。 (本章完) 346.第346章 焦雄亲自迎接 第346章 焦雄亲自迎接 白鹿书院的二楼窗边, 蓝信文如今两眼也不时的往外看去,山长和座师带着人四处巡查。 就是那个疯了的学子,如今也是关在西边的厢房里,每日大喊大叫。 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听到厢房里的动静,看着眼前侍奉的书童,问道; “这几日书院诡异,你可打听到了什么?” 小书童脸色发白,狠狠的点了下头,然后有些怕别人听到一样,小心的看了四周的人,然后紧接着低头过来说道; “公子,小的跟着其他学子身后听到了好多,有人说是他杀,凶手凶狠异常。但是大部分人说是冤魂索命,就是因为洛云侯下令杀了那么多的人,导致冤魂都顺着河水来到了北地乱葬岗,然后那几人去了后山,冒犯了它们才被索命。” 蓝信文摸着手中的毛笔,也是静静思索着,看着小书童惧怕的面庞,又问,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回公子,是从外面传出来的,听说是知府衙门里,仵作没有验出死者的死因后,各种传言都出来,公子,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厉鬼索命啊。” 蓝信文放下毛笔,摇了摇头, “胡说,哪里来的厉鬼,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只是此次怕是那些人,有些来头了,就是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对了,父亲那边可有什么交代。” 蓝信文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冤魂索命之说,更相信是金陵内谁又有动作了,或者说一批人有动作了。 小书童哆嗦着回道; “公子,老爷派来了府上的侍卫,还有说不必担心,不要馋和进去,要公子反而小心文官那些人的后辈。” 蓝信文心中明白,恐怕父亲是有所察觉了,那知府贾雨村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不得而知了。 “知道了,万事小心,书院的那些饭食不要吃,让我们的人自己做,或者伱带人亲自下山买,不得假他人之手可明白。” “是,公子,小的知道了,” 小书童背起书篓,然后出了屋,招呼了两个侍卫就下山采买食物了。 于此一幕的还有另外不少公子的下人,不少书童带着侍卫走到了山门处,相互警惕的看了一下,立刻分头下了山路。 院内容 山长一脸的阴沉,问道; “江炎,这几日可有发现?现在是愈发的没了规矩,竟然在书院动手。” “回老师,有发现,只是手法颇为罕见,必然是老手,下手干净利落毫无明显破绽,不知道目的为何。” 江炎在身后拱手行了一礼,说了也算没说。 山长也没细问,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看着柴房内的知府大人,小声交代; “盯着他们,然后食堂的饭食每次都要派人盯着,老夫竟然没想到有人把手伸进来书院来了,好胆子。” “知道了,老师,弟子心里明白。” 江炎早就注意了知府的人,尤其是那个仵作,明明好像知道怎么死的却说不知,第一人是被银针插入百会穴入脑髓而死,用银针就是封住血口不让血回流,导致外表无伤痕,所以宁保的死就是他杀,只是后来为何发笑,想必是另有手法自己不得而知。 至于当夜的于仁,没有外出,却死在自己床榻之上,像是被大火猛烧而死的,身上更是盖上了五床被子,以此蒙混过关,被里有温度必然是死不久。 可是, 外面下着大雨,必然会没有条件,但是于仁住的地方,有二层阁楼,阁楼还有天窗,上面还有铁丝残留,当夜雨势那么大,雷声闪电,想不到还有那么心细大胆之辈,竟然如此大胆在雨夜,引雷入体,要知道一个不好,自己就折进去了,所以才有于仁浑身焦炭一样的尸体。 至于剩下二人,一个人死于缸中,明显是被人溺死的,另一个疯了,是被人下了药导致,自己还怀疑宋子文,此人至今无事而且旁若无人的在书院读书,要么是奇才,要么是大盗,和老师诉说,哪知道山长让自己不要声张,看来此事必有隐情。 连玉明也是欣慰,弟子如此出众,书院后继有人了。 江南布政史庄大人和自己是同窗好友,此人一生算计,心思缜密,不走无用之路,今,城内谣言四起,牵扯到洛云侯,此事就不简单了,勋贵和世家,哼。 “江炎,走,回去,此事不要声张。” “是。老师。” 师徒二人带着护卫折返回了后院,此刻院子里就空了,蓝信文在二楼上把下面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默默记着,就拿起书继续温习起来,可心总是平静不下。 而在秦淮河周围的居坊,秘卫杨统领召集了千户李东,还有从书院撤回的人,夸赞道; “李千户果然是秘卫的栋梁,此事办的漂亮,如今金陵城也传开了,知府衙门的贾雨村还有同知都去了北山,如果仵作还没有验出尸身,咱们明日就继续传言,引起禁军的关注后,就秘密探查旧宫。” 李东立刻跪下, “当不得统领夸赞,都是手下弟兄们的手法娴熟,所以此案必然是没有头的悬案,旧宫那边属下安排人,已经摸了进去排查了。” 杨统领点了下头,想到了知府那边,如此大的动静,为何没见文官有动作,还有就是后来的二人为何不全杀了, “李千户,除了旧宫也要注意文官那边,洛云侯不在就怕文官有想法了,还有最后那两位学子为何不一起杀了,留下个疯子传言?” 李东一脸的疑惑之色,不解的问道; “统领,我等在书院只杀了二人,哪里还有放走活人之说,二人确定死后才走的。” 杨统领心中顿感不妙,怎么回事,试着问道; “你们在书院杀了几人?” “回统领,杀了二人,一个在后山,一个是当日的雨夜,杀完人之后,处理完痕迹就撤出书院,从后山小路回来,然后怕露出破绽就没有出来活动,躲在书院山下的破旧宅院里,统领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东见到统领大人的脸色难看,就知道书院可能另有他事,或者说被人利用了,杨统领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李东的眼神说道; “你说你们杀了二人,可是书院今日为止死了三人,疯了一个,那你说后面死的人和疯的人,又是谁做的,怎么那么巧就在一起了。” “恐怕我们一行人被盯上了,或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布局之人就快要动手了。” 李东也是心下骇然,回想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被跟踪也没有被盯梢,自己可是在暗地里看着,如果有人,李东自信会发现的,解释道; “统领,属下可以保证绝对没有泄露行踪,下手的时候也没有人跟着,属下可以拿性命担保。” 杨统领一扬手,制止李东继续说下去,安慰道; “不是你泄露行踪,是那些人接到消息,紧接着迅速跟在你做事的后面,接着做,并不是你行踪泄露,看来对面的人身份不低,咱们也不必害怕,做该做的,他们自有他们用意,只要不坏我们的事就可,” “是,统领,属下知道了。” 李东心底也松了口气,不然耽搁了大事可就麻烦了。 苏州, 江南大营的主将焦雄,此刻带着压底的精锐营头,赶来苏州府城北面。 不一会, 大批的骑兵就出现在天际线,一片黑影快速接近,地面微微的震动,气势十足。 身后的侄子焦可见了,难免的有些羡慕,有了大批骑兵好多事就简单了,叔父要是有了一批骑兵还不是自己的, “叔父,骑兵果然霸道,其他不说,气势可是做足了,咱们要是有一批骑兵该多好。” 焦雄在前面听到侄儿的赞叹,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怎么想的,说的没错,是挺好的,可是银子不好,养骑兵哪里那么好养的,没好气的说道; “说的简单,骑兵消耗太大,咱们江南大营还要养水军,哪里有银子再养骑兵,你也不想想你在外面天酒地的银子哪里来的。” 焦可脸色一红,叔父说的不错,焦家的银子可全是从江南大营里面搬出来的,但是看到远处的骑兵还是心痒难耐,试着讨价还价, “叔父,要不然少养一些骑兵,让苏州那些乡绅还有世家在慷慨解囊一番,不就成了。” 焦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的侄子,脸色一变,骂道; “你个猪脑子,也不想想,鲍家被除掉之后,你觉得苏州的那些乡绅世家还会在拿多余的银子出来吗,能把之前商量的给足就不错了,这次本将亲自来就是怕那些人节外生枝,还看不明白。” 焦可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悻悻的不再言语,叔父说得对,只是那骑兵真的好。 说话间的功夫,段宏领着骑兵就到了近前, “吁” 勒住缰绳, 看着前面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步军,暗自提高警惕,停下队伍遥遥相望,此时桂一甫指挥使骑马走了出来,看着江南大营的主将都来了,也不再隐藏身形,向对面的人喊到; “可是焦将军,好久不见了。” 焦雄见到对面出来一人,看着还有些面熟,接着话就说道; “是焦某,对面是何人?” “哈哈,焦将军贵人多忘事啊,连桂某都不记得了。” 桂一甫哈哈一笑,提醒了一下。 焦雄一听对方姓桂,再看衣着明显是皇城司的,那不就是江南留守副指挥使桂一甫,他怎么亲自来了,不敢怠慢,双腿一夹马腹,就上前双手一拜; “原来是桂指挥使,焦某多有怠慢,还请指挥使海涵。” “焦将军客气了,都是老相与了,来介绍一下。” (本章完) 347.第347章 苏州鲍家抄家 第347章 苏州鲍家抄家 苏州城北, 桂一甫骑在马上给两方的人行了一礼,朝着身前的焦将军,介绍道; “来,二位将军,本指挥使做个中间人介绍一下,老焦,此人是洛云侯手下大将段宏,段将军,这位就是江南大营主将焦雄。” 听到指挥使相互介绍了一下,眼前的领军之人,焦雄首先要客气一番,在此一抱拳,粗犷的说道, “久仰段将军大名了,焦某早有闻名,只恨自己公务繁忙,不得一见,今日算是了却了焦某得一番心愿。” 说的恳恳切切,段宏也不托大,同样的回礼,言语更是小心了些,果然是一军主帅,嘴上的功夫厉害呢, “见过焦将军,侯爷也是早知焦将军的威名,段某也是敬仰将军,只是来得急切,侯爷催的急,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让出道路,段某还有军令在身,怕是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此话一出,焦雄的脸色微变,但还是留着笑脸,好言邀请道; “此事不急,本将早就安排好苏州最好的酒楼,给两位贵客接风洗尘,其他事慢慢商谈。” 段宏哪里肯,侯爷的命令大于天,本想拒绝,哪知道桂一甫往二人中间一站,对着二人就说道; “二位将军不必客气,如今诸多事缠身,不能再浪费时间,打开天窗说亮话,段将军来此有侯爷交代,焦将军你也心知肚明,再怎么也需要给个交代,你说怎么办?” 见到指挥使都替着对面说话,焦雄知道自己是阻拦不住的,桂一甫是何人,乃是太上皇的心腹,如此提点必有隐情,就点头答应,笑呵呵的回道; “是本将有些孟浪了,这里就给指挥使还有段将军赔罪了,” 焦雄说完还施了一礼,对着二人颇为诚恳,段宏心下警惕,果然是不简单, “焦将军客气了,侯爷给的军令就是封锁苏州城,段某接令而来,还请焦将军行个方便。” 焦雄脸色难看,但是也是退了一步; “段将军可派人封锁,但是不能影响苏州城的百姓进出,段将军,焦某知道你来此是为了盐商之祸,苏州的鲍家,如今已被本将的人围住,随时可以抄家,只是请段将军的人不要节外生枝,只要将军答应,焦某必然让开道路。” 焦雄说的话软硬皆有,就怕那些禁军不听招呼,坏了自己的事,段宏想到了侯爷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去苏州的兵马少,不要轻易和江南大营的人撕破脸,主要抓捕鲍家的家小和抄家的银子为主,危急时刻可便宜行事。 想到这, 段宏点了点头,还是抄家盐商为主,再等,怕是夜长梦多。 “段某答应了,不过也不要等了,今日进城立刻抓捕鲍家上下,抄家,等人抓到了本将自会给侯爷禀告,不过抓捕的人需要禁军来。” 焦雄露出了笑容,满嘴答应, “还是段将军敞亮,来人,把路让开,咱们陪着段将军一起入城,指挥使你觉得如何?” 桂一甫看着双方都已经谈妥,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看看鲍家如何那么跋扈,今日抄家可是罪有应得,也不知侯爷在扬州如何了,还有林大人。” 一路的疾驰,桂一甫一直和段宏的禁军一起赶路,并没有收到最近的情报,还不知道扬州林大如海已经去了,心里记挂着就是江南的安稳,更不知道如今的金陵早就是谣言四起,各势力暗地里推波助澜。 段宏不在多说话,带着兵就朝着苏州城而去,城内鲍家自然是知道好日子到头了,鲍志勇更是每日醉仙梦死,府上的姬妾反而惶恐终日以泪洗面,不时想办法逃出去,可是外面都是焦可心腹带的兵,牢牢把守着,哪里能出得去。 其他几家的盐商,还有不少世家早已派人,私下面见焦雄,上供的银子也是早已送入焦雄的手中,如今就是靠着焦家保着平安呢。 至于鲍家送的钱,焦雄也是照收不误,只是人始终没撤,鲍志勇这才明白被焦雄骗了,索性在府上放开了玩乐,所有银子也不再拿出来,倒也是清净了几日。 如今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反而坦然坐在庭院当中,等着。 段宏带着人进了苏州城,直奔鲍家宅院而来,看着宅院外面早就围满了江南大营的士兵,连个鸟都飞不出去,问道; “焦将军果然消息灵通,人还没到,焦将军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别到时候抄了半天的家,要是没有足够的银子,侯爷和大公公那不好交代。” 焦雄面皮一抽,哪里不知道段宏是警告自己,有些银子可不能拿,此事焦雄当然早就考虑到了, “段将军说笑了,鲍家原封没动,本将自然知道事关重大,请段将军放心,如有疏漏,立刻查办此地。” “那就好,多谢焦将军了。” 到了鲍家的门口,众人停下,焦雄一挥手; “让开,打开大门。” 说完,江南大营的营千总带着亲兵就打开了鲍家的宅门,段宏不再迟疑,翻身下马,喊道; “进去,抄家,” 然后领着禁军就冲入了鲍家的宅院,见到人进去之后,焦雄立刻转过头看向自己侄子焦可,沉声问道; “鲍家可有人进去过?或者有人拿过银子?” 看着叔父严厉的眼神,焦可心里明白叔父的担心,连连摇头; “叔父,侄儿分得出轻重,绝对没有任何人进去过,每日,侄儿都会带人来巡查,请叔父放心。” 焦可虽然眼馋,也想过先下手捞一笔,可是一想到洛云侯的威名和叔父的交代,知道银子好拿,可是出了事不好还啊。 焦雄坐在马上,看得出侄儿焦可并没有伸手,心里也放心了。 看着进去的禁军,开始大肆搜捕值钱的物件,心里也是痒痒的,鲍家可是苏州首屈一指的豪商,可惜,如今破灭就在眼前。 桂一甫倒是看出来焦家叔侄眼里的不舍,一夹马腹往前走了几步,勒住马, “焦将军可是心疼银子,” “指挥使哪里的话,也不用拿话试探本将,本将心里清楚什么银子能拿,什么不能拿,指挥使,那些盐商可是定好的,金陵甄家那边.” 焦雄意思再明确不过,江南的勋贵妥协了,桂一甫并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见到指挥使这样,叔侄二人一时间沉默不语,洛云侯的分量如此之重,心下警惕。 忽然,身后的心腹尤广峰千户,沉着脸骑着马跑了过来, “指挥使,金陵扬州急报。” 说完把怀中的急件递了过去,桂一甫愣了一下,对着焦雄说道; “焦将军暂且稍等,本指挥使去去就来。” “请便。” 桂一甫把马一掉头往后走去,焦可见到人走了,再叔父身后小声说道; “叔父,刚刚来的皇城司千户脸色煞白煞白的,怕是出事了。” “嗯,是有此事。” 焦雄也是隐晦的偏了头,瞄了一眼身后的指挥使,果然脸色变了,心里还在想着会是何事,难道是南边扬州,洛云侯应该去了扬州,这必然是林大人那边的事,心里反复衡量,东王如今动作太大,难免会引起皇上和太上皇的猜忌,可是为何还要一意孤行,看不明白。 就是暗地里北王府的手也伸了过来,正想着,桂一甫板着脸走了回来,见到还在沉思的焦雄,小声说了一句, “焦将军,林如海夫妇二人被贼人毒杀,洛云侯已经在扬州大开杀戒了,汪家全族被杀,卫军被屠,府军全被看押,就连金陵的卫军上下将领家眷全部处决。” “嗯,什么?全杀了。” 刚回过神的焦雄,还有焦可都被桂指挥使的话惊吓的不可置信,呐呐不语。 “杀的血流成河,不过也就仅限他们,其他人未动,所以焦将军万事三思而后行。” 桂一甫好像意有所指的一样,焦雄心里虽然惊讶,也明白指挥使一番好意,知道要暂避锋芒为妙, “谢谢指挥使如实相告,本将铭记在心,” 鲍家, 几乎所有人无处可逃,没用多少时间都被禁军抓获,围在院子里,其余的人就开始各处查找府上的库房银子。 不愧是豪商,一府竟然有白银五百多万两,古董字画更是满满十几个大箱子,段宏看着坐在院中的鲍家家主鲍志勇说道; “鲍家可知罪?”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这把年纪了,受不了大刑之苦,就不跟着将军去了,可恨老夫瞎了眼给焦家叔侄送了那么多银子,早知道喂狗都不给他们,那可是一百多万两,啊。” 鲍志勇话没说完就是一口黑吐了出来,抽搐几下竟然没了声息,周围鲍家人都是跪在地哭喊着。 段宏看了一眼鲍志勇的尸身,面无表情的喊道; “即刻收拾好一切,全部押回金陵。” “是,将军。” 禁军的人就开始押着人赶出宅院,其余的人把财物装车,一起运回金陵,车架不够,外面的焦雄早就派人安排好了。 等一切妥当,段宏带着人走出来,对着指挥使和焦雄就是一抱拳谢道; “段某如今事情已了,多谢桂指挥使和焦将军帮助,此事本将必然会汇报给侯爷的,天色不早了,段某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逗留,请焦将军海涵。告辞,驾。” 没等二人说完话,段宏就领兵出城北上,身后焦雄还喊道; “段将军,怎么那么急,还没吃饭呢。” 前面的队伍并没有停歇,一片余音环绕,哪知道身边的桂指挥使也是告辞离去,带着皇城司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焦家叔侄面面相觑。 (本章完) 348.第348章 贾琏到了扬州 第348章 贾琏到了扬州 几日之后, 初春,雨后的扬州更像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温柔水润,处处吸引人的目光。 扬州城内, 贾琏一行人骑着马,行走在扬州城的街道上,立刻被运河岸边的水城繁华的景象所吸引。 古道长街,小桥流水人家,纵观其中的风月,倒像是胜过京中许多。 似乎刚下过小雨,街上地面还有些湿润,看了下四处房子,贾琏犯了难。 还有扬州城内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气氛说不出来的压抑一样,至于林如海的府邸,自己也不知道,派身边的来旺去街边的小商贩,打听一下就知道在盐政衙门所在,随后带着昭儿等人准备前往。 到了半路,来旺小声说道; “二爷,感觉不太对劲,小的去问路的时候,那些人都是满眼的恐惧之色,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嗯,竟有此事。” 贾琏心中生疑,可是看了后面跟着的亲卫和护卫也不再担心,此时,贾琏从出发到扬州才过去四日。 那日中午,贾琏就带人去了京城码头,直接包了一艘快船,日夜不停歇,顺着运河南下。 日夜兼程,还是顺风,第四日上午就抵达了扬州,下了码头就到车马行买了几匹弩马代步。 刚刚进了城,竟然发现是卫军的人在城门守着,听到来旺的话就感觉蹊跷了,府军的人去哪了。 还没想明白,贾琏等人慢悠悠的,来到了巡盐御史衙门正面,大门大开,四周白布四下悬挂,不少下人披麻戴孝招呼往来吊丧的人,看到此地,贾琏知道地方到了,翻身下马。 大门的两侧,白帆高高挂起,随风飘荡。 自有管事出来引导,贾琏跟着管事带着人来到了门房,领了白布,披麻戴孝一番,而后还听到高墙之内,隐隐可听的诵经念佛之声。 贾琏等人来到了后堂,一大群人自然是引起了老管家福伯的关注,一身批白的老者走过来,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问道; “在下乃是府上管家,不知道来人的这位公子是.” 福伯也是奇怪,一看到人高马大的一群人,不像是江南人士,倒是像北边来的,当然一行的人模样便知是来吊唁的。 而且面生,如今距离林如海夫妇去世的讣告已然过了十余日了,即使再晚也是差不多了,贾琏一行到此着实显得突兀。 再说,林家的亲朋好友尽皆在江南,若非是至亲子侄,前来只需要披白即可,进了门领个孝带系上,便足够尊重,如何会像贾琏一般,竟然披麻戴孝,一样不少。 福伯见此必然生疑,林家上下的人这几日自己认识差不多了,绝对没有此人印象。 而贾琏虽然放荡不羁,可本就是英俊公子,见到老人家也是与对方表现的一样,拱手行了一礼,沉声道; “晚辈京城荣国府贾琏,奉荣国府家祖之命,前来祭奠姑父与姑姑二人。” 别看福伯看着贾琏面生,可是贾琏却认识福伯,当初京城姑父林如海娶了姑姑贾敏,在宁荣街可是轰动一时,祖父更是十里红妆相送,而且姑父毕竟在京城做了几天翰林,然后高升兰台司,最后才调任扬州巡盐御史。 在京城可是待了几年,之后把家小一起接到扬州,远隔千里,除了回京述职时候见上一面,其他时间并未在京城留下任职,但是这个福伯鞍前马后,见得面多了自然是认得,只是后来时间一长不见面,忘得也快。 福伯想了一会,怎么也想不起来,人自己是不记得了,可是京城夫人的娘家哪里会不记得,不自觉说了一句; “京城荣国府。” 老管家说完回想了一下,是主母娘家的人,远在千里之外贾家来人了,本以为加急送了信可能还需要几日才能到,未曾想那么快,因为这些天,看着日子下葬, “原来是琏二爷来了,快快请进,老奴终于盼来你们了。” 说完还流下泪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林夫人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念叨自家两位哥哥和母亲,可是到死也没见到一面,如今娘家人来了,只希望林夫人地下有知能安慰些。 贾琏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是跟着福伯,进了后院堂屋的灵堂之内,看着堂内的棺材,满眼的哀伤,跪在棺材前,给林如海夫妇二人磕头烧纸,还把从京城带来祭文在灵前念了起来。 念完后合着纸钱一起放在火盆里烧了起来,看着祭文燃尽之后,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 抬眼瞄了一眼灵堂,里外都是年轻的后辈跪拜守灵,还有和尚在外做法,女眷也是在一边哭灵,因为都是披麻戴孝,也看不出哪个是林黛玉,在不在里面,主事的人也没看见 祭拜完之后,出来就问福伯, “福伯,敢问妹妹林黛玉在何处?” 福伯本想回答,可是想到二爷交代,只要是贾家的人来此,就要告知与他,今日晌午快到了时辰了,都在忙着下葬的事,所以不在这, “琏二爷稍等,今日是老爷和夫人入土的时间,万万不可耽搁时辰,所以都在后堂准备着呢。” “那好,我过去看看。” 贾琏哪里肯等,如今林府的家财都没见到,等下葬了找谁,想到林家留下的财产,生怕被林家族人霸占,急不可耐的准备去后院,哪知道刚走没几步,就在院中被林家的人堵着正着。 林如辉带着老三还有林家不少后生走过来,林如辉喊道; “都利索点,时辰快到了,不能耽误安葬的时辰,老四,老五去盯着点。” “是,二哥。” 说完老四和老五带着人去了堂屋封钉,贾琏见此,明白是林家的族人来了或者说现在主事的人来了,也不废话,问道; “京城荣国府贾琏拜上,敢问前面几位,林家何人主事?” 林如辉这才看过来,知道是京城贾家的人,贾琏是谁,自己也提前知道了,捧着脸面回道, “原来是琏二爷来了,我是林家二房,黛玉的二叔,托大喊一声二叔也成,算不上主事,带着林家族人来此,都是给我大哥安葬后事的帮衬之人罢了。” 贾琏也不在意,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随即应了一声; “原来是林二叔,此次姑父和姑姑的葬礼多亏了你们帮忙,等忙完,必然好好答谢各位。” 林如辉脸色古怪,这明明是侯爷管着的,如今还在后院陪着玉儿,怎么成了我们帮忙的,合着你才是林家主事人,心中不爽利,说话自然不客气; “答谢就不必了,都是林家之人,我大哥走的突然,一切都没来得及,这不,我们整个林家上下都来了,就怕外人欺辱了黛玉,如果打着什么心思,我看还是趁早熄了那念头为好。” 看着笑眯眯的林家二叔,贾琏心中古怪,此人说话夹枪带棒,话里有话,难道都是把主意打到林家来了,也不看看他们的身份,心里冷哼一声, “此话也是荣国府想要说的,别看黛玉一人,想要欺负,可是看身后的贾家同不同意了。” 此话一说完,身后的亲卫也是手摸着身后的长刀,警戒着,林如辉见了轻蔑一笑, “原来这就是贾家的人,果然不讲理,我嫂子活着的时候,可经常念叨你们,你们也不来看一看,怎么人一走就急不可耐的来了,还带着护卫拿着凶器,果然是勋贵,厉害着呢,我奉劝琏二爷可想清了。” 老三哪里忍得住,丝毫不给脸面,说道; “二哥,你和这个小白脸说什么,一看就不是好玩意,今日大哥和嫂子下葬了才来,也不问其他的,直接要见侄女,一看就没安好心,要我说啊,无非是看上了大哥的家财,还京城国公府,我呸,什么玩意啊。” 此言一出, 周围林家族人都是面露鄙夷的神色,当然也忘了之前自己的几房嫡脉还惦记着,林如海的家财田产。 贾琏眯着眼看了过去,虽然人数众多,可并没有官身,一介平民百姓哪里来的胆子。 身边的来旺和昭儿,哪里肯让自家的主子受辱,开口就骂道; “哪里来的刁民,也不看看琏二爷是谁,瞎了你们的狗眼,要是在京城,早就把你们这些刁民抓起来了。” 如此说话,就是把林家的脸往地上踩了。 就在后院的拐角处,张瑾瑜带着林黛玉刚好来到了墙后面,二人仔细的看着院里发生的事,林黛玉一脸的不解,怎么林家和那个什么贾家的人吵了起来,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还在讨论林府的家财,实在是分不清轻重,心里未免不喜,看着贾家来的人眼底有了厌恶之色。 张瑾瑜则是偷笑,好一出大戏,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先把贾家的嘴脸暴露出来给林黛玉见见,看清其脸面,省的日后自己不在身边惹出麻烦。 那个大脸宝自己还是要多敲打一番才是。 “郎君,为何贾家来的人,一直在说父亲留下的家财呢?” 张瑾瑜回过神,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岳父留下的银子可不少,我看了下足足有三百万两银子,谁看了都眼红,林家族人不知道,可是贾家的人必然会估算一番,见了你就会想方设法的,把你带回京城贾家,然后再劝你把林府的田产和府邸卖掉,拿了银子北上,至于银子贾家可就会代为保管收入囊中,从此就与你无缘了。” 张瑾瑜也不避讳,直接道出了贾家的打算。 林黛玉本来对这些黄白之物没有好感,可毕竟是父母留给自己的嫁妆,父亲临走的时候给自己交代的明白,还私下塞给自己十万两银票,不管如何都是留给自己的念想,竟然被那么多人惦记着,不免对惦记的人恼怒不已。 (本章完) 349.第349章 贾琏祭拜送灵 第349章 贾琏祭拜送灵 林黛玉虽然还小,有些事还不太明白,可是毕竟跟在父亲林如海身边耳濡目染,好坏忠奸还是分得清的。 尤其是那些表面阿谀奉承,背地里面使坏的人,更是敏感。 林家的族人暂且不说,二叔他们的心思和打算,林黛玉是一清二楚,知道他们是为了父亲留下的家财和田地,毕竟是一族之人,都想占一些便宜,父亲说的很明白,也安排好了。 可是京城贾家的人如此说话,就有些没了脸面,母亲病重,常常念叨京城的亲人,每每思念至极的时候,自己更是代为执笔写了不少家书,后来派仆人小厮送往京城荣国府。 可是等了许久,只是等来一些书信或者管事带着仆人一类的下人来此,最少也就是问个安什么的,连个府上的当家人都没有来一位,母亲倒也是越发的死心了,最后也不再提起,可是黛玉心里明白,母亲还是想念他们,为此夜里常常哭泣。 不久前病重,自己还给写了一封,哪里知道,等母亲走了才来。 而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位,竟然还如此做派,有些厌恶问道, “郎君,你说为何他们视亲情如无物,却把黄白之物看得如此重,难道这就是父亲口中念叨的勋贵鼎食之家?那为何郎君不看重银钱呢?” 张瑾瑜看着林黛玉带着仙气的玉脸,摸了一下面皮,谁说自己不喜欢银子,自己可是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哪里能承认,正色回道, “玉儿,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我也喜欢银子,可是亲情对我来说更重要,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不会像贾家如此不要脸面,什么玩意,一点银子就原形毕露了。” 林黛玉恍若星眸看了过来,展颜一笑, “玉儿很开心。” 一下子把张瑾瑜看呆了,一顾倾人国,古人诚不欺我。 外面, “什么二爷,狗爷的,这里是扬州,敢来林家撒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 林家老三自然是不会让的,口吐芬芳,来旺此时也没人住, “林家的几位,嘴下留点德,我们二爷可是京城京营步军尉,京营节度使可是二爷的舅舅,在扬州还没有敢惹贾家的人,再说了,二爷也是好意,安顿自家的妹妹没有什么不对的,要不是看在二爷林家姑父的份上,就你们几个,哼。”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贾琏并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林家的人,心里也明白,这些人怕是和自己一个目的,那自己决不能让着他们了,好歹姑父统领江南盐政,别人不知道,可瞒不了贾府。 自己对盐政肥差也是有所耳闻的,想来不少家产现银,哪怕漏一些自己留着一点,也好过问王熙凤要钱的难为。 林如辉其实心里也打鼓,贾家的身份别人不知道,可是自己常年跟在大哥身边,知道贾家的威势,有些胆怯,下意识四下里看了一圈,哪知道在后面,余光看到侯爷和侄女在墙角那儿,心里一个激灵,侯爷和玉儿看着呢。 哪里能退缩,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脑子一发热,拍了拍衣袖,说道; “说那么多干什么,还不是看上了我大哥的家财,林家族人都听着,大哥交代,咱们族人应有的那一份都不少,剩下全是族长的嫁妆,谁都不能动,贾家怎么了,国公府又怎么了,还欺负林家的孤女了,要不要脸,还有没有王法,想吃绝户,我林如辉第一个不答应。” “还有我。” “还有我。” 林家的人都是群情激愤,恶狠狠的瞪着贾琏一群人,贾琏也是恼怒,竟然把自己打算,堂而皇之说出来,还没有发话,来旺就和林家的人推搡起来,一时间双方的人就开始拥挤对撞起来。 就是贾琏都被林如辉找个机会狠狠用肩膀抵了一下胸口,疼的贾琏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一个踉跄竟然被撞倒在地,四周的人都是大惊,来旺和昭儿都是赶紧跑过来扶住贾琏,关切问道; “二爷,二爷您没事吧。” “二爷,怎么样了,哪里摔着了。” 贾琏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怒道; “反了天了。” 躲在拐角处的张瑾瑜也不相信,怎么几天没见琏二身子骨就虚了,难道又在外面找了小翠还是小红的,看着贾琏狼狈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张瑾瑜就偷笑出声,林黛玉有些奇怪的看了过来问道; “郎君为何发笑。” 张瑾瑜偷偷指了一下摔倒在地的贾琏,笑着说道, “一个将军,竟被你二叔一下子给撞倒了,你说这种将军要是带兵上战场,后果不堪设想,再说就这身板还当将军不是可笑吗。” 看着张瑾瑜幸灾乐祸的样子,林黛玉小脸还是不解,无奈张瑾瑜收起了笑容,这笑话是有点冷。 贾琏被扶起来,怒气冲冲的,直接一把抽出身后的长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砍过去的架势,林家族人看到动刀了,当然是吓得后退好多步才止住脚步。 贾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刁民竟然敢动手,想我琏二哪里吃过这种亏, “打啊,怎么不不打了,刚刚是谁动的手,站出来。” 贾琏耀武扬威站起身来,拿着刀的手也是挥舞了几下,一脸的厉色,林如辉也是吓的连连后退,嘴上还不饶人, “你也就这个能耐,拿个刀来亲家祭奠,可是真是出息了,国公府现在都开始明抢了,” “你个刁民。” 贾琏怒急,起身拿着刀就要砍过去, 如此危机时刻,张瑾瑜哪能不管,让身后的季千户挡着,季云辉,一个健步飞入院子中,拿出佩刀用刀鞘一推,精准打在长刀侧面,啪的一声,贾琏手中的刀应声而落。 慌乱间,被击飞的长刀,刀口也差点劈到在身边的昭儿,吓得昭儿直挺挺的站在那,愣住了。 就连贾琏也是吓了一跳,差一点刀就穿腹部而过,要是真的在灵堂上死人,贾家可就整出笑话了。 “谁动的手,” 贾琏一头冷汗的把脸转过来,大声的问道,看着一身披甲的皇城司的千户,也是骇然,怎么皇城司的人也在此,这身披甲怎么像京城大内的样子。 随即在后面又想起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琏二哥,这是做什么?怎么来此祭奠自己的姑姑和姑父,还要拿着刀来祭奠,本侯可是闻所未闻,难道贾家有这个习俗,以此夸耀荣国府的勇武。” 张瑾瑜带着林黛玉一脸的玩味的走了过来,倒是给了礼数,尊称了一声琏二哥。 贾琏定睛一看,竟然是洛云侯在此,再看了一下周围,披白的人四周站着不动,不是洛云侯收下的士兵还是哪个,刚刚走的急,想着心事,竟然没发现,在看到林家的样子,哪里不知道被林家的人骗了,洛云侯竟然在扬州。 贾琏僵硬的脸色有些难看,硬生生的笑了一下,说道; “原来是侯爷,贾琏参见侯爷,刚刚都是误会,误会,是贾琏失了礼数,” “你不是失了礼数,是对不起你姑姑和姑父,还有玉儿,去里面磕头认错,抓紧时间,准备下湖了。” 张瑾瑜知道时间到了,也不再继续数落贾琏,只要在林黛玉面前表明态度就好, “是,贾琏这就去。” 贾琏擦擦汗,捡起地上的长刀插入刀鞘,然后又重新进了堂内,磕头赔罪,随后林如辉带头出来问道; “侯爷,时候差不多了,是不是该送了。” 张瑾瑜赶紧回道; “快快,别等了,现在就走。” “是,侯爷。” 林如辉就召集族人开始里外收拾,很快,林黛玉眼含泪水最后来到灵堂,磕头烧纸,目光在棺木上巡视良久,亲手把上面系着的白绫铺平,最后哭着喊道; “郎君走吧。” 张瑾瑜过来帮着把白布铺好,点了点头,喊道; “启灵.” 院中哀乐声响起,林家女眷哭声也随之起来,赵司也是一身披白,在皇城司的近卫护送下一起跟着,宁边带着先锋营的人开路,最后是林家族人还有贾琏,跟随着抬起灵棺,缓缓走出林家大门。 阴沉的天空,灰蒙蒙的街道,早就有士兵专门拿着用竹竿穿起来的白色灯笼,还有白帆吹起,显得异常清冷。 而在前方还有管家福伯,一路上撒着纸钱,不时的嘴上还喊着林如海夫妇名字,一路走好。 而在出城门的路上,竟然一路都有祭桌,上面放上一个小鼎,里面燃着香火,是扬州官员和士绅盐商等设置的祭棚,一看去,仿若没有尽头,道路两旁,则是那些人府邸家中子弟,管家管事,小门小户都是家主亲自前来。 林如辉和贾琏不在置气,一路上也都和这些人寒暄致谢,照应着。 出了城门之后,长长的队伍开始快了起来,张瑾瑜紧紧跟在林黛玉的身后,扶住玉儿,可是倔强的身影坚持徒步走着,怀中抱着父母的灵牌,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走着,张瑾瑜暗自心疼。 看着还有那么运的路,张瑾瑜哪里能让林黛玉真的走过去,直接让宁边牵来一匹马,然后不由分说,抱着林黛玉就上了马,林黛玉还想挣扎下去,张瑾瑜紧紧抱着说道; “安心待着,那么远的路,还要走好久,到了那还要你尽孝,你身子骨弱,万一累倒了怎么办,听话,里外都是自己人。” 张瑾瑜的话说完,林黛玉不在挣扎,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灵牌沉默不语,走在后面的贾琏则是瞪大眼睛,看到那一幕以为看错了,怎么回事,侯爷抱着林黛玉,看样子黛玉并不排斥。 难道 (本章完) 350.第350章 离开扬州安葬 第350章 离开扬州安葬 看到这一幕, 贾琏心有戚戚,不免的多想了一下。 如果没猜错的话,必然是侯爷和黛玉之间怕是有意,想到了姑姑贾敏和姑父林如海,二人就剩一女,以他夫妇二人的打算,必然会把女儿安顿好的,如今这样,恐怕是直接联姻了。 想到这,贾琏内心苦笑了一下,二太太精明打算怕是要落空了,就是有家财,有洛云侯张瑾瑜在,哪里是自己能染指的,至于那些林家族人,贾琏没放在心上,自古民不与官斗,那些人无非是听了侯爷的话,内里还真不敢对国公府来的人下手。 看着身边一脸笑意的林家二叔,贾琏忍不着问道; “林家二叔,刚刚贾琏多有得罪,还请二叔海涵。” 林如辉看到贾家的小子还挺上道,一摆手回了一句; “行了,没事,” 贾琏忽然追问, “那二叔,贾琏多问一句,林黛玉和侯爷如今是什么关系,还请二叔告知。” 林如辉傲然一笑,哪里不明白这小子的心中盘算,不免有些讥讽的说道; “怎么还看不出来,玉儿在我大哥和大嫂的见证下,和侯爷结为夫妻,算是入了侯府做平妻,还是我林家族长,如今也算一家人了。” 贾琏本是猜测,可是真的听到林家人的话,被证实了,反而是接受不了,悻悻一句话都没说来。 到了城外, 白色的长龙的队伍,蜿蜒曲折前行,总算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之后,就到了下面的庄子,然后紧接着就要进山了。 山上的路难行,一路上走走停停,竟然了两个时辰,才抵达一处山青水秀的旧寨,那是林家祖宅之地,早就有大批的族人跪在那,待灵柩出现,顿时哭天抢地一般哭声响起。 张瑾瑜本以为林家的族人都在山下庄子里或者来了城内,到了此时才发现,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家族,尤其是延续百年的望族,一路上跪着的满满当当的林家族人,少说有五六百人,去扬州奔丧和在庄子里的不过是一半人不到。 这么多的人也是乱糟糟的,管事和管家,以及林家几房的人都开始一一安排,分散。 到了祠堂,张瑾瑜扶着林黛玉,将林如海夫妇的灵牌送入祖宗祠堂,又哭了一回,方在父母的牌位下磕了三个头,张瑾瑜赶紧招呼身后的嬷嬷,丫鬟和雪雁搀扶林黛玉回屋子休息。 “小姐,奴婢等已经给姑娘收拾出来一间屋子,打扫干净,小姐尽管进去休息一会就是。” “不必了,我还是住我原来的屋子。” “是,小姐,都安排好了。” 身后的嬷嬷也是赶紧答应,生怕周边的主子生气。 屋外, 早有林如辉安排的人开始准备上山准备的东西,墓穴也是早就选好的,墓碑更不用说,只是王姨娘的棺木也一块拉来了,林家族人知道此女是凶手都恨不得直接给烧了抛尸荒野, “侯爷,本不想打扰你,可是族人都不肯让那恶毒的女子进林家祖坟,能把她拉过来算是仁至义尽了,哪能还给她香火,侯爷您说是吧。” 林如辉代表林家的族人,走过来问道,张瑾瑜心中自然是赞同的,可一想到林黛玉,不得已看向还跪在灵堂的玉儿,问道; “玉儿,你觉得呢,王氏的棺木如何处置,是烧了,还是另选他处安葬,林家祖坟我觉得也不合适她。” 林黛玉跪在那久久不语,心中悲痛谁能知,王姨娘对自己视若己出,可是亲生父母又被她所杀,如何能忘却,可是父亲交代,不要怨恨她,一个可怜的女子,一行清泪留下,有些艰难的说道; “劳烦二叔帮她,选个地埋了吧,父亲已经原谅她了。” 林如辉听了,着实叹了口气,不情愿的回道; “是,族长。” 刚想走出去,在门槛停下脚步,问道; “侯爷,族长,外面的和尚说,安葬完之后,再用乌木刻上灵牌,去金陵城外的千年古刹寒山寺祭拜祈福为好,您看。” “嗯,玉儿知道了,必然会去的。” 张瑾瑜也是点了点头,林如辉最后叹了一口气,这才走了出去,忙活一天,总算把林如海夫妇灵柩入土为安。 到了此时, 林家的一众族人女眷,领了银子和饭食之后,便各自回家,林黛玉亲自把老宅院打扫了一下,上了贡品,然后把钥匙交给福伯,住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 林黛玉一大清早就过来问道; “郎君,玉儿不想回扬州了,父母不在心无所属,跟着郎君即可。” 看着林黛玉苍白的脸色,张瑾瑜站起来,紧紧搂住林黛玉宽慰道; “成,不回去就不回去,咱们去金陵城散散心,扬州以后再来,收拾下,今日出发。” “嗯。” 林黛玉小声应了一声,带着雪雁回了屋。 走时,张瑾瑜让雪雁帮着收拾下,自己出了屋外,见到林如辉和贾琏还有宁边等人都在院中,张瑾瑜走过去说道; “林二叔,如今事情已了,本侯也该回去了,尔等在扬州好生生活,有事就派人到京城侯府带个话,至于看护老寨和节日时候的用度,别忘了给二老上香和祭品,这些拿着吧。” 说完,递了一张万两银票过去,林如辉哪里敢要,还想推辞,就被张瑾瑜强行塞入他的怀中。 然后对着贾琏问道, “琏二哥怎么打算的?” 贾琏苦着脸,不得已把老太太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侯爷,老祖宗交代我来扬州,一定要把妹妹带回去,如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张瑾瑜转念想了一下,林黛玉还是要听林如海的意思,贾家还是要去的,只是不能和原著里的一样,空唠唠的白去,如今可是要大张旗鼓的去。 想了一下,为了到时候不尴尬,贾琏还是留着, “那琏二哥不如和本侯一起去金陵,玩几天,银子销本侯包了,到时候一起回去,黛玉还是需要去府上老太君那的。” “那太好了,那就劳烦侯爷了。” 贾琏端是眼睛一亮,这是峰回路转了,去金陵玩,想想秦淮河的青楼,船还有杨州瘦马,顿时身体一阵燥热,连连答应。 张瑾瑜也没管他,只是把目光看向宁边交代道; “宁边,告诉城内弟兄们码头集合,咱们回金陵,还有把向正肃将军放了。” “是,侯爷。” 宁边带着亲兵离去之后,赵公公则是带着哼哈二将季云辉和李云走了出来, “侯爷,咱们现在是回扬州,还是直接回金陵。” “大公公起的挺早,这些天辛苦赵老哥了,我的意思回金陵,把事情安排下,然后给陛下去个折子,看看陛下的安排。” 张瑾瑜其实也挺迷茫的,来一趟就是为了林如海来的,如今人也走了,盐商也杀了,背后的黑手张瑾瑜并不想去查,东王算是一个,可是暗地里的手太多了,不想再过问。 赵公公无奈的点了点头, “侯爷说的是,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吧。” 院子里收拾好的众人,带上行李骑着马,在院外等候着。 林黛玉拿了一些衣物,然后雪雁拿了一些吃的,一起登上了马车。 众人顺着山路就往下走去,到了半路,皇城司的人就从山下骑马奔上来,急声喊道; “报,侯爷,大公公,金陵密报。” 还在说笑的张瑾瑜和赵司心里一突,相互看了一眼,赵司问道; “什么事,那么急?” 皇城司近卫来到身边勒住马说道; “回侯爷,大公公,金陵城内有传言,说是侯爷残杀无辜,有冤魂索命,如今镜湖北山白鹿书院,接连有学子神秘死去,并且民间有传言,冤魂一日怨气不散,厉鬼索命不止,闹得金陵人心惶惶。” “笑话,冤魂厉鬼索命,杂家在京城宫里见的多了,哪里是冤魂做的,都是人下的手,侯爷不必理会,看样子,背后的人出手了。” 赵司还特意解释了一番,安慰张瑾瑜。 张瑾瑜摸着下巴,对赵公公的安慰也不在意,冤魂,厉鬼,有意思,自己刚离开就闹出幺蛾子, “苏州城那边如何了,段宏可是拿下盐商鲍家了。” “回侯爷,段将军已然带着鲍家上下和抄家的银子回了金陵,还在路上,不过去苏州的时候,遭到了江南大营主将焦雄的阻拦,然后桂指挥使出面才进的苏州城,抄了鲍家当日就离开了。” “焦雄,江南大营。” 张瑾瑜在嘴里低估了一下,赵司赵公公挥了下手,让来的人退下,小声说道; “侯爷,人抄家了就行了,其他的不必较真,咱们来江南的事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看着一脸紧张的赵公公,张瑾瑜轻笑了一声, “赵老哥说的是,咱们的事办完了,算他走运,继续出发。” 一声招呼,车队继续向山下驶去,也没有入城,继续绕城而过,直奔码头。 扬州城内, 宁边带着亲兵,在城里集结人马,卫军的人还有皇城司的人一起听令出城,直奔码头。 临走的时候交代卢衣指挥使把向将军放了,卢指挥使带着卫军的人,返回了衙门里的牢房,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看着蓬头垢面的向正肃,摇了下头,喊道, “向将军,本将今日奉侯爷之命,放你出来,好自为之吧。” 说完,把锁头一扔,转身就此离去,到了衙门外,翻身上马, “弟兄们,回码头,驾,!” “驾!” 向正肃走出了大牢,看着外面的阳光,也是恍如天日,本以为自己就死在牢里,没想到洛云侯把自己放了,如此胸襟,向正肃心里佩服。 紧接着听到大批人马的脚步声朝着扬州城西门而去,一问衙役,才知道洛云侯撤军了。 “悔不当初啊,也没有当面道谢,向某惭愧。” 走在扬州城西侧官道上,林黛玉撩开帘子,伸出头,深深的最后看了一眼杨州城,泪水不由得奔涌而出,直到扬州城模糊不清,才坐回马车, 雪雁在身边担心的问道; “小姐,没事吧。” 林黛玉拿着手绢擦了下玉容上的泪水,放下车帘,对着雪雁说道, “没事,侯爷说得对,人都是继续往前走的。” (本章完) 351.第351章 戴权手握红折 第351章 戴权手握红折 苏州城外,已北五十里, 段宏率领骑兵一路押送着鲍家剩余的家小,速度缓慢的前行。 而后, 苏州城内, 江南大营的主将焦雄,带着亲兵走在鲍家的深宅大院里,看着府内像老鼠过境的一样,这一坑,那一个洞,除了横梁,连包边的边上铜制品都给掰下来带走,不由得咂舌,骂道, “他奶奶的,都说边军那些苦哈哈的是蝗虫,我看禁军这些人,也不遑多让啊,连个铜饰品都给扒拉下来了,真是穷疯了!” 焦可到了里屋,也是四下摸索着,看着被撬开的地面,砸碎的石墙,里面都有暗格,确实搜的太彻底了,也是一脸不忿说道, “叔父,这个手法可是像皇城司的人干的,撬开的多干净,就剩桌子椅子了,叔父,咱们怎么办?” 焦雄扯过一把歪倒的椅子,过来坐下,也没有回话,看着一屋子狼藉的堂内,和四面透风的窗户,笑道; “嘿嘿,那你说,能怎么办,留下的宅院,还有街上的商铺,加上外面的庄子难道不是钱,以后就姓焦了,这个宅院看着不错,在苏州可是少有的,喜欢就给你了。” 焦可听了大喜,早就想有自己的宅院了,可是存的银子一直舍不得用,而且自己一人一直住在叔父家中,日子过得很好。 如今白的那么大的宅院,可是瞌睡就送枕头,鲍家盐商的地位在苏州可是数得着的脸面,深宅大院自然是不可多得的,虽然死过人,可是自己哪里会怕这些。 八进八出三重深宅大院,在苏州可不多见,就连叔父的府邸也比不上,忽然想到那些银子都被段宏带走了,心里就难受,痒痒。 “叔父,要不要联系一下江南那些游匪,或者干脆我们自己扮做劫匪,半路给他们一下子,把那些银子给截留一点下来。” 还坐在椅子上想着事的焦雄,听到侄子的惊人之语,抬头盯着侄子的眼睛,瞪过去,骂道; “刚给你一个宅子就把你乐的摸不着北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不你来做我的位子,我听你的。” “叔父,哪能啊,侄子姓焦怎么可能忘记,是不是小侄说错了话了,叔父千万别生气。” 焦可也没有想到叔父会这样说,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道,即使这样,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 焦雄也是有些无奈, “说你笨,你每每做事反而能把事情做得很好,尤其是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面面俱到,怎么一牵扯到银子,还有外面的人就失了智一样呢?” “叔父,此话从何说起,侄儿不是想给叔父多拿一些嘛,咱们焦家这两年的亏空不少?。” 焦可心里有些不痛快,到嘴的鸭子都快飞跑了,焦雄拍了一下腿站起来说道; “糊涂,现在段宏带着人和银子走了,也算相安无事,如果路上要是出了事,即使不是我们做的,洛云侯那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到时候怕是难以善了了,你别不信,就算没人劫,少了银子还是我们背锅,嗯,你去,集结安字大营五千人马在后面跟着,保护他们,到了金陵地界你再回来,路上万事小心,不长眼的你先给解决了。” 焦可不可置信的看着叔父,安字营可是叔父的心腹老营,竟然如此小心,没必要动静那么大吧,焦雄看到焦可还在磨迹,就大声骂道;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叔父别骂了,侄儿这就去。” 随即起身快步跑出了鲍家,骑马直奔大营,点起兵马就追了过去。 好在,段宏段将军的车队,被押送的犯人拖累,行走缓慢,焦可急行军一个时辰终于在日落时分追了上去,看到了前面大队人马的影子,就不在前行只是慢慢的跟在后面,远远观看。 桂一甫跟在队伍后面,身后的千户尤广峰派出的游骑早就发现身后的军队,看旗帜是江南大营的人,来到了指挥使的身边通传, “报,指挥使,后面五里,江南大营的一营士兵跟在后面。” “知道了,盯着他们。” “是,指挥使。” 尤广峰看着游骑走了之后,小声的问道; “大人,不会出什么变故吧,五里太近了,” 尤广峰有些不放心的还回头看了几眼,突然发现了不同,好像是江南大营焦雄手下的老营人马, “大人,来的还是焦将军手下的老营人马。” 桂一甫指挥使看着心腹脸色都有些微变,不免笑出了声, “不用担心,来得既然是焦雄手下的老营就放下心,焦雄心里明白得很,要是段将军的队伍出了事,洛云侯能放的过他,再说来得这些人必然是焦雄心腹,必然有交代的,没看见段将军问也没问吗?” 尤广峰往队伍前面看去,确实是的,队伍也没警戒,依旧慢慢腾腾的往前走着,一点也不担心身后尾随的人。 “属下明白,大人果然测算无疑,卑职佩服。” 哪知道桂一甫哼了一声,说道, “哼,哪里是我测算无疑,是焦将军心动了,或者说他心腹有人谏言心动了,只是没有答应,后来才反应过来派军队保护,要不然刚开始他就会直接派人一起跟着,现在是怕引起误会,才在后面跟着。” 桂一甫哪里不知道焦雄的心思,任谁看到那么多银子从眼前经过,心里必然是心动了,要不是洛云侯和大内赵公公在,就是换一个人他就下手了,如今也是只能派兵相送了。 尤广峰一脸的担忧神色,现如今回了金陵,可是林大人被毒杀,也不知道朝廷有何反应。 “指挥使,现在金陵谣言四起,林如海夫妇被毒杀,朝廷那边怕是起了疑心。” 桂一甫心里哀叹一声,祸不单行,现在都想在江南安插人手,他们难道不知道江南是太上皇和皇上的心头肉吗。 “朝廷的事自有分说,现在快点回金陵,看看能否把事态平息了,别让洛云侯起了杀心,那些人简直是无知。尤千户,你回了金陵之后,连夜召集手下的人,查探那些谣言最初是哪里传来的,然后盯着庄大人即可。” “是,大人难道怀疑是布政使那边的人下的手?” 尤广峰面色惊骇,一个念头,文官出手了。 “不知道,以防万一,现在该死的,不该死的人都死了,再要节外生枝,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化为刀下亡魂了。” 桂一甫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千万别是文官一系下的手,不然江南无法收拾了。 前面领路的段宏只是看了远处的兵马,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吩咐队伍加快了行军。 京城, 大内, 戴权坐在皇城司衙门大堂里,手里反复摸着急信,还有林如海红色的折子,有些难以置信,红色的折子在大武可是特殊的存在,一是紧急危机时刻,危难之际写下的,另一个是地方主官,临死前的遗折,才可动用,现如今手中林大人的红色折子,必然是遗折无疑了,林大人生前最后的遗愿。 “你给杂家说清楚,林如海夫妇二人可真的被毒杀了,还是你们皇城司的人没查清,乱传的消息?” 传令之人吓得跪在地上,大声的回道; “督公,小的哪里敢假传密信,小的出发的时候,林大人和其夫人已经入殓了,赵公公当日就写下密信,急忙让小的回京城传信,不敢有半点耽搁。” 戴权闻言不语,知道来人所言非虚,林如海夫妇二人既然死了,那些盐商还有洛云侯,对了洛云侯如何了,戴权反应过来继续问道; “对了,杂家问你,洛云侯如今在扬州如何了?” “回督公,属下来的时候,侯爷封锁了扬州城,满城诛杀汪家之人,就地处决。” 跪在堂下的百户,脸色似有害怕之意,洛云侯是真的狠,边军更是冷血,不分老幼,见到尽皆斩杀,丝毫不留手。 戴权手一抖,信件差点从手中滑落,面有担忧之色, “这又是为何,可是侯爷有发现?” “回督公,毒杀林大人的凶手是汪家的人,林大人走之前把自己的独女嫁给洛云侯为平妻,有托付之意,所以侯爷才痛下杀手,诛杀汪家全族。” 百户不敢隐瞒,把来时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 戴权看着手中的红折似有伤感之意,未曾想几年不见,和林如海竟然阴阳两隔,当年意气风发的,京城兰台司林探。 皇上之前还说着,还是想把林探调入京城任职,如今可惜了。 “起来吧,此事万万不可在外面胡说,贾家那边是如何说的?” “回督公,卑职必然会守口如瓶,贾家那边卑职传了侯爷的书信,说是林大人病重,无药可治,最终病危亡的,” 百户解释完起身,再次一拜。 戴权点了下头,就让百户退下休息,等人走了,用手反复摸着书信和折子,不得已还是要去宫里一趟,只是今晚不是时候啊。 原来宫里,今晚皇上竟然翻了周贵人的牌子,皇后知道了没怎么在意,倒是后宫的吴贵妃不断地派人来请皇上,去自己宫里吃晚膳。 哪知道,此事被周贵人知道了,哪里能忍的住,直接带人就去养心殿等着,防止吴贵妃的人再来骚扰皇上,万一真的被吴贵妃的人劫走了,自己的谋划可就完了。 周贵人带着宫女和女官在养心殿的前厅内坐着,等皇上忙完准备一起回去,谁知道,刚坐下来没多久,身边的女官就急着从外面过来, “小主,小主,吴贵妃宫里的女官又来了,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还敢再来,我看她是不想好了。” (本章完) 352.第352章 后宫小主对立 第352章 后宫小主对立 周贵人早就带着不少宫女和嬷嬷去了养心殿,毕竟里面有太监总管在,不敢造次。 只得在前面偏殿喝着茶,猛然听到吴贵妃殿里的人竟然还敢来,心中勃然大怒,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忍不住怒气站了起来,骂道; “哪个小贱人来的,我倒是要看看,谁那么不知好歹?” 身边的女史陆雪,立刻招呼碧云宫的宫女站在周贵人的身前,小声地说道; “小主,还需忍让,现在真的要闹出个笑话,这些天可是您要晋升贵妃关键时刻,会不会.” 周贵人也是愣了一下,知道心腹丫头的好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次宫里直接要后宫的一些人直接册封贵妃,自己也是在名册之上,听说还有宫女,必然会有一番龙争虎斗,宫里哪个女人不想往上爬,只是今日,要是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被吴贵妃劫走了,那么自己在后宫就成笑话了,到时候谁都想上来踩一脚,后果可不妙。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春丽宫的吴贵妃得逞, “说的也对,可是如果今晚皇上真被吴贱人拉走了,从今以后咱们在后宫可就完了。” 女史陆雪吓得跪在地上, “请小主恕罪,奴婢不知道有如此后果。” “起来吧,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可是陆雪,你要知道,后宫你要是不争,别人得势之后踩得就是我们。” 周贵人一脸坚定的神色,自己入宫多年,见的人多了,那些不争的,再漂亮也只能在后宫孤独终老,遇上些得势的太监还要百般讨好,那种日子,还不如死了。 “走,出去看看。” “是,小主。” 周贵人带着一群嬷嬷和宫女就走出了养心殿,在院子里等着,而不远处,则是春丽宫的女史宋双,带着不少的宫女和嬷嬷,手中提着食盒,是贵妃娘娘亲手熬的银耳莲子羹,往这边缓缓而来。 想着娘娘的交代,宋女史自然是心中明白,就是打压周贵人,也不知周贵人走了哪个门路,竟然要被册封为贵妃和娘娘平起平坐,何德何能啊。 还未到养心殿,迎面就见到周贵人带着宫女已然到了,宋双见了也不害怕,笑盈盈走过去,给周贵人道了个万福, “奴婢春丽宫宋双,见过周贵人,小主安好。” 周秋雅见到春丽宫的女史一脸坦然的样子,见了自己之后,竟然还如此沉住气,心里也是警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原来是宋女史,不必多礼,怎么不见贵妃娘娘前来,这些日子还怪想她的,好像有些日子不见了。” 宋双见到周贵人也是笑脸回应,还如此能言善辩,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果然是不简单。 “谢小主惦记,我家娘娘心里也想着您,只是这些天身子不利落,不能和小主谈心了。奴婢回去必然把小主的话带到,想必娘娘也是开心的。” “嗯,那就谢谢宋女史了,有空和娘娘说说,咱们姐们好久没聚了,找个机会聚一聚可好。” 周贵人哪里肯信,昨日还听说吴静怡那个贱人在春丽宫游玩呢,忽然就不舒服了,真是会遮掩。 “请小主放心,奴婢必然会给我家娘娘说的,到时候自会来找小主的。” 宋女史应完话,也不再理会,带着人就想从侧面绕过去,周贵人见了哪里能让她们过去,冲着宋双喊道; “站住,宋女史是要去哪啊?” 宋双停下脚步,侧身回道; “小主可还有事?奴婢急着给皇上送银耳莲子羹,皇上劳累辛苦,我家娘娘心疼皇上,就亲手熬了有一个时辰,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哎呀,可不巧,刚刚我也送了,就不需要你的了,再说今晚还轮不到你家娘娘管,别自找没趣。” 周贵人抿着嘴,慢声细语的警告着,宋双哪里会怕,现在你还不是贵妃呢,派头就先出来了。 继续面带笑容的呛了一句, “那就不劳周贵人费心了,我家娘娘做事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周贵人还是安稳一些,别到时候出了差错。” 周秋雅脸色一变,哪里还不知道此女指的是封为贵妃的事,如今在宫里也算是隐蔽之事,吴贱人怎么会知道的,心中翻来覆去不得安静,看着眼前的女史,和吴贱人一个德行,本想发作,可是被身边的陆雪从后面拉住,周秋雅心中一动,随即不再阻拦, “没想到吴姐姐竟然还想着妹妹,可是感动死妹妹了,皇上也确实劳累,还是姐姐特别关心皇上,做妹妹的在阻拦那就是没脸了,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宋双看着周贵人的转变,脸色微微一变,竟然没有发作,如此也能忍住,倒是小看了她,往前走了几步也没见到周贵人前来阻拦,心中暗自计较,此事回去必然给娘娘知会,周贵人不简单啊。 等着宋双走远,周秋雅立刻回头问道; “出了何事,刚刚拉着我做什么?” 陆雪凑过来,在耳边说道; “小主,后面桥亭那边,内相带着人来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周贵人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翘起,又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进了养心殿的宋双,不自觉笑道; “真是巧啊,有好戏看了,雪儿,咱们走,不待了。” “是,小主。” 周贵人提了下裙罗,也不再逗留,带着宫女和嬷嬷急匆匆的离开。 当然没走远,出了养心殿的前院,在另一处园内的亭子里遮掩一下, 几乎是前后脚,戴权就带着小太监走进了养心殿的前院,一路上想着手中的奏折和书信,心里不免有些焦虑,怕江南那边不安稳,坏了皇上的大计,不免走的快了些,一个不稳,脚下踩空,差点摔倒。 身后的小太监们吓得,急忙过去扶着戴权, “老祖宗,您没事吧,慢些走。” 戴权心慌意乱,跺了下脚,还好无事,看着有些不平的路面,骂道; “闪开,杂家没事,” “是,老祖宗。” 小太监吓得侧后了两步,戴权稳了下心神,拿好手中的奏折,疾步的往养心殿内走去。 殿内, 宋双带着人在前殿等候,自有管事公公出来问话; “宋女史所来何事?” “回公公,奴婢奉吴娘娘的话,前来给皇上送银耳莲子羹,还请公公通传一下。” 本想着如今天色也不早了,皇上必然忙完了事,应该能见到,可是管事太监一声冷哼, “知道了,皇上还没有休息,在此等候吧,” 宋双不死心,附上一句, “公公,莲子羹不能久放,等会就冷了。” 管事太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那你就带回去等着就是,说不能进就不能进。” 宋双见到管事公公油盐不进,也是无奈,只得等一会,这时,戴权就急匆匆走了进来,二人见了立刻行礼。 戴权未曾理会二人,直接入了内廷书房,宋双心里一凉,知道今晚娘娘的算盘怕是打错了,内相明显有急事,可是一想到周贵人今夜怕也是一样的没机会,心里才好受些, “公公,既然如此,奴婢就带人回去了,不打扰公公了。” “嗯,” 宋双也没心思再理会此人,带着人就回了春丽宫,只是不知道的是,周贵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外面的一处亭子坐下,目光始终盯着养心殿的前院,见到宋双气冲冲的离去,会心一笑, “雪儿,回宫,今晚弄碗阳春面,在拿些清酒过来,心里痛快,高兴喝一点。” “是,小主,可是皇上来了,夜里那边怎么准备?” 陆雪见到小主如此开心,还是提醒一下,周贵人率先走出亭子,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晚膳就不准备了,今夜皇上哪里都不会去的,走吧。” “是,小主。” 陆雪带着宫女和嬷嬷紧紧跟了上去。 养心殿, 戴权心事重重的走了进来, 书房内, 武皇周世宏正在查看沈中新上的折子,里面详细记录北边各郡城的府库钱粮的明细,除了几个郡城出了差错之外,大部分都是府库充盈,马上就到了春耕,等到了今年秋天,秋收完全可以支持北边的战事。 放下奏折,在上面批红,然后就把此折子放在书案的左侧,和洛云侯的平虏册放在一块,刚放好折子,就见到戴权在门口站着。 “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谢陛下,” 戴权躬身小心的走了进来,武皇放下毛笔,抬眼看了过去,见到戴权手中拿着东西,有些看不清就问道; “手里拿的什么,又是出了何事?” “回陛下,江南赵司来信了,还有林大人的奏折。” 戴权走过来,来到书案前面,把手中的急信和红折放在书案上,紧接着就后退站在书案的一旁。 武皇周世宏还有些狐疑,今日戴权有些不一样了,顺眼看去,书案上的红色奏折,心里顿时一惊,有了不好的预感,江南赵司来信,还有林如海的折子,红色的折子。 急问道; “戴权,你来说说,江南出了何事,这红色的折子你没有拿错?” 面对皇上的质问,戴权立刻跪在地上, “回陛下,老奴没拿错,信件和折子上的封漆完好无损,红色的折子是林大人所书,信件是赵司所书,奴才对过字迹,绝对不会有错的。” “那为何是红色的折子,洛云侯不是已经到了扬州见了林如海了吗。江南那边到底出了何事,难道还有人谋反不成。” 武皇脸色阴沉的看着戴权,手迟迟不敢碰触折子,生怕和心中所想的一样,林如海怕是已经时日无多,或者是不在了。 (本章完) 353.第353章 武皇备下恩旨 第353章 武皇备下恩旨 养心殿内, 面对着武皇的暴怒,戴权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中不断说着劝慰的话,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江南来信,林大人被杨州盐商汪家,设计毒杀,如今林大人已经不在了,侯爷怒火冲天,气的在扬州大开杀戒,在扬州诛杀汪家全族,满城皆是搜捕之人,现如今已过去半月有余了。” “什么,林爱卿竟然已经走了那么久,皇城司竟然没有一点信传来,如此病重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武皇心疼的说不出话来,林如海可是自己派往江南,负责盐政的心腹之人,自己的内帑收入,每年林如海可是输送几百万两的捐赠,现如今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林如海却死了,是谁干的?明面上的盐商,怕是不见得,是东王还是几个藩王在下手! “好啊,一个盐商竟然有胆子谋害朝廷命官,无法无天了,起来,拟旨,给金陵皇城司指挥使桂一甫下令,汪家夷三族,抓起来不要审,直接杀!” 戴权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见到武皇周世宏怒气消了一些,才安慰道, “陛下,汪家全族已然被洛云侯诛杀殆尽,如今回了金陵,据皇城司来报,东王府的人曾经出现在金陵。还有,陛下如今朝堂安稳,汪家也死完了,要是明旨处决汪家三族,怕是引起朝堂和江南的动荡,得不偿失啊。” 武皇周世宏闻言未语,慢慢拆开红色折子的封漆,打开折子,就见到林如海那熟悉的瘦长字体,慢慢看了起来。 敬呈吾皇,老臣林如海不能再侍奉皇上左右了,如今毒入骨髓,药石无医,连日昏迷不醒恐不久已,遂临行前绝笔,写下最后一折,皇上,江南盐政已步入正轨,盐商恶霸老臣死后必然会被铲除,前朝私盐围剿不绝,盐引更是私售获利,导致盐价高升,天下百姓怨声载道,故我朝以后万万不可私售盐引,不然遗祸无穷,继任者当警惕世家豪族,不然江南永无安宁。 宋双踱步走过来,见到娘娘一脸的喜色,不得已打断道; “娘娘,咱们还是自己吃吧,皇上今晚,应该谁那都不会去了,” “行了,朕哪里不知道,勋贵什么样子朕现在心里清楚,去也好,多跟老太君学学,不过敲打还是需要的,是朝廷和朕辜负了林卿家,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林家祖上五代列侯,如今绝户,朕不忍心也不能不问,给林爱卿小女赐恩旨,既然跟了洛云侯为平妻,那么独给她二品诰命夫人,其生子可兼祧林家香火,赐爵位承恩伯,希望像他祖父一样为朝廷为朕效力,恩旨你亲自去颁布,好好在贾府说一说。” 武皇看着戴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哪里不知道洛云侯和贾家那些糟心事,扯不断理还乱,家政还好一些,那个贾赦胡作非为,据皇城司暗报,但不像表面那么老实。 最后老臣请皇上照看臣的幼女林黛玉,臣和夫人已然同意小女嫁于洛云侯张瑾瑜为平妻,因小女体弱多病推迟婚嫁,寄养在荣国府贾家老太君膝下,还望皇上看在老臣多年侍奉的份上多加照看,臣来世必然报恩与皇上。 “起来吧,今个朕心累,在养心殿休息,你着人给,周贵人去个话,朕就不去后宫了。” 宋双转身打发了身后的嬷嬷和宫女,等人走了之后在小声的说道; 戴权应道; 戴权张了张嘴,却始终,也没再发出声音, “知道了,能办则办,不能办就不办,现在是他们求着我们,还没到最后那一步呢,都想着自己,对了,你来时可知道养心殿那边发生了何事。” “娘娘,娘娘,双儿回来了,” “是,陛下。” 听到双儿所说,吴贵妃眯着眼再次看了身边的女史一眼,难道周贵人也是知道自己要被封妃的事,那么能忍,当然,每次戴权来都没好事,不过也是坏了周贵人的计划,不算吃亏。 “知道了,想来周贵人后面也是有了动作,没想到啊,今晚她碧云宫也没占到便宜,算是平手,只是今日之事梁子算是结下了,告诉殿内之人以后万事小心。” 戴权见到皇上发泄完,平复了心气,心里才放心,果然还是皇上英明,不能明发圣旨,引起风波。 “回娘娘,周贵人果然如娘娘所料在养心殿前面守着,可是奴婢去了,说了些过火的话,周贵人竟然没有阻拦,笑脸相迎,一点也没有生气,所以奴婢进了养心殿,只是守门公公不让进,过一会,内相急匆匆进了养心殿,所以奴婢只得带人回来了。” “老奴替侯爷和其林夫人领旨谢恩,陛下放心,荣国府那边老奴会亲自安排好的,真有事,老奴上门去要个说法!” 周世宏见事情已了,顿时心里感到一阵疲惫,也就没了心思再去后宫了,把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烧了,然后把红色的折子又放在书案的左上角,这已经的是第三本了,每日武皇都会拿起来看上几遍。 “回陛下,林大人在扬州有一子一女,只是幼子夭折,剩下一孤女林黛玉,听说从小体弱多病,不好养活,如今跟了侯爷想必会好很多,只是,看林大人的意思,还要让小女去荣国府寄养,这老太君是好的,雍容大方,可是其他人和侯爷,就有些,有些.” 戴权听了心里极度震惊,爵位竟然真的赐下了,除了洛云侯,旁人还真没那么大的面子,立刻跪在堂内,叩首; 虽然不知道还有谁,可是父亲那意思,让自己不要节外生枝,最好给皇上生个皇子,母凭子贵,在做打算,至于外面的藩王联系,只是留有后路以备不时之需,目前局势不明不能过早的站队,能有自己的孩子,何必借他人之手。 “是,陛下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 想到了周贵人,吴贵妃就是一脸的嫉妒,就这点家世撑着,怎么能封为贵妃的,也不怕闪着腰,要不是自己娘家和夏总管有些交情,也不知道册封的事,只是为何这一次竟然有那么多人册封。 武皇周世宏看到这早已是红了眼睛,双手微微颤抖,口中哀嚎一声, “朕的林爱卿啊!痛煞朕也,乱臣贼子,该死啊。” “快过来,皇上怎么说?” “怎么,难道是周贵人在那守着不让伱们进,还是出了何事进不去?” 春丽宫, 吴贵妃在宫里准备了一桌宴席,就安排女官,去御膳房盯着了,只要皇上一来,就让人传膳,把酒菜端过来,一点也不会耽搁。 想到这, 吴贵妃神情也是暗淡,好多年下来,自己的恩宠那么多,可是一直没有没有怀上,叫了太医来诊脉医治也没有改变,难道是皇上有问题,可是皇后都还生了三个皇子,不甘心的吴贵妃也是想尽了办法。 戴权没想到陛下竟然问这个,回想了一下,林如海的爱女好像叫林黛玉,就回道; 吴贵妃故意拖了长音,宋双知道娘娘想问的是书房发生了何事,可是养心殿那么大,里面隔档众多,哪里能听得到,不过在内相进去后,守门的太监问候完,自己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公公的眼色。 吴贵妃脸色一变,看着宋双,身后的宫女有些忐忑不安, 武皇心中还有郁结之气,难以释怀,竟然想喝点酒。 “江南那边,让桂一甫,不,让赵司暗地抓人,把那些汪家有联系的,看着哪些人,抄家杀了,算是警告文官,五品以上的不要动,那些底下的清理一批。” 臣林如海于床榻前绝笔,元丰八年,三月初春。 戴权起身,过来扶着武皇,给皇上顺顺气, “是,陛下,老奴记着呢,天色晚了,陛下现在需要传膳吗?” “嗯,传膳,朕有些饿了,还有,让御膳房,拿一壶金陵镜湖的清酒过来,朕想喝一盅。” 听到殿外双儿的声音,吴贵妃脸色一喜,就看着双儿走进来,问道; 双儿一脸的苦闷之色,现在后宫步步惊心,娘娘也不是专门打探消息的,吴贵妃更是气愤,不要说平时有什么助力,全是自己这边的付出,父亲怎么如此不智, 其次,江南暗处,各势力愈加猖狂,文官勋贵各自抱团,外人难以插入其中,其中文官更甚,江南以三大书院为纽带,文官相互勾结,欺上瞒下把持地方,勋贵近些年竟然也依附之中,时间日久恐生乱。 周世宏又把信件撕开,看了一下赵司的密信,无非是洛云侯去了江南的事,事无巨细记录在案,见到洛云侯几次克制,没有乱杀无辜,就是盐商也只是杀了首恶,内心还是认同的,洛云侯果然还是顾全大局的,只是那个丫头,想到了林如海托孤的独女林黛玉,就问道; “戴权,林卿家的爱女你可了解?” “是,娘娘,不过娘娘,还是需要尽早打探后宫,哪些人要被册封,老爷那边派人来递话了,想来是那些人需要的,娘娘这可怎么办。” “回娘娘,双儿没进去,里面的事不得而知,可是奴婢临走时看了一眼守门公公的眼色,除了看着奴婢,倒是其余时间,尤其是刚开始见到内相的时候,那眼神往南看了不少,应该还是南边的事。” “南边的事,那就是江南了,也只有江南和边关才能让朝廷和皇上如此焦虑,江南,洛云侯不是在江南了吗。” 吴贵妃忽然想到之前京城闹了好大的风波的洛云侯,聚仙楼之上第一次见到,如此英俊的男子,那时自己就有些心动,可是见到的太晚了。 (本章完) 354.第354章 终回了金陵城 第354章 终回了金陵城 金陵郡城, 张瑾瑜顺着运河北上,一天的时间也没要,就顺水回了金陵城。 一到了金陵码头,进了卫军大营水寨。 张瑾瑜带兵走了下来,看着留守的卫军大营还是紧闭辕门,对身后卢指挥使说道; “卢将军,让弟兄们抓紧下船,然后去集镇买些肉食,让弟兄们好好吃一段,而且把船上的银子给弟兄们发了,辕门打开。” “是,侯爷。” 卢指挥兴奋的答应着,让亲兵传令,不一会楼船大批的卫军和边军的人马下了楼船,一起下来的还有一箱箱白银子,在卫军大营校场引起了阵阵欢呼声。 一边发着银子,一边打开辕门,让火头军出去采买肉食,辕门刚一开,对面的街角,不少探子闻风而动,四下里无数眼睛看了过来。 连集镇内一直没走的白莲教主白水月也得到消息, “教主,侯爷回来了,运河上大批的水军船队刚刚靠岸,留守卫军大营的辕门也打开了。” 右护法坐在对面,把得来的消息汇报出来, 宁边估算了一下时间,段宏应该到了金陵地界,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可是张瑾瑜不放心, “别等了,你亲自领一营人马去接应段宏,负责押送银子到旧宫,按之前商量的给禁军弟兄们发恩饷,其余的人接着送入旧宫地牢。现在就走!” “行了,老身记着了,子香以后的药你亲自给她熬,时间有的是。” 回了自己的楼船,来到了林黛玉的舱门前,敲了下舱门,里面传来了雪雁的声音, “谁啊。” 说完还把林黛玉搂在怀里安慰着,林黛玉也是紧紧缩成一团,忽然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王夫人摸着林黛玉的额头有些烫,立刻喊到; 王夫人一把拉住林黛玉的玉手,让其坐下,林黛玉小心翼翼的坐下后,说了声谢谢母亲,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的针线,饶有兴致的看了过来,看着儿子有些紧张的神情,倒是有些奇怪,调笑道, “回来就回来,那么大声做什么,身后的小丫头是谁啊?” 张瑾瑜在身后站着回话,毕竟自己婚姻大事母亲不在,私下定下来本是不孝,心中难免愧疚。 谷子香一边扎着针,一边仰着头洋洋自得,众人这才放心,王夫人看着床上的瘦弱的小女心里疼的厉害, 应先才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水, “教主所言极是,可是教主,流言蜚语伤不了侯爷,可是多少会惹得一身骚啊。” 白水月一直按兵不动,倒是跟在洛云侯的后面,在江南安插了不少的教中之人,也探查不少势力的眼线,右护法则是摇了摇头, “教主,半个多月,金陵地界可是热闹,西王府的人还在云良阁护着小王爷,劫法场的人是东王府的秘卫,听说杨统领亲自来了,而且在甄家,北王府的人,属下可是经常看到他们出入甄家,倒是还有几波人一直神出鬼没有查到,都是老手了。” 王夫人眼中怜悯之色闪过,难怪, “真是胆大妄为,那汪家的人呢?” 林黛玉自是沉默不语,雪雁看着守卫森严的楼船甲板,更是大气都不敢喘,跟在小姐身后,眼睛四下里看着,有些好奇。 几女也没让张瑾瑜插手,合力抬着林黛玉到了王夫人的床榻之上,谷子香拿着大药箱过来,先是把了脉,然后又拿出银针对着手臂扎了下去。 “哦,是林大人,怪不得如此,林大人今如何了?” “妹妹怎么了,有事就说,老夫人给你做主。” “什么都不要准备,府上没那么多规矩,不要拘谨,你啊,不要想太多。” “嗯,去见见也好,玉儿还要准备些什么吗?” “末将参见侯爷,” “快快免礼,母亲可在?” 此时, 宁边也不废话,自是领命点齐兵马,飞奔出营,又是惹得码头一阵鸡飞狗跳。 白水月顿了一下, “呃,那倒是。” “嗯,杀得好,行了,玉儿,以后跟着我身边,在自己家里一样,咱们侯府没那么多规矩,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说。” “已被儿子诛杀全族,一个不留。” 张瑾瑜一把手抓着林黛玉的手就走了进去,过了几个隔档,就见到王夫人和秦可卿几人围着桌子,还在绣着什么。 “是我。” 张瑾瑜冷酷的言语吓得杨寒玉心中微颤,躲在一边不言语。 张瑾瑜见到人走后, 白水月听到应先才的分析,暗自思索,真有人出手,怕是文官忍不住了,可是那些人不是傻子,会在此时横插一手, “真要出手,无非是不想让洛云侯留下,目的太明显了,我想那些人不会轻易出手的,最多那些不怕死的言官可能会参上一本,哎,南人就是没去过边关,这些流言蜚语伤不了人的。” “是个好孩子,瑾瑜,哪家的闺女那么知书达理?”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你说金陵城内那些人怎么办,谣言刚起,人就回来,难道背后之人白费功夫?” 张瑾瑜咧嘴一笑,拉着林黛玉就走进跟前,还替林黛玉搬了个凳子,林黛玉紧张的走了过来,欠身道了个万福, 张瑾瑜故意咳嗽了一声, “咳咳,母亲,儿子回来了。” 张瑾瑜站在最后,紧张的朝里面看去,见到林黛玉眉头紧锁,一直没苏醒,生病了自己也不知道,着急问道; “子香,怎么样?” “哼,在老手无非也是那几家,再算上咱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你刚才摇头是何意?” “子香,快过来,给玉儿看看,你们几个别看了,把她扶到我床上。” “回侯爷,未曾回来,应该也是快到了。” 林黛玉一听要见侯爷的母亲,顿时有些不安,雪雁在身旁急的小心的拽了黛玉一下,倒是惹的黛玉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时,方把手拿开, “回侯爷,小夫人体寒虚热,有惊吓劳累之感,还有先天不足,好麻烦,不过对子香来说就是浪费点时间,先治病,后调理,时间长点,三年左右修养就能好。” “回侯爷,老夫人和夫人们都在。” 白水月自然不用猜,四王三个都来了,南王能不派人来凑这个热闹,至于剩下的无非和自己一样,见不得光,江南又是白莲教的地盘,一举一动只要出了不寻常之事必然是瞒不住自己的眼睛的。 听到话音,王夫人和几女都转头看了过来,视线倒没有看向张瑾瑜,反而都聚集在身后的林黛玉身上,见到来的姑娘一身素色裙罗,恬静如有出水芙蓉,出尘气质的丫头,不免得有些好奇。 张瑾瑜轻轻应了一声,雪雁急忙走过来打开舱门, “玉儿,到了金陵了,咱们先下船,然后先拜见一下母亲,等过了今日,明日我再陪伱去寒山寺,把岳父岳母的灵牌供上可好?” “回母亲,岳父大人是巡盐御史林大人。” 说完,林黛玉脸色有些羞红,几女也是睁大眼睛看了过来,好奇郎君哪里拐来的,王夫人暗自一笑,是个有福的女子,只是身子骨弱了些,不好生养,你看这瘦的, “我说呢,今日莫名的高兴,来,坐下,老身来看看你,” 哪知道王夫人刚问完,林黛玉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围着的几女大惊,秦可卿急忙拿出手绢过来给黛玉擦眼泪,安慰着; “小女林黛玉,见过,见过,母亲。” 谁知黛玉哭的更加大声,王夫人奇怪的看向张瑾瑜。 张瑾瑜沉着脸回道; “母亲,岳父和岳母被盐商汪家的人毒杀了,来之前,在扬州给二老安葬好之后才回来的,有一幼弟又是早早夭折,如今玉儿孤身一人.” 张瑾瑜带着宁边和亲兵,亲自巡查了大营,见到四下无事就交代宁边, “宁边,段宏可回来了?” “是,侯爷,末将领命。” 张瑾瑜一番话说的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跟着就走出舱门,小心的下了楼船,然后去了另一边,有一艘更大的更奢华的三层楼船停在岸边,一行人就登上楼船顶层。 “到底怎么回事?” 右护法摸着下巴,有些迟疑不定,前些日子的冤魂还有厉鬼索命,传的神呼呼的,教中之人也在谈论, “教主,金陵城里的传言愈加玄乎,冤魂索命都传的沸沸扬扬的,虽说对侯爷无用,可是久了,那些言官还有民间信的人可不少,要是再有人推波助澜,您说最后会怎么样,” “是姑爷,小姐已经起来了。” 来到了王夫人的房间,面前,侍卫长卫永依旧守在上面,见到侯爷来此,立刻拱手行礼, 张瑾瑜走了进去,见到林黛玉又穿上了一身的青衣罗裙,那个仙妹妹又回来了,看着林黛玉一脸的忐忑,安慰道; 卫永说完就打开舱门,倒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侯爷身后,随即见是一位姑娘,复又低下头,恭敬守在一边。 张瑾瑜在身后有些站不住,迟疑的说道; “母亲,岳父临终前让玉儿和儿子拜过堂了,然后因为身体原因,想把玉儿寄养在荣国府史老太君的膝下,等几年再入侯府的,荣国府贾琏也来扬州了,如今跟着来了金陵。儿子倒不想让其过去,但一怕玉儿有想法,毕竟岳父交代和老太君又是祖孙,二是怕荣国府老太君知道后要人啊。” 王夫人给林黛玉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转过头冷笑一声; “想要人,再说吧,都拜过堂了,自然是我们侯府的人了,什么时候去,是老身说了算,养一阵再说,到时候,去当然是要去的,怎么去我安排。” “听母亲的。” (本章完) 355.第355章 拜会无心阐师 第355章 拜会无心阐师 金陵城外, 千年古刹寒山寺,坐落在金陵城和苏州城交界地方,一处风景幽美的青山之上,寺院建成那时,就是寒山寺,久而久之,此前的青山也就随着寺院的名声,被百姓叫为寒山,固有寒山之上寒山寺。 历经几代朝廷依然在此,每日三次撞钟经年不绝,里面武僧,长老,沙弥,甚至不远处还有附属的玄墓蟠香寺,里面尽是入了空门的女子,削发为尼。 武皇继位的时候,离开金陵城之前,特意去了寒山寺,也曾经在寒山寺上过香,从此寺院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使得寺院越发的壮大了,而且寺院的住持更是借此机会大肆购买寒山寺周围的土地,使得寺院能自给自足,侍奉佛祖的弟子更加的多了,人多势众,名传天下。 如今, 寒山寺更是远近闻名,只要是到江南来的客商或者达官贵人,无不在金陵城外的寒山寺走一趟,烧香拜佛以求心安。 无独有偶,不少来的香客许愿之后,大多数是心满意足,极少数的人也是祈求平安,无不应验,以至于百姓越传越神,香火之气愈发的鼎盛。 在藏经阁, 首座阐师,法号无心,仅有一位嫡传弟子,名叫汪子晋,此人就是汪应寒养在外室的独子,从小就被送入空门,寄养在无心阐师座下。 今日, 到了正午时分,无心阐师对身边念经的弟子说道; “子晋,快到时辰了,你去,把今天午时的钟给撞了。” 左护法让其继续吃饭, “行了,别看阐师说得好听,自己的弟子出事,哪里能不担心,只是咱们无法知道,老和尚会不会让汪子晋知道还是隐瞒,这几日想办法等等,看能不能见到,要是不能在另做打算。” 看着周围陆续来了不少寺院的子弟和香客,左锋的眼睛也是时刻注意着周围,只是剃了光头,怎么看都差不多,哪里能分辨出来。 “敢问,这位老和尚,你坐在这是何意,不是有那么多空座为何不坐?” 见到自己弟子还是听话,不忍心让其再行念经,就让其回去休息,自己看着桌上饭菜,就走出藏经阁。 “行了,安静。” “阿弥陀佛,子晋,你已遁入空门,俗家之事早已如过眼云烟,暂且随缘,”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稍安,几位不是一直来找贫僧的吗?” 几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不再言语开始吃了起来,赶了一路还是饿了,而领桌的汪子晋,在听到几人讨论家父和师傅的名号的时候。 到了阁楼,把饭菜放好,就侍奉在一边,心里有事,手上自然是不利落,碗筷放了几次都是放不到一起, “子晋,有何事藏于心?” 无心阐师立在身后,看着汪子晋问道。 “施主,世间再无汪家之人,几位施主还是早些回去为好,阿弥陀佛。” 无心阐师知道朝廷法度,谋害朝廷命官,视同谋逆,诛全族,不由得暗自担心自己的弟子,算下年纪,暗自下定决心,今日就要给自己的子弟梯度,遁入空门,赐予度牒,与汪家再无牵扯。 只是今日,斋堂内倒是有不少香客在堂内就食,邻桌就是左护法带着几个堂主在此,每人的面前都是满满一大碗米饭,可是几碟子的菜,尽是青菜,豆腐,豆芽,萝卜等,没有一点荤腥,扒了几口的堂主埋怨道; 无心阐师道了声佛号,就起身离去,剩下的几位堂主香主傻眼了, 身边的堂主,和香主,边吃着饭,边说道,实在是前面的僧人滑不溜秋,果然是庙大了,僧人都成精了。 无心阐师又道了一声佛号,闭口不语,堂主还想再说,被左锋拦着; “是啊,员外,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拿我们开涮呢,我去逮着他揍他一顿。” 堂内, “师傅,弟子今日在斋堂遇到了几人,听到他们谈论家父和师傅,心里难免有了牵挂,所以弟子才有此慌乱。” 看着和尚不像是说假话,几人对视了一眼拿不定主意,左锋放下碗筷,仔细盯着眼前的和尚看,如此气度的和尚也是少见,和前面那些满身铜臭的和尚,不如说是奸商,这老和尚反而是高僧做派,暂且问一问, “见过阐师,我等从杨州而来,着急见令弟子,有急事告知,” 面目反而嘴角翘起,果然是关心则乱,身边的香主立刻起身跟了上去,哪知道老和尚年纪大了,腿脚可还是利落,七拐八转的,绕了一圈居士林竟然不见了,香主四下张望实在看不出来,只得返回。 “是,师傅,弟子这就去。” 另一个香主狠狠扒了口米饭,然后灌了一口水送下去,感觉没有水就难以下咽一样。 左锋见了奇怪,出声问道。 “员外,这斋饭一点味道都没有,没酒没肉,还少盐无油,你说这些和尚天天吃这些,还没个女人玩,一辈子有多惨。” “阿弥陀佛,正是贫僧,各位施主有何事找贫僧的徒弟?” 无心阐师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左锋冷笑一声,回道, 汪子晋放好撞木,起身下了钟楼,去寺院斋堂准备吃饭,每次撞完钟,汪子晋都是第一个跑向斋堂,虽然都是些素斋,可还是吃的香甜,吃完饭还要给恩师带一些斋饭回去,十几年天天如此,从没间断。 绕过僧舍和居士林,到了斋堂,进入堂内,偌大的地方也被占得七七八八了,无心阐师扫视一眼,立刻就看到有几人气质不凡,或者说血气煞人,隐于众人之间,阐师走了过来,径直坐下也不说话。 堂主见了,不耐烦的骂道; “哪来的秃驴,没看到爷爷们在吃饭啊.” 几人见到护法在那训斥,不免缩了下头,然后低头扒着饭,小声的嘀咕一下, “员外,你说咱们能见到那个汪子晋嘛,前面的知客僧人可是左顾言它,都现在也不知道那娃娃在哪?” “自然是有的,汪家派其族内女子,毒杀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夫妇二人,此事发了,洛云侯暴怒,杀其全族,阐师可明白?” “护法,会不会汪应寒记错了?” 看着眼前的和尚,左护法哪里能相信此人就是无心阐师,在寒山寺,无字辈的阐师,可是在长老之上的存在,还有这一身要饭样子的阐师,不太敢相信。 “何事?” 穿着一身武僧短打的汪子晋,答应师傅之后,起身对着师傅行了一礼,然后恭敬退了出了藏经阁,把门关好后,就直奔大雄宝殿的左边的钟楼跑去,上了阁楼,就见到一个古朴的铜钟挂在阁楼的中央。 古朴的钟声立刻响彻寺院,传了出去,远在金陵城的百姓都能听到,不自觉的看了天色,晌午到了,放下手头的活计,开始吃饭休息。 汪子晋跪在地上,把今日在斋堂听到的事给师傅说了一遍,无心阐师听闻,暗自叹息一声,终归是麻烦上身,汪家那么大的盐商豪族,背后又是东王府出身,这些年做事愈发的张狂,朝廷注意是迟早的事,看来汪家有难了。 “行了,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有的吃就不错了,别忘记我们来是干什么的。” “阐师既然不说,想必是有苦衷,咱们也不能逼迫,但是好让阐师知道,扬州汪家族人上千口,全被洛云侯麾下诛杀殆尽,全族老少一个不留,家主汪应寒更是被砍下头颅,尸身挂在扬州城门之上,暴尸于外,阐师怎么看?” “什么,你就是无心阐师?” “就是,老秃驴明显是看不起我们。” 左锋右手一扬,制止堂主呵斥,看着眼前的和尚,一身灰布袈裟,僧衣也是打了补丁,不像是寒山寺的,那些招待人的知客僧都是穿金戴银,袈裟更不要说,玛瑙翡翠镶在上面,熠熠生辉,见了自己都想给打劫了带回去,这个样子倒是像个乞丐。 眼神扫过来,为首的男子气度不凡,带着的几人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善类,本想问问何事,可是多年的清修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默默吃晚饭,而后给师傅打了饭菜,就回了藏经阁。 堂主几人一头雾水,不明白护法所言,不由得问道;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这个,汤都能看到盘子底部了,豆腐也不过下油,直接煮了,哪里请的厨子。” 无心阐师眼睛猛然睁开,眼里精光一闪,盯着眼前几人, 汪子晋走上前,用力抱着撞木,往后一拽,狠狠的撞了上去, “当!” “员外,你可是想到办法了,要不然夜里咱们偷偷溜进去,” 太平教左护法左锋,拿着筷子夹了一点青菜,小口的吃着饭,用筷子敲了下碗边, 见到老和尚不松口,坐在一旁的堂主气不过, “你这和尚,我们大老远从扬州来,既然是有要事,需要告知小公子,你给我们说下汪子晋在何处就行了。” 看着几位心腹胡言乱语,一脸气愤的样子,左锋立刻呵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敢问汪家因何被诛杀?可有缘由。” “员外,这老秃驴什么意思,” “先吃饭,回了再问问,不过我也没听说过,寺院有无心阐师的法号,实在不行找方丈玄慈问问就是。” “是,弟子明白。” 话音未落,香主一脸丧气的走回来, “员外,跟丢了,那老和尚真邪门,明明跟着的,人却不见了。” “那就对了,此人如果当真是无心阐师,咱们还真的找不到的,只能在此等候。” 左锋说完,不再理会几人,继续拿筷子吃了起来。 (本章完) 356.第356章 今日准备上香 第356章 今日准备上香 翌日清晨, 闻鸡鸣之声起身。 金陵码头卫军大营, 楼船之上, 林黛玉睡了一宿,早已经好了大半,挣扎的想起身,帘子外兰月儿正在收拾屋子,听到动静急忙走进来,看到林黛玉坐起身,拿过床头的狐裘给披在肩上,笑着问道, “妹妹怎地不多睡一会,昨日起烧,可把侯爷和老夫人吓坏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林黛玉看着陌生的地方,方才想起是在船上,看着身边的丽人,是昨夜的那几位姐姐其中的一位,想必不是外人,腼腆的点了点头, “好多了,姐姐,侯爷可还在?” 兰月儿抿嘴一笑,调笑的说道; “怎么,妹妹想郎君了,” 林黛玉脸色一红,喃喃不语,兰月儿知道林丫头脸皮薄,不在调笑, “行了,郎君睡在隔壁,想必还未起,要不然妹妹再睡一会,等会再起来洗漱,我们一起用膳,可好?” 说着眼眶一红,泪水含着,恰似要出来一样,兰月无法,只得同意, “行,那起来吧,雪雁,你进来服侍你家小姐更衣。” 说完,媚眼含笑。 张瑾瑜咽了下唾液,火气上涌,一把抱住秦可卿, 里间, “进来吧,那丫头怎么起的如此的早,不多睡一会。” 林黛玉道了声谢,小口吃了起来,倒是掩盖了中药的苦味,几人吃完,王夫人让其婢女收拾,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王夫人对谷子香的医术现在是深信不疑,有好处自然是忘不了她二人,子香听了,也没多话,高兴地一溜烟的跑回内堂告诉晴雯了。 看着面前的苦药,林黛玉一脸苦涩,可是不敢不喝,只得忍住,把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张瑾瑜站在船舷走道内,伸了个懒腰,见到人走了,返身又回了舱内,见到秦可卿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穿着衣衫,走过来想帮着打理,哪知道刚伸手,被秦可卿玉手拍打,推了出去, “郎君不必如此,奴家自会穿衣。” 雪雁在床前扶起林黛玉,帮着更衣,兰月儿无奈,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到了老夫人的侧卧帘子外, “老夫人,林家小姐已经起来了,如今在更衣洗漱。” 张瑾瑜拿过衣衫披在身上,正在穿衣服,门外响起了宁边的声音, 管家也不敢耽搁,应声而去,只有堂内的黄如泰面无人色,恍然知道大难临头一般,再也忍不住,起身疾步出了府邸。 “咳咳。” 王夫人自然是见到了林黛玉的不情愿,见到小丫头还很听话,夹了一点咸菜过去,让其换换口味。 而张瑾瑜自然是记得昨日的承诺,当然也相信谷子香的医术,一晚上也应该缓过来,玉儿那性子今日必然是要去的,只是昨夜有些劳累过度。 张瑾瑜下了床,穿好衣裳,系上腰带,拿过宝刀挂在腰间,又缠了发髻,打理好之后,打开舱门。 “回家主,千真万确,洛云侯的大军乘坐的水军船队,昨日就到了金陵码头,而且另外的腾骧卫禁军骑兵,昨夜押送苏州鲍家上下老小,进了旧宫地牢,老爷咱们怎么办?” “姐姐,玉儿想起来,今日侯爷答应要带我去寒山寺,把父母灵牌供奉于内,希望他们早日超脱,我。” 直奔苏金凯的府上而去,到了苏宅,也没要门房管事通传,带着人冲了进去,门房管事也是阻拦不住,在后面喊道; 张瑾瑜一愣,只得放开秦可卿,让其快点穿衣准备着。 段宏捏着一片云糕放入口中,又喝了口茶水,也不细品,咕嘟一气,一饮而尽,尽显豪气。 苏金凯坐在西边,不断地给坐在东首的段将军倒茶添水,招呼着侍女不断地,上一些糕点水果。 “段将军今日怎么空闲,想到来小人府上,真让小的府上蓬荜生辉啊。” 苏金凯陪着小心,笑着说道; “做得好,银子多了也烫手,不如给弟兄们来点实惠,今日,你让老段也别闲着,让他派人给苏金凯和四海钱庄大掌柜带个话,船上还有那么多古董字画,金银玛瑙,让段宏想办法,让四海钱庄给收买了,倒是给的价格翻倍,要现银。今日你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带上两营人马,陪本侯去寒山寺逛一逛。” 说完转身带着亲兵下了楼船。 秦可卿感到了郎君的异样,脸色羞红,哪里肯在白天如此,双手撑着胸前,忙道; “今日你不是要去寒山寺的吗,过了时间,早香可就没了。” “速备马车,老爷我还是要再去苏金凯的府上一趟,怎么说那么多年,给他当了忠狗,如今危难之际,他要是不拉着我一把,那就鱼死网破。” 哪知道林黛玉摇了摇头,不想再睡,抓住兰月儿的手,问道, 也不等几人, 起身就走出舱门。 宁边站在身前快速的记着,双手一拜,领命道; “末将领命,侯爷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 王夫人听了也是顺口一说,一起出去走走也好,哪知道,兰月儿闻言内心欢喜,眼睛都迷成月牙儿一般,满口答应,快速上手,给王夫人缠了发髻,放下木梳,转头就跑出了里间,给几女传消息去了, 看着那丫头兴奋劲头,还有没有梳好的头发,王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念叨, “这丫头,还是毛毛糙糙的。” 金陵城, 北城, 自己不想起床了怎么办? 看着躺在身边的秦可卿雍容的身姿,还有白皙的肌肤,不免得又有些口干舌燥,伸手拉过被子,给秦可卿盖上,遮住娇容,这才稳住心神,折腾了一夜,有些力不从心。 管家在下面不住地擦着汗,了解的越多,越感觉不不妙,虽然今日没有动静,但是保不准明日就不动了,黄如泰如坐针毡,自然是感觉不妙。 但是看样子,苏金凯此人早就靠上了洛云侯,也就剩自己了,在宅院内,黄如泰对管家问道; 张瑾瑜尴尬的摸了下脸, “你可打探清楚了,洛云侯回来了?” “今日,咱们一起去寒山寺上香,顺便给玉儿的父母供奉于庙,了却心愿,” 王夫人洗漱完,在梳理秀发,对着铜镜打理,有些诧异的问道; 等二人穿戴好之后,一起就去了王夫人的船舱,一进门,就见到王夫人带着几女在一桌子上正在吃着早膳。 秦可卿笑脸相迎,俏皮的说着话,说到到最后还拿眼睛挑了一眼张瑾瑜,几女也是四下偷笑。 “侯爷,昨夜末将接应段将军回来了,鲍家的人押送进了旧宫的地牢,押运的银子有五百万两,全部运到了船上,禁军两万人马也是连夜发了恩饷,禁军上下都是感恩侯爷的挂念,汤统领和庞统领更是想亲自过来谢恩,末将见其夜了,就给侯爷推脱了。” “是个孝顺的孩子,那成,你们几个也收拾一下,今个一起去看看,来了那么些天,也没有出去玩玩,在这里闷死了。” 林黛玉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了起来,只是,谷子香小丫头摇摇晃晃的,端着一碗良药走过来,放在桌上,迅速把手拿开,双手放在一起搓了一下, “好烫,老夫人,林小姐的药熬好了,每日两次,不得间断,喝完十天在换药。” 上了马车, “是,老爷。” 兰月儿走进来,然后拿着牛角梳,慢慢的给王夫人打理一头乌黑的秀发,夸赞道; “还是小姐的头发好看,一直那么漂亮,林妹妹说是侯爷昨日答应她,带她去寒山寺,要给其父母灵牌,供奉于庙祈福,所以起得早,怕去晚了。” “听母亲的,来了那么久就去了一趟金陵城,还没玩够就回来了,姐妹们这些天都还在埋怨侯爷呢。” “嗯,子香辛苦了,今日去寒山寺,你和晴雯一起跟着玩一玩,” “小姐,今个外面天有些转冷,我给小姐拿了薄袄过来。” “快点吃,不要搭理他,吃完咱们就一起去,那寒山寺院可不近,早点过去上了早香为好。” 雪雁一直在外等候,听到话音,就拿着换洗的衣衫走了进来,给二人道了个万福; “嗯,就穿这个,咱们早些起来,别耽误了时辰。” 黄如泰哪里理会,再不见到苏金凯,说不定今日就是自己的祭日了,一路让身边的小厮拦着,一边快步的走了进去,直奔正屋而来。 “黄老爷,黄老爷,莫要闯进来,老爷有要事,今日不见客。” 苏金凯的府邸,黄如泰早早就得到了消息,扬州汪家,苏州的鲍家,抄家的抄家,满门抄斩的抄斩,如今金陵城内虽有冤魂索命的传言,可是黄如泰哪里管那些,金陵盐商除了自己就是苏金凯了。 府上的正屋, 大唐客厅, “夫人说的是,昨夜多亏了夫人手下留情,不如.” “吃菜,换下口味。” 见到宁边在门前汇报,拍了拍宁边的臂膀; 色是刮骨钢刀,古人诚不欺我,再猛的壮汉,遇到温柔乡也算是阵亡了,可是你说要离开女人,也不可能,男人不爱姐,不是白来世上一趟,枉为男人了。 二人轻手轻脚的来到桌前,给母亲问安,而后坐下就一起吃了起来。 抬眼一看,林黛玉穿着薄袄,坐在母亲的身边,小口的吃着,见到侯爷来了,林黛玉倒是知书达理的放下碗筷,想问候一声,哪知道王夫人伸手拦下。 “行了,准备出发,我先出去看看车架准备好了没有。” “嗯,果然是江南名吃,这口味,本将倒是喜欢得紧。” “将军喜欢就好,走的时候小的给将军包一些带着。” 苏金凯面带喜色,只要有喜欢的就好,就怕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要的,那就麻烦了。 (本章完) 357.第357章 四海钱庄来头 第357章 四海钱庄来头 苏府, 堂屋内, 苏金凯坐在在一边,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段宏也不着急,换着糕点吃了起来,吃了一会,腹中见饱,打了个饱嗝。 再来口喝口茶水,然后才说道; “苏会长见谅,你府上的糕点,确实好吃,甜甜软软的,本将是个粗人,跟着侯爷南征北战,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哪里见过如此精巧的美食,没忍住多吃了几口。” “哪里,哪里,段将军劳苦功高,跟着侯爷麾下,有名有姓的爱将,颇受侯爷重用,更是让在下心中仰慕不已,一些糕点,无足挂齿,段将军今日来,侯爷可是有了交待?” 苏金凯口若莲,说的段将军心怒放,果然是商会会长,巧言令色,能说会道,段宏心里想着,难免还有一些警惕之心,说道, “是有交代,可是本将不知如何去办?所以就来你的府上,商议一下。” 苏金凯略微迟疑一下,拿着茶壶给段宏续上一杯茶水,继续问道; “请段将军细细道来,小人看能否出自己一点微薄之力,定然让侯爷满意。” 段宏见气氛差不多了,也不再打马虎眼,凑过来,小声说道, “苏会长,侯爷交代,要你和四海钱庄的大掌柜谈一谈,侯爷船上可是有不少古董字画,珍珠玛瑙,侯爷想让四海钱庄,全部给折现了,换成银子拉回去。” 初春的江南,美不胜收,王夫人特意撩开车帘,让众女观望,江南山水秋色尽收眼底,碧绿的林子,清澈的泉水,还有整齐的水田,好一幅画卷。 管家也是面色不善的带了小厮走了出去。 王夫人见到林黛玉独自在那,自艾自怜也不是办法,时间久了伤神,秦可卿见此,往林黛玉的身边靠了靠,丰润的身子不时碰触瘦弱的林黛玉,倒是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秦可卿轻轻拍了拍林黛玉的后背,安慰道; “那苏会长想怎么办,其他的本将不问,那些东西侯爷说翻倍,就得翻倍。” 可是百姓就不知道了涉案之人有哪些,太上皇当年在金陵杀得人头滚滚,直到现在都是文官口中的禁忌,还好自己当年就是在四海钱庄里当过掌柜,里面的道道在清楚不过。 金陵城外, 看段将军如此豪爽,苏金凯也不再想着商议了,要那么多银子,明摆就是抢了,说再多好话也是无用,还不如开门见山的去谈为好。 说到玩,兰月儿和兰舒儿双眼放光,一脸的开心,林黛玉见到姐妹们如此关心,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嗯,听姐姐们的。” “驾!” 卫永在队伍中间,喊道, 等众人坐好之后,张瑾瑜和宁边翻身上马, 苏金凯本以为是何事为难,竟然是典当一样的生意,四海钱庄可就是做这个的,侯爷的东西他们难道不收,还是侯爷另有想法。 “出发,驾。” 等了一会, 王夫人这才带着几女从楼船下来,身后则跟着侯府侍卫卫永等人。 苏金凯怕段将军不明白四海钱庄背后的事,就把太上皇早在天宝年间的事拿了出来细说,世人都知道皇上在江南破了大案。 卫军大营码头,张瑾瑜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还有随行护卫的先锋营老营人马。 “段将军别误会,小的必然是明白的,可是段将军是不是,把此事再向侯爷说说,天宝年间,江南金陵知府,唐真到任之后,方知四海钱庄官商勾结,犯下无数贪渎罪行,甚至私造伪币铜钱。四海钱庄见事迹败捆项露,遂唆使手下对唐真施以毒手,唐真死于任上,再由朝廷补派,哪知道知府和同知连连无故身亡,吓得金陵在无官敢来,后有太上皇南巡,方才侦破危害朝廷财政之重大弊案,更追出无数涉案官员,进而端正朝纲。段将军可知道哪些人被查吗?” 段宏并没有说话,也没想到内里情况如此复杂,还以为侯爷给找了个好差事,不就是典当一些古董字画,难道侯爷另有想法不成,只是自己愚笨,一时想不明白,是硬是软,侯爷也没交代啊。 “管家,出去看看出了何事,如此的没有规矩,该好好管教一下了。” 苏金凯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侯爷的胃口果然一向很好,此事难办了,这不就是抢钱嘛。 “行,就这样办,我带了一营的人马,护送着那些东西,一会就到。” 话说那四海钱庄,从前朝开始就是一家独大,如今更是遍布在大武的疆域,在太上皇天宝年间,四海钱庄更是犯下滔天大案,可如今也还是相安无事,侯爷为何想要四海钱庄来典卖行当呢。 一路骑兵护送,直奔城外寒山寺而去。 “也没多少,鲍家的,还有汪家的,加在一起大约二百万两银子,翻倍也就是四百两银子,不多,当然,卖的银子多多益善。” “段将军慧眼如炬,四海钱庄掌柜确实没抓,可是江南文官,从布政史到俭都御使,还有知府,同知,通判,等全被杀光了。” “啊,是这回事,段将军,此事应该不难吧?四海钱庄可是有当铺和古董铺子的。”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看看。” 见到林黛玉终于出声了,王夫人这才放心。 段宏放下手中的糕点,擦了一把手上的油,问道, 段宏冷笑一声,盯着苏金凯说道; “那本将就管不到了,侯爷吩咐的,本将只管听令而行,抢不抢是侯爷说了算,你只管给说说就行,可明白!” 苏金凯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支支吾吾的也不敢隐瞒,就把四海钱庄的内情说了一下,四海钱庄之所以叫四海钱庄,就是原来各地比较大的票号庄子,联合在一起,然后世家勋贵在分了当地的份额,最后在组建在一起的庞然大物,银票全国通用,认银票不认人,所以口碑极佳,早年都是往来客商再用,后来世家,勋贵甚至普通百姓也都在用,影响日渐庞大。 “就是就是,妹妹别拘谨,京城可是有不少庙会,咱们一起女扮男装去那玩玩。” “玉儿,开心些,到了寒山寺再给你父母安顿好,那是去享福的,不能苦着脸。” 可见贾家的人有多薄凉,自己女儿死了,至亲一个人都没露面,派了一个侄子前来祭奠,还不安好心,让未出阁的独女承担,也不知道老太君怎么考虑的。 正琢磨着怎么去说话,哪曾想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乱糟糟的,苏金凯心里不悦,府上的人竟然如此没规矩,不知道府上来了贵客,还给自己添堵。 “嘶!” “段将军,江南四海钱庄的背后,可不光有那些世家和勋贵插手其中,还有不少官员也入了股的,这要是从钱庄拿银子,不就是从那些人口的袋里,抢银子吗,必然是不同意的。” “段将军,那些古董字画,玛瑙玉器价值几何?” 段宏伸出手指,估摸着算了一下,汪家除了一些好宝贝和书籍,剩下也有一百万多两银子的东西,鲍家的也有不到一百多万了银子的古董字画,自己给凑着整数,算他二百万了银子,翻倍就是四百万了银子了,弟兄们的饷银就到手了,侯爷测算无疑,老段是服了。 “就是啊,妹妹可别伤心了,以后咱们姐妹在一起多说说话,等回了京城,实在不行,姐姐带你去逛街,热闹热闹。” “怎么回事,苏会长为何不说话,是不是有难处?” “是不难,可是侯爷说,要四海钱庄大掌柜,以市价的两倍以上的价格收购,苏会长你怎么看?” 段红知道苏金凯所述必然不会撒谎,文官上下早就烂透了,这种情况又不是一天两天,哪里管那么多,今个来就是要银子的。 京城贾家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可是贾家在边军和京营的余威尚在,不好过多打压,不过贾家的女子倒是颇有才情,在京城除了那些书宦世家的小姐,勋贵里无人能出左右,瑾瑜的妾室还没着落,看来回京还是需要仔细打探一下为好。 苏金凯无法,还是先问一问大约多少银子,可是想到侯爷手笔,必然不是小数目,小声试着问道; 到了车架门前,几女依次上了马车,林黛玉一直跟在王夫人的身后,怀里还抱着雕刻好乌木灵牌,一直沉默不语,几女都知道林姑娘伤心,也不再吵闹。 段宏没说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慢的,继续说道; 哪里想到,等了半天,也不见苏金凯说话,抬头看了过去,见到苏会长低着头沉吟不语,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难事。 苏金凯在一边,刚刚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听到段将军所言,一口茶水直接吐回碗里,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四百万两银子,那不是要了江南文官一系人的命嘛,几次想开口,可是颤颤巍巍不敢言语,吐出了一口唾液,呢喃道; “段将军还是多带些兵,咱们直接把那些典当的东西带着,找四海钱庄大掌柜说说,先礼后兵,小的找个人先给那边递个话,实在不行,直接去钱庄总商会那,闯进去。” 苏金凯也在纳闷,段将军怎么知道四海钱庄掌柜们安然无事,想了想不再纠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那你说说牵扯到了何人,总不能掌柜没抓吧?” 段宏本以为是小事,坐在那吃着糕点,想等苏会长回话。 想着这些,王夫人嘴角微笑,好似有了办法一样。 林黛玉把目光转向外面,太阳高高升起,已经有了暖意,呼吸着凉爽的空气,精神顿时好多了,仿佛一身的病气都吹散一样。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城游玩过了。 (本章完) 358.第358章 金陵外寒山寺 第358章 金陵外寒山寺 今日也是月初, 千年古刹寒山寺,太阳出露光芒。 寺院山门大开, 山下早就聚集了很多的人,各地不少香客和百姓都是早早来此等候,想在进香的日子里抢着头香,期待自己转运势,百姓多来此祈福,又有不少豪商员外,想给自己子女求个金榜题名的愿望,一锭锭银子扔进了功德箱,一掷千金也不为过。 寺院内, 大雄宝殿之外,还竟然有那么多香客排起队来,等着进去烧香拜佛。 寒山寺的山下,早就停满了马车,不少小厮仆人,家丁护卫,尽皆留在此地,等待家主。 上山的山路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十里八乡的百姓,竟然也一起搭伙过来,上香祈求今年的运势。 大老远, 张瑾瑜就看见远处的寒山寺山下,拥挤的人群,这场面,堪比赶集了, “宁边,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那么多人,” “奶奶的,好不容易睡一觉,外面就开始吵吵,” 很快整个山路就清空了,只是寺院里香客众多,营千总见了一时为难, “千总,怎么那么多人,咱们怎么办?” 知客僧无奈,只得退下立于门外等候,玄慈方丈继续念起经文,似乎外面的事与自己无关。 此时, 张瑾瑜和宁边带着兵在后面跟着,刚开始还好,几人走的迅速,到了中间山道越走越慢,就是张瑾瑜的双腿也有些酸胀。 王夫人见到林丫头累成这样,问道, “要不歇一会再走?” 身后的士兵蜂拥而进,闯入了寺院,到处驱赶香客,吓得人们不知所措,往后山而去,就连居士林过夜的香客都被吵醒。 “哎,快看,那边怎么来了那么多骑马的人。” 见到周围早有士兵把守,心下也放心, 张瑾瑜从身后拿出几个水囊递了过去,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几女都说不渴,只有林黛玉接过来,小口喝了几口。 张瑾瑜“嗯”了一声,心里暗道,这可不是人多,是太多了,本想悄悄来此上香,看样子来的不是时候。 堂主几人听了,从床上蹦了下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扣子都扣错了,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跟着人群往后山涌去, 张瑾瑜护送的马车到了山脚,然后看着弯弯的山路,凑到马车窗边,说道, “母亲,到地方了,山路不好走,您看!” 山下, 宁边一夹马腹,加快了马速,跑到前面,点起一营的人马就开始往山下奔去。 王夫人坐在车内,撩开帘子,往外看去,从山脚,用青石铺的山路,虽然蜿蜒曲折,可是山道坦途, “无事,走走也好,好久没来走过了。” “就是,死人了,哭啥呢?” “是,宁将军。” 营千总气不过,直接一脚把知客僧一脚踹飞,和尚哀嚎的躺在地上打滚, “阿弥陀佛!” 然后对着四周的弟兄们大吼, “都给我仔细点,可别等侯爷和老夫人来了,哪个不长眼的外人冲撞了侯爷,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是,宁将军。” 宁将军看向上山的路还有不少人在路上攀登,不耐烦的让营千总带人上去驱赶他人。 四下里的人都是大惊失色,可是想跑,前后都是人不说,家主没来要是自己私下走了。 见到援军来了,营千总这才率军进了寺院,刚走到了正门,寒山寺的知客僧人,立即拦住了去路,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身后大批的士兵下马,跑上山顶。 营千总当即领命,带着身后大批的甲士翻身下马,让留守的人看好马匹,就带着手底下的弟兄们从山底冲了上去,只要是山路上的人,都是连踢带打往上赶去。 “回侯爷,今日是月初,乃是香客上香礼佛,祈求的日子,所以人是多了点。” “是,千总!” 正在念经的玄慈方丈敲着木鱼,没有回答。 玄慈方丈单手竖立在胸前,念了一声佛号,而后,放下手中的木鱼,看向门外的知客僧, “知道了,等正主来在说,让他们驱赶便是。” “阿弥陀佛,各位军爷,寒山寺乃是清净侍奉佛祖的地方,今日寺院,是佛祖进香火的日子,还是不要打扰的为好,如果是来进香的,那就更应该虚诚礼佛才是。” “那成,月儿,舒儿,你二人扶着林丫头,杨丫头扶着可卿,咱们继续走。” 说完,拉着林黛玉的手就下了马车。 “阿弥陀佛,军爷说的不对,众生平等,来寺院都是进香的香客。凡事也有先来后到之说,各位施主在此大呼小叫,带着兵刃凶器想要闯入寺院,怕是要冲煞空门静地,有损阴德。” 怕是被主家知道后没有好果子吃,打一顿就给发卖了,所以虽然慌乱了一阵之后,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安静的待着不动,留出了中间的大道。 说完,一行人继续往山顶的走去,说来也快,后面的山路相对平缓许多,中间也没休息,一口气走了上去。 营千总哪里信什么神啊,佛的,侯爷的命令就是天大的事,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和尚,警告了一番, “我劝你还是相识的一些,本千总奉了侯爷的命令,负责清退闲杂人等,还不快让开。” 只见一位年纪大的车夫,站在马车上看向北面喊道, 引得周围的人都是驻足观看,忽然有一年轻的后生喊道, “快走,那些是骑兵,是官军来了,” 营千总不得已向山下宁将军吹哨求援,山下接到信号的宁边,狐疑的抬头看向山顶,见到营千总站在上面打着手势,人不够用了。 当然也是引起山路下,那些等待家主的,仆人和小厮的目光。 “别废话,咱们先去后山,等等再看出了何事。应该是来上香的,巧合罢了。” 寺院里, 知客僧惊慌失措的跑到了方丈阐室, “方丈,方丈,大事不好了。” 宁边带着先锋营的骑兵来到了山脚下,当即把等候的马车和闲杂人等往南边驱赶,不少人都没办法,只得驾着马车,牵着马往南边走去,倒是把南边的官道给堵上了。 不明所以的几人跑到了后山,立刻和人群分离,借着后山的小路众多,一躲闪,进了后山的密林里躲了起来。 “阿弥陀佛。” 人多就有些鱼龙混杂了,不怀好意的人隐藏其中,哪里分辨的出来。 大雄宝殿,殿前空地上,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 看到和尚说的煞有其事,营千总反而笑了, “说了那么多,本千总也听不懂,那么你说损伤阴德,老子在关外,手刃女真人有十数人之多,斩杀土匪恶霸,百人不在话下,就是最近,在扬州杀了汪家全族千余人,你说老子怎么成佛。哈哈.” “呸,给脸不要脸,进去,把人往后山的山门赶。” “是,千总。” 还在酣睡的太平教一行人也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堂主掀开被子骂道; “宁边,先带弟兄们去清场,把道路给本侯让出来,已经进去了的香客,让他们从后山下去,等我们完事后,可以再回来。” “员外,真是邪门了,这洛云侯莫非长了天眼,怎么咱们到哪,他就到哪呢。” 往山侧面看去,都是早就修剪好的林子,赏心悦目,还别说当个和尚整天没事,免费干活挺利落的。 “快,起来穿衣,准备撤了,洛云侯的麾下的士兵来了,正在驱赶香客。” 香主嘴上也是不饶人,左锋心里也不痛快,起身更衣,走到了门前,打开门缝往外看去,只见来此上香的香客,都慌乱的往后山跑去,前面的大雄宝殿四周,好似有官军驱赶,定睛一看,士兵的铠甲好生熟悉,坏了,洛云侯,回过头急忙说道; 本以为会吓到眼前的和尚,哪里想到知客僧人不退反进,又道了声佛号, 继续说道; 几女一人披了一件披风,走下车往山路走去。 “你们全部上去,应该是人太多了不好驱赶,过去看看。” 几女相互搀扶,主要是林黛玉气喘吁吁,秦可卿也是扶着腰,感觉力不从心。 营千总满意的看了前院,香客都被赶去了后山,果然是清净了许多,空门就是空门,人那么多怎么能叫空门呢,老秃驴还敢骗老子。 “谢,母亲,不用,时间不早了!” 兰月儿和兰舒儿倒是没多大感觉,还一人搀扶一个,王夫人和杨氏反而神采奕奕, “来,喝点水。” 知客僧急的,再次大声喊道; “方丈,方丈,出大事了,官军闯了进来,正在驱赶香客,怎么办?” “驾,驾!” 林黛玉倔强的摇了摇头,紧紧抱着父母的灵牌。 左锋对着几人催促道,但绝不相信是侯爷知道自己等人的行踪,要是知道,自己一行人早就被抓了,还能等今天。 知客僧人吓得念了一句佛号,这才明白来的官军是洛云侯麾下,面色惨白,可是堵在门前不曾后退一步。 “全体下马,十步一哨兵,一直到山顶,营千总你带人先上去赶人。” “这,.是,方丈。” “都出来吧,上山去。” 宁边抬头望过去,果然山下是拥挤不堪,想了下今日是月初,礼佛的日子,回应道, 还是要清场的,不得已张瑾瑜吩咐道, “吹哨,问宁将军要人啊,人太多,怕是不好驱赶。” 马速一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惊起了道路两旁林中之鸟。 到了上面, 山路的尽头,就是一个佛家舍利莲图案的门楼,颇为雄壮。 王夫人在门口前,施了一礼,倒是和白莲教的无生老母坐莲一个样,也算是心有敬畏。 (本章完) 359.第359章 寺庙玄慈方丈 第359章 寺庙玄慈方丈 寒山寺所在的山顶,香烟弥漫,整个寺院都是礼佛的烟香。 大雄宝殿的前院,有一口大的鼎,里面都是香客进的香火,在里面燃烧。 烟雾缭绕,经久不散。 而且徐徐青烟始终环绕在寺院的大雄宝殿的上空,直冲云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里面闪现出彩虹之色,堪称奇景。 张瑾瑜跟在身后,看着那上空淡淡的青烟,倒也没说话,跟着施了一礼,虽然说也不知道真的有没有漫天神佛,自己毕竟是真的来了一回,施点礼数也不为过。 “那就走吧,进去看看,” 张瑾瑜率先迈步,领路进了寺院的门楼,早就有和尚盯着的人跑回方丈禅院,向方丈禀告, “方丈,方丈,山下来人了,好像是个大官,身后还有将军跟着,并且带了女眷。” 方丈还未动,倒是门外立着的知客僧表情瞬间激动起来, “方丈,要不要通知达摩院主持,带着武僧前去阻拦,正主都到了咱们” 说着正兴奋,却被主持猛然呵斥; “法缘,着相了,世间一切,存在即合理,来此进香者,都是香客,对佛祖来说,众生平等。” 王夫人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寒山寺的主持,乃是大武少有的佛法的高僧,颇受江南百姓的信奉,白莲教最强大的时候都没能扭转过来,可见佛家传教不简单啊。 “法海,把塔门打开,” 听到秦可卿的问询,张瑾瑜本还是不明白,可是看到了塔前立着一个大大的黄色箱子,上面写着功德二字,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狗屁功德,不就是掏银子,谁多谁飞的高, “那敢问方丈,最顶层需要多少银子?” 方丈指着宝塔解释了一番,身后的众女不明所以,那功德怎么算的,谁知道谁功德是多还是少,只有王夫人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一群道貌岸然的秃驴,收银子就收银子,拐弯抹角的扯上什么功德,还不如白莲教弟子卖的符纸呢。 到了宝塔之下,塔外面也有武僧和住持在此等候,见到方丈来此,纷纷给方丈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见过方丈。” 法缘一脸的平静,也无刚才的不忿的神色。 方丈面有笑容,亲自带路,寒山寺门楼之后,还有一座山门,这之间的路有一青石垒成的古桥。名为江村桥,桥堍与山门之间那垛黄墙称照壁。 周围的人,尤其是兰月儿和兰舒儿见到侯爷的样子,不免笑出了声,就连小沙弥们,也没有想到佛祖的话,能这样被解释。 张瑾瑜轻笑了一声,说道, “哦,敢问小师傅法号?” “侯爷稍等,宝塔乃是供奉阴人居所,外人莫进,供奉也分层数,此塔封为九层功德塔,每层都可以供奉,按照功德的多少而定,越往上获得的福德越多。” 法缘心里也没有惧怕之情,道出自己的法号,只有方丈心底有些叹息,寒山寺经久不衰,信徒众多,造成不少僧人如此自大的性格,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寺院古刹也是有多次灭门的危机,当权者必然不能得罪。 玄慈方丈迎面走了过来,微微颔首见礼,看做派不妨有一代高僧的气质,张瑾瑜在后面笑而不语,然则知客僧法缘见到不远处,带人巡查营千总那一脸嚣张跋扈样子,心中顿时起了怒火,一脸的不忿, 山门前的两旁,有两棵颇有树龄的古樟,黄墙内古典楼阁飞檐翘角,右为枫江楼,左为霜钟楼,正面就是寺院的大雄宝殿, 张瑾瑜带着众人进了殿内,本以为都会去拜一拜,到最后却只有林黛玉一人点香拜佛,其他人无动于衷,走在最后的杨氏,小心的看了一眼王夫人等人,立刻低眉颔首躲在后面,心里不免有了些疑惑,就是玄慈方丈也不免心里诧异,果然是权贵世家,只信奉自己。 “我” “是,方丈。” 方丈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可是寺院历来的规矩不能破,说了一个数,秦可卿眼睛微张,方才明白功德就是银子,本是好奇佛家的善缘,此刻也是如风一样散去。 “郎君,奴家不明白,什么是功德,供奉还分的那么清?” 秦可卿更没有来过寺院庙宇,道观,一切显得很陌生,凑过来小声问道; 看着来人,一位老和尚,披着价值不菲的袈裟,拿着禅杖,金光闪闪,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子做的,身后清一色小沙弥,还有一位传的光鲜亮丽,肥头大脸的僧人,这组合不就是家主,小厮,管事的那一套,果然是换汤不换药。 “阿弥陀佛,见过居士,老衲有礼了。” “回侯爷,九层乃是最高层,受供奉最多,按照惯例需要一万两银子的功德。” 玄慈方丈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敢口出狂言,顿时心底起了波澜,还想挽救,可是张瑾瑜哪里肯给机会, “方丈,怎么供奉的,可有规矩。” 张瑾瑜看着林黛玉脸色急切,不敢再耽搁,紧跟着方丈往前走去,王夫人等人跟在最后,四下欣赏,寺内无人,静怡心神,端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路上,玄慈方丈对着身边弟子说道, “阿弥陀佛,小僧乃是知客僧人法缘。” “嗯,小师傅说的好,本侯一句都没听懂,你说的因果我觉得很对,本侯来上香是因,他们来的不凑巧,被驱赶就是果,很符合佛祖因果,所以何错之有,小师傅着相了。” 张瑾瑜看着前面的胖子僧人,倒是没生气,反而觉得此人颇有意思。 “侯爷,万物皆有因果,定数,所以还是要多行善事为好。” 张瑾瑜也没诡辩之才,就着话反问过去,引起了众女和小沙弥的观望和好奇,想听听法缘怎么说,法缘会心一笑,此乃寺院的经文课业,早就熟记于心,《妙法莲华经文句》有云:“若言处处受生,故名众生者。此据业力五道流转也。“ 不过大和尚嘴皮子,也算是本事,几女反应也一样,听不懂,倒是那些小沙弥满眼的崇拜之色。 张瑾瑜看着法缘像念经文一样的,在那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反正自己是一个字没听懂。 “阿弥陀佛,弟子惭愧,” “见过各位居士,小僧有一事不明,敢问侯爷,您来此上香,为何把其他的香客全部驱离,佛曰众生平等,难道侯爷如此做派,不怕佛祖怪罪吗?” “法缘,你尘缘未了,为师让你去前殿主持寺院香火,是让你面对红尘保持本心,切不可被黄白之物迷了心智,万般变化皆是过往云烟,修身就是修心,等你大彻大悟,才能成就寒山之寺,对得起师傅的教诲,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侯爷,各位居士,是小徒不知天高地厚了,世间一切皆有缘法,存在即合理,老衲请侯爷见谅!” “侯爷,众生平等是世间里一切生命的起始,机会同等降临人间,不是当指为人也.” 玄慈方丈不得已道了声佛号; 知客僧法缘,面色潮红,似有羞愧之意, “阿弥陀佛,谢方丈点醒,法缘知道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就要放进去,可是刚走到功德箱前面,想要把银票放入其中,却被明宝塔的主持法海拦下。 等林黛玉拜完起身,跟着方丈又向后殿而去,出了大雄宝殿,左通明宝塔和方丈室,右达名闻遐迩的居士林,正前方的三层屋宇是藏经楼,方丈一指左前方的高塔,说道; 道了声佛号,法缘恢复了平静。 果然是大寺院的方丈,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张瑾瑜点了点头,今日来就是上香供奉的,至于其他的,张瑾瑜心底颇为小心,大武朝廷里可是有不少人信奉佛道的官员,信仰一块还是谨慎为好,历朝历代也曾有多次灭佛之举,可是佛家却越发壮大,自有其道理。 “嗯,小师傅说的也对,所谓众生平等,本侯不才,不太理解,人一出生就不平等,何况寒山寺里,还有方丈,还有你,地位不低吧,你身后的小沙弥恐怕也只是个打杂的,何来众生平等之说。” 寒山寺山门外的众人,自然是听到方丈的言语,不由得对方丈的佛法精深拜服,倒是张瑾瑜面色古怪,这不就是佛家的诡辩和普度众生因果那一套吗。 知客僧法缘,哪里见过如此不讲理的,竟然还能这样解释,一时间语塞。 “侯爷,左边的明宝塔就是供奉灵牌的功德塔,凡是男主的牌位,尽可供奉于内,侯爷,请。” “阿弥陀佛,侯爷客气了,是老衲份内之事,侯爷这边请,” 玄慈方丈点了点头,收起了木鱼,站起身,然后走出了门,法缘也紧随其后,顺带着几个小沙弥跟在最后面,往前殿而去。 “方丈果然是好手段,我倒是觉得,方丈要是做了内务府的皇商,反而必有一番成就,在一个寺院待着,屈才了,供奉二人就是两万两银子,本侯给了。” 前面的主持法海,走过去,打开塔门,里面一片烟火香气飘出,本以为里面有些昏暗,没想到宝塔内部灯火通明,四周灵牌也是排的满满当当的,张瑾瑜疑惑的问, “方丈误会了,本侯今日前来别无他事,只想带家眷前来上香,还有一事,想供奉家中长辈灵牌于寺院当中,需要劳烦方丈了。” “见过方丈。” “慢,” 主持大海上前一大步,伸出手臂直接往前,用手抓住张瑾瑜的手腕,喊了一声。 身后跟随的亲兵护卫,见到和尚如此无礼,迅速抽出长刀围了过来。 (本章完) 360.第360章 玄墓蟠香寺庙 第360章 玄墓蟠香寺庙 周围的士兵围过来,抽出兵刃,拿着长刀,对准备在场的僧人和尚,胆敢乱动不妥之处就要痛下杀手。 宁边更是直接把长刀,架在法海主持的脖颈之上,但凡此人稍有动作,必然会人头落地,而亲卫军,紧接着进一步围了过来,直奔着方丈和小沙弥们,全给拿刀指着,小沙弥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面对明晃晃的长刀。 都是吓得双股打颤,不自觉靠近在一起,只有门前守卫的武僧面不改色看了过来,暗自拿捏手中的长棍子。 “慢,小师傅拦着本候,是何意?” 张瑾瑜没想到出了变故,看着前面的住持法海,试探的问道。 忽然,张瑾瑜感到眼前的和尚的法号,颇有些熟悉的感觉,法海,大海无量,此人胆子倒是大,竟然敢起这个法号。 “阿弥陀佛,施主且慢,小僧并无恶意,拦着施主的意思,是施主银子放多了,功德塔对应功德而入,不可多贪。” 法海拦着的手并没有动,面不改色的说了原因,张瑾瑜把银票拿回手中,一指林黛玉怀里的两个灵牌, “小师傅,你可看错了,本侯要供奉的是二人,所以功德算的没错,是两万两银子,” “阿弥陀佛,施主是没有听明白,是小僧的错,没有说解释清楚,此功德塔供奉的皆是男子,并无女子在其中,所以施主放下一张银票即可对应一人功德。” 秦可卿瞪大眼眸看了过来,佛祖都敢不敬,心底立刻替张瑾瑜道歉,佛祖勿怪,佛祖勿怪。 张瑾瑜对着宁边等人示意收起长刀,身后的亲卫也不再围着方丈和那些小沙弥,气氛陡然松了下来。 “侯爷放心,老衲必然记得,明宝塔每日都有弟子,进去一层层的清扫,乃是每日的功课,必不会无人打理。” “阿弥陀佛,侯爷见谅,寒山寺历来都是供奉男子,从没有供奉过女子的灵牌,要想供奉女子,在后山另一处山头倒是有一处尼姑庵玄墓蟠香寺,那里可供奉女子灵牌。” 张瑾瑜听到这样的解释,也感到不妥,没想到和尚分男女,这供奉也分男女,不得已转头向林黛玉看了过来, “玉儿,你觉得是否分开供奉?” “恭送侯爷。”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最主要的是甄家为何单独养着这么一个大的寺院,有何目的? “宁边,带人去扣门,大白天怎么还关着山门?” 身后的堂主看此诗句平常无意,一会船一会钟声的,不就是说的寒山寺院, 等张瑾瑜带人朝着后山走去的时候,方丈领着人在身后敬送,玄慈方丈默默站在白玉壁下,看着写下的诗篇,暗道,寒山寺怕是无法还清因果了。 “方丈勿怪,手下的弟兄们不懂事,本侯的岳父牌位还需要贵寺照看。” 而躲在后山密林里太平教左护法几人,等到侯爷带兵离去之后,起身从小路返回居士林,自己的行李还有兵器都在里面没有带出来。 张瑾瑜手上一顿,看了过来,法海主持面色坚毅,身材高大,光头上面也有了戒疤,定然是和刚刚知客僧一辈,佛家供奉还分男女,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过,身边的玄慈方丈,这才开了口; 张瑾瑜,眯着眼凝视山门,苏州织造,这是内务府的御用布庄,而且管事的不是外人,就是金陵甄家老二甄应嘉手下管着的,好家伙,直接养活了一个寺院,一个尼姑庵行事竟然如此离经叛道,纵有人供奉,哪有开山寺院,不允许香客信徒进山上香的道理。 “敢问贵寺今日不接待香客,是何道理,都是佛祖门下,难道还有两位佛祖,两个规矩不成?还是你们比寒山寺的和尚,佛法精深已然成佛成仙了?” “那就好,如此就不多打扰了,咱们走,去玄墓蟠香寺。” 《枫桥夜泊》 “既然早有规矩,那就按规矩来吧。” 张瑾瑜点了点头,接过灵牌,把另一张银票放入功德箱之中,法海道了声佛号之外,并没有阻拦,恭敬地把令牌接过,亲自送入功德塔顶层。 里面一声清丽的嗓音传来,宁边停下敲门的动作,哪里知道诺大的玄墓蟠香寺竟然不接待香客。 “护法,怎么了,不就是一首破诗,写的不就是寒山寺吗,要是我,我都能写,我再给加上万家香火来寺院,和尚吃饱肚又圆。” 宁边警觉地看了过去,随即带着手下弟兄先一步到了玄墓蟠香寺的山门处,伸手用力的拍打木门, 此时张瑾瑜提笔用瘦金体字写下了蓝星的千古名诗, 本以为门后之人已走,可是那个清丽的声音又是传来, “不劳施主费心,佛祖就是佛祖哪里来的两位,敝寺供奉的是观音娘娘,而且本寺常年是由苏州织造大人供奉香油钱,自然不必为了外面的香火和生计发愁,所以诸位施主还是离开吧。如果为了礼佛上香,前山寒山寺可以去。” 左锋起了兴致,走过去想看看一个武勋能写出什么好的诗句,近前来一观,一手漂亮的字体映入眼帘,然后拜读起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是洛云侯所作的诗句,怎么可能?” “施主请留步,不必再敲门,敝寺不留外客入内,施主还是请回吧。” 张瑾瑜也没看出此地有什么,比皇宫大内和自己宅院差远了,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把岳母灵牌安顿好为主。 过了戒律堂,回到了居士林,左锋也在四下观望,寒山寺的兵丁全部撤了,想必是跟着洛云侯走了,来到了白玉壁下,抬眼一看,正中间竟有一首诗,看落款竟然是洛云侯所书。 “方丈,那可是各地有名的才子写的诗句,还没人敢在中间写,能写上去的必然是名传千古的诗句,还有那颜料擦不掉的.” 张瑾瑜领兵走在前面,后山的路崎岖了许多,众人小心的走着,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果然在略微矮于前面,寒山寺斜后面的山头,山林之后也有一处古寺若隐若现,其寺院上空,有几处隐约生起的数道炊烟。 “夫人不急,今日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还没有本侯不能去的地方呢。” 护法左锋眼中忽然流露出强烈的斗志,以往小视天下之人,现在英雄辈出,太平教自然是要发展壮大,替天行道,那些贪官污吏,必然不得好下场。 张瑾瑜兴致盎然,拿起留在下面的巨大毛笔,沾了下方那些特殊的颜料,就准备提诗一首,身后跟着的知客僧和方丈等人离得老远见了,知客僧想去阻止,却被玄慈方丈拦下, “法缘,退下。” 除了诗篇,还有心底也是骤然不安,倒不是出于洛云侯的野蛮,而是出于洛云侯身后那些女子的可疑,那些女子见佛不拜,必然是有其他的奉主,道家不出世,少有玄观游走江湖,那只能是,阿弥陀佛! 玄慈方丈内心道了声佛号,希望不是,大武可经不起动荡,内心深处闭口不言。 “法缘,回去闭门思过,老衲对你有些放纵了,回吧。” 还有此种字体,乃自成大家,老衲是没有看过那么有神韵的字体,大武无人能出其右。 此时法缘在身后问道, “方丈,刚刚侯爷的近卫太野蛮了,竟然在空门动刀,对佛祖不敬,实在是” 说完玄慈方丈带着小沙弥回了方丈禅院。 林黛玉虽有不舍,可是好似知道不妥,只把父亲林如海的牌位递了过来, 而出了后山,几女尤其是林黛玉一直在默念刚才的诗句,眼神闪烁,未曾想到郎君竟然有此文采,此诗定然名传千古,或许一夜间名满江南。 “混账话,你那个能叫诗?也就是个顺溜子,连你都看出来是写的寒山寺,那些文人墨客还能不知道,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快哉,快哉。”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郎君,这可怎么办?” 王夫人也感觉奇怪,此地自己也没来过,看寺院的墙壁,都是青石石墙,灰色斑点布满墙壁,必然有些年头,而且古寺今日既然是佛家门下,需要开门迎接香客,进香礼佛,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人刚走过居士林,却见到居士林的入口之处有一处巨大的白玉一样的石壁,上面有不少诗句,看样子是前来礼佛的文人骚客,在上面写的,只是留下的诗句都写在四周,而中间巨大的空白处,竟然没有一首。 写下落款,洛云侯张瑾瑜,于江南. 扔下毛笔,带着众人从容而去。 玄慈方丈微微躬身应道; 法缘心底除了不相信一个武勋会作诗,还怕字写的不好,没有几年的功底是不会用这么大的毛笔的,看来,寒山寺要是传了出去又是一个麻烦。 林黛玉见到父亲的牌位被送了进去,一时悲伤,红了双眼,几女见了赶紧过来出声安慰。 “是,侯爷。” 好似没有资格一般。 张瑾瑜心下起了好奇之心,都是商铺,哪有一家开门做生意,另一家关门歇业的道理, 随后而至的众人也听见山门处的声音,狐疑的面面相觑,林黛玉有些着急,秦可卿出手拍了拍林黛玉,示意稍安勿躁,走上前问道; 总不能银子太多了,没地方,亦或者是北静王水溶在此部下后手,想到这,张瑾瑜吩咐道; “宁边,带着弟兄们把寺院围了,小心些。” “是,侯爷,” 宁边眼神一凝,知道侯爷必然有所发现,立刻招手,让先锋营的弟兄们合围玄墓蟠香寺。 (本章完) 361.第361章 可遇而不可求 第361章 可遇而不可求 玄墓蟠香寺山门处, 大批士兵向寺院两侧的院墙跑去,而且四下里看着周围的林子,是否有异处。 四下里张望,并无人烟, 王夫人不由得出声问道; “瑾瑜,可是看出什么?” “回母亲,儿子感到有些蹊跷,在寒山寺,所谓供奉灵牌之事,儿子不信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个规矩,可是后来,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那方丈老和尚都是意有所指的指向这,玄墓蟠香寺尼姑庵,佛家门下不管男女都是出家人,有必要还要隐晦的指了一下。” 张瑾瑜把心底想法说了出来,王夫人暗自点头,这倒不假,白莲教教中之人,都是信仰无生老母,不管在有分歧,也都是师兄弟相称,其他门派寺院和道观也是如此,佛家是分男女,此地尤其怪异了。 “苏州织造,是甄家官面上的产业,既然是他们家的,瑾瑜万一有事还需手下留情,毕竟以后还要有联系呢。” 王夫人还是记得一丝香火情,既然是甄家供奉的,需要给点脸面。 “知道了,母亲,” “侯爷,已经包围寺院了,查看了一边,周边也没有发现。” 一进寺中, 张瑾瑜等人绕过了山门处巨大的风水墙,然后走过前面的一处大殿,按理说大殿应该就供奉佛祖或者观音娘娘,可是进来一看反而没有,倒是堆积了不少锦布绸缎, 再往后一看,有一处大园,这哪里是一个寺庙,竟然像一处园林,精巧绝伦,堪比旧宫里的园子。 哪知道,小尼姑吓得傻愣在那,玄墓蟠香寺常年没有外人进入,即使有人进来也都是女子,此时被一位英俊潇洒,公子无双的年轻俊美男子拉住,早就脸色羞红,不知所措了。 等了一会, 宁边站在门内对自己摇了摇头,张瑾瑜这才跨步而入,招了手, 看到旁边还有一处功德箱,张瑾瑜笑道; 好奇心使然,张瑾瑜反身寻声而去,果然假山后面,竟有一处景色更加优美的地方,发现一座单独的禅院,前面的小池塘里有一间精巧的小亭子。 看在钱的份上,主持来此之后,给张瑾瑜一行人行了礼, “见过侯爷,见过各位施主,” 水月师太也是平复了心境,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贫尼水月师太,当能做主。” 张瑾瑜也不客气,既然不让进,只能强闯了,是人是鬼,见了就知道。 曲子,张瑾瑜自然是不清楚是什么曲子,可是好坏还是听得出来,琴声回味悠扬,曲折翻转,必然出自大家之手。 张瑾瑜看着山门,点头答应。 “本侯问你,你知道寺里面有没有一位叫妙玉的女尼在此?” 见到外面的人停止了撞门。 “阿弥陀佛,侯爷孝心难能可贵,有的,就在前面,月宝塔,就是供奉香客女子的灵牌。” 只见外面站着一位风姿卓越的贵人,后面跟着女眷,门外两旁尽是凶神恶煞的披甲之兵,远处还有大批士兵接连赶来,心中微颤,来人必然是来头非小。 随后, 张瑾瑜走到了寺院左侧,果然见有一处高塔,布局和寒山寺差不多,就问道; “师太,本侯有一事要问,岳父岳母新丧,如今寒山寺已经供奉岳父灵牌,而岳母还没有去处,所有本侯想在寺院里把岳母的灵牌供奉,可有去处?” 寺院内部, 其实并不小,时不时的见到一两个小尼姑走过,水月师太带着看门的小尼姑,尽心尽力的带着张瑾瑜到处参观里面的庙宇,每到一处,都是仔细和他们介绍佛像来历。 张瑾瑜从怀里拿出银票,直接塞进林黛玉身边的功德箱中,水月师太和两个小尼姑都是不可置信,来此的人最多就是给了一千两银子,今日竟然那么多,不愧是权贵世家,不由得恭敬了许多。 张瑾瑜稍等一下,给宁边使了个眼色,宁边即刻带着身后披甲士兵鱼贯而入,四下查看警戒着。 “主持不必客气。” 闻声而来的师太,带着两个小尼姑,急忙赶过来,双手合十,喊道; “诸位施主暂且住手,有事慢慢相商。” 张瑾瑜看着门内之人,确实都是些女子,也没看出有什么机关陷阱,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既然师太如此说,本侯少带些人便是,不会打扰贵寺内的清净,如此可好。” 张瑾瑜走在青石路上,忽然想到,这玄墓蟠香寺怎么听着那么熟悉,里面好像有个谁来着,想了下那个女子,不知道现在是出家还是没出家,叫妙玉来着,闲来无事问问也好。 众人都是见此情景,欢喜不已,张瑾瑜站在石桥之上惊叹, “果然与众不同,寺院还能这么玩,开眼了。” 眼前的人,倒是举止有礼,英俊潇洒,师太心底稍安,遂道; “见过贵人,敝寺都是女子,施主倒是能进,可是那些兵丁,恐怕不方便也容不下许多人.” 张瑾瑜也是愣神在那,什么意思? 四处看了看,也没人来此,无奈之下,只能先回去,哪知道刚抬腿要走,从不远处的假山流水后面的禅院,有一阵缥缈的琴音传来,正所谓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和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 “是,侯爷,” 小尼姑腿脚不慢,快速来到住持的房内,喊道; “主持,主持,前面来了一位侯爷,带兵进来了,出手特别大方,给了一万两银票,把家中女眷灵牌供奉月塔九层呢。” 师太犹豫一下,听到来人自称本侯,必然是个侯爷,权衡片刻,只得点头答应,侧身请张瑾瑜入内。 “走,进去看看。” 张瑾瑜倒是多看了一眼水月师太,还真有不要银子,就是比官位了,佛家果然是好手段, “那就在最顶层,林夫人乃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大人的发妻,又是京城荣国府嫡脉小姐,本侯也不是白让玄墓蟠香寺辛苦一番,此乃一万两银子的香火钱,需要你们好好的侍奉。” 张瑾瑜未曾想主持也来了,信得到的还挺快, “侯爷,稍等片刻,贫尼这就开坛做法,给老夫人祈福。” 主持立刻起身,然后带着前院还在修行的尼姑,一起往月塔而去,那么大方的权贵可不多见,此人更不能得罪,既然是来供奉的,那就配合好就是。 “嗯,没有发现,那就是在里面了,撞门。” “哦,竟有此事?” 张瑾瑜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一位路过的小尼姑,问道; “哪位师太在里面,可做得了主?” “师太,此处供奉可有说法,我看月塔也是有九层,供奉在最顶层需要多少功德。” 水月师太见到林黛玉已经上完香,就走过来接过灵牌,让身边的的小尼姑给送进月塔之中,还让另一个小尼姑去通知住持。 水月师太看了一眼侯爷的视线,面前的功德箱也是好久没用了,回道; “施主自己思量着给就行,这倒是没有说法,至于最上层都是达官显贵的夫人,普通百姓和大户人家只能在下五层,并无区别。” 林黛玉倒是诚心礼佛,虽然繁琐可还是耐着性子跟着照做。 看着里面一时得不到空闲,就出来带着一行人继续在寺内闲逛,看完了周围的庙宇,王夫人则是领着几女去了园里赏,卫永领着侍卫跟着,宁边留下先锋营士兵在月塔等候林黛玉,自己带着兵跟在侯爷身后。 “可。” 亭台楼阁,草木竹林,假山怪石,竟然还有一处低洼池塘,连中间小桥流水的石桥都有一座,清一色用青玉色的石板铺路,细细看去,上面还有云纹,宛如仙境。 张瑾瑜退出小庙门,独留林黛玉在其中,所谓的开坛做法,其实不过是一整套繁琐的祈福法式,一种心里安慰,主要在于神秘和贵气,那种庄严。 张瑾瑜伸手喊停,而后看着山门前的大门,听到是一位明显年纪大的声音,问道; 张瑾瑜好似寻了一个秘境一般的妙处,朝着亭中望去,带着升腾的水雾,果然见到一位年轻的女子,端坐在亭子中央,身穿白色女尼宫装,一头秀发如水一般的飘下,正在里面轻轻抚琴弄曲。 又听到他还问这妙玉师姐,哪里还给回话,念了一声佛号,挣脱开来,撒腿就跑。 “是的,水月师太在前面陪着呢。” “停。” 等了一会, 过去查点的人就回来了,宁边带兵从院外,仔细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可疑之处,就是一个普通的寺院,后山的枯枝烂叶,堆积深厚,很久没有人去过,或者清扫了, 林黛玉见到母亲的牌位被送走,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众女相继过来安慰一番。 先锋营的披甲之士,就围成一团来到山门前,然后加速集体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门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吓得门内小尼姑容失色,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众人紧随其后跟着走了进去。 众人闻言,走了过去,塔下面到是无人看守,只是多加了一个小庙宇,有着香火鼎炉,好似供人在此点香,林黛玉本来不是很相信神佛,然而也别无他法可以悼念父母,只能按照佛礼,在此上香祈祷。 门后水月师太竟然落下门栓,打开了山门,走了出去。 好一幅美人美景。 张瑾瑜并没有立刻打扰,反而在池塘边上静静地聆听着,一时间内心竟然平静下来,神情舒畅无比,睁开眼再次看去,此女子的音乐造纸恐怕世人无人能及了。 此念头一处,反而内心有了想法,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本章完) 362.第362章 竟然会是妙玉 第362章 竟然会是妙玉 张瑾瑜心境随着琴声变化无常,可是眼中的欣赏之色愈加浓烈。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而且此女子竟然还有头发,必然还没有真的进入空门,往前走近一些。 望去, 那女子除了一头秀发之外,身姿挺直,气质出尘,带在脸上的面纱,遮住了白暂的面庞,配着一身的白丝绸缎,雪白干净,不染一点杂色,怕是仙女下凡间了。 张瑾瑜几次偷偷换着地方,往里面看去,可是女子背对着此处,最多只能看到侧颜,看不清正面的容貌,但是仅从背影和那身姿衣着,必然是和林黛玉,秦可卿一个级别的美女。 而且张瑾瑜心里猜测,此女子可能就是妙玉,因为只有她是带发修行的,只是看侧颜怎么有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甚是怪异。 不得已, 猫着腰,沿着假山的边缘,偷偷的,又走近了一些,行走间,不自觉的,身上的宝刀碰触了转角的禅房的柱子,张瑾瑜被自己的佩刀抵了一下,一小声闷哼声音响起。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 “何人在此?” 难道是自己把人吓着了,张瑾瑜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脸,没什么啊, 张瑾瑜把面纱发握成一团,放入怀中,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再次抹了把脸,扶着青石路爬了上来, “你这小娘子好生厉害,本侯都着了你的道,你看看,全湿了,还有.” 哪里的美娇娘,反正正对口味,是张瑾瑜喜好,这种感觉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想要。 “这位姑娘,不跟你说了嘛,在下洛云侯张瑾瑜,我想去哪里还真没有不能去的,难道这寺院,在下来不得?好像你们住持都不敢阻拦。” 妙玉看着眼前的侯爷爬了上来,那狼狈的样子,忽然心生有趣,抿嘴一笑,那种风情怎能让张瑾瑜释怀。 “你个小贼,登徒子,快,快放我。” “本侯,洛云侯张瑾瑜,此乃侯府令牌,你今日起就是本侯的人了,京城洛云侯府,你日后过去即可,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不得已,宁边见到侯爷没事,只得在退回假山之后。 一个健步走了过来,抱住此女子,狠狠亲了过去。 “今日,暂且这样,这是我们二人的定情信物,想必你也一时离不开,等你想好了再去也不迟,或者路途遥远,可拿此令牌去找甄家或者金陵商会会长苏金凯,派人护送也可,天太冷,本侯先回去更衣,阿嚏!” 张瑾瑜赶紧跑过去,暗道好机会,伸手一个抄抱,把此女子牢牢一个公主抱,抱入怀中。 女子清丽的声音传来,张瑾瑜脸色一红,偷看被发现了,于是便不再躲藏,直接从山石的背后阴凉处,转身走出来,来到池塘一边的小桥青石板上。 说完,忽然急速跑了起来,那么小的青石路,两侧都是水塘,虽然不深,可是毕竟有水,跑这么快,张瑾瑜害怕她掉进去,只得前去接应,谁知道妙玉心里可是盯着张瑾瑜的一举一动,见他走过来伸手,以为要抓自己,吓得想往后退,谁知脚下一滑,失声惊呼,人就要摔进水塘里。 张瑾瑜看着怀中的人儿脸色宛如桃,知道是急了,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了青石路上,松了下怀中的人儿,想把她放下,哪知道刚刚松一下,妙女一落脚之后,腰身一扭然手双手一推,张瑾瑜重心不稳,往后滑去,倒向池塘。 张瑾瑜拱手施了一礼,说道; 身子忽然被收紧,身前的柔软紧紧贴住对方,就连心跳都离得那么近,真是羞死人,急的不由得挣扎了一下, “你快些退后,把小女子放了,不然我就叫了。” “你,!!” 妙玉呆愣在原地,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风一吹,寒意袭来。 妙玉笑着的脸顿时愣住,只觉得嘴唇一热,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吻住,直到妙玉快呼吸不过来才被张瑾瑜松开。 可惜亭子修建在池塘的中心,只有张瑾瑜站着的地方是唯一的出路,背后就是自己的禅房,情急之下哪里有路可逃,所以并没有挪步,看看眼前的人怎么说,暂且轻举妄动。 “无事,回去。” 张瑾瑜没想到这女子竟有如此胆魄,也不吃亏,手指头一勾,此女的面纱随之被勾了下来,露出白暂的玉颜,而后“扑通一声。” 张瑾瑜应声落水,假山之后的宁边和亲卫等人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 “侯爷,您没事吧?” 张瑾瑜从水中站起来,抹了把脸,还好水质清澈,就是有些冷,挥了挥手, 可看到了此人还带着刀,怕是自己,可能真的遇到了江湖匪盗一流的人物,心有些惧怕之意,眼神四下乱看,只求此人疏忽,自己能赶紧逃离此亭子。 妙玉吓得惊魂未定,发现自己被抓住且被男子抱入怀中,尤其是在自己双臀下的大手抚摸着,那种酥麻的感觉让自己心慌意乱,不由得挣扎骂道,还用纤细玉手往张瑾瑜脸上打去。 “那我抱紧些,不就不怕了。” 想着,把此女往池塘上空抱过去试一下,吓得妙玉脸色煞白,好像知道张瑾瑜要做什么,身子一缩,双手一勾反而抱住了张瑾瑜,曼妙身体入怀,张瑾瑜碰触到女子娇躯,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自己没掉进池塘去。 哪里的小娘子,要不是他刚刚救得及时,此刻应该早就落入池塘内,一幅美人入水的画面了,尤其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女尼庄,贴身之后,啧啧,现在仍进去也不知道还晚不晚。 妙玉没想到假山后面还有那么多士兵,如此精良的甲胄必然是官府所有,此人好像还真是侯爷,一时间愣在那。 忽然张瑾瑜愣住了,此女面色有些清冷仙气,皮肤白暂,双目有神,关键是这脸竟有八九成相似于秦可卿,简直是绝了。 “在下洛云侯张瑾瑜,误入后院,被姑娘琴声所吸引,怕扰了大家的技艺,故此躲藏于假山之后,若有冒犯,还请姑娘恕罪。” 张瑾瑜身子后仰,另一只手环过去,抓住女子手臂,控制住,这么泼辣。 看似说得轻巧,亭中的女子妙玉,则是慢慢靠近,听着男子说着大话,那种大言不惭的样子着实可恨,快步走了过来, 张瑾瑜也是奇怪,怎么女子神态有些不对,这会气息忽然凌乱,眼神还有些焦急神色,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 而亭中之人,早已经起身,焉有疑惑之意,还误入后院,哪里来的年轻男子,心有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的容貌,竟然如此英俊,可是满口胡言,怒斥道, “看你长得还不错,但是满口谎言,你说你误入后院,玄墓蟠香寺可是从不接待外人来此,说,你个小贼是从哪里进来的。” 以为自己眼进了水,用衣袖使劲擦了擦,仔细再看,确实如此,想到了香菱,张瑾瑜脑海中浮现三个版本的秦可卿,暗自心惊。 不得已,张瑾瑜又拿出一柄玉如意,把它和令牌直接塞入女子怀中,再从她腰上拽下一个荷包,说道; 话音未落,张瑾瑜双手又紧紧抱住妙玉身子,之前还是高冷仙子,如今就变成青楼头牌魁,这种舒爽果然欲罢不能。 “满嘴胡言乱语,还哪里都拦不住你,难道皇宫大内和后宫你都去过?” 而后故意抱紧妙玉身体,低头说道; “天地良心,本侯,去皇宫大内经常去见陛下,后宫也不是没去过,承蒙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恩典,有幸去过一次还吃了糕点,真没骗你,只有刚刚,是你自己不小心要掉进去,本侯救你于危难之际,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还要用手打我,这是不是不太好?要是我真是小贼,登徒子,现在你这样的美人落入我手中,恐怕衣衫早就落尽了,那些采贼可不避人,都是先尝鲜为上,你是什么下场还用我说。” 妙玉气的脸色羞红,也不敢再动手,紧紧缠着张瑾瑜,看着近距离的男子呼出的气息,一双美眸,不知道媚眼朦胧,催促道, “还不快回去,要是抱不住就掉下去了。” 说话的时候,女子又一次用眼睛细细的,把张瑾瑜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长得确实英俊,别有威势,可是出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缩头缩脑,满嘴谎言,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而且不知道在何处偷看自己,怕是哪家的小贼误入了宝刹。 说完张瑾瑜转身走了回去,也不想妙玉到底在不在了,找到一位心头好,不虚此行。 妙玉呆愣一会,摸着胸前的冰冷物件,知道不是做梦,从小到大,自己本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家中虽有败落,可是父亲却走了门路,做了苏州织造的大人,而自己靠着祖母,拿着书信来到此处,做一个带发修行的居士,自小在玄墓蟠香寺出家为尼,男女之事也是朦胧,如今这是一吻定情? 一时间,羞臊,疑惑,还有更多说不出念头升起,见到男子抱着身子走远,忽然妙玉冲着此人大喊道; “贫尼法号妙玉。” 张瑾瑜身子一顿,往后看了一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阿嚏! 此女子就是妙玉,果然是空门女子更加的美妙一些,只是为何会长得像秦可卿,还是说他们三人有什么联系,想到联系,张瑾瑜不由得细细想了下,这三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一个是官宦人家在京城,另一个是被拐卖了的丫鬟,这个又是佛门中人,实在是费解。 (本章完) 363.第363章 二玉相见恨晚 第363章 二玉相见恨晚 微风徐徐吹过, 略微有些湿润的衣衫飘起,顺带着几缕青丝,妙玉好久不曾离去,直到假山之后张瑾瑜走远才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禅房。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回自己居住禅房时,妙玉还故意绕道了假山之后,看到地上的脚印有些怅然若失,好似有些难过。 只是胸前的沉重,诉说着此时的一切不是梦,进了屋,呆呆的坐在床榻之上,忍着羞涩,从怀里掏出所谓的定情信物,一个玉如意,色泽圆润,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另一个是有些坚硬的令牌,上面写着洛云侯府,背面是一个令字,还挺重,看样子不是假的,只是那一吻,妙玉久久不能释怀。 这怎么就定下了,自从拿着祖母的信件,来此出家,除了母亲偶尔看望过自己,再没有他人记得,就是父亲也没来过,更别说见过其他男子了,而今日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卖了一样,哎. 门外,有丫鬟进来,见到妙玉发呆,问道; “小姐,小姐,怎么衣服湿了,赶快换一件。” 小丫鬟急忙拿着干衣服过来让小姐换上,可是妙玉的心思并不在这,就问道; “前院发生了什么事,可有外人来到寺院中。” 小丫鬟把衣物放在床头一边,回道; “好像有人来,方才在外面,几个小尼姑在说,来了个什么权贵侯爷,还有光香火钱就有一万两银子之多,还有什么的,没有听清。” 妙玉美目一亮,知道来的人就是这个侯爷,看着令牌上的洛云侯,立马让丫鬟去前面再打听一番。 王夫人等人在屋外等候,见到张瑾瑜无事就放心了, “瑾瑜,做事的时候,都靠考虑妥当,小心一些。” 兰舒儿看着假山也有石头掉落, 秦可卿哪里不知道侯爷心中所想,可是在寺院之内,虽然自己不信佛可是也不能如此荒淫,哪里肯依, “郎君哪有这样的,沙门之内还是小心为好,” 整理完衣物就一起走了出去。 “你去前院守着,等他夫人做完法事,把她引过来,我倒是想见见她,”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而前院的大雄宝殿,林黛玉终于做完了法事,主持和师太也有些劳累去了偏殿休息。 那么早就成婚,怕是忍受不住,起身握住林黛玉的双手, “妹妹可是辛苦,快来坐下歇歇。” 众人在此处没见到人,只得作罢,再去他处,张瑾瑜见此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怎么跟抓奸一样。 走着走着,遇到了王夫人和秦可卿从前院园逛了回来,迎头碰上,见到张瑾瑜一身的水渍,秦可卿和王夫人面色一变, “怎么回事,瑾瑜,哪里来的一身水。” 看着两个笨丫头,王夫人暗自摇了摇头,哪里是看,明显是看人,池塘中那么大的亭子都看不到。 林黛玉疑惑追问了一声,小丫头领着路回道, “就在前面禅房内,妙玉师傅可不是一般的弟子,乃是官宦家的小姐,带发修行的居士,佛法精通,素有法缘。” 妙玉手也快,伸手拿出一个茶碗,倒上了茶水,递给林黛玉,也想试图了解侯府夫人,怎么年纪那么小就进门了,当然妙玉也不屑用所谓的佛家诡辩和蒙骗世人的佛家之言诓骗林黛玉。 王夫人本就是担心,哪里听得那些胡言乱语,这才几月份,哪里来的荷,明显说谎, “嗯,去吧,我在和你媳妇们去后院逛一下。” 也不等张瑾瑜理会,带着人就走向后院。 继续跟了上去。 “把披风给你,找师太要点干净的衣衫,别着凉了。” 仅仅相互说了些体己的话,二人身世处境,都是官宦之后,于官场和世家小姐的难处都有共同言语,切身的体会,虽然没说上几句话,可是隐约间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哪知道,坐在喝茶的妙玉,本以为侯爷的夫人不怎么样,才在外面沾惹草的,哪里知道林黛玉年龄不大,绝世美人的气质确是那么惊艳,难道是因为太小,扫视了一眼林黛玉的胸前和腰肢,怕是这样,不由得起了怜悯之心。 “敢问妙玉师傅在何处?” 张瑾瑜回过神,说的也对,哪能在人家屋子里玩这个。 张瑾瑜倒也反应过来,好像开早了,看这个秦可卿媚眼如春,低声道; “当然是伱了,晚上来我屋。” “敢问是哪位师太?” 而王夫人一行人带着侍卫往后去,看了一圈,确实有个池塘,可是哪里有荷,地上也有水泽。 “回施主,是主持嫡传弟子妙玉,就在后面禅房等候。” 张瑾瑜愕然一下,看着几女去的方向,竟然是自己来的路,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露馅了。 张瑾瑜倒是有些别扭,里面空唠唠的,底下透风不说,这玩意就是披风的复杂版本,又看了四处,只是一个普通的居住地方,只有一床,一桌子还有两张椅子,朴素简洁,倒是有修身的样子,看到秦可卿面容,忍不住一把抓住秦可卿的手。 “刚刚路滑,看着池塘里的,哪知道就掉进去了,所以一身是水。” 妙玉不知道心底忽然来了精神,想见见如此英俊男子的夫人是何模样,竟然管不住自己郎君,怕不是河东狮 到时候再另做打算,或者求师傅,等等再看吧 张瑾瑜甩了甩身上的水,实在是有些冷,宁边急忙把披风拿过来给侯爷披上, “侯爷,咱们找寺院师太给您找一件衣服换上,初春天太冷了,不然得了风寒怎么办。” 妙玉身边的小丫鬟,找准时机,直接走过去和林黛玉说道; “施主,师太弟子还有些收尾之事,需要请施主过去,要施主面授缘法,” 只是人呢。 屋内无旁人,秦可卿进了来,帮着更衣,换下了武士服之后,僧衣一穿竟然别有风度,秦可卿不免多看了几眼, 小丫头领着林黛玉从后堂往后院走去,走了一段路,林黛玉心有怀疑,这是往哪里去的,后面依然是青石板路面,不过风景优美,还有池塘亭子。 见到母亲和秦可卿二人着急, 张瑾瑜哪有脸说是调戏人家女子,被人给推进池塘里的,只能支吾了一句,左顾言它。 许是太过心疼,王夫人做人走了过去,去找水月师太要些宽大的禅衣,张瑾瑜也跟着走过去。 兰月儿扫视了一圈,没见着,问道; “老夫人,哪里有荷,郎君莫不是骗人,竟然还能掉池塘里去?” 林黛玉,经过了这一番劳累,心神也是疲惫,本不想去的,可小丫头定定站在那等着,不由得心软, 张瑾瑜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丝毫没有暖意,没想到山泉水那么冷冽,失算了。 “郎君果然气度非凡,就是穿个沙门僧衣也是好看。” 王夫人笑着,看着亭内早就洞悉一切,确实,此琴要是有技艺必然是大家闺秀,仕宦之家才能行,不是尼姑反而是居士? 跟着坐了过去,哪里知道二人想的不一样,阴错阳差的相互有了好感。 而后身边的秦可卿忽然来了一句, “郎君,什么荷能在初春开的那么鲜艳,能把你吸引住了。” 本不想再理会前去的林黛玉,见此也是有了好奇之心,带发修行,那就是还没有出家。 “难不成郎君还爬山了,滑下去的。” “说的也是,先回去,然后找师太问问。” 看了殿内一眼, 林黛玉还在那接受师太们的做法事只得偷偷跟回去。 竟然以姐妹相称,好像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黛玉见妙玉师傅如此贴心,温柔,又想到母亲,眼睛一红, “嗯,谢谢妙玉师傅。” 带着好奇之心,来到了禅房门外,小丫头给开了门,林黛玉走进去,只见到一位年轻,气质出尘,皮肤白暂的女子,端坐在屋内,容貌竟然神似长安县主,这. 林黛玉收起了念头,行了一礼, “见过妙玉师傅。” “咳,是为夫孟浪了。” 秦可卿眼神也是犀利,第一时间往亭子里看去,古筝,香薰,蒲团,明显是一位女子在此, “母亲,果然是有一朵娇美的荷,怕是多才多艺了,” “来,喝点茶。” 秦可卿低下头,脸色一红, “不行,昨夜郎君把奴家折腾的厉害,身子还有些不爽利,今晚换人吧。” “前面带路。” “是,母亲。” 妙玉心中一暗,竟然有了夫人,想来也是,如此权势哪能没有妻妾在身,可是为何轻薄于自己,招惹自己呢,妙玉不免有些哀怨。 很快,丫鬟就回来了, “小姐,小姐,是洛云侯亲自带了他夫人来此,给他夫人的母亲供奉于月塔之中,现在就在那,主持亲自为他夫人做法事呢。” 张瑾瑜笑着跟了上去,然后就被水月师太带到了禅房里,拿出一件宽大禅衣,虽然有点女式样子,可是僧衣都差不多,而且厚实一点。 “就是,郎君,可是掉进水塘里去了。” 尤其是林黛玉,似乎是有了说话的人一样,不住地拉着妙玉的手,诉说着自己的伤心之地,唯独为自己父母难过,说着说着,眼睛一红又是流下了泪水。 妙玉听到林黛玉的父母被汪姨娘下毒害死,更是气愤填膺,简直不可想象这种事的发生,到最后听到还把此人给安葬了,很是心疼林黛玉的善良,伸手拍了拍林黛玉的后背,拿着手绢给林黛玉擦拭了眼泪,问道, “妹妹,我问你,你家侯爷难道没有侍妾,看你身体虚弱的样子,难道还天天折腾你?” (本章完) 364.第364章 出来的太蹊跷 第364章 出来的太蹊跷 禅房内,闻着香薰,品着茶。 林黛玉一时间没有明白妙玉的意思,折腾什么,难道是这些天的父母的琐事,确实是不少,至于侍妾当然也有, “这些天是有些折腾,这些天都是很晚才睡,侍妾自然是有的,不过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所以平常不常见。” 妙玉听了心里微怒,既然有侍妾,为何还彻夜折腾自己的夫人,不懂得适可而止,怜香惜玉。 看着林黛玉身子单薄的样子,面色有些苍白,必然还有些病症的样子,忽然也是心惊,难道侯爷想换夫人,让侍妾上位。 心里顿时一惊,急问道; “那妹妹,侯爷的两位侍妾长得如何,可入的眼里?” 林黛玉歪着头看了过来,此话又是何意,可是见到妙玉师傅一脸的关切,也不隐瞒, “必然入得眼,而且应该不下于我,端是容月貌。” 妙玉这才确认心里所想,果然如此,看着还在傻笑的妹妹不由得心疼,侯爷必然出自武勋,身体也是强壮,如此折腾一个文弱女子,怎么婚配给他了呢。 “敢问妹妹,你怎么许给他了?” “父母遗命,不可为,不过郎君很好。” 林黛玉擦了擦眼角泪水,回应道,妙玉坐不住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啊。 众人愣住了,见到小丫头并不是寺院的女尼,长得竟然像大户小姐一样, 王夫人眼里有些警惕,问道; 而在不远处,妙玉在门外的林子里驻足看过去,主要是观察堂内的女眷,果然有一位年长者坐在上首,想必是侯府老夫人了,围在下面的确实是有好几位女子坐在一起,端是长得妖媚无比,心里碎了一口,狐狸精。 “是,小姐。” “多谢师太,本侯多叨扰一会了。” “有倒是有,不过不怎么来往,姐姐何事问此事。” 吃完饭后,喝了茶水漱口,众人就准备辞行,王夫人还找到了住持表达谢意,寺院的师太恭敬地把人往山门处送去,可是刚刚走过乐月塔,迎面碰到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得急,在拐角撞了到了张瑾瑜,倒是惊了众人, 素斋就是素斋,青菜,豆腐,豆芽,小汤,还有米饭,正经的三菜一汤,不过倒了些香油,张瑾瑜也不含糊,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果然是带发修行的居士,与众不同,佛法精深,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身世艰辛,想到妙玉师傅那果决的眼神。 师太在前面领路,到了居士林不远处的斋堂,仔细一看,四周都是座椅凳子,也没有多余的什么布置,不像是前面的园,精敲细琢,这里甚是简单,就是蓝星的大食堂一般,只是那些饭菜,需要尼姑们一一端过来。 妙玉双手合十,施了一礼,知道林黛玉的身世,乃是巡盐御史的独女,身份尊贵。 “阿弥陀佛,侯爷,各位施主,今日敝寺也是迎佛之日,来者就是缘分,晌午到了,还请诸位吃一段斋饭在下山也不迟。” 张瑾瑜摸着肚子好似有点饿了,心里还惦记着妙玉跑哪去了,顺势而为,也不管好不好吃,不能浪费了师太她们一番心意,点头答应, “原来妹妹也叫玉儿,姐姐我的法号妙玉,咱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会见面的。” 妙玉拉着邢岫烟坐在床上,二人早是熟知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住的地方离得近,邢岫烟就住在山下,平日里没有少来寺院,一来二去,二人见面就引为知己,不似寺院里其他愚笨女尼,所以一来二往,二人自然无话不说。 见到侯爷等人回来,起身道了声佛号; 也不知道邢岫烟接到信来了没有,看了一会,就回了禅房等候,只一会门外就有了动静,邢岫烟拿着本书也没敲门就走了进来, “妙玉姐姐,今日怎么那么急来叫我,可有事?” 看了一眼禅房,黛玉抬起脚步折返回去。 “不打扰,侯爷,请,” 邢岫烟歪着脑袋,看着妙玉神情不对,还有些担心问道。 林黛玉接过手绢,擦拭了眼泪,倒是收起悲伤, 小丫鬟领了命急匆匆又跑了出去。 张瑾瑜则是在斋堂吃的欢心,虽然都是素食,可别有滋味,一人吃了两大碗饭,好似真的饿了一样。 走廊上的女尼送完食饭,都聚过来围观,惹得水月师太在外面呵斥,女尼们这才散去,张瑾瑜也不做作,一人霸占了一个桌子,王夫人领着黛玉她们做了一张合并的大桌子,然后开始上菜,还有江南的食饭。 “姐姐不要嫌弃,玉儿身上别无他物,只有这些,留给姐姐做个念想。” 再说京城,千里之遥,怕是路途艰辛,想到了自己好姐妹,邢岫烟他家中亲戚好似也有京城权贵亲眷, 想到这还是等一下为好,唤来身边丫鬟,嘱咐了一句; “你去跟师傅他们说,今日他们侯府来人,于佛有缘,玉夫人诚心敬佛,无论如何,请他们在寺院中吃一顿斋饭,那些军士不要管了,管也管不起。” 林黛玉,邢岫烟只是身边的缘法,素不相识而又从小相熟的人,阴差阳错交织在一起,洛云侯张瑾瑜,怕是自己情劫所在了。 邢岫烟听闻,瞪大眼睛,还真听过, “姐姐,是京城荣国府贾家有亲,洛云侯府还真听过,父亲说侯府还和贾家有着姻亲呢,” “瑾瑜,没事吧,师太,这小丫头乃是何人?” 而妙玉回了禅房,心烦意乱,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难免苦闷,大家族的腌臜事永远不会缺少,想着前面的侯府夫人,再不帮着,恐怕命不久矣。 妙玉虽然是出家寺院,可是也知道不少医理,林黛玉先天不足,一看便知,想到这家人在京城,必然不会在江南待着,随时可能离开,再想见到他们可就难了。 妙玉眼神一凝,真是巧啊,这都能凑一块去,难道是佛祖给自己纠缠的姻缘际会。 妙玉递过去手绢给黛玉擦眼泪,问道; 林黛玉不知道是解了心结,还是想通了,期间吃了不少饭菜,倒是让王夫人多看了一眼,至于其他人还是和平常一样,不多不少,还是一碗饭了事。 张瑾瑜和王夫人一行人逛了好一圈都没找到人,就回了大殿,住持也得了弟子的信,心里虽然不明所以,可是一顿斋饭而已,点头答应。 “姐姐放心,回京城之后玉儿是去外祖母那,并不回侯府居住,祖母乃是京城荣国公贾家,也是勋贵世家,不会缺少自己用度的。” 妙玉心有喜色,说道; “那你别问了,说一下是哪家,可知道洛云侯府。” 妙玉忽然想到了什么,也不再纠缠,起身送黛玉, “妹妹暂且回去好好休息,切不可让侯爷贪恋与你,俗话说雨露均沾,你年纪尚小,身体要紧,我们这平日不接待外客,今日伱们能进来虽说是住持准许,可是空门清净,必然以后不长见面,可你我二人因果相会,自然会有见面之日,此物带于身上,可消灾避祸。” 如今失去了双亲的庇护,无依无靠,还被侯府侍妾算计,又转念一想,会不会侯爷也不知道,不在外面找那些青楼女子,回去必然要有女子侍奉,那两位侍妾如果有心躲在一边,只让林家小姐一人陪在身边,必然是算计了他夫妇二人,心下有了计较,不在言语,转身回去了。 “姐姐有何事要问?” 妙玉说完递过去一个香囊和一个沉木配饰,林黛玉欣喜接过来,浑身摸了一下竟然没有像样的赠品,一时间着急,就把身上的银票拿出来一张,递了过去, “小事,姐姐问你,京城可有你家亲戚在?” 妙玉本就不是俗人,至情就是缘法,一把接过银票,足足有五千两之多,果然是侯府夫人,出手不凡,心有善意,这就更不能让那些狐媚子害了她。 “快坐,妹妹,姐姐问你一个事。” 林黛玉拿着香囊闻了一下,一股独有的清香药味,提神醒脑,另一个乌木沉香,更是安神功效,知道是好宝贝,默默收入腰间,站在原地,看着妙玉离开,心思万千想法。 谁能想到,一个宦官千金小姐,一个普通百姓,还是自己从小在一起的玩伴,能和勋贵世家有了关系,这是不是师傅给自己说的红尘缘分为尽,缘法妙不可言。 “哎吆”一声小丫头坐倒在地上,书也飞到一边。 她虽然年纪还小,也未感受男女之情,稀里糊涂就嫁人了,今日妙玉师傅问的话虽然羞人,可是黛玉明白,有些东西不能视而不见,那些事好像明悟一样。 邢岫烟想想还真有,父亲一直说在京城有个权贵亲戚,说是荣国府什么的夫人,可是为何自己家还是那么穷。 “妹妹以后怎么打算的,回京城孤身一人可有想法?” 邢岫烟见到妙玉在思索,反而不敢打扰,坐在那默默喝着茶。 水月师太看向坐在地上的小丫头,见到是妙玉的好友,急忙解释道, “回施主,此女是主持嫡传弟子妙玉的好友,从小在一起的玩伴,不是外人。” “哦,怎么那么冒失,月儿把她扶起来,小心一些。” 王夫人说完话,给兰月儿使了个眼色,兰月儿心领神会,快走过去,搀扶小丫头起来,只是手迅速在此女身上,和腰间来回摸了一遍,没有利器在身之后,才把人扶起,邢岫烟感觉到了那只手的动作,心中异样,脸色羞红不言语,好似快哭了一样。 (本章完) 365.第365章 妙玉终归定下 第365章 妙玉终归定下 假山拐弯处, 看着蠢笨的小丫头,站在一边不说话。 偶然的一事还是让王夫人警惕之心大起,哪里来的那么巧,把人给撞了,见到兰月儿给的信号,确认没有利器,王夫人心底才放心。 “走路小心些,别那么莽撞,丫头,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邢岫烟本就受到了惊吓,心里害怕,哪里还敢多嘴。 性格本分的丫头,见闯了祸,受不住站在一旁,不住地点头道歉,然后捡起书回道; “回贵人,民女邢岫烟,住在山下庄子里,不小心惊扰了贵人,请老夫人恕罪。” 张瑾瑜倒是没感觉,见到小丫头吓得不轻,摆了摆手; “无事,走路小心些便是。” 刚说完,回头又问道; “什么,你叫邢岫烟?你父亲族中,可有亲戚在京城荣国公府。” 小丫头点了点头,有是有,自己父亲邢忠经常说自己姑姑何其了得,在京城做了国公府的太太,富贵得很,可你们怎么知道的,邢岫烟暗自琢磨着。 “瑾瑜,你认识她?” 王夫人仔细看了过去,此人确实没有印象,往来的勋贵之家的贵女或者世家的千金,自己多多少少见过,会有印象,此女长得俊俏实属难得,可是面生确实没见过,听到瑾瑜说是荣国府的人,端是来了兴致,就问道。 张瑾瑜没有多话,走回来,小声说道; “母亲,此女叫邢岫烟,乃是荣国府,东苑大老爷贾赦夫人的侄女,没想到竟然在此遇上。” 一听说邢岫烟的名字,张瑾瑜就是一阵熟悉感,此女在红楼之文虽不多,掩盖于众姐妹之中,不为人注意,却颇有着意,实在乃是印象最深的,恐怕是清贫二字了,为人知书达理乖巧,后来好像是嫁给薛家的,薛蝌,倒是白费了人家。 王夫人眼神瞬间看过去,扫视了邢岫烟上下,端雅稳重,知书达礼,这种气质一般都是大户小姐身上才有,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上有了这些方才奇怪,衣物虽然陈旧可是一尘不染,面色也是乖巧。 “邢岫烟,岫者,山穴,峰峦也。这岫烟二字,青山隐隐,云烟袅袅,好一个清素的名字,丫头,过来老身看看你。” 王夫人夸赞着,然后对此女招了招手,让其过来,小丫头倒是没害怕,走过来,欠身行了一礼,施礼倒是像模像样的,乖巧的样子倒是惹人喜爱, “你父亲邢忠,可是有一位妹妹,也就是你姑姑在京城荣国府?” “回,老夫人,是的,父亲说过此事,说姑姑如今也算是嫁了一个好人家,只是民女没有见过姑姑,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邢岫烟虽然承认,可是家中过的如此清苦,哪里还相信父亲的话,权贵之家的大妇,随便给一些,家中哪里还会困苦不堪,更不会母亲有病,自己还来寺院向妙玉姐姐借银子了。 “哦,此话怎么讲,难道你姑姑还不认你们一家人不成,是何道理?” 王夫人虽然笑着,可是眼睛始终盯着小丫头,还真不相信,贾赦的夫人邢氏,再怎么说都是随着贾赦一等将军的品级,有着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依着国公府的地位,随便漏一点就够他们一家人富贵了,自家的大哥怎么说都要照顾一下,再怎么不情愿,也是需要顾忌脸面的,是否里面有隐情。 小丫头摇了摇头,回道, “回老夫人,民女不知道,父亲也没说,家中困顿实属不易。” 张瑾瑜在身边也听出了意思,母亲所问还是不放心,怕是有隐瞒,这好办,去看一下不就成了。 “你也不要害怕,本侯和贾家还是有些渊源的,今日来做法事的,本侯夫人更是贾家老太君的外孙女,你呢,拐弯抹角也能叫一声姐姐,不算外人,可以去拜访一下你的父亲,见一见,怎么样?” 邢岫烟一听有这样的关系,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倒是林黛玉不明所以,为何这样说, “请,姑娘带路吧。” 张瑾瑜没想到此女那么好哄,没有白费口舌,让其带路,想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还是故意蒙骗,另有所图。 只是没想到,刚转了弯道就要走出山门。 在山门处却有一处倩影在那, “妙玉姐姐,你怎么来了?” 邢岫烟在前面领路,见到妙玉站在山门处,顿时惊喜的跑过去,心里奇怪,不是让自己回去吗?怎么还要来此相送。 张瑾瑜也是见到了,停下脚步,看了过去,秋水伊人,王夫人等人随后就走过来,顿时好奇看了过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和林黛玉气质有些像,出尘,超凡脱俗,不愧是空门之人,只是生的容貌有些太过美艳,如此人儿怎么会在寺院,而且身穿尼姑禅衣,可是没有一点空门尼姑的样子,秀发飘扬,内衬华裔,用的是上好的锦布,千金豪门也不为过,双方相互看了一眼,黛玉喊道; “妙玉师傅,可是有事。” 妙玉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轻音道; “住持师太请侯爷移步一叙。” 妙玉没有理会黛玉问询,不由得众人把目光看向张瑾瑜,眼神中莫名的意思,王夫人这才明白应该是此女在后院闹得事,现在人家直接找来了,哪里还不知道,又是儿子招惹了人家。 张瑾瑜说不出来的感觉,妙玉一日三变的神情,这勇气,或许是空门的无所顾忌,倒是小看了她。 张瑾瑜倒也是双手合十,大笑一声, “请。” 率先走出山门,妙玉也不再找理由,跟了出去,兰月儿和兰舒儿本想追过去看看,可被秦可卿一把拉住, “二位妹妹就不要过去了,等会就好。” 二女嘟着嘴不开心的只得留在这,倒是王夫人沉声问道; “可卿可是看出什么了?” 秦可卿脸色也有些不明所以,迟疑说道; “母亲,此女除了神态身姿,好似和儿媳竟有八九分相像,虽然不像香菱那样神似,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王夫人心底心思翻转,快速想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人像是巧合,两个人就不是巧合了,虽然明显看出不是一个人,可是自己儿子就喜欢这样的,就怕背后有什么秘密。 妙玉跟着走出了山门,脸色一红,然后立刻努了努嘴,满眼的委屈,走了一会,张瑾瑜忽然回头问道; “你父亲可是苏州织造的官?” 张瑾瑜此时也想起来妙玉父母,可能就是苏州织造管事之人,甄家的手下,给内务府办差,算一下好景不长了,替罪羊而已。 虽然妙玉在寺院没有受到牵连,可是日子不好过了。 妙玉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问起此事, “是,妙玉父母就是苏州织造大管事,怎么,侯爷可有打算。” 妙玉抬起头质问道,想到张瑾瑜离开,妙玉也是心慌意乱,知道自己情劫就在他身上,放下一切追了出来。 张瑾瑜回身看过来,妙玉虽然一身禅衣,可是哪里像佛门之人,六根未净,一身媚骨,配上八分的秦可卿的面容,和出尘的气质,张瑾瑜哪里忍得住,一把抱住妙玉,头一低狠狠亲了上去。 妙玉吓得愣在那,直到呼吸不均匀才推开。 “今日以后,你就是本侯的人了,邢岫烟本侯会安排,做你的大丫鬟,你们二人跟随本侯回京城如何。” 妙玉又急又气,可是心底莫名的暖意, “这哪行,师傅还有父母都在,我还是佛门之人,哪里能婚配。” “扯蛋,什么佛门,真要想修佛在府上给你建个佛堂不就成了。” 张瑾瑜根本不信这个,心中有佛就成。 “你怎么这样,现在还不能走,再等等。” 妙玉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先拒绝,自己乃是佛门弟子,还没还俗,还是日后再说。 “那行,好好想想,本侯给你留下亲兵和楼船在此,想好了在做决定。” 张瑾瑜也不着急,江南这一块自己算是站住脚了,慢慢蚕食为好, “牛大壮,你率一百弟兄留在此处,保护好妙玉师傅,等她想通了在护送她回京。” “是侯爷。” 张瑾瑜看着一脸愁容的妙玉,劝慰道; “相遇就是缘分,能和仙子见面,实在是在下的运气,这些亲兵就给你留在此处保护与你,管他们饭食即可,邢岫烟等我去过她家后,也让他们一家过来伺候与你,等你想通了,去了京城可好。” 妙玉终究是放不下张瑾瑜,看着英俊男子面庞,脸色一红,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羞红的脸宛如桃。 “嗯,” 也不等张瑾瑜回话,就跑回山门内,牛大壮等亲兵急忙跟了上去。 而王夫人等人早早出了山门在山道上等候,见到不少亲兵留下,王夫人心里自然明镜,等张瑾瑜回来,问了一声, “可都安排好了?” “回母亲,安排好了,留下百人亲兵守在此处。” 张瑾瑜还回头看了一眼山门,早就大门紧闭没了人影,心底还有不舍之意。 “行了,安排好就成,等她一年时间,要是还不来,那就直接请回来,毕竟是佛门之人,有些散漫了。” 王夫人面色微笑,可是话音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意,几女沉默不语,这哪里是要请人的意思,但也好似发现其中的蹊跷,不过佛门之人还能娶回来,林黛玉有些不解,实在想不通其中关系。 只有邢岫烟懵胧不知,还在想着点妙玉姐姐怎么会认识侯爷呢,小丫头蹦跳着在前头领路,到了后山的山脚,不远处有个庄子,庄子里也有寒山寺和尚的禅房。 (本章完) 366.第366章 后山下的庄子 第366章 后山下的庄子 寒山的后山的山腰间, 有一处山泉池水,引水而下,水流在后山山脚下形成一个小湖,周围都是上好的良田,围着湖水,都是各处大庄子。 当然,此间的庄子都是有主之物。 寒山寺周边的庄子还有土地,都是属于寒山寺院的田产,庄子里面都是佣户,给和尚种田过活,打眼看去庄子不小,里面的房屋,一间挨着一间,住满了人,佣户自然也不少。 张瑾瑜看着田地里,不少佣户都是在田里耕作,可在地边的林子里,那些坐在地头的和尚,喝着水躺在那,难免有些厌恶,和尚现在都那么嚣张了。 前头,亲兵开路, 很快就到了庄子口,本想进去一观,哪里知道刚一动脚,就听见一声嚣张的声音问道; “哪位贵人来此,请留步,寒山寺的庄子,不见客。” 张瑾瑜寻着话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穿明黄色的禅衣,带着不少打着短绑的武僧拦在路中央,个个长得精壮,手持长棍,面色不善,好似比自己还拽的样子。 “现在是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人了,怎么,还有本侯进不去的地方,那可是奇了怪了,庄子里可有什么说法?” 寒山寺罗汉堂的执事看到眼前之人自称本侯,心里咯噔一下,怕是勋贵子弟,立刻变了脸,笑盈盈的回道; “贵人息怒,是庄子里面脏乱,怕污了贵人的眼,所以小的才拦下贵人的。” 看着眼前的和尚睁眼说瞎话,一个鞭子抽了过去,然后让身后的亲卫,把此地的武僧都拉下去, “宁边,让弟兄们给这些不长眼的清醒清醒,” “是,侯爷。” 身后,大批的先锋营士兵立刻围了过来,执事满头冒汗,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侯爷,我等乃是出家之人,侯爷如此对待,不怕佛祖怪罪吗。” 看着满脸是汗的和尚,那种虚诚表情,张瑾瑜有些好笑,刚刚嚣张的样子哪里去了。 “说的也是,佛祖还真需要好好清理门户了,佛家乃是清净的空门,讲究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无为,普度世人,尔等我看是歹人装的吧,拉下去,狠狠地打。” 说完,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摆手,先锋营的弟兄们,立刻扑了过去,武僧看到对面披甲之士,不敢在动,只得束手就擒。 然后被拖到了路边排成一排,拿出鞭子就开始抽打起来,倒是和尚硬气,一声不吭,忍着不动。 张瑾瑜不再理会,继续带人往庄子里走去。 此地就是一个普通的村落庄子,之前应该不大,地上还能看出地基的轮廓,必然是后来人多了在扩充出来的。 不少佣户穿着一身补丁的衣衫,满脸的沧桑,妇女孩子穿着也不体面,都在各自家中劳作,看着张瑾瑜一众人来此,都是好奇的张望过来。 邢家,住在庄子北头,一处大院子,看房子如此陈旧,想必也是住在此处多年了。 今日, 邢家的家主邢忠,早早就出门上田去了,家中只有发妻余氏在家缝补过活,补贴家用,小女几乎每隔几日都要上山找妙玉师傅说话。 院子内, 邢岫烟的母亲余氏,在院子中缝补好一件衣衫,然后叠好放了起来,就开始收拾院子中的木柴,看样子是准备做饭了。 准备去水缸掏点水洗菜,刚一抬头,就见到门外有好些贵人围在这,而且女儿也在其中,心中害怕,手一软,水桶就落在地上。 “各位贵人有何事,小女那里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贵人原谅我们清苦人家。” 说得恳切, 王夫人很快扫视了一眼院子,就是普通的庄户,用的几乎没有,身上穿的也是打了补丁的罗裙,看样子穿了好久,屋子也是四处透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邢夫人的哥哥居住的地方,哪怕国公府的下人奴才,都比他们过得好不知道多少。 张瑾瑜打量了一下,看样子邢岫烟没说假话,平日里说话是装不出来的, “不必惊慌,里面可是邢岫烟的母亲?” “是,是,民妇是邢岫烟的母亲余氏,敢问贵人有何吩咐?” 余氏急忙打开大门,一脸忐忑的问道。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妇人,害怕,警惕的样子,倒是换了一个说法, “敢问,这里可是荣国府邢夫人大哥邢忠的家。” 余氏也是一头雾水,什么国公府,什么夫人,本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人家, “你们是?” 邢岫烟急忙走了过来,拉了一下母亲的衣角,二人回到了院子里,邢岫烟小声的说道; “母亲,他们是京城来的大官,和姑姑认识,那个国公府可是姑姑的婆家。” 余氏听到女儿的解释这才明白,本还是好些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什么国公府,怕不是骗子,我就没见过,哪里来的。” “娘” 余氏一把甩开邢岫烟的手,怒气冲冲走了过去,说道; “贵人怕是找错地方了,民妇不认识什么国公府的太太,民妇就是一个贫苦之人,攀不上什么贵人啊。” 说完话就要把木门关上,张瑾瑜哪里肯,伸手拦住,好言相劝; “婶子,别啊,本侯来一趟不是什么坏事,有事相商,是关于您女儿和丈夫的事。” 张瑾瑜情急之下,就套了近乎,婶子都喊出来了,余氏没法,犹豫了一下,可是丈夫没在,自己做不了主,还是推脱; “谢贵人好意,民妇丈夫不在,不敢做主,贵人还是请回吧。” 也不怪余氏谨慎,再三推脱,自己女儿这些年,越长越美,最近十里八乡的红娘可把门槛都踏平了,可是丈夫始终不同意,说是有机会找自己妹妹再做打算。 那个妹妹虽然余氏不认识,也没见过,但是丈夫不可能骗自己,说得极为了得,嫁了国公府当了太太封了诰命夫人,富贵的很,但是为了女儿,余氏也没有再接见庄里的媒人,倒是惹来不少风凉话。 猛然听到京城来人,还认识,自然是感到突然,和不知所措,所以首先想到就是推脱。 张瑾瑜无法,那就用银子开道,从腰包内拿出十两银锭递了过去, “婶子,真无恶意,这十两银子是见面礼,说个话可好。” 看这个白的银子,余氏哪里见过如此雪白的银子,心下有些心动,伸手接过银子, 用力摸索着,应该是真的,心里一喜,把门打开, “真是稀客啊,没想到还能见到小姑子的亲人,她还好吧?” 看到余氏脸变得如此之快,把张瑾瑜看得有些不会了,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咳,荣国府大太太过得很好,富贵得很啊。” “倒也是,听说都是诰命夫人了,哪像民妇,哎” 余氏忽然有些为难,往后看了一下,人那么多,家中坐不下,有些尴尬得说道; “贵人,民妇家中实在是磨不开,你们人那么多,可是民妇无法招待,这” 张瑾瑜往院子里看过去,露天的柴房,还有灶台,院子也不大,后面三间木房子,但却干净整齐,过日子必然是把好手。 “婶子不必客气,本侯来此就是和您商议下生计问题,还有邢岫烟的安排,其他的也不进去了。” 听到眼前的人说不进来,余氏心里才安稳,毕竟贵客来了,没有东西招待,脸面不好看。 但是也真不能让人在门外说话,让了一下, “那个,侯爷,您和后面女眷进来吧,院子不大,凳子还是有的。” 让开路,余氏和邢岫烟去屋里搬了凳子和椅子出来,兰月儿帮着搬过来,拿着锦布擦拭完,王夫人才坐下,其余人都是站着。 张瑾瑜急忙说话, “婶子,不必忙活了,我等说完话就走。” “侯爷,您说。” 余氏也不敢坐下,站在院中听着。 “本侯来呢,就是想让邢岫烟跟着妙玉做大丫鬟,等妙玉想好了在一起去京城,当然婶子你们也过去帮衬一下,做个婆子护院,银子什么的侯府付了,只是劳烦婶子帮着看护一下妙玉,万万不可大意。” 张瑾瑜也不好明说,当场点了一下,余氏心底惊喜,竟然有那么好的事,伺候妙玉那丫头,那感情好,只是盯着人家,是何意思,妙玉一个出家人,难道, “侯爷,民妇多问一下,妙玉师傅乃是佛家之人,和您是” “咳,妙玉本侯的人了,京城离得远,恐有照顾不到,所以身边跟着知心人才成。” 说到知心人,张瑾瑜朝着邢岫烟看了过去,小丫头还傻愣着站在那,一双眼睛带着好奇看过来,虽然是打了补丁的陈旧罗裙,可是浑身上下看得舒服,难得可贵了。 好像她就是妙玉的徒弟吧,看得还有一些相像,管他呢。 余氏大为惊讶,妙玉师傅那么快找到了如意郎君,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出家可惜了。 “是,侯爷,民妇答应了,小女可以去给妙玉师傅当大丫鬟,民妇和邢忠也会帮衬着侯爷盯着的。” “嗯,那就成,找个时间搬过去,寺院里还有本侯的亲兵守在那,有事找他们,至于银子,给。” 张瑾瑜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余氏看到银票,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 “侯爷放心,回了,等老邢回来后,连夜上山伺候妙玉师傅,决不食言。” “成,那就谢过婶子了,本侯不打扰了,告辞。” 张瑾瑜不便多留,道了声告辞,就扶着王夫人出了院子离去,人一走远,余氏急忙拿过银票看了起来,是四海钱庄的银票,再看十两银子,狠狠在嘴里咬了一口,是真的,余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闺女,收拾一下,咱们上山。” (本章完) 367.第367章 河水里有邪崇 第367章 河水里有邪崇 出了庄子, 张瑾瑜看了下周围的地界,也没有想再返回寒山上,庄子外车架和马车都已准备好,兵丁也都聚集在外,王夫人和众女爬了半天的山,早就有些劳累,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照顾着众人上了马车,然后命令宁边带兵启程,路上不停歇,直接回码头大营。 张瑾瑜骑在马上,往身后庄子看了看,老远还能看看到邢家母女在院子里忙活着,会心一笑,江南也没有白来,竟然能遇到妙玉师徒,也是老天眷顾,俗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本侯顺应天时,理当如此,妙玉妙玉,应该妙不可言,只是仔细回想妙玉好像,是在红楼之中,被歹人迷晕,而后在贾府中给侮辱抢走,最后死在海外。 简直是不可思议,那么大的国公府,怎么可能歹人随便进入,就是衰败了也不可能大摇大摆进去,再者夜里的守卫和护院难道没有巡逻的。 也不是不可能,贾府那时候可能,早已经衰败了,内部管理混乱,被有心算计或者试探,才有此难,罢了,也算是救了她一命,理应服侍自己。 而卫军大营里的贾琏,在其他楼船上分个屋子,还别说因为船大,屋子也大,床更是不小,今日,睡得日上三竿才醒,洗漱完喝了点水走了出来, “来旺,死哪去了?” “主子,在这呢,二爷,您起来了,侯爷他们一大早就带兵出去了,咱们也不敢看,就在大营里跟着卫军的士兵一起吃了早饭。” 来旺过来行了礼,忙给二爷解释道,如今可不是在荣国府,是在洛云侯府的地界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还指望二爷保个平安,侯府可不管你是哪家的人,犯了错照打不误,就是二爷跟来的亲兵,都是老实的跟猫一样。 “嗯,知道了,你通知下弟兄们,来了一趟江南也不容易,今日咱们就去逛逛秦淮河,好好吃一顿,二爷请客,能去的就去,嘴给爷们管住了。” 贾琏早就想会一会扬州瘦马,奈何在扬州吊丧,此事就放下了,如今姑姑和姑父已然安葬入土,妹妹也有了归宿,不要自己操心,至于家财,是想也别想了,但是不能白来一趟,贾琏心里的躁动,不安份起来。 来旺自然知道二爷的意思,可是一听到是秦淮河,心里就像猫抓了一样,会不会有类似二奶奶那身段泼辣的女子,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二爷,您瞧好吧,跟着的人嘴必然严实,心中自会有数,二爷稍等,奴才把人喊到营门外等候。” 来旺说完,抬腿就走了。 贾琏则是回去换了一身儒服,还带了一顶儒帽,别说,还真有书生之气,然后带着银票就急不可耐的走了出去。 到营门口, 来旺昭儿等人早就等候多时,还从卫军那借来一辆马车,贾琏上了马车就直奔金陵城而来。 金陵城内, 不少酒肆茶馆,来此吃饭的百姓显得很压抑,说话也是处处小心。 就是云良阁内, 各书院弟子,小心围坐在一起,今年诗会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举办成,选魁也是中途而废,又闹出了白鹿书院的诡事,导致诗会最终没有办下去,可是众书院子弟竟然没有离去,反而延期把房间包了下来,云良阁云妈妈自然是没意见,让青楼的窑姐好生伺候。 “哎,这几天你们都听说了嘛,?” “什么事,师兄,难道还是白鹿书院的事,不是说那里已经去了知府衙门的老捕快,和书院的护卫都出动了嘛,说是要封锁鬼气流出。” “是出动了,听说皇城司的人也去了,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些白鹿书院弟子说,一到夜里,就有厉鬼的哭嚎声,所以只要太阳一落山,整个书院的人都回了自己的屋子,书院到了夜里一个人都见不到,都跟死了一样。” “不光如此,你们不知道,由于鬼气所致,今年的金陵城内的河水,可比往年的更加清冷阴森,镜湖上雾气升腾,好多人都看到了有人影在里面翩翩起舞。” 周围的人,全部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像真的不假,城里的水好像都比往年更加冰冷刺骨,镜湖却有雾气升腾而且有人影在里面,城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这才有了冤魂鬼气侵染河水只说,外面的人都不敢靠近水边了。 二楼, 宫怀玉坐在楼上看着秦淮河,若有所思, “南生,可查到了什么?” “回世子,太诡异了,竟然无人知晓传言从何处来,好像一夜间冒了出来,而且都是像百姓自己说的,分不清真假,可是城内之人却深信不疑,不知何缘故?” 南生站立在身前,诉说着这几日查探的情报,宫怀玉也是不解,洛云侯都回来了,事情反而是愈演愈烈,难道还在试探,还有听说洛云侯出去了, “那码头卫军大营,听说洛云侯带兵出去了,去了哪里?” “回世子,洛云侯回来后就没有出大营,第二天一大早,带着家眷和手下鹰犬去了城外的寒山寺,据说到了那把所有香客全部给赶了出来,搞得怨声载道,不少人回来说了此事,属下就在茶馆听到的,想必不会错的。” 南生把在茶馆听到的事说了出了,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更别提宫怀玉磨着茶碗的手,细细拿捏。 洛云侯去了寒山寺,那可是江南最有名的古刹寺院,几乎整个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了寺院无非是烧香拜佛,祈求平安,洛云侯那双手可是被血浸泡的,他能害怕,或者他信这些,还是家眷有意,忽然想到了河水,起身站在窗边看向秦淮河买还是那样清澈见底,丝毫没有异样。 “南生,陪我走下去,本世子想试一试这秦淮河的水,怎么冷冽了。” “是,世子,传言非虚,属下也去试了一下河水,确实如此,还专门问了不少老人,他们都说今年的河水冷的不正常。” “哦,有意思,去看看。” “是,世子。” 宫怀玉心中更是好奇,一城的湖水罢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的说道,当然自己常年在西北之地,干旱少雨,却没有江南湖水之多,果然是天下富硕之地,得江南者得天下,心底有那么一丝野望。 二人,下了楼, 在一楼大厅,看到不少恩客,书院子弟都围着在一块窃窃私语,神情都显得神秘激动,好似知道什么秘密一样,宫怀玉摇了摇头,就走出云良阁。 到了门楼, 贾琏则是带着仆人亲兵,大摇大摆的站在山门处,看着富丽堂皇的云良阁,心里难免激动,还别说,江南的青楼房子都别有一番妖娆。 “古人诚不欺我啊,江南的青楼别有风味,今日,就要好好乐呵一下。” 也不等他人,大步跨了过去,惹得不少人注意,宫怀玉自然也是见到了,愣了一下,仔细看过去,这不是荣国府继承人贾琏嘛,京城大比时候还见过此人,怎么来此了。 看贾琏的样子好像急着去青楼找谁呢,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亲卫南生立刻警惕, “世子,可有” 宫怀玉而后摇了摇头,没有解释,继续往前走去,南生无言的跟在后面,背着长刀。 秦淮河离得不远,就在前面,此河水连通着镜湖,说来也怪,不管什么水到了镜湖,都是变得透明虚幻一般,宛如镜子一样。 而且此湖水也有照应自己容貌,照心,正心之说,盖晴空万里的日子里,站在堤岸上看那一片湖水太过清澈太过明净,犹如明鉴一般倒映着蓝天,此湖名字自此由来。 到了河边岸堤,俯下身子,宫怀玉把手伸往河水之中,可是被南侍卫一把抓住, “世子,还是小心些,河岸的老人说还是用捅打上水来再试一下为好,毕竟谁也不知道真假。” 南生有些担心拽住世子,然后一指周边的船。 宫怀玉虽然不信,可是手始终没往下伸下去,看了四周的船,那些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用水桶提上水再去用,即使岸边的人,洗衣的民妇都是打水冲衣,原来在岸边浆洗衣物民妇都不见了, “嗯,去找个水桶过来,” “是,世子,你们几个回去把水桶拿过来。” “是,统领。” 二人身后的侍卫,听令而去,宫怀玉此时已经相信那些传言了,虽然没有试探水的温度,可是站在岸边,那种冷冽的感觉有些刺骨,如今入春多时,江南普遍回暖,怎会如此。 等了一会, 回到岸上, 侍卫拿来水桶就近打了一桶水上来,宫怀玉走过来,伸头往里看去,就是普通清水,一眼看到了水桶底部,也没有所谓的人影阴邪祟在里,看过之后,伸手摸了进去,刚碰触水面,有一股冰凉的刺骨寒意袭来,把手完全伸进去,冻得手臂都僵直起来。 宫怀玉大吃一惊,急忙缩了回来,暗道果然是冷,身后侍卫南生急问, “世子,没事吧。” 宫怀玉甩了甩手,摸着有些僵硬的手臂,说道; “没事,桶里得水确实很冷,冷的有些不同寻常,告诉下面的人,小心一些,尽量不要靠近水边,这个温度下去,是要人命的,还有盯着城里风声。” “是,世子,您还是回去多休息,京城那边?” 南生知道诗会早散会了,江南事了,还是回京城稳妥, “不急,洛云侯刚回来,好戏在后头,我还想留下来给侯爷捧个场呢,哈哈。” 宫怀玉好似开怀大笑,看似轻松,内里也闪过一丝寒意,侯爷进城怕是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本章完) 368.第368章 贾琏去云良阁 第368章 贾琏去云良阁 云良阁内, 贾琏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看就是贵公子,或者那个书院的弟子,可是面生的很。 来到这只要是不差钱的主,云妈妈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如今来了大主顾,哪里还能坐的住,把发髻往后撩了一下,拿着手绢擦了下嘴角,扭着腰肢就站起来,摸了一把自己的硕大,放荡的一笑。 云妈妈扭着腰,小心走过来,陪笑道; “哎呦,这是哪位公子,面生的紧啊。” 贾琏来到一处空着的桌子坐下,看着迎来的老鸨,顿时眼睛一亮,云妈妈一身妖娆,那个腰细的,仿佛一压变断了一样,还有身后,那个罗裙绸缎,恨不得立刻给撕下来,真大,可比王熙凤那个婆娘有味道多了, “人来了,不就熟了吗。” 贾琏调笑回了一句。 云妈妈立刻知道此人是中老手了,言语更是老辣,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放荡,欺身走过来,坐在贾琏身边,拿过茶壶给贾琏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那感情好,来金陵就没有不想来云良阁的,江南女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公子可有什么喜好?” 贾琏慢慢接过茶碗,双手忽然摸了过去,过把瘾之后才细细品茶, “好茶,果然香,来此不为别的,就要你们这的扬州瘦马。” “呵呵,公子果然识货,不过,公子,扬州来的姐,可都是价钱不菲,这银子” 老鸨云妈妈故意拖了个长音,意思再明显不过,银子不够就别提了。 贾琏也不说话,掏出百两银票放在桌上,云妈妈一见,欣喜不已,急忙伸手拿过去,谁知贾琏先一步,伸手把银票按在桌上, “慢,除了我要的瘦马,再给我身后的弟兄,一人一个普通的就成,一起乐呵乐呵,” 云妈妈看了公子身后的不少人,面色立马拉了下来,虽然还有的赚,可是人多,在普通,也没多少赚头了,可是面上并没表现出来, “公子果然与众不同,出来玩连下人都有份,奴家还是第一次遇到,算是开了眼了。” 贾琏,也没法,要想堵住他们的嘴,还不是要出点血,一摆手道, “富贵不能相忘,就是下人,本公子心里清楚。” “那好,公子请上楼,至于他们,就在下面的后院挑个姐乐呵去吧,” 云妈妈自然是招呼贾琏一人,至于其他人,只能算是添头,后院有的是普通的女子,很少银钱就可温存调笑,随来随走都可。 贾琏笑呵呵的跟着上了二楼,来旺,昭儿和那些亲兵,倒是兴奋的脸色通红,急不可耐的冲向了后院,各自挑选窑姐。 尤其是那些亲兵,跑到了后院,看到那一水的女子坐在后院说笑,眼都红了,不少窑姐摇曳身子笑道; “哎呦,这都是哪里来的郎君,也不嫌害臊,盯着人那哪里看的。” 说完都还把罗裙往上掀了掀,露出白嫩的肤色,就是来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别说那些当兵的了,急不可耐得冲了上去,一人抱起一个,也没细看就直接进了屋。 而贾琏上了二楼,进了包厢,外面就有云妈妈端着盘子走过来,水果茶水一应俱全,还带了一壶酒, “公子,咱们云良阁的云儿一会就到,她可是妈妈的心头肉,地道的扬州女子。” 贾琏把外衣一脱,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盅酒,满脸的不屑,看着云妈妈的脸,讥讽了一下, “怎么,瞧不起你家二爷!你知道二爷在京城是做什么的嘛,就是在金陵这里,洛云侯也算是二爷的亲眷了,一个女子还能反了天不成,等我回来好好的会会她。” 云妈妈笑声忽然戛然而止,那么大的口气,只是一想到洛云侯,云妈妈心里就惊惧不已,那日夜里洛云侯残忍一面,至今历历在目,只好陪笑道; “公子可是哪里人,洛云侯那边,公子真的认识?” “那还有假?二爷我可是京城荣国府的贾琏,洛云侯本就和府上有亲,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哎,我和你说这个干嘛,快快,人呢,怎么还不来?” 贾琏忽然住嘴,把酒盅重重砸在桌上质问,云妈妈一惊,解释道; “哎呦,差点忘了,我去给二爷催催,对了,二爷,这样,奴家给二爷再把雨儿一起叫来伺候爷,可好。” “那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叫来。” 贾琏毫无廉耻的催促道,果然还是江南的风月之地,名闻天下,等尝了扬州瘦马也不虚此行。 “知道了,二爷,管事,再给二爷上一桌好酒好菜。” 云妈妈出了房门,就立刻给楼下的管事吆喝着,那敞亮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一楼闲谈人的目光,不少学子露出羡慕的眼神,就是恩客也是知道,今日来的公子必然是点了头牌,才有这待遇。 此一幕, 被刚进来的宫怀玉看到,倒是多看了两眼,主家玩的,下人也能分润,想了下来了兴趣, “贾琏来江南所谓何事,查看看。” “是,世子。” 金陵城, 苏府, 段宏也没有离开,就是在府上吃了午饭,而院内也是大摆宴席,招待侯爷来此的边军,正吃的欢喜。 黄如泰则是跪在墙角一动不动,来时的嚣张和霸气早就烟消云散了,苏金凯坐在桌子那陪着段宏吃着酒, “来,段将军,再碰一杯,小的派出去的人应该快回来了,必然不会有差错,将军放心。” “嗯,你办事本将放心,你只管找到他和他谈,如果同意还好说,不同意本将就无可奈何了,手下弟兄们只能自己动手了。” 段宏吃完一口肉,端着酒盅,好似开着玩笑一样说道,然后一饮而尽。 苏金凯陪着喝了一盅酒,连忙在给段宏满上,陪着小心, “还是段将军仁义,给了他一些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到了那小的自会给他们说明,和气生财,来来,将军,吃菜。” “嗯,今个吃得舒心,对了,此人什么情况?” 段宏斜眼往墙角看过去,问了一句。 此言一出吓得黄如泰在那不断的磕头, “将军,小的可是苏会长手下的马前卒,可没有坏心思,还请将军救小的一命。” 不一会,额头就见了血,样子骇人,苏金凯也是不忍,毕竟跟了自己多年,然后试着说道; “将军,此人就是金陵另一个盐商黄如泰,跟在苏某手下也是多年,侯爷那也没个说法,就空了下来,苏某也想请段将军指个明路,金陵错综复杂,苏某也想有个帮手,好更好的为侯爷办事不是。” “还是苏会长会说话,不过本将问你,此人侯爷说杀他全家了没?” 段宏并没有管其他的,只问了一句,苏金凯连连摇头,侯爷还真没说,伸手一指,旧宫的方向,说道; “段将军,侯爷还没有说,要是真说杀了,不是早就进了旧宫的地牢了吗。” 段宏点了点头,还真是,进去的还没人出来过, “那倒是,这样,他有多少银子,苏会长想必你也清楚,咱们关外缺什么你也更清楚,准备银子,买了粮食布匹,茶叶等送到关外侯府,对了现在就要,买了就运走可能做到?” 苏金凯转头看向还在叩首的黄如泰,骂道; “你个狗东西听明白了没,能不能做到?” “能,能,大哥,段将军,我能,我能。” 黄如泰仿佛受到惊吓一样,连连答应,有些语无伦次,苏金凯是时候推了一把, “能,还楞在这干什么,还不滚出去,去金陵各市坊采买将军说的物资,刚开春东西可不多了。” 听到苏大哥提醒,黄如泰才反应过来,要是买不够自己身家性命不保,连忙爬起来,晕头转向的就冲出屋外,绊了一跤滚在地上,也不喊疼,爬起来继续冲了出去。 见到黄如泰的人走后,苏金凯面含感激之色,顺手举杯,谢道; “谢将军体谅,小的敬您一杯,苏某有了帮手,好多事就迎刃而解了。” “那就好好给侯爷办事,只要不是太过的事,都能给你兜着,可是需要的货物务必要送到,这是侯爷时刻盯着的事,办好了皆大欢喜,办不好” 段宏冷笑一声,意思再明显不好,自己必然吃了挂落,你们能跑的了。 “将军府放心,小的心里明白白的,时刻想着呢,六艘大船已经在金陵码头起运了,都是苏某布店,粮店的存货,剩下来的,那些掌柜都是加紧在下面庄子采买,必然不会耽搁侯爷的大事。” 苏金凯如今精明了,只要是关于侯爷的事,都是打起万分精神,尤其是听到了段将军直言不讳的保证,更是让苏金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知道自已好歹是进了侯府的眼里,只要在江南,侯府想要的,必然要满足侯府的念想。 至于好处,苏金凯算是尝到甜头了,自己商会在金陵城畅通无阻,以前不管哪个衙门,都还想来商会打个秋风什么,如今见了自己都是点头哈腰的,那是从来没有的体会。 接着苏金凯拿着美酒不断的给段将军满上,在堂内,吃的心满意足。 派出去探查的下人也回了话,说是四海钱庄大掌柜今日在钱庄坐镇。 苏金凯听闻,立刻去了堂屋,看着段将军还在吃着烧鸡,乐呵呵走了进去, “段将军,好消息,好消息。” “嗝,什么好消息?” 段宏打了个饱嗝,喝了口水回道。 (本章完) 369.第369章 四海钱的买卖 第369章 四海钱的买卖 堂内, 看到下人丫鬟们的离去, 苏金凯立刻把手中的酒壶放下,想着四海钱庄的事,凑过来说道, “段将军,小的和您说说,四海钱庄大掌柜今日就在钱庄坐镇,我手下的人去打探清楚了,绝对错不了,您看。” 段宏狠狠把手中的烧鸡咬了一口,然后在放在盘中,摸了把手,盯着苏金凯问道; “此话可真,那老家伙来了?” “必然不会假。” 苏金凯拍着胸脯保证,那个老狐狸别人不知道踪迹,可是瞒不了他自己,一派人盯着几个路口,预先看着,这不逮到了行踪。 “好,即刻出发,到四海钱庄找那个老狐狸去,侯爷要的银子,一两都不能少,副将,人呢,集合队伍。” “是,段将军,” 先锋营的副将,立刻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喊道; “集合,准备出发。” 很快,院子里,正在吃饭的边军士兵,放下手头的碗筷,快速集结队伍,人很多,但是鸦雀无声,很快,武器准备好立在庭院之中。 段宏和苏金凯相继走了出来,苏金凯见到满院子的边军,身披重甲,煞气逼人,赞了一句; “不愧是侯爷麾下,果然天下第一军啊。” “那是,都是老营弟兄,侯爷的心腹之人,不能给侯爷丢了脸。” 段宏面有傲色,还是自己人用的舒心。 “走,出发,苏会长前面领路。” “是,段将军。” 大批士兵出了府邸,然后牵出马,就直奔四海钱庄而来。 在金陵城南, 南城门不远处,十字街口,乃是四海钱庄的总庄所在,主要是为了南边的客商,勋贵,世家,甚至是官府的交易提供便利。 今日, 四海钱庄大掌柜于付林,早早的来到了钱庄,开始查看上月的账目,毕竟快过了初春,不少商船就要北上了,货运之多,有些惊人,钱庄必须备好足够的银子。 而且身后那些勋贵和世家,好似商量好的一样,不断地从钱庄抽调现银,导致了如今库里的存银,不断的减少,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老掌柜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刚坐在那喝了茶, 安排心腹之人查验账目,外面的管事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喊道, “大掌柜,大掌柜,不好了,前面院子来了不少的兵丁,堵住了前后门,怕是来着不善。” 于大掌柜冷哼一声,重重放下茶碗,呵斥道; “慌什么,这里是四海钱庄,在金陵地界上,哪里的官兵有那么大的胆子?” 可是看到管事一脸迷茫的样子,看样子也是不知所以然,只得亲自起身,对着身后的侍卫道, “随我出去看看,你个废物,滚一边去。” “是,大掌柜。” 走的时候,还不忘骂了管事一句,后者缩了下脑袋,紧紧跟在后面。 于付林走出了库房,来到了前院,只见院子里不少披甲的官军,一脸森冷的围着庄子,领头的二人,只有金陵苏金凯苏会长还认识,另一个将军倒是有些面熟,看样子也不是善茬。 只得好话陪着,问了一句, “敢问将军来此何事?需要四海钱庄帮忙的,或者可有生意商量,一切好说!” 看似商讨,实则是探底虚实,苏金凯也毫不在意,笑了一声; “大掌柜别来无恙,苏某给大掌柜道喜了,这次可是有好买卖上门。” 俗话说上门就是客,笑脸相迎乃是苏会长的本能,然后客气了一番,于大掌柜眯着眼,不善的看过去, “原来是苏会长,这是进了哪座庙,拜了哪个山头了,你也是在此当过管事的,可知道四海商会的底蕴,可是要想清楚了。” “那是自然,苏某这双眼睛看得清楚,不过大掌柜嘛,您就说不准了,你看那么些年下来还是跑腿的,想必大掌柜也是心有不甘啊。” 苏金凯哪里有好话,当年不知道受了此人多少气,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威风了。 于大掌柜蔑视了一眼苏金凯,不屑的说道; “硕鼠终究是硕鼠,多说无益,说吧,来此什么事,” “果然,于大掌柜嘴上功夫还是如此了得,苏某就说了,段将军手上有些古董字画,玛瑙玉器,约有一百八九十万两银子的货物,想让四海钱庄凑个整,二百万两银子,翻倍给买回去,而且要现银,怎么样,这生意可是门大生意啊。” 院子里的掌柜,管事,甚至身后的侍卫,都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实在感到不可思议,狮子大开口。 于大掌柜忍着怒意,问道; “苏会长是不是说错话了?你说凑个整,二百万两银子的东西要卖四百万两银子,卖给四海钱庄还要翻倍,于某没听错的吧?” 苏金凯摸着自己的肚子,拍了一下,笑呵呵的回道; “大掌柜,您的耳力真好,确实是二百万两银子的东西,苏某没说错,侯爷说还特别要您出双倍的银子买下,这么一算就是四百万两银子,要现银。” 于付林心中怒火中烧,简直欺人太甚,可是看着满院子的边军,只得忍住,使了个拖字诀,希望能给身后的人报个信, “苏会长,可否容老朽给后面东家报个信,此事,老朽做不了主。” “呵呵,大掌柜可是谦虚了,苏某记得印信和钥匙都在您身上,库里的银子绝对不少,等搬完了银子,您在和他们说也不迟啊,侯爷就在码头卫军大营,随时都能加见到,就怕大掌柜没机会喽。” 苏金凯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看着眼前的大掌柜处处忍让的样子,心中那种从没有过的,痛快感觉,让苏金凯欲罢不能。 于付林看到眼前的苏胖子,那虚伪嚣张的面容,忍无可忍,言语上威胁道, “苏会长,你就不怕以后吗。” “怕啊,所以,苏某不久直接加入了侯府了,做了一条狗,总比你这个丧家之犬好多了,今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苏金凯岂会怕他,不管今日给与不给,此人除非有天大的恩情,不然必会被身后的那些世家勋贵清算,到时候可就生不如死了。 于付林自然也想得到,可是目前的死局几乎无解,冷汗瞬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一想到身后的家小,只能一咬牙,拒绝道; “苏掌柜,还有那位将军,恕老朽不能答应。” “你,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段将军您看,这老不死的竟然敢瞧不起侯府。” 苏金凯没想到于付林大掌柜这么硬气,嘴上说着,可心底还是佩服。 段宏在后面,看得清楚,是个好掌柜,可是侯爷的话你不听,只能算你倒霉,打马上前走了几步,问道; “于掌柜,这单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本将只问你一次。” 于付林听着段将军一脸冷意的质问,双股有些颤抖,还是挺直了腰回答; “将军明鉴,如果是二百万两银子还能行,老朽立刻就签下单子,可是四百万两银子,老朽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不然老朽死无葬身之处,还请将军怜悯老朽。” “那就是不能了,说的都对,可是侯爷要的是四百万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这是军令,得罪了,去。” 段宏一挥手,身后的亲兵直接抽出长刀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于付林押在地上,上下其手,摸出印信和钥匙,于付林挣扎的哀嚎; “将军,万万不可啊,四海钱庄背后,江南上下人人有份,即使是洛云侯恐怕也有不妥吧。” “停,让他接着说,本将听听,怎么个不妥。” 段宏知道四海钱庄的人说的不错,多打探一下,了解一下,侯爷的目的不明,看看此人怎么说。 见到段将军被自己的话镇住,于付林也算是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气回道; “段将军,您难道不知道,外面,金陵城谣言四起,早已传遍了,说是侯爷杀戮过重,导致冤魂索命,白鹿书院的无头悬案,还有今年城内河水,尤其是镜湖的水阴冷无比,清晨还有雾气升腾,有不少女子在其中哭泣,好多百姓都见过,夜晚秦淮河总有哭嚎声传来,阴风阵阵,侯爷在不想办法,恐怕谣言就要穿传遍江南了。” 段宏心中大惊,竟然有此事,回头看向苏金凯,冷声道; “苏会长,可有此事,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吗。” 苏金凯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回段将军,是有此事,就在侯爷离开的日子就开始有了,至于是何人在后面操控,小的不知啊。” 段宏脸色阴晴不变,知道此事不简单,需要让侯爷知道此事,不敢再耽搁, “起来吧,立刻写一份契约,然后让于掌柜签字画押,把库房打开,本将,今日里,四百万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胆敢阻拦,杀!” 苏金凯站起身,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契约拿出来,然后又拿出红泥递了过去,劝道; “大掌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认了吧,来,把手印摁了。” “放过老朽可好,银子你们直接搬走,老朽绝不阻拦,可怜我那么大岁数了。” 于付林紧紧攥住拳头,哀求道,可是苏金凯摇了摇头,始终不同意,劝道, “大掌柜,你怎么想不明白呢,要是直接拿银子,那不是抢了吗,侯爷和您做的是生意,自然有契约,所以委屈大掌柜了,还不给大掌柜帮个忙。” 苏金凯带了的护卫听到吆喝,走过来狠狠想把大掌柜按住,然后拉扯大掌柜那一双攥着的手掰开,可是二人废了半天的劲,丝毫没有动静,急的几人都是满头大汗。 (本章完) 370.第370章 半路客栈等候 第370章 半路客栈等候 四海钱庄院内, 于付林大掌柜跪在地上,死命的挣扎,盘身卧倒,把双手藏入入胸怀,不肯摁手印。 苏金凯带着的护卫,几人使劲掰着于付林的双手,只要按上手印,此事就成了。 而段宏,带着亲兵, 拿着钥匙走到了放银子的地库,打开了库房大门,就挥手让麾下的士兵,开始进去搬着银子,四海钱庄的护卫,管事和小厮,都吓得躲在一旁,不敢言语。 “都给本将听着,只准拿够四百万两银子,多一两不要,少一两也不行,侯爷命令,咱们拉来的东西就要卖四百万两,所以回大营就要带回那么多,快点搬。” “对了,还有,把咱们带来的东西都搬进来,放在院子中,给钱庄的货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段宏仔细查看运银子的数目,还不忘在一边反复的叮嘱, “是,将军。” 搬运银子的老营弟兄们齐声大喝。 副将也是拿着账本,和毛笔,记下出入库箱子数目,到了库门口还需要打开箱子查验里面的银子是否对数,这样一来时间就多了起来。 段宏也不着急,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掰扯的几人,顺手抽出长刀走了过来,看着还在挣扎的大掌柜,劝道, “大掌柜,利落点,完事就成,可别让本将亲自给你动手啊。” 于付林吓得躲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此时外面, 江南知州江细雨带着衙役走了进来,见到院内的乱象,呵斥道; “住手,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匪军,竟然敢在四海钱庄闹事,我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随后,背在后面的双手,立刻给后面的心腹许管事,打了个手势,管事在门外没有进去,见此随即退出院内,反身就跑了。 直奔布政史庄大人的府上,原来金陵城知州乃是庄大人在金陵城的心腹,安插在金陵城文官之中的眼睛,所以知府贾雨村和同知胡文玄表面上尊敬,私底下处处设防,城里的事都是避开此人。 今日, 乃是庄大人私下交代,让金陵知州江细雨,到四海钱庄找大掌柜,私下运出一百万两现银,去城外庄子地库存着,其他的事并没有告知。 所以,江知州来的不巧,正好碰上段宏领兵正在搬银子。 跪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没有力气的大掌柜,喊道; “知州大人,快救救老朽,里面的银子可都是大人留存的。” 虽然慌乱,可是大掌柜也没胆子说出那人的名字,江细雨知道那人是谁,走上前拱手行礼, “敢问将军,为了何事要如此,四海钱庄的库银,乃是江南上下往来客商的保证,也是各位大人的底气所在,将军,有事可好好商谈,如此做事恐怕不妥啊。” 江知州早就认出来此人身份,能那么嚣张的在金陵城,闯进四海钱庄的地库,还真没几人,难道是洛云侯授意的,不知道侯爷想做什么。 段宏摸着长刀,上面散发出冷光,阴冷的气息传来,把刀放在于付林的手臂上, “本将该说的都说了,此人竟然瞧不起侯府,卖点东西竟然还想欠侯府的银子,江知州你说,怎么办?” 江细雨瞪大了眼睛,看着霸道无比的边军将领,哪里肯信,怕不是今日,这买卖做的,乃是无本的生意。 “哦,竟有此事,那江某必然想要问问内里情况,四海钱庄怎么连侯爷的生意,都敢赊账,确实活得不耐烦了,还请将军细细解说为好。” 段将军握着刀,突然一个猛刺,一刀入肉,插入于付林的臂膀,顺着惨叫声,于大掌柜的左臂鲜血直流,紧握的手自然是松开,苏金凯瞅着机会,拽着于付林的左手,沾着血在契约上狠狠按了下去,一个鲜红的手指印就印在上面。 苏金凯拿起来用嘴吹了几下,干了之后在收起来放入怀中,江知州瞳孔微缩,未曾想边军将领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段宏见到完事后,也不擦拭刀上的血迹,就收刀入鞘,说道, “知州大人,你也看到了,此人刁钻油滑,满院子的古董字画,金银玉器,说过了四海钱庄用四百万两现银买下,谁知,东西到了,此奴才竟然敢反悔,当侯府是什么了,不给点颜色瞧瞧,真怕江南的有些人蹬鼻子上脸。” 说完冷冷的看向知州大人,江细雨冷汗也冒了出来,见到边军强盗一样的做派,气的手发抖, “你,你” 金陵城外, 十里坡, 倒是有一处庄子改建的酒楼,立于官道一旁,正好在寒山寺和金陵之间。 官道上往来的客商和脚夫百姓,每每累了便在此处讨碗水喝。 当然, 豪商地主,和达官贵人自然是在酒楼里面吃饭休息,外面的院子和后面的庄子,乃是普通百姓的客栈。 酒楼一楼大唐内, 早就有不少豪门大户的公子和小姐在里面休息用膳,一看都是去寒山寺礼佛的。 而在二楼一处外间,靠窗的位置,有一老者,带着几名侍卫,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那休息,管家站在那小心的伺候着, “老爷,今日来一路辛苦,想要吃什么和奴才说,舟车劳顿,怎能劳烦老爷亲自过来一趟。” 说话间,还亲自给老者沏了一壶云雾茶,茶水香溢飘满堂。 “嗯,好茶,不愧是用镜湖之水泡出来的云雾茶,实乃江南一绝。”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布政史庄大人庄守治,端过茶碗放到鼻尖,细细品味了一番,而后轻轻用嘴押了一口香茗,回味悠长。 “谢老爷夸奖,此茶是今年第一次雨露下的新茶,采摘好之后立刻烘干翻炒,翻炒超过七个时辰,趁着温度下来之际放入玉瓶中封存,保证了味道的纯正,要喝的时候倒出稍许,用镜湖中岸边的朝露冲泡,进而就有此味。” 管家见到老爷满意,就卖力的介绍,此新茶如何得来的过程。 庄大人听了频频点头,此生他自己就一爱好,喝茶,唯独对好茶爱不释手,夸赞道, “好,就是这个味,对了,洛云侯还有多远能来到?” 身后的侍卫俯身回道; “回大人,快了,前面弯道处就看见侯爷的车队了。” “按计划行事,” “是,大人。” 管家后退几步,低下头不敢言语,侍卫走到窗户边,往下打了个手势,官道上的侍卫接到信号之后就准备在官道上拦路等候。 到了晌午, 张瑾瑜一身禅衣骑在马上,也算是招摇过市一番,好不自在,领着车队在官道上走着,爬了一上午的山,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 “宁边,还有多久能到?” “回侯爷,刚走了一半的路程,要是侯爷感觉有些累,来的时候,前面官道上有间客栈可以休息。” “行,到了再说。” 张瑾瑜看了看天色,太阳都升的老高了,确实不宜赶路,就示意宁边车队走快一些。 宁边就带着亲兵营的人,快速到了队伍最前面开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车队就靠近了客栈,哪知道最前的宁边就见到官道上有一伙人拦着官道,过去就是一声大呵, “前面乃是何人,敢拦截官道,活得不耐烦了。” 官道上的侍卫见到侯爷车队到了,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解释道, “小的见过将军,请禀告侯爷,我家大人有请,!” “你家大人是谁?” “回将军,我家大人乃是江南布政史庄大人,特意在此等候侯爷。” 宁边心中一凛,江南文官之首的布政史庄大人,看着跪在地上侍卫,就让其起来回话, “起来吧,庄大人现在何处?” “回将军,就在酒楼二楼。” 侍卫起身拜谢,然后把头往酒楼二楼中间窗户那示意,宁边抬头看了过去,果然有一老者坐在那静静地喝着茶,拿捏不定,还是需要禀告侯爷, “尔等稍等片刻,我去禀告侯爷,驾。” 宁边骑着马回了队伍中央, “报,侯爷,前面几个侍卫拦下车队,说是江南布政史庄大人安排的,在酒楼二楼等候侯爷。” 张瑾瑜骑在马上本还在想中午就酒楼吃些什么,那寒山寺的斋饭不管饱,一点滋味都没有,听到宁边从前头跑回来汇报,就是有些纳闷,布政史庄守治,那个老狐狸竟然来找自己,有意思。 “卫永,你继续领兵护送车队先回大营,本侯随后就到,宁边,集结一营的弟兄跟着本侯,去会一会庄大人。” “是,侯爷。” 随后,车队亲兵继续护送着王夫人一行人继续向前走,而张瑾瑜带着兵到了客栈的院子里,下了马,就进了酒楼。 宁边带着人紧紧护在身后,眼神不断地扫视屋内的人,不过都是些普通百姓,眼神看过来都有一丝惧怕之意。 “侯爷,一切正常,” “嗯。上楼。” 张瑾瑜听到宁边的话语这才放心的穿过内堂,顺着边角上的楼梯,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大唐,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窗边的一处张桌子坐了一位老者,衣着雍容华贵,气度非凡,身后的侍卫都是精干之士,桌子边还立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在一旁伺候着。 张瑾瑜给宁边使了个眼色,然后故意笑了一声,就走了过去,身后的宁边给了老营弟兄们一个手势,先锋营的士兵开始分散占领二楼各个角落,就连一楼入口的楼梯,都给围着了。 这一幕,被庄守治看在眼中,笑道; “不愧是洛云侯,心思缜密,疏而不漏,老算可是见识了,这酒楼就是庄某府上的一个落脚地,去寒山寺路途有些远,不得已建了一座客栈而已,侯爷尽可放心。” (本章完) 371.第371章 两道菜可见过 第371章 两道菜可见过 酒楼二楼, 楼梯处, 张瑾瑜开怀一笑,带着亲兵就走了过去。 “哈哈,庄大人果然豪气,这么一处家业,仅仅是给庄大人歇脚而已,本侯算是见识浅薄,没见过这样歇脚的。” 说笑间, 就走到了桌子前面,宁边顺势伸手把椅子往后拽了一下,摸了一把,而后才让开。 张瑾瑜笑了下,就坐了下来,庄大人无奈,把茶壶拿过来先给自己续上一杯,又拿出一个茶碗,再给满上, “侯爷不必谨小慎微,我就这么些人,不够你手下这些人几刀砍的,再说,想必侯爷也明白,我夫人也是王家之人,怎么说也能攀上亲戚,咱们不是外人。” 张瑾瑜看了一下茶碗,见到庄大人喝了茶之后,自己才端起来细细品了一口,那芬香扑面而来,果然是好茶,就是不知道这老头什么意思,难道是鸿门宴,可是也没有刀斧手啊。 “庄大人,不必客气,真正镜湖的云雾茶想必只此一家,就是皇宫大内也喝不到这个味,本侯今日有口福了,竟然能喝到年内新茶,不胜荣幸。” “哎,侯爷赞誉了,云雾茶确实是好茶,茶本身都是一样的,只是煮茶的茶水可是大有讲究,普通之水用之失了灵性,山泉之水用之口感略好,镜湖之水用之乃是本分,而镜湖两岸的朝露用之,则是天与地的差别,侯爷可慢慢品尝一下其中的滋味。” 庄守治一边品着茶,一边慢慢解释其中的意境。 早年间, 自己恩科殿试之后,获得甲上评价,幸得当时候监考的主官,也就是如今的恩师,内阁的阁老萧子恩,每每去府上,都会跟着恩师在一起喝茶谈论当今政事。 从那以后,喝茶就成了一种习惯和爱好,如今老了,还是忘不了,官场也如喝茶一样,处处透着学问。 张瑾瑜端起来看了一下,色泽圆润,淡淡清香,茶水透明见底,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满口饮下,好喝,除此之外没有感觉什么水有差别,朝露不就是露水吗,喝个茶那么奢侈,就这一壶的朝露,也不知废了多少人的力气去一点点收集, “还是庄大人有雅兴,喝个茶水竟然还有那么多道道,本侯从关外而来,中原的事都是一知半解,更别提江南地界了,喝茶就是拿沸水把茶叶泡上,然后直接就喝了,此种喝茶的意境,还是第一次听说,倒是本侯孤陋寡闻了,惭愧。” 张瑾瑜叹了一口,又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尝起来,只有庄守治笑而不语,回头对着管家吩咐道, “来人啊,开始上菜,今日,本大人要和侯爷好好喝上一盅,请侯爷品尝两道菜,侯爷您说呢?” “好,本侯今日就和庄大人一醉方休,” 张瑾瑜坐在那,对庄大人的邀请,豪言答应着,也想看看老狐狸所谓何事,二人沉住气坐在桌前,默默地喝着茶。 而后管家从后厨,双手端上一碟菜,离得老远香味扑面而来,引得张瑾瑜腹中馋虫蠢蠢欲动,抬眼看去,只见管家端来的第一道菜就是煎豆腐,是个热菜,按理说,起先不该是上凉碟的吗? 狐疑的看了过去,问道; “庄大人,此乃何意,第一道菜就是豆腐,难道你我二人还要分的清清白白为好。” “哎呀,侯爷想错了,今日宴请侯爷,就是要请侯爷吃顿美食,别无他意,江南不少普通的菜品想必侯爷也许是吃腻了,换个口味尝尝看,侯爷,请。” 庄大人伸出手,指着盘中的豆腐解释道,张瑾瑜怎么看,都没看出来,一个豆腐就成美食了,那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岂不是人间绝味。 “庄大人,你也请。” “好。” 二人拿着筷子,慢慢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淡淡的葱香味含着鲜香,果然不同凡响,但是嘴一动,细细咀嚼,也就那回事。 吃完一块豆腐,张瑾瑜赞道, “口味独特,回味悠长,能把豆腐做成如此境界,也算是名厨了,庄大人这厨子是哪里人士。” 庄大人没有说话,反而是立在一旁的管家行了一礼, “侯爷客气了,客气了,厨子是地道的江南人士,可是此道菜的做法是庄大人从书中悟出来的,然后每次有贵客上门才会做出这道菜一起品尝。” “哦,本侯今日可是有口福了,敢问这道菜做法是如何的不同?” 张瑾瑜嘴上虽然夸赞,可是心底暗笑,还从书中悟出来的做法,简直可笑,老子还从书中拿出银票呢, 管家拱手又是施了一礼,笑吟吟说道; “侯爷,这豆腐是江南特有的白玉豆腐,用镜湖的水净过之后,然后两面去皮,每一块切成八小块,晾干,用猪油在锅中热灼,略洒盐,翻身后在入药酒一大杯,大虾米二九一十八个,再用秋油小杯滚一回,加一撮再滚一回,细葱半寸许,切一百零八段,后缓缓地起锅,这才是地道的美食。” 张瑾瑜听身边的管家那种抑扬顿挫的介绍,不由得拿着筷子又是夹了一块内豆腐,往嘴中送去,好似是更好吃了,只是再好吃还是一股豆腐味道,这一老狐狸带着另一个打掩护的,也不知在打什么哑谜呢。 “嗯,果然是美味啊,只是,本侯觉得,再怎么好吃,也还是一个豆腐罢了,万变不离其宗,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庄大人,您说呢。” “哈哈,好,好一个洛云侯,说的一点都不差,这道菜主料就是豆腐,再怎么换个样,还是一叠豆腐钱,寻常百姓都能吃的起,那上第二道菜,请侯爷品鉴品鉴,这道菜不是烧烤,胜似烧烤啊。” 庄大人也不急,拍了拍手,自由下人端来另一道菜,仆人恭敬的端着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张瑾瑜扫了一眼,只见端上来的是一叠金黄的肉片,还有小葱和一碗酱料,这不就是蓝星吃的烤鸭那种法子嘛,张瑾瑜不动声色的问道; “庄大人,这道菜又有什么说法?” 庄大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先拿起筷子,把葱段和肉一起夹起来,放入酱料沾了一下,然后一口含入,满嘴吞下,好似升仙了一样。 而旁边的管家随即给自己老爷满上一杯水,回过头继续介绍道; “侯爷,您尝尝,这是鹿肉做的,取梅鹿大腿右侧的一块大肉,用木火烧糊一层,刀在刮一层,边刮边洗,把不净的东西全洗掉,在用镜湖的水烧开浸透,捞出来以后,用秘制的香料和清酒再次浸麻,上蒸笼蒸八成熟,取出晾干,敲门是往肉皮上抹一层醋,抹匀之后在放锅里炸至金黄捞出,最后加入江南的甜面酱,和小葱段,这滋味可是一绝啊。” 是好吃,尤其是这鹿肉还有嚼劲,香酥可口,是一道好菜,这一叠鹿肉就是普通大户也不能经常吃得起, “果然不同凡,这道菜确实上了档次,庄大人着实是用心了,一盘豆腐,一叠鹿肉,一个天,一个地方,相差天壤之别,庄大人今日意欲何为啊。” 张瑾瑜放下筷子,看着两盘菜意有所指的问道,庄大人好似等到了时候,往前坐进了一些, “侯爷,您来一趟江南,可谓是收获满满,银子可没少拿,金陵城你是收了苏家,苏州抄了鲍家,扬州更不用说,据老夫所知,您在那杀得人头滚滚,抄家更是掘地三尺,把扬州搜刮了一遍,侯爷是不是关外缺银子缺的厉害?” “哦?没想到庄大人对本侯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银子是拿了一些,谁还嫌银子多呢,至于关外就不劳庄大人费心了。” 张瑾瑜眯着眼看了过去,眼前的老小子难道是看上了这些银子,还是提到了关外,可是注意到了什么。 “哎,侯爷误会了,那些银子不值得一提,侯爷拿走就当是他们的福气,本官就是想问问侯爷,关外苦寒,虽然地大物博,可是侯爷收的税不见得有多少,所以想给侯爷增加的银子,和侯爷做个生意,到那时,这些银子只不过是零头罢了,就像这两道菜,对于寻常百姓不可高攀,可是对于有些人不过是寻常点心罢了。” 庄守治说话间用手点着桌面,好似算计此事必然洛云侯会答应,关外这个月在江南各地采买大量的物资,向北起运,还有北静王水溶,甄家的船只也是一艘艘往边关运去,手下的人每日都记录各地的货运。 所以北地有实力的只此两家,只是北静王水溶有了甄家,哪里还能容得下他人,所以今日,和洛云侯相谈,必然会应予。 “庄大人所言说到本侯心里去了,关外苦寒,外族频频入侵,地广人稀,然则北地物产丰富,不说别的,人参,鹿茸罕见的药材和皮毛多不胜数,只是多年来战乱频繁,贪官污吏横行,税收几乎没有结余,就连官员的俸禄都无以为继,敢问老大人有何办法教本侯,银子从何而来?” 张瑾瑜紧紧盯着庄守治的眼睛,实则是起了兴趣,能把明面税收的银子涨上去,那不管什么生意或者办法都可试一试,关外只要补足了这一点,关内就无从节制了,到时候才真的是羽翼丰满,就像西王宫泽一样,听调不听宣朝廷也无可奈何。 庄大人展颜一笑,呷了一口香茗,笑道; “侯爷,别急啊,好事不怕多磨,侯爷需要给老夫一个准话,要是真行,侯爷您可不能吃独食啊,老朽不才,想直接入股搭伙” (本章完) 372.第372章 布政史的劝慰 第372章 布政史的劝慰 酒楼二楼, 除了二人的手下在此,一楼的其他人都不得上来,不少公子和小姐多有不满之意,在下面还想嚷嚷。 还没出声,就被同行的好友拽住,轻轻说了一句话, “没看到洛云侯来了,想死的就去,” 吓得周围的人为之一静,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放低一些。 二楼临窗, 二人相对而坐,互有深意的笑了笑。 张瑾瑜缓缓摇了摇头,无奈的说, “还是庄大人你啊,这生意做的可是精妙,事情好还没说,倒是把后面的事给分清了,本侯答应了,只要真能让关外的税收银子多起来,本侯必然答应。” “侯爷,此话当真!” 庄守治接着话,紧紧跟着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瑾瑜手掌轻轻拍了下桌面,面含笑意,点头答应,只是眼中的莫名之色,让有些兴奋的庄大人忽略而过。 庄守治清了下嗓音,沉吟一下,说道; “侯爷,想要银子,当家之人无非是想办法开源节流两途,不管想要做什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记得元丰元年的时候,还是圣上刚刚继位,皇上早有重整关外的决心,那时候关外女真一族之人就已经成为尾大甩不掉之势,对关外三城之地威胁日重,哦,侯爷,那时候的平辽城还没丢。” 庄大人就开始说着关外那时候的情况,特意点了下平辽城,让张瑾瑜心里一紧,平辽城可在自己手中了,还没细想,庄守治继续说道; “元丰元年,二月初,朝廷的大朝会就议论过,叫关外郡城整军备武,要给女真人一点颜色瞧瞧,这件事朝臣有很多人支持,还真的落实了,内务府在平阳城有一个小的兵器作坊,后来就直接修成了如今的兵器监,就地取材督造兵器,这一年就为边关提供了足额的兵器,为京城大内的库银,节约了超过五百万两银子的损耗。所以当时各地办的有声有色的,侯爷不会不知道吧。” 张瑾瑜当然知道,现在那个兵器监被自己渗透成筛子了,哪能不知,可使面色却没漏出来,摇了下头, “本侯是听说了,可是老大人你也知道,那可是内务的宝贝,不少太监监工,所造的武器又是供给整个边军,侯府也没权利收税,更不说染指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庄守治看着面前的洛云侯,大言不惭的在那哭穷,只得回问了一句, “侯爷麾下的军士,乃天下第一军,个个身穿重甲样式独特,可谓是独步天下,侯爷的威势那些太监能拦得住,侯爷,您说呢?” 张瑾瑜脸色稍有些不自然,勉为其难的叹了口气, “老大人此话不假,可是那些太监死要钱,想要些东西还是本侯自掏银子买下的,也就给手底下心腹之人用了点。” 庄守治笑了笑没说话,看着洛云侯言不由衷的样子,也不点破,继续说道, “是啊,侯爷心腹之人何其多,那兵器监除了内务府督办,工部和兵部也是出了大力的,也就是那一年,朝廷的各项开支大增,内阁压力可想而知,所以当时候阁老就吩咐,来年的事要好好议议。” “庄大人,刚刚可是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本侯觉得廷议,内阁不是商议过的吗,怎么后来能费那么大?” 张瑾瑜自然是想到了里面费的银子,必然是还没出京城就被上下其手捞完了, “侯爷说的极是,当时候阁老就问过,以前商议的事早就说的很透彻了,那么,怎么能那么多银子呢。” 庄守治反而拿话问了自己,张瑾瑜嘲笑一下; “那庄大人心里应该更明白,内阁早已经定下,账目应该算的很透彻了,银子多了必然是有人多拿了。” “此言差矣,侯爷,当时候老夫在兵部当差,从兵部那边着眼,当时候是让卫将军率领其所部,和叶大人节制的地方府军,集结人马全部到平辽城集结待命,意图把平辽城打造成坚城,凭此城和女真人周旋,如有战机可配合平辽城守将出城剿灭女真小部人马,力图保住关内外商路畅通,不受外族影响,当时候这件事,内阁各位阁佬都是意见统一。” 庄大人说到这,神情也是有些讥讽和萧瑟,张瑾瑜仔细想了一下朝廷的决议,并没有大方向上的错误,只是为何到最后,平辽城怎么丢了? “朝廷的目的没错,商路畅通,军队后勤就跟得上,耗也耗死女真了。” “呵呵,侯爷想简单了,暂且听老夫说完,商路畅通,自然是好事,可是接下来运什么,可就不好办了,江南这边说运苏州的丝绸锦布,其他之地瓷器,茶叶,尤其是丝绸,堪比黄金,当时候苏州每年也就是一千匹的量,不够各家分的,究其原因就是没有足够蚕蛹啊,所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哼。” 庄守治冷笑一声,继续喝了口茶, “所以为了增加丝绸产量,江南当时的布政史就提议,增加丝绸的产量关键就在于蚕丝,如何增加桑田多产蚕丝,侯爷您猜内阁是怎么想的办法?” “庄大人明知故问,你刚刚不说了,想要蚕丝就要增加桑田,多开垦不就得了。” 张瑾瑜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这与蚕丝何事。 “侯爷说的对也不对,桑田的要求高,开垦费巨大,所以当时候内阁同意江南布政史的策略,干脆让江南现有的农田,直接拨一半改为桑田,而且改的桑田仍按农田一样交税,不增加税赋,本是好意,可是第二年江南罕见发生水灾,稻谷锐减,桑田也是毁了大半,朝廷预期的岁入没了。” “也该没了,什么人脑子能想起让上等的田亩改成桑田,不说其他的,粮食都没保证的前提下,如此玩法,必然是在其中捞了不少好处吧,说不得女真人就抓住机会了。” 张瑾瑜想来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这样,粮食产出是根本,其他的只能是陪衬,弄来的银子皇上的内帑几乎没有进账,倒是肥了不少贪官污吏。 庄大人苦笑了一下,所言不差, “侯爷说的是,那一年平辽城陷落,江南布政史满门抄斩,关外所有的计划全部流产了,本来是占了先机的,现在反而一败涂地,从那以后关外所有提案都搁置了,关外主要是商路财源,这个想必是侯爷已经是拿下了,另一个,就是在此基础上坐着收钱,” 张瑾瑜顿时感兴趣,商路的商贸,自己早就想到了,如今商路通行,极大缓解关外的缺额,那还有什么能坐着收钱呢, “庄大人恕罪,本候先前鲁莽了,还请庄大人不吝赐教,” 张瑾瑜坦然的认错,虚心问道,庄守治倒是承了这一礼, “侯爷可听说过四海钱庄,也就是民间放印子和往来客商对换银子的钱庄!” 张瑾瑜脑中忽然一亮,怎么把此事给忘记了,钱庄不就是所谓的收银子的地方,这可是一本万利,躺着数钱,张瑾瑜眼睛一亮,倒是感谢老狐狸的提醒了。 “庄大人所言甚是,是本侯有些怠慢了,钱庄之事必有可图,那本侯是另立山头还是另有他法,庄大人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还是跟侯爷说话敞亮,痛快,不愧是威震关外的洛云侯啊,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实话而说,一个是从头开始,但是耗费巨大,而且会受到中原,和江南各大钱庄,那些别人鹰犬的排挤,但是在侯爷关外,立足是没问题的,而另一个就是直接入了江南四海钱庄的分号,在关外遍地开,而后和关内票号通用,不是很合适吗。” 庄大人一脸的微笑,心里默默的也在盘算洛云侯会选哪样,如果真的缺钱必然会选四海钱庄,而如果是另立山头,小家子气恐怕心中早有异。 但是四海钱庄各地亏空已经显露苗头,中原各地钱庄也是一样,各地世家和勋贵只知道取银子埋入地下,而不想一想钱庄的存银是否能支撑挤兑,实在是无语至极,虽然自己也在搬银子回府,不得已而为之。 张瑾瑜听完,还没有想好,不过四海钱庄的大名早就有所耳闻,而且自己还让段宏去试探了一番,也不知怎么样了? 再说银行想要做必然是要吃独食的,哪里能让外人插足,不过要是有现成的钱庄支援还是能分润一点利润的,至于说关内关外的,只要去关外跑商路,就硬性规定必须用关外的票号,至于关内,就在京城和江南设一个总票号,可以自由悦换银子,至于其他地界,就不要问了,都是各家勋贵碗里的肉,抢也抢不来。 “庄大人,您的想法本侯斟酌了一番,不说别的,自从在关外收拾了女真人之后,就喜欢吃独食,要是跟着别人,总感觉是在抢别人嘴上的肉,未免有些吃像太难看了。所以本侯想另立山头,只是前期的大掌柜实属不好找,至于银子,本侯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庄守治看着眼前年轻的侯爷,心底也感到振奋和警惕,果然是关外来的猛虎,不过也好,行事果决,只是侯府真的有银子吗。 “那侯爷怎么打算的,庄某能否有幸参上一股,即使不成,江南的票号可否分润一点给庄某的家小,也算是侯爷的一点香火情,至于江南票号的筹建,自是不劳烦侯爷费心,庄某手里有一个小的票号,到时候改头换面,老朽再把里面的一些坏账给填了就是现成的钱庄,只要侯爷在京城和关外在组建分号,钱庄自然是成了。” (本章完) 373.第373章 老狐狸的算盘 第373章 老狐狸的算盘 这老狐狸,真会打哑谜,说话留一半,也不怕噎死! 张瑾瑜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老头那异想天开的样子,倒是佩服此人的经商的眼光,朝廷二品大员,天天想着怎么捞银子,赚钱,实在是朝廷的失职,不过转念一想,这倒是好事,生意好了,官也大了,双赢。 “庄大人想法不错,不过本侯问一下,你那个钱庄的亏空,需要补得银子谁出?” “侯爷放心,到时候您派人来查账,所有亏空自然是老夫掏银子补上,这样,侯爷如果还不放心,老夫自己再存五十万现银进去,您看如何?” 庄守治是势在必得,俗话说兔有三窟,四海钱庄危机苗头早就有了,只是家大业大,客商现银往来数额巨大,一时间出不了岔子,就怕有心人鼓动挤兑,那时候如果应付不过来,可就麻烦了,不如找个小的票号缓慢经营,小船好调头。 “庄大人好气魄,这五十万两银子说拿就拿,既然如此,在不答应,那倒是显得本侯小气了,江南这边由庄大人分润,你的票号有多少银子,本侯一定要占八成,而且是现银加进去,交给苏金凯掌管,当然庄大人还要给本侯一个人,去关外组建票号,要一位大掌柜,可行?” 张瑾瑜点头同意庄老头的意见,有银子,有掌柜,现成的伙计和账房,那么票号只要组建起来,再开分号那就很快了。 庄守治本以为能占四成之利,没想到才有两成分润,自然是心有不甘,继续讨价还价,说道; “侯爷,老夫那个票号可是一应俱全,里面的账上的银子可是分文未动,补上亏空后至少是有十万两现银,老夫存的银子也入了股,再给填补一下,这可就是五十万两现银了,侯爷,您想要占八成的股,那您至少要有四百万两现银,谁能拿的出来?侯爷不如少拿一些,咱们合则两利,您看如何?” 张瑾瑜拍了拍手,毫不在意,直接起身,笑着说道, “那就不劳庄大人费心了,本侯自有办法,钱庄就叫云海钱庄,金陵由苏金凯负责,官面上庄大人看着办,至于银子,今日就送到票号里,庄大人把账目备好就成,本侯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宁边带着亲兵紧随其后, “噔噔,”一阵急促脚步声远离,众人走下楼离去,倒是把一楼吃饭歇脚的公子和小姐,惊讶的看过去,知道是城中的权贵,本该热闹说话的大堂,竟然鸦雀无声,等着张瑾瑜出了酒楼,堂内众人才小声的说着话。 二楼, 留下庄守治在那默默喝着茶,其他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管家走几步来到窗前,听到外面众人上了马,伸头看了一下,洛云侯和麾下翻身上了马。 而后,洛云侯带着的部众直奔官道上奔去,见到人走远, 回过身小心的说道; “老爷,洛云侯走了,咱们今日此事算是办成还是没办成,洛云侯难道把抄家得来的银子,全给拿来用了,那关外和京城的票号怎么办?” 庄大人脸色阴晴不定,洛云侯行事太过霸道,和他合作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既然因此答应了必不会反悔的,只是分润还是有些少了。 “行了,今日回去就挂牌云海钱庄,等着苏家的人过来交接,还有,那个票号亏空到底有多少?” 见到老爷心情不好,管家不敢再多说,回道; “老爷,票号早就理清了,全算上也就不到十万两银子亏空,还都是大公子在账上拿的,没有补回导致的,所以整体就没问题,谁来查账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个逆子,以后谁都不能再从上面支银子,你回府上,从府上支取六十万两银子给补上,然后等着洛云侯的银子上门就行,至于哪里来的不要过问。” “是,老爷。” 庄大人心事已了,也算是攀上关外的关系了,不免想起了夫人的话,只是为何自己的夫人王长玲那么信任关外呢,难道就是因为那一点远亲不成,关内虽有动荡,可是也没有什么动乱的苗头,实在是费解。 正想着,楼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一个长随慌里慌张的跑了上来,有些慌不择路的撞了小二,嘴上还喊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停下,停下,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本想下楼的管家见到一个长随大喊大叫的,立刻呵斥过去,长随擦了一把汗,不敢再言语,管家见着来人面生,问道; “你是何人?” “回管家,小的是江知州派来的长随,有急事禀告大人。” 长随惶恐的立在一边,小心的回道,管家在嘴里念叨了一遍名字, “江知州,江细雨,是他,可是有何急事?” “回管家,四海钱庄,洛云侯派人来强卖古董玉器,本就不到二百万两银子的东西,硬是要卖四百万两银子,如今抓了大掌柜于付林让签字画押,还带兵正在搬银子呢,手下都不敢阻拦,只有江大人还在那拦着,怕也是拦不住。” 听到眼前长随叙说,管家和随后而来的庄大人听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原来洛阳侯今日的银子是这样来的,简直. “搬就搬吧,既然是大掌柜于付林签字画押,就是他的过错,管家给他个信,让他带着家小收拾一下,准备去关外,可以带一些金银细软,至于金陵的家产,留下来补上四海钱庄的损失,不够的就报亏空,哎。” “这,是,老爷。” 管家就领着长随下了楼回了金陵城。 而张瑾瑜上了马,紧紧追着前面的车队,还在想着钱庄的事,江南这地界的票号,给了苏金凯掌管,后面有布政史的威慑,没有问题,京城那边,还是需要内相和赵公公的支持啊,交给谁掌管为好,想了下,想到了薛家,随即心下有了计较,至于关外,等大掌柜一到就给送回关外交给萧老先生即可, “宁边,派人给段宏和苏金凯去了话,银子就不要拉回来了,直接送入云海钱庄,钱庄让苏金凯管着,另外,安排四海钱庄送来的大掌柜,让他收拾一下,派人护送他去关外,组建票号。” “是,侯爷,” 宁边就安排身边的亲兵去传信。 金陵城内, 墨迹了好些时候,才把银子搬完,段宏在一边数着,不多不少,正好四百万两银子。 然后拿了钥匙就去锁库房的门,哪知道刚到了门口,段宏好奇的往里面看了过去,只见偌大的库房里,剩余的箱子占了还不到一小半,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样子,这可是四海钱庄在江南的总票号,银子可全在这了。 段宏没有声张,心里估摸着怕内里有事,立刻锁了门,把钥匙丢给了付大掌柜,谢道, “多谢大掌柜,还有知州大人,去查验一下,本将和四海钱庄的买卖绝对公正,一两银子都不会多拿,带来的东西留下,这些银子本将可要带走了。” 江知州气的眼睛通红,怒道, “且慢!段将军留步,将军是没有多拿一两银子,可是多拿了一倍的银子,世间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信不信本官要上奏朝廷参你一本。” “江知州请便,既然银子到了,本将无事,就不在不打扰大掌柜,告辞。” 苏金凯收好契约,对着跪在地上的大掌柜,嘲笑了一番, “大掌柜,今个生意做的舒坦,解气,没想到生意还能这样做,于掌柜,咱们后会有期。” 一抱拳就准备离开,刚刚抬起脚,还没到门口,庄大人的管家和宁将军的传令兵,先后来此,大管家看了一地的狼藉,也不再多问,直接走过去独自和于掌柜说道; “大掌柜,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四海钱庄大掌柜了,回去收拾些细软跟着段军准备去关外,好自为之吧,段将军,还请辛苦您一下,把此人带走找个郎中救治一番。” 段宏还在打愣之际,宁边的传令兵也来到身边; “段将军,侯爷有令,银子直接运往云海钱庄,钱庄由苏会长掌管,所有账目核查一遍,以后就在金陵开票号了,至于庄大人给的人,要小心看好直接送回关外,交给萧先生组建钱庄之用,不得有误。” 说完也不等段将军,就骑马离去,只留下院子里的人鸦雀无声,江知州也是摸不着头脑,缩了缩脖子,退后到门外,带着人就跑了出去,苏金凯抬着的脚,始终没有跨出门槛。 倒是大管家乐呵呵一笑, “段将军,还请您把银子护送到云海钱庄去,大掌柜于付林还需要您给包扎一下,至于苏会长,钱庄还需要您来看看。” “好说,既然是侯爷交代,必然会办妥当,还愣着干什么,去,找个郎中来大掌柜包扎一下,苏会长你和本将一起去看看。” “是,段将军,哪曾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于掌柜,苏某先给您赔个不是了。” 苏金凯,笑呵呵的在那,尴尬的赔了个罪,于付林脸色铁青,知道自己算是另寻他主了,还是忍不住冲着苏金凯无耻的脸上“呸”了一口。 “大掌柜,您心眼可是变小了啊,真是的。” 躲开了一口唾液,苏金凯急忙出了院子,跟着段将军一起,和大管家往东城云海钱庄而去,于掌柜则是被段宏的亲兵护卫着回家,等收拾完了直接给送去关外。 没多久到了地方,见到了一个大院子附带了一座二层阁楼,段宏就开始招呼弟兄们开始往地库里搬着银子,苏金凯绕了大门和院子走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深宅大院,高墙结实,是个好地方。 “段将军,小的把护院护卫全部留下守着此地,大管家,地库的钥匙先交给我,明日苏某再带人来查账,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你,也罢。” 大管家见到银子入了库,看着苏金凯一脸的精明的神色,不得已把钥匙递到了苏会长的手里,苏金凯还小心地的去了地库门口试了一下,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锁再给锁上一道,回头说道; “段将军,锁好了。” (本章完) 374.第374章 金陵知府办案 第374章 金陵知府办案 金陵城内, 知府衙门, 贾雨村捂着嘴在堂内椅子上,不断地吸溜着嘴喘着气。 堂下, 冷子兴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过来,拿了几块蜜枣放在桌子上,说道, “老爷,药熬好了,您还是先喝药为好,要是感到困顿,还是多休息一下,那些事别想了,” “嗯,本官也不想啊,那么苦。” 贾雨村捏鼻子把苦药一饮而尽,然后拿了一块蜜枣放入口中,这才感觉好一些。 那么些日子,为了书院的事忙里忙外,和马捕头一起想着案子,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些仵作也是废物,人怎么死的都验不出来,那么多天过去了,天气虽然不热,还摸了什么秘药,可是还有异味飘出,在不破案可就臭了。 冷子兴哪里不知道此事的焦急,看到大人夜不能寐,身体操劳过度,只得想了一个法,试着说道; “老爷,此事不能在拖着了,拖得越久越麻烦,洛云侯如今带兵也回来了,您说再拖下去,怕是引起侯爷的注意,或者身后那些人的想法,所以老爷需要快刀斩乱麻,了结了案子方为上策。” 贾雨村摸着胡须,抽搐着面皮,嘴里还是有些疼痛难忍,可是眼中一亮,是个好办法,急问道; “冷师爷,你可有是有了好的办法不成,说来听听。” 冷子兴见到左右无人,凑过来,俯下身子在耳边小声道; “老爷,还记得薛家的案子怎么处理的,牢房里可是有那么多人,还有不少重犯,不如屈打成招,按上手印,把卷宗附上一卷,即刻问斩,或者在牢里自杀,此事不就完了,衙门再出一些银子补偿书院和那些学子,您和山长说一声,此事不就完了吗。” “好,好,好办法,师爷,快去,牢里不是还关着有人命官司的两个水乡匪徒吗,就他们二人了,今日咱们就好好审一审,马捕头正好回来了,让他亲自来办。” 贾雨村忽然感觉嘴也不疼了,人也立马精神起来,冲着冷师爷喊道。 “此事倒是好办,无非是严刑逼供,实在不行,只要给按了手印,也就是过一手罢了,可是书院那边,怕不好办啊,山长连玉明可是有名的大儒,就怕他不愿意,到时候本官里外不是人了。” “唉,大人可想的不妥,此事对咱们来说影响不大,可是对书院来说可是大事,如今朝廷科考就快到了,大人您说,山长心里难道不急吗?即使他不急,书院那些学子难道不害怕,所以案子越早结案越对书院有利,就是最后有事,也不免是大人对书院有爱护之心哪。” 冷子兴还未说完,贾雨村起身,反复的在堂内走上两圈,在心里再三的权衡一下,师爷说的没错,此事能做的天衣无缝,必然是不小的势力为之,再查下去就怕自己的位子不保啊。 “师爷,你说的也不为过,既然如此,今日就把此案了结,做的干净利落,冷师爷,你去安排吧。”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安排。” 冷子兴点了点头,就让衙役去叫马捕头,让他把那二位匪徒带来,今日就把案子了结了,省的这些日子的谣言波及知府衙门,更是免得夜长梦多。 马捕头这些日子也忙的焦头烂额,整个书院都给翻了一遍,可是一线头绪都没有,压力可想而知,听到衙役的说话,心中也是明了,看样子知府大人想到办法了,就带着捕快,去了牢里,把人给押了出来,带上脚镣等直接上了公堂。 两侧的衙役随之“威武”喊了起来,倒是别说,气势是拿捏足了,森严的公堂之上,二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马捕头一脚就把二人踹到在地上,贾雨村拿着木板狠狠砸了一下案几,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堂下何人,为何在白鹿书院杀人?速速道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快说,” 两个匪徒哪里见过什么书院,并且杀人了,自己杀的不过是同村的恶霸,而且是失手,被抓进牢里疏通下,判一个边疆劳役,怎么今日就被重新提审了,嘴上喊着冤枉, “大人,冤枉啊,小的可没去过什么书院,大人,是不是弄错了?” 贾雨村面色一冷,冷哼一声, “哼,还敢狡辩,来人啊,大刑伺候。” “是,大人。” 堂下的衙役,直接搬来早已准备好的木夹,上来就套在二人的手指之上,然后用力的一拉,随着木棍的夹紧,惨叫声立刻响起,二人的手指被夹的鲜血淋漓,求饶道, “啊,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大人,我等不是被送入边疆劳役了吗,怎么了这是?” 看到二人还敢嘴硬,贾雨村给冷子兴一个眼色,随即冷子兴示意,冲着衙役沉声说道, “怎么,都没吃饭啊,没劲了?” 上刑的衙役听到冷师爷的话语,吓得立刻在用力拉,瞬间还在说话二人,疼的只剩下惨叫声。 过了片刻,二人抽搐着躺在地上,冷子兴将早已准备好的卷宗拿了过来,按着二人的手指在上面摁了手印,随后对着贾雨村点了下头。 贾雨村摸着胡须,说道; “既然你二人承认了,本官不再为难你们,马捕头把人压下去,直接问斩,速度要快,可明白。” “是,大人,小的明白。” 马捕头带着人把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二人带了下去。 押入牢中, 进了牢房的大门,见到牢头在桌边喝酒,马铺头随即对着老头说道; “老王头,这二人犯了死罪,知府大人下了命令,明日他二人就要问斩了,可是就怕他二人熬不住啊。” 牢头咳嗽一声,挥了下手,自有大牢的狱卒把人接了过去, “马捕头放心,稍等片刻,您在出门给大人汇报,耽搁不了多久,我老王头吃了一辈子的牢饭,手下弟兄们稳得很。” “哈哈,这不假,可是老王头啊,特殊时候,千万别处差错,不然就把你吃的生米,搁到你的牙齿了。” 马捕头说着话,坐在破旧的桌边,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熟菜,提醒了一句,牢头伸出干枯的手掌,捏了一个生米放入嘴中, “捕头尽可放心,我老王头,在牢里躺了一辈子,可还没磕掉过一颗老牙呀,” “凡是仔细点错不了,” 还在叮嘱的马捕头,话音还未落,里头就有狱卒大喊;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刚刚两个刑犯,畏罪自杀了。” 王老头,砸吧了一口酒,笑道; “马捕头可以回去复命了,事情妥了。” 马捕头快速起身,往牢里走了过去,只见刚刚带进来的二人早就倒在牢房的地上,脑门崩裂而死,在看墙上有一团血迹,知道是撞墙而死,默不作声回到了老王头那里,也没说话,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放在破桌子上,行了一礼,带着人就走了出去。 老王头自顾自吃着酒,嘴中含笑,唱起了小曲,那双手摸了一把生米,瞬间二两银子就不见了。 知府衙门堂内,贾雨村还在府衙焦急的等着消息。 堂外, 马捕头带着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自然把二人在牢房内的畏罪自杀的事和盘托出。 贾雨村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骂道; “好你个马洪,我看你这个捕头是不想干了,事情就是你这样办的吗,两个人都看不住,本官念你一心为公,勤勤恳恳份上,罚你一个月俸禄,略作惩处,下不为例。” 马洪脸色大喜,立刻跪下领罪,也不讨饶,磕头谢恩, “谢大人开恩,属下知道了错了。” 冷子兴迅速走过来,扶起马洪,顺手塞入一小包银子,随后说道; “马捕头这几日辛苦,前前后后,忙里忙外,也算是劳苦功高,此事虽然办的有些疏忽,但毕竟是真相大白,既然案子已然了结,再辛苦一趟,去书院解释清楚,再把那些尸首埋了,此事就过去了。” “是,师爷,请老爷放心,属下这就去。” 马洪二话没说,暗自收下银子,然后转身带着捕快,就出了衙门,留下知府贾雨村和师爷冷子兴相顾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此结案,虽有疏忽,但事情解决就好,给各方有了交待。 白鹿书院, 午饭刚过, 不少学子在斋堂,用完午膳之后,都是匆匆离开饭斋,神色不安,好像背后有人追着一样。 蓝信文则是到了院子里亭子内,来到里面,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早就摆满了准备好的食物,看了一眼都是自己爱吃的,坐下之后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吃了几口问道, “说说,知府衙门那边,案子可有了眉目?” 小书童拿出净手的锦布放在桌上,小心的伺候着,听到少爷问话就回道; “公子,小的带人去打听了,衙门那边还没有动静,可是书院里山长和江夫子竟然没有在过问,好像是毫不在意此事了,有些奇怪。” 蓝信文夹了一口菜慢慢咀嚼,心里也是奇怪夫子江炎的举动,自从前几日夫子从柴房出来后,就没有进去,反而是衙门的仵作不断去里面,虽说还没有验出死因,可是那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发现。 只能说夫子江炎早有发现,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说,而那些仵作或许有,或许没有,也不知道都在掩盖些什么,怪哉。 蓝信文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夹了点菜在里面,递给了书童,问道, “知道了,来,拿着先吃点,书院的,事本公子也是观察了许久,不是书院弟子做下的,应该是外面的人,对了,金陵城内,可还有什么传言?” 小书童接过来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回道; “公子,必然是有的,除了之前的冤魂索命之外,都在说今年城内的水寒冷无比,说是有厉鬼潜入其中作孽,镜湖那边清晨有雾气升腾,不少人都看见有人在里面飘荡,端是吓人,” “那你可曾亲眼见过?” 蓝信文哪里肯信这些,追问了一句,小书童急忙摇头, “公子,小的没见过,那么早,小的害怕不敢去。” 看到小书童的怂样,蓝信文拿起筷子敲了书童的脑袋,骂道; “真没出息,哪里有什么鬼怪,无稽之谈。” (本章完) 375.第375章 王熙凤的心机 第375章 王熙凤的心机 京城, 荣国府, 今日府上一切如常,好似前几日贾敏去世的消息,好像从没有过的一样,也只有老太太不时念叨几句,掉了几次眼泪。 可是被宝玉和三春三个丫头围在身边一哄,倒是忘去了悲伤,开心了起来。 至于其他人,贾政和贾赦也就难过了一天,往后几天跟没事人一样, 贾政除了办部堂之事,也是召集府上清客,谈论文章,品茶散心。 倒是贾赦,好似迷恋上了秋桐,每每在书房里胡混,惹得邢夫人心浮气躁,恨得咬牙切齿。 就连贾政的夫人二太太,每日吃斋念佛,还有贾赦的夫人邢夫人每日逛园子,都是没有变化。 倒是只有王熙凤一人,时常担心贾琏,不光是担心其安全,更是担心贾琏在江南那边,是否又去了烟之地。 秦淮河的窑姐杨州瘦马,王熙凤安能不知,从小在金陵长大,瘦马之名早有所耳闻,这每日想念几次,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了下去。 平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二奶奶又在那愣神,就过去拍了一下二奶奶的肩膀,提醒道, “奶奶,这可不成,才走了几日,你就成了这样,人都瘦了一圈了,外面的族人都在等着二奶奶安排人手过活, 最近的时候,货物都备齐了,侯府那边,商会长说可以随时出发了,不过随商队出行的人就需要接近四百人,需要二奶奶安排三百人跟随,而且那边商会,还要留守至少三百人帮着搬运卸货,随行管事向下面庄子收买各种草料和粮食等。” 王熙凤一听到商队都准备好,就要起程了,心里激动,盼星星盼月亮可是等来了。 这次可是把自己压箱底二万多两银子还有侯府借来的五万两全用上了,就是招募贾家族人,还有安家时候,银子费的太多,五百人,前前后后小半年,算上吃喝用度,一万两银子都快没了,全是自己嫁妆填补,如今可不就盼着商队起行的吗。 “还需要那么多人,不是说五百人就够了嘛,怎么回事?这边贾家的人先过去干活,都是姑奶奶我自个掏的银子,现在实在拿不出银子了,商大那边银子也不多,说是侯府当家的不在,不敢在府上支取银子,你说这是什么话,要是姑母在,荣得了他放肆。” 说到这王熙凤,气不打一处来,除了给了两次用人的银子,其他的一两都没给,说是入股的分担一些开销,不知道二奶奶我没银子了吗,不长眼的东西。 平儿拿出碗筷,成了一碗饭, “二奶奶何必生气,手里没银子,可是那边也没说一两不给,这次平儿去要了,给了一千两的人员起运的费用,一人二两银子,奶奶怎么说?” 说完顺手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王熙凤眼睛一亮,随即又是暗淡,说道; “这有什么用,一人才领二两银子,荣国府上的一个丫鬟月例都有二两银子了,还差这一点?” “那,奶奶是不要了,我给下面的人分了,” 平儿好似没有用眼色一样,直接伸手就要去拿,瞬间被王熙凤一巴掌打在翘臀上,碎道; “你个小蹄子,反了天了,这是你能拿的吗,不知道老娘连个胭脂水粉都没舍得买,这一千两银子,省一点,还能撑不少时间,等商队回来就好了。” 平儿摸着臀部,满脸羞红,那么用力做什么,都打疼了,不过一种异样感觉藏在在心底, “奶奶现在也如此不讲理,是你不要的,还来打人家,再说了,府上的银子奶奶为何不动?借点银子也能缓一下。” “哼,我敢吗?几家的眼睛都盯着呢,再说了,这生意是我王熙凤的生意,贾家是贾家的生意,所以分开为好,到时候收了银子,进了我的手里,其他人想拿银子,不可能, 即使要给就看我心情好不好了,还能和以前一样,没钱了都找我,你把府上账目在备一份,到时候二太太我的好姑母,再想私下实在不行,管家权力还给她,想从我这捞银子门都有。” 王熙凤眼里闪着精光,荣国府有我和贾琏的一份,就是分了家,还不是各过各的,有了进账还真不怕了。 “对了,你家二爷不是从军营那边运来不少野味嘛,做成熏腊肉做的怎么样了?” “回二奶奶,都做成了,这次不一样,不是以前那种风干的,说是用火烘烤,烟熏的那种,别有滋味,刚送来没几天挂在风口吹风呢!” 平儿当然记得,这是二爷带着兵在西北的平山猎场,打猎而来的不少野味,还听说另一种做法好吃,特意带回来让别人烘烤,交代的。 “行,我先吃饭,你就替你二爷筹办,把这些肉收拾下看看怎么分,最好的你给老太太那边送去,其余的你自己度量着,往各处分派,宝玉那边也别忘记了。” 平儿欠了下身,应下此事。 第二日, 平儿带着人就把那些熏好的腊肉运回,几大车的熏肉老远就闻到肉香,进了院内,王熙凤和平儿便差遣人分派,使得荣国府上下都热闹起来,不少丫头小姐派人来看看。 贾母在荣禧堂,趁着二太太王夫人给她请安的时候,说话间就问道; “怎么今儿听外头闹哄哄的,你看那个吵吵劲头,又出了什么事?” 二太太笑道; “回母亲,没什么大事,外面院子里,是琏儿打猎时候打来的野味,说什么是烟熏的腊肉,特好吃,各家和府上的下人都能分润些,就是奴才们今日饭食都可以吃到,他们哪能不高兴,热闹些也好。” “琏儿走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南边怎么样了,老身还担心呢,哎,什么时候打的野味?” “说是在走之前,从大营回来前去的平山猎场那边,我倒是听说这种做法在京城给各大酒楼挺红火的,都说好吃着呢。琏儿一听就带兵打猎找人去做的腊肉。” 贾母满含笑意,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一阵闹腾,原来是王熙凤说笑着走了过来,在门口竟然遇到了东府来的尤氏尤夫人,见了面就寒暄一阵,说笑着进了门。 贾母抬眼望去,见到了王熙凤,说道; “才刚刚说你呢,你家的琏二弄了好东西,怎么也不给我老太太这送一些呢,哪里还要先顾着外面的,是不是尤姐来了给劫走了?” 尤氏听了,哪能认了,调笑道; “老太太可是冤枉我了,刚来这边闻到香味,凤辣子见了我,拿走的,追都追不上。” 王熙凤一听就知道贾母说的何事,还来打趣她,顿时笑道; “哎呦,尤嫂子说话也带磕碜了,瞧老太太说的,有什么好东西,谁敢不先孝敬老太太您呢,只怕府上吐沫星子都淹死我了, 上午东西刚到,我早就叫平儿把好的挑出来,找油纸包好,给送入各房了,还拿了一块后腿肉让厨房给蒸了,等蒸好了之后,平儿端过来一起尝尝,什么熏腊肉,传的神呼呼的。” “都看看,就说了她一句,那么多句话等着,我怎么听说府上的奴才都也有,怎么回事?” 贾母好奇,弄了多少这是。 “不少,三大车,东府也有份,送了过去,还剩一车,我就想着府上如今也要广施恩惠,所以剩下不够分的,我就给厨房送去,这两日都吃,都尝尝什么味?” “这么多啊。” 许多人还不知道,做的腊肉本以为就是那么一车,主子一人一点,没曾想竟有那么多,需要多少银子啊。 说话的时候,外面平儿就带着众丫鬟一字排开,端了十几个托盘进来,上卖各有两个小碟子,里面是整齐切好的熏腊肉,肉片切得薄,油脂流出,腊肉蒸出来后。 腊肉的肉质才能香满口,熏香扑鼻,腊味醇厚,且肥而不腻,瘦不塞牙。 屋内的人不自觉都看了过去,王熙凤见了笑骂道; “你说你,切得那么薄,宝玉他们吃的不过嘴隐怎么办?还切了那么多作甚。” “二奶奶,奴婢想着太太,奶奶,和姑娘们都在,所以切的多一些,宝二爷吃大块吃的急了,不就吃的少了嘛。” 看到平儿还敢多嘴,王熙凤一摆手, “得了,终归你是好的,比我考虑周全。” 贾母虽然牙口不太好,可是看着上好的熏腊肉,那香味直钻鼻子,念着王熙凤和贾琏两口子一番心意,因此面上倒也露出笑容。 招呼丫鬟端过来一盘放在炕上的桌上,拿着托盘里的筷子,挑了一个出来放入口冲,贾母暗道好吃,醇香扑鼻,肥而不腻,瘦而不僵,入口回味无穷。 “果然是京城酒楼的招牌,味道真不错。” 贾母给出了中肯满意的评价,然后对着贾宝玉,和三春三丫头说道; “都过去吃吧,既然是你们哥嫂的一片心意,好好吃一顿,不要吃得太多,东西虽好,吃多了就太腻了,对身子不好。” 贾宝玉坐在椅子上,早就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三春则是慢条斯文的围着一个桌子,边吃边窃窃私语,王熙凤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大肉,走过来塞入尤大嫂子嘴里, “嫂子张嘴,我瞅着这个最好吃,想给你尝尝” 尤氏往后一躲,可是坐在椅子上哪里躲过去,只得张口吃了下去,脸上还有受宠若惊的样子, “客气了,我自己能来,” 说完好不容易吞下去,冲着还看自己笑话的王熙凤就打过去。 宝玉坐在尤氏对面,吃了一会,不时的抬头看着尤氏,见到尤氏盘子里肉比自己少,忽然怔怔走了过去. (本章完) 376.第376章 京城传来密信 第376章 京城传来密信 金陵城外, 码头卫军大营, 赵司赵公公急着拆着信件,上面是内相戴权,从京城急件给自己的密信。 看完之后, 赵司就冷着脸,不断的在屋内来回走着,小桂子在门口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喘。 赵公公停下脚步,问道, “侯爷呢?” “回干爹,侯爷带着兵马和家眷,去了寒山寺,如今还未归来,不过不久前,侯府王夫人她们已然回来了,想必侯爷也快到了。” 赵司赵公公心里着急,想着皇上给的密信,这倒是难办了,时机不对,再者像内相所说找一些替罪羊,杀了抄家为好,可是找谁呢? “你,立刻让禁军统领,汤正和庞恩成来大营,再通知季千户和李千户待命。” “是,干爹。” 赵公公见到人走后,就坐在桌子旁椅子上,用手狠狠一拍桌子,气道; “这些该死的,杂家想保你们都保不住,还是需要看侯爷的意思,” 而张瑾瑜带兵在官道上一路疾驰,身边跟着宁边和亲兵来到了营门口,刚好迎来几位将军和千户来此,就问道; “你们怎么都来了,有何事?” “末将庞恩成见过侯爷,” “末将汤正见过侯爷。” “卑职皇城司千户李云见过侯爷,” “卑职皇城司千户季云辉见过侯爷,” 四人见到了自己,都是翻身下马,跑步过来,立刻依次跪下行礼,端是诚恳无比,张瑾瑜骑在马上很是满意,虚扶一下,说道, “起来吧,都是自己弟兄,禁军上下可都领到银子了?” 四人起身道谢,为首的禁军统领汤正回道; “谢侯爷大恩,弟兄们的恩饷全部拿到手了,绝没落下一位,今日来此是赵公公传令,来大营集合,末将不知何事?” 张瑾瑜琢磨了一下,就走了一会就出事了,赵公公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能让他出手,必然是京城来消息了, “嗯,拿到银子就好,弟兄们跟本侯累了好些时日,拿点银子补贴下家用是应该的,尔等可要记住,这银子是本侯给的恩饷,要是知道谁敢把银子贪了,别怪本候不念旧情,一起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汤正赶紧回应, “是,侯爷,末将不敢,弟兄们拿到的银子一两不少,如有真有发现谁敢动这个银子,不劳烦侯爷动手,末将活劈了他。” 张瑾瑜下了马,伸出手拍了拍汤统领的臂膀,没有说话,率先去了赵公公的楼船,几人跟在身后一起过去。 上了楼船, 就见到小桂子,在甲板上焦急地等待着,见到了众人来了,立刻给张瑾瑜跪下,叩首, “奴才小桂子,给侯爷问安,” “起来回话,赵公公出了何事?” “谢侯爷。” 小太监慌乱的爬起身来,然后凑过来,扶着帽子,回道; “回侯爷,干爹接了京城来的一封密信,就有些急躁了,一直找着侯爷,可是侯爷一大早,不是去了寒山寺了吗,就耽搁下来了,干爹着急上火,这才急着召集他们先来。” 说完眼神还往后面瞥了一眼,看了几人一下。 张瑾瑜看着前面,低头带路的小太监的样子,笑了一声, “倒是本侯的不是了,走快一些。” 上了楼船顶层, 进了门, 张瑾瑜一眼就看到赵公公坐在那愁眉苦脸,一脸烦躁,笑呵呵问道, “赵老哥,还有什么事能把你难住的?” 赵司抬头看到张瑾瑜站在门口,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色激动,好似带有哭腔的喊道; “我的侯爷,您可来了,杂家都等了好一会了,” 张瑾瑜摇了下头,带着众将走了进来,身后的人都给赵公公见礼,可是赵司理都没理他们,倒是张瑾瑜给他们摆了一下手,示意站在一边,众人这才起身,分两侧站立。 “喝口茶,先歇会,赵老哥请明言,京城传了什么话?” 赵司亲自给倒了一杯茶,然后从衣袖里拿出密信放在桌上,说道; “侯爷,来喝茶,此信是督公传来的,因为林大人的事,皇上暴怒,所以凡是和汪家有牵连的,督公的意思是杀,只是五品和五品以上的官员,督公传来的意思则是放过。” 张瑾瑜先端过茶,吹了一下,喝了半碗,嘴里湿润一下,才拿起桌上的密信看了起来,无非是在清扫一批关联的人,为了确保江南稳定五品以上则是不动。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张瑾瑜把信件仍在桌上,没有言语,可是赵公公心里一凉,急问道; “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你说呢,五品以上不动,逮着官员小吏那些人杀,不是激起怨恨嘛,此事本侯不插手,赵老哥看着办。” 张瑾瑜看完信件知道此事不讨好,有权参与的哪个不是五品以上,剩下的都是排在上面的靶子。 赵司脸色一暗,凑过来说道; “侯爷,您哪能不问,这都全指望着您呢,手下的弟兄们谁不知道侯爷的为人,不如侯爷写一些名单,我来下令。” 赵司说着还用手指着下面的几人,张瑾瑜抬眼看去,四人都是眼巴巴看着自己,得,合该本侯发财。 五品不能动,那就从四品开始,直接走到里间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出来。 张瑾瑜拿着毛笔沾了点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官职,赵公公走过来看侯爷写的谁, 只见纸上写下有,左右春坊中允、国子监司业、堂主事、主事、都察院都事、经历、大理寺左右寺丞、太常寺满汉寺丞、通判、土通判等,淋淋洒洒一大张纸,这些仅仅是正六品的官职,包含了文官各个衙门,还有从六品还没写呢。 赵公公看得直接跪了下去,哀嚎一声; “侯爷,别开玩笑了,饶了杂家一命吧,此事杂家要是这样去做,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可皇命难为啊。” “哈哈,开玩笑的,赵老哥快请起,文官那不可轻动,也不能不动,赵公公可有想法?” 张瑾瑜笑了一声,直接把纸撕了,赵司见了,拿着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起来,哆嗦着说, “侯爷,您这个玩笑开的过了,杂家,受不住,要是杀文官,杂家觉得杀一儆百,通判,还有下面小吏,所有案子他们都过手,不见得不知道,还有那些汪家的小吏,直接拿下,侯爷您说呢?” 张瑾瑜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赵公公,这不是想的很好嘛,还在这装可怜,看得赵司有些不好意思,拿着衣袖擦着汗又坐了回去, 在下首站着的的汤正,脸色纠结一下,出列道; “侯爷,大公公,末将有要事禀告?” 二人本在上面商讨名单问题,汤将军出列说话把二人目光吸引过去,张瑾瑜问道; “什么事,说。” “回侯爷,自从您和大公公走后,离开金陵城,末将第二日依令,押着犯人,去金陵城秦淮河行刑, 哪知道有匪徒劫法场,虽早有准备,可是还伤了不少弟兄,但是匪徒死伤也不少,后来见事不可为,他们就撤退了, 行动极为利落,待末将行刑完毕之后,当日,城内就传出有冤魂厉鬼索命,说是侯爷杀戮过重,有伤天和。” 张瑾瑜喝着茶,端着茶碗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猛地把茶碗仍在地上,茶碗应声而碎,怒道, “好胆子,竟然敢劫法场,还有什么冤魂索命,怎么说,哪里传出来的?” “回,侯爷,是从知府衙门里传出来的,发生死人是在镜湖北山白鹿书院,死的是书院的学子,至于劫法场的人,末将见其身法不下于皇城司暗卫的人。 尤其是侯爷回来的前一日,城内今年河水比往年更加的冰冷,可能是今年倒春寒的原因,可是金陵却传出是因为冤魂入了河中,所以才阴气不散,更加阴冷。” 汤正见到侯爷发怒,把茶碗都给摔了,也是吓了一身激灵,把事情简单的诉说了一遍,还有这几日城内有些诡异的事随之附上。 张瑾瑜本生着气,人走了屎盆子都扣头上了,现在反而有些好笑,都有阴气了,那些人还用城内之水洗衣做饭,无稽之谈。 “笑话,如果真有阴气,冤魂,那城内百姓就不用河水了,吃什么喝什么?” “侯爷说的是啊,末将派专门派人去看了城内河水各处,寻常百姓依然每日挑水劈柴,吃喝用度依旧,并没有因为所谓的阴气冤魂而不敢碰触河水,那个水,很多都是连通旧宫的,末将派人经常打水上来煮饭做菜,并没有什么不妥。” 汤将军更是不信,都是些叛逆,被自己带着人亲自斩杀,要是有冤魂来了,大不了再次杀一次。 “侯爷,咱们怎么办?” 赵公公坐立不安,焦急地问道,张瑾瑜拿捏不定,本来是想安稳一下,等皇上来了信,就准备离开江南,没曾想到了最后还被摆上一道,既然如此,恐怕有些人还是不相信本侯的刀不利呼。 双眼一睁, 下定决心解决一批人再说,抄家老本行再来一遍,顺手拿起毛笔写下了一份名单,其中贾家九房贾文夫赫然在列。 “庞将军,立刻带领武骧卫一万人,封锁四城门,不让一人离开,” “末将接令。” “汤将军,率领腾骧卫步军五千人马即刻配合两位千户抓人。” “末将接令。” “季千户,和李千户,你们各自带一千皇城司的人,按照名单杀人抄家,” “是,侯爷,卑职领命。” “宁边,集结腾骧卫五千人马,先锋营五千人马,和卫军五千人马即刻进城,封锁大街小巷,搜捕可疑人,遇到五品官员,都给请回府上老实待着。都去准备吧!” “是,侯爷。” (本章完) 377.第377章 南国妖姬媚舞 第377章 南国妖姬媚舞 堂内, 众将依次抱拳领命, 而后, 所有将领即刻匆忙走了出去,很快码头大营就响起了集结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然后是大营大批士兵集结的脚步声,紧接着络绎不绝的士兵就开始离开大营,朝着金陵城快步奔去。 赵司赵公公猛喝了一碗茶水,小声的问道, “侯爷,要不您待在此处,城内,杂家亲自去盯着?” 张瑾瑜回头,看向一脸忐忑不安的赵公公,嘴角一笑,说道, “赵公公心有朝廷,本侯更是心有皇上,能为其分忧,为朝廷分忧,本侯必然尽心尽力,再说也是为了岳父再进一些微薄之力,赵老哥放心,本侯和你一起去,你在旧宫带着皇城司的人盯着城内,我这边不需要你过问。” “还是侯爷讲义气,杂家真是无话可说,等回了京城,咱们哥俩好好聚一聚。” 赵司此时真是心有千言万语,不得说出,红了眼点头道。 二人收拾了一番,先后走出房门,小桂子拿着披挂和宝刀跟着一起出来了。 张瑾瑜也没换身衣物,穿着禅衣就让亲兵着了铠甲,然后骑上马就和赵公公一起,带着兵奔向金陵城。 此时的金陵城, 还是热闹喧嚣,与往常一样,并且由于天气回暖,往来客商人数倍增,各大势力趁机派人和大批商队涌入,各处采买物资,反而多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繁荣。 此时城门处, 依旧是禁军和府军的人守着,查验往来客商的货物,不远处庞统带着兵来到西门,大喊; “通知禁军武骧卫的人,立刻封锁四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城门守将立刻领命,带着兵丁四处驱赶人群,凡事走的慢的,都免不了一顿鞭子,百姓推搡着,哭喊声乱成一片, 城外大批兵马已经开始入城,慌乱的气氛逐渐蔓延全城。 西城门角楼处的酒楼二楼,右护法看着下面的哭喊声,提醒道, “教主,麻烦了,应该是侯爷刚从寒山寺回来,伱说他不吃斋念佛祈福,怎么带兵进城了,看样子怕是城内哪些人惹恼了他,真是找死。” 白水月自然是叹了一口气,刚刚抓到那些黑衣人尾巴,如今怕是前功尽弃了。 “告诉弟兄们全部安分下来,等着,” “可是,黑衣人就在街角那个铺子里,好不容易找到的。” 右护法大惊,来了江南月余终于逮到了大鱼,如果放走了,再想抓到他们怕是没有机会了。 “打个赌,今天死的人绝对不少,先撤。” “是,教主。” 右护法朝着窗外愤恨的看了一眼打铁的商铺,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朝向着楼梯处打了个手势,跟着白水月下了楼,附近白莲教的人接到信号, 不动声色就隐去身影。 进城的士兵,开始严加的封锁城内各个街口,至于居坊则是骑兵把守,街上的百姓见此不对劲,就飞速跑回家中。 等到洛云侯来的时候,城内,李千户和季千户先一步入城,就开始带着人大肆抓捕名单上的人,至于东城,金陵通判的家中。 赵通判今日在家中,宴请上官金陵同知胡大人和都察院都事王大人,还有不少同僚。 堂内, 赵通判笑呵呵指着屋子中间的舞女,解释道, “胡大人,王大人,各位同仁,你们看看这些人,下官可是托人,从南夜国和乌国那边,废了老大的时间,买的妖姬舞娘,怎么样,是不是别有一番韵味。” 在正堂内的中间空地上, 九位南边番邦女子穿着极为单薄的衣衫,在堂内跳着妖娆的舞,曼妙的身姿,水蛇一般的玉腰肢,在配上异域之美,简直是皇上都享受不到的仙境。 四周围坐着各位大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堂内,品着上好的清酒,还有的人眼睛滴溜溜的,死死盯着那些舞娘隐晦的地方,嘴上如同爵蜡一样吃着美味佳肴,丫鬟小厮不断地添菜加酒,一幅盛世太平的样子。 期间, 小官小吏自然只有看的份,不安敢大声喧哗,默默吃着饭菜,只有金陵同知胡大人,咽了下口水,呢喃道; “本官可是对夜国和乌国的舞姬,早就是有所耳闻,可是一直无缘见到,每每想到此处,倍感痛心和遗憾,今日能在赵通判家中看到,可是了却本官多年以来夙愿,大喜啊,来,诸位,干一杯!” “好,大人,干。” “干。” “大人,同喜啊。” 在座的,马屁声不断,阿谀奉承声,四下响起。 都察院都事王大人看了下四周,疑惑的问道; “哎,不对啊,胡大人,赵大人,这江知州怎么没来,难道是在家中,被小妾吸干骨髓,下不了床了,还是被哪个相好的给拖住了。” “哈哈,哈哈!” 胡同知听到王大人的调笑声,那是面有异样的大笑,埋怨道, “你啊,人家江知州年轻气盛,身体好着呢,在秦淮河云良阁,那是一龙二凤,一晚上颠倒千魂,几乎一夜未睡,你们猜怎么的?” 此话, 立刻所吸引在场官员,哪有比秦淮河风月场所的话吸引人,都是文人雅士,风流之事,历来是文人放荡不羁的豪迈之气。 只是一晚上都没睡的在那折腾,怎么可能,就是一个壮汉也不能撑得起来啊。 “难道是真的没有起床,江知州身体还是单薄了一些,那些窑姐可是如狼似虎啊。” 赵大人摇了下头,不免回味无穷,云良阁他自己也是常客,可是每每应付一人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感觉岁月不饶人,哪能还让江知州逞能,把自己比下去。 王大人摸着胡须,笑道; “不会是,半路而逃了吧,哈哈。” “你们啊。” 胡同知摇了下头,没好气说道; “见不得别人好,江知州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那日夜里,可是把两个窑姐给折腾的求饶,第二日,二女窑姐可是日上三竿才起床,江老弟出去吃个饭,就回了府上,今日,哎,人呢,还没来?” 胡大人,开着玩笑,看了一圈,这酒都吃了三轮了,菜也吃了一遍,人怎么还没来,就问道人哪去了。 “这,下官也不知道,来人啊,管事呢,出去看看江大人来了没有,来的话让江大人快些进来。” “是,老爷。” 门外的管事应着,出了屋。 胡大人摆了下手,小声问道; “赵通判,你那边的的关系处理干净了没有。” 见到赵大人还有一些疑惑,胡大人悄悄指了一下南边,示意扬州汪家,赵大人心中一缩,拱手施了一礼, “还是胡大人关心下官,此事下官早有应对,早就写下休妻文书,下官于汪家早就没了关系,那洛云侯还能拿下官如何呢。” 胡大人,未说话,夹了一口豆芽,美美吃了一口, “这是哪里豆芽,如此好吃,本官没见过啊?” 赵通判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解说, “胡大人,王大人,这是下官特意请的厨子,极为有名,还有这一盘豆芽,可是味道特别,乃是用镜湖之水滤过,用鸡蛋混合,在油炸过,然后配了鸡丝,火腿丝,辣椒丝,大火翻炒,再加上秘料,收汁起锅,东西不贵,但做法讲究,看着朴素,吃起来味道不一样,就那股清鲜之气,十两银子可都买不来的呀。” 胡大人听完,点了头,意有所指地说道; “是啊,难得可贵,一道菜做出如此鲜味,价值十两银子,可是再吃在嘴里,可还是豆芽,是不是赵大人?” “这,” 赵通判好似明白了,又好似没有明白,急的心里上火,额头冒汗。 而外面的管事,带着小厮急匆匆去了大门的门房,问一下江知州怎么还未来,刚走到大门处,就听到门外有一些喧嚣声。 管事一脸的不悦,怒道;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府外喧哗,开门,去看看。” “是,管事。” 小厮慌忙跑过去,开了门。 哪知道, 外面, 是赵司赵公公面带微笑的站在外面,看着屋里的热闹的场面,面有喜色的说道, “真是及时啊,杂家刚来,就给开门来,侯爷,您说是不是赶早不如赶巧,还能赶上宴席。” 张瑾瑜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愣在那的管事,这种下人都是哪里找的,猪队友也不为过,蠢货杀才, “赵公公所言极是,倒是省了事了,那就进去看看,怎么还有乐器声,挺好听的,这日子过得吾辈不娶啊。” “嗯,先等等,杂家听听是哪个地方的乐器,听着倒是很陌生。” 赵公公歪着头往里面细细听着,竟然是一种不知名的胡琴声音,声声入耳,余音绕梁,端是大家弹奏。 “侯爷好耳力,还真是,杂家猜的不错的话,绝不是我朝的乐器,倒像是南边夜国的夜琴弹奏的,能弹出特殊的媚音,实属难得。” 张瑾瑜哪里听得出,是什么乐器演奏的,还是这种偏门,还媚音,说的和真的一样, “赵老哥见多识广,本侯就没听出来什么道道,管事,你说堂内都干了什么?你敢跑,必杀你。” “回,大老爷,此乃赵通判的府邸,会不会弄错了!” 管事本想逃跑的的腿,听到眼前的人的话,就再也挪不动腿,还想靠着老爷的官位通融一下。 “那就没跑了,是找赵通判,没错啊,侯爷问你话就要如实交代。” 赵公公伸出抹了白粉的手,用力拍着管事的脸,吓得管事眼泪都出来了,哀声道, “是,两位大老爷,今日,赵老爷在家中宴请同僚好友,共同欣赏夜国买来的妖姬舞女,只是江知州还未来,赵大人让小的来门前看看,江大人来了没有。” 张瑾瑜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赵公公,没想到这老小子猜的那么准,南边的小国都差不多,自己也分不清。 夜国, 好像是南边一个比较强的小国,紧靠着南王朗云的地盘,会不会就是夜国把南王痛打了一顿,然后老王妃认了贾家三姑娘探春为干女儿,代为和亲的,才解救了南王,那这么说夜国还是很猛的,比南王实力万强大,再加上其他关系好的小国,怕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侯爷,侯爷,想什么呢” (本章完) 378.第378章 四家自此陌路 第378章 四家自此陌路 赵通判府邸门前, 府内的小厮和管事立在那大气都不敢喘息, 门外, 赵公公看到身边的侯爷发愣,不由得面容笑了起来,小声的喊了一声。 张瑾瑜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看着人都在,问道; “赵老哥,有何事?” “侯爷,好事啊,等一会,那些妖姬什么的,加上乐师等人,侯爷直接全部带回去,慢慢欣赏,杂家还想看看,到底何人来此赴宴,李千户,带着人先过去。” “是,大公公。” 李云立刻应道,然后一挥手,身后大批皇城司的近卫,就涌了进去,见人就抓,李千户亲自带人直奔正堂而去。 堂内, 赵通判忽然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也没有心思再看什么妖姬了,心里还在琢磨着胡大人的话,难道是休妻也不成。 那怎么办, 再说自己可是文官一系,洛云侯难道敢对自己下手,那就是过线了。 就在此时, 门外响起脚步声,好似有大批的人靠近,屋内的人一惊,从脚步声就知道是披甲之士,胡大人手一抖,筷子都差点掉了,王大人面色惊变,出了何事? 更不用说坐在堂下那些小官小吏,各自在位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李千户到了门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开屋门,就带兵走了进去,自己站在门口盯着一言不发。 赵通判把筷子一摔,呵斥, “反了天了,敢问是那位大人带队,无故带兵闯入本官家中,眼里可有王法嘛,还不出去。” 虽然嘴上声势不减,可心里还是打怵,毕竟是皇城司的人。 城内是谁要害自己,到了此时赵通判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唉,不要着急吗,杂家刚来就要撵人,赵通判此乃待客之道?” 赵公公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着堂内的舞姬,也是盯着女子猛看,身穿黑色纱衣,还真别说,有那个味道,想到都给侯爷了,心里还是一阵心疼。 堂内众人见是赵公公和洛云侯前来,立刻起身行礼, “下官,见过侯爷,见过大公公。” 张瑾瑜的左脚刚刚迈了进去,见到一屋子宴席,散乱不堪入目 倒是屋内的那些女子,多看了几眼,妖姬肤白貌美不说,那种不同于中原人的妖异,别有韵味,至于他人,倒是没有理会,在场的官员还保持行礼的样子,无人敢抬头。 只有胡大人偷偷看了一眼都察院都事王大人,王大人轻轻摇了下头,表示也不知何意。 “是挺好看的,夜国盛产美女妖姬,果然名不虚传,赵老哥可是猜的透彻,本侯佩服。” 张瑾瑜一个话语赞誉了过去,把赵公公乐呵的找不着北了, “哈哈,杂家能听到侯爷赞誉,心里可热乎了,都是小道,不值得一提,来人啊,把这些妖姬和乐师全部带走,给侯爷带回去,都小心些,可别失了手。” “是,大公公。” 李云让身边的百户带人,把那些女子乐师带了下去,等人走后,堂内空了下来,见到一屋子的人寒蝉若惊。 张瑾瑜也没浪费时间,吩咐道; “赵老哥,别浪费时间了,完事还要去书院看看呢。” “对对,看杂家事办的,李千户,抓人吧。” 赵公公一说完,身边的皇城司亲卫,猛的扑了上去,赵通判和衙门一系的不少官员全被抓,而后给押送下去,赵通判脸色惊异,喊道; “侯爷,大公公,下官犯了何事,要缉拿下官,” 赵公公没有说话,冲着李云,摆了摆手,赵通判立刻被拖了下去,然后府上的其余人也被集中赶出去,到了前院,全部被禁军带到秦淮河岸,就地斩杀,豪不留情。 其他居坊,一批批的人,被抓,然后带到河岸处决,河水又一次变红了,秦淮河两岸惊叫声络绎不绝,不少百姓恩客,和青楼女子,吓得紧闭门户。 云良阁,二楼。 宫怀玉一脸震惊的看了过去,急忙问道, “南生,外面出了何事,怎么洛云侯又开始杀人了?” “回主子,今日,洛云侯带兵进城了,到处扑杀官员,抄家斩首,不过细作来报,城内五品以上的官员无事,都是些小官和小吏,应该和汪家有关,汪家姻亲不少,属下怀疑,洛云侯想借此机会,报复东王府的。” 鹰卫副统领南生谨慎的,把外面打听来的事汇报于世子。 宫怀玉默默看着外面,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果然不愧是洛云侯,根本就没有被那些,所谓的谣言影响,边军的做法一脉相承,有些事南人根本不懂啊。 “把咱们的人撤回来,恐怕不杀光那些人,怕是洛云侯不会撤兵的。” “是,世子。” 赵通判一家老小被带到了刑场,就地决绝。 赵府,堂屋内。 张瑾瑜扫视了一眼堂内的金陵同知胡大人,和都察院都事王大人。 也没理会,转身就走出屋子,赵公公也紧随其后,就此离开。 等到让人走后, 还在做着施礼动作的胡大人和王大人,忽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二人恐惧的对视了一眼,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出了赵家,张瑾瑜和赵公公就带着人准备去金陵北山白鹿书院看看。 路过贾府的时候,张瑾瑜看到贾家九房的人全部被抓,押了出来,宁边还带人用鞭子狠狠的抽了过去。 看着哀嚎的贾家的人,张瑾瑜勒住马, “吁停下。” 整个队伍立刻停了下来,赵公公骑马走过来问道; “侯爷,可有事?” “嗯,看到贾家的人了,来人,把贾家九房的那个当家人,叫贾文夫的带过来,本侯活劈了他。” 身后的亲卫下马领命而去,赵公公见了,立刻噤声,退后在一旁,知道侯爷和贾家的矛盾,哪里敢插手此事。 不一会, 宁边带着兵丁,把贾文夫带了过来, “侯爷,这老小子,还想跑,被末将抓住带了过来。” “嗯,贾家的人,哪个不是奸滑无比,绑在马后,拖一圈再说。” “是,侯爷,来人绑上。” 先锋营兵丁拿了绳子就要给贾文夫绑起来,贾文夫此时竟然也不害怕,怒道; “张家小儿,有种就杀了我,如此辱我贾家,想来祖上黑骑军要是在的话,哪能轮到你猖狂,侯爷要是杀我,可是自绝于勋贵,想好了,” 看到一脸猖狂至极的贾文夫,张瑾瑜阴沉着脸,拿了鞭子,对着脸上就抽了过去,一道道血痕显露。 “好,打的好,老夫要是吭一声,就不是贾家的人。” 贾文夫瞪着血红眼,恶狠狠看了过去,张瑾瑜把马鞭一收, “还等什么,拖三圈再回来。” “是,侯爷,驾,驾!” “哼” 贾文夫,闷哼一声,被拉扯倒在地上,亲兵立刻翻身骑上马,一挥鞭子,就打马奔跑。 这一幕刚好被临街的史家两个兄弟看到,二人站在阁楼上,心里不是个滋味。 “大哥,这洛云侯真是要杀贾家九房的人,咱们怎么办?” 史伯华往外看去,贾家九房的掌舵人贾文夫,如同死狗一样,被拖在马后,地上留下一道血痕,甚是骇人。 “你说怎么办?四家虽然交好,可是今日谁能阻止,王家的人始终不曾现身,我们外姓人有何理由。” 史长良虽然如此说话,但内心未免有着兔死狐悲之感。 忽然一个念头,四家会不会最后都是如此下场,紧接着狠狠摇了下头,怎么可能,勋贵和朝廷乃是一家啊。 “大哥,那你说,王家的人为何不出面,还有此事早有苗头,为何洛云侯在京城时候,京营节度使王大人不出面调解,主家来信提醒,必然知道此事,难道他们没有一点反应,京城贾家老太君还在呢。” 史伯华简直不可置信,如果四姓之家,内部要是起了隔阂,到时候可真的没有盟友了,见死不救,隔岸观火,有一次就有二次,到时候各家只顾自保,如同水上浮萍,迟早要完。 “我怎么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保龄侯府来信,伱我兄弟还蒙在鼓里呢,再说,这情形,怎么去求情,洛云侯母亲还是王家的女子,她不可能不知道四家当年跟着先皇的关系,可是月余调查,可有人理会我俩兄弟。” 史长良哪里没有想到,早就在这些日子里去传信联系。 王家,自己可是找了王家的领头嫡女王长玲,布政史的发妻,甄家那边也去人了,就连其余贾家的族人也去了,可是去的信如石沉大海,竟然没有回音。 “大哥,咱们兄弟俩只能眼睁睁看着了嘛,要不然弟下去说和一番?” 史伯华鼓起勇气,想去侯爷那求情,刚说完就被史长良一把拉住, “你疯了,想什么呢,你要是去了,洛云侯暴怒牵连史家,家中老小怎么办? 还有轮不到我们出面,既然都不出面,那以后四家所谓共进退就是名存实亡,咱们兄弟二人需要从长计议,实在不行,关外洛云侯未尝不是一位好靠山啊。” “大哥,你竟然想” “对,如你所想.” 史长良点了点头。 而深宅大院外,被战马拖得奄奄一息的贾文夫,早就没了力气在骂,张瑾瑜见人快不行了,也不再折磨,抽出刀,一刀劈了过去。 贾文夫惨叫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把此人的尸身,吊在西城门上,这栋宅子,抄家完,就给烧了,其余的人就地处决,杀!” “是,侯爷。” 亲卫随之传令,张瑾瑜翻身上马继续往白鹿书院而去,身后是一声声惨叫声,整个队伍安静至极。 (本章完) 379.第379章 三月初下大雪 第379章 三月初下大雪 镜湖北山, 白鹿书院, 书院座师江炎快步进了后院,进了山长连玉明的寝室,拜道, “恩师,弟子有事汇报,城中出大事了。” “嗯,过来,什么事那么着急?” 连玉明在案几前写着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走过来弟子江炎,问道出了何事。 “恩师,洛云侯率军进城,好似在大肆扑杀和东王府有联系的勋贵官吏,这次连文官都没放过,怕是惹怒了洛云侯痛下杀手。” “哼,那些人,老夫早就跟他们说过,洛云侯可不是京城那些文官,好糊弄。把洛云侯好生伺候好,然后礼送回京城,凡事绝不要对着干,可就是不听,东王府,王爷还没下令,下边的人就急不可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关外的老虎终究是老虎。” 连玉明说到这,也无心再写下去,把毛笔一扔在书案上,拿着锦布净了手,看着弟子江炎,问道; “布政史庄大人可有信传来?” “回恩师,未有信件传来,倒是有一丝古怪,清晨,庄大人就带着侍卫,乘车驾去了城外,看去向,好像也是去寒山寺的路,和洛云侯一前一后,时间相差无几。” 江炎不动声色的把布政史的行踪说了出来,哪知道,连玉明好似知道一样,嘲笑了一下, “那个老狐狸,早就闻到味了,都有自己的打算,炎儿,准备下,和老夫去山门等候洛云侯,哎。” “这,是,老师。” 江炎虽然不解,可还是应着,下去准备了。 “龙争虎斗,各路英雄尽皆出奇招,大武朝廷能撑得住嘛,哎.” 山长又是一声叹息,看着江炎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多想。 “吁” 张瑾瑜勒住马,站在北山下,往南看去,镜湖占地极广,竟然没有一丝涟漪,宛如一个镜子平铺在河里,真的是奇景。 就连见多识广的赵公公,不免在身边赞叹, “侯爷,这就是镜湖,竟然如此的漂亮,杂家竟然没有来看一眼,实在是罪过。” “是啊,真的像镜子一样,真美,可惜,带不走啊。” 张瑾瑜不免多看了几眼,美景不可多得,但也不能迷了心智,回头看向身后的北山,山虽然不高,可是气势十足,一个修缮过后的山路直通山顶,山顶上的建筑更是连绵起伏,好一个白鹿书院,江南文魁之首。 “赵老哥,那就是白鹿书院,咱们上去看看,” “成,侯爷,请,” 二人下了马,带着大批的兵丁就开始徒步上了山路,到了半山腰,张瑾瑜回头看了一眼金陵城,只见城内居所大部分尽收眼底,就连旧宫也能窥看一二,北城一地,贾文夫的府苑也是燃起大火,黑烟直入云霄。 张瑾瑜停住脚步,问了一句, “赵老哥,本侯问一句,这白鹿书院建在山顶是什么时候建的?” “呃,自然是先皇迁都京城后建的,原先的书院不大,在北山后山的山脚下,侯爷怎么想起来问起这个了?” 赵公公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眼张瑾瑜,哪知道张瑾瑜用手指了指城中央的地方,顺着手指看去,旧宫的后宫之地尽收眼底,赵公公脸色大变,猛地回头往山上看去,恶狠狠的骂道; “都吃了天大的胆子,竟然敢窥窃大内,侯爷,此事杂家见到了不能不管?” “哦,赵老哥想怎么办?” 张瑾瑜没想到赵公公反应这么大,书院是后来建造的,朝廷都搬走了还有什么影响。 赵司,靠了过来,说道; “侯爷,京城大内皇宫建造,虽然也有前朝的基础,可是后来修建的也是参考了旧宫布局,所以哪能被外人看见。” “这倒也是。那公公想怎么办,白鹿书院可是江南文魁之首啊。” “杂家也只能先封了他,然后让禁军常年在此处扎营了,此事,杂家会传信京城的,至于书院,哪里来哪里去。” 张瑾瑜诧异的看了一眼老太监,没想到这个老狐狸倒是忠心皇上,白鹿书院自己也不敢说封就封,得罪的可是整个江南士子,那些人的嘴可是不把门的。 赵司脸色难看,可还是一脸坚定,吩咐李云道; “李千户,调禁军千人,立刻封了白鹿书院,然后让禁军从此以后驻扎在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大公公。” 看着李云下山调兵,赵司的步子走的更加的慢了,张瑾瑜也不插言,虽然不是自己封的,可是骂名必然不会少,想着,想着,鼻尖一冷,感觉有东西落下,心有所感,一抬头,就见到天上开始飘落雪。 下雪了, 二人心头一惊,脸色难看至极,少顷,满城大雪纷飞,一片白茫茫的雪飘荡。 京城, 武皇周世宏披着狐裘,站在窗前,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说道; “戴权,现在是几月了?” 戴权在身后,接过小太监递来的狐裘,立刻给武皇披上,看着外面的大雪,回道, “回皇上,今儿是三月十五,开春下雪,皇上大喜啊!” “哦。喜从何来?” 武皇依旧看着外面的大雪,心里也松了口气,年前可是少有雪天,怕来年是个灾年,如今心也就放下来了。 戴权小心的观察着皇上的脸色,见到皇上神情放松,就笑道; “皇上,瑞雪兆丰年,虽然去年雪是少了点,可是今年开春,这不就给补了上了,是个好兆头。” 武皇哈哈一笑,回过头笑骂道; “你个老货,就捡好听的说,” 周世宏关上窗户,回过头就问道; “北地晋北关怎么样了,柳芳可是有信传来?” “回陛下,柳将军三日前,在边关来了一封信之后,就再没来过,想必是北地那边更冷了,且提侯也不能冒着大雪,让麾下军士攻城吧?就是真的攻城了,那粮草因为受到风雪的影响,必定不持久!” 武皇往北面定了下神,心里紧绷着的心也是松了下来,且侯爷怕是也没想到,天时地利全在我大武朝廷啊。 “理是这个理,可是不能大意,且提侯诡计多端稍不留神就会酿成大错, 这样,让朔阳郡的牛继宗调集云阳和山阳,步军各出一万人,共三郡兵马三万人,等雪停了,立刻驰援晋北关,务必守住关口,以待天时。告诉牛继宗,在那多劝劝柳芳,千万不要冲动,想要出关迎战,只要守住就是大功一件。” “是,陛下,老奴必定把陛下的意思转告牛将军,只是陛下,京城京营那边,训练好似有些懈怠,是否要提醒一下王大人多督促一下,” 戴权答应着,忽然此时提起了王子腾,里外的意思不知道是真的提点还是他意, “你不说,朕差点忘了,大比之后,王子腾在忙一些什么事?” 武皇周世宏立刻把注意放在了京城上面,这几日忧心边关和江南的事,倒是对京城里的事有些疏忽了,京营王子腾这段时间深居简出,倒是安分了很多。 “回陛下,王大人如今也就是府上和京营两地来回跑着。自京城大比过后,王大人也就让京营的士兵多休息,操练也就少了。各级将校也是给了休沐!” “朕,知道了,休息是要休息,可是操练不能少,实在不行轮换着,今年朕可能就要用兵了,别到时候出了差错,此事还需提点一下王子腾。” “是,陛下,” “还有,让你派人去盯着东王府上和北静王府,二王如今府上可有变化?” “回陛下,东王穆王爷,整日深居简出,不时的回平山山庄打猎,并无其异常,至于北静王水溶王爷,近些日子去了东郊,四处烧香拜佛,就连道观也不落下,几乎日日如此,刮风下雨也不间断。” “呵,有意思,水溶那小子竟然信这个,烧香拜佛,也亏他想得出来,是不是他府上出事了,求个心安理得?” 武皇抬眼看了过去,很是意外,还以为水溶一直盯着边军那边,想要插手勋贵的地盘,没想到还退缩了,也不对,烧香拜佛到底所谓何事,难道是另有所图,还是那些寺院和道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北静王水溶嘛。 “回陛下,目前暂无发现,北静王水溶去的那些寺院和道观,都是在京城早就留存的,老奴也是查了一些留下的暗档,有问题的早就诛杀殆尽了,剩下反而是不少招摇撞骗的假僧人和道士,至于王府上,并未有密探传出消息,应该不是府上的事。” “既然不在府上,那必然还是在外面了,你还需要派人,去外面好好彻查他去过的那些寺院和道观,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在里面,还有水溶府上切不可大意,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要一一甄别。” “是,陛下,老奴派人盯着呢。” 武皇说完话,也不再言语,回到案几之后,坐下,拿出今日送来的奏折,就开始批阅起来。 只是看着眼前的奏折,心里还是不安稳,北地,江南,京城,这三个地方就牵扯了武皇大部分精力,西王,南王那边虽有布控密探,可毕竟鞭长莫及,至于关外,洛云侯可能还需要回去看看,女真人那可是喂不熟的狼,至于东胡人和鲜卑人,鲜卑人被西域诸国牵扯精力,无力东进,只留下心腹大患东胡人,还在草原咄咄逼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如今精锐兵马分散各地边关,自己始终不放心,是否真的要殊死一搏,或者是另有他法。 看着还在屋内伺候的戴权,心烦的就要赶出去, “还愣在这做什么,下去传信吧。”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本章完) 380.第380章 兰氏师的妙计 第380章 兰氏师的妙计 北地, 大武边关,晋北关前。 城墙上, 柳芳裹着披风站在城楼上往外面看去,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还有冷冽的雾气弥漫其中,就连远处东胡人的大营也模糊起来,只是隐约间有些火光显出,好似鬼火一般。 “他娘的,这鬼天气,侯兄,现在此地有三月中旬了吧,还能下这么大的雪?阿嚏!” 侯孝廉站在刘芳的身后,露出轻松地神色,然后从腰间拿出水囊,小心的拧开口子,朝着鼻尖放去,深深吸了一口,而后看向站在前面,冷的发抖的柳芳,不舍得的递了过去, “来来,先别说话,喝一口暖暖身子。” “什么玩意,看你宝贝的。” 柳芳毫不在意,夺了过来,一口往嘴里灌去,忽然间一股醇香暖流流入胸腹,浑身燥热起来。 “好酒,侯兄哪里弄的?” “你少喝一点,这是你嫂子亲手给我酿的酒,拿过来。” 侯孝廉看到柳芳这小子,又是大一口灌进嘴里,心疼的一把抢了过来,塞上口子就收入腰间。 看得柳芳直愣神, “侯兄,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刚过把瘾就给拿走了,兄弟大老远的跑过来,一口酒就算了?” “你小子,实属狡辩,一共就那么点,你两口就给我喝了一半,还不算招待你,如今雪也下了,且提侯那老小子想必有些后悔了,这种天气要是处理不当,东胡人带来的畜牧羊群,恐怕就要遭殃了,后勤补给不上,撤军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侯孝廉急忙收好水囊,缠在腰间,指了下远处的东胡人营地,在雪中若隐若现,东边的大批围栏,里面就是东胡人随军的畜牧吃食,这些要是冻死了,那东胡人可就麻烦了。 柳芳往前走几步,期望能看清那边的情况,心里估摸着能不能给且提侯抽个冷子。 “侯兄,你说要不要等几日,咱们给他来一下,打了就跑,或者趁着下雪之际,袭扰一下?” 侯孝廉心里也是权衡利弊,沉吟一下,反而是摇了摇头,不同意, “柳芳,且提侯不会给我们机会的,现在为兄心里还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你说为什么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侯兄多虑了,雪刚下就那么大,地上还是湿润泥泞不堪,别说骑兵骑着马,就是步军走在上面也是缓慢无比,更别说攻城了,除非大雪连下几日,把地面的泥浆路冻住才能行军或者攻城,除非且提侯想出其不意给我们来一下,” 说到这,柳芳忽然不再言语,二人相互看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且提侯会不会来一次偷袭,就像刚刚自己想的那样给对方来一下。 “来人,副将去传令,让弟兄们半个时辰就轮换一次,其余人去休息,城下再留下一轮人马待命,斥候盯着关外东胡人大营一举一动,不可松懈。” “是,将军。” 身后的副将领命下了城楼,侯孝廉见到人走后,问道; “柳芳,你也感觉到了,你说且提侯会不会真的偷袭。” “这可说不准啊,那个老小子,奸诈着呢,咱们守城就可,说不定且提侯比我们还着急呢。” 二人在城楼商议了一番,天上的雪愈发的下大了,远处的东胡人的大营彻底的看不见了,不得已,二人回了阁楼,进了屋烤火去了。 屋内,早有亲兵端来热乎的热汤和饭食,二人也不客气,坐下来,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围着屋内的炉火,看着炉内炭火烧的通红,柳芳也叹了口气,这种日子没有尽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咱们守着边关挨冻,你说京营那些大爷,士兵也就算了,那些将校,哪个不是过的滋润,不说别人,贾琏那小子,自从进了京营,你看他威风能起来了,去青楼点女子,每次都是要两个,也不怕闪了腰。” 侯孝廉瞥了一眼柳芳嫉妒的脸色,那神情可是别提多可笑了,嘲笑了一番,说道; “你啊,就是羡慕人家贾琏,有个好舅舅在京营,什么事办不成,再说了,贾家虽然有些走下坡路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贾家在军中余威尚在,得老国公恩情的将领大有人在,并且史老太君的眼光还是那么亮,王节帅,还有不少地方节度,都是老相与,关系密切,就是洛云侯那边,还有怎么扯都是有一些关系,你说荣国府贾琏能不威风吗。” 柳芳拿起温好的清酒,抿了一口酒,感觉身子有了暖意,摆了下手,回道; “哎,你说,同是国公府后人,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不说贾琏了,对了,说到了洛云侯,也不知道侯爷如今怎么样了,去了关外也不给弟兄们来个信,说说有个办法。” “什么关外,你听谁说的侯爷去了关外?” 侯孝廉疑惑地问道,这可不对啊, “我记得当时候离京的时候,侯爷不是也带着骑兵走了,上了船,走的漕运了吗?难道有了变故?” 柳芳一脸的疑惑之色,难道自己说的不对。 “障眼法罢了,侯爷在大运河掉个头,去了江南,去关外不过是障眼法,具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去了江南。” “江南?怎么会去那边,” 还想再说话的二人,突然被急促的号角声惊醒,二人脸色一变,拿起长刀就走了出去。 城外, 借着大雪的掩护,东胡人竟然出动了几万人,身披白色皮毛冬衣,架着云梯趴在地上往前面挪动。 在雪天能见度很低,根本看不见,到了很近的的位置,才猛然加速冲了过来,架着云梯就开始往上攀登,着实吓到了守城的军士,还好城墙上早有应对。 随着急促号角声,城下待命的士兵,就开始支援上来,很快顶住了第一波攻击。 “快,快,顶住。” “弓箭手准备,城下百步之内,攒射,放。” “啊,!” “呃!” 随着城下一声声惨叫传来,东胡人的攻势难免慢了下来,毕竟是下雪天,城墙上冰冷湿滑,一个不注意就翻落下去,生死不知,守城将士占着天时地利,自然是损伤极少。 在后面, 不远处, 且提侯带着兵马,看着前面的偷袭的部落勇士,攻城受阻,也不再等待, “传令,鸣金收兵。” “大王,这才刚刚开始攻城呢。” 呼兰部落首领哪里甘心,不想就此无功而返,且提侯瞪眼看过来,呵斥道, “听令。” “是,大王。” 其余人不敢在言语,不一会,战场上就传来鸣金声音,东胡人立刻退下云梯,呼啦一下就撤出了城墙,留下不少的尸体,躺在城外泥泞的地上。 看着雪白的雪地上刺眼的红色,柳芳的目光紧随着东胡人士兵往后看去,隐约有大队人马在其后,缓缓撤退。 “就这么一下,人就跑了!虎头蛇尾,且提侯这老小子,要做什么?” “我猜,要么是撤军做准备,要么是继续等待时机,这次是试探我们。” 侯孝廉一脸的凝重,东胡人在这种天气偷袭,要不是斥候警觉,说不定麻烦了。 “告诉弟兄们,继续警戒,切不可有丝毫大意。” “是,将军。” 东胡人大营王帐, 且提侯进了大帐内,脱下袍服,一脸阴沉的坐在王位上,下首的将领和部落首领各自分坐在两侧,不敢言语。 没想到南人竟然如此警觉,反应这么快,倒是小瞧了他们,不过也探出了虚实,这次怕是无功而返了。 只有大帐中央的炭火烧的通红,映在众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天时不在我啊,诸位,可有什么想法?说说。” 且提侯打破平静,率先问了起来,可是众人都是默不作声,外面的雪下的很大,如今各部落进退不得,刚刚的偷袭只是试探一番。 南人依旧戒备森严,这次怕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了无用功。 兰氏师见到大帐内诸位将军低头不语,笑了一下,站起来给大王施了一礼, “大王,天时地利皆不在我东胡人这边,按理说是应该撤军的,可是外面下着大雪,地上还没冻住,泥泞不堪,以我之见,咱们还是坦然住下,等些天再说。” 话音未落,整个大帐内的人都看了过来,且提侯也是饶有兴致,端起碗喝了一口马奶酒。 而对面的大当户,看着兰氏师卖关子,着急问道; “兰氏师,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说说怎么办?可是有了想法。” “就是啊。” “你怎么学着南人一样,也口了。” 帐内的人,被大当户一带,都是七嘴八舌的埋怨起来。 且提侯把酒碗放下,伸出手往下按了一下,帐内诸位将领立刻噤声, “都安静一点,听兰氏师说,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议议。” 兰氏师再次给且提侯施了一礼,说道; “大王明鉴,如今,外面的雪下的那么大,再有什么想法也没办法做啊,既然如此,我等还不如待在此地,等雪停了再做打算。” “你这话不跟没说一样吗,我也知道下雪没法做事,可是雪停了呢?” 大当户听到兰氏师如此没脸没皮的话,出言顶了一句,兰氏师毫不在意,胸有成竹的说道; “大当户稍安勿躁,我不是没说完嘛,在此期间,咱们需要办一件事?” 且提侯的兴致被提了上来,沉声问道; “兰氏师请讲,需要办什么事?” “敢问大王,咱们右贤王领地上的,那些南人贵重的瓷器,茶砖,还有各种奢靡之物,是从哪里来的?” 兰氏师忽然站起身,站在大帐中央问道。 且提侯眯着眼,盯着此人,沉吟不语。 (本章完) 381.第381章 漫天大雪飞舞 第381章 漫天大雪飞舞 关外, 东胡人大营, 大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莫名的看向,站在帐内中间的那位身影,还在猜想此中话的意思。 且提侯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也是琢磨一番,此话是何意,南人走私而来的奢靡之物,可是一直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些香料,茶叶,和堪比黄金的丝绸,更是草原上必备的货物,这些东西历来是右贤王所部,持有的,极为重要的筹码,一直都是被本部保密。 不过要是他人问起,那么自己还要斟酌一番,此人是否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可是兰氏师是自己部落里的祭司的族人,也是自己的心腹军师,必然是意有所指。 沉吟片刻, 也不能直白的透露,只能模糊的说道; “南人卖到草原上的所有物品,都是他们大武内部的,那些勋贵还有世家豪商,走私而来的,而从那些关隘堂而皇之,出来的货商是没有那些精品物资,都是普通的锦布还有劣质瓷器和茶叶,大武朝廷,很久以来,都是对草原部落,封锁的很严重,兰氏师为何问此缘由?” 兰氏师抿嘴一笑,对着周围在座的将军,头人首领,说道; “大王,既然那些走私的商队,能从关内来到草原,那么从关外草原就能进入关内,到南人中原腹地,中间必定有路途,可能还不止一处!” “你的意思是说,想找出这些通道?” 且提侯好似有些理解,又好像没有明白,因为有些商队,是直接买通关隘的守将,直接从夜里大摇大摆的来到草原,至于其他走私的商队,自己也没有过于关心,要是真有那么一个通道,且提侯眼里精光一闪,侵入大武北域,近在咫尺,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其他人,也都听得有些迷糊,模糊的知道了一些,可还是很多人,不明所以看了过去,兰氏师双手拱手而拜,说道; “大王英明,猜中兰氏心中所想,既然那些商队,能带着那么多货物,来到草原上贩卖,那么草原上的骑兵就能带着肉干和马奶,跑到北地关内,所以我们要先确定是哪条路线能进入关内,之后最大程度探查,可以秘密行军多少兵马,过通道进入关内,而不被发现,那时候,大王,机会就来了。” 听到兰氏师解说,大帐内众将和头领,都是满面通红,兴奋不已,更多是激动,幻想进入中原一定要,好好掳掠一番,尤其是中原的女子,大肆捕奴带走。 “不愧是王帐祭祀的族人,此计可行,要是配合好了,可是个绝佳杀手锏。” 且提侯毫不吝啬的赞美,听到右贤王的夸赞,众人心中急切的都议论出声,急不可耐的大当户,哪里还忍得住,喊道; “大王,那还等什么,咱们快点派本部精锐,把那些路线找出来,咱们直接杀进去,给南人一点颜色瞧瞧,那世界,我大当户可是没见过啊,馋死了!” “切,你大当户没见过,我等也没见过啊。” “是啊,听说南边的女子皮肤都能捏出水来,嫩得很。” “哈哈.” “诸位,机会只有一次,用了就没了,如果一战之后还未能进入关内,把握不了机会,此计就废了。” 兰氏师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猛喝了一口马奶酒,然后沉声说道,给众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喧嚣声,戛然而止。 大当户不明所以,怎么就没用了,急切问道; “兰氏师,此话是何意,怎么就一次机会呢?” “大当户,你想想,你要是守关之人,交战之际,知道有条通道,通往草原,被我们偷袭之后,还未赢得此战。 那么此战过后,你是不是要找出那条通道,按照南人爱筑城的性子,知道了这条路通往草原,用不了一年,就会修建城池或者关隘,所以找到这条路,机会只有一次,成就打进关内,不成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兰氏师也不藏着,把此间之事的厉害之处说出来,不能随意用之。 帐内众将,也是失了兴奋的劲头,转头齐齐看向右贤王且提侯,等大王的意思。 且提侯也在思索,那条路只要自己想找,必然会有所发现,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天时,地利皆不在我这,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且提侯坐直身体,扫视了一眼帐内诸将,和部族首领,说道; “既然说到此处,本王就说说,这次等雪停了,各部族就准备撤回,但是每个部族要早做准备,我决定,今年秋岁,待秋高马肥之日,本王亲率二十万本部大军南下,攻破晋北关,杀入关内,于大武边军一决高下,各部落在关内所得,本王不在抽成,尽可带回部落!但是,集结时候,必然要倾其所有,凡有异心,不要怪本王不讲情面。” 说完,虎目圆睁,不怒自威,周围的将领和首领尽皆低头臣服, “是,谨遵大王令。” “嗯,很好,兰氏师,寻找秘密道路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可以调集本王的鹰师勇士,去探寻此事。” “是,大王。” 兰氏师一脸兴奋之色,这可是大王心腹精锐人马,鹰师铁骑。 金陵城, 北山山路上, 大雪飘落,覆盖其上,山路一片白色,银装素裹。 张瑾瑜站在山路中央,脸色难看的,望着山顶之上的白鹿书院,骂道; “赵公公,咱们来的可真是时候,现在怎么做可都逃不了骂名了!” 赵司也是一脸的铁青之色,真没想到竟然此时下雪,拉裤裆里,怎么都是屎了, “侯爷,是杂家的想的不周到,连累了侯爷,此事杂家一力承担,侯爷您先下山!” 赵公公也没法,只能想出此法补救一下,张瑾瑜看着一脸激动地老太监,摇了下头,拒绝道; “晚了,来书院,可是很多人看见了,此时再走回头路,不知道还以为本侯怕了他们,别废话。一起上去,见见江南这位大儒,连玉明。” 赵司哆嗦着嘴唇,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默默跟上洛云侯步伐,往山顶而去。 山上, 白鹿书院。 山下早有书院的护卫来通传,说是来了大批官兵和皇城司的人,江炎闻言不由得说道; “老师,看样子是洛云侯和赵公公来了,” “嗯,除了他二人,还能有谁,能带着兵在金陵城内横冲直撞的。” 连玉明看向窗外的大雪,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江炎忍不住问道; “老师,为何洛云侯仅仅是一位三等的关外侯爷,竟然有如此威势,是何道理?记得当时候封他为侯的时候,好像勋贵都不同意,说是功勋不够,还是我们文官力挺,最后才封侯的。” “嗯,好记性,那时候朝廷来的邸报,想来你也是看了,此话说的没错,可是你要记得,大武朝廷的勋贵,永远是勋贵,他的利益是一样的。不在我们文官这边啊!我们想要夺权,他们就是最大的障碍。” 山长一脸的萧瑟,朝廷如今诡异的局面,难免不是皇上刻意为之,所以没有皇上的支持,所谓的夺权,只怕文官上下的动作,好似镜中化,水中月,白白费尽心机罢了。 江炎遂之也是沉默不语,又问道; “老师,今日,那洛云侯带兵,可是没少对勋贵出手,难道那些国公府不过问了,要是像老师是所说,不是该护着吗?” “哈哈,这就是勋贵厉害之处了,有时候未必不是革新除旧,他们也知道,动一动,比不动的为好。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是,老师。” 说完话,二人披上袍服,戴上斗笠就出了屋院。 山长连玉明带着夫子和学子们,立在山路两旁等待着洛云侯和赵公公的到来,一片寂静的书院,一群带着斗笠的书院子弟立于山道的两旁。 张瑾瑜和赵司先后带兵走了上来,见到如此礼遇,张瑾瑜并没有先开口,赵公公拍了拍披风上的雪,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 “山长,此乃何意?” “赵公公多想了,别无他意,连某就此地迎接二位,雪大,仅仅来了一些人而已。” “那就好,不过杂家可有一事要说,连山长可是要有准备才是。” 赵司也不想在此拖延,准备直接表明来意,连玉明还不知所以,以为是之前出的人命案子, “赵公公请说,连某自是应予,书院前些日子是出了不少事,可是案子早已查清,知府大人已经结案了。” 哪知道,赵司冷哼一声,看样子根本不是这件事,连玉明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紧随而来,这些阉人,图惹人生厌。 “结案就好,杂家说的不是此事,乃是山长可有大不敬之罪,竟然敢窥视皇宫大内,尔等可之罪。” 赵司气势十足,率先就是一顶帽子扣了过去,可是山长哪里肯认,嘲讽一下; “赵公公哪只眼看到老夫偷窥大内,连个金陵城都没出去过,京城有千里之遥,老夫还能一步千里不成,谬论。” “你,伶牙俐齿,杂家问你,你现在往山下看看,旧宫的一切能否看得清?” 赵司气的一指山下旧宫,连玉明顺着手指向看去,确实,旧宫的一切尽收眼底,虽然离得远可还是看的清楚,但是皇宫大内早就搬走了,京城都迁过去了。 “赵公公未免咄咄逼人了,白鹿书院可不是连某一人的,书园落成之前,朝廷可早就迁都了,此地空下来乃是江南文人一致举荐,布政史还有佥都御史,以及江南大部分文官共同批准的,那赵公公他们难道是同谋不成?” “你” (本章完) 382.第382章 今岁恩科在即 第382章 今岁恩科在即 雪飘落, 一片萧瑟, 山顶上, 还在争论的二人面红耳赤,张瑾瑜站在后面并没有插嘴,看着山顶上的书院建筑,亭台楼阁,青砖碧瓦,在雪中倒是像仙境一样,是个宝地啊。 想了想也有些可笑,做官的办正事不成,可那些文官别的事不敢保证,享受一道,寻地方建别院是一等一的好手。 张瑾瑜回身往山下看去,白茫茫的天地间,在山下,镜湖水雾升腾,配着雪色,好似有仙女在里面舞动,天下少见的奇景,而在此地修身养性,坐看城内的镜湖,更是独有的景色,山长连玉明也是一位妙人。 赵公公面色一冷,狠声说道; “杂家再说一遍,你们是搬还是不搬?” 千户李云一招手,身后皇城司的近卫,抽出刀,围了过来,引起一片骚动,山长连玉明脱下斗笠,露出一头白发,走上前来,对着张瑾瑜施了一礼,哽咽道; “侯爷,此事是非曲折自有公论,老夫教书育人已有半载,临了竟然要面对内侍的逼迫,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愧对天下学子,更是无言面对先贤,还不如一死了之,今日真的要封了白鹿书院,老夫就从此涯跳下去,还请侯爷救一救江南学子,书院内寒门子弟占了一半多啊。” 此话说完早已老泪纵横,身后的学子都是匍匐地上,痛哭不已, “侯爷,我等都是寒门,要是没有书院的资助,我等可就流落街头了。” “侯爷,发发慈悲吧。” 就连江炎也是跪在前面,郑重说道, “侯爷,此地虽有不妥,但是我等书院学子并没有欺上瞒下之举,今日赵公公所言虽有道理,可是所言皆为强求,今日要是封了白鹿书院,恩科将近,恐引起天下学子不安,到时候,在下担心此乃归咎于朝廷时政,侯爷今日在此地必受牵连,引起天下士子议论,怕悔之晚矣,还请侯爷伸手救之,江炎跪地恳求。” 冰冷的雪岩之上,众学子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更有甚者,几乎全身五体投地趴在那,浑身已经半湿透。 张瑾瑜见此,内心极为动容,果然文人的风骨还是有的,中原华夷之辩之后,以及儒家学者历代著述,收天下士子之心,各种学说尽在囊中,此事自己欠考虑了! 想来确实不妥,既然已入局中,倒是可以想一想,看看有没有两全的办法,既能成全自己,有了名声,又照顾了朝廷的脸面。 想着此事,张瑾瑜转头再看向赵司的那边,那不自然的样子,呵斥道; “成何体统,都起来,山长,本侯问你,后山山脚下可还有书院的房屋是否还能用?” 连玉明一脸的悲愤,还没回过神,倒是身边的夫子江炎回道; “回侯爷,老师心情大悲,还是弟子代为诉说,后山下的屋舍都还是能用的,房屋虽在,可是有些屋舍年久失修,且学子众多,恐怕不够用的。” “倒是说了实话,本侯也不封学院,可是此地往山下看去,旧宫一切尽收眼底,严重点是大不敬之罪,本侯知道就不能不过问,不过尔等赤诚之心,本侯深以为然,所以,明天开始,后山的书院旧址就要动工修缮,加建房屋,至于此处还需要收归旧宫,由紧军管辖,前山门由禁军把手。后山可随意进出,你们可以在此休息,直到山下书院修建完再搬,为期一年,山长你看可好?” 张瑾瑜也先给了缓冲的时间,并没有现在就封,可是山长连玉明一句话不说,显然是舍不得此处,多少年的心血,此处可是历代白鹿书院山长的心血所在,痛失在自己手中,胸腹纵有千方百计,可是面对刀剑,无能为力。 江炎拱手一拜,说道; “侯爷,此处乃是白鹿书院,历代山长心血所在,也是江南士子的脸面,如若真的失去了此地,白鹿书院怕是除名了,那么北方士子必然声势大阵,以后的恩科可能南方士子就会,一蹶不振,到时候恩科一途怕是再起波澜。” 张瑾瑜心中暗骂,说的也是,科举最怕的就是这玩意,南北士子科举地域之争就是个巨坑,大武恩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自己好像也从没关注,早知道就不来了,不过好似模糊记得,蓝星上也有南北士子恩科之争,后来分了什么南榜和北榜的,也不知今岁有没有,问道; “本侯还不太清楚,历来的科举这一块,可有什么说法,本侯倒是不太清楚?” 江炎脸色一喜就开始介绍起来,大武朝廷正式的科举考试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也是继承前朝科举制度,基本上没有改变。 要参加乡试的人需要先通过童试,参加童试的人称为“童生”,乡试每三年在各郡城举行一次,又称为大比,由于在秋季举行,所以又称为秋闱,通过考试后称为生员,又称为庠生神知,俗称秀才,成为秀才才能参加乡试,通过乡试后称为举人,举人中的第一名称为解元。 考完之后,今年也就没有再考了,会试在乡试后的第二年春天,在礼部举行,所以会试又称为礼闱,又称为春闱,参加会试的是通过乡试的举人,通过会试的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殿试是皇帝主试的考试,考策问,参加殿试的贡士,被当朝主持殿试内阁阁老审阅,通过者为进士,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而所谓的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 张瑾瑜暗自咋舌,好家伙,这种考试模式怎么那么熟悉呢, “是挺难的,学子不容易啊,本侯问一下,三元及第是什么说法。” “有的侯爷,在乡试、会试、殿试均取得第一名,也就是连续考取解元、会元、状元,被称为三元及第,只是本朝目前还没有此人。” 江炎说完还一脸的憧憬,那可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 张瑾瑜思来想去,不得已,实在不能插手南北士子之争,忽然想到刚来金陵那会,那个云良阁举行的诗会,成何体统,在青楼妓院能举行什么诗会,窑姐都把人魂魄都给吸走了,哪里还能想出什么好的诗句。 “这样,此地你们还是要搬出去,但是每年的收弟子,举行拜师礼的时候,还有每年的诗会,以及你们山长每月的策论,都可以在这举行,禁军不得阻拦,但是此处不适宜长期居住,后山的书院是你们日常所在,既能扩大书院,又不失了面子,怎么样?” 山长连玉明忽然回神,伸手理了下发髻,对着张瑾瑜躬身一拜, “谢侯爷,老夫恩怨分明,侯爷此举确有救书院之举,可是老夫敢问侯爷,白鹿书院不曾卷入朝廷纷争,为何要独独为难我等?” “山长,白鹿书院真的没有卷入纷争吗?不说别的,有些事虽然不能明说,可是山长,很多的事心知肚明,本侯退了一步,顾全了书院的脸面,山长也不要太执着,在这当时书院落在此地,可是谁在推动的,应该是当时候江南布政史批复的,那么此人在何处呢?” 张瑾瑜不禁反问道,山长脸色一青,那位早就被太上皇满门抄斩了。 “连山长,江座师,本侯此举乃是救你们,不管信不信,还是稳妥一些,有了禁军在此驻守,虽有些麻烦,但是外面的杂事也省了,当然你们行事要有个度,书院本侯就不进去了,雪大,各自回去休息,书院的事就此定下,后山及早的去收拾为好。” 张瑾瑜也不想在山顶吹风,冷瘦瘦的,回身带兵走了回去,赵司冷哼一声,交代李千户, “留下禁军看着前院,把那些房子改造下就地驻扎,山长既然侯爷定下了,还是早做准备吧,杂家也不多言了。” 看了众人一眼,赵公公也不停留,急步追了上去。 江炎目送着洛云侯带兵下山的身影,不由得再次一拜, “老师,洛云侯说的没错,我等要是不听劝告,此事落入京城大内的耳中,恐怕大祸临头。” 山长连玉明戴上斗笠,一脸的萧瑟,哀声道; “我何尝不知呢,可是诸多心血怎么能放弃,那时候我曾谏言给恩师,此地虽好,怕是徒惹生非,难免会有小人攻讦,到时候引火烧身,可是恩师心意已决,想要在江南士子中建一座儒学圣地,哎。” “那老师,我等怎么办?” “依洛云侯所言,照办就是,白鹿书院脸面照顾到了,其他的再坚持,怕是京城那边会另有想法,也不知道阁老们是怎么想的,压制不住了吗。” “是,老师,等雪停了,弟子就让人开始,把山下的书院修建一番,把学子寝室先安排过去,” “嗯,此事,你看着去办就成,其他的事万万不可牵扯洛云侯,此番不管如何,白鹿书院是乘了侯爷的恩情的,至于后来的事,我会给京城阁老传信,看看阁老怎么说,” 连玉明此时看着山下,洛云侯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浅浅的脚印,雪虽然下的大,伴随着雾气升腾,看不清山路,可是有些人的魅力,是阻挡不住的,今天见了洛云侯一面,还真不是一个嗜血之人,看样子在城中的杀戮,怕是京城那边传的信, “江炎,今岁恩科在即,让学子们加紧准备,休沐取消,为师在想,会不会是其他书院的人在背后出手的?” “老师,您是说” (本章完) 383.第383章 西王世子担忧 第383章 西王世子担忧 金陵城, 云良阁内, 二楼的厢房,香薰蜡烛还在燃烧着,迷香的味道充斥着满屋子角落, 里屋隔档处, 里面杂乱无章,地上的衣物散乱,床榻前地上,女子的内里肚兜,还有裙罗扔的满地都是。 贾琏躺在床上,一手搂着一个。 “我的爷,您果然厉害,姐妹们都吃不消了。” “哈哈,你们俩个小蹄子,今个可是遇到二爷了,来,赏你们的,” 贾琏从床头的外衣之中,拿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子,塞进给二位窑姐的怀里,二女身子扭着身子,依偎着凑了过来,伸手就给摸了过去,然后又是一阵腻歪。 贾琏面子里子都有了,搂着二人往身后床头靠了过去,问道; “不对啊,二爷今日来此,怎么见到你们这青楼冷冷清清的,还有那么多,穿着儒服的学子在此,怎么回事,难道书院是开在了青楼,不是说金陵第一青楼是云良阁,不会是骗二爷的吧?” “哎呀,我的爷,哪里能够骗你,咱们云良阁可是江南有名的烟之地,至于那些学子,都是早些日子来此参加诗会的,只是后来城里出了不少事,今年的诗会和选魁就没办成,倒是扫兴。” “就是这样,还有啊,城里如今这样冷清,可是洛云侯麾下杀人太多了,听说都闹鬼了,传的沸沸扬扬的,奴家都是好害怕。” 二女小声的在床榻嘀咕几声,贾琏猛然坐起,这是怎么回事?侯爷还在金陵城里,早就动手了,这可是旧都,竟然敢动手,也不怕大内有想法, “你是说洛云侯在这里,早就大开杀戒了?” 其中一位身材丰满的小翠,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把贾琏拉了过来,抱着贾琏的臂膀撒娇道; “我的二爷,老是问这个做什么,那洛云侯那么大的官哪能在这杀人,你看外面的秦淮河,血水都给染红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贾琏心中不信,来的时候可能是自己大意了,只是见到扬州城门上挂着尸体,还以为洛云侯只是在扬州杀人,拉到金陵泄愤,金陵城可是那些老国公勋贵的地界,他怎么敢下手呢。 感觉有些不妥,推开二女的缠绕,下了床,披了厚重的袍服,走到窗户边,伸手推开窗户,忽然一阵风雪猛吹了进来,贾琏打了个冷颤,引得屋内窑姐的惊呼声, “哎呀,那么冷,下雪了。” “二爷,别着凉了,怎么下雪了?” 贾琏紧紧裹了一下袍服,不可思议看着外面,大雪纷飞落下,街口秦淮河岸边,满地的鲜红之色,一具具尸体被士兵拖拽着装车离去,猩红的血色顺着河水飘荡。 不远处的地方,还有浓重的黑烟升起,好似是哪里走水了,“砰,”的一声,贾琏狠狠的把窗户关上,走了回来,心神还有些不适。 小翠赶紧过来给贾琏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劝慰道, “我的二爷,给你说了不要管这些,你偏不信,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可别着凉了,坏了身子。” 面对窑姐的关心,贾琏心中一暖,接过茶水,狠狠喝了一口,瞬间一股暖流流进胃里,心情顿时好了些许,回道, “说得对,只是城内难道就没人出来管一下,” “二爷,您也是,哪个官敢问,那漕运卫军的将领可都给杀绝了,城里的官老爷连派个人,去的都没有,您说还有谁敢问。” 贾琏有些默然,洛云侯威势竟然如此,甄家还有史家看样子也没有出手,怕是另有隐情,此事还需要记在心里,回去给老太君汇报一下,只是那股烟尘之气的方位,他自己感觉有些眼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觉得心烦意乱,摇了下头,遂不再想。 在门外, 宫怀玉带着人走了下来,特意逛了一圈,顺势看了一眼荣国府贾琏进的屋子,见到门口盯梢的人,身前的鹰卫,隐晦的给打了个手势,那人在门外的拐角处摇了摇头。 身后的鹰卫谨慎的盯着四周,小声说道, “世子,统领,盯梢的人说,贾琏进去之后一直没有出来,还是之前的叫了两次妈妈,添了一些宴席。” “知道了,盯着就成。” “是,统领。” 南生吩咐完,不再言语,默默跟在世子身后。 宫怀玉皱了下眉头,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贾琏所在的厢房,真没想到贾家的继承人,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竟然会毫不避讳的在青楼玩女人,一次还要了两位女子,这么荒唐的事竟然是在国公府的后人身上,这样一看,荣国府那里怕是后继无人了。 不过如今老国公虽然走了,可是朝廷两大精锐,边军和京营,贾家的恩泽尤在,还是能招抚后人的,贾琏只要是不犯错,三辈之内无大事。 “知道了,贾家毕竟也是和我等四王是世交,以后见得也需要以礼相待,不等莽撞,等过了春闱,还是要联系一下,去荣国府坐坐,顺带着问下一下王子腾现在如何了,那个老狐狸,才是深藏不露呢。” “世子,您是说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王节帅,据鹰卫来报,此人一直在京城深居简出,不怎么联系勋贵和旧部,倒是京城的荣国府贾家,经常的出头帮衬着王家拉拢旧部,末将倒是没看懂此间的关系?” 身后的鹰卫副统领南生,迅速地想了一下京城去年传来的情报,怎么看怎么怪异。 宫怀玉最后看了一眼贾琏所在的厢房,转身离去, “是没看懂,本世子也没看懂,按理说荣国府应该培养嫡子进入京营,这一直帮着外人,也不知道荣国府老太君怎么样想的,还有王家真是舍得,主家嫡女是一位接着一位嫁入贾家,靠着女子联姻,王子腾的算盘打的可太精明了,贾家最后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世子所言极是,兵权之重,怎么可依托外人之手,到最后必然是兵权外落,影响不在,悔之晚矣,” 宫怀玉点了点头,不说别人,大武皇室,如今也是一样,一直想收天下兵权入怀,可是新皇登基之后,天下权贵越发的抱团了,北王和东王的下场现在历历在目,以此为警钟,其他节度使和剩余的二王早就打定主意,绝不妥协,朝廷无法,削藩之策早就胎死腹中,像是约定一样,内部二王早就听调不听宣了。 不过,洛云侯是为变数,也不知道洛云侯真的是朝廷的忠臣,还是大忠似奸,其麾下,在关外守着那么大的地盘也不好进入关内,即使能来还要防着女真人和东胡人,与中原的事影响不大,找时机试探一下为好。 “行了,盯着即可,” “是,世子。” 云良阁内,一切依旧,倒是显得风平浪静。 而外面的喊杀声,也逐渐熄了声音,禁军和皇城司的人按着名单抓人,很快就搜捕一空,剩下的人也是抄家收尾而已。 金陵城也就解除了封锁,开了城门,百姓得以进出,不过百姓走的匆忙。 甄家, 甄应嘉早就得到了消息,派出打探的小厮和管事早已回来,城中不少文官一系的人也是惨遭毒手,只是这边人刚刚杀完,就剩抄家之际。 那边的布政史庄大人,才慢慢悠悠的乘着马车,从城外回来,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府邸,好似商量好一样,了无生息。 站在书房内,看着外面的大雪,紧锁的眉头凝住,想的不是洛云侯,而是御马监掌印赵司,今日之事明显是皇城司的人代为抄家,禁军协助。 边军的人仅仅是封锁路口街道,并没有参与其中,应该是京城大内来了信,甄应嘉心中也是冷意袭来,看来是皇上下的命令,想到了当今圣上,甄应嘉也不由得眼神一暗,当今天子心思之重,远超先皇,对开国一脉并不看重,尤其是对甄家不冷不热,哎。 “二弟,二弟,怎么回事?站在这不冷吗?” 说话的声音传来, 老大甄远道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见到甄应嘉在窗户一旁那傻站着,出口喊了一声。 “哦,是大哥,可有事?” 回过神的甄应嘉随口对付了一句,然后把窗户关上,回了里间落座,还没坐稳,甄远道急的凑了过来,俯下身子,说道, “二弟,你可不知道,今日,洛云侯带兵抄了赵通判的府邸,倒是把金陵同知胡大人吓得够呛,如今在家中,看了大夫躺在床上,还下不了地呢,” “哦,大哥怎么知道的?” 甄应嘉来了兴趣,问了一声, “我是碰到江知州才知道的,上午时候,我去了古玩店想买点字画,哪知道出了府走了没多久,就碰倒了江知州,看样子有些急躁,我就过去搭话,哪知道他是急着去胡同知府上看望胡大人,问你下缘由,说是胡大人在赵通判府上赴宴,受了惊吓,你说巧不巧,宴会刚开,洛云侯就带兵上门,抄了赵通判一家老小,真是晦气。” 甄应嘉饶有兴致的听着,在听到赵通判抄家的时候,胡同知也在场竟然没事,眼中精光一闪,寻思着,看样子今日之事早就是有预谋,要不然依着洛云侯的性子,胡同知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如今安然无事,却是皇城司的人和赵公公所为了,皇上是有意敲打江南一系的人。 想到这,甄应嘉顿时松了口气,那些人无关紧要,布政史应该是早就知晓了,庄大人老奸巨猾,不愧是江南的“不倒翁。” 心下对文官一系的人,不由得警惕起来, “多谢大哥告知,不知道大哥今日来还有何事?” 甄远道呵呵一小笑,伸手拿出一沓银票,在手上摸了几下,得意的说道; “老二,哥哥可没有胡混,你看,这是什么?” 甄应嘉瞥了一眼,就知道大哥手上的银票大约有五十万两之巨,急问道, “大哥,那么多银票哪里来的?” “嘿嘿,你还真想不出是谁给的?” (本章完) 384.第384章 宁国府的贾蔷 第384章 宁国府的贾蔷 甄家, 书房内。 甄家兄弟二人,围着火炉,喝着热茶,说着话也不着急。 甄应嘉见到大哥手上的银票,心里思索一番,苏州那边织造有心腹看着,必然不会是布庄上的银子,那就是有人来银子办事,可是谁会那么多银子来求甄家呢。 正在想着, 甄远道他自己有些急不可耐的,把缘由说了出来, “二弟,不要多想,此事大哥可没有在外面乱收银子,这些银子,可是大哥那些铺子的货款,是盐商黄如泰那个家伙找上门来,直接把我的铺子里的存货全给打包买走了,也不知道出了何事?” 黄如泰,甄应嘉听着名字有些耳熟,心里默念着,是他! 苏金凯的人, 一想到此人行事反常,就知道必然和洛云侯有关,看来苏金凯想办法保下了黄如泰,真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商会会长。 “那没事,大哥,生意能做,不过东西要给足,不要节外生枝,” “这是自然,听说每年都要,以后,大哥也不愁没银子了,来,这些银子就还给府上公账了,也算大哥一点心意,” “大哥,你。” 甄应嘉没想到甄远道竟然那么慷慨,话还没说完,甄远道放下银票就起身离去,好似了却一桩心愿。 城内, 张瑾瑜带着人下了山,也没有再问城内之事,领着亲兵就回了码头卫军大营,直接回了楼船王夫人的屋中,进了门,就脱了披风,在门内抖了下,雪纷纷落下,湿了一地。 秦可卿见了急忙走过来,拿着毯子,帮着扫落背后的雪,心疼的问道; “郎君这是哪里去了,那么大的雪也不回来,月儿熬了参汤,快点去喝一碗暖暖身子,别冻坏了。” “这就来,去了城内一趟,被外面的事耽搁了一下。” 张瑾瑜抖落完身上的雪,在面前隔档处伸手摸向了秦可卿的腰间,拉过来狠狠的抱了一下,秦可卿哪里想到郎君竟然会那么胆大,脸色羞红,着急的推开, “郎君,你。” 还未说完,就听到里间传来王夫人的声音, “怎么还不进来,过来喝点参汤,今月也是,都开春了还下雪。” 张瑾瑜瞬间松开秦可卿,二人相视一笑, “来了,儿子在前面扫下身上的雪。” 说完,就和秦可卿一起进了里间,在桌边坐下,兰玉儿从后面端过来一碗热腾的参汤,张瑾瑜倒是不客气,吸溜几口就喝了起来。 仅仅一小口,浑身就燥热起来,好东西,参汤这么灵。 “你也是,雪天还在外面奔波,也不怕着了凉,” “母亲说的是,这雪下的不是时候,半路下的,还好带了披风挡一下,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在那心疼的埋怨了一句,但是也知道有些事逼不得已,听到雪还要下多久,就回应道, “江南的雪下不长久,明日必定停了,可还有事?” 张瑾瑜迟疑一下,也不隐瞒,回道; “母亲,儿子所想,如果明日雪停了,立刻带领全军回京复命,离开江南地界,您看可行?” 王夫人扭过头看了过来,不明所以,问道, “可是出了何事?” “回母亲,今岁恩科将近,金陵又是南方士子求学考试之地,今日去了白鹿书院,才知道天下士子何其多也,更多的是文官那些人,在背后权力的争夺,是非之地还是远离为好。” 张瑾瑜回来的路上一直思考此事,感觉今年的恩科好似是一个巨坑,江南三大书院必然是纷争不断。 江南地界的是非的中心,京城虽然也是,可毕竟是京城,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住,哪里会有自己在江南那么显眼。 王夫人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也好,每年的恩科,江南上下都是谨小慎微,这些学子多年苦读只等今朝,每年的杂事更多,就怕有人串联闹事,避开为好。” 见到母亲也是同意,张瑾瑜觉得宜早不宜迟,夜里离开还能避人耳目,不再迟疑,一口把参汤喝完,起身出了屋子。 “宁边,即刻派人通知赵公公和段宏,还有卢将军,今日夜里启程回京,告诉赵公公安排好城内禁军就撤,速度要快,而且派人通知苏金凯和薛家。” “是侯爷,” 宁边应道,然后带人下了楼船通知城内。 京城, 贾家宁国府, 管事潘又安,如今被大老爷贾珍教训了一顿之后,也没有在训斥,反而事后又奖赏了一番,管着府上锅炉房和煤炭的采买,不少下人和小厮,露出羡慕的眼神,就是贾蓉不免得有些嫉妒,府上采买本来就是个油水差事,现在又给了煤炭的买卖,养着那些伙计,那银子不是说来就来。 可毕竟是父亲定下,不能插手其中,所以终日只得在屋内喝着闷酒,倒是府上的贾蔷,每日里在府上来回逛着,看到事就管一下,宁国府的下人对贾蔷也是多有好感,说的话也比贾蓉好使。 可是贾蔷虽然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但是父母早亡,寄养在贾珍名下,也是当个公子赡养,如今年岁见长,心思未免重了一些。 恰好今日, 贾蔷带着杨柱和小厮小元来到了锅炉房,潘又安也在此处盘点煤炭采买的事,没曾想开春之后,竟然下了雪,一时半刻还停不了,按照府上规矩,只要下起了雪,就要给府上的主子烧炕。 烧炕就需要用到煤炭,这煤炭的买卖可都是老主顾,老街坊了。 见到贾蔷前来,也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问道, “原来是蔷哥儿,今个天冷,怎么还来此处脏乱之地。” 贾蔷微笑的回应了一下,然后招呼了一圈,说道; “原来是潘管事,今个来自然是有事,给大伙说一下,这是杨柱,以后的锅炉烧炕,还有采买的煤炭等物都归他管,你们有什么都跟他说,他办不了的再跟潘管事说。” 潘又安心里一紧,怎么回事,珍大爷不是把采买煤炭的事交给自己了,连蓉大爷都没有插手,倒是蔷哥儿是何意,还是老爷的意思,小心的试探一下,问道, “蔷哥儿,这边的事都是珍老爷分给奴才分内的事,那杨柱是哪里伺候的,小的没见过,府上采买的银子他可是支不出来的。” 杨柱此人,是宁国府京城外庄子里的人,因为庄子里困苦,所以胆子大,就拖庄子上的管事,进了城,想东府看看能不能讨个差事,正巧此人机灵,碰到了贾蔷,被要到身边当了仆人,同来的还有一小厮小元伺候着。 府上经过和洛云侯几次斗气,尤其是还了朝廷的借银之后,就元气大伤,怕是很长时间也缓不过来。 府上的用度自然就紧张起来,那些管事采买油水的位子,自然是惹眼了,贾蔷在府上虽然和贾蓉关系好,贾珍也宠着,毕竟不是宁国府继承人,所以年岁渐长,心思也就为自己打算起来,不管做何事,首先就要有银子。 最近也只能有锅炉房缺人了,看着潘管事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贾蔷也不理会, “潘管事,你照做就是,赖管家那我给打声招呼就成,银子我来支取,今个来,就是通知你们,天还冷,今晚正好,上夜后,人不多,出了府把煤炭运进来.” 正说着,潘又安没忍住,打个插话, “蔷哥儿,府上的煤炭一直是东头老刘家送的,您这买的煤炭是从哪里来的,要是煤炭成色不好,吃了挂落算谁的?” “还是潘管事上心,煤炭是一样的,只是以后由我来采买,那老刘头的煤炭我包了,宁荣街和着旁边的胡同里的族人,也都一块从我这里拿货,白天人多,紧着主子用度,来往也不方便,只能在晚上往里运煤,当然办事利落一些,地上街上都不能留下炭渣,落了口实。” 贾蔷说的很明白,老刘家煤炭都落在贾蔷的手里,人还是那些人,只是多了一个人的手,潘又安心里门清,这是贾蔷想捞银子了,没想到他先伸手了。 看样子府上的人都知道,闹到了珍老爷那必然会偏袒,至于贾蓉大爷那,潘又安叹了口还是另想他法, “那就听蔷哥的安排,锅炉房我就不管了,你们仔细着点,” 交代了一些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一屋子小厮在那不敢言语,都知道府上可能出了名堂。 屋外, 来了一群杂役,抬着一个个毯子出去,马车早已备好,杨柱好像上了角色,喊道; “都知道规矩,出了门动作快一些,我再说一遍,先用毯子垫在马车下面,然后在装煤炭,装好之后在尾部再裹上一层,防止落下,可明白?” “知道了,杨管事。” 屋内小厮和杂役异口同声,杨柱脸一扬,领着人就出去了,贾蔷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小厮小元回了自己院子。 潘又安心里不甘,可是无处诉说,只得在府上绕了几圈,珍大爷没法去说只能去蓉大爷那了,不再迟疑,绕了个弯路就往贾蓉住的厢房院子走去。 贾蓉今个休沐,人在屋里的炕上躺着,一直无法入睡,身边连了暖床的人都没有,如今在宫内的龙禁尉值守也有小半年了,倒是适应了紧张的生活,可是心中总有些不甘心,尤其是父亲贾珍,每日里骄奢淫欲,小妾满屋,自然是羡慕得紧,自己房内那些庸脂俗粉,用的时间长了,自然是没了滋味,发卖了不少,可是一想到那些清倌,又要不少银子,一想到银子,贾蓉心中就是烦躁不安,每个月的月例太少了, “银子,到底哪里去弄。” (本章完) 385.第385章 贾蓉受了挑唆 第385章 贾蓉受了挑唆 “咚咚。”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躺在床上眯着眼的贾蓉,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谁啊,都夜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潘又安在门外,忍着风雪,哪里能够离去,靠近门缝隙,喊道, “蓉大爷,是奴才老潘,潘又安,给主子请安了。” 贾蓉在嘴里念叨了一下,潘又安,不就是那个被洛云侯,给打的差点死去的管事,此人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去采买煤炭做活去吗,虽然好奇,可是外面那么冷,懒得起床,但又怕有事。 “等下,天都快黑了,你不去办事跑来我屋作甚?” 说完只得掀起被子,拿了厚重的袄穿上,反正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索性穿戴整齐,就此准备出了屋,处理完事,再回来用膳。 门外, 潘又安顶着风雪,打了个哆嗦,回道; “蓉大爷,小的就是来跟你汇报情况的,有些事您心里要有个数,外面不方便,不便多说,” 贾蓉心生疑惑,府上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父亲又买了两个清倌,在天香楼厮混,还能有什么事,自从经过秦可卿一事之后,贾珍反而变本加厉的采买清倌入府,如今早已经在府上传遍了,女人一多,是非就多,后面就连尤夫人都是不敢过问。 穿好衣物之后, 走过去打开屋门,一阵冷风吹入,贾蓉瞬间清醒,看着门外的潘又安,说道, “进来吧,” “谢,蓉大爷。” 潘又安小心的走了进去,反身把门关上,二人回了堂内,贾蓉坐在了主位问道, “潘管事何事如此着急,外面下着大雪不怕冷吗?” 哪知道潘又安眼睛一红,哽咽起来, “蓉大爷,外面在冷,也抵不过蓉大爷被蒙在鼓里的强,奴在见了实在是不能忍,所以就直接过来告诉大爷,如今府上大爷再不管一下,恐怕有祸事临身了。” 贾蓉面色一变,看了过去,冷笑一声, “潘管事言重了,那你说说什么祸事?” 潘又安擦了擦眼角,故意遮掩一下,看向蓉大爷,只见贾蓉面色冷峻,坐立不安,就知道,大爷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就走近身边,小声说道; “蓉大爷,有一事不得不和您说,奴才早些日子,被老爷任命为锅炉房那个管事,负责采买炭火,谁知道今日去了锅炉房,蔷哥儿直接安插他自己人,把负责采买的事项揽了过去,而且可以在账房支取银子,老奴感觉不对,府上可是一直是赖升管家安排的,如今蔷少爷开始插手府上的管事,蓉大爷,此事可是危机您的地位啊。” 贾蓉面色不变,可是心里却是有些诸多想法,贾蔷,不就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身后,从小一起玩耍的兄弟,他不是每日应名去上学,自己也几次见到,贾蔷亦只不过虚掩眼目而已,仍旧是斗鸡走狗,赏阅柳,怎么会做这种事,一时间有些不相信,他能如此? “不会吧,你是说贾蔷带人抢了你的管事,把采买炭火的事揽过去?” “是的,大爷,现在刚入了夜,蔷哥儿手下杨柱,领着人在府外正在运煤炭呢,不信大爷可去东府西院的侧门看看。” 潘又安如实说道,还让贾蓉亲自过去看看,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贾蓉实在不相信,起身说道, “前面带路,去看看。” “是,大爷。” 潘又安脸色一喜,答应着。 出了门,贾蓉立刻喊来值守的小厮小李儿还有护院的护卫,朝着西院走去。 宁荣街的西口胡同内, 停了二十多辆马车,依次排开,四周围上挡板,厚重的毯子铺在下面和四周,可是因为驽马不足,一车装的也不是很多,最前面是新任的管事杨柱,走在最前面,挑着一个灯笼,招呼着府上的杂役过去帮忙推着车,引导进入了巷子胡同里, 而从正门出来的贾蓉,看到西门的车马吃力的往前走着,确实买了煤炭,看领头的人自己也不认识,心中就信了大半,可是一想到府上银子的支取,就默不作声的回了府上,到了账房那要求查看府上采买的账目,只见账房拿出账本递了过来,贾蓉翻开账本,赫然见到账目上写着煤炭采买一百两银子,领取人就是贾蔷,心中不免有些焦虑。 贾蔷乃是何意,难道是想宁国府继承人,一想到父亲贾珍对自己和贾蔷截然不同的态度,内心竟然有些恐惧不已,不着痕迹的合上账本,走了出去。 “大爷,咱们怎么办?” “回去吧,此事知道了。” 贾蓉没有吭声,就带人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潘又安自己一人不明所以,没想到蓉大爷竟然退缩了,真是无用。 无奈只得回去,而另一边回去的贾蓉,并没有真的回去,只是带人直奔西院,来到侧门,看到众人在搬运煤炭,就走了过去。 早有眼尖的小厮见着,立刻跑过来请安, “给蓉大爷请安。” “嗯,谁是管事的?” “回大爷,是杨管事。” 说完顺手一指,站在角落里提着灯笼的人。 贾蓉没说话,直接走到车前,抓了一把煤炭扔在地上,然后抬脚踩了上去,立刻鞋面上就沾染了大片的煤渣,周围的人也没有看明白,杨柱在前面见到了主子急忙走了过来, “给蓉大爷请安。” 贾蓉没有理会,反而把弄脏的脚伸了出来,说道; “你这个管事怎么干的,竟然把煤炭洒落在雪地上,本大爷的鞋子都给弄脏了,你说,你怎么管事的?” “大爷,是小的管事不力,请大爷恕罪。” 杨柱往前面看去,地上有一大把煤炭散落,蓉大爷的鞋面上黑了一片,也不容他狡辩,哪里知道贾蓉是故意的, “你承认就好,来人啊,给我掌嘴,让他清醒一下,府上的事,本大爷的话管不管用。” “是,大爷。” 身后的小厮小李招呼了两个侍卫,走过去,给了杨柱几个巴掌,周围的人都是偷偷看了过来。 贾蓉见到杨柱脸上的手指印,肉眼可见肿了起来,呵斥道; “下次做事小心些,府上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此事作罢,回去。” 说完,贾蓉带着人回了东院子。 留下杨柱捂着脸不知所措,周围的杂役躲在一块越小声的议论着,看向杨柱眼神都不对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卸煤,不想干的就滚,” 杨柱看着周围的人不做事,就开口骂道。 四下的人就开始接着忙活起来,前后来了两趟,五十多辆的煤炭,乱糟糟堆积在锅炉房的仓库内,西门口开点上一盏油灯,屋内,则是后厨端来的大盆吃食,杂役和小厮端着碗筷,闷头吃着饭菜。 宁国府下人的伙食一直和荣国府的下人待遇比肩,基本上都是很好的,玉米饼,肉菜汤都是满满一大碗。 此时的杨柱也没心思吃饭,在里屋捂着脸沉声不语,想到了蓉大爷的举动,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那就是潘管事在背后嚼舌头,没有他人,可是为何只是光打了自己,而没有把自己的管事位子拿下,有些不明白。 贾蔷带着小厮,从老刘头那结了账目回来,本是五十多两的煤炭,自己过了一下手卖了一百两之多,剩余的银子自然是自己收下了,也没有招摇,自顾自的回了自己院子。 天夜了,除了了值守的人,谁还在雪天里等候。 都干完活吃完饭,各自回去休息了,贾蓉心里解了气,可是事情还是没法去办,贾蔷的事不能插手,不然父亲那又是一阵敲打,想了此事也是烦闷。 没想到以前的跟在身后玩耍的贾蔷都开始变了,以后是要防着点了,不然恐怕府上在没有自己说话的地了。 想到了荣国府,要是琏二叔在的话,还能给自己想个点子,可惜去了江南,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自己的婚事,想到昨夜父亲给自己又某了个女子,而且事先暗地里下了聘礼,连西边荣国府都没告诉,防止半路再出洛云侯那一档子事,说是户部员外郎的嫡女,长得算是貌美如,知书达理,只是为何一定要找文官那边的女子呢。 贾蓉虽然吃喝玩乐,可是在龙禁尉当值,听到了不少内里情况,首先勋贵和文官不和,早已是尽人皆知,勋贵都是老亲结亲,如今父亲一味地靠拢文官,是不是不太好,但是贾蓉一想到那女子的样貌,就是心里火热,还是文官养的女子有女人味。 想到这,也不想勋贵文官的事了,还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如何快活。 天香楼, 贾珍每日在此饮酒,也不知道是心理不甘心,还是受了刺激,每日在此搂抱买来的清倌。 在此荒淫无度,时间日久,人也没了精神,身子骨显然瘦了下来,今夜又是和侍妾胡闹了一天,腹中有些饥饿,就想下床让人安排饭食晚膳,哪知道刚下了床,就感到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就倒在地上,吓得周围的侍妾围了过来,慌忙的扶起贾珍上了床,床上竟有四位衣衫裸露的女子在那,四人慌乱间拿了衣服就穿身上,也不知道是谁的,穿好衣服,四人下了床,跑出出去喊道; “来人啊,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叫声惊醒了守在外面的银蝶儿,立刻动身回了太太的院子。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被那些狐媚子伤了身子晕倒了,” 尤夫人听到丫鬟银蝶二的话大惊失色, “什么,竟然会有此事,你去叫郎中,我在安排人,守着府上,此事万万不可外传。”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本章完) 386.第386章 下令速回大营 第386章 下令速回大营 江南金陵城外, 卫军码头,水寨内, “快,快,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抬上楼船,” “还有那些箱子,全部装上船,一个不能落下。” “快点,动作都快点,没吃饭吗。” 大营内, 卫军还有先锋营的各级校尉将领,都在忙着指挥士兵,搬运那些帐篷和大营仓库内银子军械等,一一搬到水寨楼船之内,还有不少粮草也是打了包,运了上去。 送信的传令兵也已经出发了,张瑾瑜站在楼船上看着大营忙活的样子,很快就收拾出来的空地,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后的卫军指挥使卢衣,不解的问道; “侯爷,为何今夜要走,那么急,不能等明天雪停了再说,城里今日刚刚抄家,正是人心动荡的时候,侯爷不怕出事?” 张瑾瑜轻笑了一声,说道; “翻不了大浪,为何要走,都抄家拿了银子了,再不走等着被言官参上一本,那些文官小吏必然会报复的,再说了此时走,天色昏暗,神不知鬼不觉,再拖上些时日,怕是麻烦不断,今岁恩科到了啊。” 卢指挥使本来还不知道侯爷因为何事要走,一听是朝廷的科举,就缩了下头,每次科举都是南北士子吵翻了天,不少官员也是频频因为士子闹事而落马,所以还是少碰为妙。 再说了漕运卫军一直是自成体系,更不会沾染这些麻烦,看样子侯爷是发现不妥了,天下只有士子的嘴是最硬的,更别说还有那些书院的学习,更是累赘, “侯爷英明,末将到没想到科举马上就到了,金陵那时候必然士子云集,到时候有些事确实不好收场,城内的禁军怎么办?” 张瑾瑜看了远方的金陵城,不光是因为科举一事,还是因为离开京城有些久了,皇上那边耳根子软,需要时刻盯着。 “那就不管了。赵公公会安排好的,他可是比谁都急!卢指挥使,告诉弟兄们,动作快一些,那些运回的银子要先搬上船再说,” “是,侯爷。” 卢指挥使答应着,就带着亲兵下了船,亲自去指挥着。 张瑾瑜远望金陵城,想到了薛姨妈一家人,差点忘了他们, “来人,回了告诉卢卫将军,把侯府的楼船留下一艘,等薛家的人到了送他们去京城,然后再把楼船开回去,在金陵城码头等着,侯府自有人安排。” “是,侯爷。” 身后的亲兵下去传令了。 金陵城内, 四下信使其出,先接到信的就是段宏,看着手中的信件,段宏一头雾水,侯爷这就要走了,太快了一些。 苏金凯在身边陪着酒,问道; “段将军,何事让你为难了?” 段宏把信收起,放入怀中,拿起酒碗和苏会长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叹道; “苏会长是个爽快人,段某也不藏着了,侯爷来信,今日就要启程了,苏会长应早做打算,金陵这一块你负责,侯府的买卖可不要忘了。” 苏金凯心里一惊,拿着酒碗的手抖了一下,酒水撒了出来,猛然想到会不会洛云侯那里出了事,亦或者是京城可有事发生,但是细细回想,也不太可能,如今大武水军和江南的禁军在手,真要有事直接逆流而上,退回关外即刻,哪里会有危险,只能说侯爷急流勇退,先退一步,好一个洛云侯。 “段将军方放心,小的必然会谨记在心,所有的货船每个月都有,侯爷回去后要是还能记得小的,小的死也值了!” 说完红了眼睛,硬是流下了泪水,段宏把碗一摔,骂道; “哭什么哭,又不是其他的事,你以为你还能在江南待的久了,你办的事入了侯爷的眼里,等关外事情稳妥,此地就交给那个什么黄什么,你就去关外主持商会的事了,此间的贸易可是要小心伺候。” 苏金凯听了大喜,哪里还有刚刚惊慌之色,正色道, “谢侯爷栽培,也谢谢段将军告知,另一个人叫黄如泰,段将军,什么话都不说了,敬您。” 苏金凯拿过酒碗一饮而尽。 段宏伸出手狠狠拍了苏胖子的肩膀,拿过身边的佩刀,对着外面亲兵喊道, “来急人啊,集合,回大营,快!” “是,段将军。” 苏金凯府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先锋营老营弟兄们,即使正在吃饭,也是迅速放下手中的吃食,立刻拿起武器,在院子里集结待命,见到段将军来了,即刻出府骑上马等待着。 段将军领着亲兵最后翻身上马,冲着苏胖子喊了一句, “苏会长,后会有期,关外见,告辞。” “段将军一路保重。” 说完话,整个骑兵队伍就是大喊了一声, “驾,驾!”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溅起了地上的积雪,段将军的队伍就快速向城外奔袭,直到人全部走远,苏金凯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身后的管家小声说道; “老爷,人都走远了,回去吧,” “是啊,人都走远了。” “老爷,洛云侯走了,那我们可怎么办?” 身后管家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了一句,苏金凯,拍了拍肩头的雪,笑着说;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指望那些银枪蜡头敢找侯府的麻烦,太高看他们了,今日所杀之人,文官和勋贵均在其中,就是要敲山震虎,今夜就走,反而是显得洛云侯行事果决,抽身而退,让他人摸不着头脑。” “老爷,那段将军说的您要去关外是何意思?” 苏金凯看着身后的老管家,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我苏某人终于要熬到头了。” 说完不再留恋,反身回了府上,留下管家一脸疑问. 而旧宫, 赵公公则是躺在营房里的炕上假寐,外面也早就安静下来,劳累了一天,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吃着晚膳了。 忽然, 小桂子打开门闯了挤进来,一阵风雪吹了进来,冷风一吹,赵司打了个哆嗦,骂道; “那个小猴崽子,办事毛毛糙糙的,又出了什么事?” “干爹,快起来更衣,来不及了?” 小桂子一着急,说话就磕磕巴巴的,跑过来拿了衣衫就给赵司赵公公更衣。 赵司见到外面雪还没停,用手一抓,把小桂子拽来,问道; “出了什么事,没见到外面还下着大雪。” “是还下着雪,可是干爹,是侯爷,侯爷的传令兵来了,让干爹即刻率领皇城司的近卫,全部人马回大营,侯爷说今夜连夜回京,不在停留。” “什么!” 赵司失声,手上一慌乱,人差点摔了下来,小桂子急忙上去扶稳, “快,快,更衣,咱们走。” 赵司心里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京城来了密信给洛云侯,哪里敢耽搁皇命,急忙起来穿起衣服来,穿戴好之后,拿着袍服披上,打开门,寒风一吹,脸色苦楚,这大冷的天,真是折腾。 不得已,顶着风雪出了门,喊道; “李云,集结皇城司人马,准备回大营,季云辉,快传令,让庞统领和汤统领,率领禁军回旧宫驻扎,把城防交给府军即可,我们撤,快!” 远处还想跑过来的李千户和季千户,见到大公公的喊话,不敢耽搁,转身跑回去传令了。 此时小桂子牵着马走过来, “干爹,马来了,” “别废话,上马。” 二人上了马,然后匆忙招呼已经出来的人,领着皇城司近卫就奔出旧宫。 金陵城夜, 城内到处是马蹄声,吓得不少人在府上胆战心惊,秦淮河云良阁中,贾琏穿好衣物,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楼,带着自己的人要了两桌子酒菜,就吃了起来,来旺和昭儿那是笑脸相迎,二爷长二爷短的喊得。 逗得贾琏笑脸就没合上,笑骂一句, “我说你们两个小崽子,这回喊得二爷多亲切,在府上,可没见到过啊。” 来旺和昭儿脸色一红,来旺尴尬咳嗽了一声,小声回道; “二爷,说实话,不是小的不想跟着您,是二奶奶管得严,小的不敢啊,您不知道,在府上二奶奶的话可是说一不二的,谁敢忤逆她。” 昭儿也是缩了下脖子,赞同道; “来旺哥说的没错,二爷,小的也是劝劝您,在府上可别顶撞二奶奶,您不知道,如今贾家其他几房的族人,在二奶奶手上找活生活的,二爷您知道有多少人吗?” 贾琏听着听着,脸色就难看起来,不爽利问了一声, “哼,能有多少,贾家在京的几房族人,好几千口子,她能要多少,你说说!” 来旺咽了下唾液,也有些害怕的回道; “二爷,别说您不信了,小的当时也不信,可是跟着二奶奶去了一会胡同那,给他们发银子的时候,来了不下四百人,听说二奶奶还在招人,只要贾家的人,东府那边的也要,如今二奶奶可是在府上一呼百应,谁要是敢冒头,怕不是被打死了事。” 贾琏心里一惊,什么买卖,要那么多人,发银子都有四百人,一人一两就是四白两,这?想了一下,也感到这段时间王熙凤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里屋的银子藏的地方早就空空如也,自己想偷都没地方偷。 可是府上也没有什么大的生意,难道是京城外面的庄子,需要人手了,不过佣户一直都在还轮不到府内的人,去下面耕耘。 心里忽然有些不安,那婆娘到底在做什么, “那你知道,你家二奶奶在做什么?” 来旺摇了摇头, “二爷,二奶奶让小的一天到晚跟着您,哪里知道二奶奶做了什么,再说小的哪里敢打听,要是被平儿姑娘知道了,小的不死也要扒了皮的。” “废物!” 贾琏忍不住出声骂道。 (本章完) 387.第387章 宝玉想考科举 第387章 宝玉想考科举 云良阁内, 贾琏看着眼前一桌子美味佳肴,忽然没了胃口,虽然听说王熙凤在府上弄着什么商队,准备跑什么商路赚一些银子,可是自己好像也留意了,商队那些人,一直干着采买的事,还是干着以前的买卖,各处给府上主子去买一些挑选的东西。 而王熙凤招的人显得风平浪静,至于府上没听到动静,想必内里的人也不知道在弄什么,可是要了这么多人,必然不是小事。 要那么些人去上工,采买的量可真够的多的,可是银子从哪里来的? 贾琏还没有真的想到,王熙凤竟然敢攀附洛云侯府,合着做生意,也怪王熙凤小心,为了点私房银子愣是没有明说,瞒了那么些日子,荣国府上下和东府的那边的人,都还以为是二奶奶在府上组建商队的事忙活着,那些被雇佣的贾家的族人,都没有讨论此事,反而说着干了多久能拿多少银子。 贾琏喝了一碗粥,不甘心的问道; “来旺,你给二爷说实话,那些人到底干什么了?我在府上也没有听府上的人谈论此事,是何道理?” 看着二爷的脸色冷了下来,来旺苦笑一声,抹了把脸,回道; “二爷,那你是为难小的了,小的就是跑腿的奴才,给二奶奶传信,安排车架,其他的哪里敢问,再说,那些干活的人都在讨论,这个月能拿多少银子的月例,小的只是听个乐呵而已。” 来旺低着头哪里敢说二奶奶的事,要是被知道了,自己可就没了活口了,贾琏没有再问,在那生着闷气,身边的昭儿眼睛一转,凑过来问道; “二爷,府上一直是二奶奶管家,向来严谨,二爷不必担心,听说二爷要了两个‘瘦马’大展雄风,不愧是二爷,小的们都是羡慕得紧啊。” “就是,就是,二爷一来,就让江南这些小娘们知道二爷的厉害。” 来旺见贾琏的脸色有些缓和,出声附和道。 贾琏被二人说到了心里的痒处,难免有自得之色,对付那些小娘子自己可是手到擒来。 “行了,刚刚的事不要乱说,等回去了,嘴上可要把门把住了,” “是,二爷,小的知道。” “放心吧,二爷。” 二人急忙点头答应。 贾琏心情才好了点,原因就是王熙凤如此强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的银子销还指望她呢,不问便不说,快活就成。 吃着酒,往外看了一眼,就见到云良阁外,门楼处,有好多身影疾驰,轰隆隆马蹄声响起,天都夜了,又出了什么事? 正在纳闷之间,门外有人喊道, “快,出来看看,城里大批官兵都在出城,也不知道所谓何事?” “真的假的?” “难道外面出了事?” 云良阁内,众多恩客和学子涌出去观看,贾琏见了忽然心里一紧,都出去了,难道大营那边出事了。 心里有了惦记,吃不安稳,吩咐道; “别吃了,快,收拾一下,回去看看什么事?” 亲兵和小厮都是愣了一下,听到二爷催促声,放下碗筷,就出门准备了马车和马匹,贾琏心里担忧,直接上了马车,一群人急着追了上去。 二楼, 宫怀玉在楼上打开窗户一脚,外面的情形看的不明白,雪下的那么大,这么着急,看完之后立刻关了窗户。 “世子,贾琏刚刚急匆匆带人走了,城内不少骑兵,也是出城奔着大营的方向集结,禁军好像也回了旧宫。” 南统领在门外,说着外面的情况,宫怀玉坐在书房里看着书册,闻言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猜准洛云侯的用意。 “时刻盯着,有事即刻来报。” “是,世子。” 门外遂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而卫军的大营, 张瑾瑜站在楼船之上,盯着校场,看到麾下士兵陆续到来,就命令道; “传令,按照来时路数,各营千总开始点名,人到齐立刻登船。” “是,侯爷。” 身边的亲卫打着旗语,不一会,校场上就出现各个队伍集结整顿情况,然后一队队士兵就开始登船了。 没过一会, 楼船下面, 皇城司的人簇拥着,满脸冒着热气的赵公公,跑进了水寨,看赵公公一脸虚脱的表情,张瑾瑜哪里不知道,赵司跑回来的急, “赵老哥,怠慢了,时间紧急就没有提前告诉赵公公,还望恕罪。” 赵司狠狠呼出一口气,上了楼船,唉声叹气的回道; “我的侯爷,您这一下,可是要了杂家的老命啊,夜里还下着大雪,杂家可是从热乎乎的炕上下来的,这一路真是辛苦。” 听着赵公公的抱怨,还从热炕上下来的,张瑾瑜不免多看了几眼,这老太监真会享受,那么早就要睡了, “那赵老哥可是要多担待一下,等人全上船之后,立刻就走,也不等雪停了。” “什么,这么急?侯爷,您给杂家递个准话,是不是京城给侯爷来了密旨了?” 赵司立刻变了脸色,以为是皇上来了密旨,小声的问了一声。 张瑾瑜摇了摇头,否认道; “那倒是没有,是本侯下的令,今夜准时离开江南!” 赵公公一脸的不信,继续问道; “那是为何?侯爷,天还下着雪,大冷的天那么着急!” “都说赵公公有着七窍玲珑之心,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今日白鹿书院的事可还记得?” 张瑾瑜也不解释,用言语点了一下,有些话不能明着说。 赵公公眯着眼,回想了一下今日的事,白鹿书院,不就是要封了书院的事,不过此事不是解决了吗,还能有什么,不对!书院,学子,恩科。 猛然想到了恩科在即,金陵必定云集江南上下的士子,想到了那些人,赵司不免有些腻歪,要是书院的人再不满意,必有祸事,感慨了一下, “还是侯爷想的周到,咱们早走为妙,杂家多谢侯爷提醒。” 赵司后退一步给侯爷施了一礼,张瑾瑜赶紧伸手拖住,嘴上还埋怨; “赵老哥,客气了,本侯也是为了自己考虑,不想再卷入文官内部的纷争,所以还是走为上计。” “侯爷果然仁义,这个情,杂家承了,侯爷先忙着,杂家回去收拾一下。” “赵老哥请便。” 说完话,赵公公就带着人匆忙的下了楼船,回到了大营里面,指挥着挥下的人,拿着挑担和绳子,大大小小的箱子开始搬运到楼船,一看是价值不菲。 宁边凑过来小声说道; “侯爷,看样子赵公公这一趟没白来,您看看那些箱子,好东西不少!” 张瑾瑜抬眼往大营东边的帐篷看去,赵公公正指挥人从里面抬着不少箱子,看样子挺沉的,还有不少人怀里抱着古董字画。 果然, 论抄家还是这些皇城司的老太监厉害,哪里藏的根本瞒不住他们, “宁边,能不能估摸一下那些东西能值多少银子?” “这回侯爷,那些东西没有定数,多少都行,不过能被大公公惦记着,必然物有所值。” “那倒是,这些死太监,从古至今,都是要钱不要命得主。” 张瑾瑜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宁边低下头没有说话,此话听不得。 “行了,还有谁没来,?” 看着校场上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了,想必是差不多了,张瑾瑜就问道,想急早的离去。 宁边安排身边的旗兵开始问询,打着旗语,不一会,各船相继打回来旗语,收到信号之后, 宁边走回来说道, “侯爷,各船都到齐了,卢指挥使已经把领航的楼船,先行一步,出了水寨,在运河上等候,只是咱们身后的四号楼船汇报。贾琏一行人今日下午出去就没回来?” “什么,他们去哪了?” “回侯爷,没说。” “在等一炷香时间,如果没来让他们自己走,和薛家一起!” “是,侯爷!” 同为贾家的西院荣国府, 白天吃了熏烤肉的众人,解了嘴馋,贾母一时高兴,就把尤夫人留下,一起在堂内吃着晚膳。 王熙凤倒也没有离开,始终是留在老太太那伺候着一大家子人。 贾宝玉近日里也是没有多话,反而安静的待了一下午,倒是让三春多少注意了一下,打趣道, “宝玉,今日里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那熏烤肉不好吃了,所以为难开不了口。” “是啊,还是因为宝玉有了想法,听说宝玉这几日读书颇为用功,” 只有二姑娘抿嘴在那笑着,时不时打量一下宝玉神情。 王熙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注意到了宝叔叔,就着其他人上桌的时候,调笑的问了一句。 “宝玉,今个怎么了?难道不高兴,告诉嫂子,出了何事?” 贾宝玉好似回过神一样,看了过来,笑了下,回道, “二嫂子,没事,这几日温习功课有些累了,耐不住吵闹,所以就不想说话,到没有其他的事,至于今日二嫂子带来的腊肉,宝玉觉得还成。” 贾母闻言就心疼的看了过来,看着宝玉憔悴的脸,向二太太问道; “老二家的,我说宝玉这几天无精打采的,倒是看书看得,怎么也要让他多休息一下,书可以慢慢读!” 二太太倒也是心疼,可是想到了贾政就是一脸的无奈, “母亲说的是,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今岁恩科开考在即,老爷想着让宝玉参加童生考试,所以近些日子,天天督促了宝玉读书,所以难免劳累一些。” “哦,今年就轮到恩科开考了,时间过得那么快,我老婆子过的都不知道年岁了,科考是好事,鸳鸯,记得把侯府送来的人参,拿一半给宝玉送过去,好好补一下,今年的恩科也是很重要的,宝玉试着考一下也无妨。” 贾母本来还是劝慰的,哪曾想知道是恩科之事,竟然改了口,还让那个鸳鸯送人参过去,宝玉自然是苦着脸,到是王熙凤眼神一转,知道是老太太想为宝叔叔某个后路,也不在插言,倒是说了下贾琏, “还是老祖宗想得周到,宝叔叔如此用功,说不定这次最起码童生是没问题的,可比贾琏强多了,” 听到王熙凤的夸赞,二太太王夫人的面容倒是露出一抹慈祥, “谢谢母亲关心,凤丫头的嘴啊,像抹了蜜一样。” (本章完) 388.第388章 贾芸进府传信 第388章 贾芸进府传信 荣庆堂内, 众人落座之后,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就开始动了筷子。 一大桌的菜色每天都是不重样的,尤其是人多,热闹有人陪着,贾母就能多吃几碗。 要是人少,贾母也就喝点稀粥,吃一点菜,其余的吃不下。 看到王熙凤贬低贾琏,贾母就笑骂王熙凤; “你啊,别人都是知道在长辈面前,替着自家男人说好话,偏偏你就不知道这个道理,难怪贾琏经常跟你置气,要是回头他回来知道,定然与你争执,你在跑过来与我抱怨他不好,你看我还会不会搭理你。” “哎呀,老太太怎地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都说还是自己的人好,我原先是不信的,如今可是真的信了,平日里都是我小心侍奉老太太,哪想到那么小心了,就怕有一点不周到,饶是这般小心,还得不到老太太半点好话。如今贾琏不过是去了南边一趟,老太太可是把他捧起来了,连我在他面前都不是个数了。 好人难做,一点都不假啊,赶明儿我也就不来了,事情多做多错,还不如在屋子里睡大觉舒坦,想起事来每月来上那么一两次,逗得老太太欢心,这说不得老太太反而记得我的好处,夸我可不就多了!” 王熙凤故意捏着嗓子,笑呵呵的,故作聪明的样子,惹得众人发笑,就连尤大嫂子,也是捂着嘴差点把饭食笑了出来。 贾母把筷子一拍,笑骂道; “好你个琏二家的,如今连我老太太都敢编排起来了。” 虽然都是知道王熙凤琏二奶奶是说着玩笑话,可是细细想来,此话倒是真的,贾宝玉不明所以,可是王夫人和三春倒是勉强笑了一下,知道王熙凤所言不虚,拐弯抹角的话,难免有些不舒服。 就连贾母笑着的时候,也是莫名的看了一眼王熙凤,倒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妥,贾琏虽有能力,可是心不在荣国府上啊,以前那个性子也不知道是老大给灌输的,还是另有隐情,如今去了京营,更是见不到人。 说到京营,就想到了王子腾,亲家好像很久没有书信传来,也不知道京营那边出了什么变故,看了一眼在座的两个王家女子,贾母心里稍微警醒,稳妥一些还是等着贾琏回来再说。 也不再提着这话题。 王熙凤暗自看着桌上的一切,众人的反应,暗自得意,虽然开玩笑,未必不是说给贾母和二太太她们听得,自己怎么说也是管家的人,不能出力不讨好,一声不吭吧。 虽然如今贾琏也是变了一个人,去了京营之后地位愈发的稳固,但是在荣国府,决不能压着自己一头,府上还是她说了算的,如果府上贾琏在出了风头,以后二人,王熙凤怕是更加压制不住他了。 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宁荣街胡同巷子里,贾芸带着人开始点名,今夜要去码头上工,杂役就招募了二百人,人手还不够,只能回来召集人手去帮工。 商会仓库,点货物的就有百人之多,货物早就备好了,可是还需要打包固定,再搬运到车架上,需要的人手不够,侯府商会长也没找别人,一直以来都是让贾芸给王熙凤二奶奶递了话,找了贾家的族人过来帮忙,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虽然不明白,可是商大哪里问这些,照做就是了,本来今日搬好货物上船就可以出发,往关外而去,天气好的话,来回三个月有余,去掉冬季和开春,一年也能来回两趟,主要是采买货物不易,都是下去庄子里,买来的紧缺之物,利润大一些,哪知道今日里就下起大雪,耽搁了大事,让人生恼。 还好是船运,如今入夜了,雪小了,商大也不想在等,就准备招呼人开始起运货物,就在商会里准备搬运到京城外码头,连夜装船,人手不够,派人去通知贾家委派的管事贾芸,让他叫人来。 才有了胡同巷子里的一幕。 贾芸挨家挨户的喊人,不一会巷子里人就多了起来,互相打了照应,就开始向侯府商会驻地而去。 商会距离不远,就是商大原来的店铺,如今早就今非昔比,周围的商铺全被商大盘下打通,建了个大庄子。 人已去,贾芸也是多了个心眼,如此大事还是要通知二奶奶一声,就顶着斗笠,裹紧了披风,然后进了荣国府门房,还被门房那个管事拉着手寒暄了一番,好不容易进了府,到了东跨院,哪知道二奶奶王熙凤去了荣庆堂,不得已贾芸冒着雪又去了荣庆堂。 刚过了中庭院落,听到里面欢声笑语,贾芸一时间不敢去打扰,只得在门外走廊站着。 也就是鸳鸯找丫鬟伺候着,下去带人端着汤回来时侯,见到中庭院落,脸生的人站在那,走过去问了一声, “你是哪个院的,在此做什么?” 贾云回头看去,竟然是鸳鸯姑娘,荣国府的人哪里不知道她,急忙回道; “原来是鸳鸯姑娘,小的是五房那边的贾芸,来此就想给二奶奶说一声,外面上工了,还需要她出来看一看。” 鸳鸯有些疑惑,什么上工了,还要二奶奶过去看一下,大半夜的也好意思,不过见到人着急,问道; “什么上工了,大半夜的,你让二奶奶到哪里再去看看,安的什么心?” 贾芸也是惶恐,这话可不能乱说, “鸳鸯姑娘误会了,此话是给二奶奶带的,至于去不去,二奶奶自有定夺,咱们都是下人,替着主家做活,有些话可要斟酌再说。” 鸳鸯心里明了,府上还真没有敢打二奶奶的主意的人,看来人还算老实,点了点头,回道, “行,你在此处等着,我去给你递个话,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谢谢鸳鸯姑娘。” 贾芸不再多言,目送着鸳鸯姑娘离开。 进了屋,抽了个空,鸳鸯给各位主子上了汤,一桌人吃着欢喜,就这时候,鸳鸯也没有直接找王熙凤说此事,而是在身后拉了一下平儿的衣袖,平儿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鸳鸯给自己使了眼色,就退后,问道; “姑娘可有事?” “平儿,外面有个人自称是贾芸,说外面准备上工了,问二奶奶还需不需要过去看看,我可是不敢耽搁,就给你递了话。” 平儿心里咯噔一下,哪里不知道是商队那边有事了,可能近几日货物备齐了,眼看着就能走了。 里外,可是有十数万两银子的货物,四艘商船停在码头等着装货,家底可都在里面了。 心里虽然着急,可是神色不变的道了谢, “真是谢谢鸳鸯姐姐了,二奶奶平日里忙的事太多,有些事疏忽了。” 鸳鸯见到平儿神色无异,倒是看了几眼,心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笑着点了下头, “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谢字,行了,事我给通知到了,就回老太太身边伺候着了,” “快去吧。” 平儿在身后催促着,见到人走了,自己紧紧握了下手,看着前面还在吃饭的一大家子人,不由得心里烦躁。 而贾家的族人,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结伴就到了商会住所,在管事的安排下,开始搬运货物,第一批就是五十辆马车,所有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一是搬运,二是固定货物,在院中大灯笼的照亮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商大带着伙计和管事走了过来,看着院子里忙碌的景象,倒是感慨贾家的族人是干活的料子,管事跟在后面,小声的问道, “会长,为何要雇佣贾家那么多人,商会里面除了伙计管事和账房,几乎外面的活都被贾家的人揽了去,咱们自己人都成看家护院得了。” 听到管事的抱怨,商大回头瞥一眼,反问道; “怎么,你对老夫的做法有看法?” “哪能啊,会长,小的不是发个牢骚而已。” 管事吓得急忙解释,商大冷笑一声, “牢骚,你们的那点猫尿岂能瞒过老夫,在这里,老夫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想干的可以离开,至于此中的事,必然会有说法,千万不要在背后乱嚼舌头,不然坏了侯府的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会长,小的是猪油蒙了心,胡话了不是,再也不敢了。” “那就好,多干事少说话。” 荣禧堂, 平儿见到时间差不多了,就来到王熙凤身后,小心的用手拽着王熙凤背后的衣衫,见到二奶奶没反应,不得已,在后背上掐了一下。 王熙凤感到疼痛,立刻回头,看到平儿给自己使了眼色,知道是有事,咳嗽了一声, “老祖宗,饭食吃完了,就让她们收了吧,老祖宗回到炕上歇一会,暖一暖身子,下雪天还怪冷来着。” “看看,还是凤丫头会说话,刚吃完饭就给安排好了,说的也是,宝玉,来,跟着我一起过去,三春,你们也跟着,凳子太凉了,走,去炕上。” 在鸳鸯的搀扶下,回了里屋火炕上,瞬间热乎乎的暖意席卷全身, “还是这舒服,你们三个丫头快点过来。” 三春齐齐一笑就追了过去,宝玉脸上也有了笑脸,王熙凤招呼着丫鬟把桌子收拾一番,瞅着机会就把平儿拉到了外间,小声问道, “什么事,还在背后掐老娘,不想过活了。” “奶奶,外面贾芸在等着呢,说是上工了,应该是人都过去了,但是外面下着雪,商会那边的货物,还能在出去不成?” 王熙凤看到平儿不解的样子,自己脸色一喜,知道是商会那边准备好,开始装船了。 之前商大还说,货物采买不易,还没有买全,只能先紧着紧要的买,然后先把路跑熟了,下一趟入秋的时候再跑一趟。 丹桂飘香又中秋,好月圆人长久。秋举杯邀明月,天涯共此时。 值此中秋佳节! 小作者东辰缘修,祝愿各位读者节日快乐,阖家团圆,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感谢! (本章完) 389.第389章 王熙凤的威势 第389章 王熙凤的威势 荣庆堂里面,丫鬟婆子们还在忙着收拾,一大家子人回到了堂屋,说着府上的趣事。 可是在那操持的王熙凤,心里就是急不可耐了,不亲眼看一下实在不放心,可是老太太这边又不能不问,急死人了。 看着还没有收拾好屋子的丫鬟婆子,催促道, “你们都利索点,把桌子收拾干净,还有地面上的那些,也给擦干净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小心的应道, “是,二奶奶,奴婢知道。” “平儿,咱们就别进屋了,直接走,别等人问起就出不去了。” “这,不好吧!” 平儿没想到二奶奶,竟然撇下堂屋内众人就要自己开溜,还在迟疑,就被王熙凤一把抓住手,拽了出去,嘴上还骂着, “你个小蹄子,愣着作甚,再不走就走不去了。” 二人拉扯一番出了堂屋,周围的人见了不敢言语,王熙凤心里着急,拿了披风披在身上。 出了屋,看了一下天,雪还没停,把风帽带上,走进院子,见到中庭的贾芸,在那冻的跺着脚等候, “你个傻小子,不知道在亭子或者走廊里躲一下,冻死活该。” 王熙凤看到贾芸侄子,自己手下的管事之人,冻得直跺脚,也是碎嘴骂了一句,贾芸听到声音,立刻给回身,给二奶奶施了一礼, “侄儿贾芸给二奶奶请安了,” 见着贾芸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见礼,王熙凤心里的满足感,此刻溢于言表,摆了下手, “行了,自家人不必客气,什么事说吧?” “回二奶奶,商会那边叫人上工,开始搬运货物,准备去码头转运装船,应该雪停了就可以出发了,满载四艘商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商会长说要慢行,一趟月余,然后在关外留些日子,在平阳郡采买货物回来,耽搁一个月,来回一趟可能有三个月之久,不过入秋还能在跑一趟,入冬就不成了。” 王熙凤细细算了一下,一趟就是四成的利润,关外的税是五成,来回一趟自己就是两万两银子的收入,一年就有四万两白银,可是实打实收入,到时候自己还当哪门子管家,爱谁当谁当,分家也成,想了下激动不已, “平儿,走,叫上护卫还有小红,准备马车,一起去看看。” “是,二奶奶,” 平儿让丫鬟去叫了小红,让那个贾芸先走,到门房等候,自有府上护卫在那,这些人可是二奶奶亲自挑的,比较忠心的壮汉,就是为了出去方便一些。 稍等片刻, 王熙凤领着平儿和小红一起上了马车,身后跟着十个人的护卫,前面两个小厮赶车,贾芸走在马车旁边,倒是有了一丝威势的样子。 离的不远不近, 商会驻地在南城市坊街口,地方满是宽大, “吁,二奶奶,到了!” “这么快,下车。” 到了地方,王熙凤撩开帘子,在平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看去,满院子的车架已经装好了一半,满满当当的大箱子,贾家的族人也是干的热火朝天,天下着雪,虽然冷,竟然还有人撸起袖子,漏着臂膀扛着麻袋,也不嫌冷。 贾芸走了过来,说道; “二奶奶,货物应该马上装完,然后直接出城去码头装卸,只要雪停了,明日早晨定可出发。” “好,进去看看。” 说完,领着平儿和小红,带着护卫就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四周见到的贾家族人,同时放下手中的活计,围过来,竟然给王熙凤跪下,齐声喊道; “给二奶奶请安。” 声势震天,就连商会的账房管事,都自觉过来施了一礼,喊了声, “见过二奶奶。” 王熙凤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此刻的心情激动的,忽然感觉到一阵湿意,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跪在那,压着声音喊道; “都起来吧,好好干,以后的日子奶奶我亏待不了伱们,平儿,回了让府上的厨房,给大伙煮点热面汤当夜宵,暖暖身子。” “是,二奶奶。” 其余人又是叩首,谢道; “谢二奶奶。” 然后各自继续干活了,王熙凤感觉身体异样,不好在走动,站在那看了一会,商会长听到动静走出来看看,只见院子里有一个披着披风的女子,带着人站在那,哪里还不知是荣国府的二奶奶,想到了侯府老夫人的交代,整理了下衣衫,走了过去, “见过二奶奶,今个天冷,您还来此,真不愧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就像侯爷说的,那个什么,巾帼不让须眉。” “哈哈,商会长客气了,奶奶我就是一个劳碌的命,你刚说的还挺好听的,巾帼不让须眉,文绉绉的,哎,对了,你们家侯爷去了那么久也没个信传来,商队就要走了不来过问一下?” 王熙凤心里还是想着商队那么重要,自然是担心路途,和去了关外的安全,那些鞑子也不知道还来不来,最起码也要过问一下。 商大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自己也没去关外,不知道关外安不安全,心里也没底,迟疑不定,说道; “应该没问题,此次去第一趟,老夫带着侯府的侍卫,拿着令牌亲自带队,安全起见,老夫也是雇佣了四海镖局的,大批的人马当护卫,总镖头杜远方也算是跑商的老门路了。” “商会长,这能行吗?” 王熙凤心里还打鼓,还有些不放心,毕竟关内各地,可是把关外传的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就这点人碰到鞑子,可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还有三百多贾家的族人跟着一起,要是出了事,自己可就担待不起了。 “行不行也要去,老夫感觉没问题,早些日子,侯爷走之前,老朽就去问了侯府侍卫长卫将军,他说关外只要挂着侯府旗帜安全得很,就是鞑子也退避三舍,而且平遥城也有重兵驻守,自有人接应,所以二奶奶大可放心。” 商大还是解释了一番,哪知道王熙凤心里反而不安了,还亮出侯府旗帜,鞑子退避三舍,这话说得太满了,谁能信,可是想反驳,也没有理由,只得作罢。 “那就好,商会长路上可要万分小心,要是真遇到了事,还是保住性命要紧,那些贾家的族人,还需要商会长多加照看。” 商大听完话,才正色看了二奶奶一眼,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气魄,不愧是老夫人看重的国公府当家人,能说出此话,要是别人可能是要钱不要命得主,怪不得贾家族人能那么敬重。 “二奶奶言重了,此去又不是龙潭虎穴,当不得如此,不过老朽还是敬佩二奶奶的为人,贾家有二奶奶当家算是有福了,” 身后跟着的侍卫,腰杆子好似挺直了一下,平儿也是羡慕的看了二奶奶的威势,就连来小红也是激动地脸色通红。 “商会长客气了,您在这盯着,我还要回去伺候老太太,等会厨房做好了汤面,我就让人把来叫大伙,吃完饭再去。” “承蒙二奶奶照顾了。” 商会长顺势道了一声谢,王熙凤看看没有什么事,就带人准备回去,刚出了门,就听到身后众人喊道, “恭送二奶奶。” 又是一阵呼喊,王熙凤转身看了过去,干活的人都是自觉给她送行,只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上了马车,就往荣国府而去。 路上, 平儿一脸的平静,倒是身边的小红脸色通红,有些畏惧的看着二奶奶,好似今日才明白二奶奶的权势。 王熙凤内心也是颇有波澜,这才明白权势的好处,心底更是莫名的躁动, “小红,你回了去厨房和王宝善的媳妇,还有刘嫂子说一声,让她们都起来,把后院的的丫鬟还有嬷嬷婆子都召集到后厨,做五百份汤面,白天那么多熏腊肉也给加里面,然后平儿,回了你和奶奶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是,奶奶。” 王熙凤想了下,还真没自己什么事了,想到了老太太,可是看了下天色,入夜也差不多了,还是明日再去为好, “平儿,先跟我回院里,” “知道了,奶奶。” 平儿在身后嘟囔一下,应着。 金陵码头, 水寨内, 张瑾瑜看到最后压阵的士兵都上了楼船,远处还没有贾琏的身影,难免有些意见,不愧是荣国府贾家的人,美色不可忘啊,贾琏必然是去了那烟之地秦淮河了,摇了下头,不再等候,吩咐道, “传令,吹号角,启程!” “是,侯爷。” 楼船指挥台之上,传令兵就开始吹起了关外独有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响彻码头上空,水寨大批的水军船只,开始缓慢离开岸边,天上此时还下着雪,站在船上,望着远处的江南城池,张瑾瑜心里好似有一种如是负重轻松,身后的宁边看着满天的大雪,在一边劝慰道, “侯爷,船队进入了运河河道了,侯爷还是早些回屋休息,这里交给末将了。” “嗯,好,都说江南好,本侯也觉得好,富足,安逸,可是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的,你说呢。” 张瑾瑜看着逐渐远离的岸边,不由心生感慨,此番离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宁边倒不认为江南好,江南的人缺少血性和体魄,优柔寡断, “侯爷,末将觉得江南这地方,并不是很好,太安逸了,整个江南文风虽胜,但烟尘之气太浓,如果在太平盛世还好,如果是地处边关那种情况,就是一块肥肉,群狼环伺不得安生。” “你啊,就是这样,太耿直,说的没错,那就希望盛世依旧吧!” 张瑾瑜默默看了最后一眼金陵城,巍峨的城墙在雪中隐去,直到许久,才回了船舱。 (本章完) 390.第390章 真的一走了之 第390章 真的一走了之 金陵码头, 寂静的夜晚,大雪纷飞, 等到张瑾瑜带着大军乘船离开之后。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贾琏带着亲兵仆人,冒着风雪,急匆匆的赶到了卫军大营,哪知道刚到了此处,就见到辕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漆黑一片,看样子一个人都没留下,里面的营帐早就没了。 来旺在后面驾着车,伸头往里面看去,乌黑一片,只有水寨那有些亮光,感觉很是诡异,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小声喊道, “二爷,二爷,大营里的人呢,白天不还是都在的吗?” “是啊,下午出来的时候,校场上的营帐可是满满当当的,刚刚还有骑兵回来,这才那么一会,人就不见了。” 昭儿有些语无伦次,自从来了江南,事事不顺心,只是苦了二爷了。 贾琏看了也有些懵,有些想不明白,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看着水寨那边还有亮光,打马跑了过去,到水寨后,见到还有一艘楼船停在那,至于其他的,早就没了影。 贾琏抬头往运河之上看去,远处朦胧间有些船支在离去,想必就是洛云侯的水军。 怎么说走就走了,一点招呼都不打,不过贾琏回过神,看到水寨还留有一艘楼船,并且水寨上还有卫军士兵守卫,心才放了下来,张瑾瑜还是想着荣国府的,想着自己的,见到自己没有来,还给自己留了一艘大船。 贾琏往身后招呼一声,然后下了马,走到了楼船下面喊道, “上面管事的出来,侯爷走了,留下什么话没有?” 楼船上,守卫的士兵都在,管事的是一位侯府校尉,见到下面有人喊话,就走到船舷往下看去,拿着手里灯笼往船下面照去,微弱亮光照在下面,见到是来时跟着一起的荣国府贾琏,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不是琏二爷嘛,您怎么没有登船?” 贾琏脸色一黑,哪里敢说自己去了青楼,耽搁了时间,只得回道; “去城里办些事,回来的晚一些,没想到侯爷走的匆忙,还好侯爷记得我等,留下了一艘,咱们什么时候走?” 校尉也有些傻眼的看了一眼在那自言自语的琏二爷,侯爷主要交代是等着薛家的人,忍不住插言道, “二爷,要不您先找个营房休息一晚,等明日再说,卑职在此等候的,除了您还有薛家的人,人来齐了才能走,到时候二爷在跟着一起也是没问题。” 贾琏说话声戛然而止,几欲开口,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答应, “那好,明日再说,多谢告知。” 说完话转身就走,船上的校尉,见到琏二爷走了,还想说话,可是也无从说起。 来旺等人见到二爷回来了,就围过去,问道; “二爷,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走?” 贾琏指了指那边的营房,说道; “等明日再说,还有人没来,咱们先找个地歇一晚再说,走,二爷我都累了。” 也不理会二人和亲卫,牵着马就走了过去,来旺和昭儿对视一眼,感觉到二爷心情不好,只得打马跟了过去。 金陵码头集镇上, 一直派人盯着大营动静的白水月,坐在二楼,远观运河之上水军船队的离去,心生感慨,好一个聪明的洛云侯,行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果然有枭雄之姿,然后对着身后的手下,白莲教暗堂堂主吩咐道, “告诉弟兄们,江南的地界可以收网了,这几日准备下,事情办完,立刻动身回京城,会一会太平教的人。” “是,教主。” 身后的堂主领命而去,坐在对面的右护法,慢慢铺开一张地图,竟然是京城的简易草图,看上面标记做的很详细,应先才指了一下京城西边的平山,说道, “教主,京城传来信,东平郡王穆王爷可是把许多人给骗了,一直以来以为他不问朝政,连京城的王府都不会去,一心在平山脚下的庄子里修身养性,谁知道一出手就在江南各地引起响应,要不是洛云侯带兵前来,换成其他人来江南,朝廷就等着给收尸了。 还有,平山,可能藏有不少秘密,可是手下弟兄们查不到,那边外松内紧,实在是戒备森严。” “老应,东王这次可是损失惨重,损失了那么多的人,而且也没有补充,不是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借着这次洛云侯杀人抄家得多,安排我们的人上位,慢慢蚕食。” 白水月倒是一脸的喜色,这次很多位置,甚至是衙门那边,白莲教的人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的底层衙役和小吏,除了禁军,就是江南守备易将军身边都有白莲教的人。 应先才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好是好,只是侯爷手下留情了,要是在留上几日,再多杀一些就更好了。” “还留下,哼,想必那些言官开始想着怎么上折子了,而且迫于文官压力,守备将军易文海已经率军返回了,” 白水月轻描淡写的把金陵城的事说出来,右护法心里一惊,问道; “怎么那么快,易将军可是很谨慎的,怎么会如此?” “再怎么谨慎,他敢真的不回来,再说,今岁恩科在即,江南士子马上就要云集金陵城,到时候要是出了岔子,那些人都够死上几回的了。” “倒也是,侯爷看得远啊。” 应先才叹了口气,看了不远处的运河,水军船只早就看不到了身影,一时间也是惆怅, “教主,我们什么时候走?” “今夜行动,明日就走,要快!” “是,教主,我亲自去。” 右护法把地图收起来,拿起身边的短刃就下了楼。 运河之上, 庞大的船队缓缓的行驶在河面上,四周雾气升腾,各个楼船都是挂满了灯笼,更是在旗杆上吊着巨型木制灯笼,从岸上看去,就像一艘艘船一般。 张瑾瑜还是有些担心,并没有回到船舱,担心雪天能见度不够,各船的卫军士兵都是小心操控楼船。 “宁边,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分散在甲板上,随时看着四周的情况,有急事快点来报,让他们多加一个大袄穿在身上。” “是,侯爷,” 看着宁边开始安排士兵分散开来,张瑾瑜的心才放下,没想到古代雪天的夜里行船,会有那么大困难,几乎看不清河面了。 看向运河两岸,黑漆漆一片,百里内寥无人烟,半个时辰之后,从前面的楼船传来铜锣的声音, “噹!” 仅仅一声,张瑾瑜不知所以看了过去,问道; “宁边,前面的船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 身后的楼船顶部也随之响起铜锣的敲打声, “噹!” 宁边从下面跑上来,看了一眼楼船上的旗兵,回道; “侯爷,是卫军报平安的信号,敲一声代表无事,两声表示减速,三声则是出事了。” “倒也没错。” 张瑾瑜大为惊讶,竟然还能这么玩,大武漕运卫军体系还是很健全的,只是被一群废物给玩坏了,侧耳倾听,身后的船只也是一声一声传递下去。 忽然, 在身后响了几声之后,铜锣随之连续响了两声,而后接着响了三声,张瑾瑜听着不对,急问道; “不对啊,声音不对,看看出了何事?” 宁边也是听到了后面船上的不对劲,动身上了顶层,张瑾瑜也跟了上去,站在船顶往后看去,只见到第六艘楼船,最上面的帆顶,燃起熊熊大火,照亮了河面,那个位置是? 张瑾瑜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这艘楼船,帆顶位置挂着的那个巨大的木质灯笼,喊道; “快,把那玩意卸下来,” 早有卫军看到后面的楼船起火,就开始派人降着绳索,把大灯笼拿下, “侯爷,后面的楼船传来信号,说是风大把灯笼吹歪了,然后里面的烛火把灯笼点燃了。” “现在怎么样了?能救火嘛?” “侯爷放心,甲板上的火灭了,上面那一点烧完就没了。” “告诉各船,把船顶的灯笼都给卸下来,船速放慢。” “是,侯爷。” 听着卫军旗兵的回答,张瑾瑜的心才放了下来,看了下后面的楼船,火势很快降了下来,一会就灭了,虽然没有多大危险,可是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还没走多远就出了这些事,有些晦气,怎么说来着,算不算出师不利。 宁边见到侯爷脸色难看,就安慰道; “侯爷,卢指挥使的手下可是跑船的老手,些许小事不必担心,天冷,侯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末将了。” “嗯,你也别一个人熬着,和段宏两人轮着,盯着就行,天一亮就加速。” “是,侯爷。” 金陵薛府, 府内的众人早就睡下了,可是府邸大门的门房老管家,还是在屋内熬着夜,没有入睡,就在老管家想要合衣服睡下之际,门外想起了敲门声,刚要躺下的身躯,扶着床边就坐起身来,问道; “那么晚了,谁啊?” 门外,留下传令的士兵翻身下马,又敲了下门, “侯府传令亲卫,来薛府传话的。” “马上就来。” 老管家听到是侯府的人,赶紧穿衣起来,走出了门房,挑着灯笼就开了侧门,寒风猛地吹进来,让门内外二人打了个哆嗦, “军爷,快进来歇歇,风雪太大了。” “不用了,等会还要回去,您告诉主家,明日,可去卫军大营的水寨,侯爷留下一艘楼船可送薛家进京,此事需要薛家主家早做准备。” “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管家知道自家小姐入了侯府,可是没想到那么急,明日明日就启程, “侯爷连夜率军回京了,请薛家主家早做准备,楼船会一直等待的,告辞。” 说完就翻身上了马,打马离去。 (本章完) 391.第391章 去京城投靠谁 第391章 去京城投靠谁 夜, 风雪愈加的大了, 不久,马蹄声逐渐变小,远去士兵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之中,老管家心里也是很着急,连忙关上了侧门,下了栓木。 还再三检查是否关好房门,就是因为听到,洛云侯带兵离去的消息,心里不由得感到不安稳,裹了一下身上的大袄,提着灯笼往后院走去。 后屋堂屋, 薛蟠坐在炕上,手里捏着糕点送入嘴中,嘴上还哼着小曲,前面点了三盏油灯,薛姨妈和薛宝钗拿着毛笔,一笔笔计算着那些产业,变卖后的银子,包括不少的库存货物,折算了好些天,才把账目理顺,没想到杂七杂八的卖掉之后,竟然还有近两百万白银的现银,如此可见薛家的财富惊人。 薛蟠躺在那无聊,糕点都吃了半碟子,显然是吃的有些撑着了,拿过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坐起身说道, “妈,妹子,你们都算了那么多天了,怎么还在琢磨那些事呢,不是说商铺庄子,还有库存都给打包卖了吗,那些掌柜没有偷奸耍滑?” “你个倒霉催的,天天无所事事,都是为娘和你妹妹在忙活着,要是伱管着,我和你妹妹就要到外面乞讨了。” 薛姨妈看到自家儿子那懒散的样子,气的牙咬着,薛蟠悻悻没说话,薛宝钗在身边劝道; “妈,别理他,账目差不多算完了,就是有了出入也不超过一万两银子,你说那个苏金凯苏会长怎么那么好心,问也没问就把产业全给买走了,那些掌柜后来把贪的银子全给吐出来了?” 薛姨妈哎呦一声,没好气说道; “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是侯府要他做的,老夫人说要我们把用不到的产业全给出手,那些掌柜也只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但是他们能欺负了侯府,苏金凯到了那直接把那些掌柜全给抓了, 虽然不知道把人带哪里去了,可是第二天就听说那些掌柜,带着管事把贪的银子全给送到苏府上去了,前几日,苏金凯派人把那些银票送给咱们薛家,人家也看不上这一点散碎银子。” 薛姨妈还在感慨的时候,薛蟠听了有人送银子,立刻就接了话, “妈,你要是看不上这些散碎银子,不如给儿子保管,儿子稀罕啊。” 薛姨妈听了之后,气急骂道; “你还惦记着这些银子呢,你知不知道,薛家的商铺和买卖全没了,就剩几个庄子和老宅了,商队还有府上一支,所有钱都在这了,要是没了,你说我们薛家以后何去何从呢?” “哥哥,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这些天都是母亲抛头露面在外面结账,谈营生,你也不帮衬一下,天天看不到你的人,你” 薛宝钗拿着手绢过来给薛姨妈擦了擦泪水,也在埋怨哥哥不会说话,薛蟠一时无言以对,急了就说道, “你看你们,急什么,府上那些买卖就是不卖,也被那些掌柜贪没了,再说了,妹妹都是入了侯府准备当夫人了,咱们原来计划就是要去京城投靠荣国府的,如今不是另多了一条路吗,咱们找侯府不就成了。” 薛蟠没好气在那嘟嚷道,拿起茶碗猛灌了一大口,薛姨妈本还在生气的,听了儿子的浑话,眼睛一亮,说的对啊。 侯府在金陵城都给薛家处理好了产业,京城那边还不是手到擒来,荣国府贾家虽然是国公府,自家姐姐和侄女都在那,可是哪有自己家的女儿亲近,自然是要投靠侯府的,薛姨妈暗自打定主意,到了京城就去侯府拜见老夫人,怎么也能给自家某个营生,俗话说靠自己不如靠着别人,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话说得还像个样子,到了京城那边就不能如此闲散了,最起码给你妹妹撑起个门面,没看到侯爷那些妻妾,哪一个是个省油的灯,个个是绝色,你妹妹可是占不到一点优势,你要是在不争气,你妹妹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薛姨妈是真的担心薛宝钗以后的日子,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有王家姐姐在,虽然好一些,可是有些手段不得不防,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底气,想着,眼睛就红了。 薛蟠见了,不得已点头答应, “妈,儿子知道了,到了京城必然会好好帮衬家里,不给妹妹丢脸的,实在不行咱们去找舅舅给安排个一官半职也行啊,” “你个挨千刀的,薛家就剩你一个独苗,绝不能去当那个丘八,好好打理家里生意,赚些银子才对。” 薛宝钗放下账本,起身去劝慰母亲, “哥哥你别说话了,咱们去那还是要想好,虽然是投靠侯府,可是住的地方,是回老宅还是再去国公府那边?” “这,我确实有和贾家去过信,说是要去府上的,姐姐也答应了,现在反而是不好办了。” “能有什么不好办的,不行咱就走啊。” 薛蟠挺着肚子,大大咧咧回了一句,惹得薛姨妈又是一阵埋怨,薛宝钗则是想了一下, “妈,既然去了信,咱们还是要去贾府的,不过老宅还是需要修缮一下,有些事早做打算。” “我的儿,你说的对,就这么办。” 就在屋内人说着话,老管家提着灯笼来到了后院,风雪中见到主屋还亮着光,顶着风雪步履蹒跚走了过去。 到了屋门, 就小声喊道; “太太,老奴有事禀告!” 屋内的人就是诧异,都夜了,还有何事,薛姨妈问道; “何事,忠伯?” “回太太,侯府那边来信了,特来禀告。” 屋内三人一惊,薛宝钗急忙走到门前,打开门,见到忠伯落了一身的雪,忙道; “忠伯,快些进来,暖和一下。” “谢小姐。” 忠伯在门外用衣袖,扫了下身上的雪,抖落积雪之后,才走进来,反身关上门,恭敬地给薛蟠行了一礼,说道, “见过少爷。” 薛蟠也没有在躺着,坐起身点下头, “忠伯,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少爷,方才侯府亲卫传信,要薛家明日就收拾一下,准备进京,卫军大营留下了楼船在那等着。” 忠伯就把话重复了一遍,薛姨妈面有喜色,这算是直接请了, 薛蟠更是满脸兴奋,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只有薛宝钗感到有些异样,问道; “忠伯,为何那么急,天还下着雪呢?” 母子二人听到薛宝钗问话,也感到了异样,都疑惑的看了过去,忠伯脸色也是不解, 继续说道; “此事老奴也问了,那亲卫说,今夜,侯爷带着大军连夜回京城了,看时辰,可能已经离开了?” 薛姨妈心里一突,怎么那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忠伯,那你就没问出了何事,要走的那么急?” “那亲卫没说,说完话就骑马离开了。” 忠伯摇了摇了头,看亲卫的样子,走得很急。 薛姨妈楞在那,会不会是京城出事了,又或者是金陵这边,胡思乱想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 “宝钗,你觉得呢?” “妈,既然侯府都安排好了,咱们照做就是,现在还没人敢动侯爷的虎须,不过既然说了,走的时候要快。” 薛宝钗虽然感到不妥,可是有了银子哪里去不得,这些家当留在这慢慢收拾就好了。 薛姨妈和薛蟠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不再追问,只是起身说道; “那还是要带些东西的,忠伯,走,把小厮丫鬟都叫起来,收拾行李,薛蟠。你也去准备车架,东西准备好就搬在马车上,明日一早咱们就走,老宅就留个管事在此看着就成。” “知道了,妈。” 二人就带着忠伯一起出了屋,到前院喊人了,薛宝钗也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哥哥和母亲,但是心底还有些担心洛云侯,下着那么大的雪,那么晚离去必有原因。 浩荡京城,巍峨大内, 养心殿书房内,武帝周世宏立于宽大的书案之后,持笔挥毫,写下“日月乾坤”四个大字。 而陪在一旁的,自然是皇后江玉卿,慈祥的看着书房内,大殿书案前十步之内,三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正畏畏缩缩跪在那里,神色讪讪的露着不安。 “朕听说,你们三个在国子监里斗鸡,还把宗室的不少人给打了?尤其是还把忠顺王的三子都打哭了,可有此事?” 武皇轻描淡写的没有抬头,随意的话语越发令三人缩了下肩膀,年龄稍大的晋王周鼎急忙回道; “回禀父皇,儿臣是先动了手打了他,可是那小子先骂了三弟,儿臣一时气不过,才推了他两下,谁知道他不服气,还想过来打儿臣,儿臣不得已叫上二弟一起打了回去,哪知道那小子耍无赖,就躺在地上打滚哭嚎,把夫子吵来了” 武皇周世宏换了一张宣纸,重新提笔写下,“静气凝神。” 一气呵成,磅礴大气。 “嗯,国子监乃是大武读书人的圣地,也是朝廷的脸面所在,是读圣贤书书的地方,现在成了你们溜鸡逗狗的地方了。” 晋王见到自己避重就轻的话没有奏效,给老二魏王周崇和老三楚王周隆使了个眼色,楚王也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办,魏王周崇跪在地上喊道; “父皇,儿臣觉得没错?那个小人就该打,不光该打,而且打的轻了。” “父皇,二弟所言极是,此人话语极为狂妄,不打不能平心中之气。” 老三见了也不怂,出言附和, “父皇,儿臣以为,有些人可以敬之,有些人则是身受皮肉之苦才能知道错误,所以儿臣教训他实属是提醒他。” 见到三人一个比一个能说,武皇眼里精光一闪,停下手中挥舞的毛笔。 (本章完) 392.第392章 养心殿训皇子 第392章 养心殿训皇子 养心殿内, 沉重的气氛凝结,坐在一旁的皇后始终微笑的看着三位皇子,一言不发,可是提到忠顺王之后,若有若无的笑容竟有一丝冷意。 武皇顿了一下手中的笔,自从关外皇弟周建安领兵败逃之后,就知道他志大才疏,好高骛远。 回了京城,小动作不断,甚至有些不安稳,可是相比其他分封诸位王爷,要放心的多,手下暗卫来报,郑王,汉王,还有宋王,都已经准备派遣世子进京了,同一时间先后想到来京,难道是长乐宫那边,武皇周世宏眼神一凝,问道; “哦?那你们说说建安的三小子,骂了你们什么话?” 跪在地上的三位皇子相互看了一眼,晋王周鼎就回道; “回父皇,那小子说三弟是假小子,不像父皇,像个娘们一样。” 还未说完,周世宏就骂道; “混账话!” “儿臣知错了。” 三人适时伏首认错。 周世宏一时间没有回应,而在想此话是不是忠顺王在府中所说,被家里小子说听了,而后说出来,还是仅仅一句玩笑话, 皇后哪里能忍得住别人胡乱说自己的儿子, “皇上.” 武皇一挥袖,打断了皇后的话语,周世宏继续问道; “此事另说,朕听闻,你们从内廷拿的那几只鸡是夜国进贡的,还说斗鸡谁赢了,谁就能得到神威大将军的称号,可有此事?” 老三楚王应了一句, “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讨个吉利,当不得真的” “好大的胆子!” 武皇周世宏把毛笔砸在书案上,露出怒容,倒是把皇后吓了一跳, “随便说说,伱们心里还有有没有列祖列宗,我朝入主中原以来,都是靠那些开国勋贵,宿边的边军将领,这些人是用命换来的将军封号,都是大武的有功之臣,而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让畜生比斗迎来封号,还是在国子监拉拢众学子观看,你是把朝廷脸面和朕的颜面至于何地?” 见到武皇发怒,三位皇子忙着磕头认错,晋王周鼎在殿内辩解;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一时玩笑,并无折辱朝堂勋贵和功臣之意,实在是得意忘形,请父皇责罚。” “父皇,此乃儿臣的错,一时不察才有此祸,儿臣回去就改。” 随后魏王周崇也是跟着认错,老三周隆倒是倔强, “此事儿臣错了,可是打那小子儿臣没错!” “行了,” 武皇冷冷一摆手,呵斥道; “戴权,滚过来。” “老奴在。” 一个踉跄,戴权好似绊了一跤,从书房门外走了进来。 “你,领着一卫禁卫军,去内廷狩猎院内,亲眼看着,将那些畜生全部斩杀。” 三皇子一听父皇要杀那些宠物,彻底有些急了,在殿内讨饶哭诉,企图救下它们,可是武皇心意已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戴权见此,只得领命而去,看到戴权已经走出大殿,三皇子嗷嚎大哭,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是心有戚戚,有些不满。 “都过来!” 三位皇子依命上前,不敢直视周世宏, “回去以后,以此为题事给朕写一篇策论,三日内交到朕的书案上,都下去吧。” 三位皇子看着父皇,从书案上拿出三张上好的宣纸递,写下了题目交给三人,三人急忙接住,悻悻不说话,委屈的看了母后一眼,见到母后给自己三人使了眼色,三人无奈就此离开,走得时候垂头丧气。 离开大殿,三位皇子看着手中的宣纸,犹如深仇大恨一般,想扔可是没那个胆子,回望了一下巍峨的养心殿,心里的怒气立马熄火。 “大哥,这可怎么办?” “是啊,大哥,策论字太多了。” “行了,看看再说,” 老大说完把手上的宣纸摊开,只见上面写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什么意思?好像是洛云侯张瑾瑜大朝会上的奏折,自己好像看见过。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缓缓坐下,皇后面目含笑走过来安慰道; “皇上,三位皇子还小,不懂事,别生气了,今日,臣妾特意做了皇上最爱吃的云片糕。” 不知在哪里,江皇后从身后拿出一份食盒,里面的云片糕竟然还冒着热气,端出来放在桌上,还顺手给武皇倒了杯热茶。 周世宏也没生气,拿着筷子就插了一个糕点,咬在嘴里,还是那个味道。 “嗯,还是玉卿做的,甜味十足。” “皇上喜欢就好,也没浪费玉卿一番苦心不是,” 说完话就挨着坐了过去,周世宏爽朗一笑,顺势揽了过来,叹道; “好久没这样了。今日见到他三人这样,朕心里还是宽慰的,毕竟情意在,有些事放在心底为好。” 看似是安慰,江玉卿哪里不知道是皇上在劝自己,谈他们三人是兄弟,自己和忠顺王周建安也是兄弟,有些事,不要太计较。 可是哪里能不计较,只不过碍于皇上的面子,不便多说忠顺王。 江玉卿脸色不变,笑盈盈的说道; “皇上所言极是,兄弟三人感情是好,玉卿极为欣慰,可是君是君,臣是臣,哪有借着兄弟的情谊不知君臣为何物,是何道理,虽有心不说,可是玉卿毕竟是女子,看到儿子被骂,心里就难过,要是不管不问,臣妾做不到啊!” 皇后也没说什么大道理,就事论事,有些埋怨,武皇也无法,此事两面都有错,周建安现如今被自己关在王府有小半年了,也不知道近况如何,是否有怨言,要是藩王进京,到时候还需要他来打前阵,招待那些藩王,至于怎么招待法,哼。 “皇后所言并无过错,只是要分清轻重急缓,告诉玉卿一个消息,郑王,汉王,和宋王的世子准备进京了,其他藩王也是蠢蠢欲动,现在我们必然是不能轻易有过激的动作,洛云侯还没有回来,忠顺王还被我关在府中,要是诸王进京有了想法,你说那时候谁能替朕分忧,去接待他们?” 皇后心里一惊,竟然是这回事,那些藩王怎会想起来进京呢,可是想到世宏皇位的由来,知道要是太上皇下令,他们还真可能一窝蜂都进京,到时候必然有一番争斗,心里就有了焦急, “世宏,此事怎会如此,难道他们还想.” “玉卿,不要急,他们人还未到,只是小辈世子在路上,朕有的是心思安排。” “皇上还有心思笑,藩王来京,还不是想着好事,臣妾哪里不知,还不想办法应对。” 武皇一口把云糕吞下,然后喝了一大口水顺顺,笑道, “算下时间,洛云侯归京在即,有了他算是能震慑一批人,然后朕就会把忠顺王慢慢放出来,让他替朕打个前站,至于最后,朕打算明日,昭告朝臣,给三位皇子开府,搬出宫去,各凭本事招揽自己的幕僚,以后的事那就靠他们各凭本事了。” 江玉卿心里又惊又喜,喜得是皇上终于有了动作,忧虑的是三位皇子的安全,在外面没了自己的看护,出了事怎么办? “谢陛下,可是陛下,三位皇子的安全,臣妾甚为担心” “玉卿放心就是,朕会让禁军大统领保宁侯康贵臣,亲自挑选禁军护卫府邸,并让皇城司暗卫近身护卫,皇后也可亲自给他三人挑选府中伺候的内侍和宫女,你看如何?” 武皇周世宏早就有此想法,一直在宫内保护他三人,随着年岁见长也不是办法,如今借着此事开府,顺理成章,至于谁是太子,能当储君,还需要细细考察。 “谢陛下,臣妾会安排好的。” 江玉卿哪里还不知道皇上是下定决心,准备立储了,虽然还不知道是哪个儿子,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是自己的就好。 此时, 戴权从外面走了进来,拜道; “启禀陛下,老奴把狩猎院中的鸡斩杀一空,特来复命。” 戴权只是站在门口就要停了下来,江玉卿脸色一红就站起身,继续给皇上添了茶水,武皇正色问道, “知道了,戴权,内务府留下的王府宅院还有哪些?” 戴权未曾想皇上会问这些,心思翻转,嘴上也不慢,回道, “陛下,内务府还有近十处修缮好的王府,东城,北城,西城各有三处,南城那边还有一座。” “嗯,皇后,你觉得怎么分为好?” 武皇转过头问了过来,江玉卿笑了笑, “还需皇上定夺,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 周世宏摇了摇头,想了下,三人毕竟不能在一块,只是如何分还需要斟酌一番,想到了先前说的策论,不如这样。 “既然如此,暂且先不分,等他们写的策论,得第一者先挑,第二者后挑选,最后者最后选,既不偏帮,也无怨言,玉卿你看如何?” “陛下英明,成与不成看他们三人的本事,输了也毫无怨言,还有,陛下,臣妾还有一事不明,” 皇后在身边奉承了一句,话音翻转,又是一问, “何事?” “皇上前些日子把坤宁宫的女史,贾元春,给要走了,安排了宫宿,皇上,您的意思是想.?” 由不得皇后多想,此女在坤宁宫多年,勤勤恳恳,自己也是看在眼中,可是知道她背后乃是荣国府,自然是有些压制与她。 然则多年未变,此时贾元春被要走,就是有了变化,后宫之中,各嫔妃相互争斗不休,文官女子尤为不安分,要是勋贵女子再插手其中,必然贻害无穷。 “此事,皇后不必理会,朕自有说法,戴权,准备拟旨,三位皇子准备开衙建府,明日昭告天下,朕累了。” “皇上.” (本章完) 393.第393章 是人参养荣丸 第393章 是人参养荣丸 翌日, 天色渐明, 关内各地的雪倒是停了,可是温度有些不如意,寒意侵人身骨。 张瑾瑜睡在船舱,一直睡不安稳,在清晨的时候才沉沉入睡,如今天色大明,起来更衣,洗漱完之后,就出来查看船队的事。 茫茫的大运河之上,仿佛丝毫不受雪天的影响,整个船队也开始展开风帆,加速前行,偶尔楼船遇到些冰凌,也是翻冰破浪,毫无阻隔。 站在甲板上,张瑾瑜看着宽阔的河面,心情舒缓,还是船大安稳,小船可就提心吊胆了。 之前下江南的时候,自己可没坐过朝廷的船只,还没适应就急匆匆去了金陵城,今个回去,倒是好好感受了一番。 忽然觉得身后一阵暗香传来,鼻尖传来的味道,甚是熟悉,是秦可卿的体香。 转头一看, 果然是秦可卿披了狐裘大袄,带着宝珠和瑞珠走了出来,不远处是香菱那个傻萌丫头跟在最后。 张瑾瑜还特意多看了两眼,走过去揽住秦可卿腰肢,继续看向河岸,秦可卿依偎在怀中,微红的脸颊,同样看向远方的两岸。 过了一会, 秦可卿问道; “郎君可是有心事?” “目前没有,前面应该就有了?” “郎君说笑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还到前面就有了,奴家愚笨,不理解,但是等有之前,还是去吃点早膳,不可亏了身子。” 秦可卿捂着嘴浅笑,郎君开玩笑倒是很有意思,只是不能不吃饭,劝慰着。 “听可卿的,我还没回去给母请安呢,对了。可卿,香菱如今如何了?” 张瑾瑜给秦可卿递了个眼色,想问一问这丫头的近况,看看有没有疑点,秦可卿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老远的丫头, 当下摇了下头,回道, “心眼很好,看似呆笨,其实心里有数,只是应该儿时受到了刺激才如此的,倒是心疼人,跟在我和母亲身边惹不出乱子,郎君放心,奴家知道怎么做。” 看着还傻傻站在那的香菱,秦可卿眼里闪过一丝慈爱,仿佛好似自己的妹妹一样,还有香菱竟然认识字,尤其是她看过郎君写的字帖之后,那种瘦瘦的字体,一学就会,而且写的很好,倒是让秦可卿大为诧异。 “对了,郎君,香菱学东西很快,你的那种字体,小丫头倒是学了七八分像,写的有模有样的。” “什么,她能学上来。” 张瑾瑜哪里肯信,这种瘦金体大武根本没有,自己按照记忆临摹了很久才摸出门道,那个萌丫头能写出来。 正想着,寒风一吹, 吹起了秦可卿裹着的狐裘,露出了衣领,瞬间冻得脸色发白。 张瑾瑜见状,回身将秦可卿胸口的狐裘系紧一些,惹得秦可卿脸色羞红,看得张瑾瑜口干舌燥,不禁把手放下, “可卿,外面天冷,寒气甚重,就不要在这站着了,还是回去用膳吧。” 秦可卿点了下头, “奴家知道,郎君可是要快一些,回去吃些东西,黛玉妹妹那放心,奴家可是给你看着呢,如今林妹妹病好了,可是那身子骨太弱了,子香给熬了参汤,每日喝一点,还说需要用上好的人参,做成什么药丸吞服,会更好一些,还好船上母亲带了几只,要不然在江南,去哪里找。” 张瑾瑜没想到林黛玉年龄那么小,就要喝参汤了,至于所说的药丸,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人参养荣丸,只是不知道是这个人参养荣丸是养着林黛玉,还是那时候的林黛玉犹如活着的人参养着荣国府,可惜,不管是不是真的,荣国府以后可没有那么多好事了。 “此乃小事,关外别的不敢说,野山参遍地都是,府上还有几大车的人参没动,想怎么吃都行,只是本侯还在想一件事,不知如何处理?” 秦可卿眨了一下眼睛,满含笑意问道, “郎君果然威风,人参都能当饭吃了,奴家可知道,京城那些大户人家都是苦求山参不得,林妹妹如今气色好了甚多,每日吃上一丸即可,多了还伤身,倒是郎君有何事不知道如何处理?” 张瑾瑜握住可卿的双手,搂了一下秦可卿的双肩, “此次在金陵城,贾家九房族人贾文夫,被本侯屠杀了满门,虽之前有荣国府的谅解,可毕竟是贾家的人,难免京城贾家的人会有想法,即使现在没有,难免以后也还会有,玉儿还要去荣国府,此间的事必然会有波澜,本想不让其去,可是其双亲之遗命,不敢不为之,怎么去还未想好?” 秦可卿本以为何事,没想到竟然是此事,这不就是以前小门小户的人家,穷亲戚上门讨生活一样, 在秦府时候,周边穷人甚多,所谓投靠亲戚只是名声好听,其实就像是乞讨一样,很多人都是吃一顿饱饭,就给送回去了。 不过公侯高门,所谓的投靠可是有好些规矩的, “郎君不必担心,既然是投靠亲戚,可是有说法的,一种是了然一身的去投靠,身无分文自然是由人家拿捏,另一种虽说是投靠,可也算是借住,除了住的地方是他们的,其他的都要分开,各用各的,连下人的开支用度都是侯府出,那就不一样。” 张瑾瑜眼睛一亮,明白秦可卿所言何意,就是钱住宿一样,那就好办了,无非是银子和佣人的问题,自己到时候再派一些亲兵护卫即可, “还是可卿想的周到,以后府上,可卿还是要多费心。” 看着秦可卿那温润的样子,手腕和心思,隐约有王熙凤的身影,不过王熙凤那个性格简直是暴躁的不行,也怪不得贾琏日后对她极其冷漠,最后孤独死去,倒是可怜了她一声的傲骨,此女八面玲珑,敢爱敢恨,做事决绝,治理宁国府和打理荣国府上下事务时也可见她具有惊人的管理组织能力和治家手段,有道是“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 秦可卿手段未必逊色于她,也不知道以后是好还是不好,秦可卿朱唇微张,小声回道, “是,奴家知道。” 金陵薛府, 一大清早, 薛姨妈早早起来,就吵吵嚷嚷的督促府上的人,开始搬运行李,至于银子,除了一万两现银装车,其他的早已经换成了银票,锁在箱子里藏好。 其余的都是日常所用,不舍得扔掉,薛蟠和宝钗也被薛姨妈叫了起来,收拾行李,忙活了一早晨,等车架早已备好,薛蟠没忍住问道, “妈,这么着急做什么,时间还早那么多,不好好歇一歇再走。” 薛蟠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秦淮河的魁头牌,自己一直没有一亲芳泽,引为憾事,每每想起心里难受不已,如今要是去了京城,想必金陵以后必然不会轻易回来,怕是没机会了,不过京城,应该还有青楼妓院。 “你在想什么,此时再不走,要是惹了麻烦你说谁还能保你。快,收拾一下,立刻就走。” “就是,哥哥还需快一些,不要再发牢骚了,早些出发为好。” 薛宝钗也在身边劝慰,都知道薛蟠在外面容易惹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早些进了京城为好。 薛蟠无奈,只得垂头丧气的把伙计安排一下,四人简单用了早膳,也没等天色大亮,就吩咐忠伯带着小厮家丁和丫鬟就出发了,至于老宅,让府中的老人管事看着,一切用度照旧,薛姨妈走的时候,满眼含泪,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最后看了一眼老宅,亲手关上大门。 “走吧。” 宝钗和薛蟠站在身后,沉默不语,看着朱红的大门,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叹息一口气,上了马车直奔码头而去。 倒是卫军大营的贾琏,一夜没睡好,早晨睡一会再也睡不着,更了衣,把人都叫醒,简单洗漱一番,就带着人吃了去码头集镇上,随便找了个小贩,坐下来吃了早膳。 “二爷,您说咱们,今个能走吗?” 来旺有些担心,要是二爷在江南走的晚一些,林家的小姐进了京城,被二奶奶知道后,自己可就完了,到时候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是啊,二爷,是不是要小的去问一声。” 昭儿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连着贾琏心里也有些心虚,身上的银子虽然还有,可是也不能轻易再动了,来江南一趟,老太太交代的事,一样没完成,更别提二太太交代的话,要是把银子给用完了,就说不过去了。 “不急,再等一日,如果还不来,再去府上也不迟。吃完咱们就回去等着。” 就在几人吃着饭时候,薛家的车队前后十几辆大车就从官道上驶来,在路口的来旺一眼就看到了,随即一指车队, “二爷,你看那边,官道上来的马车,会不会就是薛家的人。” 贾琏放下碗筷,抬起头看了过去,十几辆马车,周围的小厮仆人跟着,前头还有一人骑在马上,穿的一身紫色的大袄,颇为富贵,来人不就是薛蟠嘛,是了,就是他! 贾琏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说道; “别吃了,人来了。” 然后贾琏领着一群人折返回了大营,并没有迎上去。 虽然在京城,荣国府贾家都是以贾政为主,可是贾政不善于理会外事,家中一应人情来往,几乎都是贾琏出面,王熙凤一手安排,二人从中操办,所以两三年下来,贾琏眼力劲倒是练出来了。 虽然不能像王熙凤一样长袖善舞,但是一般的人情接待,办事托人,贾琏孰能于心,没有出什么纰漏。 “是,二爷!” (本章完) 394.第394章 薛家启程进京 第394章 薛家启程进京 贾琏看着薛家的车队还需要一会才能到大营。 起身带人,就先一步, 身后的来旺和昭儿,还有亲兵紧紧跟随,回了大营辕门处,整理了下衣物,然后就肃立在门口等候,像是特意等待一番。 不一会, 薛家的车队就到了,薛蟠骑在马上,四下里看着,老远就见到辕门处有人等候,还以为是洛云侯府留下的亲兵护卫在此,回头催促着要走的快一些。 走了近些, 再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衣着华贵的公子,一脸风流倜傥样子,竟然是荣国府的贾琏,急忙打马过去,试探的问了一句,说道; “前面可是荣国府的琏二哥?” 贾琏早就见到来人,大步走过去,拍了拍薛蟠的臂膀,拥抱了一下薛蟠,回道, “正是你琏二哥,蟠兄弟可算是来了。” 贾家和薛家,两家可是几辈的世交,而且还都是姻亲故旧,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和薛家的当家太太,乃是王家嫡亲姐妹。 如今薛家虽然不比以前,可是皇商几代积累必然不少,人脉俱在,只要有个有魄力的当家男子,必然会东山再起。 贾琏也是好些年没有过问南边的事,自然不太清楚薛家具体的情况,薛蟠虽然浑,可是自家的事哪能随意外泄,旁人依旧不得知。 二人见了面,简单寒暄一番。 “琏二哥,你怎么在这?” “哎,别提了,侯爷走得早,我没跟上,只得留下,说是要等你们一起同行,所以二哥只能在此等候你们了。” 薛蟠也不傻,知道是琏二哥没赶上船,只能和自己一家一起北上,此事不算大事,两家的情谊本该如此。 “那成,琏二哥收拾一下,先上船再说,” “好,薛兄请,” “请。” 二人各自回去,安排下人开始搬运行李,水寨那早有侯府亲兵带着人接应,帮着一起搬运。 薛蟠回到马车边,对着车内说道; “妈,妹妹,荣国府贾家的琏二哥也在此等候,和咱们同乘一艘楼船进京,想必是昨天什么事耽搁了,” “嗯,小事,算是自家人,宝钗,咱们也下去,准备登船。” “是。” 薛姨妈和薛宝钗,相互搀扶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前面的楼船,守卫的兵丁都还在上面,这倒是好的。 而后一个声音响起,贾琏走了过来就是行了一礼,恭敬弯腰拜道; “小侄贾琏,拜见姨妈。” 薛姨妈和薛宝钗转身看去,来人长得倒是面白须美,一身锦衣华服,倒是有国公府贵气的样子,竟然还有一股英气,实属难得,薛姨妈即上前两步,虚托一礼。 “快快请起,你就是贾琏,多少年未见了,老太君可还好?” “回姨妈,一切安好,” 贾琏起身回话,抬头看了过来,薛姨妈的形态和外貌和贾府二太太极为相像,只是年轻些许,满带微笑,和二太太严肃的面庞天壤之别,心里不禁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但是因为是王熙凤从夫家之称,称“姑妈”为“姨妈”。 薛姨妈也不站着的,伸手一指楼船,催促道, “先别在这说话,上来船再说,都起风了。” 几人答应一声, 然后一起上了楼船甲板,回头看向下面,侯府亲兵直接把马车都给搬运上了船,然后在岸上收了绳索,起了锚,直接升帆离去。 “琏儿,你几时来的江南,有何公干,怎么也不去薛府上坐一坐呢。早些年,你潘兄弟还念叨你,去了京城就不曾回来了。” 贾琏客气施了一礼,回应道, “多谢姨妈关心,府上一切安好,凤丫头要是知道您进京,不知道多高兴,今个,侄儿来江南是来吊丧的,姑姑贾敏和姑父林如海在扬州病逝,途中遇到洛云侯,此事有些繁琐,此间不能细讲。” 薛姨妈一听和洛云侯有牵扯,心里就是来了兴趣,可是贾琏如此说话,初次见面倒是不好再问询,薛宝钗虽然也有意想问询,自己一个女儿家也不便开口。 “那还请节哀。” 薛姨妈有些遗憾说道,贾敏自己也见过,如此年轻就走了,可惜了! 毕竟若论亲戚,贾敏就远了一些,和王熙凤一家更是亲厚一些,毕竟王熙凤是薛姨妈的内侄女,不像自家姐姐那边,二房里还隔了一个人,自家姐姐那个性子别人不知,薛姨妈可是一清二楚。 “姨妈放心,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如今只待回京就成,敢问姨妈此次去京城可安排好了?需不需要小侄禀告老太君。” 薛姨妈听了急忙拒绝, “到了京城先回老宅,然后再去府上拜见老太君,匆忙过去,倒是失了礼数。”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内里是打定主意先去侯府拜见侯府老夫人,把自家儿女的事安排好再说,万万不可出了纰漏。 贾琏没想到薛姨妈竟然那么快拒绝,也不以为意,京城薛家早就买了宅院,只是不常来罢了。 “那倒是侄儿多心了,要是薛姨妈有事需要帮忙,到府上递个话就成。” “难为你有心,还特意问一下我们。” 薛姨妈夸赞了一下,又有些惋惜起来, “你们小姑在扬州,和我们联系也不多,可是见过的,这么好一个人,竟然早早就去了,想必老太君也不知多伤心呢,对了,你小姑我记得还有一女,叫黛玉来着,如今可如何安置?” 不是薛姨妈特意问起,而是确实知道贾敏的一些事,如今就剩一孤女在世,贾琏这边也没见到人,难道是留在林家那边,可是依老太太的性子,必然不会不问的,所以忍不住才有此疑问。 贾琏到好似一愣,有一些迟疑,可是还是道出了原委, “姑妈,却有妹妹黛玉一人,不过姑父和姑母在世的时候,早已把黛玉许配了洛云侯做平妻,妹妹身体也不好,所以先前就跟着洛云侯一起回京了。” 话刚说完,薛家的人都是面目惊异,怎么会这样,尤其是薛姨妈心中一惊,竟然还有女子捷足先登了,侯府竟然有了三位平妻,这以后宝钗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欺负,薛姨妈哪里还能坐得住, “竟然有此事,琏二那你可知侯府上的情况如何,比如洛云侯有几位妻妾,还有哪些人说话比较重要?” 贾琏一时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对侯府感兴趣了,侯府的夫人长安县主秦可卿,自己还是知道的,毕竟此事张家和贾家闹得不可开交,其他人自己还真不知道,不过王熙凤必然知道, “姨妈为何有此问?侯府小侄不太清楚,不过您的侄女必然知道,侯爷的婚事还是王熙凤帮衬操办的,侯府夫人是娘娘亲封的长安县主,其他的小侄不知,可是姨妈遇到了困难。” 薛姨妈自然知道那位长安县主秦可卿,不愧是被娘娘看中,仪态万方,人也很好,见到过一次,不像是自家姐姐那样,进了高门,就显得有些刻薄。 侯府那边,当时候自己看了一圈,都是貌美的女子,也不知道谁是妻谁是妾。 “琏儿,也不怕你知道,咱们两家也不是外人,以后你妹妹宝钗还需要凤丫头给帮衬呢,别让宝钗受了欺负。” 说话间还红了眼睛,贾琏不明所以,这从何说起,还需要王熙凤的帮衬,那就是女儿家的事情。 “还请姨妈明言,如有用得上小侄和凤丫头的,必然不推脱。” “好孩子,还是你和凤丫头贴心,姨妈也就不瞒你,你妹妹宝钗如今也是许了洛云侯,老夫人同意的,进门为平妻,可是姨妈就这一个闺女,不免担心,既然凤丫头如此和侯府熟络,自然是多照看宝钗。” 薛姨妈没想到凤丫头竟然和侯府如此亲厚,想必王家妹妹也是点头的,多个人帮衬总归是好的。 哪知道贾琏愣在那,没想到转了一圈,他贾琏自己和洛云侯转弯抹角,亲上加亲了,两个都是妹妹,此事好像不太好接话,先敷衍一下,回去找王熙凤好好商议一下为好, “薛姨妈,如此也是好事,都是自家人,此事侄儿一个男儿身不便多问,还需回京,让凤丫头出面问询,外面风大,姨妈和妹妹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薛姨妈也反应过来,知道贾琏有推脱之意,也不再问询,到了京城自己亲自去见见侄女王熙凤,不管如何,女儿的事她不问不成。 “说的也是,那琏儿,我等先回去了。” “姨妈,请。” 客气了一番,薛家就回了船舱,留下贾琏一人站在甲板上,此间的事没有想明白,薛家是如何靠上侯府的,也没个音讯,只是姑父的女儿也进了侯府,这怎么说。 本想留下薛蟠问询一番,可是薛家兄弟在身后一言不发,也怕失了脸面,故此没有出声。 “二爷,您还站在这做什么,河里风大,回去早些休息,小的问过侯府管事了,他说楼船速度也不慢,要是满风帆的话,六七天左右就能到京城了,不比那些快船慢多少,但是为了安稳管事说还需要慢一点为好,那就有小半月时间了。” 身后的来旺见到琏二爷站在甲板上发愣,就过来问讯,担心船上风大,冻着二爷。 贾琏的思绪这才转回来,看了一眼楼船船舱,早就没了薛家的人影,也不再纠结此事,放下心思,准备回船舱内睡个回笼觉。 “行了,我这就回去,你们几个相互照应下,万万不可冲撞船上之人,有事来船舱找我。” “是,二爷,小的明白,哥几个都在船舱内躺着,哪里都没去。” “那就好,你也回去休息吧。” 贾琏拍了拍来来旺的肩膀,自顾自的回了舱内休息。 (本章完) 395.第395章 王熙凤动了怒 第395章 王熙凤动了怒 京城, 大内坤宁宫, 江皇后在养心殿还未回来,倒是三位皇子拿着父皇给的策论题目,苦着脸走了回来,三人本想讨论一下,可是毫无头绪。 “大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拿着宣纸反复了几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管那些泥腿子有什么事,还不是朝廷的勋贵带着兵在边关打仗,草原人打过来,那些普通百姓跑得比谁都快,指望他们,笑话。 老三也没看懂,天下不就是我们周家的天下嘛,哪里有那些百姓的,难道要他们上战场,怎么可能, “就是啊,大哥,二哥,此话虽然有些道理,可是天下安危哪里需要百姓来问,不应该是天下将士和朝廷百官的人来管,父皇才是最关心这种大事的吧。” “这,二弟,三弟,还是要细细斟酌一下,此话好像是洛云侯离京时候的奏疏,那个折子好像在父皇的书案上,你们谁知道写了什么内容?” 二皇子和三皇子哪里知道写了什么,就是此句话出处都还不知道,听到大哥问话,三位皇子面面相觑站在那,相顾无言。 一时间, 拿着宣纸的三位皇子,只得各回屋子,翻书去了。 而皇后, 在养心殿心满意足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和武皇说了些体己的话之后,就带着女史春禾,回了坤宁宫。 到了大殿内,着急去看望三位皇子,春禾走在前面领路,见着夏雨就问道, “夏雨,三位小王爷哪里去了?” “见过娘娘,三位小王爷,回了书房各自去查阅书册去了!好像急着要写什么的,” 夏雨,见到皇后娘娘之后,立刻行了一礼,回应道。 皇后江玉卿自然是知道三人急着去写策论,此事乃是对他三人的考验,自己本想还去提点一番,可是那点心思还是收起为好,三人以后各凭本事了,想到皇上对自己说的话,是该放手了。 可是, 虽然放手,可是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开牙建府了,伺候的人可是要好好地安排一番才是。 “既然如此,就不要打扰他们了,春禾,现在把坤宁宫的宫女和太监全部喊来,本宫有要事吩咐。” “是,娘娘。” 春禾带着人就下去,叫着那些奴才了。 荣国府, 贾家的人还在荣庆堂一起乐呵,说着开心的话。 宝玉这些天也用功读书,论语,诗经等还是看进去一些,读了书就是不一样,说话也不似以前,尽是些姐姐妹妹的,胭脂什么味的话。 倒是懂得礼数,着实让老太太和二太太心里直呼祖宗保佑,总算是开窍了。 “老二家的,还真别说,宝玉倒是大变了样子,这些天还要好生养着身子,要是真参加了恩科,要早早准备好,别到了时候怕是晚了,那些毯子大袄别少拿。” 难得贾母出声支持,自从贾珠去了之后,府上就没有人,敢再提这读书科举的事,如今旧事重提,也不知贾母心底何意。 “知道了母亲,所有东西早就收拾起来,到时候准没事,只是不知道宝玉学的怎样,怕是” “怎么还看不清呢,宝玉要是真的去,那就是你的福气,至于中不中,不重要。” 好似点了一下二太太,王夫人立刻笑道; “那是,母亲说得对,是我魔怔了。” 贾宝玉坐在西边,心底也是不喜,还要去参加那劳什子科举,如此庸碌之人追逐名利,哎,自己心中无奈,父亲还有一大家子人都是期盼自己能科举,倒是只能去一次,了了他们心愿。 老太太说了一番话,没见到宝玉出声,就问道; “宝玉,我的乖孙,可是不喜欢去科举考试,实在不行咱们就不去了。” 屋内的三春还有二太太心底一惊,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贾宝玉本想顺势答应,忽然想到父亲贾政,又看到三春姐妹的期盼,不知哪来的勇气,随口应下。 “老祖宗,孙儿如今也长大了,四书早也读了,恩科在即,孙儿也想试一试,” 此言一出, 满堂皆惊。 贾母眼泪都流出来了,嘴上喊着, “好好,宝玉长大了。” 就是二太太也是满含泪水。 “凤丫头,凤丫头,你回来给宝玉准备,,,咦?人呢?” 四下里看去早已没了王熙凤的身影。 贾府外面。 王熙凤坐着马车,领着人回了荣国府。 进了侧门,平儿说道; “小红,你去厨房给交待一番,我先扶着奶奶回屋休息。” “是,平儿姐姐,红儿这就去。” “恩,路滑,慢些走,等会奶奶还要过去。” “是,红儿知道。” 说完,平儿搀扶着王熙凤回了院子。 小红一人裹了下大袄,抄着近路往府上的后院走去,夜了,厨房早就没人,都回去休息了, 到了后院的东脚,一处大的房舍,小红把人挨个叫醒,喊去了厨房,还让帮厨的丫鬟,去找负责后厨的柳嫂子,和看夜的秦显家的婆娘等人,几百人的饭食可不是几个人能短时间做得出来的。 为了少些活计,小红就把在后面忙活的人都叫起来,哪知道小厮丫鬟还没说什么,倒是柳嫂子有些不情愿,那么晚了竟然还要做饭,灶台都可冷了。 “原来是小红姑娘,怎么你一个人来,还要做汤面,要五百人份的,你可是说梦话呢,府上早就吃了晚膳,盘子都洗出来了,我可是没接到通知,厨房可没有那么多食材,不行你就找钱管事问问,做的饭食材从哪里出?” “做不做是你的事,我只是来传达的,至于说东西,府上厨房我可去看了,满满当当,今个拉来的熏腊肉全给煮了,和汤面混在一起,这可是二奶奶吩咐的。” 小红哪里肯和这些人絮叨,厨房里的龌龊事可是有不少,自己一个姑娘家,自然是不准备掺和。 柳嫂子不服气,带着厨房的人来到院子里,雪还下着,天那么冷,府上哪有五百人要吃饭,二奶奶莫非是癔症了。 “小红姑娘,不是我不做,你看灶台早就冷了,府上哪里还有人要吃饭,还是五百人的饭食,那是多大的量,还真的不好办。” “那你就不要管了,有什么做什么就成,你只管做。” 小红提着灯笼,脸色已不太好,稍微说的急了,哪知道,院外的包头戴良挺着肚子走了进来, “哪里来的丫头,口气那么大,还你要做就做,府上下人都睡下了,夜那么冷,还要五百人的量,你看国公府可有五百人做活,有多少人,我戴良还不知道,此事费必然不少,要是要做还需要禀告二太太才是。” 小红一见心中就感到不妙,二奶奶怕是没想到此事,倒也不再纠缠, “柳嫂子,话带到了,你看着办。” “这这。” 柳嫂子也看出来不对劲了,戴良虽然是府上的包头,可是终日和周瑞管家在一起,周瑞可是王夫人娘家带来的人,小红乃是林之孝之女林红玉,如今在二奶奶手下干活,自己是不想去干,可是只要说清了那些食材谁付银子,这活计也能干的。 “行了别吵吵,主子都在荣庆堂说话呢,在这吵吵让那边听到了,问起来怕是不好说话,小红姑娘不如请示下二太太再来分说。” “好,那你等着。” 林红玉也是看出了不对劲,撂下话就提着灯笼走了,柳嫂子心里一凉,知道怕是今夜不得好,就埋怨道; “戴管事,你说你这样说话不是要得罪她吗,万一二奶奶问起可怎么办?” “放心吧,怎么可能有五百人的饭食,整个府上才多少人,怕是小丫头听错了,再说,后厨那边的面食可真没有那么多,钱总管还没有去买呢,此事你说怎么办,要是真做了,府上的用度这几日怕是没了面点。” “这。” 柳嫂子也是没了主意,里外都是主子。 王熙凤回了屋喝了点茶水,还不放心后厨的的事,喝完水就叫上平儿带着人准备出院去瞧瞧,哪知刚走到了院门,就见到林红玉神色匆匆的走了回来,平儿见了小红的样子,问道; “怎么回事,慢点走,路滑别摔着。” “奶奶,二奶奶,红儿有事禀告。” “你说,慢点。” 王熙凤看到小红的样子,知道是后面出了问题,让小丫头慢点说,小红扶着二奶奶走到了廊亭内,躲了雪,回道; “奶奶,奴婢去了后厨叫人,哪知道后厨的柳嫂子不情愿做,说是夜了,灶台都冷了,好不容易要去了,又遇到戴管事,说什么府上用度不够,也没有那么多人,要做也是去向二太太请示才行,不然就不能做,奴婢没法子,只能回来告诉二奶奶。” 王熙凤凤目冷光一闪,厉色就上了脸,竟然在府上明着抗拒自己的话,好胆子。 不过柳嫂子那边倒是提醒了自己,在府上做那么多人的饭菜确实不太适宜,闹得府内人尽皆知就不好了,说不对,我的好姑母如今的二太太又该有了想法, “平儿,带着人陪着奶奶去一趟后厨,红儿,你带着两个护卫,出府,去对面的街角的酒肆,就是上次你家二爷单独喝酒的地方,找掌柜,让他们出来做些饭食,量要管够,肉菜也要,过了今晚自有人去给他结银子。” “是,奶奶。红儿知道那个地。” “嗯,去吧。” “是。” 王熙凤看着小红带着两个护卫就出了府苑,才冷着脸说道; “平儿,拿着木板,跟着走就成。” “是,奶奶。” 平儿知道奶奶动了怒火,木板可是特制的,专门打脸用的,乃是早些时候管教不听话的下人婢女之用,此刻拿着,怕是惹怒了二奶奶。 (本章完) 396.第396章 重回京城重地 第396章 重回京城重地 荣国府的后院, 柳嫂子忐忑不安的站在廊下,四周的小厮和丫鬟都没有离开,都知道此事没完。 戴良虽然也是如此说,可是冷风一吹,后脖子冷飕飕的,本想说几句让人都散了,可是周围的人没一个敢动的。 心里也不安,不由得让人给周管家去了信,告知此处情况。 周管家还未到,王熙凤带着人往这边走了过来,看着气势汹汹的二奶奶,披着狐裘,带着一大帮子人,戴良的冷汗瞬间冒出,柳嫂子也是打了个激灵,更别提周围的小厮和丫鬟了,全部低下头不敢吭声。 待王熙凤进了院子,扫视了一圈众人。 四周的小厮和丫鬟大气都不爱敢喘息,柳嫂子哪里受得住,来到院子里就说道; “二奶奶,可不是我不让做的,本就是食材不够,那些面点府上用度都快没了,刚刚也是戴管事拦着的,奴婢也不好言语。” 王熙凤冷哼一声,厉声问道, “荣国府什么时候是你来管家了,我王熙凤是不是要还喊你一声嫂子,让你来掌管甲家啊,后厨是你管着的,我让你做你就做,这么多理由,那我问你,说是后厨用度不够,笑话,每月府上给的银子可是足额的,不够,那银子哪里去了?” “这这,” 柳嫂子哪里知道银子哪里去了,明显是有人拿了,不由得眼睛看向了戴良,此人咬着牙,走了出来,说道; “回,二奶奶,天冷,外面的东西金贵,所以都是买的够用的就行,等便宜了再多买些。” 王熙凤斜着眼打量了一番说话的人,面生,但也知道是府上的包头,用些料子什么的都是经过此人的手,身后乃是周瑞管家,此事自己知道,本不想过问,可是给脸不要脸就不行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还愣着干什么,让他长长记性,先打三十大棍。” “是,二奶奶,” 身后的跟着的护卫,没想到真的要打,几个人就围了上去,俩人按着戴良,就给踹倒在地,然后拿着手中棍子就打了下去。 就一棍,戴良就哀嚎起来,满院皆惊,柳嫂子脸色惨白,吓得跪了下来, “奶奶,老奴知道出错了,饶了奴婢吧。” “要不是看你的手艺好,还是老人,今个就给你发卖出去,不过惩罚还是有的,平儿给她十个板子,抽脸,长点记性,还等什么,按着她。” “是,二奶奶。” 王熙凤本想给柳嫂子来个狠的,可是没想到柳嫂子见势不妙,立马跪地求饶,想到后厨一直是此人负责,府上老太太吃的喝的,日常的糕点,还是靠着此人的手艺,只能从轻发落,给她长长记性。 平儿让两个护卫一边架着一个胳膊,然后一手拿着板子,一手拽着柳嫂子头发,然后用力的扇过去, “啊,” 一声惨叫,惊得院内人的不自觉再次低下了头。 王熙凤等着二人处罚完,而后说道; “今个就看在二太太的份上,此事就算了,给你们长个记性,如果有下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事了,至于你们心里都想着点,都回去休息。” “是,二奶奶。” 王熙凤说完话,用手指了指周围的人,院里的小厮丫鬟都是噤颤若惊的应道,看着还在地上哼哼的二人,一挥手就带人回去了。 等王熙凤一众人走远, 不远处的墙角, 钱华一脸惊惧的看了外面一眼,没想到二奶奶这么狠,好似变了一个人,竟然在府内行家法,荣国府可是好久没有这种事了。 至于院子里还在哀嚎的二人,钱华也没有出面,只是让小厮和丫鬟扶起二人回屋休息,自己当做没事发生一样,竟然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此做派显然让别人看不懂,难道不去二太太那边了。 而戴良派去的人找了周瑞管家,说了此事,哪知道周管家直接骂道; “蠢货,都不知自己姓什么,滚,” 心底也有些惊讶,二奶奶竟然在府里动了手,以前哪有此事,可是想了下,近段时间,府内府外,二奶奶的威势日益剧增,说一不二,外面招人的事,周瑞自然是知道,可是府上公账上一钱银子都没动,谁都没过问,毕竟谁没个额外的营生,灯火下,周管家脸色阴晴不定,可还是不敢插手此事,遂打发了来人。 府外, 林红玉自然是找到了酒肆掌柜,说了要五百份的夜宵,问掌柜能不能做。 掌柜二话没说,点头答应,遂叫醒了小二和大厨,帮工等人,连夜烧火,就起锅做饭,还有剩的肉菜也都给炖上,王熙凤还特意带人出来看了一下。 做好一部分之后,就让护卫去商会叫人,贾家族人兴高采烈换着来吃,那热火的场面,闹哄哄的,每一个人进了门,都是给王熙凤请安,威势是做足了。 倒是府内,经过此事,下人里传的飞快,不少小厮和丫鬟心下里透着小心,这几日必然二奶奶会管得严,仿佛贾府一下子冷清下来。 和府外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云过如烟, 旭日东升, 初春的寒意尽去。 恍如半月而过,近乎无聊的在大运河晃荡如此之久,才抵达京城郊外码头, 到了地界, 张瑾瑜的水军船只还未靠岸,卫军的人就得到信,急匆匆的过来清理码头,四处赶人,一阵鸡飞狗跳,闹腾不已。 等船只靠了岸,自然是麾下先锋营,连人带马先下船控制码头,然后是赵公公让人去通知皇城司的人,早就等候的骡马车架就在卫军大营待着,人一到就集中过来。 原来张瑾瑜和赵司来之前就联名上奏,查抄的家产有千万两之巨,请皇上定夺。 京城大内也是传来密信,让洛云侯和赵司二人亲自押送银子到京城大内,直接带着银子过来,入了内帑即可,皇上发了话自然不能不听,皇城司的人早就在码头备好了车驾等候。 赵公公下了船就安排李千户和季云辉二人带兵盯着,看着银子一箱箱的搬运,决不能有一丝闪失,到时候出了差错,引得皇上猜忌,自己的日子可就到头了。 而后,赵公公见到了洛云侯一家人下了船,从船上搬运下来的箱子,竟然只有二十多个大箱子,多余的物品一个没见到,心底还有些纳闷,可是转念一想就是一身冷汗,自己带了那么多现银,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看了一眼码头巨大的楼船,知道此船乃是侯府的,想了一法子,疾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张瑾瑜手臂,说道, “侯爷,你可要帮一帮杂家啊。” 张瑾瑜被赵公公冷不丁的拉住衣袖,有些不解,问道, “赵老哥明言就是,此乃何意?” “敢问侯爷,您的那些银子呢?” 看到赵公公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张瑾瑜心里清楚所为何事了,不会是这老太监太贪,拿的太多了吧,这个时候人多眼杂,怕是暴露了,试着问道; “赵老哥可是拿了多少银子?” 赵司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脸皮一抽,低声说道; “侯爷,最开始您给的,后来杂家又搜刮了一些,不多,差不多三百多万两银子,走的匆忙都是现银,没来得及换银票,如今都在楼船上,可是太显眼了,四下里暗探之多,怕是不能起运了。”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了过去,好家伙,眼皮子底下都能再刮出二两油来,真不愧是太监抄家,就是狠,还都是现银。 “赵老哥,那你想怎么办?” “还请侯爷施以援手,杂家必有厚报。” 赵公公此时也没法了,只能求助洛云侯,去了江南一趟,要自己放弃这些银子,犹如取自己性命一样,是万万不可能的。 张瑾瑜四处看了一下,码头集镇里,应该有不少暗地里的探子,此事是有些麻烦,不过也是小事。 “赵老哥也不要为难,先前的二百万了两银子,本侯早就给你换成银票了,如今在我身上,你那边另外的一百多万银子实在不行不要卸下,等晚上再转移到侯府的楼船上,日后慢慢再运,如此可行?” 赵司一拍手,好办法,不愧是侯爷,笑道; “还是侯爷有远见啊,那些银票暂且寄存在侯爷那,不着急,不过,侯爷,杂家倒是有些不认同,你说要是我们二人一箱银子都没拿,也没带什么回府,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瑾瑜见到赵公公的手,指了指大内方向,还没有明白何意, “赵老哥的意思是?” “哎呀,侯爷还没明白,水至清则无鱼,咱们二人去了江南一趟,哪能不贪墨,带一些银子回来呢,” 张瑾瑜这才明白赵公公的意思,是要明着贪污搜刮银子,想来也是,给皇上拿来那么多银子,自己要是一点不拿确实奇怪,更何况皇上素有猜忌之心,再看了一眼赵公公,不得不说死太监就是有眼色,在宫里把皇上脾性摸透了。 “那依赵公公的意思是?” “侯爷,杂家也不小气,船上有现银一百一十万银子,侯爷拉回侯府六十万两银子,剩下的杂家拉回去,这银子就是杂家一点心意罢了。” 看着还乐呵的赵公公,张瑾瑜倒是佩服此人,能屈能伸,做事利落,可惜就是一太监,不然也是一个弄臣,就答应道, “好,就依赵公公所言,等安稳下来,赵公公咱们哥俩好好聚一聚,还有买卖要做呢。” 赵司一听侯爷有买卖要做,眼神一亮,笑道; “那必然要坐坐,侯爷到时候,杂家可就叨扰了。” “哈哈,求之不得。” (本章完) 397.第397章 回京想起李纨 第397章 回京想起李纨 “报!侯爷,大公公,楼船上的银子已经搬运完了,车队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在岸边,二人说话间, 听到不远处, 皇城司的近卫来报,张瑾瑜和赵司立刻闭口不言,对视一眼,各自点了下头, “知道了,都给杂家绑好了,万万不可大意,还有,杂家和侯爷的银子呢?” 赵公公看着来人,故意大声这么说,谁的银子也给分清了, 来人急忙应道; “回大公公,您和侯爷的银子也都早早备好,分两批停放。” “嗯,下去吧,通知李千户和季千户,把咱们皇城司的人都叫下来,准备进京。” “是,大公公。” 来人匆忙离去, 看着周围的士兵已经下船,都是各自集结完毕,结成一个一个小方阵,张瑾瑜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必皇上也在大内等的心焦了。 转头对着身后的宁边说道, “宁边,你带着五百人随本侯进京,然后派人去通知卫永,让侯府侍卫护送母亲她们回府,段宏领着先锋营的弟兄们回东城大营,好好歇一歇,也让卢衣指挥使带着人在京城卫军码头安营扎寨,就此休整,本侯面见皇上,会给他请功的。”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传令。” 宁边接令,转身离去,到船上安排事项。 “侯爷,那咱们现在入京?” 赵司见到张瑾瑜交代完事项,看着早已经在码头岸上,等候多时的皇城司的人,就试着问道。 “可以,不敢耽搁太久,怕是皇上等急了。” 张瑾瑜点头答应,也不敢再耽搁,身边说不定就有暗卫在此盯着,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亲卫等候的地方,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看着宁边带着五百人的骑兵过来后,扬了下手中的马鞭,喊道, “众将士听令,护送车队入京。” “是,侯爷。” 整个队伍齐声应和,车队缓缓启动,朝着京城而去。 身后,码头。 王夫人带着众人,下了船换乘马车,在卫永将军带领的侍卫的护送下回了侯府,段宏也是集结了兵马,留下少部分人守着侯爷的楼船,其余人直奔留守的东城营地而去。 京城大内,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罕见的没有批阅奏折,不断的用手指敲着桌面,显得极为有心事,看着立在身边的戴权,垂手侍奉,一言不发,就问道; “怎么回事?洛云侯和赵司他们俩怎么突然回来的如此快,记得上次回信也就半月有余,难道写完信就回来了?” “回陛下,应该是的,可能是江南出了变故,或者侯爷就是为了护送那些银子,如今洛云侯带兵回京,而且据皇城司暗卫来报,洛云侯在江南抄家,可是查了不少人的家,带了一千多万两白银回来的,实在是未曾想到。” 戴权也是咽了下口水,江南竟然富硕如此,几个盐商和官员的家竟然有如此多的银子,那么其他人不是更多,戴权想到的,武皇周世宏哪里想不到。 周世宏坐在那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反而双手放在一起摸索着,洛云侯急着回来,要么是遇到困难了,要么是避祸,带着千万两之巨的白银,再小心也不为过,只不过江南竟然还没抄到五品以上官员的家,就有那么多银子,要是抄了他们,武皇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怒气升腾,想到了不少翰林京官,有的官员连一个小一点的宅院都没有,用度销的银子更是连普通大户人家都不如,那些人外放才几年,都家财万贯了,该杀。 “没想到啊,仅仅安稳这么些年,江南那边竟然如此富硕,官员更是腰缠万贯,贪的真是不少,也不知道那些百年世家和勋贵是不是更加的贪得无厌。” “陛下息怒,此事还需听听,洛云侯和赵司二人的意思,必竟他们知道。” 戴权哪里敢让皇上胡乱想下去,劝慰了一番,更是心里暗恨,江南那些人竟然会如此欺上瞒下,京城孝敬一年比一年少,杂家怕也被骗了。 “对了,洛云侯和赵司他二人拿回府有多少银子?” 武皇面无表情的问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戴权也不敢隐瞒,把暗卫看见的事说了出来, “回皇上,侯爷从船上搬下来大约有七十万两白银送回府上,赵司也拿了五十万两白银,侯爷还另外附带着一些古董字画和不少的书籍,想来是抄家时候搜罗的,都是跟着车队一起进京的,倒是没有避讳。” 此话说完,武皇周世宏坐在书案之后,面色明显轻松下来,不怕他们不拿银子,就怕他们不拿,洛云侯还是有心思的,忠心可嘉,那么多银子不多拿一些,反而还拿了些书籍,不愧是是他,如此才情, “洛云侯劳累那么些时日,这些银子拿的有些少了,不过,更能说明,洛云侯还是比较欣赏文人的,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搜罗书籍,倒是好雅兴。” “皇上慧眼如炬,说的丝毫不差,洛云侯早前入京开始就一直对文官颇有好感,要不然能娶文官的女儿为妻,并没有门户之见,难能可贵。” 戴权顺着皇上的话说了下去,可是心里知道,洛云侯哪里是什么门户之见,简直和有些勋贵简直闹得水火不容,实在是费解,按理说不是文官那边相互抱团排挤,怎么到了洛云侯这边直接只身就上了。 武皇嘴角一抽,勋贵有些人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洛云侯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一直在关外,哪里有这么多肠子,不过来得正好,京城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三位皇子马上就要开牙建府了,此事还需要和云侯商议一下,方才稳妥, “戴权,让人传话,三位皇子拿着策论在养心殿东阁等候,朕一忙就把他三人的事忘了,正好今日一并解决,还有郑王世子周正白如今在哪?” “是,陛下,老奴这就派人去,郑王世子十日前到了京城,下了码头之后就去了西城的云山书院,而后去了东城的醉仙楼住宿,一直未出酒楼,每日让人去京城各处买各种吃食,好似游玩一样。” “哼,要是真的如此,朕何尝不欣慰,哎,时刻盯着。” “是,陛下。” 城内, 张瑾瑜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和赵公公一起欣赏京城的繁华。 一路到城门处, 早先庞大的流民已经看不到了,那些随处可见窝棚水沟早已拆除填平,只留下城门处歇脚的小集市,并且码头那边的镇子,好似扩大了许多,不得不感慨内务府动作之快。 张瑾瑜也是接连收到关外的信件,如今从关内运来的流民超过了五十万人,陆续安置在平阳郡城和平辽城周围,倒是极大缓解关外的劳力,只是内务府也不知从哪里再搜罗找来的流民,始终没有断过,一直输送至今,倒是拖住了关外的手脚,怕是朝廷或者皇上想的主意,不过也好,倒是便宜了自己。 看着车队到了西城门, 城门处的五城兵马司的副将,早已经带着兵马清空了城门下的百姓,在城外等候, 等到车队到了城门处,副将立刻上来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末将见过侯爷,见过大公公。” “起来吧,弟兄们辛苦,接着。” 张瑾瑜也不答话,将早已备好银锭抛了过去,副将接过之后,满脸喜色,再拜道; “谢侯爷,谢大公公赏,侯爷,城内道路早就给您让开了,侯爷慢行即可。” “嗯,继续出发。” 随着话音落下, 车队继续往前走去,兵马司的人立在道路两旁,隔开人群,倒是少了些麻烦。 走了没多远, 就在西城的市坊,一处绸缎铺,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离得远没有看清,再想看去,人影就不见了,倒是让张瑾瑜心中有些惆怅不已,会是谁呢,脑中自然想到了李纨那少妇的柔情。 摇了下头,自嘲一笑,日子久了,回京第一件事竟然是想到了她,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倒是真有‘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 而绸缎门里处,素云在身边说道; “小姐,小姐,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李纨脸色一红,拍了素云的手一下,娇声道; “知道了,都看见了,别喊,” “是,小姐,” 素云小丫头看了下四周的人,暗自红了脸。 李纨也是面颊羞红,不由得身体极为思念,去了江南那么久,终于回来了,只是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小姐,咱们是不是快一些买东西运回老宅,那里还没有收拾好呢。” 素云的话惊醒了还在胡思乱想的李纨,慌乱间回道; “是啊,那些全买了,咱们这就回去。” “是,小姐。” 主仆二人就挑了颜色极为艳丽的绸缎,搬运着上了马车,催促着回了旧宅院。 赵公公跟在身后,不时的回头看了一下队伍极长的车队,还是颇为担心,也不知道太平教的的人还在不在。 “侯爷,队伍是不是太长了,还要不要通知禁军前来,杂家老是害怕太平教那些杂碎出来捣乱。” 张瑾瑜回过头看向后面,皇城司的人牢牢护住车队两旁,队伍中间是李云千户领头,季千户在最后压阵,前面还有自己的五百精骑,在京城除非动用大军,否则还真不怕,看着一脸不安的赵公公,笑道, “赵老哥不必担心,太平教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匪徒,如今做过的事出名已久,要是再来,怕是得不偿失,再者您觉得多少人能劫了我们?” “侯爷说的是,是杂家多心了,银子没到大内,这心就放不下来。” 赵公公恍然,苦笑了一下。 (本章完) 398.第398章 储秀宫花名册 第398章 储秀宫名册 西城, 十字街口, 市坊的一处酒楼, 二楼之上,楚以岳坐在窗前,品着酒,吃着地道的京城的美味,爆炒熏腊肉,几位堂主和香主围坐在一起,算是吃了个宴席。 “庄主,这个熏腊肉不就是咱们南方在外面风干的腊肉嘛,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京城人竟然迷上了这个,还那么贵。” 一位堂主伸着筷子夹了一大口的熏腊肉放入口中嚼着,不满的说道,旁边的香主也附和着, “是啊,庄主,这一大盘子可是要了咱们一两银子,还说是野味,我呸,当我们没吃过呢。” “就是,太黑了。” 楚以岳摇了摇头,把嘴中食物咽下去, “你们啊,吃着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这道菜是把腊肉用涂抹做出来的,能不贵吗,还有,这些天可有什么情况,” “庄主,正想跟您说呢” 话音未落, 楼下街道上,押运银子的车队就走了过来,前头还有开路的皇城司的人,挥着鞭子骂道, “皇城司办事,闲杂人等回避,闪开!” 看到有人让路让的慢了,就是一个鞭子抽了过去,别提多嚣张了。 街上也是一阵鸡飞狗跳,百姓纷纷避让。 听到下面的喧嚣声,楚以岳转头看了街口陆续通过的车队,神色莫名,默默地拿起酒盅,品了一下,看到最前面骑着马人那么眼熟,忽然愣住,问道, “洛云侯怎么来得如此之快,不是说在江南那边大开杀戒嘛?” 下首的堂主,小声说道, “庄主,应该是江南出了变故,半个月前,左护法还传来信件说洛云侯到了金陵城,” “这倒是奇了,外面好似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仔细回想这段时间传来的情报,想了下还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倒是一旁的香主迟疑的说道; “庄主,属下倒是有些想法。” “嗯,你说。” “回庄主,洛云侯如今这么快就进京,说不定是那个皇帝老儿传的密旨,据属下得知,各地藩王也不知道得了什么信,如今纷纷派遣世子先期来了京城,好似有事发生。” 香主就把码头盯梢的探子传来的信,说了出来,楚以岳一脸的玩味,此事早些时候自己得到了信,可是仅仅是只有郑王的世子一人进京,来了此处就没了声息,如今看来,可是了不得了,皇帝老儿都把洛云侯这个大武战神给调回来了,怕是皇家那边有了变故。 这倒是好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一些破绽,不过宗人府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怕是不容易。 “你猜测的应该也差不多,此事倒是应该盯着点,来的世子倒没有什么,如果所料不错,这些人只是打前站的,等到诸王进京,到那时候就热闹了。” 在座的堂主,香主自然想到了是立储君之事,心中一惊,这可是大事,大武怕是又一次龙争虎斗了。 一旁的堂主,继续往外看去,街上不少穿儒服的学子聚集扎堆,看着有些奇怪,问道, “庄主,这段时间属下,在京城见到不少书院的弟子扎堆聚集,讨论诗词经意,还有外地士子进京,可是科举还差一年,也不知道朝廷有什么动作。” 楚以岳一惊,往外看去,街上的小商小贩,不少外地士子风尘仆仆的围在桌前,吃着饭食讨论着什么,人数还不少,心中忽然想到,难道朝廷要开恩科了。 “是不是朝廷要开恩科了,倒是把此事给忘了,你们现在就开始招揽士子和京城内布局。” “庄主,您的意思是?” 堂主不明所以问道,楚以岳微微一笑,心中顿时感到机会来了,说道; “还记得前年的科考,南北士子之争,要是今年开恩客,你说要是真的再出了事,到时候朝廷,还有文官上下岂不是天大的难题,到时候江南等地恐怕舆情滔天,此乃天赐良机,可就是咱们传教天下的机会,退一步说,只要给朝廷找麻烦,我们为何不干。” “庄主英明。” 围在桌前的堂主和香主相继拜服。 大内后宫, 坤宁宫园。 皇后江玉卿正在宫内接见周贵人,听着周贵人在那哭诉,怒斥吴贵妃如何的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又是埋怨自己没用,一番做作,哭的梨带雨。 “皇后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哪有当贵妃的那么欺负人的,难道因为臣妾娘家,是小门小户活该被她欺负,要是让她再猖狂下去,怕是后宫娘娘就压不住她了。” 还未说完话,春禾立刻怒喝道; “放肆,此话怎能乱说。” 周贵人吓得捂了下嘴,小心的拿眼看了一下皇后娘娘一眼,心里有些难过,脸色委屈的流下泪来, “娘娘见谅,臣妾说错话了。” “好了,此事本宫知道了,吴贵妃是有些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你呢,不是也在很多地方让她下不来台吗,在后宫之中多是忍让一些,有些事能过且过,她呢,确实有些过分,回头本宫自会说说她,你呢,先回去,好好歇一歇,本宫不信她还能跑到你的碧云宫闹事,那时候本宫绝不容她如此放肆。” 江玉卿脸色一变,此话一说出来,不光是说吴贵妃,而且也是敲打周贵人,这段时间后宫有些人和事确实有些疏于管教,闹出了好多笑话,只是母后也没有出面,也不知道想一些什么。 周贵人心里听的明白,此事算是说了出来,不管如何,恶心吴贵妃也是好的,见到皇后出声,周贵人哪里再敢在此逗留,点了点头, “谢娘娘为臣妾做主,臣妾这就告退了。” 说完,给皇后叩首,哭哭啼啼的就走出了坤宁宫。 见到周贵人萧瑟的萧瑟的样子,江玉卿眉头紧皱,实在是有些头疼,要不是这段时间为了三个皇子挑选内侍和内卫,忙里忙外,没有过问后宫的事,倒是让这二人闹得不可开交。 春禾见到人走远后,走过来小声的说道; “娘娘,奴婢看周贵人也是不简单,如此小事竟然拉下脸来告状,实在是胆大,还有吴贵妃,确实做的过火了。” “你以为她真的委屈,本宫怀疑周贵人故意设下的套,吴贵妃将计就计闹了起来,还争抢一道菜,在后宫什么菜没吃过,此事回头再说,本宫问你,这次去了储秀宫,怎么有那么多的名册,是何意思。” 江玉卿倒是没有在关心她二人的意思,倒是自己去储秀宫挑人,太监递上的名册的人,好似多了不少新名字,就问道。 “娘娘,好似有人知道了三位皇子要出宫建府,所以储秀宫突然多出了不少的宫女和内侍,自然是有准备一样,必然费了心思的。” 春禾一直盯着此事,自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宫外不少权贵,少不了小动作,皇后江玉卿听了难免心有忧愁,三个儿子只要是出了宫,就会成为天下的焦点,如今朝廷诡异,储君悬而未决,地方不稳,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春禾,洛云侯何时归来?” “回,娘娘,刚刚前门嬷嬷来报,洛云侯马上就入宫了。” “什么,那么快,不是说还在江南嘛?” “是,娘娘,洛云侯回来的很突然,好似有急事一样,据说侯爷从江南带来了大批的银子,有千万两之巨,直接押送入宫,戴总官派人前去接应了。” 春禾也是心中惊骇,那个英俊的身影,竟然有此魄力,皇后更是一脸的喜色,回来就好,好些事还需要他来保驾护航呢,其他人皇后还真信不过,尤其是那些勋贵,紧跟着太上皇,背地里还不知道密谋什么。 “此事,本宫知道了,那些宫女和内侍就按照本宫拟定的名单,给三位皇子分下去,至于那些后来加进来的,一个不用,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有人混入其中,春禾不用客气,直接让其消失。” “是,娘娘,奴婢明白。” 江玉卿脸上冷意闪过,此事有自己布下的眼线,内外密布的暗探,只要三位皇子府上有个风吹草动,自己必然知道。 正在二人说话之间,门外的嬷嬷喊道, “娘娘,养心殿的内侍传话,要三位皇子拿着上次的考题策论,去养心殿等候。” “知道了,下去吧。” “是,娘娘。” 京城,城内。 雪虽然停了,可是积雪深厚, 到处是积雪覆盖的房舍,延绵不绝,可是街上市坊,人来人往丝毫不受影响,果然是京城繁华。 然后快接近大内宫城的时候,早有杨公公带着皇城司的人在不远处迎接,倒是把张瑾瑜看得有些感叹,杨公公也是熟人,老远就抱拳施了一礼, “原来是杨公公,那么冷的天,您还亲自来了,罪过罪过。” 杨公公哪里敢受侯爷这一礼,回敬了一下,笑道; “侯爷,都是老相与了,说话见外了不是,皇上不放心,特意让奴才来迎接侯爷。” 张瑾瑜哪里还敢骑在马上,翻身下马,对着宫内就是一个虚礼, “臣多谢皇上厚爱,让皇上操心了,” “侯爷不必多礼,此地不是说话地方,还是快一些进宫,免得皇上等急了。” 杨公公也是有话说,可是此地不是说话地方,再者赵公公也在一旁,有些话不见得让他知道。 “成,诸位,还是快一些进去,宁边,你们在此等候即可。” “是,侯爷。” 张瑾瑜适时点了下头,然后就继续带着车队进了宫门,验明正身后方才领着队伍前行。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宫内走着,好不招摇,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都是好奇的看了过来,眼尖的见到是洛云侯带队,不免得窃窃私语起来。 张瑾瑜有些尴尬的摸了下鼻子,不免得埋怨,宫内这些人都是资深的八卦党,寂寞久了的综合症。 就在张瑾瑜众人往养心殿走过去的时候,皇后江玉卿也让春禾快点把三位皇子喊过来,拿着考题就亲自领着三人去了养心殿等候,哪知道,进了院子,就见到皇上出了养心殿,带着禁卫和内侍在院中等候。 皇后心中诧异,走过去问道; “陛下怎么出来了,这是” 皇后迟疑了一下,知道皇上不是为了自己,倒可能是为了洛云侯,可见云侯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玉卿也来了,正好,在此稍等一下,洛云侯马上就到。” (本章完) 399.第399章 陛下不负重托 第399章 陛下不负重托 养心殿前庭院中, 皇后江玉卿狐疑的看着外面,好像陛下心里有些急切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事,不过皇后跟在武皇身后默不作声,至于三位皇子,早就寒颤若惊的离得老远站着。 张瑾瑜又一次穿过迷宫一样的殿院,晕头转向的到了正地,一处辉煌高耸的大殿,上次来的时候就是此处,而且老远就看到皇上带着人在那站着,好似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不是江皇后嘛, 心里一惊,什么情况,自己哪来的面子让皇上和皇后一同迎接,要是让朝臣知道又是麻烦不断。 心中所想,脚下也不慢,快速的跑了过去,离得老远就喊道; “臣洛云侯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臣何德何能让陛下和娘娘前来迎接。” 跑到了身前,就是五体投地跪了下来,叩了一首。 身后的赵公公和杨公公见了,不得已也是跑了过去,只是人宽体胖,不免得有些喘息,跪下再问安,不免得被洛云侯比了下去。 武皇周世宏难免有些激动,见着后面那么多箱子,还有洛云侯此次南下,倒是让朕知道了江南的情况,实属不易,伸手虚扶,说道, “洛云侯快快请起,爱卿此次南下,替朕和朝廷解决了很多事情,辛苦爱卿了。” “臣,承蒙陛下厚爱,不辛苦。” 说完又是叩首,这才站起身来,细细端详,几月未见,皇上的皱纹倒是多了许多,不过皇后风采依旧,还是那么雍容华贵,果然,还是干皇帝累啊,老的那么快。 “你们两个也起来吧,赵司,此次南下,事办的不错,朕甚是欣慰。” 武皇看了一眼赵公公,也是毫不吝啬的赞誉一番,倒是把赵公公感动的红了眼睛, “谢陛下赞誉,奴才为皇上办事,万死不辞。” 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才起来,只见赵司额头上立马红了一片,看的张瑾瑜也感到脑门疼痛,这些老太监,果然能上位的,都不简单。 片刻, 车队就到了院外,张瑾瑜也不推脱,走过去指着马车上的箱子说道; “陛下,娘娘,请看,臣此次去江南,查抄叛逆汪家一族和附庸苏州盐商鲍家,以及金陵的谋逆余孽,共的白银一千二百万两之巨,更有古董字画,金银玉器等,臣自作主张变卖了一些,给此次去的弟兄们发了两个月的恩饷,剩余的全在这,倒是臣有些贪心,擅自拿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补贴家用,请陛下责罚。” 周围的人闻言都是一愣,就连杨公公也是捏了一把汗,至于赵司听了也是呆立当场,如此自己污蔑自己的话,着实骇人听闻。 武皇周世宏脚下也是一顿,竟然大方得承认了,不过拿的银子数目不太对,不是说只拿了七十万两银子,另外五十万两不是被那个蠢材拿了吗,不由得扫了一眼戴权,戴权身子抖了一下,低头不语。 武皇走过去,摸着箱子,问道, “爱卿是不是记错了,那的真有一百多万两银子?” 张瑾瑜倒是洒脱,看了一眼皇上身后戴权的样子,自然猜到,此事早已经被皇上知道,自污目的倒是达成了,省的皇上胡思乱想,实诚的回答, “回陛下,臣确实拿了那么多,只是臣觉得赵公公陪着臣一起南下,如今空手而回,实在是于心不忍,不得已准备分润一些给赵公公,所以才有此一说,请陛下责罚。” 赵司低着头感动的无以复加,知道洛云侯的好意,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细节,再想说也来不及了,侯爷竟然能替自己一个阉人辩解,就连戴权看向洛云侯的眼神也变了,更别提楞在一旁的杨公公。 皇后倒是“噗嗤”笑了一声,仿佛冲散了一切,笑呵呵的说道, “洛云侯倒是大方,拿银子也是分的那么清楚,别的官见到银子恨不得独吞下去,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说,拿了银子的人,还能想着给其他人分润一点的,再者,能拿银子的人都是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你一来就在这嚷嚷说自己拿了多少,怎么还嫌不够丢脸的,陛下您说呢?” “哼,净跟朕耍滑头,朕还能看上你那点银子,有些话要避着点人再说,此次功过相抵,伱拿的那些银子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这些银子都验过了没有?” 武皇一摆手,没好气的问道,并没有纠结此事,还是关心运来的银子,可是数目对不对。 张瑾瑜走过去,解开一辆马车的绳子,然后打开马车上面的箱子,只见白的银子露出来,而后张瑾瑜走到另外一辆马车,又打开一个箱子,这次倒不是银子,反而是一座一人高的血珊瑚,晶莹剔透,上面挂满了珍宝,发出微弱的光芒,尤其在昏暗的天气下,还能如此闪闪发光,那在晴天必然是光彩夺目。 “陛下,所有银子都是臣和赵公公亲自验的,在查抄汪家府库的时候,臣在汪家的地库里,发现了一株血珊瑚,世所罕见,特意让人小心完整的搬运过来,献给皇后娘娘,多谢娘娘赐婚之恩,臣始终记得娘娘的恩情,还请娘娘笑纳。” 张瑾瑜此话非虚,还是多亏了江皇后给秦可卿提了身份,免去了许多麻烦,不管如何是帮了他自己。 江皇后自然是被血珊瑚所吸引,确实是个宝贝,不由得面有喜色,俗话说哪个女人不喜爱稀世珍宝的,这种血珊瑚大内宝库之中也不见得有此重宝,洛云侯果然是知恩图报的,本宫倒是没看错人,暗自撇了一下傻站在那的三位皇子,心下有了计较,笑道, “洛云侯倒是费心了,千里迢迢运来此物,本宫甚是欣喜,没想到洛云侯还记得。” “臣,必不敢忘。” 武皇也亲自走过去,打开另外几个箱子,查验了一番,果然如洛云侯所言,一模一样的官银,如此钱财可是解决了许多事,内帑里的银子可是堪比国库了,皇上忽然有了底气, “洛云侯有心了,朕甚是欣慰,杨池你亲自把这些银子,送入朕的内帑库房,戴权派人让御膳房准备一席御宴,今日留洛云侯在养心殿用膳,爱卿,和朕入殿。” “是,陛下。” 张瑾瑜躬身一拜,紧跟着皇上和皇后进了养心殿,路过殿门口的时候,倒是见了三个小屁孩穿着狐裘大袄也跟了进来,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还在猜测三人是谁。 进了养心殿, 武皇径直入了御书房,走到了书案之后坐下,皇后随之亦然。 待二人坐定, 张瑾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来到殿中央,再次叩首拜道, “臣张瑾瑜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样子让御书房帝后二人摸不着头脑,周世宏嘴角微笑,问道; “洛云侯此乃又是何意?” “回陛下,臣给陛下和娘娘行礼啊。” 皇后也是纳闷,问道; “刚刚洛云侯不是在外面拜见过了吗?” “回娘娘,臣刚刚在外面没有正式的给陛下和娘娘行礼,所以臣要给补上,重来一遍。” 张瑾瑜一本正经的跪在地上说道,戴权站在书房的门内侍奉着,嘴角抽了一下,洛云侯果然与众不同,杂家算是开了眼了。 武皇倒是心情愉悦,也只有洛云侯才能让自己舒心,要是朝臣和勋贵能如此和朕同心同德该多好啊,可惜, “行了,起来吧,” “谢陛下!” 张瑾瑜叩首谢恩才站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在交错的衣袖上擦了擦,可是一路行来泥水践踏,裤子鞋子早已经是泥泞不堪,就连手上也在刚刚的车架子上摸了下泥巴,有些狼狈,蹭在衣袖上也是一下一个污点,周世宏始终看着洛云侯,把那些小动作在眼中,记在心里,倒是为难他了,对着戴权喊道; “戴权,去,给洛云侯搬个凳子,让他坐下回话。” “是,陛下。” 戴权也不让别的小太监搬椅子,自己亲自去搬了一张椅子,走过来放在御书房中央,张瑾瑜道了声谢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扭了下屁股,也不知道这张椅子放了什么软塌,倒是挺舒服的。 戴权有些傻眼,还真没见过哪个臣子赐座直接坐满整张椅子的,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见到陛下并没有意见,只得作罢,退在一边。 皇后倒是欣慰,如此‘实在’的人倒是少见,不过也没有在意这些,倒是关心了一下秦可卿名义上的干女儿的近况, “洛云侯,长安县主如何了,跟你去了江南可别受了委屈,” “娘娘放心,一路上臣都是小心的照顾,必定不会受委屈,可卿也时常念着娘娘的好,还准备在家中修建佛堂,日日祈祷,为皇后祈福。” 张瑾瑜对答如流,毫不胆怯,说的也算是实话,只是佛堂是专给妙玉修建的,借用了一下,无伤大雅。 “行了,就你嘴甜,本宫也念叨她,等休息完了,无事的时候来坤宁宫和本宫说说话,” 江玉卿倒是喜欢此女的乖巧。一时间说起她倒是挺像的, “是,娘娘,臣记下,回去必定和可卿说的,” 张瑾瑜急忙答应,也知道皇后娘娘有些话不好和自己交代,反而中间人秦可卿可以自由出入后宫,有些话就能说了。 这样一想, 也知道所谓何事,因为跟着进来的那三个小子,必然就是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麻烦了,看样子皇上怕是有了动作,只能是立储君或者是皇子外放,开牙建府了,最后还是夺嫡。 只是如今的情势,诸王还有太上皇可是心有不甘或者另有他想,一时间,张瑾瑜脑门子疼。 (本章完) 400.第400章 御书房君所述 第400章 御书房君所述 养心殿, 御书房内, 青铜大鼎燃着青烟,散发出阵阵幽香,回味悠长,提神醒脑,是上好的香料。 远处的内侍和宫女恭敬的立在周围,没有一丝动静传出,气氛显得有些寂静。 武皇坐在书案之后软榻上,然后从书案左上角,拿了三个奏折,放到面前,看着一红两黄的奏折,感慨了一番,沉声道, “朕在接到林爱卿的遗折的时候,甚是痛心,如此忠心朝廷之人竟然落得有此下场,实属不该,林爱卿的遗愿朕答应了,他的独女林黛玉望爱卿好好对待人家,朕自有恩典颁布。” “臣,张瑾瑜谨记陛下所言,必然会好好对待玉儿,也替岳父和玉儿谢皇上恩典,” 张瑾瑜站起来继续施了一礼,拜谢道。 “起来,坐着回话。” “是,陛下。” 张瑾瑜小心的站起来落座,倒是感谢皇上的惦记,想到了玉儿的状况,也不知道回府怎么样了。 走神之际,武皇周世宏拿起张瑾瑜的“平虏策”打开,然后斟酌的问道; “爱卿,你觉得此战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如果真的打了,能不能赢,你有几成把握?” 问完话,还把张瑾瑜写的奏折拿起来,而后重新又放下,实乃不好下决定。 张瑾瑜见到皇上问话,面色一正,没有回话,倒是转头看了一眼御书房入口处侍奉的太监宫女,回道, “陛下,还请屏退左右。” 武皇眼神一凝,看了眼四周的内侍等人,沉声道, “戴权,让他们全部下去。” “是,陛下。” 戴权立刻转身把侍奉的太监宫女全部赶了出去,独留自己和皇后坤宁宫的春禾在此侍奉, 张瑾瑜见到人走后,起身来到书案不远处右面的墙壁,上面有大武疆域图,从关外到关内,在连着南方,甚至还有草原和最南边的夜国, 张瑾瑜指着疆域图,首先说道, “回陛下,臣说实话,臣从没和东胡人打过,按照朝廷以往的战绩,臣没有把握能赢,胜负不过五五分,只有一半的机会,要是陛下还要问臣打不打,臣就一个字,打,狠狠地打,即使真的输了也要打!” 此言一出, 满堂寂静, 皇上和皇后以及三位皇子还有戴权等人都是无言,且震惊的看了过来,尤其是武皇简直不敢相信是这样的答案,还以为洛云侯会说必有胜算, 听到这个回话,有些不解问道, “爱卿的意思此战不一定能赢?” “回陛下,是,但是臣能保证不输,” “此话怎讲?” 武皇紧皱的眉头问道,也坐不住,起身走了下去,来到了疆域图面前,和张瑾瑜相对而望, “回陛下,请看,” 张瑾瑜用手指着疆域图的北面,正是晋北关所在,继续说道, “此处就是晋北关,独处两山之间的豁口,易守难攻,在此处和东胡右贤王且提侯决战,对于我朝还占着地利, 臣先期的主要目的,就是杀伤且提侯挥下部落的士兵,然后聚齐朝廷精锐,在关外决战且提侯主力,争取重创他。 让他往后五年不再有实力寇边,让边关休养生息,臣打不过就退回关内,打得过就直接追杀边境草原,臣原本打算全面开战,可是考虑陛下和朝廷还有疑虑,所以只能兵对兵,将对将,在关下决战。” 武皇的眼睛死死盯着晋北关的地方,也在思考洛云侯所言,地利占优,城防占优,可是出了关,只有少量的山谷走廊,过后就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实在是不一定有多少地利之说,到时候决战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想到了洛云侯所言另一个方法,疑惑问道, “爱卿还有另一个方案,何为全面之战?” 张瑾瑜没想到武皇竟然会问起此话,也不迟疑,伸手继续往北指着,到了草原东胡人地盘,说道; “陛下请看,东胡人分为三部,王庭所在北方,乃是和月氏人争夺草场水源,在左下方,乃是左贤王伊稚呼斜所部,主力尽皆在西南,和鲜卑人对峙,只有且提侯所部在一直侵扰大武,臣觉得,要么重创且提侯,要么直入虎穴杀入草原,从背后出击,那就是从臣的关外,平云城出击,瞄准且提侯王帐直捣黄龙。” 说完用拳头重重砸在东胡右贤王的草原的腹地的地图上。 此话说完, 武皇周世宏满面涨红,心中豪气迸发,血气上涌,实在是胆大妄为的想法,不禁在书案前来回踱步,脸色也是一变再变, “洛云侯,朕且问你,按照伱说的方案需要多少兵马?” “回陛下,需要三万精锐骑兵,而且一人三马,人歇马不歇。” 武皇周世宏停下脚步,猛地转过头, “你可有把握,万一在腹地被发现他们会如何?” 张瑾瑜沉吟不语,此方案冒险至极,就是按照汉武帝的当时北伐匈奴的打法,派遣大将军卫青统筹全局,正面吸引匈奴主力,让霍去病率军突袭王庭,封狼居胥,立下不世之功,载入史册,自己倒是真没把握,战局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 “回陛下,没有把握,一切看天意,真的被东胡人发现,只要主力不在就能跑回来,万一被主力围了,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臣保证不了,只能尽力而为。” “你的战法,朕知道,乃是仿效汉朝武帝决战匈奴时候的打法,兵行险招,是一步好棋,可是时至今日,草原上的人并不傻,王庭所在也有重兵把守,你要的三万精锐骑兵战力虽强,可是补给跟不上,草原情况不明,风险太大了,朕赌不起,你知道三万精锐,九万匹战马,那可是朝廷的大部分家当了,朝臣甚至还在为到底打不打而犹豫不决。” 武皇周世宏心中也有郁结,也有些羡慕汉武帝那时候的能臣名将,还有他的运气,可是如今时境过迁,有些事怕是不成了,还是要稳妥一些,再者,还需要问细一些。 “陛下,既然这种打法太过极端,那就稳扎稳打,凭着大武实力和财力,直接耗死且提侯,草原上储备再丰富,绝对比不上关内,臣在江南看到此地百姓富硕,而且还有大量的上好水田,有的一年三熟的稻米,实乃天下粮仓,只要储备足,大武可以耗死任何一个强国,就是两个东胡人也不怕。” 张瑾瑜看到武皇一直持谨慎的态度,那也好办,打仗就是打的国力,只要银子,粮草军械足够,怎么都能打,至于士兵,人还不是被逼出来的嘛。 武皇受到张瑾瑜激励的话也备受鼓舞,想来也是不差的,只是心中担忧之色还是挥之不去,如果不打安于现状不是也挺好,打了也不一定有好处,可是自己内心是想打的,不为别的,为了提振继位后的士气,和削弱部分人领兵之权, “爱卿,你来说说这一仗,为何你要坚持打?” 张瑾瑜再次施了一礼,然后站到大武疆域图面前,说道; “陛下请看,东胡右贤王所部愈加强大,近些年不断试探北部各个关隘,而他的本部兵马,王帐的鹰师,虎师,狼师还有熊师,四大精锐狼骑兵,始终不动,都是右贤王手下那些部族的兵马拼命试探, 造成大武有些地方守军精疲力尽,难免不保证有的地方守军疏忽,且提侯只要察觉,必然会大举派兵猛攻此处,突袭关隘, 攻破城关,进入关内,那时候凭着东胡人骑兵的机动性,关内必然处处狼烟,再者,陛下,不管何时都要保持对草原人的高压态势,年前女真人就是认为大武的衰弱,从而不遵皇命,进而反叛自立,所以提振朝廷和诸军各部的士气就是以战养战,忘掉儒家礼仪,奋力搏杀。” 见到武皇还在倾听,张瑾瑜也不停歇,继续说道, “陛下,历朝历代的王朝衰落,皆因内忧外患而亡,但唯独汉以强亡,实乃叹息,这恰恰说明,朝廷必须保持足够的战力和威慑才行,想要镇住他们,唯有一战,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陛下早下决心,现在就开始准备,臣相信,到时候且提侯必然会猝不及防,此战关乎朝廷国运,也为陛下争取时间。” 张瑾瑜说完话就退下来站在一边,此话倒是真心话,如果武皇想摆脱太上皇或者那些勋贵的影响力,必然要树立新的军功封爵,唯有自己,那么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皇上,必然是要打的。 周世宏则是默默走回书案之后,坐下,心中反复衡量,洛云侯的话是听明白了,所言的意思更是直白,胜了则是可以让自己的暗手得以提早实施,时间就充裕了, 就算是败了,怕是朝廷不安稳,不过既然洛云侯看样子有如此把握,此战可以打,但是还不能就此表态,保宁侯还需要问询一番。 “好,爱卿的话朕记着了,此事不急,朕再思索一下,朕这几日打算给三位皇子在宫外开府,洛云侯可有什么要说的?” 张瑾瑜一愣,怎么换了话题了,偷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三个小正太,长得倒是挺俊的,个头也不矮了,怕有十多岁了,开府不就是滚出宫里自己过了,这不挺好, “回陛下,臣赞同陛下决议,三位皇子是该出去开牙建府了,这也是三位皇子难得历练的机会,臣恭喜三位王爷。” 张瑾瑜竟然故作大喜的样子,对着另一边站着的三位皇子施了一礼,三位皇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茫然不知,也不知道怎么办,竟然愣在那里,直到张瑾瑜收回礼站了起来,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在那胡乱回了一礼,倒是让武皇看得皱了皱眉头, “是该出去历练一番,连礼数都忘了。” 皇后江玉卿也有些生气三人,今日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可是关心急切,忍不住开口, “洛云侯,本宫也想问你,三位皇子出去开府,本宫一直不放心,能想着洛云侯是否是有时间过来帮衬一下,” 张瑾瑜有点没听明白,所谓的帮衬是何意,三位皇子帮衬三位,这不成保姆了嘛,还是皇子千金之躯,找罪受,只是怎么拒绝呢,一时间有些犯难。 (本章完) 401.第401章 三位皇子开府 第401章 三位皇子开府 养心殿, 只有几人的呼吸声,静的可怕,也不知是风还是香薰飘了过来, 还想着找着借口的张瑾瑜,忽然闻到香气,猛然惊醒,抬头看向书案之后,见着江皇后那双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好开口拒绝, 看来要给皇后做一回免费的,黄牛劳力了,只得回道, “回娘娘,臣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臣是个武将,一股子蛮力气,四书五经的儒家治学经意,和那些之乎者也的,臣是一点都不会,无法教各位皇子,就是军阵策略,臣也不及镇国公等人,三位皇子天生聪慧,又如此的英俊潇洒,臣惭愧,怕是教导不了。” 江皇后莞尔一笑,毫不在意, “洛云侯自谦了,又不是让你一人教导他三人,你说的儒家经意自有文臣教之,那些兵法什么的,偶尔看一下就成,哪里需要你来费心,” 这倒是出乎张瑾瑜的意料,看样子是自己想错了,不过皇后那个兴奋劲头,怕还是躲不掉。 “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是让伱统领三位皇子府上大统领之职位,多费点心去看看,至于日常护卫自有禁军统领,他们各自领着禁卫士兵守护,本宫也怕有疏漏,所以希望洛云侯多去看望一下。” 原来是此事,张瑾瑜心里松了一口气,此事好办,每隔几天就过去看一看,逛一圈就成,倒是被皇后娘娘千方百计的绑上船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心看了一眼武皇,也没有不同意的,看样子是默认了,不就是他们两口子商量好的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点头答应, “臣应下了,只是陛下,娘娘,臣斗胆再问一句,三位皇子开府,府上怎么配置禁卫的?” “按照祖制,封王后,由禁军护卫千五百人,内侍太监和宫女另算。洛云侯可是有什么疑问?” 武皇自无不可,随即告知封王后的按照祖制,王府最多也就是千五百人的禁卫,只有太子有卫帥两千人,历来都是如此,洛云侯是何意? “陛下,那臣在斗胆在问,陛下和娘娘可中意哪位皇子为储君?” 戴权有些傻眼了,没想到了洛云侯竟然那么大胆,竟然敢问此事,整个朝臣都想问而不敢问的事,被洛云侯一张口就说出来了。 下意识的就呵斥过去, “大胆,洛云侯,此事是你该问的嘛?” 武皇一挥手,制止了戴权的话语,盯着张瑾瑜,倒也没隐瞒, “朕还未想好,看他们三人的造化了,卿乃何意,明说吧。” 此言一出, 武皇周世宏算是表态了,屋内之人都是明了,储君也就是太子,三位皇子要自己去争了,也就开始夺嫡了, “回陛下,臣在江南遇到了好多事,术业有专攻,很多事,臣领着麾下士兵,还有禁军弟兄们确实做不了,倒是皇城司的人能人辈出,那些暗杀,躲藏,甚至是下毒之人,都能甄别出来,所以臣认为明面上必须给三位皇子府内驻扎皇城司的内卫,暗地里再配有暗卫贴身保护,必然万无一失。” 张瑾瑜倒是提了个关键的意见,很多时候,禁军也是废物,什么事都不知道,反而是在江南季云辉所部,皇城司近卫用的颇为顺手。 武皇有些迟疑不定,此事乃是违背祖制了,那些朝臣文官,盯着此事已久了,皇后倒是满脸的同意,对三个儿子安全再小心也不为过,只是武皇迟迟不语,实在是费解,有些不满的问道, “皇上,洛云侯所言极是,洛云侯从关外来京之前,京城竟然还有太平教余孽劫银案,臣妾实在是不放心。” “说的是对,可是有违祖制,朝臣可是眼睁睁盯着呢?” 武皇并不是推脱,而是怕是朝臣以此为借口,要立刻定下储君,到时候必然四下串联,难免有了疏漏,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戴权,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凑了过来, “启禀陛下,老奴倒是有个办法?” “嗯,什么办法快说。” 武皇没开口,江皇后倒是着急问了起来。 “回陛下,娘娘,老奴的意思,侯爷既然领了大统领之职,怎么可能没有统领之兵呢,不如给侯爷加一点统领之兵就好了,这个兵不是陛下给安排的,是侯爷自己挑的,至于多少人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张瑾瑜不得不佩服,戴权的随机应变的能力,果然是大内总管,多年来稳坐不倒, “臣请陛下,安排一些皇城司近卫,由臣城内统领。” 武皇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看着二人的配合,点了下头, “朕,同意了,也不能小气,洛云侯你就选皇城司近卫的一个千户,和两千近卫士兵,由你亲自统领护卫三位皇子府邸。” “是,陛下,臣想要一个人,皇城司千户季云辉和他麾下的人就成,不够的话从南下的队伍里补齐即可,最后臣还要给漕运卫军指挥使卢衣请功,多亏他一路护卫,水军指挥得当,陛下,臣觉得水军船队不可拆散,留之养好,必有大用。” “朕同意了,水军船队就依你之言,后续封赏容后再议,此事你和戴权商议就成,务必要上心,天色也不早了,戴权,准备宴席,让洛云侯用完膳再走。” “是,陛下,侯爷,请吧。” 戴权走过来,拍了一下张瑾瑜的肩膀,才反应过来,弄了半天所谓的宴席就是一个人在宫里吃饭,还以为陪着皇上一起吃呢。 闹了半天也就是这回事,罢了,也毫不拘谨站起来谢恩道, “臣,张瑾瑜拜谢陛下,臣告退了。” 张瑾瑜拱手一拜,躬身告退,而后跟着戴权走出了御书房,往养心殿一处偏室走了过去,离得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菜香的味道,混了一顿饭,还行。 进了屋, 就见到一大桌子佳肴,倒是没有酒,周围尽是宫女肃立四周,围着自己,随后戴权也进了屋,说道; “侯爷,杂家也不在此陪你了,侯爷吃完饭可随时叫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他自会带侯爷离开,杂家还要回去伺候荒皇爷。” “多谢内相告知,本侯实在是想念内相,此次去江南倒没有带一些好东西,不过是一些俗物,留着和内相分润一些,尽一些情谊。” 张瑾瑜把早就准备好的银票,从怀里掏出来,慢慢放入戴权的手里。 戴权本以为就是一万两银子罢了,哪想到直接是四海钱庄的银票,足足有十万两之多,每张五万两的面额,自己还真没有一次拿过这么多的孝敬,还是洛云侯豪气。 好似心领会神,手一缩进衣袖,而后再伸出来,与平常无异,只是银票不见踪影,端是利落, “侯爷有心了,杂家心里清楚,侯爷在此慢慢吃,不着急,至于三位皇子皇城司的近卫,杂家说的,侯爷只管去找季云辉,随便挑,府上那一块交给他就成,侯爷每隔几日去三位皇子府上巡查一番即可,至于以后,来日方长。” “那本侯就此谢过内相了,来日方长。” 说完话,戴权不再停留,带着内侍就回了御书房伺候,而张瑾瑜走到桌边坐下,自有宫女递来湿了的锦布净手,而后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御书房, 武皇见到洛云侯离开,就开口说道, “你们三个过来,此间的事万万不可对外诉说,听明白了没有?” “是,父皇,儿臣听明白了。” 三位皇子连忙点头,生怕惹父皇生气,看着三人这个样子,周世宏反而有些生气,喊道; “滚过来,前几日真有些杂事耽搁了,你们写的策论拿出来,就此看看。” 三位皇子打了个哆嗦,相互看了一眼,极不情愿的挪步过来,依次把宣纸放在武皇面前的书案上。 周世宏哼了一声,拿起来就打开看了过去,首先是大皇子周鼎的,字写得倒是算工整,可是见解一般,根本没有明白所谓的内里,放下大皇子的策论,又拿起二皇子的策论,打开一看,就见到字体歪七扭八,不成体统,内容更不要看了,不堪入目。 武皇本想发怒,可是硬是忍着,把宣纸一扔,拿起老三的策论看起来,字迹倒是还行,能看,内容竟然是一些之乎者也,引据经典到不少,可是没一个能用的。 “哎,这就是你们写的策论,毫无建树,萎靡不振,看不到实质,不堪入目,但是朕曾说过,你们三人要分出个先后,自己选王府,所以朕还是给你们评一下。” 武皇拿过批红用的朱砂毛笔,在三位皇子的宣纸上写下,甲乙丙,自然是大皇子得了甲,三皇子得了乙,二皇子得了丙。 “京城,东南西北四处皆有府邸,你们三人想好选哪个,周鼎,你得了甲,你先来!” 周鼎也没迟疑,直接选了东边的府邸,那里勋贵不少,倒是应该会好一些, “父皇,儿臣选择东边的王府,” “为何?” “回父皇,东城倒是有不少朝臣居住在那,还有不少国公府,应该会安静一些,儿臣听说南城和西城商贾聚集,热闹非凡,儿臣喜欢静,所以选的东城。” “嗯,尚可,周隆轮到你选了。” 武皇倒是中肯大皇子所说,然后点了三皇子周隆选择。 三皇子也不怯懦,早就想好了去处,听说京城第一青楼就在北城,也是文人墨客聚集的方,自己本就好文风,此地文官书院俱在此,甚合心意。 “父皇,儿臣早就想好了,选北城,听说那里京城有人举行诗会等,儿臣觉得那里能学到不少东西,” “还不错,可以。” 武皇倒也是欣慰,然后看向二皇子,问道, “周崇,你选哪个地方?” 周崇见到大哥三弟选完了,听到父皇所问,也是伸手一指西边,说道; “儿臣选西边,儿臣觉得大哥和三弟说得都对,但儿臣喜欢热闹,所以就不去东城了,北边三弟选择过了,那些文官学子,西城也不少,说到诗会,西城也是几度举行,儿臣觉得那边不比北边差多少,也能学到很多,所以儿臣选西边。”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这么定了,你们收拾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宫开府。” “是,父皇!” (本章完) 402.第402章 林黛玉入侯府 第402章 林黛玉入侯府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倒是欣慰,看着眼前的三位皇子算是长大了,雏鸟也要飞翔的。 就在养心殿武皇下定决心让三位皇子三日后,正式出宫开牙建府,而在偏殿的张瑾瑜,也毫不顾忌胡吃海塞了一番,享受了宫中的御膳房的美食,奢侈倒是没见到,怎么说呢,穷讲究,普通的菜肴样多,也不怎么入口,还没有江南布政史的那两道菜鲜美,更别提和京城醉仙楼的口味了,要说奢侈,比不上自家侯府的,更不要攀比荣国府吃饭那个场面。 说到底,怕是皇上等人被内务府的人,和御膳房那些死太监给骗了,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事,到时候三位皇子出宫开府,必然可能找麻烦,到时候吃些美食堵上他们嘴。 吃完饭菜,张瑾瑜把碗筷一撂,对着门外喊道; “那位小公公,本侯吃完了,你带路,送本侯出宫。” 门外立着的小太监,小心迈着步子走进来,回道, “侯爷,是小冬子,您用晚膳了,可还可口?” “嗯,不错,果然是宫里的御膳房,天下少有的美味,名不虚传,今日有此口福,可是沾了皇上和娘娘的恩泽,本侯实乃庆幸。” 张瑾瑜满脸微笑,好话直接吹嘘起来,说的好似天下绝版的珍馐佳肴,这一番吹捧,倒是把小冬子和周围侍奉的宫女太监们,说的喜笑颜开,低头暗笑。 小冬子满含笑意说道, “侯爷,还是您有眼光,这可是御膳房精心给侯爷准备的,油炸,烧烤,炖煮等样样俱全,就怕侯爷吃的不满意,” “行了,替本侯谢谢御膳房的公公们,这个赏你的,” “谢侯爷恩赏。” 张瑾瑜拿了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小太监惊喜的接了过去,口中急忙道谢,看那个受宠若惊的样子,怕是第一次接到外臣给的银子,张瑾瑜也不再打诨, “小公公,别客气了,送本侯出宫吧,身上脏兮兮的不利索,” 小太监回过神,把银票一收,告了罪, “侯爷见谅,是小冬子疏忽了,来,这边走,侯爷,请。” 张瑾瑜顺着指的路就大步走了回去。 而王夫人等人, 早就回了侯府, 林黛玉毕竟是第一次进府,下了马车之后,好奇的观望了一下,竟然如此大气和奢华,还有一点就是整个府邸竟然用了和大内一样的明黄色和红色,虽然好似后期把明黄色给涂抹掉了,可是还有不少柱子和横梁的漆色还有少量的一点,足以见侯府的威势,后院还有匠户进进出出,看样子还在修缮房屋,一旁自有侍卫看守。 走了三个院子,都是亭台楼阁,红装青瓦,院子里松柏长清,但都是新移植的,至于其他的植物也是不多, 在中庭大院的里面,见到竟然有一个如此之高的阁楼,简直叹为观止, 秦可卿看着有些呆愣的林黛玉,用手轻轻拉了一下林黛玉的衣袖,笑着说道, “这栋阁楼叫东云楼,乃是母亲的居所,在关外的侯府老宅,听说也有一个同名的阁楼,怎么样,不错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阁楼还能建的那么高。” 林黛玉反应过来,脸色不由得一红,跟着就挪动脚步,称赞一番, “是挺好,玉儿就没见到过这么高的,真漂亮。” “漂亮还不进去看看。” 秦可卿不光没有松开衣袖,反而伸手往下滑,抓住了林黛玉的玉手,一把拉住,直接给领进阁楼, 进了屋, 屋内温暖如春,富丽堂皇,各种家具和器皿,都散发出古韵,必然价值不菲,中央大厅的一处高台上有一物闪闪发光,众人也毫不在意,只是感到温暖如春,甚是好奇。 脱下狐裘,自由丫鬟接过去,王夫人早就安排下人准备饭食,招呼着丫头们去洗漱一番。 “可卿,你在这看着点,老身回去换身衣服,去去就来。” “是,母亲,可卿明白。” 秦可卿大方的应道, 而不远的宁国府, 王熙凤上次夜里处置了一些管事家奴,府上竟然连一丝风声都没传到二太太那里,倒是私底下,都在惧怕王熙凤的手段,都说二奶奶如今管家是越发的严厉和狠辣了。 东院子的梨园, 王熙凤如今起的早,一个是安排府上的人一天的活计,另一个就是让平儿时刻注意商会那边的动静,如今商队已然出发有小半月有余了,也不知道水路可否安全,还有近三百人贾家族人跟随出关押送货物,虽说有镖师跟着,可是心里还是打着鼓。 这几日就因为过度思虑,人焦躁不安,面色有些疲惫,平儿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过来,吹着碗小心的说道; “奶奶,别看那账本了,喝点莲子羹去去火,此事根本不用担心,自有侯府去承担,当时候,侯府老夫人不是说了嘛,赚了银子分给您,亏了算侯府的。” 听到平儿似是而非的安慰,王熙凤眉毛一挑,把手中账本扔下,嘲笑道; “呦呵,口气这么大,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伱是侯府的夫人,能做主呢,再说了姑母能做主,但是咱们也不能如此靠着,你说的也对,要是侯府商队也出事了,那其他人的商队绝对也跑不了,拿过来,我这就喝。” “这就对了嘛,二奶奶你看你刚才说的话,害臊不害臊。” 平儿把吹凉好的莲子粥放在桌上,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倒是引起了王熙凤的兴趣,端起碗就小口喝了起来, “我害臊什么,反正你不管到哪边都是做小,还用的我害臊,我看你心里是巴不得呢,不过看样子侯爷的府上恐怕没位子了,你还是老实跟在我身边,等到你家二爷能出息一些,我做主,让二爷给你见了红,你看可行。” 平儿此时脸色羞红,不依道, “哪有你这样当奶奶的,竟说些没边的的话,二爷没在这,要是二爷在了,看怎么折腾你,可别讨饶就成。” 平儿一着急,竟然把王熙凤闺房里的私房话,拿出来调笑,王熙凤听了呛了一下,立刻把碗放下,然后伸手就去挠她,嘴上笑骂道, “你个小蹄子,反了天了,看奶奶不收拾你。” 打闹了一番,二人衣衫不整,露出部分的雪白,直到外面有敲门声,二人才急忙收拾一下身上的衣物,整理好之后,王熙凤回到桌前坐下,平儿喊道; “是谁在外面?” “平儿姐姐,是我,小红。” 门外小红也不着急,就在门外等着。 王熙凤听了,就给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点下头,走了过去,把门打开,问道; “什么事?” “平儿姑娘,和二奶奶说一声,府外商会那边盯着的人来回话,说是侯府好像有了动静,可能侯爷回来了,特意回来告诉二奶奶一声。” “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平儿身后传来王熙凤的声音,只见王熙凤有些着急,就走到门口,问道, “他可是亲眼可看到洛云侯回来了?” 王熙凤突然走过来,把平儿和小红吓了一跳,小红看向平儿身后的二奶奶回道, “回奶奶,倒是没有见到侯爷,可是侯府门口停了几十辆马车,正在往府内搬运箱子,应该有人回来,做不得假的。” “行了,你先下去,此事做的很好。” “是,二奶奶!” 王熙凤倒是夸赞了小红,紧接着就让她下去,林红玉也知道二奶奶有事要办,自然是出声告退。 等到小红走出院子,王熙凤把门一关,然后不解的问道; “平儿,按理说侯爷回京不该是有个信嘛,怎么会如此突然,难道江南的那边出了变故,贾琏可还在扬州呢。” 王熙凤心里一紧,还担心贾琏的情况,别看王熙凤平时嘴上刁蛮,寸步不让,可毕竟是靠着贾琏的身份,要是贾琏出了事,她自己可能连大嫂子李纨都不如,人家还带有一个嫡子,自己什么都没有,此刻,王熙凤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倒是平儿安慰道, “奶奶不必着急,江南的事自然等侯爷回来就会知道,要是奶奶真不放心二爷,还不如咱们去侯府一趟,看看到底如何了,要是侯爷或者老夫人回来,也能问问二爷情况,要是没来另说,奶奶觉得如何。” 平儿倒是安慰了几句话,说着缘由,侯爷回京,此事无论真假到府上一看便知。 王熙凤想了下,觉得也对,虽然刚回来,就着急上门,可是贾琏在江南如何了,自己一概不知。 倒是真要去侯府一趟,也不管那么多,起身就拿了狐裘披上, “走,咱们去侯府一趟,你去把二爷准备好的熏腊肉给带上两条后腿,然后不是还有那些野味,也一并带上,咱们走。” 王熙凤宛如脚下生风,说走就走,大步走出了屋子,身后平儿也拿了披风披上,嘴上还喊道; “奶奶慢点,注意脚下。” 说着小跑了几步才跟上,另外招呼小厮准备马车和护卫在府外候着。 安水河道上, 贾琏乘坐的楼船竟然快到了京城码头,贾琏站在甲板上还有些惊讶,楼船竟然如此之快,问到船上管事, “管事,楼船也能这么快吗?” 管事在身边笑着回道, “二爷,还真能,楼船也是分大小的,此楼船比侯府另一艘小得多,所以船轻跑得快,只是风向不对,所以小半个月才到,要是顺风而下,要不了一半的时间就能到,二爷,您准备下,前面就是安湖码头了。” 顺着管事的手,看到前面有个模糊的影子,是快到了。 (本章完) 403.第403章 王熙凤急登门 第403章 王熙凤急登门 安湖北段, 楼船破开河面的河水,飞速的向着码头疾驰而去,河面上也有不少商船和渔船,在此穿梭。 贾琏面有喜色,看着不远处的码头,暗道终于要回京城了,只是一想到林黛玉跟了侯爷走了,和二太太私下里交代的事,就是有些烦躁,这倒是还好说。 想到了老太太的交代,一定要把林黛玉带回去,有些为难,老太太给的银子可是了大半了,不由的沉思了片刻,是不是在京城找个酒楼先住下,去侯府商议一番为好,可是自己上门问话必然不是很妥当,忽然想起王熙凤,要是有她帮忙此事必然容易。 可是一想到王熙凤,贾琏总有说不出的苦楚。 而在船上四下溜达的薛蟠,显然是逛的有些不耐烦了,来到船前头的甲板上,见到贾琏的身影,急着走过来, “琏二哥,想什么呢在这,看样子京城快到了,琏二哥,等到了京城,蟠弟必然会去府上找二哥,咱们出来乐呵乐呵,弟必然让琏二哥高兴高兴。” 薛蟠也是好意,也知道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有个人带带自己为好,虽然舅舅位高权重,可是也不能一点小事就找舅舅帮衬,所以别看薛蟠有些浑,心思倒是明了。 贾琏毫不在意,京城一亩三分地,谁见到了荣国府的继承人都会礼让三分,薛蟠也不是外人,点头应道, “蟠兄弟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亲戚,等你们到京城安顿好之后,可以来府上找为兄,认认门,咱们找个好一点的青楼或者最好酒楼也成,一醉方休,好好叙叙旧。” 贾琏的话,简直说到薛蟠的心底里了,浑身舒服,尤其是听到青楼二字,知道贾琏也是同道中人,态度更是热烈, “琏二哥,您也不用客气,哪能让你破费,到了京城,兄弟我做东,也不要什么酒楼了,您就说京城最好的青楼在哪里,咱们哥俩订上一桌上好的酒席,叫上两个头牌,好好喝上一顿,然后乐呵乐呵,那才叫一个享受。” 看着薛蟠如此热情和激动,贾琏也被说的心头火热,在京城也是好久没有如此享受了。 早些时候, 因为手里没银子,那些上好的青楼,自己也不常去,头牌更是点的少之又少,知道薛蟠薛家乃是皇商,必然有的是银子,也不再客套, “多谢潘兄弟的好意,到时候,我再叫上几个好友,咱们好好聚上一聚,相互认识一下。” “多多益善,我薛蟠别的不成,可就是爱交兄弟,琏二哥尽管叫来,所有费,兄弟我包了。” 薛蟠咧嘴一笑,拍了一下胸脯,震得前胸的紫衣袍子乱颤,倒是大包大揽起来,二人神色欢愉,轻声细谈,倒是开始在一起说着江南金陵和京城青楼女子的不同,说到妙处,还不时的笑出声来。 京城, 荣国府, 王熙凤领了平儿又叫上了小红,上了马车奔着侯府而来。 三人路上也没闲聊,反而是车窗帘子拉开一角,往街上看去,平儿虽然不解,但是歪着头跟着看了一会,也没看出头绪, “奶奶,您看什么呢?” “我啊,看街上的人,果然是天一冷,人就少了许多,往日里头,这几条街早就挤不开人来,还有就是那些商铺卖的各种物资还有哪些,我还琢磨着下一趟是不是该准备一些值钱的行当。” 王熙凤本是无聊的想看一看窗外,可是路过市坊,看到那么多人在那吆喝,就想到了商队,是不是买一些值钱的货物过去,会不会一趟就能多挣一些。 平儿在身后听了,拉了一下二奶奶的衣袖,说道; “奶奶,平儿觉得还是采买那些急缺的物资为好,量大而且到那侯府直接收了,商会的商大也说了,只要是粮食布匹,茶叶生丝,还有瓷器等,直接收买,要是别的可就耗时耗力,咱们也没那个时间在那卖。” 王熙凤想了想也是,转过头碎了一口, “你个小蹄子,本奶奶能不知道,就是想有这个打算,真要这样就该在平阳城买几间商铺,在那有个据点售卖才行,可是传到国荣府里就说不清了。” 王熙凤自然想到了贾家,不由得心头一暗,还不如分家了呢,但是贾琏的爵位还没继承到手,说什么都不成。 而且想到了一件事,这次说宝玉要参加科举,虽然不知道宝玉学得怎么样,可是想到二太太家的贾珠,也是考上了秀才的,要不是身体没有熬过去,举人也是轻而易举,有了这前车之鉴,所以宝玉一直没有被二太太逼迫。 但是有了珠玉在前,宝玉这个真玉要是痛下心思学习,必然也会高中,那时候二房自己那位好姑母可就达成心愿了,国公府产业都还在老太君和二太太手上管着,自己和贾琏也只能看着,到时候反而分家对自己和贾琏不利。 还是这么应对着,先赚了银子再说。 “奶奶,侯府到了,” “这么快。” 王熙凤一路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侯府,撩开帘子往外看去,确实有许多车架停在府外街道上,小厮和仆人,都在小心的搬运着箱子,看样子应该回来了。 带着平儿和小红下了马车,就往侯府侧门而入,门房管事老远就见到二奶奶的身影,行了礼打了招呼, “小的见过二奶奶,有些日子没来了。” “原来是王管家,敢问老夫人和侯爷可曾回来?” 王熙凤笑脸应对,随口问了一句,管事喜笑颜开,回道, “回二奶奶的话,老夫人上午就回来了,侯爷则是去了宫里,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二奶奶来的也巧,” “那就好,怕也是有两个月没见到姑母了,今个来就是给姑母请个安。” “那二奶奶请着,东云楼,里面走。” 管事自然不敢再耽搁,让开路,让二奶奶进去。 王熙凤神色坦然的摆了摆手,急匆匆跨过门槛,往院子里走去,熟门熟路到了东云楼,至今没有通报,就推开了门进了屋,周围的丫鬟见是老夫人的侄女,也不好阻拦。 王熙凤进了屋子,绕过了屏风, 就来到了正厅, 见堂内无人,觉得诧异,忽闻东屋子有说话声,就知道人必定在那里,招呼了一下平儿跟上,就顺着声音走过去, 还没有到屋,离得老远就笑呵呵地喊道; “哎呀,我的好姑母,侄女可想死你了,先给您请个安好。” 这一声娇媚之音,传到了屋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王夫人坐在主位上喝着汤,顿了一下,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到一位身材妖娆,淡绿色的衣衫,红色的披风,还有一个雪白的狐裘披肩,端是美人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不是王熙凤是哪个,不由得笑着说了一句, “你可是真准时,什么事都能被你凑上,来得正好,刚刚用膳你就来了,坐吧,一起吃一点,月儿,给凤丫头端碗汤。” 然后又指了一下左边第二的位子,王熙凤也不客气,脱了披风递给身后的平儿,然后顺势坐在王夫人的左手下边一个身位,和秦可卿相向而坐, “我的好姑母,您去了江南就有月余,走了那么长时间,侄女可舍不得,听说您回来,侄女可是急着上门给您请安呢。” 王夫人笑了一声, “都说你凤丫头伶牙俐齿,果不其然,能传出的,必然无风不起浪,还专门来请安,老身看是无风不起浪,来,先喝两口汤暖暖身子,喝完再说什么事?” 恰好月儿也把汤端了过来,放在桌面上,王熙凤脸上的红润之色升起,端起汤小口喝了一点,也不知什么汤,香气袭人,喝进口中辣乎乎的,入了胃里暖呼呼的,还挺好喝的。 王熙凤不由得多喝了两口,然后放下碗,问道; “姑母,这汤是什么汤,虽然刚刚喝进去有些辣,可是入了腹中别有一番滋味,这种口味侄女还真的还喝过呢。” 王夫人笑了笑,回道, “你啊,就是嘴甜,这个汤叫什么胡辣汤,是瑾瑜想出来的,用高汤兑着香料,还有什么里胡哨的放在里面,倒还是没有放辣椒,是一种比较少的香料。” 王熙凤诧异的看了过去,还用筷子挑了一下,却没有辣椒,倒是满满一碗的香气,不由得吐了一下舌头,这些香料堪比黄金了,侯府还真舍得, “姑母,还真是,这一晚的香料可释放了不少,侄女是喝不起了。” “想喝就过来,说吧,什么事?” 王夫人放下碗筷,看了过去,两个月未见,凤丫头倒是憔悴了不少,看样子又是操心劳碌的命,王熙凤忽然一下子委屈了,红了眼眶, “姑母,可曾在江南见到了贾琏了?” 王夫人也没想到凤丫头竟然会问起贾琏,倒也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可是凤丫头管得太严了,有些事堵不如疏,伸手摸了下王熙凤的脸颊,安慰道, “见着了,他一点事都没有,从杨州回了金陵,还是坐侯府的楼船一起回来的,如今也快了,贾琏应该和薛家的人在一起,也就这两天就到了,怎么,这点时间分开就舍不得了。” 王熙凤心里一松劲,眼泪倒是真的流了出来,心里有些委屈,可是无人可以诉说。 今日一见到姑母,感觉好像有了靠山,不自觉的就心生怜悯,又好似伤心,实在没有忍住心中的悲痛。 王夫人见了,拿了手绢就给擦拭, “都瞧瞧,这还真的的委屈上了。” 对面的秦可卿媚眼一挑,笑呵呵问道, “凤姐姐可是听了琏二哥要回来,开心的的哭了,要是琏二哥知道了,你说能不好好疼爱她嘛。” 而后就是羞涩的笑声一片,王熙凤收了眼泪,有些着恼, “此话怎能在这说,姑母,你看看县主夫人,都成什么样子了。” 听着羞人的话语,王熙凤还特意瞅了一眼坐在秦可卿身边的女子,绝世容颜显得有些清冷,距离人有千里之外感觉,虽然不认识,可是知道,既然能坐在桌上,必然不是外人。 可是这点小心思怎么能瞒住王夫人的眼睛,倒也没有隐瞒,问道, “凤丫头,你可知道坐在可卿身边的是何人?” (本章完) 404.第404章 薛家京城遇事 第404章 薛家京城遇事 京城, 洛云侯府,东云楼内东厢房, 王熙凤笑吟吟的扭头看了过去,细细打量一番,年纪虽小,肤白貌美不说,脸上的精气神明显就是大家闺秀,虽然身穿素衣罗裙,可是一身的仙气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也是个神仙人物, 听到姑母王夫人打趣,嘴一撇,笑道; “哎呀,我的好姑母,侄女怎么能知道这位神仙妹妹是谁啊,好似仙女下凡一样,莫非又是侯爷的那个.” 面对众女都在,王熙凤反而是不好意思开口玩笑,暗自打量一眼长安县主秦可卿的脸色,哪知道,秦可卿未曾说话,只是抿嘴一笑。 “你是真不认识,还是在这装傻充愣呢,再仔细看看,可认得。” 王夫人又让其好好认识一下,贾家的嫡亲女儿的小姐竟然不认识,这一家子的人是哪门的亲戚,难道还真的不来往了,如果是真的,贾家的人可是真厌恶。 王熙凤神情不解,自己的姑母显然是话中有话,可是此女自己是真的没有印象,一身素衣,换上了薄袄,还有头饰明显还是个姑娘,更像是道家之人了,难道是王家那边偏房的族人,可是眉目中没有相似之处,王家的女子,眼睛总会有着相似神情,虽然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实在认不出,尴尬的一笑,有些委屈, “姑母,恕侄女眼拙,还真没看出来,到是哪家的嫡亲小姐,让好姑母这么照顾。” 秦可卿和众女都是诧异的望了过去,还真的没认出来,有些奇怪, 秦可卿放下筷子,说道, “凤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县主说的,我要是能有印象,还能瞒着县主不成。” 王熙凤暗道今日有些失策,没了解情况就贸然上门,此女如此贵气,难道是贾家的的亲戚,更是和众人一起回来,在南边的只有扬州的姑母贾敏了,难道这就是姑母贾敏的嫡亲女儿,林黛玉,想到贾琏一起来的,心里恍然大悟,这事闹得。 “呀,姑母,县主,我倒是想起来了,难道是林姑父的女儿林黛玉,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你倒是想的巧,就是荣国府嫡亲外孙女,老身不放心,就带在身边了。” 王夫人倒是高看了王熙凤一眼,心思细腻,眼神活络,口中的话又中听,如此短的时间,明显是真不认识,可是还能猜测出来,倒是不简单啊, “原来是黛玉妹妹,姑母,黛玉妹妹不是跟着贾琏在一起,然后回荣国府的吗?” 王熙凤虽然猜中是林黛玉,可是没明白她为何会在侯府中,按照老太君的交代,贾琏到了扬州,代为祭奠,然后帮着安排后事。 等安顿好林家族人后,领着林妹妹直接从江南进京回国公府,怎么人到了京城,却进了侯府的门,这姑娘家的,传出去多不好,还是另有隐情。 “怎么,就不能来侯府?” 王夫人毫不在意荣国府什么态度,夹了一个蒸饺慢慢吃了起来,还给王熙凤碗里夹了一个,让其尝尝。 王熙凤连忙道了谢, “谢姑母,侄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诧异,老太君在贾琏走的时候有交代,务必完好的把黛玉妹妹接到府上,老太君这些时日,每每想起姑姑和玉儿,都是唉声叹气,茶饭不思,甚是想念,要不是因为身子不爽利,路途遥远,早就过去了,如今竟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姑姑,阴阳两隔,造化弄人。” 说完心情也是有些低落,虽然怎么见过贾姑姑,可是按照以往的来说,必然是位好女子,府上的老人还在伤心,自己可是见到过的。 王夫人相信凤丫头的话,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女儿的,老太君高寿受不得颠簸,可是贾家的爷们正值壮年,又没有重要的职位在身,给部堂请个休期就成,带了人去码头乘船,来回也就不到两个月,就不能去看看。 “此话,老身相信,可是凤丫头,荣国府这么长时间,主家的当家人可是一个未去,你说是何意?难道不知道贾敏在扬州病重之事?” 此言一出, 林黛玉坐在秦可卿身边,听着那位艳丽的女子伶牙俐齿的在那狡辩,再也忍不住,母亲身受重病,最想念的就是贾家能来人见一眼,自己代写的信是一封接着一封,路途虽远,可是有水运的便利,自己亲身走了一遍并无不妥,急声道, “母亲,国公府哪里能不知道,玉儿可是几乎每个月,都给荣国府去信,母亲夜夜思念,可终究未能如愿,要说路途之远,但有水路之便利,从京城直达扬州码头,需耗费些时日,玉儿觉得什么公务,能比见自己亲人最后一面还重要,玉儿实在是不明白!” 此话铿锵有力,不像是一位弱女子所言,倒是让人心疼,秦可卿,见到林黛玉神色激动,身子打颤,立刻伸手握住林黛玉的手,安慰着。 倒是王熙凤被怼的哑口无言,苦笑着说不出话来,知道无论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贾家的爷们,哪个不是薄凉之辈,让他们出人出力,出银子,想都不要想,一时间,脸面都没了,委屈的抹了一下眼角,哭道; “姑母,林妹妹,我一个妇道人,怎么能管老爷们的事,我能怎么办?” 这一哭,还真是让人心酸,林黛玉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看样子荣国府都知道,就是不来,如此没有情谊的娘家让林黛玉心里一冷,母亲可是错付了,不再言语, “终究是母亲错付了。” 京城,码头, 贾琏乘坐的楼船,很快就到了安湖码头岸边,进了码头,贾琏招呼了薛蟠一声,然后让来旺和昭儿,带着亲兵,帮着薛姨妈搬运行李,等马车和车架下了楼船之后,回身想谢一谢船上侯府的管事,哪知道楼船上的人竟然没有下船,收拾一番之后,升了帆就要离去,贾琏急忙走到岸边对着楼船上的管事拜谢道, “谢管事一路照顾,” “琏二爷不必客气,都是侯爷交代的,小的还有要事,就不远送了,告辞。” 说完,楼船扬帆启航,离开了岸边。 贾琏也不再墨迹,翻身对着薛姨妈问道, “薛姨妈,您有何打算?是和侄儿一起回去荣国府还是另有打算。” 薛姨妈略微迟疑了一下,看了下自己的女儿,还是女儿的事重要,就拒绝道, “谢谢琏哥儿记挂,此事不急,还是先回老宅看看,等收拾了好了再登门拜访,” 贾琏见此也不再劝,点了下头,就说道, “那好,姨妈想的周到,如果有事自然是派人到荣国府递个话就成,如此侄儿先回去了,潘兄弟,等你安顿好之后,务必来找为兄。” 薛蟠急忙走过来, “琏二哥放心,等几日,必然登门拜访。” 几人说完话之后,贾琏也不再迟疑,上了马车就先离去。 薛蟠看着贾琏走远,有些不解问道, “妈,早些时候,您不是说来了京城就直奔荣国府去的吗,如今怎么还要回来老宅了?” 薛姨妈没好气点了一下薛蟠的额头,指了一下薛宝钗说道, “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不是你妹妹有了靠山,你说是哪边更加亲近,再说了,荣国府不是不去,是晚一些再去,你先带人和行李先回老宅收拾一番,我带着你妹妹去侯府一趟。” “什么,现在就过去,这么急。” 薛蟠不明所以,刚下船还没休息呢, “对,现在就去,上车。” 薛姨妈难得干净利落了一次,薛宝钗也不好说什么,扶着薛姨妈上了马车,薛蟠无奈只得骑着马走在最前面领路,一身紫色的袍服,相当招摇过市。 上了官道, 就往京城西城门走去, 码头离着京城并不是很远,晃晃悠悠就到了,薛宝钗好奇,偷偷掀开一点车帘往外看去,薛姨妈也不例外,跟着瞅了几眼。 城外官道两侧,小商小贩到处都有,来往的百姓也多,倒是没见着流民,颇为感慨,还是京城繁华,金陵就是那样,城外流民也是不少。 到了城门护城河之外,竟然形成了一个小的集镇,热闹劲惹得薛蟠眼神乱看,心下痒痒,这一看不要紧,倒是引起了守城门校尉的注意,看着面生的车队来此,就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走过去,拦下车驾,问道; “你,骑着马的,从哪里来的,可有路引凭证?” 这话还真把薛蟠问住了,走得急,坐的又是侯府楼船,哪里去衙门写路引,薛蟠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没有,走得急没带,怎么,也不打听一下,你薛大爷是哪里的人。” 校尉见到身穿紫衣的家伙这么嚣张,一时间拿捏不住,不知如何下手,可是城楼上的守城副将,听到动静走了下来,见到情况问道, “怎么回事?” “回将军,属下拦住一个商队,问其有没有路引,好似没有,领头之人看样子有些来路。” “嗯?来路,再有来路也要检查,这是京城。” 副将不耐烦的说道,校尉一见心里有数,一招手,身后兵马司就围了过去, “不管何人来此,都要检查,路引,拿出来,你们过去检查车架。” “是,校尉” 兵马司的士兵,立即走上前,然后就要解开马车绳索,准备查验车上的东西,薛蟠见了,那还得了,骂道; “瞎了眼的狗东西,不知道我们乃是金陵薛家之人吗,谁敢动。” “我敢动,搜。” 副将哪里管他是哪家的,先搜了再说,此人面生的很,必然不是京城中人。 (本章完) 405.第405章 薛蟠被捕入狱 第405章 薛蟠被捕入狱 京城, 西城门处, 副将给校尉打了个眼色,示意去试探一番。 然后校尉一挥手,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涌上前围了上去,而后开始动手检查后面的马车。 薛蟠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直接挥着马鞭打了过去,一鞭子抽到了校尉的面颊,校尉没注意,结实的挨了一鞭子,一道血痕显现,惨叫一声。 副将见了,暗骂一声废物,呵斥怒骂道; “哪里来的野小子,这里是京城,容不得的你撒野,来人,把他拉下来,严加看管。” “是,将军。” 眼看皇城司的人竟然真的要动手,薛姨妈坐不住了,在车内,说道; “将军且慢,小儿不懂礼数怠慢了,一点心意不成礼数,” 说完从车内递出一个小布袋,交给车夫代为给了副将,副将拿在手里颠了下,倒是不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倒有些摸不准了,可是薛蟠此时骂道; “竟然敢如此待我,还想抓老子,信不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薛宝钗一听哥哥叫换,心里暗道坏了,哥哥犯浑了,薛姨妈也知道不妥,可是还没有出声,外面就喊道, “放车队过去,把此人绑了,押到皇城司的大牢,关他几天再说。” 副将本还想着就这样算了,哪知道这小子太嚣张了,一时间下不来台,也只能把车队放走,等着来人再谈,先把此人抓了再说。 兵马司的人一拥而上,就把薛蟠拉下马,押在地上,校尉趁机还踹了几脚在薛蟠身上,薛蟠在地上胡乱的谩骂不已,随即撵着车队就让离开,薛姨妈急的眼泪婆娑,不知如何是好。 薛宝钗本想出去,可是被薛姨妈一把拉住,问道, “你想做什么?” “妈,我身上不是有侯府的令牌嘛,给那位将军看看,让他放了哥哥,” 哪知道,薛姨妈罕见的冷静下来,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刚进了京城就惹上麻烦,怕是对宝钗进了侯府名声不好, “不成,此事不妥,你不能出去,而且也不能用侯府令牌,咱们先让你哥哥委屈一下,直接去侯府说明情况,让侯府夫人出手,再不成去你舅舅家,不过,为娘的想着,既然入了侯府,还是多为侯府考虑一下。” 薛宝钗有些惊讶的看着薛姨妈,没想到了一向护着哥哥的母亲,竟然会为自己考虑那么多,只得坐回去,在车里说道; “将军,还请手下留个轻重,等一会自有人来要人,还望将军不要伤了颜面。” 副将听到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态度诚恳,必然不是普通大户人家,暗自犹豫不决,可是人已经抓了,也不能就此放了,看了车内,回道; “可,来人啊,把这位公子先带下去,送入西城兵马司大牢,暂且看押。” “是,将军。” 车内又传来一声, “谢将军,忠伯,咱们走。” “是,小姐。” 福伯答应一声,就一挥鞭子,车队就继续进城,忠伯也不害怕,此种场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等人走远, 校尉走过来,凑近说道; “将军,为何不扣下车队呢,里面也就是两位妇人罢了。” 哪知道副将脸色冷漠的看了过来,阴沉的说道; “我看你今日有些反常,平日里不查,今日为何拦住他们,再者,要是真没关系还罢了,要是有怕是本将都兜不住,来人啊,把校尉也一起押下去,严加看管。” “是,将军,” 身后的亲兵也不问其他的,直接卸了校尉的兵器,一起和薛蟠押回了西城兵马司,副将也是紧随其后一起过去了,今日怕是麻烦了。 薛姨妈不断地催促着,一行人直奔东城,随意打听了一下,就知道洛云侯府的府邸, 到了侯府, 还未等车停稳,急忙拉着宝钗下了马车,就往府里闯,门房的管事未曾见过薛姨妈,哪里敢放进去,但是也没有多余的阻拦,只得问道; “敢问夫人和小姐,有何事登门?” “当然是找侯爷和你们家老夫人了,还能找谁。” 薛姨妈着急话就有些不中听,薛宝钗拉了一下薛姨妈衣袖,从荷包内拿出令牌,递了过去,说道; “管事见谅,母亲有些着急,这个能进吗?” 管事接过来一看,是老夫人特有的令牌,心下大惊,急忙双手递回去, “能,能,夫人,小姐恕罪,能进,老夫人在东云楼用膳,奴才这就带您二位过去。” 门房管事擦了把汗,就前头带路,带着二人进了府院,恢宏大气的庭院,高耸的阁楼,足见侯府威势,薛姨妈也不再惊惧,在薛宝钗搀扶下到了阁楼的院子。 管事躬身说道, “二位自行进去,自有丫鬟在里面带路,小的只能送到这了。” 薛宝钗道了声谢,薛姨妈着急也没回话就走了进去,绕过屏风隔档,见着奢靡的装饰,也没看清人在不在,就大哭起来, “哎呀,我的好妹妹救救蟠儿吧。” 可是把周围的丫鬟和宝钗吓了一跳。 东屋还在用膳的众人,就被外面的哭声吓一跳,王夫人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兰舒儿, “舒儿,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老夫人。” 兰舒儿放下碗筷,起身走出了屋子,去了大厅,就见到薛姨妈被搀扶着在那哭起来,竟然是她们。 舒儿急忙上前, “薛姨妈,你们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薛宝钗扶着薛姨妈,回道; “舒儿姐姐,今日刚到京城,在进城的的时候,哥哥被守城的将军抓走了,没办法才过来的。” 兰舒儿有些疑惑,谁那么不长眼,可是内里不知何事不好多问,也走过去,搀扶着薛姨妈, “老夫人在屋里用膳,薛姨妈还是过去吧。” “嗯,” 薛姨妈哭声一停,也不用扶着,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东屋, 也不看屋内都有谁,见到侯府王家妹妹,再也忍不住,真的哭了起来,王夫人见了,着实惊讶, “别愣着,搬两个椅子过来,薛姐姐来的,怎么那么快,我还以为明日才能到的,这是怎么了?” 兰月儿在王夫人和林黛玉身边各加了两个凳子,薛姨妈落了座,委屈的说道; “还不是受了气,到了京城,城门还没进去,蟠儿就被守城的将军抓了,姐姐没办法才来求妹妹的,你说也没有惹谁,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王夫人安慰道; “小事,难道姐姐没有拿出侯府令牌给他们看?” “没有,姐姐哪里能随便拿出来,给侯府招惹是非,本想着去他舅舅那,可是想来不妥当,还是来了侯府,也不知道蟠儿在里面受没受委屈。” 又流下几滴眼泪。 王夫人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倒是高看了薛姨妈一眼,不错,是个明事理的人, “月儿,让卫永拿着侯府令牌,去一趟兵马司,把人带回来。” “是,老夫人。” 月儿起身就出了屋子,右手边的王熙凤瞪大眼睛,哪里不知道来人就是金陵的薛家主母,可是王家嫡女嫁过去的,薛姨妈,怎么也会来到了京城,并且到了侯府,简直不可思议。 等一会, 王熙凤插了一嘴,喊道, “薛姨妈,凤丫头给您行礼了。” 王熙凤起身给薛姨妈行了个礼。 解决了薛蟠的事,回过神的薛姨妈,看向了对面的女子,一身华丽的罗裙,那丹凤眼如此的熟悉,凤丫头,怎么会在这, “凤丫头,你怎么会在这?” 虽然疑惑,可是心里还是惊喜,毕竟是娘家的人,心里高兴,王熙凤小嘴一撇,悄声道, “难道,薛姨妈能来姑母这里,侄女就不能来吗,太偏心了吧?” 配上王熙凤搞怪的样子,薛姨妈破涕为笑, “你啊,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不饶人,能来,能来,不过我跟你说,贾琏可是早一步回京了,如今到了府上了,你也不回去看看。” “啊,贾琏回来了,” 虽然有些着急,想着贾琏,可是也不是想念的地方,然后话音一转,说道, “他回来就回来,还是陪着姨妈和姑母重要,好久都没见了,疯丫头可是想念的紧,这可是宝钗妹妹,果然女大十八变,都快认不出来了,你看身段美的,可许了哪家的公子,以后可有福气了。” 王熙凤虽然心中挂念贾琏,可是如此场面哪能一走了之,就换了个话题扯到了薛宝钗的身上。 薛宝钗脸色一红,也没有言语。 倒是对面的秦可卿,满脸笑容的看过来,笑道; “你看,还是凤丫头心里想着给侯府增喜呢,宝钗是许了人家,这不进了侯府的门了,我家郎君可不是抱得美人归了。” 言语之内的意思就是薛宝钗早就安排好,是进了侯府的人了。 王熙凤本是无心之说,想着调笑一下薛宝钗,没曾想竟然还真的有此事,会和林黛玉一样。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秦可卿,怎么回事,竟然都入了侯府的大门,心中竟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委屈,尴尬笑了一下,说道, “挺好的,亲上加亲,恭喜薛姨妈了。” 府外, 张瑾瑜带着宁边等人, 慢悠悠的骑着马回府,刚回到府苑门口,见到有许多马车停在那,车架有些陌生,刚想问管事府上来了何人,迎面就见到卫永带着侍卫,急匆匆出了侯府,好似着急去哪里一样, 张瑾瑜见着了,喊道; “卫永,你这是要去哪里?” “卑职见过侯爷,侯爷,末要去兵马司那边提人?” 卫永见到是侯爷回来了,立刻带着侍卫给张瑾瑜行礼, “谁,还需要你去,怎么回事?” (本章完) 406.第406章 宁荣街的倪二 第406章 宁荣街的倪二 荣国府, 宁荣街口, 贾琏一路风尘仆仆,脸色颇为憔悴, 带着来旺和小厮等人,也没有走快,慢悠悠的闲逛似的往回走着。 贾琏心里可是一万个不如意,老太太交代的事没有完成,当时候可是拿了老太太三千两的银子,作为南下的费,这些银子自己一路上倒是没用多少,只是在青楼自己可是一下子用了四分之一的银子,还留下一半作为压腰钱,剩下的都带在身上,要是问起来也有个话说。 可是如今一样事情都没办成,这就麻烦了,越想越觉得不行,眼看着就进了宁荣街口,入了街,到了荣国府,贾琏勒住马,说道; “快,快,调头,咱们去侯府,快点。” “二爷,二爷,什么情况,眼看就要到府上了。” 来旺在身后赶着车,不明所以的问道,昭儿也是露出不解的眼神。 贾琏心里着急,哪里不知道前面就到了,就是因为快要到了才要调转方向,再不走被人看见就不好走了,怒斥道, “废话少说,二爷我能不知道到,你们也不想想,去了江南,府中老太太和二太太交代的事,二爷可是一个没完成,到了府上怎么说,只能先去侯府商议下,咱们等着就成。” 二人恍然大悟,知道二爷所言极是,立刻拉拢缰绳,调头跟了上去。 “二爷明鉴,咱们几个可没有坏心思,确实需要好好商议下。实在不行,二爷,咱们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先在客栈住下。” “这倒是个好主意,先去了侯府再说,快跟上。” 贾琏一行人在街口拐了一个弯,从荣国府的后门绕了过去。 从北边往洛云侯府上去了。 哪知道刚刚转了弯,绕过街角的酒肆,就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贾蓉,那个样子,身后带了不少的小厮,一打眼就看着对方了,心里暗道一声晦气。 贾蓉倒是在宁国府,好些天都带人四下里转悠着,不少下人倒也是安分守己,不像以前敷衍了事,心情好了,出来逛一下,去醉仙楼喝个酒,刚刚回来。 就遇到了贾琏一行人,贾蓉见了疾步追了上去,喊道; “琏二叔,琏二叔,您可回来了,去了那么久,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街口站着, 贾琏是犹豫不决,回头看了下贾蓉,面色潮红,酒气熏天,显然是吃了不少酒,看着来的方向,也不远,就在醉仙楼,不得已说了话, “原来是蓉儿,刚回来,外面风大,你刚吃完酒,就别在外面了,免得受了风寒,还是早些回府歇着为好,琏二叔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贾琏也不容他说话,打马就走了,一行人不停留往北而去。 “哎,哎,琏二叔,琏二叔,什么情况。” 贾蓉好似酒醒了一般,看着远去的贾琏,一头雾水,不是从江南刚回来嘛,这又要去哪里,还有好多事想请教呢, 这就走了? 身后的小李子急忙过来搀扶, “蓉大爷,咱们还是回府吧,风有些大了。” “嗯,知道了,走,回去,你说琏二叔也真是的,刚刚见了面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能有什么急事?” “我的大爷,慢点,琏二爷必然是有要事,等他回来再找他也不迟。” “说得对。” 主仆二人踉跄着走进了胡同,从侧门而入。 这一幕倒是被回来的贾芸碰着了,可是也不敢过问,主子的事还是少打听为妙,今个的账目也算清了,就差月底的工钱,四百多人的月例,加上账房,管事和自己的就有一千两之多,也不知道二奶奶还有没有银子,想了下就摇头,二奶奶管着荣国府,这点银子哪里需要自己担忧,还是做好自己的事为好。 到了胡同里,竟然遇到贾芸的街坊,绰号醉金刚的倪二。 倒是巧了, 贾云这几天也未曾见着他,不知去了哪里,难道又去收银子了,倪二虽是一个专放重利债,还在赌博场吃闲钱,只管打降吃酒的市井泼皮,却颇有义侠之名。 之前要不是他借的几两银子,怕是自己母亲的病耽误了,贾芸走过去,喊道; “倪二哥,你这是跑哪里去了,好些天没见你,也不回家。” 倪二略微带一些酒气转过身子,看到走过来的贾芸笑道, “原来是芸掌柜来了,快进屋坐。” “寒颤兄弟不是,嫂子在家不方便,兄长,芸有事与你说,” 贾芸见倪二天天游手好闲也不是个法子,想到了商会那边招的护卫,自己还是能分一个人的名额,何不曾让倪二过去。 “什么事,需要倪二办的,尽管开口,绝不推拖。” 倪二别的不行,在这居坊胡同,讲义气,自己敢称第二,别人就不敢称第一,手搭着门房,就放下来。 二人往墙角隐蔽一点的地方走了过去,贾芸见来路也没有什么人低声说道; “兄长,咱们兄弟认识那么长时间,早些时候,要不是兄长解囊相助,弟当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贾芸又把之前的救助恩惠旧事重提,对着倪二施了一礼,倪二见了,哪里肯受,急忙双手拦着,说道; “芸哥怎能如此,可是折煞为兄了,区区小事,过去就过去了,还能再提,不是羞愧我嘛,芸哥可是有事?” 贾芸起身回道, “有一事和兄长商议一下,” “你说,什么事,只要兄能办的在所不辞。” 倪二还是豪气冲天的答应着,一个轻财利、尚义侠的汉子难免引起贾芸的敬重。 “兄长,如今兄长年岁也大了,再如此过活也不是个办法,之前芸做管事还不熟练,不敢伸手,那边商会托二奶奶的福气,要的都是贾家族人,外人不得进,所以弟不敢开口,如今商会要招一些护卫配给下面的管事,弟有幸得一个名额,所以想请兄长进了商会某个营生,一个月二两银子的月钱,虽然没有兄长来得多,可是胜在稳当,兄长意下如何?” 倪二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知道贾芸所说何事,如今在这一片地界,谁不知道侯府的商会。 如今京城各勋贵和世家,都在组建商会和商队,关外的商路开通,那可做的是大买卖,都是安排自家族人进去谋个营生,既能得利又能得了名声,可把京城百姓羡慕的紧。 自己当时候也想过此事,可是一没有门路,二来进项显然是比不上自己放高利贷来的多,可是也如贾芸所说胜在安稳,有个靠山。 贾芸说的商会倪二知道,那可是洛云侯府的产业,会长商大可是前朝大太监的后人,也没听说如今朝廷去拿此人,想必早已经无事,既然有此机会,看着贾芸殷切的眼神,倪二爽朗一笑, “成,哥哥答应了,兄弟一番好心,哥哥哪里能不知道,就是所谓的招护卫,哪里是我等混混能进去的,芸哥必然使了心思,哥哥再不答应,就不是不知趣的人了。” 贾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为了这个名额,自己也是到会长那苦求来的,还瞒着二奶奶,会长要不是看在二奶奶面子上,哪里能答应,听说护卫都是安排侯府麾下伤残的军士,月例和军饷一样,知道成了天大的恩情。 “哥哥放心,商会那边早已经说好,明日就可上工,哥哥还是早一些把手上的那些伙计,安排出去为好,那些事有损阴德,还是早些脱手为妙。” “嗯,哥哥知道,这样,明日我到你府上找你,一起过去,今日我就不回府了,把那些营生,交给我以前的兄弟们,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走也要走的明白。可好?” “那就一言为定,芸告辞。” 贾芸也知道倪二手底下养了一伙人,还需安排一下,自己也不耽搁,告辞离去。 等贾芸走远后,倪二满脸感慨,贾家有情谊的人都在府外,可惜了,也不迟疑,自己家门都没进,径直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倒是侯府门前, 张瑾瑜疑惑地问话,让卫永不敢怠慢,立刻回道; “侯爷,是老夫人交代,让末将去兵马司大牢,把薛蟠薛公子给送回来,薛家的人如今就在里面。” “哦,那么快就到了,还来侯府。” 张瑾瑜一听来了兴致,薛姨妈竟然上门了,薛蟠那个四不浑的家伙真是可以,一到了京城就惹麻烦,现在不去找他舅舅王子腾,还有贾家荣国府,竟然跑到了这里,不过也是,宝钗都进门了, 想了下问道; “薛蟠出了何事被抓?问了没有,刚到京城谁都不认识,能惹出什么乱子?” 卫永站在前面,也是不解, “侯爷,听丫鬟说,是薛家进了西城,就被城门校尉拦下,要查验车队,薛蟠拦着不让,随后城门副将下来,发生了冲突,倒是只把薛蟠抓了,车队给放了,具体的事情还不知,末将不太明白,薛家可不是小门小户,怎么会如此?” 张瑾瑜眯着眼,继续问道; “那薛家把侯府的令牌拿出来没有?” “这个倒不曾拿出,薛家主母,直接上了侯府求老夫人。” 听到卫永回答,张瑾瑜倒是高看了薛姨妈一眼,这个女人虽然势利眼,可是竟然还有此心思,不过西城门兵马司到底什么意思, “西城兵马司同知是何人?” “回侯爷,好似是兵马司同知吴士起。” 卫永立刻回道,张瑾瑜哪里知道他是何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宁边皱着眉头,在身后小声跟了一句, “侯爷,这个吴士起乃是宫中吴贵妃娘家那边的人,” “哦,竟有此事!” 吴士起,果然是无事起事啊。 (本章完) 407.第407章 吴贵妃的娘家 第407章 吴贵妃的娘家 宁荣街, 对面的居坊, 倪二走了出来之后,就回了街角里面的赌场,进了里面,周围看场子的弟兄们,都齐声打个招呼, “二哥,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回家了吗。” “就是啊,难道嫂子没给二哥开门。” “哈哈,净胡说,二哥是谁,想必是二哥犯了错,被罚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在那开着玩笑,都是自家兄弟,说些玩笑话自无不可。 倪二默默走到里面,来到一个破旧酒桌那,拉过凳子就坐了下来。 看着手底下弟兄们的调笑,倪二倒是有些舍不得,可是答应了贾芸也不能失约,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犯了难处,坐在那没说话,倒是让一众的小弟们看得不明所以, “二哥,可是家里头出事,遇到麻烦了。” 身边那些跟的最久的兄弟,出声问道,倪二也不遮掩,把事情说了出来, “那倒不是,二哥如今在一个商会里讨了营生,当了护卫,明日就去了,舍不得弟兄们,所以回来道个别。” 众人大惊,怎么回事,一会的功夫就要走了, “二哥,什么商会能比得上咱们在一块,开心快活,过得潇洒。” “就是啊,那里能赚几个银子?” “二哥,你可想好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慰着,倪二一摆手,下了决定, “行了,此事我意已决,不能失了约定,商会是洛云侯府的商会,此地,二哥怕是不能来了,以后由你们看着,要是真有事,再来寻我,走了。” 众人还是一愣,洛云侯府的大名谁人不知道,谁人不知晓,宁荣街上的事可早就传遍了,众人见到倪二起身要走,哪里肯。 直接把倪二给拽了回来,老兄弟说道; “二哥,您可不能一走了之了啊,兄弟们舍不得不说,如今二哥可是找到了门路,入了侯府,富贵就在眼前,弟兄们的小赌场可需要二哥照应着,这样,二哥您的那份不变,只要二哥能回来看几眼就成。” 倪二哪里能答应,不干活拿好处,不是自己的为人,怎么能占便宜,叫外人知道了,不是打自己脸嘛。 再说了, 打着侯府招牌在外面开赌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只得推却,劝道, “伱们呢,以后做事低调点,二哥能帮则帮,这银子不能拿,也不能打着侯府名义,要是侯府知道了,我等有几个脑袋够砍得,万事小心,只要你们来找我倪二,必不推辞,如此可好。” 倪二态度坚决,可是众人哪里肯,要是没了好处,真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可帮,可不帮,这些人可比猴子还精,老兄弟求道; “二哥,这样,只拿一点点可好,算是兄弟们的心意,不多,当然我等也是小心,必不能给二哥找麻烦。” 倪二看着哀求的众人,只得点头答应,这才皆大欢喜,倪二还要走,众人哪里肯,老兄弟急忙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买酒卖肉,今日好好陪二哥喝一顿,快去。” “是,三哥。” 手下的人答应着,跑了出去,倪二无奈只得返身回来,坐下,先喝口茶水,众人高兴地陪着笑。 西城兵马司, 衙门里, 同知吴士起,如今倒也清闲,西城兵马司的位子虽然琐事多,可是油水十足,来往码头的的客商多走水路,所以每个商队入城多少孝敬一些,基本上这些银子,小半是入了自己的口袋,更别提其他的商户的孝敬了,至于大头,当然是何指挥使的。 就是一直以来,大哥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好似和藩王走了联系,自己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只是不敢声张,想到宫里的侄女,吴贵妃,不由得心烦,到现在肚子也没个动静,皇亲国戚可做的不实啊。 正想着, 衙门外, 一阵喧嚣声传来,守城副将带人押着校尉走了进来,校尉还在那喊着, “将军,我冤枉啊,冤枉啊。” “老实点。” 吴士起坐在堂内案几之后,看着门外,西城副将怎么把城门校尉给绑进来了,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人给抓了。” “大人,大人,你可要给小的做主啊,小的今天无非是拦住了一个外地的商户,想要些银子,哪知道将军下来亲自检查,不知怎么得罪了将军,就把小的给抓了。” 校尉直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道, “大人,别听这小子胡说,今个在城门,这小子忽然拦住一个富贵人家的车驾,想上去检查要好处,哪知道和那家的少爷起了冲突,不得已把那小子也给抓了, 但是,末将怕他们身后有人,先放车驾走了,人走后,末将感到不对劲,这小子今个怎么那么积极的想过去要银子,这些银子可不少,少说也有百两之多,大人你看。” 说完,副将把那一袋子银子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在案几上,当的一声,颇为有分量,吴士起根本不用看,耳朵一听就知道有多少银子,约有一百五十多两,可见主人豪气。 跪在地上的校尉虽然哭嚎,可是毫不惊慌,问过路商队额外要银子,那可是吴大人亲自交代的,此事几个校尉都知道,私底下和吴大人分了不少银子,也是为了节制几个副将的心腹。 “哦,竟然有这回事,不过问这些商队拿些银子,也是给弟兄们补贴家用,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来人,把校尉放开。” “是,大人。” 四周的士兵走过来就要解开绳索,果然吴大人心里门清,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才为上,可是副将又说道, “大人,那户人家好像不简单,万一惹出了麻烦,大人可想好了。” 吴士起见到副将似乎话里有话,知道副将心中不忿,可是再大的官能有多大,本将就是连兵马司指挥使见了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谁让自家出了个贵妃呢,毫不在意说道, “先把人解开,等那家人背后来人再说,无非是再给放了,道个歉,抓错了不成吗,再说了,一个外地的商户,能有什么大的背景,咱们兵马司在京城可从没怕了谁,这样,来人啊,把那个抓来的家伙押进来,审问一下就成了。” “大人,这,也好,” 堂外士兵下去提人,校尉和副将分两边站定,等着吴大人问话,各自脸上的表情都是若有所思。 “酿的,不知道你们家薛大爷是谁吗,要是在金陵,你们早就被老子打了,还他妈敢抓老子。” 一如既往的嚣张,堂内众人听了都是微微皱眉,吴士起看着来人,脸可是陌生得很,语气也是嚣张跋扈,谁家的公子那么没教养, 忽然, 吴士起拿起惊堂木用力的砸在案几上,“啪”的一声巨响,惊得满堂噤声,呵斥道; “哪里来的狂徒,目无法纪,来人啊,先打十个杀威棒。” “是,大人,” 堂下的士兵,押着薛蟠就押倒在地上,然后扒了裤子,就要开始打,薛蟠见了还真打,脸色一变,这可不能挨着,要是没个轻重,人几棍下去就废了,大喊道; “你们几个,可是吃了豹子胆了,我舅舅可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妹夫可是洛云侯张瑾瑜,你们要是打了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言一出, 别人还未反应过来,吴士起心里一紧,立刻喊道; “且慢动手,滚下去。” 堂下士兵刚刚举起棍,差点就打了下去,听到大人喊话,应了声就下去了,副将和校尉也是听了目瞪口呆,尤其是城门校尉,脸色煞白。 “你说,你舅舅是何人?” 薛蟠一见挥棍的士兵走了,知道此人怕是怕了,呵呵一笑, “哼,我舅舅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快点扶我起来。” 吴士起半信半疑,王节帅有个侄子自己倒是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外甥在京城了,再说此人的样子毫无教养,倒像个哪里来的暴发户,再问一问,洛云侯倒是有了妻妾,可是什么时候蹦出个亲戚来, “你刚刚还说洛云侯是你什么人?本将没听清,能否再说一遍。” “当然能,洛云侯张瑾瑜可是薛某的妹夫,怎么听清了没有?快扶我起来。” 薛蟠仰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让吴同知狐疑,立刻给下面的人使了眼色,身边的士兵,也是把薛蟠扶起来,再把裤子给提上,系好腰带, “那你怎么被抓进来了?” “哼,还不是你手下的人,拦路要路引,那玩意我薛蟠是忘了,坐的侯府楼船进京,走得急也没拿,所以耽搁了,你说要银子就要银子,为何要搜查车架,马车之内可是我妹妹坐在里面,冲撞了她你说怎么办吧!” 薛蟠好似得理不饶人,吴士起转头就看了校尉一眼,见此人面色煞白,应该所言非虚,这倒是头疼,不过此人未必不是一个好把柄,脸色一本,喊道; “你这个刁民,无故大声喧哗衙门,是何体统,来人啊,给押进大牢,先待着。” “是,大人。” 两名皇城司士兵就把薛蟠拖着押了下去,薛蟠大喊, “你们等着,” 等人被拖走,副将急忙问道, “大人,此事如何是好?” “是啊,大人,那两位可是,可是.” 校尉吓得说不出话来,吴士起一拍桌子呵斥, “怕什么,人关着就成,好吃好喝伺候着,虽然不知真假,可是等晚上自有分晓,你们在此处,看着,我先出去一趟,即刻回来,记住,我不回来任何人不准放那家伙出来。” “这,是,大人。” 吴士起推开凳子,起身急着走出了衙门,出了府就不见了踪影,留下二人惨白的脸对视。 (本章完) 408.第408章 吴家意欲何为 第408章 吴家意欲何为 洛云侯府, 正门外, 张瑾瑜摸索着下巴,还在想着吴家的事,西城兵马司吴士起竟然是吴家的人。 宫里吴贵妃的娘家,好似不是勋贵,也没听有什么像样的武将,倒像是文官那边的,看了还在等待命令的卫永。 张瑾瑜摆了下手, 先让卫永回府,说道, “卫永,你先回府去,把侯府看好,此事不需要你再过问。” “是,侯爷,末将先回去了。” 待卫永一抱拳告退,走了之后。 张瑾瑜看了身后的亲卫,吩咐道, “宁边,你带上三百弟兄们,拿着侯府令牌,直接去西城兵马司大牢提人,谁抓的谁给放出来,当然先礼后兵,至于说另有什么目的,人带回来后再说,说不定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薛家的事求到了头上,还不能不问,明白?” “回侯爷,末将明白,只是侯爷,万一吴大人不同意,拿此事状告侯爷,怕是麻烦。” “嗯,说的不错,所以我让你去那,谁抓的,谁放。” “侯爷放心,末将知道怎么办了。” 宁边不再迟疑,救人如救火,带着人勒住马,掉头直奔西城兵马司衙门而去。 张瑾瑜刚想进府,身后就传来贾琏的叫喊声, “侯爷,侯爷,等等。” 听到叫喊声,张瑾瑜回过头看了眼身后,只见贾琏极其慌乱的骑着马追了过来,不知道还以为被追杀了,遂停下脚步等着贾琏,也想问问进城时候出了何事。 贾琏到了侯府门前,勒住马,跳了下来,急忙说道; “侯爷,先别着急回去,敢问侯爷,何时才能让表妹林黛玉去荣国府,老太太的嘱咐,贾琏可是不敢忘记,这不,愚兄都不敢回府了。” 看着贾琏可怜兮兮的样子,虽有些可笑,但说的应该是真的,如今林黛玉都是侯府的人了,哪里还管荣国府的事, “此事还需要让玉儿自己决定,琏二哥,你把此事如实汇报给老太君,想来也不会怪你的,还有,你和薛家同时回来,可是遇到了些什么事?” “呃,侯爷是何意,我等到了码头,下船之后,因为路不相同,我就先走了一步,至于薛姨妈一家人,因为带着行李车架过多,最后而走,可是出了何事?” 贾琏还不明所以,薛姨妈一家人走时候好好的,这么近的距离,难道还能出事,还是不认识路。 张瑾瑜这才明白,原来是无人跟着,身上又没有路引等,那怪不得会被京城城门的兵马司的人为难,本就是为了银子,再遇上薛蟠这种货色,合该薛家倒霉, “没事,就是问一下,琏二哥也不要客气,这样,我进去问问,如果玉儿想去,今天也可以过去,你看可行?” 贾琏大喜过望,连忙答应,站在门外等待。 张瑾瑜倒是找了个台阶给了贾琏下,自己入了侯府,就往东云楼而去。 京城, 吴家老宅, 吴家的老大吴士元在堂内接见一位老者,并且屏退左右,二人相对而坐,倒是显得有些神秘,二人小声密谈, “吴大人,果然是矜矜业业,那么冷的天还坚持查阅公文,倒是朝臣楷模啊。” 灰衣服老者端着茶碗,似笑非笑地说道。 吴士元摆了下手,盯着老者,自嘲的一笑, “范先生可是嘲笑老朽了,如今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哪里还有余力在想其他的,这些都是陈年旧账,看了也是无用,范先生,明人不说暗话,郑王那边可还好。” 郑王的心腹总管范文海哈哈一笑,看着吴士元言不由衷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哎,都说吴大人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郑王如今在封地好得很,身强力壮,还想为太上皇,为朝廷分忧呢,只是一直受困于祖制,回不了京城,所以这些事还需要吴大人联系朝臣,多费费心。” 看着巧言令色的范总管,吴士元反而不着急,拿过茶壶亲自给范总管斟茶,顺着茶壶慢慢倾倒,直到茶碗的水满了还未停,茶水自然是溢了出来,看着这一幕,范文海眯着眼,问道, “水满则溢,老大人可是何意?有话不妨直说,您知道的,只要帮了忙,郑王必然不会吝啬。” 说完话,掏出十万两的银票放在另一桌子边角上, 继续说道; “只要吴大人帮忙,这些只是见面礼,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吴士元这才放下茶碗,看着那一沓银票,露出了笑容,伸手过去,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还是王爷重情义,时刻不忘记朝廷,不过以前的一句话,范管家听过没有?” “哦,吴大人请说,范某洗耳恭听。” 吴士元凑了过来,小声说道, “凡事需要慢慢筹谋,过犹不及,老朽早就说过,先让世子进京活动,然后想法联系太上皇,等时局稳定下来,诸王同上奏折请求全了父子之情,而后再一同进京,如今世子还没人影,就想着进京,不是太显眼了嘛。” 范文海倒是苦笑, “吴大人说得对,确是王爷着急了,有些事做的不够周到,不过世子周正白如今在来京的路上,到了京城还需要吴大人小心提点,王爷会耐心等待的。” “好说,来了先不要声张,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想必不止是郑王想为朝廷分忧吧。” 吴士元笑容意味深长,范文海没有接话,反而起身拱手一拜, “那就多谢老大人提点,范某也不再打扰,就此告辞。” “范管家请便。” 吴士元也没起身相送,任由范文海离去, 稍许, 身后的里屋走出来一位妇人,问道, “老爷,这些人会不会?” “嗯,不要过问,我心中的自有思量,女儿入了宫,本想过完一生,可是如今那么长时间也无所出,看样子,皇上继位的时候就有了想法,如今后宫竟然无人在怀有身孕,老吴家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啊。” 吴士元一脸阴沉之色,呢喃道,妇人也是老泪纵横,哭诉道;; “如今木已成舟,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如今想出来也出不来了,早些时候,我去城外玄真观找了贾敬,看一下老友,可是做梦我都没想过,在那里见到了小殿下的影子,简直一模一样,吴家亏欠殿下太多,只能尽力而为了。” 夫人不敢再问,知道夫君说的殿下是谁,可是,哎 正在夫妻二人沉默之际, 府院里, 吴士起骑着马着急的跑到了吴家老宅,下了马直奔书房而来,哪里想到,大哥竟然没在书房,而后又反身跑回堂屋, 门也没敲,推门而入,嘴上喊着, “大哥,大哥,弟有事要说。” 吴士元给了夫人一个眼色,夫人点下头就起身走进了屋内,等看不到身影,才说道, “进来吧,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什么事,你不是在衙门吗?” “是啊,大哥,等下,小弟先喝口水。” 吴士起也不客气,拿起茶壶直接对饮起来,解了渴才说道, “大哥,今日在西城门,手下把刚刚进京的薛家大公子薛蟠给抓住了,可是那小子嚣张不已,仗着自己的舅舅目中无人,还硬要说自己的妹妹嫁给了洛云侯,你说可笑不可笑。” 本还在思虑郑王之事的吴士元,听到二弟说起洛云侯,就是猛然回头,问道, “你刚刚说谁?洛云侯?” “是,是啊,大哥,那小子说他妹妹入了侯府,嚣张的不行,我就想着薛家进了京城,能不能从薛家入手对勋贵那边的人” “糊涂。” 看着有些异想天开的二弟,吴士元气不打一处来,如今诸王世子接连入京,洛云侯突然回来必然是皇上察觉了不对劲,你还在再去招惹他,如此不智,呵斥道; “你,快回去,把人给放了,此事你给收尾干净,万万不可引起勋贵那边的察觉。” “大哥,你,不是说,沈侍郎和萧侍郎还想抓着勋贵的把柄,准备做些文章的吗,如今人在手咱们为何不做?” 吴士起有些不解,那么好的机会为何放弃, “哼,也不想想,你有几个脑袋和洛云侯对着干,无风不起浪,万一此人说的是真的呢,到时候如何善后,文官和勋贵的事,吴家不参与,你也少和那边联系,快去。” “是,大哥,这就回去。” 吴士起也没了兴奋劲头,只得返身离去,看着二弟的身影,吴士元无奈的摇了下头,叹息了一口气。 吴士起走在半路,想了下怕是回去碰到了来人,倒是麻烦,眼睛一转,对着身后的长随说道, “你,拿着本将的令牌,先一步回衙门,给副将人说,把薛家公子给放了,本老爷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几个也跟着。” “是,老爷。” 手下的人拿了令牌就回了衙门,身后自有亲卫上前问询, “老爷,咱们现在去哪?” “去哪,当然是回府了,衙门那边自然是不能去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碰到了熟人岂不尴尬,本老爷自然不会如此不智。” 吴同知调转马头,准备直接回了府邸。 身后的亲卫自然是拜服,异口同声, “大人英明。” “哈哈,走,回去。” 洛云侯府, 东云楼,东屋内。 见到有人去搭救儿子薛蟠,薛姨妈便不在那哭诉,王熙凤就着说话的机会,准备起身告辞,想回荣国府,哪里知道刚想说话,就被林黛玉叫住; “二嫂子,玉儿想问你一件事,母亲以前的闺房可还在?” 王熙凤突然被问到此事,一时间愣在那,稍微愣神功夫,展颜一笑,回道, “那是当然,姑姑的院子可是一直被老太太留着呢,早些年打扫完之后,就把门窗落下,然后封了院子,想着哪天姑姑回来,再打开,算是有地方落脚。” 说的倒是巧,林黛玉闻言,想到母亲面容,泪水又是留了下来,王熙凤急忙劝慰, “哎呀,你看,都是二嫂子不好,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姑姑小院一直在那,如果妹妹想要去看随时可以。” 王熙凤见到林黛玉哭的伤心,只能在那劝慰,倒是林黛玉忽然擦了眼泪,说道, “母亲,我想去荣国府看看,住上一段时间。” (本章完) 409.第409章 黛玉进荣国府 第409章 黛玉进荣国府 此时, 张瑾瑜也是刚刚走进东屋,就听到林黛玉所言,撩开帘子,看着哭的眼睛通红的林黛玉,有些心疼的问道,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想起来要去荣国府了,急什么?” 屋内的人见了侯爷张瑾瑜回来,王熙凤和薛姨妈急忙想欠身行礼,只是王夫人拉了一下薛姨妈不让起身,薛姨妈这才坐着不动,王熙凤一人给道了个万福, “民妇见过侯爷。” 张瑾瑜见到王熙凤在这,心里顿时感到奇怪,今日贾琏两口子一前一后,可是赖在侯府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二嫂子客气了,坐下说话。” “谢侯爷。” 王熙凤只得坐了回去,看到她不情愿的样子,张瑾瑜倒有些纳闷她来此做什么, “二嫂子别着急,等玉儿的事问清了也不迟,琏二哥可在府外等着呢。” 王熙凤听到贾琏回来了,就在侯府外面等着,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瑾瑜看着林黛玉有些伤心的样子,问道; “可真的决定好了,要现在就去?” 林黛玉虽然心中迟疑,可是对母亲思念之情,哪里能忍住,倔强的点了点头, “嗯,玉儿想过去,看看母亲的院子,想在那给母亲再立个牌位供奉着。” 说完有些祈求的看了过来,张瑾瑜心中一软,看着玉儿可怜兮兮的样子,答应下来, “成,不着急,先坐一会,让下人去收拾一下,母亲,你觉得呢?” 王夫人也没想到林黛玉这丫头倒是孝顺,也不拖着,说道; “你看,还是林丫头孝顺,瑾瑜准备车架,再给配一些丫鬟和小厮,玉儿用度都算在侯府上,老身陪玉儿着去一趟荣国府,有段时间没去了,还挺想老太君的,凤丫头,你说是吧?” 王熙凤展颜一笑,一拍手,高兴的说道, “姑母说的对,老太太可是时常念叨姑母呢,玉儿到了府上必然被老太君疼爱,哪里能要侯府的银子,荣国府还能缺了林妹妹的用度不成。” 王夫人笑了下,然后说道; “凤丫头果然是心眼颇多,玉儿进了侯府的门,就是侯府的人,吃喝用度自然是侯府出了,哪能让荣国府掏银子,到了那只是借住,该有的规矩自然要有规矩,要不然乱了套成何体统。” 王熙凤看着姑母的笑容,心里明白了,姑母怕是不会放手林黛玉的,老太君和二太太再想打林黛玉的主意怕是难了,虽然二太太找贾琏的事隐蔽,可是府上的一举一动,哪里能瞒过王熙凤的眼睛,那日的动静,自然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二太太还想着林家的家财,如今看来是进了侯府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不由得心里一阵痛快。 “姑母说的是,就依姑母所言。” 看着商议妥当,张瑾瑜起身出去准备车架,还让侯府管事,准备五万两现银,装在马车之上,其余的丫鬟小厮,也是在府外等候,并且让身边的一队亲兵准备好衣物随行,一起带上。 屋内, 王夫人让秦可卿和薛姨妈等人留下继续吃饭,自己带着林黛玉和王熙凤出了东云楼, 看着院内收拾妥当之后,就拉着林黛玉和王熙凤上了马车,张瑾瑜骑着马护在马车身前,让管事打开正门,直接出了侯府。 贾琏在门外等着焦急,看着车队出了侯府,脸色一喜,也翻身上马跟在车队后面。 林黛玉倒是感激王夫人说的那些话,自知侯门公府,人多眼杂,内里盘根错节,还多有富贵心眼,自己要是进了国公府,虽然知道是外祖母想念她接来暂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家小姐孤身投奔贾家来的,还好“母亲”说了那一番话,替自己“撑腰。” 看了窗外骑着马的郎君,脸色有些羞红,也暗自决定,去了贾家必然不能被轻视自己,万事多加留意。 王熙凤在车内几次欲言又止,想来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样去荣国府,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只得掀开一点车帘子,看向外面。 林黛玉也好奇往大街瞧了一眼,果然是京城繁华街区,人言鼎沸,比江南热闹。 走了一会, 忽然车外安静不少,抬眼看去,只见一整条街干干净净,没有多少人,在街道中央,北边的府苑外,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里头也有三间兽头大门,门外还有小厮管事分两排立在那,正门未开,只有大门两侧的侧门开着,有人进出,正门的牌匾上,写着“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张瑾瑜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看着宁荣街,不得不承认,贾家的底蕴还是有的,不说别的,南边的居坊大多数都是贾家的后人,只是嫡脉主家无用,用不起这个优势,反倒成了累赘。 “停。” 随着张瑾瑜一声大喊,车队停了下来,王熙凤看了外面一眼,知道到地方了,刚想开口,就看见王夫人并没有起身下车的意思,遂也没有起身。 在车队最后的贾琏,打马跑到了前头,对着张瑾瑜说道; “侯爷,稍等片刻,” “嗯,二哥,请便。” 张瑾瑜也不着急,安稳的坐在马上,还不时打量一下荣国府,那时候来去匆匆,也没细看,就一个字,“豪”,贾家不管如何,这门面是做足了气势,倒也是一门学问,不知道的人,第一次来,必然会被荣国府气势压住。 贾琏说完话就下了马,跑到了门房,然后喊道; “快,快,打开中门,快点。” “琏二爷,有何事要打开中门,是不是需要给老爷说一声。” 门房管事有些迟疑的问道,就被贾琏一脚给踹开,骂道; “什么时候了,二爷的话都不听了,快开门。” “是,二爷。” 周围的门房小厮,真没见过贾琏发怒,如今吓得急忙过去拿了门栓,打开了中门。 张瑾瑜见了,翻身下了马,走到了马车边,说道; “母亲,玉儿,到了,可以下车了,” 王夫人点了下头,拉住了林黛玉的手说道; “凤丫头伱先下,前面领路,玉儿跟着我就成。” “是,姑母,您慢点。” 王熙凤动身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王夫人和林黛玉依次下来。 此时外面的天色,日头也是不早了,荣国府里,竟然在此时就开始点燃灯笼烛火,不少下人架着梯子,开始在廊头,屋檐下面挂着的灯笼,拿着烛火一一点燃,倒是让林黛玉暗自心惊,果然是高门贵府,奢靡无度。 王熙凤陪在王夫人身边,时刻注意着二人的反应,见到林黛玉的眼神眉头,稍微皱了一下,顺着视线看去,就见到府上的小厮正架着梯子,拿着烛火点燃灯笼, 八面玲珑的心里,王熙凤但是抿嘴笑着说道; “玉儿妹妹可是第一次来府上,天色虽然还没暗,可是这些烛火必定是危险之物,要是天色太暗,点燃灯笼可是不易,所以都是提前点燃,刚好蜡烛能烧一夜,第二天烧完就灭了。” 听到凤姐的介绍,林黛玉才明白过来,此话说得有理,只是太浪费了一些, 在扬州, 原来自家府上,只有主屋还有走廊点一些灯笼,其他的并无要求,母亲也时常理解下人,对待他们并不苛刻。 “行了,咱们还是快一些走,老太太她们得了信,等的心里焦急,又该埋怨我了。” “嗯,” 王熙凤催促了一声,林黛玉乖巧的点了下头,可是手始终拉着王夫人的手并没有松开。 张瑾瑜走在最后,吩咐着亲兵开始从车架上抬下一个个箱子,然后十几口大箱子就被抬进了贾府,院里的人都不明所以,伸头往外看去。 贾琏见到侯爷忙活完,跟在身边带路,往荣庆堂那边追去。 拿的这些东西,是张瑾瑜早就准备好的江南特产,几十坛清酒,一箱子布匹,上好的绸缎还有五万两现银,其他都是零散的玩意,也都是早就分好的,除了给贾家的剩余的都是要放到林黛玉的院子里的,作为日常的用度,毕竟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出府,手头上有东西,和府上姐妹相处不能小气。 这一群人闹得动静,早有小厮走进道,跑去荣庆堂禀告, 贾母一听自己的外孙女来了,神情激动,早就打发了鸳鸯等人,把二太太和邢夫人等媳妇,小姐都喊过来,并且让小厮等着传信给贾政和贾赦。 贾母有些着急,问道, “鸳鸯,今个怎么没见到凤丫头呢?一天也不知道忙着啥事。” 鸳鸯也在指挥婆子丫鬟收拾屋子,听到贾母问询,笑着回道; “回老太太,二奶奶听说亲自去了侯府,和贾琏一同把林小姐给接回来,晌午时候,早有小厮给通报了,因老太太休息就不曾打扰。” 因为晌午休息睡得迷糊,贾母好似记得有这事,记不清就记不清,只是为何去侯府请人? “既然是贾琏把人带回来,怎么要去侯府请人呢,怎么回事?” 鸳鸯愣了一下,回道; “回老太太,二奶奶和二爷倒是没说,不过二爷派来的人提了一句,说是回来的时候,乘的是侯府的楼船回来的,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 “哦,这么回事,都快一点,把东西收拾干净,” “是,” 正说话的时候,三春三位小姐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紧接着李纨带着贾兰紧随其后,邢夫人和二太太接了信,不敢怠慢,带着丫鬟直奔荣庆堂,相对于王夫人一行人走走停停,王熙凤还特意带着转了一小圈院子, 此刻的荣庆堂内,贾家人的女眷,倒是先一步早到了,都在堂内等候着。 (本章完) 410.第410章 贾母黛玉相见 第410章 贾母黛玉相见 过了中庭院落, 辉煌大气的荣庆堂就在前面,拐了个弯,上了宽路就到了。 张瑾瑜和贾琏也从后面追了上来,见到人来齐了,王熙凤指了指前面的屋子, 说道; “玉儿妹妹,前面就是老太太住的地方,想必都是在等着你呢,王姑母,侯爷,那咱们就进去?” “嗯,走吧,” 王夫人点了下头回道,然后还转过身子,拍了拍林黛玉的手,林黛玉些许紧张的面容稍微缓解一下,还有些担心看了张瑾瑜一眼。 张瑾瑜凑过来小声说道; “放心,来这你就安心住着,我给你安排好了,住的不舒服就给我来个信,咱们换个地方住,不要担心,回了我给伱留下一队亲兵,护着你院子。” 听到张瑾瑜的话语,林黛玉娇羞的点了下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倒是把王熙凤看得呆住了,也不知侯爷说了什么,竟然给逗笑了,倒是好手段。 进了屋, 房内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门前的椅子上, 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鬟,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 “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 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 “林姑娘到了!” 方欲拜见时,也许是血缘的关系,还未等别人客套,林黛玉和贾母,仅仅一个照面,哭喊了声; “我的玉儿啊,我的敏儿啊。” “祖母,母亲她走了。” 一声悲呼,黛玉走上前,早被她外祖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 当下,底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 一个多愁善感的泪人,一个年老念旧痛失爱女的老妇,这一喊一应,二人相见,俱是情难自禁,双双在一起抱头痛哭,众人急忙相劝,二人唉声叹气,泪如雨下,要不是一屋子拉着,只怕要哭出病来。 贾母也顾不得王夫人一行人,拉着林黛玉的手细细打量,自从外孙女降生,只因路途遥远,久在江南,始终不曾得见,今日见着,自是喜不自胜,又见到林黛玉生的大家之气,容貌天生,秀美精巧,更是喜不自胜。 缓过气,才看向一同而来的王夫人和张瑾瑜等人,急忙起身招呼, “王夫人也来了,多谢夫人一路护送,要不然路上黛玉有个好歹,老身可在怎么活啊。” 王夫人走过去,拉住贾母的手劝慰道; “老太太宽心,玉儿吉人天相,也不是外人,我自然是要护着她啊。” 贾母听到王夫人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可是也没过多想法,再看向林黛玉身后,一位婆子,一个老管家,一个丫鬟,外面好似还有许多人影,闹不清什么情况,只是看着站在一边的洛云侯张瑾瑜,贾母忽然有些头痛,这个小煞星来了,每次都没好事。 “洛云侯也来了,先坐下歇歇脚,鸳鸯,过来给侯爷斟茶,玉儿来看看,喜欢哪个丫鬟。” 见了面,也不能不安排,不管黛玉带了多少人,还是自己安排的人贴心,贾母就让身边调教的丫鬟走过来,一字排开,让林黛玉挑选。 张瑾瑜坐在东首母亲王夫人的身边,喝着茶不言语,看着林黛玉怎么挑,话说老太太调教的丫鬟倒是一绝,内外都是一把好手,比如给自己端茶递水的鸳鸯。 张瑾瑜仔细打量一番,长得出水芙蓉,别样的容貌透着诱人之色,怪不得被贾赦那个老匹夫惦记着,念念不忘,鸳鸯重新沏好了一壶茶,给倒了一碗,说道; “侯爷,茶倒好了,您尝尝。” 接过茶碗,张瑾瑜细细品了一口,清香怡人,回齿留香,暗道了一声好茶,和刚刚喝的明显不同,看来老太太是给自己单独上了好茶啊,怪不得让鸳鸯过来给自己沏茶,不愧是人老成精,果然厉害。 再看向堂内,其他人还好,邢夫人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倒是二太太的脸色明显不愉快,看样子是不待见林黛玉, 张瑾瑜难免有些奇怪,二人应该从没见过面,难道她们二人见了面,就会产生‘矛盾’,或者应该说是二太太和林黛玉的母亲贾敏有些不和,牵扯到了林黛玉身上,这才是合理的解释。 “老太太,丫鬟都来了,” 王熙凤起身招呼着一排丫鬟走了进来,堂内人也不再窃窃私语,顺眼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个长得标志的丫鬟,站在屋内,都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 老太太收起悲痛,揽着林黛玉,安慰道; “玉儿,来了这,就和你自己家一样,不用怕。有事就和外祖母说,找凤丫头,也就是你二嫂子也成,来,你看看,挑一个人跟在你身边伺候,祖母也放心。” 林黛玉擦了一下眼泪,抽泣一声应道, “知道了,老祖宗。” 林黛玉也是入乡随俗,跟着三春喊了一声老祖宗,倒是让贾母欣慰的点了下头,果然和自己女儿一样的聪明,只是女儿命苦,走的早了。 林黛玉看了过去,觉得丫鬟都一样,想着嘴边挑一个,可是最左边的一位小丫头引起了林黛玉的注意,只见她眨巴眼睛盯着自己看,那样子倒是可爱,忽然想到了自己贴身丫鬟雪雁,有时候淘气的不行,想来二人在一起应该会开心一下,定下心思,手一指, “老祖宗,就是她了。” 贾母的目光也看向左边的小丫鬟,倒是有些印象,挺活泼的,倒是个和玉儿互补的性子。 “成,就是你了,鹦哥,你过来,以后你就跟着玉儿做丫鬟了,处处小心伺候。” “是,老太君。” 被唤作鹦哥的丫鬟,也就是后来的紫鹃,狠狠点了下头。 王熙凤见到丫鬟挑好了,就让她们下去,自己走到了林黛玉身边,自嘲的一笑; “妹妹,你看,老祖宗多偏心,这些小丫头,老太太平时可宝贝了,哪舍得送人,你一来就先挑了一个,我啊,可是没这个待遇了,也不怕你笑话,我还天天幻想,哪天老太太大发慈悲,赏我一个,我就高兴地能跳了起来。” 王熙凤有些夸张的表情,惹得三春和李纨不禁笑出了声,林黛玉也是脸色缓和了好多,不再那么悲伤。 贾母伸出手作势就要打,口中还笑骂道;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盯着我老太太这一点藏家的家当,你想要先等着,哪里都有你的,” “就是啊,要是真的给了,怕不是你又开始担心了,弄不好还要恼怒老太太给你丫鬟了。” 一直默不出声的李纨,也不知胆子大了,开口嘲笑了王熙凤,倒是惹得张瑾瑜眼馋的多看了几眼。 王熙凤脸色一红,说的不假,要是真给了,想着贾琏的性子,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可是也不能就在此嘲笑她,只是想到了说的话人是大嫂子,只能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倒是贞洁烈女,谁不知道谁呢。 嘴上碎道; “我的大嫂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想要还不是和我一样,不给你。” 贾母一拍王熙凤的手, “行了,就你嘴巧,” 然后把视线看向洛云侯母子二人,说道, “侯爷,王夫人,让你们见笑了,怠慢了二位。” 王夫人抿嘴一笑,也是劝慰一句, “老太太节哀,如今玉儿能安稳来到您身边,就是最大的福气,务必保重身体。” 贾母叹息了一口气, “哎,本以为敏儿只是些许伤寒,没想到病的这么重,竟然和如海二人双双离去,实在是痛煞老身了。” 林黛玉神情一变,外祖母竟然不知道双亲乃是被人下毒害死,这是怎么回事, “祖母,母亲他们乃是” 张瑾瑜一直盯着林黛玉,见她说话,急忙打断道; “老太君节哀,本不想打断老太君的话语,可是本侯有些事,不能不说清楚。” 贾母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出了何事,猛地回头看向了坐在下首的贾琏,只见贾琏坐在那一声不吭,极为反常, “侯爷请说,老身洗耳恭听。” 张瑾瑜面对贾母总感觉有些束手手脚,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禁起身拱手一拜,礼数做到位了, “来人,把东西搬进来。” 片刻, 门外的亲兵就抬了十几口大小箱子走了进来,然后一一放在堂内,摆放整齐。 屋里的人都是好奇,看着眼前的箱子不明所以,李纨的眼神始终满眼春意的追着张瑾瑜的身影,王熙凤也在猜测是何物。 倒是贾母,心里好似有些明白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无奈的看了一眼怀里的林黛玉,想到了自己女儿贾敏,从小聪慧过人,更知道女婿林如海的手腕,想必二人走的时候必然会把自己的独女,安排好,托付于人,只是想到女儿临走也不给自己托个话,贾母一时心中黯然。 王熙凤也不见外,一双丹凤三角眼盯着地上的箱子,两弯柳叶吊梢眉一跳,粉面含春威不露的问道; “哎呀,侯爷是何意思,拿了这么些东西,难道想着好事呢,可是看上府上的哪位姑娘不成。” 张瑾瑜没想到王熙凤竟然能说出此话,倒是小瞧她了, “刚刚看到老太君送丫鬟,被凤姐夸得天乱坠,本侯还真想要一个?” “哦,侯爷想要何人,我可是记得上次进了门你可是顺走了一个,难不成每次来府上都要顺走一个,那你还不如不来,荣国府可没那么多姑娘给你。” 王熙凤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李纨红着脸低下了头,心里还在碎道,王熙凤说的话不是说她自己嘛,那晚上二人碰面实在是腻歪人。 (本章完) 411.第411章 贾母心中不愿 第411章 贾母心中不愿 王熙凤话音刚落,三春自然是满脸娇羞的看了过去。 屋内的其余人,满含笑意的把目光转过去,当众问主人家要丫头女子的,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要是要回去,也不知道会做什么,三春倒是胡思乱想,脸色发红。 李纨倒是白了张瑾瑜一眼,要个女子回去,还能做什么,必然会是共度良宵一番云雨,此时李纨腿一时酥软,不敢再想下去,紧张的夹了下玉腿,好在无人往这边看。 张瑾瑜虽然脸皮厚,也不在意,倒是内心还是稍有尴尬,倒是接着话,说了起来, “本侯难得见着老太君在堂内分丫头,稀罕着,心里不是着急了嘛,你们身边都有一个,再说了,上次那个丫头也就是端个茶,倒个水,只能帮趁着,如今要的是里外忙活的好手,不一样,不一样。” 张瑾瑜好似耍赖一般的摆了下手,狡辩了一下,众人满脸笑意,明显不信。 王熙凤更是一撇嘴, “侯爷说的未免太不实诚了,那么好的丫头,干不了活还做不了别的?” 三春娇艳欲滴,不忍相看。 只有贾母默不作声,沉吟片刻,也不知道洛云侯是不是真的想要,眼神略过身边坐着的王夫人,只见王夫人满含笑意,倒也不说话,这就难办了。 那些丫头可都是给宝玉留着的,百般挑选就这么几个,实在舍不得, “那老身敢问,刚刚来了那么些丫鬟,侯爷想要哪个?” 张瑾瑜本不在意此事,见到老太太问了,倒是起了心思,看了给自己沏茶倒水的鸳鸯,亭亭玉立的样子,试着问道, “既然老太君问起,本侯也不藏着掖着,其他人还真没看上,倒是给我沏茶倒水的这位,本侯倒是稀罕,要是给的话就要她了。” 其余人还不明所以,谁在那沏茶,都看了过去,想着谁能让侯爷看上, 没曾想鸳鸯站在那,听了侯爷出言要自己,脸色羞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贾母,老太君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这个样子,王熙凤哪里能不知道,就是起身打了个浑, “哎呀,我的侯爷,你可真会挑人啊,诚心是给老祖宗添堵,你可知这丫头是谁?” 张瑾瑜故意装作不知道其他的事,装傻充愣回道; “知道啊,老太君也说了,让鸳鸯给我倒茶,她不就叫鸳鸯吗?” 王熙凤也不管张瑾瑜说的真的还是假的,笑着走了过来, “哎呀,名字谁不知道,可是,伱知道鸳鸯可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荣庆堂里的事和人都是她管着呢,你倒好,直接要了她,那以后老祖宗这边可不方便了,真是会要人,难道府上其他人还不满足?” 王熙凤说着话,含沙射影的看了一眼李纨,那隐晦的眼神怎么能瞒过李纨,倒是回瞪了凤丫头一眼,毫不退让。 不过这一幕,也没有谁在意,张瑾瑜倒是多看了王熙凤的脸色,顺着目光看到了李纨和王熙凤互不顺眼的样子,心中也是猜测,王熙凤可能知道李纨和自己的事了,想到了李纨的样子,怕她为难,罢了, “本侯还真不知道此事,既然如此,就是一句玩笑话,不提了,不提了,” 鸳鸯本还是复杂的心情,忽然有些失落,这是不要了。 贾母还是没有说话,也不提同意还是不同意,王熙凤也没了个主意,老太太的意思也摸不准,回身顺势走了回来,坐在王夫人一边,好似委屈说道; “姑母,你看,侯爷不是欺负人嘛,说了他一句,他倒是有些委屈了。” 王夫人看着凤丫头周旋在众人中午围,心中还是可惜,如此大好女子,进了贾家,委屈她了, “你啊,那个嘴就是把不住门,老太君别为难,瑾瑜就是开个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哪知道, 顷刻间,贾母爽朗一笑,神情恢复如常, “王夫人,看你说的,小辈想要,难道长辈还能不给,不过如今府上还需要鸳鸯丫头,照顾我这个老婆子,一时间真的还不能过去,侯爷要是不嫌弃,等几年可好,我做主,鸳鸯以后就跟着侯爷了,也算是这个丫头的造化。” “老太君真的舍得?” 王夫人还真不敢相信,老太君真的同意了,此女在贾家的地位,王夫人哪里会不知道,还是老太君明了,玩笑话也当真,可是欠了情谊的。 张瑾瑜有些傻眼,还真的给了,鸳鸯都能舍得,看着贾母的那双眼里,含着笑意,心里不禁苦笑,着了老太太的道了,倒也是确信,贾家只要贾母还在,倒是能一直富贵下去,就怕老太太撑不撑的到那时候了。 给老太君就是一拜,谢道; “谢老太君,” “不要侯爷谢,老身知道侯爷为何为难贾家,如今江南的事侯爷也是解了恨意,也算两清了,倒是侯爷以后少找一些宁荣二府,贾家后辈的麻烦就成。” 贾母看似玩笑话,其实是把心里话说出来,贾家嫡脉都是些不成器的,自己儿子,两个兄弟一事无成,第三代贾琏也是个守诚之辈,宝玉自己虽然疼爱,可是以后她自己不在了,又不能继承爵位,到时候怕是难了,而且江南的事,早有贾家其他房的人寄来信,九房贾文夫这一支算是除了,看向洛云侯的眼神有着期望,更多是请求。 张瑾瑜没想到老太君竟然能做到如此,江南的事想必老太君是知道的,而且还能沉住气,不禁心里有些佩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再揪着怕是显得侯府小鸡肚肠了,荣国府能放过,宁国府再说吧。 “老太君言重了,既然老太君如此说,之前的事一笔带过,不过此话只对荣国府说的,其余的且行且看。” 得到洛云侯亲口承诺,贾母面色缓和,虽然宁国府那边没说明白,但是老身也只能做到如此了,以后如何凭天意,只要荣国府上下安稳就成。 “那就多谢侯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是这些东西是何意思?” 贾母也不再纠缠那些事,指了下堂内的箱子问道。 张瑾瑜走到那些箱子面前,然后先把最前面的四个小箱子一一打开,白的银子就敞开在众人面前,四周都是吸气的声音,还没惊讶完。 张瑾瑜继续开着箱子,上好的清酒,艳丽的锦布,还有昂贵的绸缎,最后还有一十份女子所穿的金银玉器饰品,琳琅满目。 自然是吸引三春,哪里见过如此奢华的首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贾母看到这些估算了一下,四万两现银,加上这些金贵的首饰等,差不多过了六万两银子,也算是不少了, “侯爷是何意思,老身没看明白?” 张瑾瑜也不避讳,倒是对着南边一拜,说道; “老太君,这些都是给府上的,玉儿来此借住的费用,” 贾母暗道果然是跟林黛玉有关,二太太盯着那些银子,听到这话,就是心神一震,急忙向贾琏看去,难道林家的家财没有给运来。 哪知道贾琏的头始终看向屋门处,充耳不闻的样子,惹得二太太心生恼怒。 贾母笑了一声, “我看不必了吧,外孙女到外婆家住,哪有收银子道理,这些,侯爷还是带回去吧。” 王夫人此时起身走了过来,坐到林黛玉身边,摸着黛玉的小手,说道; “老太君,那些东西,今个还真要收,玉儿如今已经入了侯府的门,到老太君府上住,那是我们两家的事了,哪有在府上白吃白住的道理,岂不是惹人笑话,玉儿年纪小不懂,可是做婆婆的不得给想着些,还有,玉儿如今都是大姑娘了,有些用度多了,倒是不好向府上伸手,您说呢?” 贾母听了还有些不明白,也不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不敢相信,故意问道, “什么叫玉儿已经入了侯府的门了,老身还不太明白?” 王夫人笑了笑,继续说道, “老太君哪里不明白,玉儿可是在林大人和林夫人见证下,和瑾瑜拜了堂的,嫁于瑾瑜为平妻,可不是侯府的人嘛。” 堂内的人一惊,这算是什么事,老太君自然是没有刚才的笑意,一脸的不情愿,只是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王熙凤此时也不敢打诨插话,知道老祖宗和王姑母之间的谈话有些言外之意,其他人更是闭口不言。 王夫人拉着林黛玉的手,倒是摸了摸黛玉的头发,问道; “玉儿身子可好了些?” 黛玉颔首,温顺的回话, “母亲,好些了,只是身子骨弱,怕是今生治不了,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贾母闻言大惊,问道; “什么病症那么邪乎,江南怕是庸医太多,明日请宫里的御医给你瞧瞧。” 黛玉眼一红,没想到,到了今日,竟还有如此多的人关心于我,就把小时候母亲带自己看病的的事说了出来,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我父母固是不从。 他又说:‘既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 “那个和尚疯疯癫癫的,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只是吃着一种药丸,因为野山参贵重就拿普通山参代替,所以也没见到有什么效果,倒是吃了子香配的药,反而好多了。” 张瑾瑜一听是什么疯和尚,细细回想了一下,怕是什么狂生异类的家伙,至于那个药丸,想来就是大名鼎鼎的人参养荣丸,可能因为山参的缘故,没有效果,至于说那个警世之言,张瑾瑜根本不信,林黛玉跟在自己身边,身体那可是肉眼所见的变好,不是之前身体面庞怯弱不胜,明显就看出有不足之症。 王夫人一摆手,就不待见那些,自家白莲教的无生老母也没有那一套说法, “玉儿宽心,按时吃药,养着身子,你那个药丸怕是没有配齐,人参跟不上,你看换了上了年份的野山参,不是好了许多了,府上那些人参够你吃几辈子的了,别信那些疯癫的老和尚,这段时间你气色可好多了。” (本章完) 412.第412章 黛玉相识众人 第412章 黛玉相识众人 王夫人的声音悦耳,温暖如春, 林黛玉心中倒是信了老夫人的话,以前在江南老宅的时候,身子倒是像疯和尚所说,一直不见好,可是自从入了侯府,跟在郎君身边,如今好多忌讳都犯了,但身子骨明显有了好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是与野山参有关吧。 “知道了,母亲,玉儿会记得按时吃药的。” 二人的对话,贾母没有插言,心疼的看了一眼林黛玉,知道黛玉要吃的是什么人参养荣丸,还需要上了年份的野山参,知道贾府还真的供应不上,那些东西金贵着,京城的勋贵就是有也稀罕着,哪里能敞开了吃。 至于说王夫人所言,府上的野山参够吃几辈子的,贾母倒是信的,关外深山老林子多的是,如今侯府在关外一家独大,这些稀罕物早晚都会被收入囊中的,不愧是自己女儿,眼光还是那么长远,只是自家的宝玉怕是 悠悠在心底叹息一声,想到了宝玉,贾母也有些不淡定了。 四下里张望,没有见其身影,今日理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可是怎地这么晚了,还不见人影。 转头看向二太太那边,想着宝玉的事,问道; “老二家的,宝玉今儿,几时去的,怎么那么久还未回来。” 二太太始终坐在一边,不曾言语,周围的小厮丫鬟一脸的严肃陪在身边,黛玉还在纳闷,此人怕是不好相与,暗自记在心中。 临了,还给黛玉介绍了一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道: “玉儿,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和你一起来的你也认识了,凤辣子,你的二嫂子。” 黛玉懂礼数,起身一一拜见过。 然后手又一指坐在身边不远处三位丫头, “这就是府上三位姑娘,迎春,探春,惜春,和你同辈。” 黛玉眼神转过去,第一个年纪大一些,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应该是迎春。 第二个倒是富贵相,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应该是探春。 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倒是活泼可爱,就是惜春了。 母亲可是时常提起,自己倒是有了眼缘,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 黛玉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坐。 二太太见介绍完了,倒是开了口, “母亲,应该快回来了,宝玉今日斋戒,也比平日里懂事多了,日日读书,倒是非常用功,儿媳特意让他去上香还愿,让他放松一下,好准备即将来的恩科,也算是散散心,身边跟着不少小厮和仆人,还在城里不会有事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瑾瑜猛然看了过去,有些不可思议,大脸宝竟然读书想要考科举,真的假的,所谓的科举大半以上都是寒门子弟,而权贵之家的,除了文臣,勋贵反而是很少有人参加,考不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都是嫡庶皆进入军中厮混,有了晋身之资,守着家业也是好的。 回想一下,在春楼几次见面,虽然没有和宝玉说过话,可是进了春楼毫不羞涩的贾宝玉,俗话说从小看大,也是一个风流的种,想到这心里一紧,林黛玉还在此居住呢。 张瑾瑜暗自想了个法子,多留下亲兵,护着林黛玉单独的院子,只要有人跟在身边,不见男丁,此事就容易了。 贾母坐在榻上,听到二太太所说,自然是把悬着的心放心下,不知是心疼还是说给二太太听的, “那就好,那就好,读书的事虽然要紧着,可是松弛之道要把握住,今岁考不成,再等下一次,宝玉还小着呢。” 林黛玉显然是听过荣国府宝玉,小时候亦常听得母亲说过,二舅母生的有个表兄,年纪和自己相仿,乃衔玉而诞,顽劣异常,极恶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极溺爱,无人敢管,今见二太太和贾母所言,便知说的是这位表兄了,可是怎么和母亲说的不一样,竟然都要科举考试了。 “王夫人,今晚难得你来一趟,如此护着玉儿,不如留下一起聚一聚可好。” “那感情好,我也想多陪陪玉儿,那么乖巧的媳妇哪里找啊,倒是托了老太太的福了。” 王夫人说话拿捏恰到好处,贾母也挑不出毛病,看来侯府是要定黛玉了,一时有些伤神。 张瑾瑜大刺刺坐了回去,屁股底下倒是好软,伸手摸了下椅子上的软榻,不知是谁放的,回头看了一下,见到鸳鸯面色含羞的立在一旁,不敢直视,张瑾瑜心头一软,知道是鸳鸯给拿的,对此女笑着点了下头,鸳鸯不好意思的跑了回去。 只是刚一走,张瑾瑜就看到后面的屋子里,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这可是稀罕玩意,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盒。 四周竟然是几处大的屏风挡着,又有一副对联,乃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在上面,写着,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张瑾瑜看着铜鼎冒着香薰烟雾,不就是一个烧香的盆子嘛,故弄玄虚,细细看了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眼神一凝,好家伙,东王穆莳的手书,看来荣国府和四王联系必定不浅,当真是有一句话应验,天下勋贵是一家,只是这个一家是指开国勋贵罢了,想到之前保宁侯的话语,张瑾瑜一时间有些明白,可是保宁侯他们太弱了,困守京城一地,死守不出,怕是蛟龙困于浅滩,于事无补。 堂内, 王熙凤见到气氛缓和一些,招呼丫鬟婆子,拿来被褥软塌,重新给炕上铺好,让贾母和黛玉,以及王夫人重新落了座,而后又让婆子赶紧拿了些果脯,茶水,还有些热腾腾的糕点,各自分开给给递上桌子。 嘴上还招呼着, “老太太,王姑母,侯爷,别愣着,都是刚刚厨子那边给蒸过的,热乎着呢,先垫垫肚子,等一会咱们就开饭。今个林妹妹来了,倒是了却老太太心中执念,可惜姑姑走的早,只留下我这可怜的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 王熙凤还真的眼角湿润,流下了泪水,平儿赶紧递上手帕,给擦拭眼泪。 贾母撇着眼看去,笑着骂道:“你这个破落户,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我和王夫人也才劝住了,快休要再提!” 王熙凤听了,扭捏着身子,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之前在侯府陪着王姑母吃饭,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她身上了,天下真有这样标致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如今回了荣国府,见到妹妹是老太君的嫡亲外孙女,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 王熙凤故作拿着手,打了自己手背几下,走过来,又忙携黛玉之手,问: “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在这里不要想老家,和侯府一样,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怎么都会与你做主的。” 一面又问婆子们,说道, “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妹妹带来的人先去歇歇。” 一旁的婆子们,急忙应声, “是,二奶奶。” 整个屋子, 都是王熙凤带着话语, 贾琏坐在入门处的下首椅子上,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可是看到王熙凤那个安排管家之事,自己还真的不成,只是林黛玉真的已经入了侯府,那么荣国府和贾家算是姻亲了,又想到了京营节度使,舅舅王子腾的态度,有些猜不透,他为何一直没有联系侯府,还是其他的原因。 就在贾琏细细揣摩之际,屋内的一番做派让张瑾瑜不免多看了几眼,虽然面面笑脸相迎,也不知道几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问别的,贾赦的老婆,邢夫人那眼神嫉妒之意怕是掩盖不住,也不知是嫉妒何人。 随后,二太太倒是发了话,问道, “府上的月钱可放了,” 王熙凤不明所以,此事怎么今个提起,回道: “回二太太,府上的月钱早已放完了。刚才派了丫鬟,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太太记错了?” 王夫人也不回答,自顾自说道: “又没有找到,有什么要紧的。” 因又说道: “我屋子里,还有上好的蜀锦,拿上两匹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罢,可别忘了!” 王熙凤有些深意的看了看二太太,蜀锦可不多见,倒是舍得, “知道了,此事必不能忘,等太太回去过了目,好再送来也不迟。” 二太太一笑,点头不语。 邢夫人心中安能稳坐,出声夸赞道, “还是二太太大方,府上的锦布最好的,也就是江南那边采买的,没成想二太太深藏不漏,屋里连蜀锦都有,羡煞旁人,玉儿远来是客,倒是应得,要是多一些,府上三位姑娘好歹也给做一身衣裳才行。” 此言一出, 二太太变了脸色,王熙凤暗自苦笑,怎么又来了,倒也是不好插言,只有贾母有些不满,外人面前怎可如此,也不等旁人开口,吩咐道; “老大家的说的没错,如果够再拿出一些,给三个丫头一人做一身。” 二太太无奈,点头答应,邢夫人倒是一脸得色,退回去不再言语。 七月新番,一路走好! 是战国的赵,是秦的黑,是西汉的任,是三国的原本还有晋,南北朝……一直到清,悠悠苍天,何薄于你,痛哉! (本章完) 413.第413章 宝玉堂内率玉 第413章 宝玉堂内率玉 看到这一幕, 堂内众人神色各异, 一点小事邢夫人也不放过,拿言语讥讽二太太,看似占了上风,无异于失了脸面,不过也无所谓,二太太手里银子应该都发霉了。 张瑾瑜这才明白,老大家和老二家是真的不和,上次进府看,来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不是演的,要不是有贾母拦着,说不定他们那天就分家了。 贾家要是分了家,荣国府可真的树倒猢狲散了,再看下林黛玉,竟然和母亲二人小声嘀咕着,脸色也不断的变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了屋内的一出戏,张瑾瑜不知道她们天天勾心斗角的累不累,反正看戏的是累了。 正在堂内有些沉闷之际, 门外传来喧嚣声,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堂内入口的屏风处看去,只见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穿着一身二色金百蝶穿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结长穗宫条,还带着紫金冠,外罩石青起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那个喜庆的圆脸,带着好奇,配上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条,系着一块美玉,颇有些万众瞩目的样子。 一进门身后的婆子,嬷嬷,还有丫鬟这才停住脚步留在那,贾宝玉好奇的走进来, 看了一圈众人, 见到府上来客,就给老太君和王夫人等人行了礼,作揖说道, “孙儿拜见老祖宗,拜见母亲,宝玉见过王夫人,见过侯爷,” 还像模像样的鞠了一躬,不说别的,贾宝玉礼数算是做足了。 看着眼前的人恭敬的样子,倒是让张瑾瑜有些惊讶,这大脸宝贾宝玉,出场果然与众不同,如今竟像是变了一人在身,都认识不出来了,难道是吃错药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贾宝玉扫视了一下周围,就看见老祖宗身边坐着一位好看的妹妹,颇为灵气,再仔细一看,身穿素衣的林黛玉,别了发簪,玉面肌肤冰清玉洁,如此吸引人,看的入了眼,一时直愣愣看过去,竟然好像哪里见过。 忽然贾宝玉像是癔症了一样,就往前走了一步,问道; “老祖宗,这是?” 贾母见着宝玉大变了样,还真是读书让人明智,不禁老怀欣慰,贾母说, “快来见过你妹妹。” 贾宝玉还真的竟往前走了几步,怔怔看了一眼,嘴上还说着,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见了宝玉,那就是自己的心肝肉,疼都疼不过来,本想拉入怀中安慰一番。 不过外客在此,尽皆看着,不好让宝玉胡说, 贾母笑着打岔道: “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她?你妹妹一直在江南生活,从未进京,今日可是第一次来府上。” 坐在炕上的林黛玉,看着眼前的贾宝玉如此无礼,明显不喜,谎话连篇,谁曾见过伱。 张瑾瑜眼神凌厉的看了过去,颇有些警告之意,可是宝玉好似着了魔一样,还在回话, 宝玉笑着说: “虽然未曾见过她,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未为不可,妹妹远来是客,可上了学?” 林黛玉倒是没有给好脸色,不想说话,故意摇了下头, 宝玉见了,竟然没有进学,有些叹息, “这倒是有些不好了,那妹妹可有表字。” 林黛玉有些不满,可是亲眷都在,不好不再回答,说到表字,父母不在没人给自己取字,哪里有表字,可是想到了父母和郎君一直喊自己玉儿,倒是好听。 就点了下头,回应, “自然是有的。” 贾宝玉闻言一愣,竟然有了表字,自己还想着给取一个呢,都想好取什么表字了,既然如此说,张了张口也不好再提。 又想到林黛玉也有个玉字,忽然问道; “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众人不解其语,贾宝玉怕林黛玉不知道自己说的玉乃是何物,用手指了一下胸口挂着的玉。 黛玉便忖度着,此话乃是何意,什么玉不玉的,没好气回道; “我自然是没有那个。想来那玉亦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 宝玉听了,血气上涌,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好似癔症了一样,伸手猛地用力,摘下那玉,冲着地面铺着的毛毯,就狠命摔去, 嘴上还骂道: “什么稀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玉了!就此给摔了。” 一声闷哼,还真给摔了,吓的屋内众人一拥想争去拾玉。 可是都着急,挤在一起乱糟糟的,手忙脚乱反而都没过去。 二太太见此, 大急的一时间起身不得,顿感手脚无力,大喊骂道: “孽障!你生气归生气,要打人骂人由着你,何苦摔那命根子!” 宝玉满面泪痕,痛哭起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泣道: “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玉,单单我有,实在没趣,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贾母也是着急的,忙哄他道: “我的宝玉,你何苦来着,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无法可处,遂将她的玉带了去了,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之孝心,二则你姑妈之灵,亦可权作见了女儿之意。因此她只说没有这个,不曾骗你,你如今这样和她比,她哪里能说有,还不好生慎重带上!” 这一幕仅在须臾之间,而后乱成这样,乌泱泱的女子挤在一起,有的丫鬟还相互绊倒在地,滚作一团。 把张瑾瑜看得倒是一愣,没来得及插言,屋内的事好似哪里见过,也不细想,看着有些害怕的玉儿,面色冷峻,有些温怒。 遂起身, 先一步, 来到了堂内的地毯边,一脚踩住了贾宝玉摔着的玉,用力的碾了一下,要是普通的假玉,就这一下,再有毯子护着,怕也是不保了。 堂内的乱像遮掩,无人看见,只有把着急过来捡起玉的王熙凤挡住了。 王熙凤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被人用力一拉,不由后退几步,离开了玉掉落的地方。 王熙凤有些恼怒往身后看去,竟然见到是一直默不作声的贾琏,从身后伸出手拽着她自己的裙摆,脸上的目光,看着宝玉竟然还有一丝嘲讽之色,王熙凤不解,可是也未曾再过去,知道贾琏必定看到了什么。 其余的人也是大惊失色,怎么侯爷上前来了。 张瑾瑜暗地里,又一下用脚,还用力的踩了一下,倒是有些硌脚,确定玉一点也没坏,心里感到有些惊奇。 俯下身子把那个玉捡起来,放在手上观看,只见此玉其状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纹缠绕,柔光如雪,犹如天然的冰雪玉石,晶莹剔透。 拿到近前,还有些温润之色, 张瑾瑜感觉此玉堪比自己所得的那些宝物了,细细打量,隐约间见到玉面上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也不知是灯火照耀的还是自带的。 见到上面还有字,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刻的是纂文。 张瑾瑜感觉就是人为刻的,要是真的是什么神仙之流,哪里会用纂文刻字,竟然也有人信,怕是那时候勋贵可能都知道此事,也不知为何如此。 玉上的纂文也有意思, 正面篆文:通灵宝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背面篆文: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正面的字也好理解,一个宝贝玉石,全是好话,只不过莫失莫忘不太明白,后面的是一二三,就是说这个玉的功效,要是去除贾宝玉所谓衔玉而生,单独拿出来倒是一件重宝。 张瑾瑜仅此理解的,既然是重宝,那一般的摔砸也是无用,怪不得贾宝玉在书中记载,无论怎么摔打都没坏,贾家能得了它也是造化,只不过怕是这玉是已有主的,好像记得贾家说过什么疯和尚假道士的,虽然没见过,怕也是能人异士之辈,要是遇见也好抓来问问,到底哪来的宝贝。 用手颠了颠手上的通灵宝玉,也是奇怪,刚刚拿在手中觉得很重,如今反而轻盈起来,好似没有重量一样,要不是碍于此物于贾家不可缺少,少不得弄来研究赏玩一番。 张瑾瑜手捧着玉在那观看,有些着了迷,可是整个堂内众人,久久不敢作声,生怕闹出点动静,侯爷失了手,弄坏了宝玉。 尤其是二太太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哆嗦着手不知何处安放,贾母更是腿脚不听使唤,也说不出来话。 此事王夫人见了,不得不出声,轻声呵斥道, “瑾瑜,还拿着做什么,快把那玉还给宝玉,” 张瑾瑜还想再研究着一下,摸了又摸,颇有些不舍得,听到了母亲的话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贾府,无奈的回了一句, “知道了母亲,儿子刚刚有些好奇,拿过来观赏一下,果然是好宝贝,不比家里的火玉差。” 王夫人听到瑾瑜这样说,倒是颇为惊异,贾府竟然有那样的重宝,莫非也是前朝遗失的。 看了也没看出头绪,张瑾瑜看着还有些傻愣的,呆若木鸡站在堂内的贾宝玉,走过去,拍了拍宝玉的肩膀,说道, “宝兄弟,这东西要是真不想要,不如卖了,多换些银子补贴家用,是个难得的宝贝,再者,以后说话要细细思考一下,要不是看在你年幼不知,刚刚你对本侯夫人那些话,就能治你的罪,今个高兴,警告你一番就成了,这玉拿好,下次要是丢了,怕是真的找不到了。” 此话既是警告又是威胁,贾宝玉接过玉才回过神来,呐呐不语。 宝玉听如此说,想一想,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刚刚闹得有些警醒,竟大有转变,也就不生别论了。 等贾宝玉拿到了玉石,二太太急忙跑到身边,把玉拿下来反复看着,见没有一丝损坏,才复又给宝玉戴上, “你个孽障,胡乱发疯,让为娘怎么活啊。” 贾母见到宝玉重新把玉带上,也是恢复了正常,摸着心口,有些气喘的说道, “侯爷,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对待宝玉了,此乃宝玉伴生的宝贝,万一有失,怕不是要了宝玉的性命,老身可再也经不起惊吓了。” 说完,还大口喘息了几声。 张瑾瑜看到老太君这样,不像是装的,没想到贾母对待这个事上,竟然失了之前的精明,愚不可及,可转念一想也对,哪里不是寄托呢。 应了一声, “知道了,老太君,刚刚没有恶意,本侯也听过此玉的名气,不过是好奇看看,必然不会损坏的,再说,一个玉哪里能比得上性命。” 经过此事一折腾,堂内的人都是没有心劲,贾母倒是向二太太问道, “可是让黛玉去见见贾政那个二舅。” 二太太则是关心宝玉,一心想着此事,哪里还有心思,回了一句, “母亲,怕是见不得,政老爷如今斋戒,怕是见不着面。” 贾母虽有不喜,可是也不能再问,转头看向老大家的邢夫人,问道, “那贾赦大舅能见到嘛,左右也是无事。” 哪里知道邢夫人本来好好的坐在那,忽然眼眶一红,落下泪,哭诉道, “母亲,那更见不到了,这段时间大老爷和宁国府珍哥儿,迷上了炼丹养生,天天在一起,请了个什么老神仙,日日做法,准备炼丹药,就连儿媳都好就久没见到他们了。” “什么?怎会如此!” (本章完) 414.第414章 荣庆堂的家宴 第414章 荣庆堂的家宴 荣庆堂内, 贾母惊讶的失声喊道。 什么时候的事,在府上修道了,此事怎么她自己没得到信呢,什么成仙道士,全是糊弄人的,贾母哪里不知道那些玩意,东府贾敬可是贾家修道养生的祖宗了,在城外道观那么些年,成没成仙倒是不知,府上的银子可没少送,也没见得有多好。 至于说贾珍能迷恋修道,倒也能理解,父亲修了道,子承父业他也修道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什么时候,荣国府的贾赦也想着那事了,老大不是一直喜好那些丫鬟美妾,修道之人不能沾女色,他倒是能忍住? 又看向贾琏,从头到尾没说上一句话,怕是知道什么隐情,喊了一声, “贾琏,你过来给老婆子说说,东跨院你父亲到底怎么回事?修道,修的是哪门子的道,屋里的人还在不在了!” 贾琏坐在下面,见喊了自己名字,也不好再躲着, “回老祖宗,具体情况孙儿也不太清楚,听说大老爷和珍哥,也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个游方道士,说是太清观的嫡传子弟,云游四方,今日来京城见了二位老爷竟然也是缘分,索性就住下来,一来二去相熟之后,说是一同修道,延年益寿。” 贾母嘴角哆嗦下,实在是想不明白,贾家的爷们怎么会这么折腾,好好地官不做,尽是信一些歪门邪,还和道士厮混在了一起,要不是屋内来客,还有满堂孙子孙女辈的小辈在此,必然是要狠狠数落一顿。 “不必管他,此事容后再说。” 张瑾瑜回过神看了一下贾琏,神情颇为古怪,应该做不了假,还真没想到,游方道士这么厉害,竟然都骗到国公府的院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游方道士,想到了城外的贾敬,那个自称放下世间尘缘的男子,真的能做到不问世事,找个时间试探一番。 看着主子们说完了话,当下,有奶娘来请问,黛玉休息之房舍。 贾母就关心林黛玉住的地方,屋子院子多的是,可是贾母想安排在身边,便说, “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面睡,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与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 宝玉倒是着急回道: “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 本以为贾宝玉被敲打一番,伱能有所收敛,没想到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这次张瑾瑜还未出声,林黛玉倒是拒绝, “老祖宗,玉儿也不小的,哪里能挤占别人的屋子,我记得母亲生前所说,她出阁之前也有自己的小院,一直被外祖母留着,所以为了省事和尽尽孝道,不如把那个院子留给玉儿吧。” 林黛玉说的合情合理,贾母也不为难,道了一声, “也罢了,” 西院靠近你大嫂的院子,却有一个安静的小院,只是长时间没人住,怕是不太方方便。 张瑾瑜接了话,并不在意, “老太君只管安排就成,玉儿还特意带了香坛,灵牌等,就想着日夜给双亲祈福,至于院子脏乱也不怕,带来那么多丫鬟婆子,一个时辰就收拾出来了。” “行吧,既然侯爷也如此说了,那么西院的香院就给玉儿了,鸳鸯,你带着那些丫鬟和婆子过去,把屋子先打扫着,收拾一番。” “是,老太君。” 贾母倒是让鸳鸯带着人亲自去看看,先收拾一下,倒是林黛玉有些着急,还想跟着去看一看,但是张瑾瑜冲着林黛玉摇了下头,只派了亲兵跟在后面,把那些东西抬着,跟着一起过去,东西不多,也就四个箱子,至于抬箱子的亲兵也是张瑾瑜给林黛玉留下的护卫。 外间, 王熙凤竟然换了身衣服,走过来说道; “老太太,东屋宴席准备好了。” “凤丫头,你先派人过去准备着,王夫人,侯爷,一起去用晚膳。” “好,老太君,一起过去!” 贾母好似是真饿了,经过一屋子事,精神有些疲惫,下了床榻,李纨和王熙凤一边一个,过来搀扶贾母,贾母手牵着林黛玉的手,然后让三春跟着, “王夫人,侯爷,远来是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日来老身府上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跟自家人一样,暂且吃个家常饭就好,如何。” 王夫人起身拉着林黛玉另一个手,笑道; “老太君客气了,今个再扰了老太君一顿,至于其他的,再商议也成。” 看到侯府王夫人如此通情达理,贾母欣慰不已,带着人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 继续往前走, 直接进了内堂,四五小厮,都垂手侍立。 王熙凤遂携贾母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贾母的后院东屋了,于是,进入后房门,跨入了隔间,已有多人在此伺候。 整个屋子极其宽大,桌子竟然是一个长桌,能坐下多人,贾母自然坐了上首,王夫人和张瑾瑜坐了左边第一第二个椅子,王熙凤也不问其他人,拉着林黛玉坐了第三第四的位子。 黛玉见到贾府其他人还没落座,十分推让。 贾母笑道: “你舅母礼佛不在这里吃饭。只是作陪,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 贾母命又招呼鸳鸯,把宝玉叫来过来,坐了右边第一个位子,邢夫人第二个位子,迎春便坐右手第三,探春左第四,惜春右第五。李纨倒是坐在左手王熙凤的下位。 二太太倒是没有久留,待众人落座,就起身告退,出了屋。 一桌子就两个男子,张瑾瑜不禁也有些尴尬,看了一眼,确定贾琏并没有跟上来,倒是大脸宝,贾宝玉在那乐呵不行,好似多开心一样,再看邢夫人,一脸的不愉,难怪老大家的有意见,吃饭落座,贾宝玉竟然能排邢夫人之前,倒是老太君偏心所致。 还没多想,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走了进来立于门侧,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 然后就是陆续上菜了,不多,满满当当的超过四十道菜,奢靡至极,在坐的都是女子,真正吃饭的也就张瑾瑜一人大口吃着,本以为吃的平常,可是尝菜的时候,张瑾瑜才明白,为何贾家一年下来就要吃掉大半公账的银子,确实好吃,在江南,布政史庄大人让自已品尝的那两道菜,来和贾家一比,一个天一个地,拿不手了。 不过吃饭之间倒是极为规矩,无人出声,不像张瑾瑜在府上吃饭,还不时和秦可卿等人说着话,一时间也不适应。 过了一会, 众人陆续放下碗筷,看样子是吃完了,张瑾瑜也随着众人把碗筷放下,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 张瑾瑜看着茶还不明所以,不知是何意思,林黛玉等着众人接过来,倒是不动,想着父亲林如海当日所说,教女以惜福养身,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尽,过一时再吃茶,方不伤脾胃。 如今国公府里,竟然那么快就上茶了,黛玉见了这里许多事情不合家中之事,不得不随之,少不得一一的改过来,因而接了茶。 王夫人倒是懂这些规矩,小口押了一口茶水,漱了口,早有人又捧过漱盂来,吐了回去,黛玉也照样漱了口。 张瑾瑜看着对面的人也是这样,不由得恶寒,万恶的贵族,奢靡至极,吃个饭算是见到了,拿过茶碗也漱了口。 等丫鬟拿着痰盂下去后,然后又走过来一批丫鬟,又捧上茶来,方是吃的茶。 张瑾瑜又跟着喝了一波,明显感觉现在喝的茶倒是比之前好一些,而后贾母,看了过来, “王夫人,侯爷,吃的可好?” “不愧是国公府,这么好的家宴好久没吃过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太君,我就陪着玉儿去西院看看住的地方,收拾一下,等安顿好了,我和瑾瑜就回去了。” 王夫人倒是开口称赞了一番,一心想着林黛玉住的地方,贾母虽然不舍的,可还是点头同意。 “你们去罢,老太太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了,你们母子俩请便,老太太我就不送了。” “老太君早些回去歇着。” 王夫人客气了一番,然后起身拉着黛玉就往外走,张瑾瑜自然是跟在后面。 王熙凤也起身跟着一起过去,身边的李纨见到王熙凤跟了上去,不知何时也急匆匆的起身道了别。 邢夫人哪里还想一个人留下,自然是给贾母道了别,也急匆匆回了东跨院。 只有三春和宝玉留在这,宝玉脸色焦急,也想跟去,贾母倒是交代身边的嬷嬷, “都收拾下,然后服侍宝玉和三位小姐休息。” “是,老太太。” 西院, 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杂乱无章的,堆放着刚搬出来的旧家具,和不少陈旧的摆设和,以及脏乱的帘子,还有门栏遮挡等物,都给抖了出来,小厮还有丫鬟,就着婆子,先把小院主屋打扫干净。 王夫人领着黛玉和张瑾瑜一行人,在王熙凤带领下到了贾敏未出阁时候的院子,林黛玉免不得伤感流泪。 “好了,丫头,到了你母亲的院子再哭,可就惊扰了你母亲了。” 王夫人紧紧握住林黛玉的手安慰道。 好似真的一样,黛玉忍着泪水看了过去,四周早就燃起了灯笼,把院子照的亮堂,借着灯火的亮光,看见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池塘,附带一个亭子,中央有一个园,只是里面枯枝败叶,院子脏乱,好久无人打理。 王熙凤走在最前面,打着灯笼照亮小路,一指前方的院子,说道; “姑母,侯爷,玉儿,你们看,前面的堂屋就到了。” 顺着王熙凤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个院子倒有些意思,整个院子中间的主屋坐落高处,倒是比其他院子房屋高出一间屋子高度,整体修建的一栋二层小楼,不知何用意。 站在阁楼的上面,能把周围的环境看的清楚,想来岳母那时候必定是经常站在上面,往远处眺望。 张瑾瑜下意识的四下里看了一看,周围都是小院,哪有什么可看的,只是,后面不远处的墙院角落隐约有个人影,怎么感觉像是大脸宝的身影! (本章完) 415.第415章 贾敏生前小院 第415章 贾敏生前小院 进了院子, 除了那些忙碌的身影,早有守卫在院里的亲兵来报; “侯爷,老夫人,夫人,主屋里面已经打扫完了,剩下的也简单收拾出了几间大屋子,夫人的东西都给抬到主屋的西厢房了。” 亲兵过来给众人行了礼, 张瑾瑜闻言,走上前拍了拍亲兵的臂膀,还是自己人知心, “做得好,牛大壮,你领着十个亲兵,就在这个院子住下,护着本侯夫人,外面的男子一律不见,女子到可以入院,可记住了。” “是侯爷,卑职记下了,” 张瑾瑜看了一下院子,四周的房舍有不少,也不知能不能住人,就问道, “这里你们看了没有,能不能住得下你们。” “回侯爷,能,东边有个大屋子,弟兄们把里面东西都搬出来,倒是能腾出十几张床位的位子,拿了帐篷里厚草垫子铺下,能住下二十人。” “辛苦你们了,明日自有东西送来,今日先将就着一夜,此间的销你负责,用完了就去侯府支取,去忙吧。” 张瑾瑜说完话,拿出一千两银票递了过去,亲卫副队牛大壮知道是侯爷给的用银,也不打愣,直接收了,抱拳回道, “是,侯爷,卑职明白。” 继续招呼亲卫帮着其他人,收拾房子,此时雪雁从堂屋出来,咧着嘴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小姐,姑爷,老夫人,屋子收拾好了,那些东西抬到了西屋里面,奴婢把西屋门的锁上了,这是钥匙,” 雪雁高兴地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把钥匙拿出来,想要交给林黛玉,林黛玉好像被小丫头开心影响,也是露出笑容, “不用给我,你自个收好就成。” 雪雁赶紧收了起来,狠狠点了下头。 “姑母,今个夜里,先收拾几间房子出来,让人先有个地方睡下,明个再让人好好收拾一番就成了,缺东西就给我说,一准全给备齐了。” 王熙凤也是好奇看了一圈,这个院子一直封存,倒还真的没有来过,王夫人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又进了屋子,里面的摆设颇为陈旧,虽然扔出去不少,可是还有东西留在此处,比如屋内的铜镜,上面早就锈迹斑斑看不清身影。 王夫人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说道; “瑾瑜,让人进来,把那个铜镜扔出去,如此陈旧之物颇为不吉利,屋里的摆设,明个你从商会那里,拉一套上好的家具,还有其他的饰品过来,把这些全扔了。” 张瑾瑜顺着母亲的话,也看到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铜镜,走了过去,还有一些铜锈的味道,下面的桌子也是掉了色,随即喊来亲兵, “你们几个,把那个梳妆台,还有铜镜抬走扔到院子里,明个再处理了。” “是,侯爷。” 几名亲兵跑过去,就把小桌子抬走了,哪知道从桌子内,破旧的柜门一下子打开了,从里面掉出一个小木盒子,张瑾瑜走过去,捡起来, “你们继续,再把门口那些旧帘子都给扯下来,一起扔了。” 亲兵赶紧抬着桌子出了屋。 张瑾瑜把木盒子上的尘土吹了一下,然后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有一些泛黄的宣纸,上面写了颇为秀气的字,落款竟然是贾敏。 “玉儿,为夫找到了一件岳母的遗物,你来看看,” 林黛玉急忙跑过来,小心接过来,拿着宣纸细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未曾想今日出嫁,还未见过未来的郎君,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只得写下记在心里也许会后悔,也许得偿所愿.贾敏所述。 这是母亲出嫁时候写的,林黛玉触景生情,呜咽的哭了起来,王夫人赶紧过来安慰, “玉儿,你身子骨弱,如今就是好好休息养身子,哪能如此糟践自己,再者,今日来看,你母亲当年可是得偿所愿,是好事,何必再哭,在这屋子应该是你母亲出嫁的地方,也许你也可以安心住下,沿着你母亲的路再走一遍,相信你母亲会欣慰的。” “嗯,玉儿知道,那铜镜?” “必须要扔,屋内有人住,锈迹铜镜不能放,你先凑合住一晚,明日让瑾瑜带人把院子好好收拾下,再给你换一个新的铜镜子。” “是,母亲。” 林黛玉擦干了眼泪,竟破涕重笑,依偎在王夫人怀里,好一会,王夫人才说道; “凤丫头,你先送老身走,此地留给他二人说说话。” “是,姑母。” 王熙凤倒是好眼色,立刻搀扶王夫人,带着侯府侍卫就出了小院子先回去了。 屋内, 虽然陈设简陋,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可是林黛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温馨。 张瑾瑜一把搂住林黛玉,安慰道; “放心,我给你留了亲兵,外人进不来,好好在此修养。不要想别的,侯府我再给你收拾个院子,在这住几天,想出去了,就回去住几天,至于岳父岳母早已入土为安,看着你过得安好,自然会安息。” “嗯,玉儿,谢谢郎君。” 林黛玉往张瑾瑜怀里缩了一下,片刻后,二人分开,拿出双亲灵牌,香火,还有供坛,就在东屋的小柜上,立了个供奉堂,再往里面,黛玉的寝室住小屋后面,雪雁和紫鹃带着人重新收拾了一间大堂屋,宽敞明亮,让林黛玉睡在此处。 张瑾瑜看着林黛玉一脸的疲惫,吩咐道; “紫鹃,雪雁,你们先服侍你们家小姐休息,等我走后,把房门插上门栓,好好休息,外面的院子自有本候亲卫负责,明日再忙活。” “知道了,姑爷。” 张瑾瑜回头注视着林黛玉,说道; “玉儿,你先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嗯,郎君慢些走。” 张瑾瑜也不拖延,披上披风就带着亲兵走出屋子,林黛玉在身后目视相送,等人走了好久,雪雁才俏皮说道; “小姐,姑爷都走远了,还看,要不你跟着一起回去吧。” 林黛玉脸色一红,碎道; “你倒是胆子大了,敢来笑话我了,该打。” “哎呀,小姐不要啊。” 雪雁小丫头还蹦跳着想跑开,被林黛玉抓住,一阵抓挠,痒得不行,不断求饶,正在玩闹时候。 袭人则是带着一些日常所用之物,到了院子门口,在亲兵检查过后,也不拦着。 袭人进了院子,看着小院里的人可不少,婆子丫鬟,小厮仆人,还有亲兵护卫,几个偏房都给收拾出来了,想必是留宿用的。 侯府倒是舍得,荣国府除了宝二爷之外,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哪里见过这么多人。 原来这袭人亦是贾母之婢,本名珍珠。也是见过世面的,因此才能看了院子一眼,就知道内里的情形,贾母在府上溺爱宝玉,生恐宝玉之婢无竭力尽忠之人,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 宝玉在得了袭人之后,因知她本姓,又曾见旧人诗句上有“气袭人”之句,甚合自己心意,遂回去禀明贾母,把珍珠更名袭人。 这袭人倒也是忠心和愚忠,亦有些痴情之处,比如在荣庆堂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与了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情乖僻,每每规谏,宝玉不听,心中着实忧郁,不过在一众丫鬟当中倒是有了领头人的样子,其他人轻易不敢招惹她。 是晚, 宝玉在碧纱橱的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今日见的林妹妹,长得如此好看,恨不得亲近一番,细细交谈, 袭人见宝玉睡不着,问其缘由, “二爷,今个为何一直没有入睡,可有心思?” 宝玉倒是坐了起来,有些叹息, “今日从江南来了一个妹妹,甚是感到亲厚,想与之说说话,可是她倒是一脸的厌恶,心中难过,所以睡不着。还有,女儿家就该冰清玉洁,为何那么早就许了人家,真是污泥上身。” 袭人见到宝二爷还在生气,倒是问了一句, “二爷说的可是今日和洛云侯一起来的林姑娘?” “正是她,心中不痛快。” “二爷也不要着恼,林姑娘如今是侯府夫人,必然避嫌,但是说话也是可以的,您先睡着,奴婢过去看看林姑娘,给她解释一番。” 袭人见到宝二爷如此难过,于心不忍,想去解释一番消除误会,倒是以后可以和宝二爷说说话就成。 贾宝玉在床上一听,心里高兴,竟然安稳躺下,嘴上还哀求道; “好姐姐,那你快去说说。” 袭人不得已,把贾宝玉按在床上,让其睡下,并且给宝玉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到了屋外,见到屋外的小床上李嬷嬷已睡了,也未叫醒。 悄悄喊了值守的几个小丫鬟,带了她们出了屋,往林黛玉的西院那边去了。 一路上贾府也没多少人在外面乱晃悠,二奶奶如今管得严,要是犯了错,绝不姑息,所以,太阳一落,下人们就各自回屋。 沿着小路往西面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就有几个独立的小院, 眼前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里面不少人影晃动,必然就是此处。 敲了门, 见有亲兵把守,说明来意,这才放行,只是刚刚进了院子,袭人就看到院中,堆积了不少陈年的家具,那味道直刺鼻腔,难以忍受。 而且院里的下人也很多,自己倒是要小心几分。 刚进了屋,就碰见鹦哥,让其告知主子一声, 紫鹃见了面,答应着去汇报一声, “小姐,宝二爷屋里的大丫鬟来看望小姐了,” 林黛玉也不明所以,问道; “那个袭人,可是二舅母家的宝玉,屋里面身边伺候的人?她来做什么。” 紫鹃撇了下嘴,回道; “小姐,那还能为何,还不是为了她主子宝玉,她一来必然是来探口风的,宝二爷的德行,谁人不知,” 紫鹃也没客气,倒是直接数落了袭人,认识那么久,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如此将就宝二爷,那身边那么多丫鬟,怕是以后连个妾室都混不上。 “说的也是,可是赶她出去必然不好,不见倒是我失了礼数,让她进来,看看她要说什么。” 林黛玉虽无心理会她们,可是第一天进了贾府,不能太过生硬,显得盛气凌人,倒让别人说林家的闲话,主子没教养,只能试着见一见。 紫鹃出了屋,叮嘱道, “袭人姐姐,姑娘发了话,让你进去。不过姐姐说话可要注意些。” 袭人脸色一正,倒是好久没人这样和自己说话了,可是转念一想,以前的鹦哥如今服侍林姑娘,改了名叫了紫鹃,那可是入了侯府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同的,陪笑道; “那是自然,姐姐心里明白,只是过来看看林姑娘,别无他意。” “那就好,进来吧。” 紫鹃这才让开身子,带着袭人进了屋。 (本章完) 416.第416章 翻入李纨小院 第416章 翻入李纨小院 袭人小心的跟着紫鹃进了屋,到了堂屋往东阁而去,屋内倒是敞亮,家具物什早已经被扔在外面,就连四周不少的帘子都撤下了,就剩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被褥什么倒是新的。 至于其他的家具,想必就是院子里那些被扔掉的,不过这个院子倒是精巧,而且主屋竟然是两层的小阁楼,不过看到外面的楼梯灰尘依旧,想来是没有时间打理。 进了东阁屋子,就见到一身素衣的林黛玉坐在床榻之上,袭人在入门处就欠了身子,行了一礼,笑问道; “奴婢见过林姑娘,姑娘怎么还不安歇?可是不习惯。” 黛玉看着来人,身材高挑,长得标致,面有和善之色,倒是个好说话的人, 忙让道: “来,过来,姊姊请坐。” 袭人也不见外,提了罗裙,走两步,就在床沿边坐了,紫鹃则是走到林黛玉身边站着,倒是替了姑娘说道; “林姑娘正在这里伤心呢,侯爷和老妇人刚走就想着,再则自己淌眼抹泪的诉说:‘今儿才刚刚来府上,还没认清家人,就惹出你家宝二爷的狂病,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因我之过!怪罪在自己头上’因此便难过委屈,我好容易劝好了。” 袭人脸色羞红,今日的事也看见了,宝二爷以前倒还真没有这样摔玉过,也不知道今日犯了什么性子,发起了癔症, 在身边劝慰道, “林姑娘哪里能这样想,休要如此,宝二爷在府上倒是骄横惯了,也没个人约束,将来只怕比这个更奇怪的笑话儿还有呢!若为他这种行止,你多心伤感,只怕以后经常如此怎么办,快别多心!如今宝二爷读了书,好了一些,今日只怕去了寺院还愿,有些劳累急了性子,才犯了癔症。” 黛玉微微一笑,虽这么说,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碰着为好,倒是今日里,郎君张瑾瑜对那个玉颇感兴趣,自己也是好奇,什么神物还能从娘胎带出来呢,心思一转,问道; “哎呀,还是袭人姐姐的话中听,我记着就是了。只是想问一下,究竟那玉不知是怎么个来历,说上面还有字迹?可是真的。” 袭人脸色稍变,此玉来历她自己也是听府上说的,二太太也是禁止下人私自胡说,抓到了就要严惩,小心的说道, “姑娘好奇也是应该的,连府上一家子也不知来历,听得说,落草时从他口里掏出来的,上头有现成的穿眼。确实有字,只是奴婢不认得,等找个机会,要不我现在拿来你看便知。” 林黛玉也不知袭人说的是真是假,那么宝贝的玉说拿就拿,要是中间出了差池,到也说不清,只得拒绝道; “罢了!此刻夜深,以后有机会再看也不迟。” 袭人见着林黛玉脸色好看了些,才勉强开心的笑了一声, “那就依林小姐所言,以后再看,也就是那回事,” 二人又说了些话,袭人方才离去。 而院外, 张瑾瑜带着人,本是朝着荣国府大门走去,可是刚出了院子,就见着此地的小路有些眼熟,然后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这就是那夜的小路,李纨的院子应该离此不远。 想着李纨,走着走着。 张瑾瑜鬼使神差的掉了个头,朝着记忆里的小路走去,没多久就见到了熟悉的柴房,还在敞着门在那,闷头走上一会,就见到了一个两层阁楼的小院。 张瑾瑜看着四周无人,小心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然后往身后打个了个手势,让亲卫不做声,守在此处, 看到阁楼里面灯火通明,自然知道人还没睡,悄悄地进了走廊,来到了屋门前,听到屋内有动静,也不管其他人,打开了屋门侧身走了进去。 过了隔档,堂屋,然后进了左边的厢房,老地方,一眼看去,屋里换了个样,被褥都是新的不说,还摆上了一座香薰。 张瑾瑜进来的动作有些大,自然有些动静,李纨刚洗漱完,哄了兰儿刚睡下之后,就下了楼,在堂内和素云说着话,听到门口动静,就问道, “素云,怎么回事,门没有插好?” 素云给李纨倒了杯茶水,回道, “小姐,可能是奴婢忘了,外面风有些大,奴婢再去看看。” 素云放下茶碗,就准备过去,哪知道刚来到门口,就见到地上有脚印,立刻警觉,问道; “谁,是谁在里面。” 张瑾瑜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就如此警觉,也没好意思,咳嗽了一声, “是我,本侯刚刚走错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素云还有些纳闷,可是一说到侯爷,脸色一喜,转头就喊道, “小姐,小姐,是侯爷来了。” 李纨正坐在那喝着茶水,听到素云的叫喊,心里一紧,腿一软,他竟然来了,一口茶水竟然就没咽下去。 激动地含着茶水就跑了过来,直接进了左厢房,见到人这才艰难的,然后对着外面的素云,含糊不清的喊道; “素云,把门插好,在外面守着,把灯吹了。” “知道了,小姐。” 李纨进了左厢房,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眼中含泪,一开口,茶水流了下来,那样子怎么能让张瑾瑜忍住,急忙走过去,一把把李纨揽在怀中,低头印了吸去,茶水很香。 王熙凤之前亲自把王夫人送出府,答应着照看林黛玉,等到王夫人上了马车,启程回了侯府之后。 王熙凤见到老夫人走远之后,对着身边的平儿问道, “平儿,今个事怎么看,好久没见着宝二爷了,不是说一直在学堂苦读的吗,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今天犯了性子,以前我记得没有此事吧。” “二奶奶,却无此事,奴婢想着,怕是宝二爷可能有了想法,你说早不犯病晚不犯病,一见着林姑娘,就范了癔症,怕是宝二爷的心思在林姑娘那。” 平儿自然是在外面看得明白,宝二爷来到堂内本无事,在外面也好好的,就和林姑娘说了几句话就范浑,怕是太明显了。 王熙凤冷哼一声道, “哼,二房的人心里都明白,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之后让人注意点,我看宝二爷可是心有不甘,不过也不要担心,侯爷必然留了后手,只怕二太太脸上难看了,走,回去看看侯爷走了没有。” “是,奶奶。” 王熙凤忽然心里一动,想到了上次这个时候,洛云侯也是在这个天色,自己找了他,可是随后好似大嫂子哪里,脸色一红,见到四下里的丫鬟和小厮,就打发了说, “你们也别跟着我了,各自回去歇歇,明日去林姑娘院里,帮着收拾一下。” “是,二奶奶,奴婢告退。” 四周的小厮和丫鬟,大气都不敢喘,应声退下。 平儿有些不解,不是召集人要回去质问琏二爷嘛,怎么把人都遣散了, “奶奶,这是?” “别问,跟上。” 王熙凤直接绕了小路,从左边侧门的拐角上,走了小路去了西边的院落,平儿诧异的跟在了身后,看着路的方向竟然是大奶奶的院子,莫非是去见大奶奶,可是那么晚了。 走了一会, 王熙凤放慢了脚步,看着大嫂子李纨的院门紧闭,倒是关的太早了,身后平儿还想上前,却被王熙凤一把拉住。 瞪了平儿一眼,然后拉着平儿绕到了后院,一处暗门,二人用力的打开了门,闪出了一点缝隙,平儿喘息了一下问道, “奶奶,这是何意,咱们怎么走暗门了。” “跟着就成,废什么话,到了里面千万别出声。” “知道了奶奶。” 平儿自然不敢出声,如此鬼鬼祟祟进了大奶奶院子里,要是传出去,怕是闲言碎语少不了。 王熙凤带着平儿走了进去,靠在阁楼的后墙角往前移动,还没走一步,就听到前面屋里传来声音,王熙凤哪里还不明白,洛云侯竟然那么胆大,这个时候就摸了进来,更没想到李纨是真的甘愿服侍于他,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愣在那。 身后的平儿,哪里不知道这声音是女子欢愉时候的淫靡之音,红着脸不知所措,这可是大奶奶的屋子,那男人会是谁,想到了上次奶奶不让自己乱说,必然是侯爷又来了。 “咱们走,别出声。” 王熙凤哪里还能呆得下去,拉着平儿相互搀扶回了暗门处,就隐约的离开,王熙凤暗自碎了一口,大嫂子好不要脸,就这么被糟践了。 王熙凤忍着不适,回了东跨院, 到了梨园, 见着贾琏早已经在屋里躺下,看着贾琏那懒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推开门放,就走了进去,哪知道贾琏根本没睡,见着满脸羞红的王熙凤,心中顿时一动,起身把王熙凤抱进怀里,上下其手。 浑身酥软的王熙凤还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去了南边那么久,也不给我回个信,可不担心你。” “凤丫头,我也想着你,可是南边送信可不方便。” 贾琏哪里还有心思和她狡辩,早就伸手去解开衣衫,伸手探了进去。 “你手往哪里放的。” 本还想再问贾琏去了江南,是不是去青楼找了那些狐媚子,还没有先问过旺和昭儿,贾琏的手就不老实的放入其中,自已早有心意,还没来得及净身洗漱,这样倒是显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了。 果然,贾琏好似摸到了什么,脸色一笑,低头就印了上去,王熙凤只能闭口不言,随着他撂下帘子,而后响起面红耳赤的声音。 平儿在后面给落了门栓,然后进屋打了水,拿了毛巾坐在外面屋子,等着奶奶完事后再洗漱用,可是心里怎能坐得住,忍着羞意,跑到了另一个屋子,躺下,把头蒙在被子里,再也不想听着那心烦意乱的声音。 (本章完) 417.第417章 贾兰可以科考 第417章 贾兰可以科考 是夜, 荣国府, 众人早就睡下, 李纨的小院, 左厢房内,疲惫不堪的张瑾瑜倒是躺在李纨的怀里,头上不时的被李纨拿着锦布擦拭汗泽,埋怨道; “都和你说了轻一些,你看看你,那么大力,把自己累成这样,还好年轻,以后万万不可,容易亏了身子。” 张瑾瑜喘了几口气,心满意足的道, “本该如此尽兴,宫裁不是也挺高兴的嘛。” 李纨脸色羞红,不由得伸手掐了一下张瑾瑜的胳膊, “还说呢,以后要是这样,动静有些大,下次必然不能在这了,老宅那里早已收拾妥当,以后伱派人来个信即刻可。” 李纨的意思,张瑾瑜心领神会,看样子是李纨,把自家的宅子收拾出来了,倒是见面的好地方,宫裁是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可以贾珠无福消受。 不过想到了今日宝玉的反常,也不知道大脸宝是不是故意的,遂问道; “大嫂子,宝玉那什么情况,那个玉你可知道来历?” 李纨忽然听到张瑾瑜喊自己大嫂子,显然感到不适,可是又一想,林黛玉认了亲之后,跟了他过了门,喊自己大嫂子也没错,可是睡在一起,倒是怎么回事,心中羞意和委屈涌上心头, “你倒是乱喊,都这样了,有你这样对待嫂子的,至于你说的那玉,早些年我也好奇,倒是打探了一下,你猜此事是真是假?” 张瑾瑜伸手揽过李纨的娇躯,仔细看着眼前的美人,安慰道, “如此倒是委屈你了,不管如何都是我的人了,以后有事万万记得和我说,至于你说的那个玉,会不会是贾家的人,亦或者二太太她来个瞒天过海?” 李纨眼睛一红,眼中含泪,点下头,应道, “你心中有我就好,我也不图你什么,给我和兰儿留个将来过活就成,如此也算是恩爱一场。 说到那个玉,你猜测的也不无可能,当时候外人几乎没见到,宝玉落地之后,就是从那些接生婆嘴里传出来的,不过那个玉虽然蹊跷,但是真的,世间少有的宝玉。” 看着如此温顺的李纨,张瑾瑜只能紧紧拥她入怀,此时无言胜有言,片刻之后,张瑾瑜松开她, “此事不必纠结,你和兰儿必有份产业,他要是好好读书,下了场考了科举也算有出息,只是无军功不得封爵,以后只能走仕途,安稳一生罢了。” 李纨哪里敢让贾兰上战场,用命博那个军功封爵,有个功名在身,就谢天谢地了,自己以后看着他生活,娶妻生子,倒也安稳。 “确是如此,军功爵位妾身想也没想,兰儿能取得功名,我就是高兴至极了,哪里敢还再奢求其他的。” 看这个有些胆怯的李纨,倒是让张瑾瑜看到了她的软弱的一面,和当时在亭中的烈女截然不同,想到了宝玉要参加科举,心中就是一阵腻歪,浑身不自在。 所谓的童生试,只要熟记四书五经,还有经典经意,未必不能中,只是人太多,还要看字迹,也就是文本工整与否,机会才大一些。 贾兰如今年岁还小,可是一两天考试还是能考的,也不怎么熬身子,要不,找老太监问问,考试怎么个考法。 “你也不要太急,兰儿还小,时间还长,今岁恩科在即,兰儿你让他熟读四书五经,再练习书法,每日早晨,都要出来走一圈,把身子养好,我倒是觉得今年他可以和宝玉一起参加童生试,下场试一下,至于里面两天的生活,我会安排人照顾的。” 李纨听了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兰儿也能去参加童生试,那可是科举啊,忧的是兰儿那么小,怎么才能熬过考试的两天,要是考不上又如何? 着急问道, “每年的科举,都是严格把守,龙门内各地主官,还有皇城司的近卫以及监视考场的太监,都在里面巡视,那么多人怎么照顾?” 张瑾瑜本来还在想着怎么照顾的事,一听考场有太监,还有皇城司的人在场,就是一愣,怎么还有他们的事,不是文官那边的主官包揽一切嘛,怎么还能让他们,尤其是太监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诧异问道, “宫裁,你是说考场里边还有皇城司的人,也有监考太监,什么时候的事?科举不是文官那边一直包揽的,从不让他人插手。” 李纨倒是奇怪的看了张瑾瑜一眼,想到了去年的时候,侯爷还在关外,倒是恍然大悟,关内之事,侯爷不一定知道,耐心解释了一番, “以前科举,考场龙门内还真没有,自从皇上登基过后,历次科举皇城司的人就进驻其中,去年本来是大考,可是南北士子因为上榜名单聚众闹事,又因为天气原因,造成南北士子很多人没有参考,为了平息科举乱政,去年所有考试延后,今年重开恩科,从去年开始,派大内太监进入考场监考巡查,此事去年春闱时候就告知了。” 竟然还有这事,张瑾瑜倒是没想到,历朝历代的科举,竟然会让太监监考,所谓相互监督,就是笑话,好多事都是在考场外面的时候就谈妥了,哪里还需要在考场上再进行的。 不过也好,文官起码不能因此做大,考官皆可以当座师,太监也能啊,怪不得大内那些死太监,有恃无恐,这倒是好办了。 内务府是王公公负责,而戴内相必然盯着宫里,能外派的除了赵司就是杨池了, 真要是他二人监考,这倒是好办了,贾兰和贾宝玉叔侄二人一同赶考,要是贾兰忽然考上了童生,贾宝玉没考上,那就好玩了,贾府也不知道会怎么传,都是嫡子。 越想越觉得此事能成,只是贾兰的功底也不知怎么样。 “宫裁,兰儿的字还有四书五经都读了没有,有没有那个功底。” 看到张瑾瑜一本正经的问道,李纨心中一喜,难道, “有,四书倒是读完了,经意还没读,字也有了底子,虽不是多么惊艳,可是字迹工整端正,我是每天盯着他练字的,” “童生也就是考四书的内容,经意也不怎么考,还要写一首诗,只要寓意清晰即可,你这些日子要敦促他勤学勤练,之后的事别问了,倒是进考场需要带的东西,你要亲自准备,决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可明白。” 张瑾瑜感觉问题不大,只不过是一个童生,基本上都能过,只是名额有限,所以就差不多比一些好的就成,此事容易。 李纨面有喜色,激动不已,可是忽然脸色一变,参加恩科必然要有各地的推荐信件才能参加,荣国府虽有,可是必然会紧着宝二叔,尤其是这档子关口,要是贾兰要传出参加科举,必然会惹恼了二太太,那时候自己和兰儿,怕是真恼了她。 不管如何,兰儿定然比不上宝叔叔的,二太太眼里可容不下其他人了。 “知道是知道,可是兰儿参加恩科的举荐信如今还没有着落,这如何是好。” 张瑾瑜不解的问道, “怎么会没有,荣国府本身就有推荐信,弄几个这玩意不是手到擒来,难道还有其他族人参加?” “那倒是没有,今年荣国府只有宝二叔一人参加科考,其余人都没资格,就是有了资格,恐怕老太太也不会给。” 李纨颇为委屈的说着,语气还透着气愤和难过。 张瑾瑜这才听明白了,合着是为了大脸宝铺路,把其他人的路先给断了,让人无路可走,真是,真是解决的好法子。 活该贾家以后落魄,不过记得最后贾兰好似也是中举了,如今不过是早了些年,还真的看看贾家最后的脸色,贾宝玉怕是一事无成。 想了下, 贾政作为工部员外郎,必有举荐名额,可以问他讨要,要是不给,岳父秦业也有,不过以此先试探他们二人,好让李纨死了心。 “这样,你可以找个时机先去问问贾政,他身为工部员外郎可是有着举荐名额,不占用荣国府的,走的是文官的路子,要是他有心你们二人,必然会答应,要是推诿,宫裁,你就要好好想清楚后路了,” “那要是公公以兰儿年龄小不给怎么办?我还能怎么样。” 李纨也是委屈,眼泪都流下来了,张瑾瑜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倒是有些嘲笑荣国府有眼无珠,安慰道, “我岳父手里也有推举名额,所以最差的就是贾兰以秦府的推荐信参加恩科,那么一来,不中还好,中了报喜可是冲着秦府贾兰了,到时候荣国府脸上可不好看了。” 李纨神情愣住,明白此言非虚,开龙门唱喏时候,中者报信,皆是以推举信出处,再念中者之名,要是兰儿不中还好,无人知道,要是中了,传喜讯之人怕是。 李纨神情忽然一狠,眼神一凝,咬牙说道, “此事就按侯爷说的办,我去求公公要推荐信,要是给了此事作罢,要是没给,还需要郎君给兰儿一个机会,至于中不中看天意。” 张瑾瑜看到李纨的坚定神情,真是为母则刚,此事哪里看天意,倒是要看自己意思,今岁童生,想办法还需要贾兰过去,只是恩科这玩意,自己竟然毫无印象,过几日找老太监问问,考试怎么个考法。 “此事,我等你的信,不过还是希望贾政能明事理,贾家可不是一人的,想来应该不会拦着自己孙子的。” 李纨倒也有些期许,幽幽说道; “但愿吧。” 然后也不等张瑾瑜再说话,拉着被子就盖在二人头上,起身把张瑾瑜翻身压了下去,这是要, “宫裁,你.” “别说话,今晚别走了。” 又是一阵喘息声传来 (本章完) 418.第418章 二太太的小心 第418章 二太太的小心 次日清晨起来, 阁楼之内, 张瑾瑜依旧早一些起身,更了衣,看着还在酣睡的李纨,给其盖好被子,走出了屋。 大丫鬟素云强撑着眼皮,打着哈欠走出来, “侯爷,你要回去了。” “嗯,你先给带路,等本候走了之后,你回来把院子门落下门栓,好好回来睡一觉,等你家小姐醒了,好生伺候!” “是,侯爷,奴婢明白。” 见到素云丫头回应,也没再废话,张瑾瑜出了阁楼,带着一夜未睡的亲兵也没避让,见着四下无人,跟着素云走出院子上了小路,准备回了府上去换衣衫。 走在贾府的院子里,一路上好似是心里有鬼,领着亲兵绕着路,脚下生风,不一会就到了贾家的大门不远处, 张瑾瑜对身前带路素云说道; “素云,就到这吧,你先回去,别让人看到,本侯自己走就成。” “是,侯爷,您慢点。” 素云也知道再送就有些不妥当,当下告辞离去。 张瑾瑜则是摸了衣衫,看着有些疲惫的亲兵,倒是吩咐道, “咱们走,回去后你们好好吃一顿,然后休息,昨夜事万万不需要多嘴。” 身边亲卫,默不作声,只是拱手而拜,领头的副队点头回应, “接令,侯爷,弟兄们明白。” “走。” 张瑾瑜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贾家侧门,在门房管事和小厮不解的目光下,解下了院内马匹,翻身上马就出了贾府,拍马就走,留下身后还在面面相觑的小厮和管事, 有小厮不解的问道, “管事,洛云侯一众人怎么才走,难道是昨夜一夜未回?” 管事也是狐疑,可是自己一直守在此处,确认昨夜洛云侯绝对没有出去,可是哪里敢随意乱说,主家都没意见何况都是些奴才,立刻变了脸,呵斥道; “你们想死啊,胡说什么,今日的事,本管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要是说你看的,你们自己想想。” 然后理都没理发愣的门房小厮,转身回去洗漱去了,倒是刚刚说话的小厮,脸色惨白,知道有些事可是要命的,立刻点头, “是,是,管事还是您说的是,小的刚刚糊涂,说的是今早的饭食可是加了肉的,刚刚说错话了。” 很快清晨眨眼而过, 上午时分, 林黛玉昨夜倒是睡了好觉,可能是回到母亲曾经的住处,和郎君昨夜话语的宽慰,再也没有了在江南的噩梦和恐惧,一扫连日以来沉闷之气。 起了身, 披上大袄,看着紫鹃和雪雁小丫头在屋里忙活着,把一些仅有的帘子和布挡全给扔了,也不知哪里找来的一张桌子,摆放着从扬州带回来的一些书籍。 小丫头整理着书册,还有文房四宝那些,拿着锦布也是细细擦拭,只是桌面的角落里,还有不少胭脂和香囊放在那,好奇的问了一句, “雪雁,桌子上的胭脂和香囊是哪里来的?” “呀,小姐起来了,” 雪雁急忙跑过来,服侍林黛玉更衣,紫鹃也是跟着走了过来,拿了狐裘披肩,回道; “小姐,清晨的时候,府上三位小姐差遣下人,给小姐送来的,奴婢接到手就给放在桌上,二小姐迎春给小姐秀的香囊,三小姐探春给的胭脂,最小惜春小姐给的是桂糕。” “倒是她们的一番心意,东西收着,然后侯爷不是带来了一些什么东西,你们看看有什么送给她们的,一人一份。” 林黛玉自然是不能白拿她们的,有来有往,看看有什么东西送于她们,也算是自己的回礼,倒是紫鹃有些为难, “小姐,怕是东西太贵重,不好回礼,侯爷抬进屋的箱子,要么是绫罗绸缎,要么是银子,或者名贵药材等,普通之物倒是没有。” 听到紫鹃的的话,林黛玉也是觉得不妥,回礼太重恐伤了感情,一时为难,雪雁小丫头倒是跑过来小声说道, “小姐,书箱子里还有扬州的熏香纸,可拿去送人,” “还有多少?” 林黛玉面有喜色,这倒是忘了,熏香纸在江南极为有名,都是些文人骚客必备之物,在秦淮河,每次诗会都会在香纸写下寄语折成纸船再放入河中,造成江南熏香纸贵。 “小半箱呢。” “拿出来给三位小姐送过去,” “是,小姐。” 碧纱橱, 贾宝玉懒散的起了床,本想早上一起来就去西边的小院,去看望林黛玉如何了, 哪曾想洗漱完,就被袭人丫头拉到偏屋去用膳, 宝玉不耐烦,一甩袖子, “等会再吃也成,我想去西边看看林妹妹,耽搁不了多久。” 袭人哪里还不明白,宝二爷心中所想,可是西边哪里是能那么好去的,是非多不说,那可是正宗的侯府夫人,就劝慰着, “宝二爷,西边主子林姑娘刚来,还需要安顿下来休息,你去了怕是落不得好,再说了恩科将近,太太可是要每日派人来检查的,今日里,府上就给你写了推荐信,递了上去录了名录,所以二爷,学堂夫子那边,你可是一日不能缺席,回来还要复习四书。” 贾宝玉脸色一黑,倒是忘了这茬,满不情愿,贾家有自己族学,父亲也托人带话给先生,这段时间反复温习四书,可是之前,宝玉仗着身份,通常只是在此上了半日,下午放学后,也就是厮混,消磨时间,四书虽看,可是不精,有些还记不牢,再温习反而打扰了自己重新背读的时间,可是又不敢诉说此事,着实心烦。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先去用膳,你们也快点去,一起吃。” “还是二爷心疼人,” 袭人脸色一喜,夸了一句,惹得宝玉心情也好些,院里的姐姐妹妹倒是极为贴心,就是感觉身边的丫鬟还少了一些。 就在贾宝玉去了西厢房用膳之际, 荣禧堂的东屋,二太太拿着书信折好,吩咐周瑞管家把老爷贾政,给贾宝玉户籍的担保信备好,送去顺天府伊礼房报到登记名录。 “此事万万不可大意,交到了那边,拿到了名录书贴亲自交给我,” 周瑞管家小心的拿着书信放入怀中,谨慎的回道; “太太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这就带人去了,必不会耽搁宝二爷之事。” “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二太太点着头催促着,周瑞管家着急火燎的,带着小厮径直跑出府,脚下生风,让刚进门的贾政多看了几眼,诧异的问道, “他又去做什么?那么急!” 二太太见到贾政回来了,倒是起身相迎,解释道, “没什么,今个是让他去给宝玉到顺天府礼房录名,填写籍贯的,用的是老爷工部的推荐信,没用荣国府的。” 贾政一听是科举的事,老怀欣慰,满脸的感叹, “宝玉算是长大了,竟然能下场科考,恰逢恩科,皇恩浩荡,极为难得,想来是想通了。” “是啊,以前你老是责骂他,如今不也是开了窍,我可是每日派人去看看宝玉,倒是真的下了功夫苦读,倒是惹人心疼。” 二太太每每想到,宝玉苦读的样子,还是心疼,可是一想到贾琏继承爵位,虽没有多大本事,一辈子也无忧,还娶了自己侄女,也是管家能手,未来分了家,倒是能挨着过活,实在不成和保龄侯府一样,不再过甚来往来也能图个清净。 自己二房,虽有庞大国公府产业,可是宝玉如果没有功名在身,怕是二房将来没有出路,靠着老爷一人也有力尽的时候,靠着王家,二太太想来,那么多年对哥哥王子腾的帮助,可是王家真的是依托之处吗,心里颇有疑虑。 贾政是真的高兴,坐下来,倒了一碗茶水,喝着茶感觉更有滋味, “只要那个逆子有上进心就成,今岁恩科,应该是比去年好一些,不过初考都一样,让他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只是你为何不用荣国府担保,用我工部推荐名额为何?” 贾政有些不解,如果用荣国府名义担保,直接不需要审核,直接进考就成,要是用了自己文官部堂举荐,还需要诸多审核,填写名录,颇为麻烦。 二太太则是盈盈一笑,说道, “老爷,妾身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宝玉第一次参考,只是府上主子知道,走了老爷的推荐信,恩科考的,成与不成都没问题,要是以国公府的名义担保,宝玉参加恩科之事让有心人就知道了,不管如何,宝玉压力怕是大一些,徒增烦恼不是。” 贾政放下茶碗,细细想一下,觉得没错,能下场考就不错了,今年还真没指望宝玉能过,童生试也不是那么好中的, “就这么办,夫人考虑周全。” 侯府外, 张瑾瑜带着亲兵回了府邸,老远看就看到门前的车队还没散,不时的有人进出,看样子是府上采购的管事。 到了近边, 一看还是薛姨妈的家当,张瑾瑜有些疑惑,难道昨夜薛家母女没有回去,带着疑问,来到了门前,下了马,门房管事见到侯爷回来,急忙前来问安, “小的给侯爷请安了。” “起来吧,薛家的人昨夜没有回去?” “回侯爷,没有回去,昨夜宁将军带着薛家公子回来,披头散发的好似被打了,薛家主母哭的死去活来,夜也深了,老夫人就安排人让他们暂且住了下来,休息一晚,内里的事,老奴不知。” 门房管事不敢隐瞒,急切的把昨天的说了一遍,此时,巡查的宁边带着亲卫走了过来, “参见侯爷,侯爷,末将有事要说。” “嗯,你们先回府好生吃一顿,然后休息,给你们两天休沐。” “谢侯爷!” 张瑾瑜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转身让昨夜的一众亲卫先回去休息,然后带着宁边等人赶去了东云楼。 小路上, 张瑾瑜见到身边的宁边,好似有心事,就猜到是昨日救薛蟠的事,问道, “可是昨日兵马司那边出了变故?人不是救了出来嘛。” “侯爷英明,确实是此事,不过薛公子不是末将从牢里提出来的,是兵马司那边自己放的,不过出来的时候,薛公子受了些皮肉之苦,末将留了心,派人去探探吴家,偶然发现了吴家的不寻常。” “哦,竟然让你说出来不寻常,吴家怎么了?” 张瑾瑜停下脚步,感兴趣的回过头问道。 今天陪孩子去玩了,小作者今天没写,明天更新的晚一些,写不完了啊! (本章完) 419.第419章 薛姨妈不妥啊 第419章 薛姨妈不妥啊 侯府中庭院落, 站在庭院中, 张瑾瑜想到西城兵马司吴士起,乃是后宫吴贵妃的娘家之人,也算是圣上恩宠有加。 虽然做了兵马司指挥使同知,可是毕竟是文官世家,以吴家地位早已是身居高位,哪里需要亲自下场和勋贵碰一下,那不是脑子逗锈了。 如果有事,怕是后宫出了变故,那里可是龙潭虎穴,真要有事,必然会知道的,难道会是贾元春有了信,她是什么时候封妃的? “你派人去了吴家,发现了什么?” 宁边话语也透着小心和不确定, “侯爷,末将把薛公子接出府衙,就先行带着薛公子回来,免得节外生枝,而后让暗卫的人盯着吴士起的宅院和兵马司衙门,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没想到夜里暗卫的人就回来报告,衙门那边在末将走后,就有人出了衙门去了吴家老大的家,到了夜里才回去,此间有人来回出府传信。 暗卫分人跟着,竟然跟到了醉仙楼见一个人,只是此人颇为小心,送了信就回去了,末将怕打草惊蛇,就让暗卫先盯着。” “那倒是有意思,此事你办的稳妥,想办法探探那醉仙楼见的是何人,实在不行,去找皇城司的沈宝安,让他去查,今日你先准备着一套新的家具,还有各种屋内的用品,派人送到贾家,抬到玉儿院里,今日就办。” “是,侯爷。” 张瑾瑜也知道能让吴家的人小心对待,必然身份不简单,只能慢慢探查,不过,应该没多大的事,都是皇亲国戚了,还能图啥,除非. 见到宁边走远,看了眼前面的院子,缓步走了过去,一路上遇到小厮丫鬟,尽皆行礼, 到了东云楼, 开门进了屋, 绕过了隔档,就进了内堂, 却见到堂内设了一个桌子,有一人坐在那胡吃海塞,好似几日没吃饭一样,仔细一看不是薛蟠是谁。 披头散发,紫色的骚包的袍子也破了,薛蟠脸上还是淤青一片,坐在那大口吃着包子,喝着侯府的胡辣汤,满脸的舒爽之感,一抬头见到了张瑾瑜来此,急忙咽下卡在喉咙的食物,站起来有些害怕的请安, “见过侯爷。” 局促的样子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仔细一看,除了脸上有些淤青,身上应该也不爽利,挨揍怕是被打的不轻,也是给他个教训。 “坐吧,伱先吃饭。” “是,侯爷。” 薛蟠也没客气,阁楼内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一屁股拍坐在地上,拿起汤碗喝了起来,吸溜着嘴,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烫的,旁若无人。 张瑾瑜也没管他,此人说精明也精明,说愣也傻,倒不是贾赦那样,阴毒,往右边走廊走去,绕了一处拐角,进了东屋,里面早就座无虚席。 围着桌子一起吃着饭,秦可卿坐在母亲右边,薛姨妈坐在左边,然后虽说有说有笑,可是薛姨妈的眼睛红了,明显是哭过。 薛姨妈见到正主进来,也是忍着抽泣想给张瑾瑜请安,到被王夫人一把拉住, “此事,老身给你记着了,蟠儿出来就是好的,至于那些事自有瑾瑜去帮你出气,坐,喝点汤。” “嗯,妹妹,还是给你添麻烦了,虽然蟠儿浑了点,可是还是好孩子,你也知道小时候他多么听话,自从老爷去了,我又疏于管教,如今才成了这样,可是兵马司那些人太欺负人了,侯爷,你说是不是。” 薛姨妈难过的抹了下眼泪,薛宝钗也是紧紧咬着嘴唇,倒显得可爱,一旁的秦可卿倒是劝慰道, “薛姨妈,兵马司的人确实做的不对,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京城可不比江南,毕竟京城重地还需要从长计议。” 秦可卿怕薛姨妈这个急性子,倒是提点了一下。 薛姨妈必然听明白,又是流泪,张瑾瑜倒也在薛宝钗身边,扯了椅子坐下,然后从桌上拿了包子就咬了一口,还端过薛宝钗不知是喝没喝过汤碗喝了起来,惹得宝钗面色羞红,低头不语。 “薛姨妈不要着急,此事本侯记在心里,不过还真的如可卿所言,内里不是冲着你们去的。” 王夫人拿着手帕给薛姨妈擦着泪水,疑惑问道, “不是冲着薛家,难道还有别人?” 张瑾瑜点了下头, “母亲说的没错,西城兵马司的同知吴士起,吴大人可是宫里吴贵妃的娘家人,所以此事谋后而定,再者吴家的意思还没摸透,怕打草惊蛇,冲着谁还不明了。” 此言一出, 还在抽泣的薛姨妈,登时就是止住了哭声,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宫里的吴贵妃,那不就皇亲国戚了吗,怎么会这样,薛姨妈虽然有些事做的糊涂,可毕竟是高门大户王家出身,又是金陵薛家的当家主母,世面还是见过的,所以立刻察觉不妥。 小心的想了一下,薛家和侯府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阴谋必然是冲着王家王子腾或者贾家去的,再也坐不住,急问道; “侯爷,那该怎么办呢?要不要通知他们。” “不急,要是知道了必然会惹出动静,此时不是时机,薛姨妈放心,吴家不敢动,此事本侯接了。” 张瑾瑜虽然之前说的严重,但是吴家的目的显然不是薛家,怕是所谋甚大,还想放线钓大鱼,哪能让薛家给破坏了。 薛姨妈倒是相信了,不再纠结此事,满脸的喜色,然后忽然想到宝钗的事,问道, “妹妹,如今快要到了选秀时候,宝钗的事可怎么办?” 薛蟠的事是翻篇了,可是宝钗的事还没解决,如今京城选秀早已选完了,新来的宫女和女官如今都上了名册的,已经进了储秀宫的地,由着宫内的主子挑选,路途远的其他人,则是下个月月初进行,所以眼看四月将近,薛姨妈有些着急了,怕是因为此事耽搁了宝钗。 “瑾瑜,此事还需要你去。” 王夫人自然是点头答应,交代了一番。 “母亲,这几天就去解决,倒是儿子多嘴,问一下薛家在京城还有哪些产业可以过活,金陵的苏金凯来信,说是把薛家在金陵产业全给收了,薛姨妈可有打算?” 张瑾瑜以此为题,就是想快一些把京城的钱庄开起来,只是钱庄的管事和伙计都是现成的,但是负责钱庄的掌柜还没有人选,所以就盯上薛家,有侯府做主,薛宝钗那生意本有了用武之地。 薛姨妈闻言心中一喜,知道来京城的营生怕是有着落了,竹筒倒豆子全给说了出来, “侯爷,你也知道金陵那边除了庄子,还有一个商会三个铺子,其他的全卖了,京城这边有一处老宅院,还有一处大酒楼,但是早就空着没了营生,城外还有一个小庄子,一年也不过不足万两白银的收入,倒是有些山穷水尽了。” 薛姨妈本还在犹豫,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知道关键时候就要下重注,继续说道, “金陵那些产业,卖了差不多两百多万两银子,姨妈也不偏心,蟠儿和宝钗一人一半,绝不反悔。” 说完从怀中拿出贴身的荷包,拿着十张大额银票就塞给了宝钗,颇为决绝,薛宝钗哪里肯,红着眼拒绝。 倒是在座的人惊讶看了薛姨妈,王夫人急忙劝道; “这是做什么,为难宝丫头了。” “妹妹,姐姐没本事,留不住家财,怕宝钗被他哥哥拖累,早些分财,免得以后埋怨我。” 说着又哭了起来。 张瑾瑜倒是挺佩服薛姨妈的,虽然大多时候,说话糊涂,可是真的对一双儿女好,做个慈母是够了,败儿也是够了,伸手过去,拿过那些银票,说道; “这些银子算是薛家入股了,侯府准备开个钱庄,云海钱庄,城内那个酒楼改为钱庄总部,侯府出四十万两买下,钱庄自然是薛姨妈和宝钗盯着,其他产业不要也罢。” 张瑾瑜又从一沓银票拿出四张递了回去,指了下剩下银票, “一账一平,安顿下来之后,就开始筹备,不要声张。” 薛宝钗眼睛明亮,莫名欣喜,对于账目和钱庄生意,薛家老爷早就给薛蟠和薛宝钗讲过,只是哥哥顽劣不堪,丝毫没听进去,反而薛宝钗是学的精通,可惜是女儿身,如今能有机会救薛家,自然是愿意,拿起四张银票收好,点了下头, “侯爷,此事薛家接了。” 落落大方,毫无做作,颇有大家之气,薛姨妈还想再说,就被王夫人拉住手,摇了下头,只得作罢。 心里落下了石头,心劲一松,面色好看起来, “还是妹妹,要不是你,姐姐怕是不知道怎么活了,我在金陵时候还惶恐不安,蟠儿惹了人命官司,虽然躲了祸事,可是薛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当时候就想着进京城避祸,还给姐姐去了信,没曾想遇到了妹妹,这是有了盼头。” “你啊,还是那样,遇事就着急,这些都是小事,都能过去,妹妹还感谢你,当年要不是姐姐,那些产业恐怕没人敢接手,妹妹哪来的银子去关外。” “可别这么说,羞愧于你。” 张瑾瑜此时也不敢小瞧薛姨妈,今天的事怕是没有几人能下定决心的,想到了荣国府,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薛姨妈,到了京城您打算在哪里安顿住下?” 周围的人一愣,不是回家嘛,还能在哪。 薛姨妈反应也快,回道, “此事我也想过,本来是之前想着投奔姐姐去荣国府,如今宝钗有了着落,我打算带着蟠儿回去把老宅收拾一下,就在老宅住着,也不打扰姐姐了,毕竟贾家荣国府也是高门大户,” 张瑾瑜看着薛姨妈另有想法,还想着回京城老宅生活,那怎么可以,这要是不去荣国府,好多事可就没人在里面打了圆场不说,林黛玉谁看着? 忽然插言道, “薛姨妈此事不妥啊!本侯还是觉得你们去荣国府贾家住的比较好,” “呃,为何?” 连着身边的薛宝钗都不明所以看过来,更恍若其他人全都是不解的看了过来,就连秦可卿也是狐疑,难道郎君那么着急,就想着把人直接接进门,怕是这么做不妥吧,还是因为荣国府的事耿耿于怀。 (本章完) 420.第420章 顺天府要录名 第420章 顺天府要录名 顺天府伊, 衙门内,立礼房, 门外早就是人山人海的学子和往年赶考的士子尽皆在排着队,等着录名拿回帖,每次大考都是如此,本地县官都是亲自盯着此事,怕有人弄虚作假,查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 立礼房门户早就大开敞着。 自有小吏在那细细整理户籍档案,外面则是排着队的人,都在等着填写参加科举的推荐信,等着拿回执。 顺天府伊徐加庆亲自在衙门坐镇,生怕这几日下面出了差错,给自己找麻烦,又因在京戍重地,勋贵世家子弟众多,出了差错是要掉脑袋的。 “老刘头,你可要看仔细了,虽然你手中的笔很小,可是写的字可比本官的脑袋都大,要是出了差错,衙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跑不了。” 还在登记的老刘头停下笔,回头献媚的回道; “大人放心,我老刘头吃这碗饭都有三十年之久了,从没出过差错,此事记录下来,核对才能给,只是慢了些。” 徐大人看着衙门院子里排的长队,也不在意,哪年人少了,嘱咐道, “不要着急,此事慢慢来,哪年不是那么多人,不能等的就回去,本官不伺候,小心为上。” “是,大人。” 老刘头继续低头核对抄写,徐大人躺在躺椅上,四周都是衙役维持秩序,刚呷了一口茶,闭上闭眼睛休息一会。 外面的学子也是相互攀谈,都在讨论今年的恩科,是不是比去年的好考一些,更多的是都是新来的下场应试的,庄锦云就是今岁第一次来考的,家中也算小有资产,父亲托了好些人才拿到推荐信来此录名,看到在身后的一位仁兄,颇有气度,就忍不住问道, “这位仁兄,小子有礼了,” 看着排着队的一位年轻后生,给自己恭敬的行了一礼,此人也是颇有规矩回了一礼, “好说,有何事赐教?” “赐教万万不敢说,晚辈今岁第一次参加科举,之前从未考过,今个来录名,见到前辈也是缘分,所以想问一下前辈,科举考场需要注意什么。” 后生也没多言,直接问询此事,话也没避着人,周围的等待的人都听见了,也不知怎么,呼啦一下围过来不少人,新面孔居多,当然也有不少老面孔,也感兴趣的看了过来,见到是同窗,另一个人高文赞叹一句, “你小子是问对人了,徐兄,弟有礼了。” 徐长文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同窗好友高文,苦笑的摇了下头, “伱啊,胡说些什么,历来恩科都是天大的喜事,取消了不少限制,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 徐长文并不想过多言语,高文则是摇了下头,说道, “徐兄可不地道,你可是直接进入殿试的,今岁恩科,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谢高兄吉言了,既然这样,我倒是可以和你们说一说。” 徐长文也不好再推辞,索性说一些注意事项,考场考的不光是文章,更多是谁能熬。 周围的学子都是涌过来,想听听前辈的高论,今年的恩科,可是童生试,乡试,会试,殿试,都是依次举行,直接免去三年之苦读,万一中了,乃是一步登天。 都是竖起耳朵在那听着,无人出声,看着人那么急切,徐长文开了口, “本人徐长文,京城人士,也是考生,比诸位学子先行一步罢了,考试考的文章,自不必多说,你们既然能来下场科举,必然是胸有成竹,我倒是说一点不一样的,不多。” “请前辈赐教,” 庄锦云没想到有意外之喜,赶紧追问。 “诸位,首先就是进了考场,都知道规矩,夹带作弊者,可是要去了功名的,所以所带之物必然要细细检查,再者吃食,要干,不然容易吃坏肚子,到时候怕是没法科考了,最后就是夜里,寒冷刺骨,非常人能忍受,所以要多穿衣物,带一些御寒之物,最后,就是你写的文章,万万不可污了宣纸,至于最后中不中,只能看天意了。” 徐长文也是感慨,自己来回来九年之久,最后一步就是殿试了,去年南北士子大闹礼部,殿试算是取消了,成绩也没了,今岁重考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心中有些叹息,看着眼前的年轻学子,倒是有些唏嘘不已。 周围的人听了徐长文的话,都是长长拜服, “谢前辈指点迷津,如果中了必不敢忘徐前辈的教诲。” 徐长文也是受了他们一礼,乡党乡党,以后万一也许用的到,今岁必将金榜题名。 高文也是一拜, “徐兄,今岁金榜上见。” “高兄,一起。” 看着二人如此对话,众多学子也是胸有热血,纷纷叫好,一时间热闹不已。 此时, 门外的周瑞管家骑着马,带着人急匆匆的到了衙门,看着那么多人,脸色一黑,来的不巧,先下了马。 “你们几个快点过来,磨叽什么。” 身后还在奔跑的小厮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回道; “周管家,来了,来了,” “你们几个,前面开路,把那些学子都赶一边去,” 小厮和护卫看了一眼前面的众人,诸多学子,缩了下头,这可是赶考的考生,说不定就有秀才举人老爷在里面,万一冲撞他们岂不是要挨板子。 “周管家,怕是不好吧。” “什么不好,没让你们真的赶人,帮我挤开一条路就成。” 周瑞管家也认识到了刚刚不妥,只是挤进去倒也无事,小厮和护卫这才点了头,然后到了衙门口就开始拉扯起来,口上还喊着, “都让一下,让下,有急事见大老爷。” 就这样嚷嚷着挤了进去,周瑞管家自然是跟着后面挤了进去。 倒是这一幕, 被路过的冯紫英见到,看着身边的柏老三问道; “三个,往那看看,认识不?” 柏广丰骑着马,摸着肚子,还在想刚刚酒楼的烤羊肉,吃的太饱撑着了,听到冯紫英的话语,看了过去。 见到衙门口乱糟糟的一片,也是好奇看了过去,只见几个下人管家模样的人硬是往里面挤,不由得骂道; “狗仗人势的东西,那么多人还往里挤,哪家的公子要考?” 冯紫英回头看过去,问道, “三哥,你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一看就是下人,我哪里知道是谁啊,这要是在我大哥府上,老子就抽他了。” 柏三爷倒是毫不客气,骂骂咧咧的。 冯紫英见到柏广丰真的不知道,叹息了一口气, “三哥活的潇洒,还有襄阳侯靠着,小弟羡慕啊。” “见外了不是,我是一事无成,天天除了玩乐,还能做什么,文不成武不就,还不如找些窑姐乐呵乐呵,你别打岔,你刚刚看到谁了?” 柏广丰有些自嘲的回了句话,又急问看到了谁。 冯紫英笑着摇了下头, “小弟倒是更惭愧了,武举也是没个着落,不说此事了,三哥,刚刚兄弟可是看到荣国府的管家进去了,你说来了这,不是录名是什么,” “怎么可能,你可看清楚了,荣国府好些年没人下场科举了,贾珠颇有才情,不过没熬住,留下了遗孀,真可惜了。” 柏广丰不敢置信,荣国府还要让人下场考试,必然是嫡子,会是谁呢,贾家的贾琏不可能,那会是贾宝玉,怎么可能呢,那可是贾府上下的心头肉,栢老三可是见过贾宝玉的,一看就是富贵的命,哪里舍得会让他科举,万一和他大哥贾珠一样,出了岔子,那荣国府上还不翻了天。 “三哥,小弟必然没看错,确实是荣国府的管家。” 冯紫英也纳闷,人是进去了,可是给谁录的名就不得而知了,想着荣国府何人参加科举,难道是偏房子弟,未尝不可,荣国府也开始培养旁系子弟了,看来应该是老太君的提点,这一下必然记在心里,回去定然和父亲商量一下,不愧是开国勋贵,眼光长远。 衙门里, 前面就听见周瑞管家不耐烦的挤了进去,然后走向最前面,惹得不少学子的不满,可是看到此人身后跟着很多小厮护卫,敢怒不敢言。 周管家哪里会理会那些破落户,径直走到前面,把排着队的学子挤到了一边,拿出推荐信放在桌上, “给大人问安,荣国府的推荐信。” 徐加庆猛地睁开眼,荣国府的推荐信,怎么可能,多少年了也没听到荣国府有子弟来参加科举了,今个是怎么回事, 问道, “老刘把信拿过来,我看看。” “是,大人。” 老刘头把推荐信,小心拿过来, 递给徐加庆,打开信件看了一下才明白,是贾政的二儿子贾宝玉准备下场应试了,走的还是工部的推荐信,贾存周还是那么小心,记得他大儿子可就是那么没的,没想到贾存周还是好勇气,贾宝玉,好似记起来,那个衔玉而生的,天生富贵的命,看来贾家出了贵人了。 遂递过去, “老刘你先给贾宝玉填写,仔细些,” “是,大人,这就写。” 老刘头小心收了信,回去先写了起来,周瑞管家哪里不知道许大人那是贾家老关系了,双手一拜, “谢徐大人。” “嗯,给贾存周问个好。” “是,大人。” 简单几句话,就让身后那些气愤的学子犹如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下来,低头不再观看。 老刘头写完了回执贴在木片上,递了过去, “收好字条木片,此次恩科凭借此条进入考场,时间就定在四月初旬,记得时间。” “多谢。” 周管家小心的把木片收好,着急的带人回了荣国府,衙门自然是继续,老刘头喊道; “快点,下一个。” (本章完) 421.第421章 皇后先下落子 第421章 皇后先下落子 洛云侯府, 东云阁东屋, 一屋子人看着张瑾瑜,没有明白侯爷所说的话,尤其是薛姨妈想了下,侯爷让自己去贾家的目的,难道还还有事,不由得出声,问道; “姨妈年岁大了,京城也没来过,没听懂侯爷的意思,让姨妈去荣国府安顿是何意?” 张瑾瑜拿过锦布净了下手,笑着解释道; “薛姨妈别多想,去荣国府居住,倒是本侯求姨妈一件事的,还得靠着姨妈帮趁着。” “什么求不求的,看侯爷说的,只要姨妈能做到的,必然不推脱。” 薛姨妈松了口气,还以为侯府有别的意思,薛宝钗也是好奇看过来,郎君还能求人,能有何事? “自然是薛姨妈手到擒来的事,本侯让姨妈去荣国府居住,一来是先安顿下来,毕竟老宅收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二来是薛家的生意,就是钱庄的生意,先掩人耳目,三是本侯拜托薛姨妈和宝钗,到了荣国府多照看一下玉儿,多注意一下那个贾宝玉,此子有些癔症,犯了就是麻烦事。” 张瑾瑜虽没有明说,倒是点了出来,宝钗听到张瑾瑜让薛家照顾那个玉儿,哪里还不知道是同为江南来的林黛玉,至于说那个宝玉,不就是二姨妈所出衔玉而生的二子,这里面又有何事,颇为不愉,哪里是一件事,都有三件了,还要照顾人。 “郎君倒是想着她,都给安排好了,” 看着宝钗委屈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心里吃错了,从怀里不知哪里掏出来的玉镯,拉过宝钗的玉手就给带了上去, “只是让你照看一下,哪里能忘了你,她孤身一人,你也要理解。” 薛宝钗脸色一红,语气也缓和, “郎君放心,宝钗会给伱看好你的玉儿的,” 此话一出,倒是让张瑾瑜不好意思,秦可卿见着安慰道; “郎君放心,奴家闲着无事,让月儿和舒儿陪着一起,会和薛姨妈一起过去,也替你去看看你的玉儿咋样了,看看小玉儿哭没哭鼻子,呵呵.” 秦可卿说着说着,自己倒先乐呵起来,倒是惹得几女笑声一片。 大内后宫, 坤宁宫, 皇后江玉卿站在宫内前殿高台之上,看着下面乌泱泱一大批内侍和宫女,肃穆在此,垂手低眉,一派寂静。 江皇后很满意自己挑选出来的奴才,都是春禾和夏雨在储秀宫名单上筛选出来,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但是只要有人坏了规矩,还是能查到他的。 对着春禾使了个眼色,春禾立刻会意,走上前去,对着殿内之人说道, “今日,你们都要先行出宫,去三位王爷府上熟悉环境,各自侍奉主子,要的就是忠心,你们也知道机会难得,包括调派来的小太监,还有储秀宫那些宫女,但是胆敢吃里扒外的,可别怪坤宁宫里的手段狠辣了,听明白了没有。” 殿内之人寒颤若惊,太监和宫女齐声应是。 敲打了一番话的春禾,回去站在皇后身后,江玉卿伸出手按压了一下罗裙,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轻声说道, “都好好的伺候自己的主子,万事小心些,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时刻要汇报坤宁宫派去的人,或者给洛云侯和禁卫副统领说,只要核实,必有重赏,春禾,你让夏雨,秋叶,冬梅三人,分别去三位皇子府上,先把王府的事管起来,做了大总管,把王府的事理顺了再回来,现在领着他们去王府,按事先安排好的,禁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是,娘娘。” 春禾对着其他三位女史点了下头,后者各自领了人依次出了宫,到了宫门,早就有备好的禁军在那等候,不远处还有季云辉领着的两千的皇城司近卫。 见着人来了,季云辉立刻对身边四位百户说道, “按照之前交代的,你们三人各自领着五百近卫,前去三位王爷府上护卫,陆百户你辛苦些,跟着本千户随时查访三地,听从洛云侯差遣。” “是,千户大人。” 四位百户各自领命,颇为干练,而禁军那边,倒是禁军副统领康孟玉亲自来此盯着,看着不远处的皇城司近卫,还有些不解, “那边不是皇城司的人嘛,在此何事?” 身后的亲卫回道, “将军,听说也是去王府护卫的人,每个王爷倒是多出来皇城司的五百人。” “哦,怎么会这样,历来都是禁军护卫的王府,怎么皇城司的那些人掺和进来了?” 康孟玉有些不解,历代皇子开牙建府,尉帥皆是禁军的人,如今情形,难道是皇上对禁军有了猜忌还是另有想法,心里有些忧色,问道, “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回将军,咱们禁军领军的将领也只是王府禁卫副统领,大统领另有其人,那些皇城司的人也听说是大统领带来的。” 亲卫见到副统领面有担忧,在身边小心的陪着说话,康孟玉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大统领,自己怎么没听过,就问道, “大统领!哪里来的,本统领怎么没听说过,江宗月,内侍给你传话怎么说的?” 晋王府上的禁军统领江宗月,骑着马缓步过来,说道, “回将军,内侍给末将传话就是让末将领着禁军,护卫晋王,只是统领禁军,至于其他的都是各司其职,如有问题可以向大统领禀告,末将也问了大统领是谁,将军也必然认识。” “哦,你说说,是谁?” 康孟玉来了兴致,也知道这次皇子开牙建府有了变动,也不知是好还是坏,问道, “我认识,你说说是谁?” “回将军,大统领乃是洛云侯张瑾瑜。” 江宗月哪里敢有不敬的语气,进了王府之后可就是隔绝了禁军的关系,大统领是别人还好说,是洛云侯可就小心了,侯爷治军极严,稍有疏忽恐怕就要挨军棍了,还有皇城司的人也进了王府,怕是两军多有摩擦。 “什么,竟然是他,他不是在江南了吗,呃,不对,昨天好像回来了。” 康孟玉刚说侯爷还没来江南,可是想到昨夜,听父亲谈起洛云侯从江南回来了,还押送大批银子给皇上内库送去,自己多喝了几杯酒,有些迷糊给忘了,说了一半话才回想起来。 一时间也是沉默不语,洛云侯此人力压同辈之人,天下青年才俊都是望尘莫及,就连自己如何不服气,大比的时候也是其手下败将,如今领了三位皇子大统领的职位,必然是宫里决定的,想到了皇上仅有的三位皇子,心里百感交集, “知道了,你们三人万事小心,护卫皇子万万不可出错,值此机会,也是你们三人的造化。” “是,将军,末将明白。” 眼前的三位王府禁军统领齐声应道,康孟玉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三人未必不是后起之秀,忽然没了心劲,点下头,话也没说,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就带着亲卫离开宫门,回了禁军大营。 此举, 让三位统领摸不着头脑,还想追问,就被身后刚出宫门的女史春禾喊道, “禁军是哪三位将军领兵。” 三人听闻,急忙下马跑到了宫门前,见到是坤宁宫女史春禾,不敢怠慢急忙道齐声应道, “参见尚宫,我等三人就是。” 春禾打量了一下三人,一身新的军服,铠甲擦的锃亮,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就不知道是不是架子,不过想来能挑出这三人来领军,应该不是绣枕头,倒是没见到保宁侯的人, “保宁侯府的人怎么没来?” 晋王府的江统领小心的回道, “启禀尚宫,刚刚康孟玉统领就在此,交代了我等三人要护卫好主子,而后就离开了,刚走,您就来了。” 春禾有些狐疑,那么巧,不过看三人也不敢欺瞒自己,倒是无关紧要,以后这些人和禁军就要割裂关系了,没来也好,保宁侯府的人知道轻重,对三人也是提点一番, “你们三人以后就是王府的禁卫,从此不再是禁军的人了,娘娘也交代,万事以三位皇子安危为重,有事即刻汇报于我或者王府坤宁宫的女史那里,禀告洛云侯也成,可记清楚了?” 对面的三人统领,江宗月,郭雨来,代子敬立刻抱拳回道, “是,谨遵皇后娘娘懿旨,末将誓死护卫王爷。” “好,你们先行一步,去接管王府,我领着内侍宫女随后就到。” “是,末将领命。” 三人也不废话,各自引着本部禁军先行离开宫门处。 季云辉见着禁军的人离开,也是率军跟了过来,抱拳拜道, “卑职皇城司千户季云辉,见过尚宫。” 春禾对季云辉也是早有耳闻,七尺的汉子,眼里冒着精光,倒是比禁军的人显得干练多了,虽然没有穿铠甲,可是皇城司的人全穿上新的近卫黑衣云服,显得能以一当千,颇有气势, “原来是季千户,早听侯爷说你精明能干,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当不得尚宫和侯爷夸赞,卑职惭愧。” 季云辉赶紧谦虚回了一句,可不敢在侯爷面前如此。 春禾也不废话,四周看了一下,怎么没见到洛云侯呢? “你们侯爷人呢,怎么没见到,难道没来?” “这,是卑职办事不利,侯爷刚回来,还需要处理家事,卑职没有通知侯爷,所以侯爷不知,没有来此。” 季云辉着急替侯爷辩解,可是春禾哪里肯信,家事,还不是那些狐狸精缠着,想到了洛云侯府上的那些妻妾,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没好气的训斥, “行了,你们护卫宫里的内侍和宫女,先去熟悉王府环境,把那边打扫一番,我稍后就过去。” “是,卑职遵命。” (本章完) 422.第422章 李纨失望而归 第422章 李纨失望而归 荣国府, 贾家, 二太太还在屋内等着周管家来信,贾政也不曾离去,还是要亲眼看着回执木片才成,如今科举是愈发严格了,少了一样或者多出不该多出东西,必然会被押下去严查。 等的心焦,可是也不能表现出来。 二太太让彩云彩凤下去端一些水果,糕点茶水过来,慢慢等, “老爷,别急,估摸着时间也快了,这次科考时间可出来了?” “嗯,差不多定了,四月初旬,具体几日还需要到时候放榜再看,不过差不了几天。” 贾政自然是关心此事,内阁那边,阁老们倒是初步定了时间,具体时间还要禀告皇上之后再定夺,想来也差不多。 二太太倒是有些埋怨,是不是太着急了,宝玉还没准备好呢, “老爷,是不是太急了,宝玉还没准备好,如今可是没几天了。” 贾政脸色一正,呵斥道; “糊涂,如此大事起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决定的,什么叫宝玉能准备好,科考考的就是胆气,说没准备好的人,再多时间他也不成。” 科举在贾政心里就是执着,当年自己也是屡次不中,可是从没胆怯过,到是因为自傲,二太太无法,只得生着闷气坐下不语。 此时, 李纨早起来洗漱打理了一番,并且让碧月先送兰儿去族学听先生讲课了,嘱咐兰儿好好温习四书,然后收拾利落了一番, 吃完饭,就嘱咐道; “素云,等下再收拾,你陪我去老爷太太那一趟,” 素云自然知道小姐所谓何事,有些担心, “小姐,要不算了,咱们找侯爷要个推荐信不就成了,到了那,怕是二太太难为你。” 李纨轻笑一声,捏了下素云的脸皮, “你懂什么,此事必须去,等她不给再说,兰儿这次去考,谁都阻止不了。” 李纨虽然面色微笑,可是话语如此决绝,素云见此不再去劝,而是跟着小姐往荣禧堂走去。 过了几个院子,也不着急,等了下才进入荣禧堂。 去了东屋, 见到彩云端着糕点正准备进屋,彩云见到李纨就停下脚步问安, “奴婢见过大奶奶。” “嗯,老爷和夫人可在?” 李纨有些紧张的问道,彩云点了下头,回道; “回大奶奶,都在里面,奴婢还端着糕点呢。” 看着彩云手上糕点,必然是二太太要的,也不再纠结,就让彩云先进去,而后跟在后面。 进了屋, 礼数倒是做足了,给贾政和二太太行了礼, “儿媳给老爷和太太请安了。” 二太太有些诧异,她怎么来了, “来,快过来坐着,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兰儿那有事?” 李纨没有立刻回话,欠了下身,就挨着二太太坐了下去,小心的陪着笑, “母亲不必担心,兰儿好得很,只是有一事想和老爷,还有太太商议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贾政见到珠儿家媳妇露出为难神色,还以为是自己孙子兰儿的事,就担心问道; “什么事,你说就成,自有人给你做主。” 李纨看到公公倒是开明,此事或许有转机,就开口说道; “老爷,太太,兰儿如今进了私塾,还有族学,都学了几年,颇有志气,如今兰儿也想下场参加科举,想问老爷要个举荐信。” 贾政一愣,这兰儿都想要了参加科举了,有些突然,自是没有答应,毕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兰儿她们母子俩。 王夫人则是手一抖,急忙道, “来,先喝口茶,兰儿想要下场考试,那怎么能成,如今年虽还小那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熬死人。” 王夫人自然是不想答应,一方面确实感觉兰儿太小了,另一个就是宝玉,哪有叔侄二人一同科举,万一谁中了,顺序错了那可就乐子了。 李纨早知会如此,想好的托词说道, “太太,兰儿也不小了,过了年虚岁有八,他只是参加童生考试,也没什么熬时间的,还不是和去年一样,只考两个白天,也就是一夜,让他试一下,不成的话,倒是等下次,正好年岁够了,也有了经验,老爷您说是吧。” 贾政被问得一怔,说的在理,也就是个童生考试,倒也无所谓,就准备答应, “此事.” “此事还需要等等,兰儿确实太小了,要不然等下一次,而且老爷的推荐信已经给了你宝二叔了,兰儿要是再用只得用府上的,大太太那边怕是得不了好。” 二太太插言打断了贾政的话语,倒是让贾政有些羞愧,闭口不言,不敢再看李纨, 李纨还想再说,哪知道二太太拿起她的手安慰道, “就这样了,这次也是个试探,等下一回,宝玉再考则用荣国府的,老爷的那份给兰儿可好,今个兰儿年龄还是太小了,等一等也无妨。” 虽然劝慰,可是李纨知道二太太早已决定,怕是再怎么求也求不来,没想到她眼里只有宝玉一人,心中虽早有准备,可是还是难过,不得已,点头,母亲也不喊了, “知道了,二太太,儿媳告退。” 李纨临走,也没和贾政说一句话,心中的怨气自然是都知道,等人走后,贾政才羞愧的问道, “你为何要如此,一个推荐信的事,不还是那么多为何不用府上的。” 说话颇为气愤,也有些看不惯二太太王夫人的做事, “此事要是传出去,你让我脸往哪放。” “老爷,我也不是为了她好,兰儿那么小,怕是一夜难熬,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咋办?” 二太太哪里肯承认,辩解道,直接被贾政一挥衣袖打断, “你是为了宝玉好,童生试我又不是没过,两个白天很快,夜里虽然难熬,可是东西带齐,一夜也就过去了,第二天白天上午过后就可以交卷,怎么都过去了,年龄小的比比皆是,怎么到了你就不成了呢,都是自己的府上的,可别心偏的太厉害。” 如此说话,可是指着二太太脸上了,也是贾政这段时间不满意,赵姨娘可是多次来找自己,状告二太太王夫人欺负他们,尤其是贾环的月例也克扣。 二太太哪里会想到了被贾政如此指责,红了眼委屈道, “老爷这是嫌弃我了,那么大的家,我还要照顾她们,还落得不好,我图什么,是为了宝玉,他好不容易有了心气,参加科举,要是兰儿也去,到时候中了还好说,要是没中也好说,万一,你说可怎么办。” 贾政听到王夫人哭诉,虽然有理,可是为免太 一挥衣袖,气的没说话,摔门而去。 话也没留一句,想着此事怕是恼了儿媳,自觉的没脸见人,索性换了官服准备去了工部堂部。 哪知刚走就又回来,拿起座位上的信件,坐下打开看看。 荣国府, 荣禧堂东屋内, 贾政怒气冲冲走了之后, 二太太坐在那一言不发,虽然心里也感觉不妥,但是为了宝玉自认为做得不错,也无悔色, 可是贾政看完信,坐立不安,面色羞愧,此事怎会如此,还不是因为宝玉而起,看着王夫人样子,怒斥道,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既然如此,如果宝玉连个童生都没考上,看回来,我不狠狠教训与他。” 说罢,叹息了一口气,挥衣袖就走出了屋子,坐在椅子上的二太太显然没把贾政的话当做一回事,考不上来年再考,再说了,自己儿子那么聪明,如今开窍了,不过就是童生试,还不手到擒来,而后中了,会试大有可期。 “彩云,拿着小半支野山参到后厨,交代柳嫂子一声,用人参给宝玉熬个补气血的参汤,等宝玉下学回来喝,让她好好炖。” 立在身后的彩云小心的应着, “是,二太太。” 然后小步的走去了后屋,从二太太的衣柜内格里,拿出一个乌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大小三支野山参,还有一颗用了大半的,剩了一小节的人参,小心的捧了出来,再把盒子盖好放回原处。 拿着野山参去了贾府的后厨,拐了几个庭院,到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子,四周有几间青砖碧瓦的房舍,院子当中是个半敞着的大屋子,里面灶台就有八个之多,不少帮工和厨娘都在此处忙活,准备荣国府一府之人的饭食。 负责厨房的柳嫂子,如今只有主子的菜需要亲自动手,其他人的自有人打下手备菜,见到了柳嫂子在那里忙着,上前喊了一声, “柳嫂子,忙着呢。” 柳嫂子抬头一看,竟然是二太太身边的丫鬟,立马笑容满面,迎了过来,笑道, “是彩云姑娘来了,可是二太太有什么交代?” “那是当然,宝二爷如今日夜苦读,颇费心神,太太想拿着这人参给宝二爷熬汤补补身子,最好是荤汤。” 说着还小心的把野山参递了过去,柳嫂子知道这东西金贵,也不敢用手去接,拿了身边的盘子过来,把人参接了,放在灶台上, “还是太太心疼宝二爷,宝二爷如今要参加科举,府上的人都替二太太高兴呢,就凭宝二爷的本事,科考还不是轻而易举,姑娘来的巧了。下面庄子今日送来了两个野山鸡,肥美无比,等会洗刷干净,配上山参整只鸡炖了,那鸡汤可是大补元气之物。” 说完还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个笼子,里面栓了两只龙精虎猛的山鸡,还真做不了假,彩云满意的点了下头, “那好,柳嫂子仔细点,炖好了就给二太太那去个信,最好宝二爷下了学就能喝到。” “那倒是急了点,现在就赶紧炖上,等下午宝二爷下了学,差不多能喝上一碗,这大补的汤要熬得久才好。” “那,柳嫂子赶紧的,我就回去给太太汇报了。” 彩云也知道这人参需要久炖,看着柳嫂子真的是着急了,也不逗留,交代了一番就回了荣庆堂。 刚走不久, 不巧, 李纨带着素云就在院外等候,见到了彩云丫鬟来此,就停步没进院子,反而在院门外等候,想听着彩云说些什么。 原来李纨和二太太想的一样,如此用功读书,颇为费神,贾珠就是没养好身子,读书读没的,李纨哪里能让兰儿步他父亲后尘,也把侯爷送的野山参切了一小节拿来,想给兰儿熬个参汤, 没想到和二太太想到了一处去了,见着彩云走了,素云也是焦急,院子里只有那两个山鸡,如果都给宝二爷炖了,那兰少爷的汤怎么办,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又让宝二爷捷足先登了,要不然奴婢去市坊买一只回来。” “不用,这不是有两只吗,等柳嫂子杀好了,咱们拿一只回去,屋里有锅有灶台,咱们自己炖,碧月那个小丫头手艺也不知道忘了没有。” 脸上虽有调笑之色,可是素云知道,小姐是真的生气了,也怪不得如此,哪有向着儿子,打压孙子的。 李纨今日心中有气,虽然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公公贾政竟然也一句话公道的话也不说,这是看不起她们孤儿寡母了,他能对得起死去的贾珠。 想到亡夫贾珠,也是为了贾家拼命苦读,乡试中了,会试也是大可以过,有了病也是硬撑着,哪知道就这么一下子,人就走了,父亲也是为自己唉声叹气,没多久病倒了,也是无力回天,就此撒手人寰,留下自己在此世间,还好有遗腹子兰儿陪着,要不然自己也是一同去了。 越想越气, 回头看到院内,柳嫂子亲自动手熟练地杀好了两只山鸡,放在灶台的两个盘中, 拉了一下素云,说道, “走,现在进去,端走一只山鸡,然后回去。” 主仆二人带着怒气,走了进去,刚忙活完的柳嫂子正准备烧水,还有些诧异看了过去,大奶奶怎么来了。 “见过大奶奶,您咋个亲自来了,有事交代一声就成。” 李纨倒是没客气,走过来指着一盘杀好的山鸡说道, “这只鸡我先拿着,准备给兰儿炖汤补补身子,素云过来端着,再拿些调料,” “是,大奶奶。” 素云走过去,拿了调料,然后端起一只鸡就要走,柳嫂子急忙拦着,着急说道, “大奶奶,这两只山鸡可是给宝二爷留着的,您要是拿走了,二太太要是知道了,奴婢可就吃挂落了。” 李纨好似嘲笑一声, “那你就如实说,怎么,贾宝玉能吃,贾兰就不能吃,什么道理,还是说老爷交代你的。” “这,这可不敢这么说啊,大奶奶,奴婢怎敢。” 此话吓得柳嫂子赶紧讨饶,都是贾家二房主子,哪里能乱说。 李纨也不争执,给素云使了眼色,二人端着山鸡就走出了庭院,等人走后,柳嫂子脸色惨白,这是怎么回事,帮厨管事走过来问道, “柳嫂子,那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只山鸡也能炖,你们都做利索些,主子的饭菜可是一点不都能少,” 柳嫂子看着周围的人,厉声呵斥,吓得周围的人继续低头忙活,即使几个厨子也是更加的小心的伺候。 李纨拿了东西,带着素云也不耽搁,回了自己的小院,进了门就喊了一声, “碧月,碧月,开灶烧水,今晚给兰哥儿熬点汤,” “来了,小姐,这是山鸡,哪里来的?” 碧月赶紧迎了过来,看到素云在身后端了一个大盘子,上面有洗好的山鸡,惊喜的问道。 素云满脸的笑意, “当然是跟着大奶奶从柳嫂子那拿的,你没看到,柳嫂子的脸色黑的,可生着气呢,” “行了,碧月,这个山鸡和山参你好好炖了,今晚给兰儿熬汤喝,可不能大意,” “是。小姐,那您和侯爷还要不喝?” 李纨交代完本想回去,可是碧月丫头也不知是傻还是愣,在那还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让李纨脸色羞红, “你个小蹄子,什么话都乱说,还不快去。” “是,小姐,奴婢错了。” (本章完) 423.第423章 大统领是何人 第423章 大统领是何人 侯府, 东云楼内, 张瑾瑜在东屋早就和众人吃饱喝足,然后王夫人让晴雯带人收拾一下,众人则是回了楼内堂屋之中,刚回来,还见到薛蟠坐在那吃得开心,盘子是落了一层又一层,见到众人来了,也不知出来迎接。 薛姨妈脸色有些难看,骂道; “怎么还没吃饱,一点眼色都没有。” 薛蟠听到薛姨妈的骂声才回过神,看了过来,见到众人都回来了,也知道是不妥,赶紧把手上的包子塞入口中,喝干净碗里的汤,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食物。 也不尴尬,用衣袖蹭了一下嘴角,手也是在身上的锦衣胡乱的摸了一下,起身就站起来, “妈,这不是吃完了吗。” 看到薛蟠如此糟蹋的样子,薛姨妈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混账玩意,不知好歹,要不是在你王姨母的府上,早就被人撵出去了,出去洗一下再回来。” 陆苏云心下凌然,知道侯爷的问话是何意,不敢不说,细细回想一下,昨日下了船之后,大部分人都回去休整,自己也是回皇城司衙门交接,还真的听到了不少传闻,关于朝臣的就有不少, “回侯爷,还真有,卑职回了衙门后,就听说朝臣为了储君之事,已然是议论和上折子有有月余了,并且竟然还有人提议可以把诸王世子也一并接到京城,私下里议论就更多了,民间还有传言,皇上子嗣不丰,王公公派人在暗地巡查是何人传言,准备找出幕后之人。” 看到薛蟠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大话连篇,薛姨妈刚刚的笑容也是戛然而止,薛宝钗的脸上也有些无奈。 彩凤叫着小厮就往李纨大奶奶的小院和王熙凤二奶奶的梨园跑去。 “事不迟疑,当然是现在就去了,赶早不赶晚,薛蟠,你派个人,先给荣国府的二太太去个信知会一声,咱们随后就到,侯爷您看行吗。” 倒是赶得急, 到了李纨的小院,推门就跑了进去,嘴上还喊着, 怕给侯爷添麻烦,马不停蹄的赶来,给侯爷报个信,正在焦急间, 陆百户干脆利落的拜谢起身。 房门被打开, 张瑾瑜打个愣,皇城司的人来了,还是季云辉的人,难道是宫里的事,不会是娘娘心急,今日就要给三位皇子先行准备王府了,按下心中的心思。 “是,夫人。” 门房的管事,正在府外指挥小厮打扫府门,忽然看见一个身穿锦衣的小厮,跑了过来,还特意在门头看了一眼大门,这才上了台阶,问道, “敢问此处可是荣国府贾家?” 素云打开了阁楼屋门,走了出来,见到喘气的小厮,问道, “哪里来的姨太太?” “成,还是薛姨妈痛快,可卿,今日辛苦你,带着人和薛姨妈一起,给玉儿送点东西,过去看看她昨日如何了。” 秦可卿眉目微微眨了眼睛,倒是隐约努了下嘴,回道, “好,奴家给郎君去看看小玉儿怎么样了,别受了欺负,月儿,舒儿,你们陪着我去一趟。” 薛姨妈哪里还看不明白,侯爷怕是有事去不了,想要自己先去府上,一拍大腿,答应着, “彩凤,你去告诉二奶奶此事,要她好生招待下,人来了我再过去。” 京城这边哥哥升了京营节度使,日日在京营待着,正愁又少了娘家的亲戚来往,更加寂寞。 倒是王熙凤, 也没让人传话,一早起来,就带着平儿在院子里转悠,四处看看, 然后刚刚走到了大门处, “是,二太太。” 彩凤也是惊讶,薛家自然是知道的,二太太娘家的人,不敢怠慢接了过来,就进了堂内,去了东屋, 进了屋, 缓步上前,先把水果放在二太太的面前的桌上,然后拿着拜帖,欠身说道; “二太太,门房管事拿着拜帖说,金陵薛家主家已经到了京城,好似马上就要到了府邸,特来禀告。” 王夫人刚准备拿着水果,听到此话,立刻收了手,拿过信件拜帖看了过来,果然是妹妹的字迹,打开一看,大致的意思是想投奔自己,想来还是因为妹妹家遭人命官司等, 不过此事乃是小事,薛蟠的案子早就知会了哥哥王子腾,而且让贾家打了招呼,这次来京城想必是其他事, 不过也好, “你要死啊,小蹄子,反了天了,这话能乱说。” 看着陆百户的说法,这是先安排王府,然后再开牙建府,娘娘倒是着急了,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赶鸭子上架,不过,还是要去看看。 “薛姨妈倒不能妄自菲薄,薛兄虽有陋习,可是我看做事什么的还是有勇气,至于宝玉,本侯也不偏袒,还真比不过薛蟠。” “回侯爷,不曾说,不过禁军的人已然先一步进了三位王爷的府邸,我等在后面护送大内的内侍和宫女,紧随其后。” 此时, “侯爷过誉了,薛蟠哪能和国公府的公子相提并论。” 彩凤答应着要出去,哪曾想,还没出屋,门房管事去而复返,嘴里焦急喊道; “彩凤姑娘,快和太太说,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合家进京,正在门外下车,并着洛云侯夫人,长安县主也带人来了。” “侯爷,是季千户让卑职过来的,今日,坤宁宫懿旨,先行给三位皇子安顿王府,因为通知的很急,昨日才刚刚安排皇城司的弟兄们挑人,太晚就没有给侯爷汇报,本想着不劳烦侯爷,早晨季千户亲自领了人在宫门等候,因为侯爷没到,可是被坤宁宫女史春总管呵斥,所以卑职急忙赶来汇报给侯爷。” 月舒二女兴奋的点了下头,心想又要去贾家了,也不知道在在那还能看到什么,想着林家小姐在那一晚上,也不知道哭没哭鼻子,只有杨寒玉在最后面,有些哀怨的看着张瑾瑜,像个怨妇一样。 “奶奶,你怎么还动起手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中门打开,一点眼色都没有。” 至于所说诸王世子进京,醉公之意不在酒,怕是另有所图,先让自己的儿子进京探探路,然后看看宫里的反应,亦或者太上皇和其他诸位王爷是否也来此,当年圣上白捡了一个皇位不说,还是毫无根基的就登了大宝,其他王爷心里哪个不着急,哪个不后悔,哪个不痛彻心扉。 再说了,张瑾瑜感觉他们虽然不甘心,可是皇上怎么可能不反击,谁的位子不是传给自己的儿子,传给外人,除非是没儿子。 “可有何事来此?” “见过管事,小的乃是金陵薛家主子的长随,今日来此替给主家送信,主家今日来京城,马上就要到了,来此拜访府上的老太君和王夫人,特来告知。” 皇城司的百户陆苏云,此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自有丫鬟给上了茶,陆百户谢过,紧紧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坐立不安,刚刚季千户让自己快一些,明显是看到坤宁宫女史春禾总管有些生气了。 “回素云姑娘,是金陵薛家的姨太太。” 也知道是给林黛玉准备的屋内之用已然备好,也不能耽搁,转头看向薛姨妈,问道; “薛姨妈,何时去荣国府?” “宁边,安排先锋营的弟兄准备着,和本侯去三位王爷的府上巡查一番,你留下,由你带着亲兵护送夫人去荣国府,到了那听夫人安排。” 语气颇为焦急,声音也大,没等彩凤去通知,屋内二太太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妹妹来了,喜得王夫人忙起身就要往外走,忽然感到不妥,急道; 来人立刻抽出一封信件拜帖递了过去, 皇上那么着急让三位皇子分王建府,会不会是因为长乐宫那边的事,太上皇有了动作,遂问道, 到了门房东边的一个小院子,只有一进的屋子,陈设简陋,屋内只有桌子和椅子,几处摆放的盆,再无其他之物, 陆百户屈身单膝跪拜,应道。 外面的宁边带着亲卫走了进来,拜道, “侯爷,府外有人送信,是皇城司千户季云辉,差遣百户陆苏云在府外有事禀告,还有,侯爷交代的,从商会拉来的家具等物早已经备好,是否去荣国府。” 身后刚出来的李纨,拉了一下素云, “知道了,这就过去,” 平儿拖着长音回道。 “是,大统领。” 看着来人,个头不高,可是身材很壮实,眼神透着精干,一身黑云服干净利落,不愧是皇城司的精锐之士,看了就有朝气,张瑾瑜伸手虚扶, “好汉子,起来回话。” 张瑾瑜嫁妆没看见,见到屋内事情了了,也不在楼内待着,带着宁边出去见了陆百户,看看到底出了何事。 “卑职皇城司近卫百户陆苏云,拜见侯爷,卑职谢谢侯爷在江南对弟兄们的恩惠,卑职铭记在心。” 等到张瑾瑜带着亲兵出门之后,不一会,薛家之人陪着侯府夫人秦可卿,一并亲兵仆从,自然月舒二女也是一起跟着,乘马车出了府邸,门房管事早就中门大开,领着门子在府外候着,颇为有眼色。 管事收好拜帖,疾步进了侧门就往荣禧堂赶去,到了中庭院落的门口,就见到彩凤从外面端着水果走了进来,管事急忙跟着上去,到了堂内门外, “彩凤姑娘,这是门房的拜帖,说是金陵薛家主家来信,人已经到了京城,好似快到府上了。” 其余人隐约的笑声传来,张瑾瑜也是无语,也不知薛大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尽是这些糊涂事,也不知道以后和那个谁,好像是夏金桂结了婚会不会好一些。 在荣国府, 想到这,张瑾瑜心里一惊,皇上子嗣不丰,这倒是真的,除了三位皇子,连个公主都没有,难免给朝臣留下这个印象,要真是三位皇子出了事,怕是朝廷就动荡了,谁更想皇上这边出事呢。 张瑾瑜也是有些愕然,今日就开府了,那么急,不是说三日后吗, “既然开府了,那三位皇子说什么时候移府了没?” “彩凤去把大奶奶和二奶奶都叫着,去门子接人,快点。” 就听到外面马车的轱辘吱呀声,抿嘴一笑, “平儿,你看这侯爷急的,怕是不放心,听着没,外面保准是洛云侯来了,哎,有人疼就是好。” “是,太太。” 管事手一抖,心里一紧张,全然没有了傲然的神色, 府上王夫人没别人,必然是二太太,金陵薛家不正是二太太的亲戚,赶紧把拜帖和信件接了过来,然后有些慌乱,开口对着还在府门外清扫的小厮,一通责骂, “你们都磨叽啥呢,动作快点,把里外地面都扫干净,干不完,今日就换人,以后别来门房了,我去去就来。” 这话一说,把张瑾瑜弄的有些不会了,他们弟兄二人怕是半斤八两,不过薛蟠还是重义气,有些事还是能抗的,倒是贾宝玉连个丫鬟都保不住不,也不知道二太太身边的丫鬟那些人事发了没有,还真看不起他, 也不耽搁,拿了披风就和素云出了屋,只是心里疑惑,他们怎么来了。 “行了,来,坐下消消气,我看蟠儿还是小时候那样,是挺虎的,是实诚人,不必责罚。” 薛姨妈嘴上不承认,可是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面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此时薛蟠也早已洗漱,打理好衣衫,走了进来。 “陆百户,你们回了京城,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张瑾瑜心下恍然,这才明白皇上和娘娘为何着急了,只是那些朝臣竟然敢这样上折子,不怕秋后算账吗, 王熙凤碎道, “不给你点厉害的,你就不知道好歹,有些事知道,死也要烂在肚子里,此事说没有就没有,可记得了。” “是,奶奶,” 虽说骚包的紫袍有些破损,反而有了一些放荡不羁的感觉,本就长得不差,整理一下颇有卖相,刚进来,就说道; “还是侯爷敞亮,虽然我自己浑了点,可是讲到义气,我薛蟠在金陵城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见了我,谁不都得喊一声薛兄,兄弟我也从没打愣,该帮的忙绝对帮他。” “大奶奶,大奶奶,快点,二太太让您去府门迎接姨太太。” “是,侯爷。” “是,侯爷放心,” 张瑾瑜跨步走了进来,陆百户立刻,起身跪拜, 王熙凤口里骂道,还紧张的四下里看了看,不解气的还拿手拧了平儿的翘臀一下,弄的平儿红了脸。 待一众人出了府, 薛宝钗搀扶着薛姨妈上了马车,然后,后面跟着大大小小的车架,装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就浩浩荡荡的往荣国府去了。 王熙凤这才掐着腰,走到了门房处,喊着, 平儿倒是看了一下二奶奶言不由衷的样子,凑过来打趣道, “二奶奶昨夜不是去听了侯爷的墙角嘛,回来又和二爷荒唐了一夜,哪里没人疼。” 王夫人哄着让薛姨妈落了座,众人也是分两侧跟着坐下,自有丫鬟端茶递水,薛姨妈陪坐在上首,有些疑惑的问道, “侯爷,刚才在屋内所说的我倒是记着了,不过家姐的孩子宝玉,我倒是一直没见过,听说落草的的时候衔玉而生,乃是天生富贵之命,怎么会如此,感觉再怎么也比蟠儿强多了。” “至于陆百户,带上皇城司的人,去王府安排岗哨,前头带路。” 出了阁楼, 平儿摸着被拧的地方,脸色羞红嘟囔着。 薛蟠也知道好歹,讪讪不语,跟着丫鬟出去洗漱了,薛宝钗脸色也是不太好看,只有王夫人在那拉着薛姨妈,劝道; 张瑾瑜缓步走到前面的主位上,转身坐下,而后问道, 张瑾瑜暗自懊恼,接了个烫手山芋,不得已立即吩咐道, 陆百户又是一抱拳回道, 妹妹来得也算及时,以后好有个说话的人,收了信件,对着彩凤说道, 自然不由得想到了诸位王爷,大武王爷有点多啊,不说在京城的忠顺亲王,封地实力比较强的郑王,汉王,宋王,还有吴王和陈王,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诸王世子进京,怕是又掀起波澜。 门房的管事打量一下来人,知道是小厮跑腿的,鼻子里哼了一声, “嗯,是的,我乃荣国府门房管事,你有何事?” “是,二奶奶。” 门房的小厮应着,几人急忙手忙脚乱的把大门打开,开了门就见到浩浩荡荡的车队驶来, 看着来的车那么多,还有领头之人不认识,平儿问道; “奶奶,不对啊,此人是谁?” (本章完) 424.第424章 薛姨妈进贾府 第424章 薛姨妈进贾府 看着平儿惊讶的样子,好似没见过一样。 王熙凤也有些迷糊,走了出来希望看得仔细些,不是侯爷还能是谁? 也没做声,出了府邸,往西面望去,宁荣街的西头,看着长长的车队驶来,领头的男子虽然年轻,可是长得不招人喜色,一身紫色袍子,有些魁梧,穿在身上总感觉有些滑稽,但是面生,不是洛云侯,难道是他的部将,可是看着人不像啊。 到了近前, 薛蟠也是摇头晃脑的打马拉住缰绳, 停下马,往荣国府看了过去。 看着门口有一个艳丽的妇人站在那,也不认识,长得容月貌,身边还跟着一位水嫩的丫鬟,看着周围的小厮的恭敬的样子,必然知道是府上的主子, 再细细看去,眉目间倒是有些像母亲的样子,可是年纪不太一样,太年轻了,难道国公府的姨妈竟然保养的如此好,一时间不好问询,看着车队逐渐靠近,薛蟠下了马,倒是给了礼数,提了下身上的袍子,问道; “敢问此处可是荣国府贾家?” 王熙凤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何人,见到领头之人问话,虽有礼数,人倒是一幅懒散的样子,眉目一撇,回道; “是啊,是荣国府贾家,敢问你是何人,有何事?” 薛蟠听到是荣国府贾家,就放下心来,只因为大门牌匾的字,写的气势飞扬,一乱,薛蟠就不认识了,也不含糊,说道; “是就好,在下金陵薛家的薛蟠,今日第一次上京登门,来见贾家二太太姨母的,” 秦可卿也是无奈,倒是故意挤了一下王熙凤。 “话说的好好,总是有些不中听,凤姐那也是风姿常在,如此美妇,琏二哥如今可是被凤姐牢牢握在手中,勋贵里谁人不知凤丫头手段,本县主可学不来。” “原来是县主来了,正好,老太君还在堂内等着呢,咱们快一些进去。” 县主把侯爷的小妾,治的服服帖帖,倒也是厉害,只是想到那些狐媚子围在贾琏身边,就是万万不可。 不过薛蟠没敢说话,老实的坐在那, “还是老太太记得清楚,早些年去了江南,就没出过远门,本以为这回来京城,路途远不说,还辛苦, 王熙凤让着薛姨妈进府,然后走到秦可卿身边,一把搀着秦可卿的手臂,嘴里还念叨着, 薛宝钗红了脸,偷偷看了一眼秦可卿没说话,倒是薛姨妈上前几步,拉着王熙凤那个的手感叹, “还是凤丫头有出息,说的也是,算是宝钗的造化,以后姨妈还指望着凤丫头呢。” “哎呀,果然是我见犹怜,任谁见了县主,都是自形惭愧,怪不得侯爷可是心疼县主呢,我得好好替侯爷看着,可别给丢了。” “姨妈说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哪里有如此见外的话,快快请进,今日可是大喜。” “凤姐,后面的马车可都是侯府的,秦夫人也跟着来了,说是要来看看府上林夫人的,带的东西就多了些。” 贾母抬头看过去,如此容貌的秦可卿,可是让一屋子女子尽皆失色,也是心底有些苦涩,绝世佳人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消受的,还好跟了洛云侯,要是进了宁国府,想到了贾珍和贾蓉德行,怕是祸起萧墙。 “老二家的,和着薛家的就此落座吧。” 秦可卿落落大方,仪态万方的给贾母见了礼,声音婉转清脆, “可卿见过老太君,早些日子就该来府上看看老太君,一时府上繁忙给耽搁了。” “原来是二奶奶,薛蟠倒是有眼不识凤姐了,见谅。” “让让,堵着门就这样的请的,半天没下去了。” 看着一辆辆马车停在宁荣街上,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但是没有多少人敢在那嚼舌头,可见贾家在此地威势。 “嗯,听县主的,一起去。” 二人刚刚跨过国公府门槛,就见到二太太带着彩云彩凤两个丫鬟,急匆匆的走过来,见到薛姨妈忍不住落泪。 薛蟠哪里敢胡言乱语,想要在京城混得开,还得指望侯府和荣国府的两家的威势,自己以后在京城再注意点,避开那些王爷众臣的子弟,不就混得开了,想到这倒是笑了起来,更是忘了之前在城门的不愉快,受到的牢狱之苦。 薛蟠也回过神,赶紧拜见贾母和二太太, 倒是让贾母好生瞧了又瞧,笑着连连摆手, 贾母先让鸳鸯给换了新的被褥,把正面炕上横设一张炕桌给移开,拿了新的被褥靠东壁面西,设着青缎被褥靠背引枕。 “见过二太太,薛姨妈,咱们一起进去。” 秦可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薛姨妈轻声叫道,薛姨妈早已红了眼眶,泪水模糊了双眼,拿出手帕擦了擦泪水, 到了荣庆堂, 王熙凤前面领着路,众人顺着指引经进了堂内,老太君贾母早已和三春在此等候,因为都是女子所以也没有叫贾政和贾赦前来,不过珠家媳妇李纨和大太太邢夫人早就在此等候。 一屋子的女眷也被秦可卿容貌所吸引,一身蜀锦熠熠生辉,身材摇曳,容貌俱佳,配上绝世的面容,就连女子都心动,更恍若那些男子了,世间竟然有如此倾城的女子,忽然都明白洛云侯和宁国府两府相争的事了。 领头的自然是侯府的马车,宁边带着亲兵护在马车前,等车停了,还没稳住,王熙凤拉着平儿就走了过去,伸手撩开帘子,笑道, “哎呀,县主来了也不派人知会一声,我都没个准备,大老远的,怕是怠慢了。” 先是二太太进了屋,然后是王熙凤拉着秦可卿也进了屋,最后才是薛家众人。 众人合着一起,然后进了院子,还是那个国公府,秦可卿见了不少豪宅庭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跟在后面的薛家人,好奇的看了一下四周景色,尤其是薛蟠,不住打量一下四周,嘴里也是啧啧称奇,除了比不上侯府,还真气派。 王熙凤也没理会薛蟠,知道秦可卿来了,哪里还站得住,把薛蟠撇下,自顾自走上前等着。 “原来是文龙兄弟啊,自家人,昨日还在侯府见过薛姨妈和宝钗,为了你的事可是担心死了。” 秦可卿还诧异,谁那么快就来到车前,听到是凤丫头声音,这委屈的语气,自然是调笑了回去, “凤姐倒是见外了,你和谁客气呢,这没通知就在此应着了,要是知会伱一声,难不成还到了侯府去接我不成。” 秦可卿找到机会就是回了一嘴,王熙凤脸也是一羞红,倒是不同意县主的意思。 “你看看,还不是埋怨我了,就应该去府上请县主的,还侯府呢,我就应该去你的院子里,把你请回来才成。” 薛宝钗赶紧也附和道, “见过老太太,见过二太太。” 王熙凤脸色一缓,知道来人是谁了,薛宝钗的哥哥薛蟠,之前在侯府没见着,这倒是见到了,虽然还像样,可是人有点入不了眼,王熙凤哪个心里不待见,可是笑容一出,笑道, 王熙凤抿嘴一笑,心里了然,薛姨妈今日到此,看来是投奔贾家的,想来二太太早已有安排,此事自己也过问不了,再说了,有事不是还有王家和侯府嘛,哪里是投奔,有了宝钗可比自己好用多了。 把薛蟠一个人留在大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傻愣在那。 不等秦可卿说话,拉着秦可卿走了中门进了府, 自从王家一别至今,相隔千里,多少年月没见了,如今姊妹们暮年相会,自不必说,一见面就悲喜交集。 还未说上几句话,薛姨妈一家人也下了马车,王熙凤哪里能厚薄彼此,倒是也过来问候一声, “薛姨妈,您们可终于来了,二太太可是念叨您好久,宝丫头也是福气,早前没看清,如今可是入了侯府,跟着县主身边,可享福了。” 而后让秦可卿坐在此,又指了指炕沿上,却也有两个锦褥的地方, 秦可卿嘴上也不饶人,起身到了前面,王熙凤伸手扶住,帮衬着下了马车,月舒二女随后跟着下来,一人一边护着秦可卿,王熙凤也是不免有些羡慕。 伸手拄着拐杖,一旁的鸳鸯急忙过来搀扶,贾母起身走了过来,握住秦可卿的双手, “好孩子,倒是贾家之前做的事,对不起你了,老身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恨后辈没有出息,来来,坐下说。” 整个堂内各种器物都有,对设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卉,并茗碗、痰盒等物。 “行了,怎么来了那么多马车?” 此时堂上的贾母说道; “姨太太老远来此,那么远想必一路也辛苦,多少年了,也没串过门,倒是想的紧。” 二太太拉着薛姨妈也是坐在了炕上,落座后,薛姨妈道了谢,至于薛蟠则是坐在东面,堂内两侧摆放的椅子上,好奇的打量四周陈设。 “知道,知道,你看看多好,都长这么大了,姨太太也是有福之人,儿女双全本就是一府主母的归宿,有了他们就是有了依靠。” 身后兰月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另一个也是忍得辛苦,王熙凤嘴一撇,装作难为情的样子,扭捏道, 薛姨妈面带笑容,连忙应道, 可是今个坐了侯府的楼船,一路上又碰着琏哥儿一起帮趁着,所以这一路也没有受委屈,老太君,这是宝钗,那下面坐着的就是文龙,尽是薛家嫡脉。” 地下面东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椅搭,底下四副脚踏和自己这边坐的一样,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俱备,奢华无比。 薛蟠见到眼前的人喊自己母亲为姨妈,哪里还不知道此人就是荣国府管家之人王熙凤,还是自己家的亲厚之人,小心的说道, 车队到了近前, 相视泣笑叙阔一番,二太太又看见秦可卿站在一旁,抹了下眼泪,说道, 说话时候,还看了一眼王熙凤,似有暗指的意思,王熙凤坐立不安,明白老太太是意有所指的说她呢, 薛姨妈不知其中的事,回道, “老太君说的对,自然是自己儿女好了。” 贾母望着姨太太一家人,又看了一眼王熙凤,心里也是疑惑,怎么合着都是坐着侯府的船回来呢。 (本章完) 425.第425章 王府禁军嚣张 第425章 王府禁军嚣张 京城东城, 西南角, 自有一处王府,占地极广不说,四周都是深宅大院,高墙耸立,从外看去青砖红瓦,大殿一座连着一座,颇为雄壮。 寻常人家必然不可得,天潢贵胄也是难寻此处。 如今王府早就不是之前空无一人的样子,大门处早就有禁卫的士兵把守,两座石狮子张牙舞爪的立在门外两旁,四间的大门处有禁卫一十六人分两侧站好,配上朱红的大门,威严庄重。 王府里面也如皇宫大内一样,有禁卫士兵来回巡逻,至于宫女和太监则是提着水桶,拿着抹布和扫把,正在里外打扫院落和宫殿。 还有不少内务府的内侍,不时的拿着笔墨纸砚在那记着什么,看样子是登记王府需要的物品。 府里的各处房间和院子隔墙,自有皇城司近卫的人挨个排查,看看有无暗道和漏洞。 坤宁宫女史夏雨,也带人四处查看,尤其是大皇子所住的宫殿,更是查验的仔细,看着墙角一处漏风的地方,就呵斥身边的太监, “来人,立刻去工部,让匠户过来,把此处修缮,一日时间必须弄好。” “是,夏总管。” 身边的小太监吓得点了下头,急忙应着跑了出去。 张瑾瑜身后的亲卫,还有领路的陆百户脸色骤变,怎敢如此和大统领说话,刚想要呵斥,就被张瑾瑜饶有兴致的问道; “哦,此地竟然是大皇子所在的府邸,我等怎么没听过。” “你竟然敢出言不逊,禁军大统领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你啊!” 陆百户一抱拳就是立在此人身后,也让张瑾瑜更加对禁军没有好感,一个校尉竟然被一个百户轻易拿下,而且毫无廉耻心的哀嚎。 “侯爷,咱们先去哪位王爷的府邸?” 陆百户则是一指东面,回道, “是,侯爷,卑职明白。” 张瑾瑜看着对方那邋遢样子,一点好感都没有, “嗯,哪个离得最近?” 想到这心中火热,要是以后成了大皇子的心腹,等大皇子荣登大宝,自己乃是从龙之臣,怕是飞黄腾达了。 左方中捂着脸站了起来,满脸的血,口齿不清的喊道; 还没说完话又是挨了一鞭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那为何这条路就不能走了,可有缘由?” 张瑾瑜倒是有了想法,禁军还是一往如常的嚣张,目中无人,也罢,会一会他, “真是个废物,就你这样的还想进王府,保宁侯康贵臣怎么想的,” 校尉自然是看到了一位皇城司的百户,可是小小的百户哪里会放在禁军的眼中,禁军上下最看不起就是皇城司的人,自然没有好语气。 陆百户只知道禁军将领的名字,其他的倒是不太清楚,只因禁军自成体系,除了大营的监军,皇城司的人是不能擅自进入的。 左方中一脸的傲色,王府的差事可是父亲了大力气,把自己安排进来的,可以说是为了自己铺路了,还好和保宁侯府有旧,不然早就没了机会。 只见到自己手下的领队左方中在地上哀嚎,对面的人骑在马上莫无表情,可会是谁呢,看着面生,也许他自己不认识,一直在大内军营待着,自然没见过洛云侯,只是一时间的威势,让江宗月不敢妄动,小心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史夏雨,只是瞥了一眼,就见到坤宁宫的女史夏尚宫,倒是满脸的惊喜之色,江宗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坏了,怕不是当下之人是洛云侯。 “侯爷,三位皇子选的王府。一个在东面,一个在北面,一个在西面,东边的不远,在荣国府的北面,乃是大皇子周鼎的王府,由着坤宁宫女史夏雨领着内侍在里面做总管,皇城司的人是由百户贺以修领队,此人也是皇城司世袭的老手,精通陷阱暗杀之道,武艺擅长用刀。” 还有所谓的副统领,实质上自己不去就是统领的职位,如今把禁军的位子占了,必然是心有不服,还是要交代一番, “陆百户,回了给季千户带个话,各王府的皇城司的近卫弟兄,随时跟随各位王爷,不要管禁军的人,有事立刻汇报坤宁宫女史和季千户,如果我不在立刻报于内相,至于禁军互不统属,出了疏漏,本候必当严惩不贷。” 京城之内,有着禁军和皇城司的近卫,尽皆披甲之士,哪里有人是他们的对手,除非城内有正规军反叛,不过除了禁军和兵马司的士兵在城内,就连京营也在城外,也就没人了,反叛要是靠着五城兵马司那些废物,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着不耐烦了。 到了前面, 周围的禁军急忙围了过来,有两人把左方中刚给扶起来, “左校尉,您没事吧。” “回侯爷,禁军那边的副统领是江宗月,此人还算是骁勇善战,比武场上也算是前十的武将,至于说性情等,卑职没有打探到,所以不太清楚,请侯爷见谅。” “陆百户,把那个什么,左胖子押过来。” “那禁军那边是谁领队,可有名号?” 而张瑾瑜懒散的刚出了府邸,看着天色还早,还在埋怨宫里,那么着急做什么。 张瑾瑜打起精神,带着人走了过去,刚靠近府苑大门之外,就被把守的禁军拦着,其中的一名校尉挺着大肚子,仰着脸问道, “来者何人,不知道此地乃是大皇子的王府,还敢乱闯。” 哪知道,陆百户一个侧踢,就踢翻眼前的二人,疾步上前又是一个摆拳击打前面的来人,此人应声倒下,然后一个斜身就到了左方中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就拽了过来。 “反,反了天了,竟然敢打禁军的人,叫人,把他们给拿下,我看像是哪里的贼人,拿下。” 张瑾瑜骑在马上仔细的听着,贺以修,名字是好名字,季云辉能选择他们应该是有一手的,又问道, “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多谢告知。” “哼,本校尉左方中乃是王府值守的领队,给你们个忠告,以后此地可是不要走了。” 禁军校尉冷哼一声,嚣张的道, 禁军一看对方人也不少,一时间没有上前,只是拿出哨子吹响,不一会从府内跑出大批禁军。 “是,侯爷,” “呵,禁军比武前十,闹笑话呢。” 就在各个王府忙里忙外的时候。 左方中吓得连声嗷嚎求饶,直到被押着在张瑾瑜的面前,一脚踹过去,左方中就跪了下来, “侯爷,不辱使命,” 坤宁宫女史夏雨,根本没看地上的人,倒是有些埋怨说道, “侯爷来的可正巧,人还没进王府,就把人打成这样,一大清早也没见到侯爷的人,你说要是春禾姐姐来了,可是要生气了。” 左方中疼的直咧嘴,听到此人竟然提及禁军大统领的名字,毫不避讳,也是不可思议, 然后张瑾瑜拿出马鞭,想也没想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随着性子,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骑着马,领着人跟着往前走,陆百户也不敢催促,只能小心地陪着,到了前面的路口,陆百户问道, 张瑾瑜自然是想离得最近先去,要不然要多走一趟,多费事,到了那,想着进了府,看一圈就了事。 而后往北再走一段时间,就会见到好几处比较大的府邸,其中一座最大的府苑门前,早是大车小车的往里搬运东西, 并且还有禁军的人围在那,必然是王府所在。 左方中费了半天的口舌,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让身后的禁军开始驱赶,陆百户哪里能忍,直接走上前,一脚把领头的校尉左方中,踹倒在地,随即哀嚎一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一时起不来身,怕是下手重了。 让身后的禁军看得不敢乱动,此时此地,闹的动静已然是引起了王府内的人注意,随即有人把此事汇报于坤宁宫的女史夏雨,还有副统领江宗月,二人不敢不问,带人走出府,看着前面街上围着大批的禁军和对面的人,疾步走了过去。 说话间, 拐了两道街口, 张瑾瑜不禁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禁军所谓的比武是何意思,可是京城大比的时候,禁军上下配合还成,可是将领的武艺实在不敢认同,不说比边军将领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就是对上贾琏,可能也没有压制对手的迹象,记得那时上场的可是保宁侯府的康孟玉,也不过如此,剩下的也是半斤八两的货色。 看着那一身摇曳的身段和貌美的宫装美女,心里还是有些火热,那女人再美,可是一想到宫里的心里就冷了下来,你说你这么招摇是不是不太好, “伱还废什么话,能不能走是我说了算,以后这条街可是大皇子的了,哪里轮到那些贱民走的,就是那些当官的也不行。” “啪”的一声,抽到了左方中的脸上,骂道; “做得好,陆百户,果然是精干之才。” 陆百户话音还未落,猛地一蹬腿,就扑了上去,左校尉大惊失色,喊道; “拦着他,快拦住他,” 张瑾瑜有些不解,为何这条路就不能走了,于是接着问道, “哼,看你穿的,也是大户人家,朝廷的事也是你们能问的,快走。” “咳,是夏雨啊,本侯先给娘娘问安,娘娘可还安好,这不是本侯没有接到娘娘的通知嘛,哪里是我忘了,要是知道,本侯昨夜就来了。” 张瑾瑜没有接话,倒是问安皇后娘娘,夏雨也是眼睛微微睁着看了过去,竟然还埋怨娘娘了, “娘娘恭安,侯爷,这些话你回了给春禾姐姐说吧,对了,这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426.第426章 江统领被杖则 第426章 江统领被杖则 晋王府之外。 街道上, 夏雨指着在地上哀嚎的禁军校尉,问道怎么回事。 哪知道张瑾瑜还未开口,王府禁军副统领江宗月,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立刻跪下请罪道, “末将晋王府禁军副统领江宗月,拜见大统领,是属下管教不严,冲撞了侯爷。” 江宗月的请罪声也是惊醒了还在地上打滚的左方中,吓得立刻噤声,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你倒是知趣,还能承认是自己的错,倒是难得,此人目无晋王,私下透露大皇子的信息,实在是罪不可恕,还有禁军难道来的都是这种货色?” 江宗月面有苦笑,他自己看了下躺在地上的左方中,此人可是保宁侯府的关系,自己虽为副统领,可在禁军里面没什么依靠,要不是比武排在前十哪里有机会,就是如此,还是保宁侯亲自指派自己,要不然还不是一员普通将领罢了。 看着洛云侯的冷脸,更是满头大汗,侯爷大名谁人不知,治军极严,怕是落不得好了。 “回侯爷,三位皇子府上的禁卫皆是精挑细选的,至于校尉以上的将领也是保宁侯亲自委派的,至于如何,末将也过问不得。” 江宗月也是不得不说,也没故意偏袒。 夏雨眼里含笑,倒是瞥了一眼,小声反问, 贺百户立刻回道, “回侯爷,卑职分别派人,在王府内外仔细查验,尤其是王府院墙,没有发现疏漏之处, 张瑾瑜看着被杖责的二人,江宗月咬着牙一声不吭,另一个像是杀猪一样的嚎叫,高下立判,禁军还是有能人的,当然,酒囊饭袋也多, 左方中听了,吓得脸色惨白,忽然身子一抖,一股骚臭味从身下传来,竟然吓得尿了, 禁军的人急忙把二人抬了下去。 张瑾瑜看了还在生闷气的夏雨,也不知道刚刚哪里说错话了,只能公事公办了。 只是抬头微微看了一眼洛云侯的脸色,似笑非笑,这是何意。 周围的禁军都是寒颤若惊的看着,就连夏雨,也是美眸盯着洛云侯,心里飘然有些异样, 张瑾瑜看着那么大的府邸,转一圈也不现实,先问了一句。 显然,这一幕,夏雨也看出了禁军的人怕是不那么可靠了,而且一个小校竟然还怕挨军棍,实在不可想象,那要是挨了一刀,怕不是早跑了。 江宗月见到侯爷依然处罚自己,倒是松了口气,这个位子算是保住了,侯爷仁慈,立刻单膝跪拜, 夏雨抿嘴一笑,倒是埋怨了一下,忽然有些羞涩,记得第一次在宫里,侯爷就把自己给抱走了,倒是羞死人了。 回来后,直接对着江统领就开始杖则起来,一棍棍打下去,后臀的血印子可是出来了,可见没有留手,看得左方中冷汗直流,暗道是坏了,想着怎样逃脱罪责,可是统领大人都受了责罚,立刻跪下嗷嚎大哭, “侯爷,都是卑职吃了荤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过小的吧,卑职的父亲左安和乃是东城兵马司同知,和荣国府贾家乃是世交,同为勋贵,侯爷就手下留情。” “呃,侯爷明鉴,卑职就是一时糊涂啊。” “是,侯爷。” “还是维持原样,这个校尉左方中,送回禁军大营,交给康贵臣,让他处置,三位王府的禁军从今以后就是王府的禁卫,我会安排人盯着他们的,不行的哪来回哪。” 看着还在下面哭嚎的左胖子,叹道; “果然是左大人的儿子,这哭声,豪迈有气。” 还是在娘娘等后宫嫔妃面前,想着这又有些恼怒,恨恨瞪了张瑾瑜一眼,看的张瑾瑜一头雾水。 可是周围的士兵都是吓得哪里敢动手,不由得面面相觑,江宗月大急,要是再不动手,恼了洛云侯大统领,自己怕是真的要回去了,厉声骂道; “还不去拿着棍棒来行刑,快点,” 身后的张瑾瑜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跟了上去,刚进了府,里面豁然开朗,就一个“大”,不得不说,亲儿子就是不一样的待遇, 陆百户则是跟了上来,问道, “果然是侯爷,治军极严,此事,我可是会向娘娘如实禀告的,倒是晋王府上的禁军,侯爷可有打算?” 走到了中央的一处大殿,四下里倒是密闭的,还有不少工匠在里外忙活着,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皇子的寝宫了。 而后, “来人啊,行刑,杖则五十,别打死了。” “侯爷,你看你,还跟我认真起来了,哪里还不能信任你呢。” “侯爷,还进不进府?” 张瑾瑜给夏雨使了个眼色,顺着目光看着被打的二人,夏雨倒是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何意? “侯爷是何意?” “贺百户,王府内外可仔细查验过了没有?” “难道,侯爷带来的人,那些皇城司的近卫,里面就没有二心的?” 张瑾瑜点了下头,对皇城司的手法颇为满意,站在宫殿门口,看了下四周,前面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小亭子,四周还有些草树木遮掩,宫殿西边还有一道西墙竖着,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问道; “很好,贺百户,你在府上只管保证晋王的安危,至于其他的你不需理会,那个西墙的西面可是有什么?” “嗯,说的在理,都是保宁侯用人不当,不过,既然你是晋王府禁军的统领,那就责无旁贷,本侯,治军绝不看你是何人的关系,只看军令和军法,将军与士兵并无区别,你御下不严,玩忽职守,杖则三十,以观后效,可心服。” “谢侯爷,末将认罚。” 等行刑完,看着早已昏死的左方中,和起不来身的江统领,一摆手,说道, “把江统领和左校尉安排下去休息,找个郎中过来医治,然后再把左校尉送回去。” 看着眼前眉目含笑的女史,张瑾瑜暗道,果然,此女是装的,真是不简单,摇了下头,正色回道, “本侯也不知道啊,这些人可是内相安排的,有谁的人,本侯还真不好猜测,但是只要他们恪尽职守,是与不是又有何妨,这些人都是跟着本侯南下的,还算用的顺手,来京城提点他们一番,也不为过,夏雨姑娘,你说是吗。” 站在门口值守的自然是皇城司的人,领头的也是一位百户, “卑职皇城司近卫百户贺以修,见过侯爷,” 话一说完,不少禁军士兵也是颇为紧张,张瑾瑜下了马,说来也巧,下马的地方靠近夏雨身边,一股兰的香味入鼻,倒是好闻,深吸了一口气,惹得夏雨脸色微红, “侯爷可还有事?” 夏雨一跺脚,就带着内侍宫女进了王府。 来人着甲,抱拳施礼。 “还真有,夏雨姑娘难道没看出来什么吗?” 看着傻愣的夏雨,张瑾瑜一时间没有猜到是装的还是不知道,不过还是小心,坤宁宫的女人还是女史,哪里有简单的,沉吟一下, “夏雨姑娘,回去告诉娘娘,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有二心的,想必娘娘清楚怎么办?” “不管你是不是一时糊涂,触犯了规矩就要责罚,不然,本侯何以服众,或着你来当这个大统领,再者,你提到了荣国府,那更应该以身作则,荣国府岂是你能污蔑的,老国公赫赫战功,那可是拿命拼出来的,所以,你,当加倍杖则。” “当然要进,来了就要看看,再说了,本侯要是不进,怕被夏雨姑娘记着,到娘娘那边参了我一本,怕不是要挨了训斥,夏姑娘带路吧。” 不说别的,就这大门,着实气派不已,四间的大门,厚重的木门还是用黄铜包裹着的,进了中院,就是一个皇家园林,假山流水,池塘应景可是一个不少,更不同说后面那一排排的宫殿,九转回廊,雕梁画栋。 张瑾瑜本不生气,今日来此,也是赶鸭子上架,哪知道还真有不长眼的,这大统领的位子毕竟是接了,该问的还是要问,至于说东城兵马司同知左安和,虽有印象可是怎么就没人走自己的路子呢。 然后站了起来,把身上的衣甲当面就脱了下来,露出脊背,竟然就在此处趴下,让身后的士兵行刑,端是好汉一条。 “谢侯爷。” “免礼,” “是,侯爷。” 禁军的人,直接把左方中拉过去,剥了衣甲,就开始打了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只是皇子寝宫,还需要重新修缮,把四周改为实木帘子,让外面看不到里面,此处由我等皇城司近卫守卫,至于外围和巡逻之处,全部交给禁军弟兄们把守。” 这才把禁军的人呵斥醒来,身边的亲兵返身回去拿了木棍。 左方中本以为侯爷乘了情,想要放过自己,可是忽然洛云侯变了脸色, 左方中本想着侯爷,可是与荣国府不清不楚的,虽有误会,可是作为东城兵马司的人,哪里不知道侯府和荣国府千丝万缕的关系,想到父亲的话,宁愿得罪宁国府,也万万不可得罪荣国府和侯府,所以灵机一动,就把荣国府抬了出来,毕竟祖上还真的和贾家有关系。 贺百户和周围的人都是看向西面的一道墙,夏雨也是微微看了过去,倒是开口说话, “好像是个小院,这道墙就是个隔档,侯爷可是感到了不妥。” 张瑾瑜点了下头,然后吩咐道, “让那些工匠都过来,往南看,南面那个,把亭子和那些草树木全铲了,还有西面的那道墙,给推平了,只要有遮挡的东西,砸。” 夏雨也是一愣,急问道, “侯爷,这是为何?” (本章完) 427.第427章 二太太可后悔 第427章 二太太可后悔 晋王府的寝宫外,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侯爷所说的西墙。 夏雨一时间没有反过来,不明白侯爷为何要拆西墙,还有殿前院中唯一的亭子也要铲除,颇为不解,倒是两位百户好似明了,知道侯爷的用意, 贺百户一抱拳就是应道, “卑职遵命。” 张瑾瑜看着夏雨有些不满的面色,倒是有些头疼,解释道, “夏雨姑娘,你看另外的地方,视野开阔平坦,只有这两处有遮挡,你说,万一有了刺客,他们摸了进来,能藏在哪?” “这” 夏雨下意识看向那两处位置,心里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侯爷的用意。 “不愧是洛云侯,不光精通战阵之道,这种刺杀隐蔽之术也是熟记于心,佩服。” 从院门处传来一声悦耳清脆的声音,众人望去,只见是坤宁宫的女史,大总管春禾,带着千户季云辉和大批内侍宫女等人走了进来。 张瑾瑜到有些颇为想着此女,看着竟然有些英姿飒爽的春禾,反而爽朗一笑,迎了上去, “哈哈,本侯哪里精通那个,不过是一通百通,略微知道一些,哪里比得上皇城司的人,只是他们不敢随意破坏此处,被束缚了手脚罢了。” “洛云侯可是谦虚了,既然来了,今那日的事就算了,” 春禾似有怒气,又似有开心,最终竟然也是一句带过早晨之事,张瑾瑜脸皮也厚,不知怎么凑到身边,小声问道; “春禾姐姐,可是娘娘有什么交代的,再者,本侯也有些想念姐姐了,这次去江南带了不少好东西,你看怎么给你。” 春禾立刻一片红霞飞上脸庞,没好气的看了过去, “谁还稀罕你在江南搜罗的破锣玩意,那些东西,等下直接派人送到夏雨这,就成了,至于其他的,现在还不急,不过娘娘有了交代,要侯爷亲自去三位王爷府邸看看才成。” 春禾话虽然埋怨,可是知道洛云侯还给自己带了东西,内心欢愉,嘴上倒是言不由衷起来。 张瑾瑜脸色一正,回道; “臣,洛云侯张瑾瑜接娘娘懿旨,这就去,来人啊,带路,去北城楚王府看看。” “是,侯爷。” 身后皇城司的陆百户应声而道,张瑾瑜就带着人走出府邸,季千户自然是跟了上去。 春禾一见侯爷走了,连个照顾都不打,心里有气,可是话到嘴边始终没有说出口,跺了下脚,只得带着内侍宫女,一起跟在后面。 院内,只留下夏雨在那幽怨的望着人走了,本想和侯爷说会话,心里还埋怨春禾姐姐来的不是时候,看着还在愣神的众人,立刻心有怒意,呵斥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按侯爷说的办,今日弄不好,都不准吃饭,” “是,夏总管,奴才这就去。” 四周的内侍和禁卫立刻动了起来。 荣国府, 荣庆堂内,众人依次落了座,堂内丫鬟各自奉了茶水和糕点放在桌上,相互寒暄慰问了一番之后, 主位炕上, 老太君贾母也是心中高兴,看着一屋子人,就是热闹,拉着秦可卿的手,说道; “多少日子过去了,也没等到县主来老婆子这里,好生坐坐,每次都是王夫人一个人过来,老身还埋怨她,怎么不把县主带来认认门,真是急死人了。” 秦可卿玉容稍缓,看着面前的老太君,微微有了笑意, “老太君可真是抬爱了,从江南回来,也仅仅只有几日的时间,玉儿妹妹也着急来府上看望您,收拾行李还有必要之物,以及给老太君捎带的礼物,我这个做姐姐的哪里能不替她想着,所以就耽搁下来了,这不,今日来此,还是托了薛姨妈的福份,并着宝钗妹妹一起,来看望老太君。” 此话说的滴水不漏,又提点了薛家之人,薛姨妈自是开口道了谢, “老太君,您看看,县主说的话可真好,哪里是托我们的福份,要是说来,从江南到京城,可是我们薛家一直劳烦侯府的,不说别的,刚刚进城那会,蟠儿遇到了难处,要不是侯爷帮衬,我可怎么办啊。” 说到此事,薛姨妈眼睛又红了,平白无故的就把文龙抓去,可把自己心疼的,倒是身边的二太太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急忙问了过去,就连老太太也是狐疑。 薛姨妈就把进京城遇到西城守将,兵马司的人,无缘无故的就把文龙抓去,然后侯府把人在救回的事说了一遍,二太太沉吟不语,看不出里面的事,反倒是老太太思索了一下,忽然开了口, “老二家的,那个西城兵马司同知可有印象?” 二太太想了下,还真没有什么印象,倒是知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何永熙和荣国府有些旧交,只是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来往,逐渐就断了,可是薛家毕竟也是王家的亲戚,哥哥王子腾不说别的,作为京营节度使,兵马司的人也会礼遇三分,何至于文龙被抓,倒是想不通,只得回道, “老太太,儿媳倒没想到西城兵马司同知是何人,不过指挥使何大人也算是跟哥哥那边有旧,倒不见得是有意的,怕是里面有什么误会。” 话虽如此,可是贾母闻言之后,倒是多看了一眼二太太,面色未变,只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哼,老二家的,有时候也别总在府上待着,可以走走亲什么的,实在不行可以去你哥哥那坐坐,别什么事都不问,有误会,有什么误会,你可知西城兵马司同知现为何人?” 贾母语气有些不悦,二太太自然是听出来了,心里也打着鼓,知道内里有事,可是自己实在是不知,摇了下头, “老太太,儿媳实在是不知,东城兵马司同知左大人倒是还好,可是西城那边,哪里注意的到啊。” 贾母叹息了一声,倒不再埋怨,此话说的没错,哪里能想到西城那边会出事,就说道, “你可知道京城吴家,吴家的老二,此人名叫吴士起,就是西城兵马司同知,刚刚想了一下,他才上任没几年。” 老太太用手指了下大内的方向,二太太哪里还不明白,吴家,必然是吴贵妃的娘家,怎么回事,牵扯到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大女儿贾元春,心下一惊,就站了起来, “老太太,可是元春” “坐下,成什么样子。” 贾母见到二太太如此沉不住气,出声呵斥,可是心急的二太太哪里能坐得住,还想说话,此时的秦可卿倒是听明白了,贾家大女儿贾元春在宫里给皇后娘娘当女史,郎君可是说过,好像还说以后可能会封贵妃,倒是不知道为何那么说,宫里的女人何其多,哪里会让一个宫女直接封妃,没道理。 王熙凤自然是急着出声安慰道, “二太太,您就放心吧,该打点的都打点了,真有事早就传出来,如今没有信传出也就是最好的消息。” 薛姨妈虽不明白内里的事,可是也知道姐姐的大女儿入了宫,跟了皇后娘娘,可是具体的事并不清楚,也不敢插言。 贾母环顾了一下,倒是认同凤丫头所说,没有信反而是最好的,只是年岁前,夏总管来信说快了,自是也是送了俸银,如今一月又一月过去了,还是没个动静,这是为何? 转头看向秦可卿,出声问道, “县主,你可有什么信,宫里毕竟是宫里,大丫头一个人孤身进去也是有年月了,如今年岁渐长,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到时候怕是” 话没说完,可是在座的都明白。 进了侍选,再被选上进了储秀宫,基本上是入了宫从宫女做起,好一些的是被主子选上,伺候主子,再有机会就是一夜被皇上宠幸,“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更多的是,默默隐没于宫内,今朝还好一些,要是前朝,那些入了宫的太监宫女直到老死也不能出宫,宫女甚至还有嫔妃还进行陪葬,如今武朝取代了前朝,太祖有感此事有伤天和,就废了殉葬的制度,宫女到了双十还没有职位和被宠幸的,基本上都要放出宫门的,等年岁再大一些,那些还想出去的宫女也是能走的,所以,贾母担心元春处境也不是没道理的,年龄也快到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就要到进了眼前,着急也在情理。 秦可卿倒是真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要进宫,再者,之前宫里面给郎君赏婚的女子,也是一次出宫的机会,可是听母亲说,那时候的京城勋贵们,竟然托着门路不让自己女儿出宫,倒是便宜了杨寒玉那个小蹄子,现在有些着急,真是, “老太君宽心,既然都打点好了,等着信就成,再说了,此事也不是着急的事,还是要看那边的意思,如果是想知道贾元春的近况,不成的话,进宫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秦可卿的话自是无可厚非,只要是诰命夫人,每月都有机会入后宫的给皇后娘娘请安,有皇后和太后的令牌那是随时可进,秦可卿就有太后给的令牌,至于王夫人则是皇后娘娘给的。 贾母倒是反应过来,身在局中有些糊涂了, “县主说的没错,是老身糊涂了,如果还没消息,老身就舍着老脸去一趟又何妨。” 二太太此时的心也放下来,元春只要没事就好,可是看了一眼秦可卿如今雍容华贵,还是诰命夫人,心里就有了些后悔之意,那时候要是贾家用点心思,求求老太妃,让云春直接入了侯府当个当家太太,做了正妻是否是好一些,可比那个妖艳的狐狸精可好多了,忽然心里又是拒绝,想到算命瞎子说女儿贵不可言,就熄了这念头。 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秦可卿那绝世容貌,暗道,要不是县主长得如此一张脸,恐怕在府上过的并不如意,那个杨寒玉自是不说,就是跟来的两个侍妾也是一等一的样貌,至于林黛玉,那神情怕是个男子都吸引,想来侯府莺莺燕燕环绕,县主怕是内里并不如意,此念头一出,倒是没了刚刚后悔的心情。 不过自己妹妹还是要照顾一番,遂问道, “妹妹进京,老宅那边可去过?” (本章完) 428.第428章 长安县主登门 第428章 长安县主登门 荣庆堂内, 众人神情稍缓,稍稍休息了一会, 贾母就开始让鸳鸯,安排丫鬟给众人换了茶水,上了糕点水果之物, 里外都有丫鬟进出,无人发出声音,兰月儿和兰舒儿自是坐在秦可卿下首之位,在那默不作声的喝着茶吃着糕点,只是二人时不时相互打眼色,就知道二人可是听了进去。 王熙凤坐在对面,眼睛也是四下看着的,哪里没见着二人的小动作,可是知道二人实为侍妾,可是在王姑母和侯爷心里可是相当重要的,自是不敢怠慢,还让平儿,让丫鬟多给上了几盘糕点。 坐在炕上的薛姨妈,听到姐姐问询,倒是有些委屈,也好似见到亲人,有了主心骨一般,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姐姐,妹妹刚刚回京城,就遇到了那事,心下着急去了侯府,昨日还在侯府借宿一夜,今日天一亮就来此地了,老宅那里还未有人去收拾,文龙年岁虽长,可是性情奢侈,游手好闲,又因手下家奴不知好歹,下手打人没个轻重惹了人命官司,还好知府明察秋毫,赔了银子,惩戒一番,算是过去了,妹妹就不敢把他外放,只有小女宝钗,知书达理,体贴母怀一直跟在身边,如今进了京,除了看望姐姐,就是去内务府销了往年的账目,再计新支。” 这一番说辞,倒是恳切,二太太心里就有了数,娘家之人,哥哥愈加顾不上家,好几月没了联系,如今妹妹进了京,也是合了自己心愿, 转头看向贾母,有些委婉求人之意, “老太太,如今妹妹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轻不知世路,要是在外住着,恐怕有人生事。与其在外担心受怕,不如看在眼前为好,咱们东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来间房,白空闲着,赶着打扫了,请妹妹和哥儿姐儿住了甚好,那个地方正好挨着凤丫头梨园不远,有她照看岂不更好。” 贾母心里也算到此事,确实如此,元春一日没有动静,就一日不能让松懈,哪怕是亲家,也有连带责任,遂点头答应,看向薛姨妈就说道, “当然好了,那就请姨太太安心就在此住下,以后大家亲密些,总有个说话的地方。” 此话正中薛姨妈心底所想,正要想着怎么同居一处,方可拘紧些儿,若另住在外,回了老宅院,一是没有打扫,早就破烂不说,又恐蟠儿纵性惹祸,再遇到事怕是连累姐姐,遂忙道谢应允。 但是薛姨妈自有心计较,又私与王夫人说明: “此事多谢老太太,姐姐也是帮了妹妹大忙,在府上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妹妹从南方带来不少特产,还需要孝敬老太君,应收下,方是处常之法。” 老太太没说话自是看了二太太,二太太面有笑容,知她家不难于此,遂亦从其愿。 “成,应着了,外人拿的兴许不要,你带来的自然是要的,以后安心住在梨香院,离的老太太的这个屋也不远,时常多来陪陪老太太说话就成。” 原来这梨香院也是个福地,即乃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可是五脏俱全,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偏房,后舍,院子,园和厨房一应俱全。 不远处的院墙边角,另有一门通街,绕过几个胡同竟然是通了宁荣街口,留下自能自由薛家之人出入,不必再走正门,惹得闲话,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了夹道,便是二太太王夫人正房的东院了,离得近了,姐妹二人相会于此,就方便了些许,二太太如此安排,自然是不言而喻。 贾母看了堂内之人,尽皆在此,就给秦可卿一一介绍, “县主头次来,虽是见识了人,可不一定熟悉,老身再给你介绍一番。” 一屋子人,秦可卿看着也是估摸着差不多了,三春小姐还有大太太等人,一看便知,笑着回道, “那就劳烦老太君了,屋内的人脸都熟悉得紧,只有对面的,我闭着眼就知道是谁。” 好似开玩笑一样瞪了一眼王熙凤,王熙凤见了哪里肯依, “好啊,县主现在也找我来出气了,别人你不敢惹,每次都来寻我,那不就成了出气的地方了,难道县主也在家里欺负侯爷的其他的心肝,也不知道侯爷责罚你了没有。” 话一说完, 众人愣了一下,哄然大笑,贾母没好气的骂道, “你个破落户,什么胡话都敢说,县主你调笑也就罢了,侯爷要是知道,你看你怎么办,真是的,三春丫头还在呢。” 王熙凤一回头,就见着在坐的三春脸色羞红,不好意思看着自己,是有些尴尬。 可是心里不服气,侯爷能把自己怎么办,难道像大嫂子那样给折腾一夜,心里有些异样,似有所感的悄悄回头看了大嫂子李纨一眼,只见在前面坐着的大奶奶神情微变,暗自喝口茶遮掩一番,王熙凤自然是看在眼里。 秦可卿也没曾想,凤丫头如此胆大,什么话都说,果真是出了名的凤辣子, “老太君说的不错,破落户是不是,我是不知,可是凤辣子的嘴果然是里外皆知,一句话没说完,那可是几句话等着,也不知琏二哥受没受你委屈。” 秦可卿话风也是犀利,倒打了一耙。 王熙凤眉毛一挑,说别人还有些斟酌,说到贾琏,王熙凤哪里会怕,在家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 “这就不劳县主操心了,哪有他说话委屈的地方,府上大小事,从没让他过问,吃喝用度一应俱全,哪里有了委屈。” 话说的明白,可是都知道王熙凤所言不实,秦可卿盯着王熙凤身后那位长得标致妖娆的女子,笑道; “那还真是照顾周到,就是有些事还是需要斟酌,正所谓堵不如疏,还不给个名分。” “这,” 秦可卿意有所指的看了平儿好几次,所言皆知,王熙凤更是明白秦可卿说的是平儿,可是心里有气,说的又对,平儿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旧意难平,一时说不出话来。 贾母一看,难得有人收拾提点凤丫头了,自己看不开能怨的了谁呢。 “别光说话了,来,吃点糕点,这可是宫里的桂糕,老太妃前几日赏赐下来的。”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秦可卿比较喜欢这个口味,忽然扫视一眼大奶奶李纨的方向,只觉得眼神有些奇怪,说不出的感觉。 贾家西边的小院子, 紫鹃领着雪雁,带了两个丫鬟,就动身去了府上的后厨,去那边给林黛玉端来早膳。 府邸过大,倒是绕了一圈才过去,雪雁则是跟在后面默默记着路,也是乖巧不说话。 到了地方, 紫鹃开口就问, “柳嫂子,我来给林小姐端饭食,可是在何处?” 还在忙活的柳嫂子,听着话音就走出了厨房,看着来人好似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不敢怠慢,堆着笑容就出来了,问道; “哪个林小姐?” “就是昨日老太君的外孙女啊,怎么不知道?” 紫鹃看了过去,反问道。 柳嫂子立刻变了脸色,亲自出来赔笑道, “原来是林小姐,奴婢一时忙碌,有些糊涂了,自然是有的,二奶奶可是特意交代,要给林小姐单单做的,都在蒸笼里温着呢。” 说完,走到一个灶台,拿起锅上的蒸笼盖子,白雾过后,蒸笼里满满当当都是各种吃食。 紫鹃没想到那么多,带的食盒不够,柳嫂子见了哪里不知道,招呼了后面的帮厨,又拿了一些食盒过来, “紫鹃也是有了依靠,柳嫂子可是羡慕得紧,这些食盒先拿去用,用完再送回来,可不能让林小姐受了委屈,不然让老太太和二奶奶知道,我等挨了挂落不是。” 手上动作也不慢,帮衬着收拾了一番,紫鹃拿了食盒就带人回了小院。 小院内,堂屋东厢房, 林黛玉睡醒后洗漱完,紫鹃就带着雪雁去了后厨端来了早膳,屋内就一个桌子,上面也是摆满吃食,蒸的,炸的,煎的,煮的,还有米粥,都是每种三样。 不得已,又叫上几个丫鬟才把食物拿完,林黛玉哪里见过如此奢靡的早膳,本在江南家中,也不过是连三样小菜,配上包子或者一碗清粥, “雪雁,你是不是多拿了,怎么如此多?” 小丫头摇了下头,看着也有些懵,回道, “小姐,奴婢可没多拿,这些是紫娟姐姐带我去后厨拿的,一说是小姐的饭食,那边就端上来那么多,对了,还有两个煮的蛋。” 说完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两个鸡蛋放在桌上,林黛玉看着懵懵不知的雪雁,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也别站着了,那么多一块陪我吃点,紫鹃去哪了?” “小姐,紫娟姐姐在院子里给小姐熬药呢。” 林黛玉心中一暖,倒是她上了心, “你去把紫鹃叫来,那个药撤了火先闷着,吃完了早膳也不迟。” “是,小姐。” 雪雁蹦跳着就跑了出去,把紫鹃拽了过来,一进屋,紫鹃就要给林黛玉行礼,黛玉急忙拉了紫鹃的衣袖, “你既然跟了我,没人的时候,许些客气就不要了,这些天还多亏了你,雪雁年纪小,院内的事你多费点心,主仆一场,我会记的,必不会亏待与你,来坐下一起吃点。” 紫鹃哪里见过那么好的主子,红了眼睛狠狠点了下头, “小姐,你真好,奴婢会帮着小姐看着的,对了,小姐,侯爷不是说今日来给小姐送东西的嘛,怎么还不见人?” 林黛玉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倒也奇怪,人怎么还没来。 (本章完) 429.第429章 王府选的妙啊 第429章 王府选的妙啊 京城, 北城的静夜居坊,乃是京城有名的书香之地。 此处,有闻名京城的书院,青莲书院坐落于此,引自安湖之水入城,在书院的南面人工挖了个湖,里面多种莲,每每夏日来临之际,湖面自有成千上万朵的莲盛开,实乃京城的一大盛状。 每每以此为锲机,青莲书院会在京城最大的青楼,燕春楼,举办诗会,邀请京城各书院的学子,乃至各地云游来此的读书人,自然是齐聚一堂,并且请各地座师评比,文人骚客尽显才华,也是士林之人所期望的成名之地。 尤其所在的静夜坊,多是文臣世家的宅院坐落此处,少部分勋贵也是挤在一起,并无冲突。 张瑾瑜骑在马上,带着人,晃晃悠悠的朝着楚王府而去,一路上也是左顾右看,风景美不胜收,耳边听着季千户详细说着此地的情况,听到青莲书院就坐落于此,张瑾瑜心里咯噔一声,又是书院,实在是怕了他们。 “你是说每年,青莲书院都要在燕春楼举办一次,什么诗会,那个燕春楼在哪了?” “侯爷,就在那,青湖的西侧。” 季云辉听到侯爷问询,直接伸手一指前面不远处一座阁楼,原来,张瑾瑜一行人早就来此离得青湖不远了,书院自是在青湖北侧,相对的,西侧一处显眼的建筑,颇为古韵,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坐落在一处伸到青湖里面稍许大的岛上,颇为妙处,四周环湖而绕,竟还有船停在前面的小码头,再往西,对面就是北城的市坊街区,繁华无比。 张瑾瑜不得不承认,至今去的青楼,都是一顶一的好地,而且大武风气实在不太认同,为何每个诗会就要在青楼举办,难道没其他地方不成。 “是个好地方,燕春楼,本侯记得了,除了此地还有哪个地方举办诗会的好去处?” 季云辉稍微想了下,就说道; “侯爷,能办诗会的还有一处,就是距离西城魏王府不远的满春院了,和燕春楼乃至江南的云良阁和月来馆号称大武四大青楼,并且西城有一处不高的云山,山下也有一个小湖名为秋湖,京城另外两座书院,云山书院和秋水书院就坐落在山脚下。”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暗道,好家伙,楚王和魏王可是寻了好去处,青楼加书院,以后名利双收,不过倒是大皇子安稳许多,东城可是勋贵的大本营,还要看未来他们各自的手段了。 见到侯爷没有出声,季云辉自然是跟在后面不敢言语,可是身边的马车里,春禾就开口问道; “侯爷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还想去燕春楼看看,本尚宫可是听说燕春楼的魁,李香君和陈圆圆乃是不可多得奇女子,侯爷不想一亲芳泽?” 张瑾瑜回过神,看着马车里的掀开车帘的女史春禾,不由得微微一笑, “你倒是小看本侯了,再怎么奇女子,爷,可不稀罕,你可听过本侯去青楼点过女子的,再说了,既然是魁,必然是分出个一二,这二人都是,必然还没有分出,哪里来的魁之说。” 张瑾瑜倒是洒脱,毫不在意,就是这个,魁的名字有些熟悉,挺好听的,李香君,陈圆圆,前者倒是美哉,不过也不在意,很多都是个名号罢了。 春禾见到张瑾瑜回话,倒是细细回想了一番,确实没有听过侯爷去青楼点过女子留宿的,心底也是有了佩服舒心之感,哪个男子去青楼不要窑姐的,倒是正人君子。 心里一暖,面容有了笑意, “魁选不成还不是怪侯爷,在江南扰乱了诗会,本尚宫可听说那些魁,吓得早早回了京城,” “怎么就.” 张瑾瑜一愣,好似还真的是,听说诗会取消了,没曾想魁评选也取消了,倒是可惜。 交谈之际, 青湖东岸,临湖的一处府邸,青砖碧瓦,高墙深院,庞然大气的楚王府就到了。 张瑾瑜仅仅扫视了一眼,就知道此地也是聚气之地,果然是皇帝的亲儿子,待遇自是不一样,自己那个前太子府邸虽好,可是身处闹市,又在勋贵一侧,有点风吹草动别人就知道了,前太子败的不冤啊。 身后季千户提醒了一句, “侯爷,楚王府到了,” “嗯,知道了,下马。进去看看。” 张瑾瑜翻身下马,把缰绳往后甩给亲卫。 春禾也是领着宫女下了马车,到了近前, “侯爷,这座王府以前可是郑王未就藩时候的居所,里面的布局倒是没有变动,郑王可是个有福之人,在诸位王爷当中封底可是最大的。” “郑王?可是一直在南边享福的郑王周昌德,怎么选了他的宅子。” 对于大武的王爷,张瑾瑜还认不清,知之甚少,郑王好似在江南听过,也是个心有猛虎的主,但是有武皇在,不过是浅滩的鱼,等着收尸呢。 “怎么,此处宅院可是不妥。” 春禾见到张瑾瑜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急忙问道,事关皇子的安危,不得不小心。 看了下四周, 并没有什么乱糟糟的巷子和胡同,倒是省了事,推开王府的大门,自有禁军副统领代子敬领着禁军在此等候, “末将禁军副统领代子敬,参见侯爷,参见春禾总管,” 呼啦一声跪了一片, 倒是有眼色。 “起来吧,此处还需要代统领仔细探查,有不妥之处及时汇报,也可以安排队伍在府外的院墙巡逻,多一道人,多一份保障。” 张瑾瑜看了下四周,王府内除了建筑大同小异,布局的位置不一样之外,倒是没其他的不同了。 “是,末将今日起,就安排禁军弟兄们在外巡逻。” 副统领代子敬立刻领命。 “嗯,进去看看。” 一众人又进了王府内,往楚王的寝宫走去,不出意外,也是单独的一座大殿,四周虽没有什么东西隔档,可是多出两个相连的偏殿,像两个耳朵一样,不知何意, “季云辉,这两处偏殿,让人查了没有?” 张瑾瑜一指那两处偏殿,有些不解的问道。 季云辉也是抬头看了过去,果然是不同寻常,立刻问询, “马百户,伱可带人去查看那两处偏殿?” 皇城司近卫百户马德秋,即刻回报, “回侯爷,千户大人,那两处偏殿,卑职带人仔细查验,并无不妥,可是两个殿内竟有弓弩射击孔,还配有瞭望楼,四周墙壁也无夹层,只是有些怪异,卑职也是不解,可是查验许久,始终不得其法,看不出来怪异之处。” 春禾在一边听的,脸色一变,有些焦急,问道; “你感觉哪里不妥?” 看着是坤宁宫总管女史,百户不敢欺瞒,回道; “回春总管,卑职仔细查验几遍,虽然没有不妥之处,可是卑职总感觉不对劲,恕属下无能。” “你。” 春禾心生怒意,刚想呵斥,就被张瑾瑜拦下,女的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先别着急,就站在这,都给本侯仔细看着,可有发现什么怪异之处?” 周围的人虽然不解侯爷何意,但都是转过头定睛看去,尤其是女史春禾,紧张的观望过去,生怕错过了什么。 张瑾瑜其实并未发现哪里不妥,就像代百户说的,只是直觉,感觉不舒服,一般寝宫都是单独一间大殿,那里还有两个阁楼在身边,难不成郑王那么怕死不成,还担心有人攻破王府进了屠杀他。 想想也. “春禾,郑王可是何时就藩的?” 张瑾瑜忽然感到有些不对,急忙问道,春禾猛然回过头, “侯爷可是有了发现,郑王可是在元丰元年初就离京了,如今过了八年了。” 那就对了,前太子的死不就是当今圣上,继位之前的时候出的事,那时候京城混乱,其他诸王未必不是打着算盘,这就明白郑王为何修建这两座偏殿阁楼了,只能进去一观, “别看了,进里面再说,陆百户,带路。” “是,侯爷。” 陆百户也是观察了很久,虽然别扭可是并无可疑之处,听到侯爷要带路,立刻应道。 一行人就直奔大殿堂内,进了屋,窗明几净,檀香四溢,各种雕梁画栋的装饰之物应有尽有,不用看,自然是宫内之人布置的,给人的感觉并无不妥,停下脚步, “此屋子就不看了,先去左边的偏殿。” “是。侯爷。” 陆百户领着众人出来,进入了左边的偏殿,一进门就感觉头顶凉飕飕的,抬头看过去,屋顶光线昏暗,看不清,张瑾瑜吩咐道, “代百户,安排人,上阁楼顶层搜查一下,看看上面有什么。” “是,侯爷,卑职这就安排人。” 说完就出去喊人了,只有身边的季千户,靠了过来, “侯爷,可是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先让人上去看看再说,走,去另一个偏殿。” 张瑾瑜转身出了左殿,继续往右殿而去,春禾倒是一直跟在身后,默默不语,四下打量有些烦闷, “侯爷,实在不成叫工匠把这两处偏殿给拆除,不就成了。” “倒也是个好主意,先进去看看吧。” 张瑾瑜往后看了一眼春禾,方法是好的,只是自己还是好奇,郑王所为何意。 进了右殿,虽没有之前的感觉,可是总有不妥之处,看了四周和屋顶,和左殿布置的一样,如果不在上面和四周,必然是在, 张瑾瑜眼神一凝,看向殿内的地下,那就是在地下了,走到殿内中央,拿过佩刀,而后用刀背,狠狠地砸了下去,“砰”的一声,似有回音传来, 忽然,张瑾瑜抬起头喊了一声, “季云辉,叫人来挖!” (本章完) 430.第430章 夫子不告而别 第430章 夫子不告而别 荣国府, 小院里的林黛玉虽然心底有些不解,可是面色如常,想来侯爷是有事耽搁了。 和两个小丫鬟用完了早膳,让其收拾好之后,还准备派紫鹃去门口看看,侯爷来府了没有。 就在此时, 刚出去的紫娟,没过多久。 紫鹃一路小跑的回了院子,进了屋就喊道, “小姐,小姐,老太太让人来叫小姐了,说是金陵薛姨妈进了府,还有侯府的夫人长安县主也来了,如今都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呢。” 林黛玉心下一怔,薛姨妈一家人既然来了,那么宝钗姐姐必然也会来,只是一想到郎君没有来此,心里颇有些委屈,昨日还说给自己送东西呢。 “为何侯爷没来,可知道缘由。” 紫鹃自然是看出小姐心情不好,小声回道, “回小姐,听他们说,早上侯爷就被宫里的人给拉走了,不过那些家具用度都到了府外,侯府的人忙着卸下,一会就运过来了。” 林黛玉哪里想着那些东西,用与不用倒是不在意, “那收拾一下,去老太太屋里。” “是,小姐。” 紫鹃喊来雪雁,把屋内简单收拾下,然后给小姐拿了狐裘披上,二人这才跟着,护送林黛玉出了屋,外面自有亲卫和丫鬟跟着,往荣庆堂走去。 荣庆堂, 里面不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到了屋外的林黛玉不免心思重一些,想着是什么事竟让人如此开怀。 到了内廷, 有老嬷嬷喊道, “林小姐来了。” 屋内的人都是熄了笑声,往屏风隔档看去,只见林黛玉披着狐裘,照例是一身素衣厚袄,清丽的模样惹人怜爱。 贾母一见林黛玉进了屋,急声喊道; “玉儿,快过来,可别在外面冻着了,” 声音急切,颇为动了情,林黛玉自然是感受到了,含笑的点了下头,走了过去, “祖母安心,玉儿无事。” 贾母一把拉着近前的黛玉,摸索着黛玉的双手,感叹道, “还是外孙女好啊,还记挂着老婆子,来,这是你二舅母,大舅母,这个是金陵来的姨太太一家,如今也要住在府上,日后自然常见面,凤丫头不必说了,县主你也应该认识。” 贾母不厌其烦的又给黛玉一一指认屋内之人,黛玉懂礼数,自然是一一行了礼,再给秦可卿行礼的的时候,被秦可卿直接拉到身边,让其坐下, “还是玉儿懂礼数,哪像她二人没大没小的,咱们姐妹,哪有那么多规矩,在我身边坐着。” 秦可卿嘴角一笑,按着黛玉就坐下去,只有月舒二女翻了下白眼,自顾着吃喝,全没在意。 王熙凤颇为羡慕秦可卿的好脾气,换成自己,贾琏的小妾要是敢给自己脸色看,不扒了她们的皮,我王熙凤的姓倒过来写,当然,以前的那些小妾早就被她自己收拾一空了,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偏心可不能这样偏心,每次介绍人,都是把我给略过,心里可不是滋味,虽然和黛玉妹妹相熟,怎么也做做嫂子的威风一下不是。” 黛玉信以为真,还想起身给二嫂子行礼,被秦可卿给拉住,贾母也是看见了,骂道, “好你个破落户,竟然敢打趣玉儿,我看你是没事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软怕硬。” 秦可卿也是笑道, “凤丫头果然是伶牙俐齿,什么话都被你说了,我可告诉你,要是玉儿在你这受了气,不要我过问,侯爷要是心疼,有你受的。” 王熙凤脸色一红,此话怎能如此说,我怎么受得起,大嫂子一晚上都求饶了,还不放过, “哎呀。你看,县主急了,你都那么疼她,我哪里敢欺负玉儿,就是开个玩笑,逗逗她。” 黛玉此时也反应过来,二嫂子的性格是有些,倒是不好说出口。 “行了,凤丫头,你以后少拿那些话打趣玉儿,你倒是脸皮子厚。” 就连二太太也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如今贾琏到现在也没来给自己细说江南之事,怕是林家的家财早已落入侯府了, 那日里, 洛云侯送来的银子,想必也算是分润的,倒是知道礼数,虽然自己不喜贾敏,可是林黛玉进了侯府的门,和贾家也没了进门的关系,到也不用理会,只是当日宝玉堂内摔玉实在是不成体统,可能和那丫头犯冲,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妙,二太太下定决心让宝玉远离黛玉。 “是,一屋子人护着人家,我这个破落户怕是惹不起了。” 王熙凤捏着嗓子说完,还故意扭捏一番,惹得身后三春忍不住笑出声,就连秦可卿和林黛玉也是满脸笑容,薛姨妈和薛宝钗自然是有些羡慕,只有坐在下首的薛蟠无聊,吃着糕点看着堂内之人笑声,实在是不解何意。 荣国府,西南角, 贾家族学, 贾宝玉和族中子弟,包括贾兰和宁国府贾蔷尽皆在此,众人都是正襟危坐,聆听夫子语录, 夫子今日乃是温习论语,在上面一句一句读着,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而后讲着经意, 半个时辰过后,夫子放下书册,说道; “此乃就是先贤为政之学,休息一炷香时间,回来继续。” 夫子说完,就放下书册,走出大堂。 等看不到人影,堂内学子都是轰然吵闹起来,乱成一团,说笑的说笑,打闹的打闹,尤其是贾宝玉,身边始终有人围着,就连贾蔷也不免凑了过去,看着宝二叔有些不耐烦神情,对着周围的人呵斥道, “都闪开,不知道宝二叔就要参加恩科了吗,如此吵闹怎么能安心。” 似是好意,可是此话一出,堂内之人立刻噤声,都看了过来,原来族中之人并不知道宝玉要参加科举,毕竟名帖有限,如今一同玩乐的宝二叔竟然要下场应试,族学的学子,心里忽然有了一些怅然若失,只是想细问,可是没有胆量。 贾蔷继续说道; “诸位,说话都小些声音,恩科在即,也没几天日子了,都安稳一些,万一宝二叔高中,乃是贾家之福。” “是啊,还是宝二爷厉害。” “恭喜宝二叔了。” 周围的人都是奉承话,不要钱一样称赞了起来,贾宝玉虽然感觉不妥,可是心里难免是有些飘飘然,幻想着恩科必然不难,保不准就过了,也没有之前那种抵触。 只有坐在窗边的贾兰,有些羡慕的看了宝二叔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打开书册,细细研读论语经意,好似母亲说过,父亲当年就是熟读此书才过了第一场,童生乡试不难考,到第二场考的经意就是不简单了,所以这次要自己一定过了童生试。 定下心神,去除杂念,继续看了起来。 屋外, 负责看着族学的贾瑞,早就从外拿了些糕点,献媚的进了屋,给宝二爷送了过来,小心的放在桌前, “宝二爷,这是您院里的大丫鬟袭人,给宝二爷做的糕点,本来夫子规定,任何人不准带吃食进来,可是宝二爷如此用功,我倒是给了方便,给宝二爷拿了些进来,垫一下肚子。” 四周的人都露出羡慕神色,贾宝玉也是心动,腹中确实有些饥饿,可是宝玉也知道不妥,看着一脸赔笑的贾瑞,也不好拒绝,只得接了过来,然后打开食盒,开始分了起来, “来,不要客气,都尝尝,给。” 贾宝玉拿着糕点就开始给众人分食,这些糕点虽然好吃昂贵,但毕竟不缺,天天吃也是腻了,那些贾家族人哪里吃过那么好的糕点,争前恐后的过来挣抢, 一时间乱糟糟,就连贾瑞也是暗自咽了口水,贾宝玉见了,拿了一块桂糕,递了过去, 贾瑞连忙接过,道了声谢, “谢谢宝二爷赏。” 只有贾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总想着母亲李纨的嘱咐,不敢休息。 此时,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 夫子迈着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贾宝玉周围乱糟糟的,好似争抢吃食,面容微怒,自己早就有交代,不得在学堂带吃食,不得喧哗,可是一想到贾宝玉的身份,不免有些不自然,内心哀叹一声,再留三日就辞去夫子教学之务,全力备考,虽然考上举人,终归棋差一招,今年恩科,必定进甲等榜单。 稳下了心神,扫视一眼大族子弟,不堪造就,实在是虚度光阴,可是寒门子弟出路在哪,内心叹息,最后看了一眼,倒是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映入眼帘,这是,贾兰,夫子钱方山默念了一声名字,倒是可造之材。 忽然心生怜悯,贾兰的事钱方山倒是知道,想来是得了其父的才智,看了屋内乱糟糟,也没了教书的念头, 迈步走了进去, 堂内众人, 不知谁喊了一声, “夫子来了。” 众学子都是赶紧跑回座位,好似刚才的一幕仅仅是过眼云烟,虚幻一样,钱夫子摇了下头说道, “从今以后,你们各自温习功课,钱某不再教书了,贾兰,和夫子出来一下。” 堂内的学子,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钱夫子,就连贾宝玉也有些不知所措,出了何事。 难道是因为刚刚自己拿了糕点吃食的事,让夫子有了怒意,可是就是一点吃的东西,哪里能生那么大的气,本想出去和夫子解释,可是实在是没有胆子,只得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语。 哪知道钱方山说完话,就收拾下东西出了屋,来到了夫子休息的地方等候贾兰,贾兰心里也有些惊慌失措,教书的夫子可是满腹经纶,经意有独到见解,怎么会有这样想法,放下书册,起身就跟了出去。 (本章完) 431.第431章 京南饿殍遍野 第431章 京南饿殍遍野 荣国府, 府上东南角的族学之地,贾家的学堂。 贾兰放下书册,有些惊慌的追了出去,然后顺着小路,来到夫子居住的厢房门票,敲了下门, “夫子,您在吗?” “嗯,进来吧,” 钱方山正在收拾行李,听到门外的动静,先把手上的活计放下,坐在椅子上,沏了杯茶坐好等着。 贾兰听到夫子声音, 小心的推门而入,见到夫子坐在正堂,好似等着自己一样,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 躬身一拜道, “学生贾兰,拜见夫子,夫子,您为何要离去?” 贾兰人年龄虽小可是不傻,看着夫子在内堂的床榻之上,收拾衣物打着的包裹,知道夫子应该是要离府而去,颇为不解,好好的为何要走。 钱方山自嘲一笑,面色有些沧桑,遂解惑道, “兰儿,坐,我为何离去,当然也是要赶考,如今恩科将近,为师也报了名参考,谁不想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哪里能在此当一辈子教书先生,你之所学,我也看了你的功课,童生考试,可以去试一试。” 贾兰看着夫子真的要离去,心里不舍,眼睛一红, “夫子,能不离开吗?” “痴儿,刚刚说的够明白了,” 顿了一下,也不知是何原因,钱方山忽然来了心血,看着贾兰的目光,问道, “贾兰,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贾兰看着眼前的夫子,眼神一亮,自己苦读不得入门,要不是碰到了钱夫子,怕是读个书都不知如何读,立刻跪拜, “弟子愿意。” “好,钱某倒是没有在此荒度时日,来,给为师端茶。” 贾兰走到桌边,恭敬的给钱方山端了茶,叩拜了首,而后,钱方山从书箱里拿出一本论语经意递了过来, “这就是为师当年赶考童生之用,经意解读都有注解,熟读必过,至于之后的秀才,还需要苦读其他经意数年才行,伱年龄小多的是时间,今岁,为师可参加殿试,需要万全准备,我走之后,你便不要再去族学了,徒费光阴,今日为师先行离去,日后自有相见之日。” 看了一眼贾兰,怕他受不了离别之情,就撵了出去, “回去吧,好好用功。” 贾兰站在门外,定定看了门房,忽然,在门口复又磕了头,喊道, “老师必定金榜题名。” 说完起身就离去。 钱方山在屋内,脸上有欣慰之色,露出笑容,待收拾完毕,看了一眼屋子,对着荣国府就是一拜,留下一份书信放在桌上,打开门大笑一声,就走出贾府,离去了,一身轻松,说不出的畅快之意。 回了族学堂内的贾兰,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片,贾家子弟只知玩乐打闹,没有读书的心思,确实没有用。 倒是心底, 明白了老师忠告,心下有了计较,明日不再来此,回到座位上默默收拾了笔墨纸砚,拿着老师给的书册,放入包中,起身就离去。 其余人见了也不奇怪,不少子弟也收拾东西离去,想回去玩闹一番,欢声笑语一片。 贾宝玉心里哪里能静下心来,本想跟着一起走,可是一想到回去,也是被院里的袭人等人盯着看书,还不如在此,就没有着急收拾东西, 反而拿起书册又看了起来,可是哪里能看进去,耳朵在听着其他人说着府上的趣事,颇为怡然自得。 京城, 东南林山郡, 京南布政使的府邸, 正堂厅, 布政史于仕元站在堂内,一脸的阴沉之色,来回踱步,看着林山知府曾泽哆嗦的站在那,汇报着林山郡的饥荒灾情。 “你是说整个林山郡各府,各县衙都没粮食了?” “回大人,除了郡城粮仓的粮食,府衙和县城库房的粮食早就吃的见底,如今灾民会聚在一起,蜂拥朝着郡城而来,最多两日,人就到了。” 曾泽也是脸色发白的说着,心里更是无所适从,万一激起民变,到时候不光是乌纱帽保不住,项上人头恐怕也是不保啊。 早些日子, 自己早就递上了折子,连番几次给户部去了信,可是宛如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去年此地大旱,年岁时候,连个雪都没有见到,都说春雨贵如油,可以是开春也是没有下雨。 所以现在土地开裂,湖水干涸,百姓苦不堪言,连喝的水都没有多少,哪里还能种粮食,如今闹了饥荒,饿殍遍野,百姓再也忍受不住,纷纷离家出走,就是再贤能,没粮食,没银子哪里能救得过来。 “大人,如今之计就是阻止灾民来此郡城。” 布政史于仕元沉吟不语,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 “南边的林岳府如何了?知府李成呢?” 曾泽一脸的苦笑,郡城都是如此情形,府城更是,无奈的回道, “大人,林岳府早就被大批灾民牢牢围住,李成就让守备将军秦运江关闭府城的城门,如今固守待援,城内早已经无粮食,只有府衙还有点存粮,只够将士些许日子之用,还是一天一餐。” 曾泽咽了下唾液,有些后怕的继续说, “大人,林岳府同知卢大人前来报信,可是在路上就被灾民几乎给扒光了衣服,要不是周围侍卫拼死护着,说不定就来不到郡城了,现在受了惊吓昏迷,下官找了郎中先安置了卢大人即刻就来了。” “嗯,暂且如此吧,让守备将军顾平,点齐府军的人守城,决不能让郡城乱了,本官即刻上折子报于朝廷,你也把城内先安抚好,等着朝廷的信。” 布政史哪里不知道情况紧急,可是官仓乃是户部刚刚查验,贴了封条,没有户部的手令,擅自开仓拿粮,轻者罢官,重则掉脑袋,府库粮食也不多,只够城内之用,更不敢开仓放粮。 曾泽满脸的不信,布政史大人竟然会如此,灾民就在眼前,如果没有答复,后果不敢设想啊。 “大人,折子要上,可是灾民也要救,下官虽然来的晚,可是也知道救灾如救火,府衙缺粮,可是那些世家大族,勋贵豪商,满仓的粮食堆积如山,只要大人敢” “住嘴,此事是你一个知府能问的,” 布政史于仕元忽然脸色一变,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怒斥道。 可是,忽然脸色一缓,换着语气劝慰道; “曾知府,曾大人,你来林山郡不久,有些事你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勋贵豪商的背后,哪个在京城没有人,林山郡饥荒朝廷那些人难道不知道,你应该上过折子了,本官也是上了折子,可是给的答复,除了要我们安抚还是安抚,一粒粮食,一两银子都没给,倒是免了各府的税银救灾,就那点银子,够塞牙缝的吗,你说难道要我们自己掏银子去赈灾嘛,是也不是?” 曾泽瞪大眼睛,嘴角哆嗦,呐呐不语,一脸悲愤之色, “大人,城外即将来的百姓,成千上万,路上死的灾民,怕是尸横遍野了,大人,” “本官知道,此事自会上报朝廷,你只要弹压城内即可,就这样吧,管家,送客。” 于仕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脸色才好一些,曾泽一脸悲伤,话也说不出来,愣愣站在那不言语,门外的管家见了,走了进来,说道; “曾大人,请吧。” 曾泽恍若行尸走肉一般,也未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 管家走近身前,小声问道; “老爷,曾大人他,” “嗯?是个好官,可是可惜了,来了林山郡,此事不要外传,叫顾平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入京城,要快。” 说完,竟然把早已备好的红色折子交给了管家,管家一见红色的折子,心里大惊,知道此事紧要,不敢耽搁,转身小跑出了屋门。 林山郡城内, 皇城司衙门据点, 早有百户宋良,骑着马带着人闯了进来, “大人,大人,出事了。” 千户丁仁则脸色一变,问道, “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林岳府的两个县城已被灾民攻陷,杀官放粮,现如今,那些灾民聚在一起愈来愈多,已经向着府城林岳城进发,恐怕三日之内就围城了。” 百户顾不得口干舌燥,早把打听的信说了出来,于千户心下大惊,何时的事,怎么没有一点音信传来,那里的皇城司的人干什么吃的,要不是这几日心里不安,派了心腹之人前去侦查,怕是 一激灵,冷汗就湿了后背。 “灾民,什么灾民,都攻打府城了,都是逆贼,林岳府那边可是传来信了。” 慌乱间,千户心里一着急,直接把那些灾民说成逆贼,也让百户宋良心里一惊,难道是城内的老爷已然要出兵镇压了吗,按下心中所想,急忙回道; “大人,林岳府城的冯百户早就派人求援了,说是大批的灾民已经把城池围住了,进出不得,只等那边三县的逆贼大军过来,就要攻城了,府城的守备将军秦云江,早就调集大批的府军守在城墙上,可是空额太多,恐怕守不住。” 宋良赶紧把林岳府城的事说了一遍,军情如火,再晚,等逆贼到了攻下林岳府城,怕是朝廷震动。 “那还等什么,快点写折子,往京城告诉督公,说逆贼准备攻城,速派援军。” 拿过笔墨纸砚就准备写,正要落笔,就被宋百户一把拦着,千户不明所以, “还有何事?” “大人,属下的意思是照实所述,督公那里怕是有暗卫传信,如果大人有所欺瞒,怕引祸上身,本来就是那些文官老爷弄出来的官逼民反,属下回来的时候,林岳府下三镇,好似看到有太平教的人在里面,大人,当年白莲教之祸,不得不防啊。” “这” (本章完) 432.第432章 郑王府的隐秘 第432章 郑王府的隐秘 京城, 北城, 楚王府邸, 张瑾瑜带人四周逛了一圈,倒是认定此地有些猫腻,就吩咐皇城司的人就地开挖。 周围的人虽然不解,可是季云辉哪里管那些,只听侯爷之令,吩咐道, “陆百户,让弟兄们拿着家伙过来,往地下挖,看看到底有什么!” “是,千户大人。” 陆百户转身就跑了出去喊人了。 随后不少精壮的汉子,拿着不少铲、锤、锄等物,就地开始敲了起来,朝着洛云侯指的位子挖了下去。 张瑾瑜和春禾领着人往后撤了几步,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此地,看着人用力,一锤锤砸在石板上,看着像实地,可是在敲击十多下之后,明显听到从地下传来回音,有不一样的声音, 最前面侧耳倾听的陆百户,立刻发现了异常, “侯爷,春总管,地下有蹊跷,可能是有密室之类的空洞。” 张瑾瑜精神一震,暗道,还真有,藏得这么深,看了一眼身边的春禾面无表情的样子,这女人倒是沉得住气, “继续挖,看看里面是人是鬼。” “是,侯爷,弟兄们,快,快挖。” 陆百户招呼着人,甩开膀子接着挖了起来,春禾也感觉到了侯爷看了自己,笑了一声, “侯爷,好手段,这都能看出来,那侯爷猜猜下面有什么?” 张瑾瑜自嘲一笑,哪里知道下面有什么,摇了下头, “本侯哪有那个本事,还能猜到下面有什么,倒是春禾姑娘,看你如此淡定,怕是应该想到了下面的乃是何物吧?” “那侯爷,可能猜错了,下面有何物,本尚宫还真不知道,不过府邸是郑王的,自从郑王爷离开后,王府就被内务府接管,然后锁上,我也在来之前特意去内务府查了,三位皇子的王府一直无人居住,不应该是他人修建的,就是有怕也没什么。” “哦。既然如此,那尚宫你就在这等着,反正没有大事,本侯就去魏王府看看,无事后就回去了。” 张瑾瑜看到春禾竟然那么笃信无事,那自己还在这等啥,抓紧时间看完就回去休息啊。 说完话, 转身就要走, 春禾哪里见过侯爷如此无赖的,心里一着急,伸出手就抓着张瑾瑜的衣袖,用力给拉了回来,哪知道力气大了,张瑾瑜也没注意,一下子被拉了过来,抱住春禾,仅仅一下,立刻松开了手,春禾又羞又气。 “一点肚量都没有,着什么急,难不成今日叫你来,就那么心烦,是不是不舍得家中娇妻美妾,” “春禾姐姐生气了,” 张瑾瑜凑过去,小声问道。 “没脸没皮,本尚宫就是这么一说,给你提供线索,你倒好,直接撂脸色就走了,要是娘娘问起,我可如实说了。” 春禾脸色微红,随即板着脸小声威胁一番。 张瑾瑜看着春禾小女人样子,也不再逗弄于她, “你看你,还急了,既然你说道都是以前诸王的府邸,还记得本侯问你,郑王是何时就番的吗?” “刚刚不是说了嘛,这有什么,那时候,很多王爷都是差不多时间走的。” 春禾有些不耐烦,没有明白何意, 张瑾瑜哼笑了一声, “嗯哼,这就对了,前太子可是刚死没多久啊,你说各个王爷都那么老实待在王府,一点想法没有?本侯,不信的。” “怎么可能。” 春禾瞪大眼睛,知道侯爷说的隐秘,前太子叛乱之事,可是时间过了那么久, “报,侯爷,快看,发现暗门。” 正说话之间, 前面的陆百户急忙喊道,指着挖出的地方,有一个暗门,还是铁铸造的,周围的人见了还真有东西,浑身精神一震,然后皇城司的人牟足了力气把洞口扩大,陆百户亲自拿来铁镐插在接口处,几人一用力就给打开了缝隙, 一拉,就把铁门打开了。 漆黑的洞口看着挺深,也没等张瑾瑜吩咐,陆百户就让人拿来火把,点上火就往下面照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见到洞内就是一个斜下去的斜坡,里面还有更大的空间,陆百户看过之后,就回头汇报, “侯爷,下面应该是个密室,有斜坡阶梯,” “果然,应该不小吧。” 张瑾瑜来了兴趣,走到了洞口边上,朝里面看去,约有三米深的坑口,再往里还有向下的台阶,铺上的青石,成色竟然还透着亮,看着挺新,再往里,就漆黑一片看不清楚。 身后春禾大为惊讶,不可置信地说道; “侯爷,这,还真的有密室,里面有什么?” “这我哪知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瑾瑜没好气回了一句,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能在这下力气挖,季千户拿过火把,一脸坚定的说道, “侯爷,你在此等着,卑职下去看看,” 也不等他人再说话,直接跳入洞内,顺着台阶走了下去,看的周围的人一愣,张瑾瑜见到上面的人还傻愣着,骂道; “都瞎了眼了,还不跟下去。” 穿着披甲的皇城司的人,拿着火把就挨个跳了下去,跟在季千户身后。 季云辉伸出火把,在坑道里走着,到也不长,十几步就到了密室,点上了墙上挂壁的火把,室内一亮,就见到周围是大大小小的箱子,走上前,用长刀插入箱子缝隙直接给撬开, 只见大箱子里是一件件铠甲和配套的长刀,弩机和弩箭,半个屋子都是,铠甲足有千件之多,小箱子不多,但里面则是白的银子,看地面上的印迹,银子好似被运走不少,零碎剩下的,倒是有十万两银子留下,季云辉心里哪里还不明白,郑王竟然私藏铠甲,可是大罪。 “你们在此看着,紧闭其口,不得乱传。” “是,千户大人。” 身后的近卫,急忙应道。 季云辉返身进了甬道,往地面上去,见到了侯爷和春总管还在等候,就爬上来,回道; “侯爷,春总管,下面有一间密室,不小,里面还有不少东西。” 张瑾瑜还没问话,就被春禾抢先问道, “是什么东西在里面?” 季云辉一时迟疑,没有说话,反而是眼神看向侯爷,似有问询之意,张瑾瑜看到如此,就知道里面怕是有大家伙,季千户倒是有眼色,不过此事瞒不住,点下头说道; “无事,说说里面有什么,” “是,侯爷,下面的密室有大大小小的箱子,大箱子里面装的是重甲和武器,弩机和弩箭一个不少,小箱子则是装的银子,大约有十万两之多。” 季云辉得到侯爷的同意,就把里面看到的说了出来,不过春禾好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张瑾瑜,心里也有些不知所措,在京城私藏铠甲可是重罪,就是王爷和勋贵的亲兵也是有限制人数的, “拿上来看看,” “是,侯爷,” 季云辉朝着洞口喊道, “把大小箱子,各抬一个过来。” “是,千户大人。” 下面的人答应着,然后捣鼓了半天,才抬到洞口,然后上面的人,拿了绳索捆绑,给拽了出来,费了不少力气。 张瑾瑜抽出长刀,插入箱子口缝隙,用力一挑,就打开箱子,确如季云辉所述,大箱子是重甲和武器,小箱子是一万两白银,郑王看来是在王府早就备好了东西,说明前太子反叛的时候,应该有很多王爷另有想法,这是想捡漏啊。 看着张瑾瑜轻描淡写的样子,女史春禾急忙出声问道, “侯爷,有什么打算,郑王竟然私藏重甲和武器,本尚宫立刻回禀娘娘和皇上,定能让郑王.” 这一次,反倒是张瑾瑜伸手拉住春禾,一不小心就摸到了春禾的玉手,有些软,但也没放开,问道, “你要去哪,状告郑王,谁告诉你这些就是郑王私藏的了。” 春禾被一把拉住,身形有些不稳,急忙退回几步,待稳住身子,不满的回头瞪了一眼张瑾瑜, 然后气势汹汹的指着地上的箱子,质问道, “眼前的这些不就是,那么多箱子还不能证明,这可是郑王以前的府邸,不是他还能有谁。” 张瑾瑜砸吧了下嘴, “你看你,还生气了,你说的都对,俗话说抓贼抓脏,这些东西现在挖出来只能证明现在的,之前的谁知道,郑王没来不说,就是来了,他一口咬死说不知道,要是反咬一口说我等诬陷与他,如何处之?” 这一问,还真把春禾问愣了,还想说话,可是也无从辩解, “那侯爷可有何办法,这些东西怎么办?” 张瑾瑜这才放下手,放手之前还暗自捏了一下,春禾感觉到手上的异样,默不作声收回玉手。 “好办,季千户,把那些重甲给拉回皇城司衙门里,交给值守的王公公,把此事说一下,想来内相是心知肚明,至于银子,三位王府的禁军侍卫,和皇城司近卫的人,加上那些宫女太监,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例,算是本侯的一点心意,让他们上心伺候主子,剩下的,春禾,你们四位女史一人一张万两银票,留着用做体己钱慢慢。” 春禾转过头看向张瑾瑜,脸色悠然一笑,明媚的眼眸也是光彩引人,笑道, “人都说,跟在洛云侯身边,总是能吃肉喝汤,连个内侍下人都能照顾周全,果然传言不假,而且你还想的挺全,我们四人你是一碗水端平了,分的好。” “你看你,不是我分的好,这不是娘娘曾说过,坤宁宫有四位女史,你给两个算什么事,不是厚薄彼此吗,我这也是听娘娘的话。” 张瑾瑜在那解释一番,看着周围的人骂道; “看什么看,还不按本侯的话把东西处理了。” “是,侯爷!” (本章完) 433.第433章 秦可卿的猜测 第433章 秦可卿的猜测 荣国府, 贾兰坐在学堂的位子上,把自己座位上的东西收拾完之后,看了下宝二爷那边,依然围着众人,肆无忌惮的说说笑笑。 心里再三犹豫,也没有上前告辞,怕打扰了宝二叔的心情,只得拿了东西就走出了学堂。 出了学堂,往自己西边的院子走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感觉心里总不是滋味,想想宝二叔的 心里还想着老师所说的恩科,只是听母亲所言,今岁参加科举还要推荐信,如今,荣国府上下都知道宝二叔下场考试,也没听说还有其他人参加,自己也不知能不能去,一时间有些失落。 走到自己和母亲住的院子, 只有碧月一人还在厨房忙活着,放下书袋,就喊道, “碧月姐姐,母亲去了哪里?” 碧月又往锅里加了一瓢水,把盖子盖好,然后见到贾兰在院子里站着,有些不解问道, “是兰哥儿回来了,今日怎么下学那么早?” “今日夫子走了,说我可以参加恩科的童生试,但是府上也就宝二叔有推荐信,我就想问问母亲,我可不可以参加科举,想去录名。” 贾兰还是担心此事,一路上都在想着,倒是碧月擦了下手,走了过来,摸了下贾兰的额头,安慰道, “原来是此事啊,兰哥无需担心,此事容易,录名的推荐信自有人给的。” “那万一不给呢,府上恐怕必定先给了宝二叔。” 贾兰从小知道,自从父亲贾珠走了之后,虽然母亲住的用的都没变,可是国公府的其他人,对待母子二人的态度早就有了转变,虽然说不上不好,可是私底下必定有闲言碎语。 贾兰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宝二叔参加科举,他怕是没机会。 哪知道,碧月抿嘴一笑,一摆手, “兰哥儿放心,小姐自然是想到了,你回去好好温习功课,到时候自会送你去科考的,至于录名,等着信就成。” 碧月在那安慰一脸担忧之色的贾兰,哪里不知道小姐和洛云侯早就共赴云雨了,小姐也说过此事,要不是怕引起贾家的误会,早就给兰哥办好了。 哪还需要拖着那么长时间,贾兰闻言,知道母亲不会骗自己,心中一松,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知道了碧月姐姐,那我回屋看书去了。” 说完就回了屋。 而荣庆堂内, 众人说了好一会闲话,乐的老太太都一脸的疲惫,时间是久了,秦可卿来此就是为了林黛玉的,主动说了一声, “老太君,时间也不早了,今日来此,就是给玉儿妹妹送东西的,薛姨妈也是刚来,想必也要收拾院子,您老先在此多休息一会,等有了空,再来。” 贾母虽然乐呵,可是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了,动不动就累,看了一屋子人,也不好再留, “那就依县主的意思,老二家的,你就多看看姨太太家怎么安顿,凤丫头伱多去串串门,看看需要什么,先陪着县主去玉儿的小院看看。” “哎呀,老太太您不说我不是也要陪着吗,鸳鸯,快,扶着老太太进屋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了。” “是,二奶奶。” 鸳鸯招呼了两个丫鬟,搀扶着贾母回了里屋休息,薛姨妈见到贾母走了也有些疲惫,拉着宝钗起身给众人告辞, “县主,凤丫头,那姨妈可就先告辞了,还有那么多行李要搬运。” “薛姨妈客气了,一起走,我还要陪玉儿去看看呢。” 秦可卿看着林黛玉的模样越看越喜欢,拉着黛玉的手回着话,众人寒暄一下,各自出了屋。 二太太叫上身边的丫鬟,一起陪着薛姨妈去了梨香院,秦可卿和王熙凤对视一眼,惺惺相惜,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凤丫头,咱们走。” “县主,您先请。” 耳二人客气了一句,反而一人拉着林黛玉的一只手,一起陪着林黛玉去了西边的小院,倒是李纨和邢夫人还有三春,见到无事,自然是哪来哪回去。 回了院子, 侍卫和小厮, 都在忙里忙外,新的家具和帘子全部换上新的,院子里的杂草还有枯枝烂叶也是清扫一空,池塘里的淤泥都给挖了一遍,然后挖通引水渠道,把贾府后院的人工湖的水引了进来,亭子小院应有尽有,倒是有了些意境。 秦可卿看了一圈,院子虽不大,可是精巧,阁楼宽敞明亮,算是能工巧匠下了功夫的,尤其是东边,竟然还有不小的耕地,也不知做何用的。 “凤丫头,你管家果然是把好手,府上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倒是难为你了。” 王熙凤愕然的看了一眼秦可卿,不知道为何说出那样的话, “不知县主何意,府上人虽多,不过也不是我一人在管,下面还有那么多管事,我只是看到了都管,没看到自然是管不到。” “都说荣国府二奶奶精明,果然,如今一见真是如此,话里话外,都把功劳分了出去,问你一件事,侯爷前日来府上,为何一夜未归,你可知道?” 秦可卿那日在府上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人,随即派人去了城外大营问询,都说侯爷不在,又派人去了贾府,发现马车就停在国公府的门口,刚刚来此的时候,还让侍卫问了黛玉身边的亲卫,也说没见到,这倒是奇了。 王熙凤脸色微变,想到了那一夜,自己带着丫鬟平儿,偷偷去大嫂子住的地方听墙角,这怎么能说出来,看向林黛玉那边,本想自圆个说法,哪知道秦可卿又言, “你也别看玉儿了,我来时派人就问过了,侯爷那日也不在这。” “哎,看县主说的,侯爷去了哪,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兴许有些事耽搁了也说不定,此事要不是听县主说,我哪里知道啊,府上事太多,侯爷走了之后,我还以为回去了,县主就没问侯爷去了哪里。” 王熙凤叹息了一声,不肯承认,一脸的无辜,俏脸也是有些埋怨之意,秦可卿一时间分不出真假,外人在此,不能细说,此事只能作罢。 陪着林黛玉进了屋子,看着屋内竟然只有一张桌子,还有三张椅子放在那,其他的全给摘了,连个帘子都没有挂着,王熙凤笑着挤了过来, “玉儿妹妹,等下侯爷的人就把东西搬过来了,如果东西还少的话就和我说,今天绝对给你补齐了,屋子里想要什么样的摆设都有现成的,其他的还缺什么尽管开口,没有的话把我屋里的现成的东西搬过来也成。” 那洒脱的样子,别提多风采了,惹得林黛玉多看了两眼, “那就谢谢二嫂子了。” “你看,跟我还客气上了。” 说完走到桌前,把三张椅子拉出来,拿着茶壶倒上了三碗茶水,秦可卿看着桌边的三张凳子,瞥了一眼凤姐,说道; “你说这真的巧啊,屋里三张凳子,但凡多来一个人就坐不下了,合该我三人今日来此一会。” “说的还真是,难不成玉儿妹妹,今日可是算准了我等三人一起来的,” 王熙凤接了话,引到了林黛玉的身上,黛玉轻手拉着秦可卿就此坐下, “二嫂子这话说的,玉儿要是能猜中,哪里还能有之前那晚回事,刚来就惹了事。” 王熙凤脸色有些苦笑,知道黛玉对贾宝玉,昨日摔玉的事更耿耿于怀,果真是得罪了黛玉,秦可卿昨日未来,见到黛玉的样子,就好奇问道, “惹了什么事,昨日可是母亲和郎君一起陪你来的,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王熙凤见到秦可卿发问,不得已把昨日的事说了出来,也还在解释宝玉年纪小不懂事,如今上了学近些日子一直苦读,可能是过于劳累了,所以就发了癔症, “这也好办,以后尽量躲着他就成了,郎君不是给你留了亲兵了吗。每次带着两人跟在身后,如果贾宝玉来了,就把他拦着,凤丫头,既然有些癔症,亦可以去宫里请御医来给看看,别耽误了。” 秦可卿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贾宝玉衔玉而生的事,自己也听郎君说过此事,还说可能就是贾家自己弄的,假传罢了,如今说来,看样子像真的。 “县主,早就找御医给看了,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只说了不能受刺激,细细静养才好些,如今宝二叔进了学,读了书,性子好多了,今岁的恩科,宝玉是要下场应试的,早就报了名,真要是中了,即使是个童生考试,那老太太甭提多高兴了。” 王熙凤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要是宝玉真的中了,怕是二太太的威势又起来了,本来大房在荣国府是有些势危,到时候管家之权,不成就不要了,省的那些烂账记挂在自己头上。 秦可卿有些不信,对贾家的男子皆无好感,就他们还想科举,难不成考官无人可选了,嘴上不能说, “恩科之事是好事,就应该多去科举,哪有那么多人一次才能考上的,都是好多年赶考辛苦来的,” “谁说不是呢。” 就在三人在屋内闲谈时候, 碧纱橱内, 贾宝玉竟然在换衣服,让袭人和麝月拿着今岁新作的衣衫,一件件的试着,身上的书册早就扔在一边了, 原来贾宝玉在贾兰走了之后,四周都是其他小辈族人阿谀奉承之声,连东府的贾蔷也带着宁国府那几房分支小辈,缠着自己说是要拿点银子做点小生意的事,但是贾宝玉哪里有心情做那些蝇头小利之事,一身铜臭的商户怎配与自己于伍,心中自然是不悦,就婉拒了他们,收拾东西就回了“碧纱橱”小院。 心里还想着院子里的丫鬟,更是惦记昨日来的林妹妹,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屋内, 袭人拿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过来,服侍贾宝玉换上,可是贾宝玉刚穿到身上,照了下铜镜,看着里面的人怎么也感觉不满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看到宝二爷今日的反常,几个屋内的丫头相互看了一眼,暗自不解,不知道今日宝二爷又发了什么癔症,麝月就娇声问道, “宝二爷,你今个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去见哪个姑娘,你看看,新衣服全拿出来,可都要换了一遍了。” “是啊,二爷,可出了什么事?” 茜雪也是多了一嘴。 “看你们说的,把宝二爷当成什么人了,快,上一边去,让让。” 袭人走过来, 一拍麝月的翘臀,满脸没好气的呵斥一声,其余人见了都是捂着嘴轻笑,秋纹也是凑了热闹, “就是,宝二爷是什么人,什么人没见过,就你嘴碎,” “呵,都冲着我来了,宝二爷你看,她们又来欺负人了。” 麝月哪里肯依,娇声喊了宝玉一声, 贾宝玉哪里还有心思问这些,要是以前,必然会加入进来打闹嬉戏一番,可是今日,心中有事,就没了心情,屋内的丫鬟逗弄了一下,见到贾宝玉竟然无动于衷,也就各自收手,尤其是领头的袭人和麝月,感到了有些不同寻常。 平日里, 宝二爷虽然也不怎么说话,可是每天但凡几丫鬟在一起打闹,都会加进来闹腾一下,然后所有人再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吃个茶点,直到宝二爷尽兴,可是今日宝二爷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都是在那边不断地换着衣服,一脸的不高兴。 只有袭人心里明白宝二爷为何不愉快,可是此事谁都不能细谈,宝二爷明显对刚来没多久的林姑娘有了好感不说,还是有了行动,可是林姑娘可不像府上的小姐,那是极为有主见的,并且林姑娘的身份可是侯府的夫人,再是有亲,可是就这一层关系,哪里能让其他人随意见着。 看着宝二爷还在不耐烦的试着衣服,无法,袭人只得走进里间,打开衣柜,记得在静安寺,老禅师赠送给宝二爷一个俗家居士服,乃是为了进香时候穿的,很朴素的一件衣衫,想来二爷找的就是这一件,毕竟那夜自己偷偷摸摸去见了林姑娘,看样子也不像二奶奶那样,是个喜欢铺张浪费得主,而且一身青衣穿在身上,仿若仙女下凡一样。 想到此处,只把那件叠的整齐的居士服拿了出来,可是看到外面围着二爷的那些女子,袭人心里还是有些黯淡,不说别的,宝二爷可是喜欢貌美的女子不说,自己在一众丫鬟里的容貌也不是最美的,就是麝月都是高高在上,自己只得用心伺候着才行。 也罢, 袭人又拿了一件衣衫,没有那些艳丽的颜色,很普通的素衣,然后走了过来说, “宝二爷,您看这一件可合身?” 不好意思各位大佬,今日耽搁更新了! 昨日母亲遇到了车祸开门杀,如今入了院,所以这几天更新少一些,各位大佬多多包涵,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此外入了秋,天气凉了,注意保暖! (本章完) 434.第434章 武皇微服出巡 第434章 武皇微服出巡 屋内, 贾宝玉身边的丫鬟都是紧紧围了过来,尤其是麝月,走过来给宝二爷整理衣衫,还安慰道, “二爷怎的如此急躁,这衣裳多好看,可是今年从江南那边来的色锦布,多少人家可是想要也买不到的。” 麝月说的话一点也不夸大其词,所谓的色锦布,是江南苏州府,苏州织造局新出的式样,用了四种以上染料,使得锦布一出来就艳丽无双,风靡大江南北,尤其是达官显贵之人,尽皆为府上的女眷争相购买,可是这种料子的锦布毕竟生产有限,只能是一种半卖半送的形式,甄家的家主甄应嘉,通过内务府和商会,给各自势力都分配一点,倒是得了不少的好处,尤其是漕运总督府,直接暗地里送了半船的布匹,往北通过漕运的物资也是顺畅了不少。 所以,前些日子,北静王水溶也是早早安排了人,从江南特意运来一船的色布匹,在京城勋贵里面大肆的奉送,荣国府自然是不能落下,也是得了几匹布,老太太见了心里稀罕着,早就给收了起来,可就是这样也给了贾宝玉和三春丫头一人做了一身薄袄,就是现在穿着的。 贾宝玉刚得到后,可是高兴了一段时间,就给收了起来,如今穿在身上倒是没有一丁点满意的感觉,总觉得别扭。 心中烦躁,自然有了愠怒之气,立刻脱下,把这件绿中带红的袄给扔到了一边,而后看着袭人手上的素衣薄袄,觉得有些眼熟,心下莫名的一喜。 急忙走过来,要袭人帮着给换上, “这件衣服是哪里找到的,适才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就是他了,其他的你们给收拾好了。” “是,二爷,” 其他的丫鬟都是围过来看着,也没见到这身素衣哪里好看了,都是撇着嘴,把床榻上的那些换下的衣衫叠好收拾起来,袭人把稍厚一点的居士服拿过来。 放在床榻上摊开衣服,和麝月一人一人边给撑了起来,贾宝玉伸出双手就此把衣服穿上,还别说,这一身素衣套在身上,宝二爷像是换了一个人。 虽然脸有些大,不协调,可是一身富态,看着竟然像空门之人,颇有佛法的僧人一样,出尘洒脱的样子可圈可点,只是再配上那玉挂在脖子上,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身边的丫鬟都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宝二爷要做什么,只有贾宝玉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之人很是满意, 这时, 袭人见了宝二爷的样子,试着问道, “宝二爷,刚换了衣裳,如此风度翩翩,这是要做什么?” 贾宝玉紧了下衣袖,也不隐瞒,回道; “当然是要去见人的,怎能不穿的要好一些。” 袭人暗道,果然是寻人去的,可是要去见何人? “宝二爷可是要见谁?要是去了府外还需要给二太太说一声才是。” 见到宝二爷有些焦急神色,袭人必然是要问清的,二太太可是交代要自己不可掉以轻心,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当然是去见林妹妹啊,昨日,确有些胡闹了,今日过去给赔个不是,你们几个把那些东西,糕点和水果拿着,这就过去。” 说完,急的转身就要走,吓得袭人和麝月,急忙拉着宝玉, “宝二爷,此事不要急,林姑娘刚刚来府上,怕是许多事要做,不方便,不如等了一段时间,林姑娘安顿好之后,再去也不迟啊。” “是啊,宝二爷,今日本来下学的就早,如今你再溜出去,等到太太屋内之人过,来查看二爷读书的事情,没见到二爷在此,怕是又要埋怨宝二爷了。” 贾宝玉虽有些踌躇,可是心中好似急切一样,就是想见一见林黛玉,当面给赔个不是,其他也不在意。 “行了,我就去她院里说句话就走,哪有那么多道理,快点,” 袭人心里不禁有些苦笑,昨日荣庆堂宝二爷摔玉的事可是传遍了府里,都在猜测宝二爷为何生气,洛云侯也是小心护着林姑娘,要是宝二爷再过去招惹林姑娘,惹出了事端,恐怕不是小事。 “宝二爷,要不先等几天,今日老爷无事,听说回来的早一些,必然回院里检查二爷的功课,到时候。” 袭人无法,只能让政老爷来此的信让贾宝玉打消念头,贾宝玉听到父亲贾政可能提前下了府衙,心里也是一惊,有些害怕,可是仅仅片刻,还是决定要去,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今日必然是要见得的。” 转身就要走,袭人和麝月无法,在身后拿了礼物,紧紧跟了上去。 在路上袭人还是劝道, “宝二爷,你看今日时不时要再等一会,万一林姑娘不肯相见,只怕颜面不好看啊。” 麝月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可是也知道如此莽撞的去找姑娘也不是很妥当,尤其是今日宝儿爷的反常,万一在那里犯了癔症,自己二人又劝不住,出了大事可是要被二太太责罚的,那时候院子里的丫鬟必然吃了挂落。 贾宝玉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二人絮絮叨叨的,也是不耐烦, “你们二人怎可如此劝我,昨日是我有些莽撞了,今日来此就是特意给林姑娘赔个不是,这么一点小事,为何总是拦着,难道犯了错就不能后悔吗。” “是能认错,可是宝二爷,您想想,林姑娘刚来,人生地不熟的,院子那边听说还没有收拾好,都是林姑娘带来的人在清理,也是够乱的,这时候去,反而没法招待宝二爷,连张桌子的都凑不齐,林姑娘的颜面也是要照顾的。” 贾宝玉一听,心里一阵烦躁,你看看,还不如去了我的碧纱橱小住,我大不了换一间厢房,此事不就成了。 “那我更应该去了,既然什么用度都没有,那为何不换一个院子,实在不行回老祖宗屋里也成啊。” 袭人见到劝不住,急忙给麝月打了眼色,麝月过来一把拉住宝二爷的衣袖, “我的二爷,您这话说的不对了,林姑娘之所以住在那个小院,就是因为思念,于情于理都合乎孝道,再说了,缺的那些东西,听说侯爷早就给备好了,不需要二爷担心。” 本以为贾宝玉还不服气,哪知道听到麝月提起侯爷,贾宝玉心底产生一种抗拒之色,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不舒服,好端端的人儿,冰清玉洁,为何要嫁人,还是庸碌官场的之人,再想到自己马上也要参加科考,更是无言以对,未曾想曾经眼中的庸碌之人,竟然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本想生气不再参加科考,可是想到父亲贾政,人忽然就焉了下去,也没有心情再去林姑娘的院子了,看着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是叹了一口气, “行了,就此回去吧,这些东西你们俩找个机会给林妹妹送过去,就说是那天自己犯了癔症,给她赔个不是,其他的,以后再说。” 说完话,贾宝玉颇有些无精打采的回去了。 只有身边的袭人和麝月,暗自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如释负重的感觉,立刻跟着贾宝玉的脚步,一起回了。 京城, 楚王府, 看着皇城司的人把密室的东西一箱箱抬了出来,张瑾瑜吩咐人,把那些银子都先放到一旁,然后看着春禾说道; “春禾姐姐,你看,此事都解决了,本侯也不耽搁你的事了,去魏王府再瞅瞅,完事就直接回去了,这些银子就由你来负责分了,最起码让弟兄们拿点私房钱。” “是啊,好人都让侯爷你给做了,借献佛的事,侯爷做的如此顺手,想必也没少干吧。” 春禾见到洛云侯竟然想开溜,哪里能让他如意,如今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己也不想回去那么早,娘娘交代的事必然要仔细一点,时间长点自无不可。 张瑾瑜摇了下头,叹道, “古人说的不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好处被你占了,本侯一两银子没拿,还被你说的如此不堪,真是,春禾姑娘既然这样说,那一起,去魏王府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不怕坤宁宫那边,娘娘着急,回去罚你。” “那就不劳侯爷操心了,本尚宫今日出来,就是要把三位王爷的府邸彻底的查验一番,不在乎时间。” 春禾也转身跟了上去,张瑾瑜走在前头无奈的摇了下头, “那好,事不迟疑,把魏王府也看看,看看还有没有银子拿,马百户,银子看好了,其他的,让你的人分批把盔甲送回衙门。” “是,侯爷,卑职领命。” 其他人自是出了府邸,往西城而去。 就在此时, 养心殿, 武皇周世宏也是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寻常的员外衣衫,灰色的长袍再加上一个羊皮的马甲,戴了一顶圆帽,手上的扳指都拿了下来,身后的戴权,一脸的担心, “皇上,要不然还是不出去了,奴才可担不起啊。” 一身管家打扮的戴权一脸的为难之色,在一旁劝着,也不怪戴权担心,年岁前武皇周世宏就有了出宫的意思,只是一直忙于政事,此事就忘记了,如今过了年岁,自然是大把空闲时间,想着微服出巡,看看京城里头到底是何模样。 所以一大早,就安排戴权着手安排此事,可戴权哪里敢应承下来,苦苦哀求,周世宏始终坚持,戴权无法,只能安排心腹去准备。 找来一些民间的新衣换上,还别说,武皇换上这身衣服,倒是有些好奇,在铜镜前,照了又照,还真像庄主了。 “谁让你担了,把人安排好就成,禁军那不需要你通知,安排皇城司近卫即可。” “回陛下,都安排好了,卑职安排了皇城司俭事马梦泉,和千户李云带着百户牛虎和精锐近卫,装作护卫一起跟着,另外布置了三队暗卫侍卫跟着,可是陛下,奴才这心里可是.” 戴权把自己的安排说给皇上听了,只是从未和皇上一起这样出宫,心没底。 周世宏在腰间系上了宽带,拿了一个皇后给的香囊挂上,就说道; “嗯,还叫陛下,东西拿好了,准备出宫。” “陛下,咳,黄老爷您慢点,您这是打算去哪里看看?奴才好安排去的路啊。” 戴权紧紧的跟在后面追问,养心殿外,马俭事和李千户早就带人在此,见到皇上出来,立刻跪拜, “奴才参见皇上。” “平身,在外面就叫黄老爷,暗自护卫就成,” “是,黄老爷。” 一众人起身回话,显得精干,周世宏倒不担心,早已经安排禁军的人在城内巡逻,出了宫就有康孟玉率领的一卫禁军跟着不远处,只是京城那么大,时间也不早了,去哪里为好? “戴管家,你说今日去城内哪里为好?” 戴权也不敢乱说,细细想了一下,还是在京城大内周边为好,就怕皇上不同意, “回黄老爷,京城热闹地方很多,东城主要是勋贵在那居住,北城则是文官世家居多,还有一个青莲书院,南城主要是普通百姓和大户人家在那,一出白天都去码头上工,至于西城则是因为码头那边,人流大,不管勋贵文官都有在此居住,剩余两座书院就在云山脚下,商户也多。” 武皇周世宏也在心里权衡,东城勋贵多,没什么好看的,北城也一样,南城鱼龙混杂也不好去,西城倒是有众多市坊,税银皆来自于此,可以一观,就说道, “这倒是,去西城看看,商户多,必然热闹,走。” “是,陛下。” 一行人紧跟着皇上从大内侧门而出,直奔西城而去,身后不远处则是皇城司暗卫的人跟着,围着周围,至于康孟玉带着禁军装作巡逻的样子远远在身后跟着。 西城, 张瑾瑜骑着马也没有绕近路,直接进了市坊,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吵闹声,不过是个人都怕官府之人,虽然张瑾瑜和手下十余人亲卫,没有穿官服,但是王府那边手下的人则是披甲带刀,自然无人敢靠近。 到了街坊, 商铺门前伙计的吆喝声,还有路边小摊小贩做买卖的讨价还价声,让坐在车内的春禾不免好奇,偷偷撩开一点帘子向外张望,眼神除了好奇神色还有些渴望和落寞。 张瑾瑜自然是看到了,不由得笑问一句, “吃过街边的小吃嘛?” “什么小吃?” 春禾不解的回应,那样子必然是没见过, 张瑾瑜不再问询,顺着闻着的香味,腹中顿感饥饿,找着路边的小吃摊,扔上一两散碎银子,买了不少吃食点心,而后又到了另一处,又买了一些,顺手还拿了一串葫芦。 “来尝尝这个。” (本章完) 435.第435章 路上遇到皇上 第435章 路上遇到皇上 市坊街上, 马车里的春禾接过不少的吃食甜嘴,最后还接过洛云侯递来的冰葫芦,一脸的开心,虽然吃过此物,可是都已经过去好久了,那还是在进宫前,自己娘亲拿着攒下的几文钱给自己买的,还说着后悔的话语,只是自己也是懵懵无知,不知道母亲的心意,随后就是没有了母亲家的音讯,等自己大了,在想去找的时候,早就人去田无,了无音讯。 “谢谢侯爷了,好久都没吃过了,记得当年吃的时候还是入宫之前,母亲拿着体己钱,给买的,从那以后就没有再吃过,更是没有见过母亲,甚是想念。” 春禾道了声谢,默默地含着泪,咬了一口,酸甜爽口,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张瑾瑜自己到没吃那个,看着春禾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春禾是想起了自己母亲了,看样子物是人非了。 “此事不必纠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来,这样,你把老家的事回一下,交给夏雨,我去她那拿,派人给你找找看,说不定就找到了。” 说完,还故意拿了一个烤火烧,直接咬了起来,肉香四溢,好不满足。 “谢谢侯爷了!” 春禾终于没有忍住,用衣袖擦了眼角的泪水,心中有莫名的暖意。 “你也是,出了宫也没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天天吃那个御膳房饭食也不腻歪,等会前头街里的拐角,有个有名的店,叫友来酒楼口味独特,西北来的厨子,做的什么馕,还有烧羊肉,等咱买来一些,你给娘娘带回去尝尝。” 张瑾瑜也不是推销府上的产业,实在是做的确实好处,就那个馕烤好了之后,卷上炖的羊肉,咬上一口那叫一个香。 这一想,顿时觉得,手上的肉火烧反而没那么香了,马车里又传来春禾的声音,明显有了俏皮的样子,不似之前的悲伤之感。 “哼,也只有你洛云侯有这个想法,吃御膳房的膳食能吃腻,怎么可能,本尚宫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哎,你说的那个什么馕真有那么好吃。” “那当然,前面拐个弯,街道口就是了,到时候我给你买一些带走。” 张瑾瑜还特意看了一眼过去,就是这一眼,忽然看到几个身影有些熟悉,就是一愣,怎么那么像戴权那老太监呢。 忽然有些自嘲,怎么可能呢,还是自己看了眼睛,那个老狐狸,宁愿定死在宫里和皇上身边,怎么可能出来闲逛,要是真出来,必然是皇城司的人开道,耀武扬威一番,何曾见过那么胆小甚微。 难道是. 稳下心神,定睛看去,只见戴权一身灰色的长袍穿在身上,一身管家的打扮,不时的点头哈腰,狗腿子再明显不过。 在那小心陪着一个人,还是不是打量四周。 再看前面的那人,明显气势非凡,一身员外的打扮,虽然变了样貌,可是气质骗不了人的。 不是武皇周世宏还能有谁,皇上竟然偷偷溜出宫了,吓得张瑾瑜刚刚咬了一口火烧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被路边不知哪里冲出来的小乞丐,迅速捡起来拿着就跑, 季千户刚想让人追,就被呵止住, “不要追,没拿住,一个破火烧罢了,” “是,侯爷,” 张瑾瑜说完,眼睛还盯着前面一行人的身影看,跟着的人好似也是老熟人,只见他们沿着商铺,一间间的进去逛着,也不知想要干什么。 “春禾,今日本侯爷怕是失约了,改日再请你和娘娘吃馕饼了,近日万分小心一点。” 既然见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想必是皇上微服出巡,为何在这个时候出来,难道是不放心三个儿子府邸,亲自过来看看,可是这个样子也不像啊。 “季云辉,把你的那身官服脱了反着穿,幸好你没穿盔甲,穿好跟着我,现在你看到的只能记在心里,万万不可乱说,可明白。” “这,是,侯爷,卑职明白。” 季云辉虽然也有疑问,可是手上也不慢,直接在马上解下官服扔给陆百户,然后把里间的衣衫松开,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了,看样子这是早就有了准备, “侯爷,您看这样可好?” 张瑾瑜一回头,季云辉竟然变了样,从一位威风凌凌的千户,变成一个普通的护卫,倒是好眼色,果然是皇城司的新锐千户,精明能干。 “陆百户,你带着本侯的亲卫和皇城司的近卫,护送春禾姑娘去魏王府查验,寝宫周围必须没有藏人之地,如果有就要拆了,然后再护送其回宫,可明白?” “是,侯爷,卑职明白。” “季千户,下马跟我走。” “是,” 张瑾瑜交代完,就和季云辉,二人翻身下马,把缰绳直接扔给了身后的亲卫,仅仅带了季云辉一人,拿了宝刀,一个闪身就隐没在人群之中。 陆百户虽然不知道侯爷和千户有何事要去,但是也知道不能过多问询,朝着车队继续发号施令, “继续前进,加快速度去魏王府,” 车队继续前行,只有车内春禾撩开帘子看着侯爷的身影有些疑惑,直到看到了远处的身影,瞳孔一缩。 那是! 街头拐角处的商铺,皇上一群人乔装在此看着街边的买卖。 “黄老爷,此地就是京城有名的西市,不少南边小国的蛮子,也不远千里的来此,只是西域那边断了商路,除了一些冒死前来的胡商,基本上很少能见到他们了。” 戴权陪着皇上逛了不少商铺,生意虽好,可是没见到多少域外的行商,最多也是南边夜国和孟国等小国的商人,胡商虽有,可是寥寥无几, “是啊,确实见不到了,前朝还能见到,如今到了我朝,反而见不到了,你说,朝廷那些官员是不是无能啊,或者说是皇上无能啊。” 周世宏心有所感有些无奈,戴权支支吾吾哪里能诉说此事,根本没法接话。 正在为难之间,忽然一个身影靠了过来,赞同的回道, “黄老爷说得对,时境过迁。鲜卑人以前也是个稍大一些的部落,如今可是横推西域的鲜卑王庭,东胡人也是一样,被鲜卑人钻了空子,如今草原一分为二,变化无常,不能一同而论。” 此言从身后传来,惊得李云千户等人暗自抽刀护卫,戴权急忙转过头看了过来,身后之人一身劲装,还跟着一人,赫然是洛云侯和季云辉二人, 戴权摸着胸口松了口气,捏着嗓子哎呦一声, “哎呀,原来是侯,张公子啊,来得真巧,怎么不打个招呼,这一惊一乍的,吓得杂家,哦不对,吓得老奴心都跳出来了。” 看着戴权那小心的脸色,张瑾瑜知道戴权言不由衷,也不理会,小声说道; “臣,见过黄老爷。” 张瑾瑜知道外面眼杂,顺着刚刚听到戴权的叫法,也跟着喊了一声黄老爷,只是周世宏有些狐疑,怎那么巧就遇到洛云侯了,还看了一眼的戴权,颇有问询之意,戴权冷汗直流,哪里知道此时。 “张公子怎么在此?今日可是要去做什么?” “回黄老爷,今日本该在府上酣睡,哪里知道岳母那边来了人,分要拉着小子起床,不敢怠慢,接了岳母的信, 说是要给三个小舅子看看宅院,刚刚看了两个,还剩一个在西城就来了,这不是巧了,遇上了黄老爷,特意来打个招呼,” 张瑾瑜也无法,在外面也没想好怎么称呼,不过娘娘认了秦可卿为干女儿,说是岳母也不为过,只得如此说,还用手悄悄一指离得不远车队。 此番话不光让戴权一行人瞪大了眼睛,就连武皇都是反应过来,没好气瞪了张瑾瑜一眼,抬头看着慢慢离去的车队,确实是宫里的马车,倒没有撒谎,骂道, “就你皮,怎么,让你去看看府邸,帮下忙看看还有怨言了。既然遇到了,就跟着一块逛逛,在外称呼注意些。” “是,黄老爷,小子哪里敢有怨言,一直任劳任怨的。” 张瑾瑜本想打个招呼就走的,怎么就成跟着一起了,偷偷给戴权使了个眼色,没想到这老家伙像是没看见一样,跟在陛下身后。 武皇周世宏也没忍住,事关自己三个儿子的大事,还需要仔细问一些话, “张公子,今日去了你小舅子的府上,可看出了什么问题没有?” “回,黄老爷,怎么说呢,岳母一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别的不说,丫鬟仆人整整齐齐的,都事先备着,住的地方,那个宅院,了不得,宽敞明亮,一个字大,住的必然舒心,只有一些小问题,小子今日带人给处理干净了,黄老爷放心就是。” 张瑾瑜说着说着就变了味,油腔滑调不说,虽说都是夸赞的话语,可武皇心中听了就是腻歪,还有些小问题,能有什么问题, “你小子,嘴上抹了蜜一样,就是有些苦味,哪个府上有小问题?” 不经意的问话,张瑾瑜还未回答,身后另一边的戴公公心里一紧,不安的观望过来,虽被侯爷看见,轻轻摇了下头,回道, “黄老爷,小子下午去了这三舅爷的府上,哪知道住的地方竟有两个偏殿连在一起,感觉别扭,进去看了一圈,感觉不舒服,有一个偏殿脚下感觉有些空,就好奇让人挖开看看,黄老爷,你猜猜下面是什么吗?” 张瑾瑜并未直接说出,卖了个关子让黄老爷猜一猜,戴权有些着急,什么时候还说这些,到底是哪些问题。 “张公子,会不会弄错了,王府能有什么问题,一直封存在那,无人进去过,” 凑过来又小声说道, “都是内务府的人在看管,多少年了都是这样的。” 声音只能三人听到,意思再明显不过,真有东西可不是内务府留的,向皇上解释一番。 周世宏也来了兴趣,见到二人神神秘秘的,还真吃张瑾瑜这一套,既然戴权说了府苑一直封存无人进去,那么就是封存之前的事,此王府应该就是郑王那时候的王府了,想到了郑王,武皇停下脚步,一时间感慨不已。 想来父皇也是中意郑王的,那时候郑王周昌德素有贤名,聪慧过人,自己愚钝不堪,哪里能比得上他,而且文臣有不少人是郑王一党,可是最后自已坐上了大宝之位,他也就随之去封地就藩了,想来也有七八年了。 “既然不是封存过后的,那就是之前郑老爷留下的了,对不对。” “黄老爷英明,确实如此,只是留下的东西颇为有意思。” 张瑾瑜一个马匹拍了过去, 戴权见到侯爷轻松的模样,心里有了底,笑着说道, “张公子莫不是在下面找到了银子?” 武皇周世宏也是眼神瞄了过来,张瑾瑜装作惊讶的样子看了回去, “管家好眼力,是留下了十万两银子在那,我一看就这一点,三个府上,下人奴才和护卫的人又多,想着分一些给他们,算是奖赏,让其用心做事,可别误会,那银子我可是一两都没拿。” 看到眼前的人睁着眼说大话,周世宏摇了摇头,十万两银子还那么一点,不过三府之人确实多了点,分也分不了多少,只是从你嘴上里说出来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戴权也被侯爷的话堵了一下,悠悠的说道, “张公子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上了数的银子,都不值一提了,说分都分下去了,不过张公子,除了挖出了银子,您还挖到了什么?” 本想回答,可是见是闹市之中,人也多不方便,张瑾瑜抬头看了街口,也不远,友来客栈到了。 “黄老爷,戴管家,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离这不远处,有一间西北风味的酒楼客栈,今日小子请客,一起去尝一尝,再细说如何?” 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周世宏见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天色,昏暗了一些,时间虽早但也差不多了,晚膳可以提前吃, “可,张公子带路,一起去尝尝你说的什么西北口味,倒是稀罕。” “老爷,您慢点。” (本章完) 436.第436章 南北士子隔阂 第436章 南北士子隔阂 西城市坊, 只见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小商小贩尽在吆喝,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灰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市坊的傍晚之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三人带着护卫,往前走了不到百米距离到了街口,然后往南一拐,顺着路走到头,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百姓淳朴的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就见到了坐落在市坊外围的一座三层酒楼,入门处还挂着“友来客栈”的帆布。 虽说是侯府产业,一直以来张瑾瑜并没有来过此地,没想到西城的友来客栈竟然是三家酒楼当中最大的一处,不远处就是云山和秋湖了,实在是绝佳的位置。 张瑾瑜见了也是咋舌,暗道好家伙,府上的杨寒玉别看不怎么说话,话说身价不菲啊,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当然,曼妙的水蛇腰功夫也是一绝。 武皇周世宏站在不远处观望,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百姓甚多,分为三层酒楼。 看这样底下一层是普通百姓人吃饭之处,二楼虽是雅座但也不限百姓上去,三层多是包厢,费必然不菲,每层中央都有一高出地面的平台,舞姬小曲调该不停歇。 看样子也没有什么贵贱之分,百姓皆可以落座。 抬头一看, 店小二擦着汗,忙的焦头烂额,掌柜也在里外吆喝,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一行人站在酒楼大门口,看着气派的门楼,皆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黄老爷,此地奴才略有耳闻,京城都在传,出了西北风味的三家友来酒楼,尤其是烤羊肉,更是一绝,如今见了并不是徒有虚名。” 戴权也是第一次来此,京城各处的酒楼这个时候都是人满为患,只是没想到人竟然会如此多,口味必然独到。 周世宏看着人眼涌动的场面,反而欣慰,证明京城百姓还是富足的,只是听到西北二字,就会想到西平郡王穆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产业,随口就问道, “既然如此,一起进去品尝一番,不过你说的西北口味,可是查了没有,会不会是西边那位的产业。” 张瑾瑜脸色尴尬,也不知道怎么说,戴权神情古怪看了一眼侯爷,回道, “黄老爷,此地原先是内务府产业,早些时候送给杨淑人作为嫁妆了,这酒楼算是张公子府上的了,张公子您说是吧?” “是倒是,不过小子也没来过,算不得是小子的。” 周世宏听到张瑾瑜无法自圆其说的狡辩,没好气地说道, “关外缺银子,老爷我知道,以后多用心在正事上,不要钻到钱眼里去了,走,进去,今日吃个大户人家。” “小子听老爷的,家风散漫,小子回去必然会严加管教,老爷您慢点。” 二人小心的陪在身后。 众人也随着人流进入到了酒楼内部,即使是在一层也显得亮堂,四周灯笼早已点燃。 普通百姓都是直接奔着一层的空位而去,张瑾瑜一行人则是就在门口等了一下。 这时, 酒楼门口有专门带路的店小二急忙跑了过来,恭敬地说道; “各位客官里面请!给各位爷请安了!” 一位年纪不大的店小二赶紧小步跑了过来问安,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千。 “打赏,” 黄老爷心情尚好,喊了一声, “接着!” 身后的戴权自然是抛了几个大钱过去。 “谢谢各位爷打赏,” 店小二欢天喜地的接住钱,放入上衣口袋里。 “各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店小二恭敬的继续问道。 “当然是吃饭了,楼上怎么说。” 张瑾瑜看了一楼,人太多,都是普通百姓,难免鱼龙混杂,怕不安生。 小二则是回道; “回公子,二楼也是雅座,都能进去坐,没什么讲究,三楼则是包厢,费要高一些。” 本想着去三楼包厢安稳一些,哪知道周世宏先说道, “那就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选一个大点的位子。” “好嘞,老爷,您请着。” 说完就前头带路。 众人依次跟在后面, 路过一楼堂内, 然后看向大厅里面,那是热闹非凡,很多百姓都是在一旁边吃边喝,静静的看着中间台上的表演,有的是几人聚在一起细细的聊着,有的是拖家带口喜笑颜开,还有的是几人互相拼桌哈哈大笑不知道说了什么。 在看二楼则是不同,百姓几乎没有几人,倒是有不少书院的学子,和穿着儒服的士子居多,围在一起放浪不羁,旁边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顺着小二的指引,众人来到靠着窗户桌边,戴权先一步过去,用衣袖给擦拭了桌椅,而后周世宏才撩了下衣物坐下,看着二人傻愣着站在桌边,就说道, “愣着干什么,张小子,你坐对面,戴权跟着一起坐过去。” 戴权有些迟疑不敢落座,张瑾瑜倒是不在乎,一屁股坐了过去,见得如此,戴权只得跟着一起落座。 而后, 店小二端着茶水过来,给在座的爷都倒上一碗茶水,接着问道, “各位爷想吃点什么?” 戴权自然是看向了侯爷,用手怼了一下张瑾瑜的胳膊, “侯爷,您来点吧。” 张瑾瑜把视线看向了武皇,周世宏也微微点了下头,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不错,虽不怎么好,但也能入口, “酒楼最好的就是烤羊肉,不是说西北风味的,怎么也要上半,只还有馕饼,再来个几个爽口的凉菜就成。” “好嘞,各位爷,稍等片刻,随后就来。” 然后回去唱了个诺,喊着, “烤羊半只,小菜六碟” 看着人走后,周世宏才往二楼打量了一番, “看样子今岁恩科不少人啊,这么多书院的学子和赶考的士子也来了不少,朕,咳,我真记得去年好似没有那么多吧。” 戴权见武皇喝完了茶水,起身给茶碗添满水,复又坐下,回道, “黄老爷明鉴,去年因为那件事,闹得南北士子不愉快,只得延后,今岁皇上开了恩科,普天同庆,有条件的都在赶考,今年又放宽了条件,所以参考的士子就多了。” “张公子,你怎么看今年的恩科?” 周世宏心里对去年的榜单,也是头痛,虽然都没取,暂时压下去,可是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在点名单的。 张瑾瑜本在品着茶水,等着烤羊肉吃晚膳的,哪里知道皇上问起此事,自己又不懂科举,不是赶鸭子上架,有些为难的回道, “黄老爷,小子就是一个粗人,这文人的事哪里整的明白,科举的卷子拿过来,不说别的,楼上那些学子随便拉出来一个出来,都比小子做的文章做得好,说到今岁恩科,却如戴管家所言,就是普天同庆,我看来京城的士子都很高兴。” 武皇刚刚还想再问, 此时, 店小二带着人就把菜端了上来,只见半只烤全羊,已然给切得整齐的摆在盘中,上了几个凉菜,端了一大盘的馕饼就放在桌上, “各位爷,东西都上齐了,请慢用,有需要的喊一声就可。” “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的下去了。” 店小二不敢停留,转身下了楼。 几人拿起筷子,夹了羊肉放入口中,香气四溢,口齿留香,果然,味道别有风味,尚可,张瑾瑜也不客气,拿起馕饼夹了一大块羊肉放入其中,卷起来咬了一大口。 武皇也是照模样吃着,别有滋味, “口味独到,真不错,只能偶尔吃一次还好,长期吃如此油腻之物,倒是有些伤身,” “黄老爷说的是,不过来此都是平常百姓居多,吃个一两次也算奢侈,哪里能长期吃的起,” 张瑾瑜口里吃着饭食含糊的解释一番,此话也不假,武皇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你刚刚说,在三舅爷府上发现了何物?” 听着皇上的有些调笑的话语,张瑾瑜脸色一红,咽下口中的食物,脸色一正,回道, “回老爷,东西不少,千五百副铠甲,武器,和弓弩箭矢等,样样不少,小子都让人送到皇城司了。” “嗯?” 武皇眯着眼,想了一下,郑王走的时候可是自己刚刚继位之时,那些东西必然在之前准备的,想到了前太子周永孝的惨死,心有戚戚,都不是省心的主。 “此事不要乱传,过去就过去了,他没那个胆子,如果有还能等到今天。” “是,老爷,奴婢知道。” 戴权颔首应道, 见到正主发话,张瑾瑜自无不可,还在和羊肉较着劲,这一打岔功夫,就给浇了刚刚的心思。 三人吃着饭,就禁了声, 可是邻桌来了一群外地赶考的士子,围坐在一起,叫上几个菜,还要了一壶清酒就在那喝了起来。 其中一位身穿白色儒服的士子叹道, “诸位仁兄,今岁开了恩科,也不知道会不会还和去年一样,无功而返,而且今年录名录的严苛了许多,乡试也需要保人自不必说,还要有功名之人担保的推荐信,着实费了心思。” 另外几人都是点头赞同,又一位身穿同样儒服青年回道, “兄长此言差矣,在严格,只要咱们赶考士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县衙各府都会给录名,有功名老爷也是给出推荐信,只是弟担心,今年科举,就怕南方世子又是扫榜单,那我等北方士子,怕是再无出头之日啊。”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江南富硕,自无生活压力,可是咱们北方,本就贫穷,还需要顾忌生计,哎!” “谁说不是呢,如果每次科举都南方士子包揽三甲,那么以后朝堂之上的官员,尽皆南方人士,如此时间日久,北方之人怕是没了位置,国朝以后可有我等容身之处。” 此话一说完, 围着的士子尽皆默然,有的人竟然抽泣出来。 其余人也是感同身受,尽皆红了眼睛,抹着眼泪,有的人哭着哭着。竟然还哀嚎了起来。 尽皆女儿态! (本章完) 437.第437章 殿试同分南北 第437章 殿试同分南北 此哭声一出, 周围的动静就大了, 二楼其余的书院学子和赶考来京的士子,都是大声议论,纷纷痛斥考官袒护南方考生,斥责朝廷的不公,有些话说着也难听,什么话都有。 张瑾瑜听的开心,边吃边看着那些人义愤填膺的聚在一起痛骂,也不禁赞叹,历来文人骂人不带脏字,果然如此,听得过瘾。 只是听到这些话的武皇,脸色铁青,忍着怒意,扔下手中的馕饼, 沉声问道, “去年之事,内阁可有定论?” 戴权见了急忙起身安慰, “黄老爷,不过是几位年轻的学子随口说说,哪里能真的会这样,想必去年,因为天气原因,影响北地学子的发挥,阁老们也曾把那些赶考士子的卷子,重新拿过来仔细查阅比对,确实北方士子的文章略微处在下风,今年恩科,时节皆是风调雨顺,必然会大好的。” “那你就能保证,今岁北方那些考生能发挥好?” 周世宏没好气的说了话,戴权愕然一下,没了声音,怎么可能保证,考的还是那些人,既然一次不行,显然是写的文章比不过人家,只得摇了摇头回道, “老奴不能保证,” “坐下,废话那么多” 武皇周世宏坐立不安,此事如鲠在喉,心里想了很多,是不是真的是考官的问题,还是有其他人另有暗手,转头看向还在那大吃大喝的洛云侯,气不打一处来,一盘肉被他自己吃了大半, “张公子有何见教?” 张瑾瑜虽然在那吃喝,可是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倒也明白,就是北方考生考试确实考不过南方的考生,又眼红那些人,只能闹一闹,不过话也说回来,那些士子说的也对,真要是做官的全是南方人,朝廷怕是难了,乡党乡党,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老爷,此事对也不对,实情刚刚小子也听了大概,就是科举,北边的人考不过南边的人,但是又不能全部录取南边的,内阁那边有什么意思,小子不知道,不过老爷,学子们说的也对,朝廷的文官哪里能一家独大,所以去年的情况绝不行,略做改变也可,不行的话看着名录户籍,重新规避一下不就成了。” 看着轻描淡写的洛云侯,以为什么妙计,不还是作弊嘛,戴权忍不住回道, “张公子,你想的简单了,乡试从下面考上来,都是各地方官员作为考官主持,只有会试和殿试才能在京城举行,考试的卷子和名字都是糊名的,所以考官只能看到卷子,看不到户籍名字,只有殿试时候,选定三甲进士才能看到,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万万不可更改。” 听到这么复杂,张瑾瑜也是头大,真是麻烦,作弊不能做,只能另寻出路, “那戴管家,他们所说的南边压制北边,是说的会试还是殿试?” “是殿试,会试基本上能考过来都差不多,有名额限制,所以各省都能分润,只有殿试只看文章,不限名额,去年皆因三甲进士大半之人,包括探,榜眼,状元皆是南方人士,所以出了乱子,就此先取消那次科考成绩,所以才有此争端。” 戴权详细的说着其中的矛头争论之处,武皇也是点头,殿试竟然是矛盾根源,至于那些文章,看了南方士子的文章确实惊艳,都不忍心划掉, 武皇着急追问, “张公子可有了计较。” “还没想好,不过既然是殿试,必然考的是策论,小子斗胆问道,那写策论的考题是谁出的,怎么出的?” 戴权偷偷望了一眼皇上的表情,见到武皇颔首同意,就回道, “张公子,这些策论考题自然是内阁阁老想出来的,然后在乾清宫颁布,有时候是皇上出的考题,不一而就,没有定数,题目自然是多以朝廷关内之事为题。” 听到这, 张瑾瑜一拍桌子,说道, “此事就出在这题目之上,历来考题都是如此,那些阁老也是常年出此经意,南方那些人比较富足,可以定下心来研读。 倒是北方的学子因为各种原因,累死也比不上南方的人写的文章,所以那些题目,小子建议全给换了,而且是考试前一刻给换了,让黄老爷亲自出题,内容自然是关外,草原,北方的边军等,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亦或者内阁备好题目了,最后临考再换,想必别人就不能得知了。” 戴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这种歪点子都能想出来,可是说的不无道理。 周世宏眯着眼细细思索,说的在理,不过又有些疑问, “要是这样,北方士子考的再不如南方士子当如何?” 张瑾瑜喝了口茶水,心里也是无奈,这样都不成那确实真的不如人家,只能作弊了, “老爷,要是这样还不成,说真的,那些人还是真的不行,不过也可设下规矩,取进士南北各一半,取南方之人最多还可以多一些,不可占用北方士子名额即可,算是作弊了。” 此法也是张瑾瑜从前世哪个朝代学的南北榜单的想法,就是有些无赖,愧对那些学子啊。 武皇眼神一凝,想了下,或许是个好办法,就怕内阁之人反对,还有那些士子,不过按下心思,今岁恩科可以一试一试。 此间对话完了, 忽然又听到邻桌之人说话, “兄长不必难过,中不中等吃完饭,咱们去街口神算子那算一卦就成,特别灵,据说那老神仙一日六十卦,只碰有缘人才给测算,灵得很。” 围坐之人都是一愣, “真的假的,科举中不中都能测出来。” “那是当然,我跟你说” 又是一番言语传来,惹起了众人的兴趣, 周世宏也感兴趣,问道, “张公子你信不信?” 张瑾瑜刚吃了没几口菜,又被问到此事,心里好似是信也不信,嘴上哪里肯信, “黄老爷,哪里有什么神仙,要是能算到这个,也不必考了,直接问他中不中不就成了,拿着算命的幌子,无非是骗一些钱财。” “老爷,张公子说的没错,京城那么多算命之人,都是自称神仙之流,无非是打着招牌,招摇撞骗罢了。” 戴权在身边出声附和一番。 可是武皇还是生疑,看那几人的所说不像是被骗的样子,既然说中就中,难道另有玄机不成, “如果真的说一个中一个,又如何?” “呃,要么是真厉害,要么是另有乾坤,考题泄露了。” 张瑾瑜也是喃喃回道,忽然感到不妥急忙改口, “也可能是巧合,臣,刚刚是无心之言。” 可是此话让武皇记在心里,刚刚想的事被洛云侯一语点中,也只有这种情况了,那可就是大案了,哪里还有心思在吃东西, “是与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弄不清,这饭也吃不下,张公子你说呢?” “自然是吃不下的,黄老爷一起去看看。” 张瑾瑜还未吃饱,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一脸苦笑把手中食物放下,擦了下手,喊道, “小二,结账,” “来了客官。” 京南地区, 曾泽大人带着侍卫徒步走在街道上,一脸的茫然,布政史大人为何还不打开官仓放粮食,难道真的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才能放,那城外可是千万百姓的性命啊。 回到了知府衙门,很多衙役都在衙门等着,如今城里百姓家里也没多少余粮了,就连知府衙门的公差,也只能靠着衙门库房的粮食支撑,更别提城外的饥民了。 回到公堂坐下,自有师爷端来茶水,问道, “大人如此沮丧,可是布政史大人并不同意大人的意思?” 曾泽回过神,唉声叹气, “是啊,眼看城外饥民将至,城内也将缺粮,如果那些饥民到了再有人怂恿必然是揭竿而起,怕那时候我等.” “怕那时候,大人乌纱帽不保,甚至有杀头之罪,可是老爷,如果现在真打开了粮仓,老爷能保证城外饥民安分守己回去吗,怕不会吧,” 师爷把茶碗往前端了一下,曾泽看到师爷陆言则隐约有话要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稳了下心神,问道, “不能保证,可是官仓毕竟那么多粮食,必然能救许多人,或许能安抚他们让其返乡,亦或者解除了危机。” “曾大人,此言差矣,动什么都不能动郡城官仓,前些日子,各郡府的大人们都在各处搜刮粮食可知道为何, 不就是朝堂户部下的急令,各地官仓必须如实填满,如果官仓不达标,轻则贬官罢爵,重则抄家流放,必然是圣上的意思,要是大人开了官仓可知道要多少官员人头落地,那些官员可是拼死要阻止的。” 陆师爷言辞凿凿,给曾知府解释里面的来龙去脉, “话虽如此,可是那些饥民要是反了,可就是大事了,人数可不少。” 曾大人冷笑一声,都是自保,可是真要反了,这些人够杀的吗, “那就剿灭反贼,兴许还能有功劳在身免了罪过,来多少杀多少,大人,往前看啊。” 陆师爷站在堂下,显得神秘莫测,可是曾泽怒气横生, “那可不是一点灾民,那可是数十万百姓性命,在你口中连个畜生都不如了,说得简单,真要是反了,就凭府军的人你觉得能守住?再说城内百姓也没有多少存粮了,里应外合,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大人,你看你,一点风吹草动,就跟天塌地陷了一样,要是大人这样做官非坐死不可,大人只要跟着其他人一样,守着一亩三分地就成,城里自有人出面,这么大的国家,他哪天不出点事,对不对,甭说国了,就是家,哪天不得有点事啊,做官就不要怕事,出了事和他人一起给铲平了结了,做官还怕这些那还做什么官呢。 事情已经出了,就甭指望朝廷不知道,现在大人要的就是统一口径,自保啊。” 陆言则图穷匕见,直言了当,曾泽这才细细打量衙门的师爷,常年一身灰衣,带着方帽子,留着胡须,年过半百,隐藏的这么深,好手段, “陆师爷说的通透,本官问你,你到底是何人,或者说何人派来的?” (本章完) 438.第438章 京南乱势将起 第438章 京南乱势将起 衙门里寂静一片。 四下也是无人,衙役小吏尽在外面候着,就连下人也是找个地方收拾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陆师爷站在堂内,倜然一笑, “哈哈,曾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小人乃是林山郡城粮商王大富的幕僚清客,可还有印象?” 曾泽站在知府大堂案几之后,想了想,这个名字倒是挺熟悉,只是急切之间没有想一起来,疑惑的看了过去,师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大人可记得京南林山郡四大粮商,王家可是四大粮商里领头之人,在郡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曾泽听到这,恍然大悟,什么京南林山郡四大粮商,就是四大畜生,李家的李富贵,刘家的刘玉仑,王家王大福,田家的田宝生,操控着整个京南之地的粮食价格,让百姓买不起粮食,最后才造成如此后果,该杀。 可是其他人不知,仅仅是一个王家王大富就动不了分毫,此人乃是京城王家的分支。 王家的族长可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所以,京南各郡城,官场上下都是一丘之貉,哪里管百姓死活,昨日只能给同窗好友,户部侍郎沈中新沈大人发出加急密信,想要他上折子给皇上,以求万全之策。 看着还在下面一脸笑意之色的陆师爷,曾泽心里恨急,可是又无办法,自己势单力微,如今更是无能为力,同知曹梦元,和通判胡学兴都是对方的人,只得以退为进,点了下头。 “师爷说的不无道理,此事本官不再过问,可是师爷,城内不能乱,如果镇不住,真的被那些乱民里应外合给拿下了郡城首府,哼,也不是本官答不答应的事了,本官官的脑袋自然是保不住的,到时候无非鱼死网破,一切皆休。” “哈哈,那是自然,大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必然不会选错的,这是十万两银票,还请大人笑纳,算是见面礼。” 陆言则一脸的欣慰,拿着十张万两银票放在大堂案几的桌面上,往前推了一下,笑着又道, “大人,城内,各大粮铺会在明日开仓售卖,虽然贵一些,但是百姓绝对能买的起,如此,城内安稳住了,城外由京南守备将军顾平,即刻率领驻军前去平乱,郡城由府军接管城防,必然万无一失。” 听着陆师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曾泽反倒是坦然落座,赞叹一句, “果真是好手段,测算无疑,本官也只能祝愿诸位的谋划能成,但是本官还是要提醒一句,动乱一出,怕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京南驻军还算有些战力,可是那些府军怕是不堪一用,林岳府虽然也无多少粮草,可是林岳府背靠大山,是个冶炼兵器的所在,那些乱民要是得了林岳府,虽不能说能有多大战力,但是毕竟有了盔甲兵器,万一成了气候,此地事在传入京城,我等郡官,等着押送朝廷刑部问罪吧。” 曾泽知道不管怎么做,自己也是罪责难逃,还是希望南边稳住局面,乱民不怕,就怕有其他人插手其中,当年的白莲教纵横一时,朝廷刚刚恢复过来,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陆师爷神情微变,虽然心中早有了计划,可是听到曾大人的一番言语,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自然知道大人说的是当年白莲教之事,可是白莲教销声匿迹已然快二十年了,哪还有他们的事,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太平教也在南边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再也没听到其他传闻,想来关系不大。 “谢谢曾大人提醒,想来也无事,林岳府有秦将军率军驻守,至于说定州,卫州,林州,乃是秦将军故意抽调士兵回防府城,丢给乱军的,等顾将军率军到了林岳府城下,里应外合,一战而下,定能破贼,曾大人,还请好好休息一夜,几日后捷报必然到来。” 说完,挥了一下衣袖,拱手一拜,告辞离去,走的是洒脱,可是坐在堂内的曾泽,面有苦涩,叹息一口气, “但愿吧,如此狂妄自大,和当年何曾一样,后来不都是自寻死路!” 虽说没有他人插手,可是饿红了眼的百姓,那就是饿狼,林岳府的武器一旦落入反贼手中,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了,看着桌上的银票,好似是累累白骨堆积的,一丝泪水滑落脸颊。 罢了! 林岳府, 治下林州,连接的江南和京南地区的县城,城外的山岗上。 两伙人对立而站,各自人手也不少,一方一身皮甲黑衣人,偶尔也有重甲的汉子混入其中,约有三千人之重,另一个也不少,针锋相对,三千多人灰衣盔甲的队伍,无不显得两方人马的精锐。 灰衣领头人赫然是白莲教的右护法应先才,首先出声说道, “阁下好手段,如此隐藏,这么强的实力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本护法可是找了你们好些年啊。” 对面的黑衣人也是哈哈一笑回道, “哈哈,果然不愧是当年横扫中原的白莲教,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忍到这个时候,手下精锐士兵竟然堪比早年的京营精锐营,看来天下和江湖之人都走眼了,这么说来你们的教主必然在此,左某说的可对。” 右护法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气沉丹田,颇有气度,竟然大将之风,想到教主所说,这些人不是别人,定然是当年的前太子的麾下,在江南双方火拼了一把,都没占到便宜,各自退了兵,而后京南林山郡竟然发生暴乱,自然也有白莲教分舵混在里面,见到了机会。 把事紧急传到江南总舵,右护法和教主亲自带人来,准备小试身手,谁知道竟然碰到眼前的人,看他们的方向竟然也是此地,说明京南地区他们也插手了,怕是另有目的。 想了下,就问道, “看阁下,和应某目的怕是一样,京南叛乱可是刚刚起事,尔等来此想必目的一样,既然如此,某家也不藏着掖着,本护法乃是白莲教右护法应先才,手下人也不懂事把京南林州打了下来,杀了城内全部官员,算是掉脑袋的买卖,敢问阁下可敢自报家门?” “啊哈哈,真不愧是白莲教的定海神针,应先生大名本统领可是如雷贯耳啊。” 听到对面的人自称本统领,应先才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必然是前太子的心腹之人。 接着, 眼看对方的人也是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 “本统领乃是前太子亲卫副统领左凌,奉我家主子的命令,也是去京南卫州,不巧,刚刚拿下,和贵教目的一样,给朝廷找一些麻烦。” 队伍中白莲教主白水月瞳孔一缩,还真是前太子的人,不光隐藏的深,竟然实力那么大,看着前面的队伍一看就是精锐,不可小视,再则,是不是可以合作,京南民变就在眼前,就此机会,让白莲教重新重出江湖,无生老母在此普照大地,版衣白莲教,解救苍生,自己教主之名响彻天下, “承让,果然是前太子旧部,左大人忠心耿耿,应某佩服,当年的事震惊天下,如此仁义太子,太上皇竟然赶尽杀绝,如屠狗一般,即使我等江湖人士也是义愤填膺,可惜京城禁军和京营太过强大,不敢作为,当时只是可惜了太子,敢问太子可还在?” 右护法此人有些唏嘘不已,还真是坦言,前太子仁义之名传唱天下,可惜最后焚火自焚于东宫,可惜啊,左凌和队伍里的小太子周玉民,激动地颤了一下手,竟然连白莲教反贼都喊一声太子,可惜朝堂那些猪狗不如的勋贵和京官,都该死。 “太子如今安好,各地志士仁人都在太子身边,右护法,既然都来到了此地,明人不说暗话,京南之地,我等合作一把,而后各凭本如何?” “好,本护法应了,虽然道不同,可是替本护法和白莲教一部分人给前太子请安,当年京南的灾民可是因为太子谏言朝廷所救,要是没有太子开放官仓,教中弟兄们怕是很多都饿死了,如今林州入了本教,也不和太子抢了,林州往北就是钦州,我教就拿下了,卫州北边就是陈州,就给太子殿下一个见面礼了。” “哈哈哈,没想到仗义多是屠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一点也不错,朝廷那么多官员受到太子恩惠,如今无人敢提,竟然被朝廷剿灭的反贼,竟然还认太子恩情,天大的讽刺啊。” 左统领满眼通红,怒发冲冠,大吼一声, 右护法应先才也是受到气氛感染,也是大声回应,大喊一声, “左大人,我等白莲教之人,虽是反贼,可是也明白是非,杀得是贪官污吏,做的是替天行道,救百姓于水火中,太子当年仁义之举传扬天下,受恩惠之人如此之多,这么多年太子能不被朝廷发现,想必也是那些人替太子隐瞒的,既然合作,就要有诚意,卫州北面就是陈州,过了陈州就是林山郡城,乃是林山郡首府所在,守备将军顾平据说骁勇善战,不可小视,左大人还是小心了,” “多谢应先生提醒,顾平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倒还是伱们,北上钦州一过就是汝南重镇,郡守魏湘平不是好相与的,你们既然送给左某见面礼,左某不能失了礼数,丢了太子的颜面,南边的林岳府想必也守不住了,右护法可知道定州和赵州谁在那嘛?” 左凌看着对面的人,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也是试探一番,好似无心的问道。 (本章完) 439.第439章 前太子的旧部 第439章 前太子的旧部 林岳府, 林州县城之外。 看着一脸神秘笑意的左统领,右护法也收起笑容,回想了一下白莲教分舵的汇报,南边定州和赵州已然被攻下,并且乱民合围了林岳府城。 具体情况也没有说明,不知道出了何事。 要是乱民,那速度也太快了,必然是有人早就准备了,难不成和自己一样,想到这就想到了太平教的人,心中一震,必然是他们,试着问道, “左统领,您说的不会是太平教的人吧?” “不愧是白莲教的鬼才啊。确是他们,如今在两县已有数万人的队伍了,到了府城怕是翻了一番,再攻下府城获得了武器铠甲,怕是真的能腾出手来了。” 左统领也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然是能人辈出的地方,本以为走了白莲教,没成想还有太平教,大武看来是气数尽了,合该如此。 “多谢左统领告知,不过左统领可否告知太平教那边何人为首?” “右护法应该很熟悉,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他来了京南!” “竟然是他。” 应先才有些惊讶,是老熟人了。 左凌笑了一声,然后一抱拳说道。 “白莲教弟兄们,我等告辞,弟兄们,卫州,走,驾。” “驾!” 一阵马蹄声,左凌干脆利落的吆喝一声,骑着马领军北去,看着远去的黑衣部众,藏在人群里的教主白水月走了出来,应先才见了施了一礼, “参见教主,教主,怕是我们的计划要变一遍了,三家都在京南怕是不够分的了,” “没想到啊,前太子的人都来了,说明前太子活的好好的,太平教之人也是胆大,中原腹地也能来参合一把,楚教主倒是惊才绝艳之辈,确实是不够分的,既然你把陈州让了出去,那就是放弃了林山郡城可对?” 白水月早就对此地熟记于心,早年间的教众尽皆来于此地,只是此地干涸,粮草不丰,所以年年饥民众多,传教自然是好地方, 应先才露出笑容,回道, “教主英明,既然他们两家都来了,那就要分担压力,看样子左统领和楚教主有了合作,南边归太平教,北边归前太子,所以我等只能往西北去了,只要打下汝南重镇,漕运河西之地尽皆是我白莲教地盘。” 白水月想了想了,是好办法,可是汝南的魏湘平和段中山实在不好相与,有些担心问道, “汝南重镇连接要冲,怕是不好打,那为何不南下呢?” “教主,南边穷山恶水,蛮子多,我等实在不好传教,只要打下了汝南,北上西河郡,那里山多,水多,藏身之地又多,来再多的官军也不怕,进可攻,退可守,把白莲教的名声打出去,教主,到时候天下何人不识君,至于说汝南重镇不好打,那就拿人命堆,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了,老教主就是心软。” 右护法一脸阴狠之色,这次那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即使那些百姓死完了,也要把汝南打下来。 白水月没有回话,闭上眼睛轻声说了一句,无生老母保佑, “右护法,就按你说的办吧,教中弟兄们,想必饥渴难耐了,把城内所有大户人家抄家,然后斩首示众,收集粮草,立刻北上钦州,最快的时间拿下,等林山郡城那边的信,只要郡城陷落,即刻集结教众,裹挟百姓强攻汝南。并且派人联系西河匪徒南下夹击。” “是,教主,属下必不负所托,弟兄们,集结人马,把林州所有大户人家拉出来斩杀。” “是,护法。” 而后大批的白莲教义军就蜂拥冲向林州县城,对着城内富户和大户人家,烧杀抢掠,稍有反抗就是一刀砍过去,大批的官绅富户在城内哭喊,企图求饶性命,可是白莲教的教众都是穷苦百姓,早就杀红了眼,哪里管那些,都是抢了再说,片刻,城内就是一片炼狱。 见到城内惨状,还有哀嚎叫喊声,白水月闭上眼睛,默念白莲经意,似有超度之意,右护法也是有怜悯之色,可是今日要是仁慈,死的可是教中弟兄们了,所以面色不曾改变。 北边的官道上, 没走多远的左凌,护着马车队伍,听到身后城中的惨叫声,马车里的小太子周玉民不禁有些惊吓,撩开车帘看回去,只见城内火光冲天,惨叫之声传之甚远,一脸的不忍之色。 “左叔叔,不是说白莲教救苦救难的吗,怎么也在城里为非作歹?” 陪在马车身边的左凌,看了一眼身后,安慰道, “小主子,这就是大世之争,白莲教说的再好也是反贼,城里都是大户乡绅,有的是钱粮,你说白莲教抢了他们粮食,他们能不反抗,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就像那些饥民,种了粮食也吃不饱,能不造反吗?” “这就是父亲所说的爱民之意,我是知道,可是为何我们要打着太平教的旗号去卫州,那边还有我们的人吗?” “哈哈,当然,小主子,那里可有我军两万精锐人马,打着太平教的旗号自然是方便行事,我早已和楚教主谈好了,旗号打着太平教的,只是要共同对上朝廷来的援军,小主子,现在要的不是仁慈,是残忍,京南没粮食,可是郡城有官仓,占了那,咱们就没了后顾之忧,拿粮食和楚教主换武器盔甲,就能壮大队伍。” 左凌在身边解释一番,而后低头朝着车窗内说道, “小主子,你要学会带军处事之道,打下郡城,咱们是要杀人的,有了太平教的旗就能放开手脚,极短的时间内壮大自己,能行就杀过去,万一不成,就退入东岭郡,咱们依旧化整为零,潜伏下去,如果成了就此形成割据之势。” “左叔叔,孤知道了,那太平教的人呢?” 周玉民似懂非懂点头答应,知道有些事不能义气使然,多听父亲心腹之人的话语,刀枪无眼,多留心应对。 左凌冷哼一声, “那就看他们造化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可能和咱们分道扬镳了,他们应该去西河郡落草,西岭郡是太平教他们的退路,两郡人烟稀少,又多山,密林深厚,里面还有各自的地盘,易守难攻,朝廷不会费力围剿的,只能封锁此地,今次只是试探朝廷一番,看看朝廷的反应,想必那个捡了漏的皇上,心里也着急啊。” 森冷的目光看向京城方向,当今圣上无才无德,怎么能坐稳大位,还不是一个傀儡,要是太子登基,必然是天下百姓之福。 想到了圣上,左统领又记起了郑王,宋王,吴王等人,要是他们那时候出兵相助,拖住京营,恐怕就万事大吉了,可惜一个个胆小如鼠之辈, 又想到了京城传来的密报,说是诸王还有想要进京侍奉太上皇,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主子,你要记住,现在我们不能心慈手软,要是走错一步,恐怕是万劫不复,身后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 “知道了,左叔叔,” 周玉民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而后车队快速向前奔去,前面不远处就是卫州地界。 卫州城池不远处,一处密林中,密密麻麻的身披铠甲的数万士兵隐蔽于此,那么多人竟然无一丝声音传出,几位将军蒙着面,站在身后一字排开。 等了一会,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乃是右卫将军孔安,不耐烦的看着眼前一身儒服的军师荀文,不解的问道, “军师,卫州就在眼前,末将一营人马足以拿下,为何还要等左统领来此再攻,不是浪费时间嘛。” “你这匹夫,看什么,军师大人既然让等候,等着就是了,必然有目的,你懂个屁。” 另一位站在不远处的前卫将军申让,呵斥了一声, “你!” “好了,好了,二位将军稍安勿躁,听军师的。” 二人不服,还要争吵,左卫将军柴青赶紧出言劝诫,二人这才罢休。 军师荀文回过头冷冷看了过来,诸位将军感到身子一寒,缩了下脖子,立刻老实起来, “即将上战场,当将军的还如此胡闹,简直不堪造就,狮子搏兔亦出全力,每逢打仗必然静气凝神,思索全局,奋力搏杀,才能万无一失,尔等的将军怕是谁不都敢用了。” 见到军师说了重话,几人羞愧不已,无言以对,荀文摇了下头劝道; “既然问起为何要等,我就和你们说了,我在等小主子的到来,此地就是见证,卫州甚至是林山郡城,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唾手可得,可是我们要面对的是朝廷的援军,也就是京营,虽说京营不比以前了,可是京城大比上,京营还是出彩的,虽然不知道王子腾手里还有多少个精锐营,但是万万不可大意,就怕他藏拙。” 众人听了连连连点头,只有孔将军不服, “军师,哪里有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的,京营搁在以前,咱们还真是惧怕三分,可是现在怕是不成了,宁国府和荣国府的老国公具都不在了,而且末将还听说,两府可是娘们管家,俗话说娘们当家房屋倒塌,你看看宁荣二府的威风可还在,让姻亲王家上位,那些京营的老将可是并没有忠心服从,当年的事功亏一篑,在于京营那些表字样的贾家反水导致,禁军都站在我们这一边,都已经打进宫内了,仅仅差了一点,就是最后京营也没占到便宜,如今京营真的要来,末将还想跟王子腾大战三百回合。” “是啊,军师我等” 话音还未落,就见官道上来了一群骑兵护送着马车来了。 (本章完) 440.第440章 算命也有铺子 第440章 算命也有铺子 京城, 西城的市坊内, 张瑾瑜苦着脸,鼓着腮帮从酒楼跟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馕饼卷着的羊肉,这样子别提多磕碜人了,戴权虽然不忍直视,可是嘴角也咽了下唾沫,酒楼的烤羊肉真是不错,咱家好久没吃到那么可口的了饭菜,仅次于御膳房的了。 只有武皇周世宏走在前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瑾瑜,说道, “张公子难道在家中不曾饱腹过,怎么看都好似没吃饱一样,这样子哪里像一个,哎。” 张瑾瑜赶紧把嘴中食物咽了下去,口齿不清的回道, “黄老爷,这一桌子菜可不便宜,都是臣银子买的,早晨出来,为了三位舅爷的事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腹中饥渴难耐,不得已如此模样,哪里像黄老爷,山珍海味吃着,个个不重样的,自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这一番话说的身后的戴权胆战心惊,不时伸手从后面拉着侯爷的衣角,提醒一下。 武皇周世宏哪里听过有人那么大胆的言论,都能说自己坏话了,倒是稀奇,指了指张瑾瑜,笑着的问道, “那行,你就慢慢吃,你不说吃的事,老爷我还忘记了,记得那天宫里给你做了宴席,听伺候的小太监说,伱可是把整桌子菜吃的七七八八了,哪个朝臣像你这样的,在宫里大吃大喝的。” 张瑾瑜闻言一愣,想到了那天,在养心殿皇上赐宴席的事,自己在偏殿一个人吃,连个酒都没有,自己也没好意思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小太监给藏了起来,颇为遗憾, “黄老爷,冤枉啊,您是不知,菜色虽好,可就是那么一小碟子,小子一口就能吞下去,说又不敢说,在外面庄子里吃大席,都是满满一大碗,吃的满嘴流油不说,肉都是大块的还有酒,对了,黄老爷,说到酒小子就要说道说道,那次吃了宴席桌上可是一壶酒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太监给藏了起来,真是不爽利。” 看着张瑾瑜气哼哼的脸,戴权脸色一抽,实在忍不住说道, “侯爷,此话万万不可说,按宫里规矩,赐下的宴席只是恩宠,诸位大臣留食都是点到为止,到了时辰后,叩谢跪安,除了茶水,是没有酒的,哪里像侯爷吃的那么欢心,张公子如此可明白了。” 戴权也把吃饭的规矩给张瑾瑜理顺了一遍,听得张瑾瑜直愣眼,闹了半天就是个表面活,走个形式罢了, “明白是明白,就是心里堵得慌,弄了半天这样累不累啊,那些朝臣看着满桌子美食,都不能吃,万一有的人还真没吃饭就来了,怎么忍得住,黄老爷,小子觉得那些明明肚子饿的难受的人,装作吃的开心,可是桌子上的菜几乎没动的,您说那些人是忠心还是不忠心呢?戴管家你说说,小子粗人想不明白。” 张瑾瑜同样拿言语问了回去,戴权还真没想过此事,那些官员吃饱了来此,说饭食可口尚且不信,那些饿肚子的也如此说,是就有欺君嫌疑,不是就是不满意,里外都回答不了, “张公子的话也是精辟,奴才可想不来啊。” 周世宏摇了下头,此乃诡辩,真有洛云侯的, “你啊,不去内阁亏了,其实就是一桌子菜,吃与不吃都是随意,既然老爷赐了,难道还不让你们吃,是何道理,至于说忠心与否,不是看说的,是看做的,此事过了,抓紧看看,那个刚刚在酒楼上,几位学子说的老神仙在哪呢?” 张瑾瑜知道正事要紧,几口就把馕饼塞入口中,然后四下张望,也没看到有什么算命瞎子之类的人物, “季云辉,这地方你熟不熟,知道有什么算命的行当不?” “回公子,属下不知道。” 季云辉脸色一红,此地还真没来过,不敢隐瞒。 张瑾瑜脸色一黑,想到诸位考生的话,既然不是游街的算命先生,那么有名,必然有些名望,说不定就是开了铺子的一样。 “黄老爷,既然没看到游街算命先生,不如往前走走,看看周围的商铺,说不定人家赚了钱,开了商铺算命,也算是营生。” 几人想了一下,说的也是,周世宏点头答应, “那就前头带路,既然出来了,还是要弄清此事,真有那么神的事,” “黄老爷,可别听那些学子胡乱说,要是真的那么厉害,还能在此算命,随便一下参考,算一下今岁试题,不就是状元之才了,哪里还要在街头给人算卦。” 张瑾瑜哪里肯信这些,真有此事,怕是要逆天,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世宏倒是想到了这次准备安排的主考官,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此人也算是老臣了,从元丰元年,自己登基的时候就在阁堂,如今更是当了内阁辅臣,虽无实权可也不是泛泛之辈,看着那么些年的劳苦功高的份上,武皇才暗自决定,避开那些尚书,让此人担任今年恩科的主考官。 可是今日遇到那么些事,反而心里觉得是有些没底,就怕出了疏漏,还有舞弊大案。 “听张公子的,往前走走。” “是,老爷。” 一行人, 沿着街道往前走着,周围的侍卫自然是在四周护着,普通百姓见着了,自然是避开一些,不远处就是顺天府衙门,此时天色昏暗,有些着急的掌柜,早早把灯笼都点上了,可是衙门口竟然还是人声鼎沸,不少赶来录名的学子,都不肯离去。 看着远处的人,戴权解释道, “黄老爷,张公子,前面就是顺天府伊,那么多人排队都是来录名参考的士子,可见京城学子的盛况,不比南方人少。” 张瑾瑜也是望了过去,人确实不少,可是效率太慢了,猴年马月才能审核完, “是盛况,可是太慢了,那么多人别说今天,就是再过几天也还是如此,太慢了,” 看着侯爷不满意,戴权摇了摇头,不赞同那么快, “张公子,审核可是科考的起始,马虎不得,慢就慢一些,总比出了差错强,时间虽然紧了一些,可是大体能录完的。” 看到二人争论,各有道理,可是人确实多,武皇心里也是明白,必然有最后登记的,时间挨着太紧的考生,想着这觉得时间可以推后一点也不迟,尽量照顾周全, “说的都有理,可是要照顾大部分人,戴权,顺天府伊是谁?” “回老爷,是徐长庆徐大人,乃是云丰元年恩科时候的三甲进士,也算是忠厚之人。” 戴权急忙回了话,把此人的信息简单说了出来,武皇也是随之想了起来,三甲取仕,确实不容易, “是他,明日派人给他递个话,让他快一些录名,办事不要拖拉,能照顾到的,都要网开一面。” 周世宏也觉得有些慢了,还是点一下为好, “是,老爷,奴才必然给徐大人递个话。” 只有身边的张瑾瑜拿眼看了一眼老太监,果然是内相,哪里都有他的话,还是忠厚之人,没给银子的怕就不是了。 索性心烦没看他,回头一瞥,竟然看到不远处的街对面,有个铺子,不少学子也在里面,门口竟然排起来长队,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地也是录名的,伸手一指,说道; “黄老爷,看南边,临街深处有个商铺,门口也是那么多学子排队,难道那里也是录名字的。” 随着张瑾瑜狐疑的话语,立马吸引了周世宏和戴权的目光,顺着洛云侯手指的方向,果然在街口深处有一个商铺,不知里面做什么,那么多学子聚集在那,好似从衙门出来的人,紧接着就去了此地。 这就勾起了武皇周世宏的兴趣,难道里面另有乾坤, “老爷,小子觉得里面怕是有名堂,可能还不小。” “哼,有什么名堂,一去见了便知,在京城,还能有见不得人的事?” 周世宏冷哼一声,迈开步子走了过去,身后的皇城司的人赶紧追了上去。 只有张瑾瑜还没过去,能那么明目张胆的在此地招摇,必然是有所依仗,牵扯到科举,就难了。 戴权见到侯爷未走,就小声问道, “侯爷怎么不走?” “内相,怕是不简单啊,能在衙门口明目张胆的弄些事,怕是有来头,本侯虽然不怕,可是也怕惹得一身骚,内相难道也没察觉?” 戴权没说话,眯着眼想了一下,京城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毫无波澜,虽无事,自己也感到别扭,怕是有大事在后。 “侯爷,杂家也没察觉,虽然心中不安,可是没有证据不是,既然来了,侯爷能躲得掉,再说了,真有也不是侯爷出面,自有人去处理。” “内相说的是,小子着相了,内相请。” “侯爷先走。” 张瑾瑜无语的看了周围的学子互不相让,又看了看身边的戴权,也是苦着脸,被挤得不能动弹。 看着进退不得的众人,灵机一动。 只能把腰间的荷包拿出来,然后把全部碎银倒在手心里,看着皇上和内相挤在前面,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里面的人堵着路无法进去,挤也挤不进去,又不能打人,眼看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周世宏也是无奈,又不能硬来,看着护在身前的千户和百户,都被挤得动了怒,看了一眼瑾瑜,示意赶紧想个办法。 在戴权不解的目光中,张瑾瑜握着一大把的碎银子,忽然往天上一抛,银子随之漫天飞舞,而后落下砸在人群之中,不少人被砸中头,捂着脑袋不解看了天上, 此时张瑾瑜大喊一声, “谁那么多的银子掉在地上了,快捡啊,都是银子啊。” (本章完) 441.第441章 道士忽悠谁呢 第441章 道士忽悠谁呢 铺子门口, 随着张瑾瑜的一声大喝,喊醒了还在张望的众人,也不知道谁动作利索,真的弯腰捡起了一锭银子,拿在嘴里咬了一下,是真的,激动的就喊道, “这银子是在下的,都别抢啊,都让让,是我的。” 然后赶紧在地上寻找,其余人见了,哪里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事,有人故意扔的,也都是齐齐蹲下身子,四处寻找,也喊道, “谁说的,明明刚刚是我扔的,都让开,快点。” “放屁,这可是老子的赶考的盘缠,都闪开,” 乱哄哄的一片人,相互争抢! 眼前拥挤的地方一下空出了出来,漏出了大门。 武皇周世宏瞪大眼睛不可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是有辱斯文,张瑾瑜见人还愣着,赶紧拉着戴权和武皇往里走,说道; “老爷,还愣着做什么,快一点进去啊,小子散碎银子可是一两都没了。” 二人才反应过来,急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进了里屋,就是一个大帘子挡着,只有一角能留着人进出,其他的地方都围的严严实实的,还有隔档立在此处,颇显得神秘,张瑾瑜跟在武皇的身后,也没有往前走,问道 “黄老爷,要进去吗?” 武皇瞪了张瑾瑜一眼,没好气的回道, “来都来了,哪里能不进去,” “是,老爷,您稍等一下。” 而后往身后看了一下, “季云辉,先去看一下,小心点。” 季云辉点了下头,手握佩刀,小心撩开帘子,走了进去,见到内堂也是围着好多人,有一个老者站在门口,好似发着什么东西,见到有人进来,就感兴趣走了过来,问道, “可是来找老神仙算命的?” 季云辉点了下头,还未说话,老者就伸出手, “拿来吧!” “拿什么?” 季云辉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何意,只有老者一脸的嫌弃,看着来人还拿着刀,必然是护卫之流,把手拿回来一脸的嘲讽之色,没有眼色,仰着头问道, “一看就是下人,你家主子呢,让他进来回话,不懂规矩。” 季云辉脸色一变,可是想到外面的圣上和侯爷,忍着怒意,看了一眼老者, “等着,老爷和公子就在外面。” 老者一听眼睛一亮,好啊,爷俩都来了,那今天可是大主顾,态度也好上许多,笑道, “那还不赶紧的,请正主进来,你这个下人当的,真是没法说了。” “你,行了,我去叫老爷。” 季云辉扫了一眼屋内,也没啥异样之处,看了老者一眼就出去,见到主子都在,一抱拳,说道, “黄老爷,张公子,里面无事,只是有一个管事的老者在那,打着谜语,卑职也不不知道何意就出来了。” 见到季千户如此说,张瑾瑜也就不紧张了,上前撩开帘子,一步跨了进去, “老爷,进去看看就知道,还谜语,难不成算个命还要猜谜。” 武皇周世宏也来了兴趣,径直跟了进去。 进了屋, 只见一个身穿枣色衣衫的老者在此等候多时,一见众人进来,咧着嘴角笑着迎了过来, “各位爷,可好,今个可是来的巧,老先生得了仙意,可是有好事情,没准有各位爷想要的。” 张瑾瑜一头雾水,也不知老者说的什么,小心看了皇上一眼,哪知道皇上大有兴致, “哦,老神仙还得了仙意,可知什么仙意?” 哪知道老者笑而不语,又把手伸出来摸索一下,武皇不解其意,转头看了过来。 张瑾瑜伸头一看,这不是经典要钱动作吗,传承至今的精华,可是口袋空空如也, “老管事,既然都是缘分,就明说吧,可知道今日见到老神仙需要多少银子?” 老者一脸的笑意,看着来人更顺眼了,回道, “既然公子如此上道,也不敢乱要,今日测算,需要给纹银百两,进了门需要再交纹银百两,得了好处先交纹银也是百两,三者不可缺一,不然失了机会后悔终生啊。” 此言一出, 周围的人都愣了,脸色难看,什么事没干要交一百两银子,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三百两银子也就没了,这比抢钱还厉害,张瑾瑜本不想参合,可是这种事弄的神神秘秘的,银子也要了那么多,怕是真有好事。 “老爷,您怎么看,要那么多银子,俗话说便宜没好货,这银子的足了,还真是好事也不一定。” “您看,还是您公子说话敞亮,必然大有前途,这次恩科,绝对中,” 老者更是吹捧,好话说着,武皇周世宏也感到了蹊跷,这还没见人,也不认识就能断言必中, “敢问老先生,怎么知道这位公子必中的?” “哈哈,因为您今个来了,这只是第一步,后来还有呢,只要您有银子,保您公子中啊,当然前三甲是不可能,不过进了甲傍还是可以的,” 老者哈哈一笑,神色莫名,说了一点不再多言,武皇心中一震,是有了猜测,回头看了一眼洛云侯,哪知道张瑾瑜脸色一苦, “老爷,小子没带足银子,就刚刚那一点也给撒了,还是戴管家帮衬一下。” 戴权瞥了一眼侯爷,也不言语,走过来,直接掏出三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老者刚刚想要接住,可是银票纹丝不动,只见戴权冷着脸说道, “接着是接了,不过先生,要是真的还好说,要是假的,本管家的银子可不好拿啊。” 然后松了手,老者这才拿过去,查验一番,见是真的,就是一弯腰道了一声, “请,各位爷这边走。” 竟然把众人领到了另一个小门,离开了堂屋,竟然不是去前面,张瑾瑜好奇的问道, “老先生何意,不是在里面算命的吗?” “公子不必着急,好事多磨,您既然来算科举之事的,自然是贵客,要进里面测算,外面只是普通的算命先生,所以说机会难得。” 随着老先生的话语,众人感到越来越有意思了,张瑾瑜翻了个白眼,算个命还分前后贵宾,不是忽悠人嘛。 武皇周世宏上了心,看了四周是进了一个院子,走过回廊就是一个主屋,里面好似还有人等着,心里想着科举的事,忍不住问道, “老先生,是不是内有乾坤,那些东西,龙门里的东西是不是还要这个。” 武皇也学会了那个要银子的手势,老者开怀大笑, “哈哈,还是您通透,姜还是老的辣,您说对了,里面有些东西还没到,不过都有预定的,自然都是要银子的,可不少啊,老爷心里可有准备。” “那是有准备的,本家侄子,今岁恩科,那么好的机会,老爷我想让他直接进今年三次会试,不求名次,只要中了就成,至于银子,本老爷砸锅卖铁也要办了。” 武皇难得认了张瑾瑜为子侄,如此说话,看得皇城司等人心有所感,态度更加谦卑。 老者也是满心欢喜,出言道, “就您这种眼界,必然不会破了家财,用不了多少的,再说了,老神仙谁也不会多卖的,只等有缘人。” 说着话,就到了堂屋外, 老者推开了门说道; “各位爷,不要喧哗,进去就成。” 张瑾瑜给季云辉使了个眼色,季云辉拿着刀先进了里面,然后,身后的人依次进入,过了格挡屏风,只见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坐在堂内,周围都是算命的学子,各个膀大肚圆,一看就是家境殷实。 武皇围了过去,并未说话,看了里面众人都在说些什么,张瑾瑜更是好奇,自己对那些经意诗经并不明白,文章更不用说,写的一塌糊涂,这都能让自己必中,怕是考题泄露,或者由人事先安排。 都不是傻子,了那么多银子,此地怕是被那些大户给盯上了。 只见那位老神仙坐在那, 气定闲神,白发红颜,身穿一道袍一身仙气盘坐在那,目光炯炯有神颇有派头,周围更是八卦图,太极旗挂起,手拿佛尘,话音中气十足,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样子。 周世宏见此模样,看了一眼身后之人,就是张瑾瑜也是被唬住了,好家伙,东西挺齐的,见到皇上看过来,没说话,用手指,指了指道士,小声传信, “老爷,看看再说。” “嗯,” 众人就往前走了走,看了过去,只见有一位学子落座,身边还有几人往前挤了过去,老道士也没有说话,拿出一空白的宣纸递了过去, “不急,都是考生,一样的,敢问来者可是青莲学院的学子?” 青年学子满脸震惊,然后惊喜地回道, “老神仙果真厉害,确是如此,学生乃是青莲书院的学子,今次就下场科举,就是来问自己能不能中。” 青衣学子还未说完,就被老道士打断,指了指递过去的宣纸说道; “请公子写下一个字。” “是,老神仙,” 青衣公子拿起毛笔,想了一下,而后写下了一个“因”字,周围的人都伸头看去,就连武皇和张瑾瑜也是往前挤了一下,所谓的写字,就好像是测字的意思,好些算命瞎子不用这些,反而那些所谓的得道高人,就喜欢故弄玄虚,让你写下一个字就开始胡编乱造,然后再找来两个托过来陪衬一下,什么事都解决了,其他人能不信。 张瑾瑜感觉就是江湖骗子,可是架不住武皇第一次见,饶有兴致的在那看了起来,就是戴权大内总管,也被吸引过去,看得津津有味,好似是给他算命一样。 只有皇城司的人守在周围,看了一眼前面老道士就没再看, 忽然,老道士大喊一声, “哎呀,今日可是福星高照啊。” (本章完) 442.第442章 假算人真算命 第442章 假算人真算命 堂内的一声大喝, “好气运!” 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就是张瑾瑜也好奇看了过去,只见老者摸着胡须,满脸笑意,看着手中的纸片上的因字, 就说道, “因果的因字,你可写的一手好字啊,不亏是青莲书院的高徒。” 青年学子满脸虚荣,激动地在身边问道, “老神仙,请问今年学生的乡试,会试能不能中,是否一次就能过。” “哈哈,好,好,来看看,国内一人,今岁恩科是一定能中首名的,要想更上一层楼,还需要提点才行,殿试可是关键。” “谢谢,谢谢,老神仙,请你提点迷津。” 说完哪里还不知道老神仙的意思,拿出百两银票就递了过去,老道士接过银票收入衣袖那宽大的袍子里,随手从暗格之中,拿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好,好,此乃就万无一失了,开考前三日之内再打开,到时候时间到了,你就去找缘分。” “谢老神仙,” 青莲书院的学子如获至宝的把东西收了起来,好似珍宝一般藏在怀内,其他人都好奇,还想怂恿现在就看看,可是学子哪里肯,牢牢抱住, 老道士就喊道, “个人机缘,看了他人的机缘,招了因果就不好了,下一个。” 其他人不再说话,身后另一个赶考的士子随即立刻挤了进来,一屁股坐了下去,着急问道, “老神仙,学生也想问问自己的前程,我也测这个因子。” 伸手一指老道士手里的字条,其余人也是一愣,后悔晚了,位子被占了,真是气人。 老道士摇了下头,又是一笑,看着来人个头不高,一脸的风尘仆仆样子,说道, “哎,你倒是取巧,测什么?” “老神仙,您也给我测测今年的乡试和会试如何,能不能中举。” 说完,急切的眼神盯着老道士。 老神仙先是沉吟了一下,脸色不太好,回道, “如果是按照以往的科举,恐怕你要名落孙山了。” 士子本还惊喜,哪知道老神仙这样说,立马就急了, “老神仙,是不是算错了,怎么一个字两种说法。” 老道士用手按了一下纸条,示意稍安勿躁, “呵呵,是有点不同,因为前一个因子是出于无心,而你则是不同,你是有心的这个因字,这个因字,如果有了心字呢,就变成了个恩字,不过你放心,如果是照例科举,你必然不过,可是遇到了恩科,你就是风云直上,必然得偿所愿,还是那句话,殿试是关键。” 士子满脸涨红,有了前者的铺垫,也不废话,拿出百两纹银放在桌上,老道士用手摸了一下就收走了,然后还是从那个暗格之内拿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士子也随之紧紧接过来,放入怀中藏好。 “老神仙,我这个。” “放心,都是一样的,考试三日前再看。” 话一说完,不在言语! 张瑾瑜也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几人一眼,会不会事先安排的托。 这么神,一个字就能百变样,看了身前的皇上,也是眉头紧皱,眼神不断地看着那个暗格,张瑾瑜也是猜到那里的蹊跷了,什么时候了还玩锦囊计谋, 不过, 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兴奋的样子,尤其是那二人紧紧抱着怀,想看而又不敢看的样子就是好笑,都是读书人还真吃这一套,就是自己也是心里痒痒的,倒是写了什么在上面。 也不知是开了窍了,还是有人做了榜样,离的远的一位赶考的士子,挤不进去,反而拿着一个拐棍直接伸了过去,指了指宣纸上的因子,喊道; “老神仙,学生也要测这个因字,我先点的我先测。” 口气也是嚣张,只见此人肥硕无比,也不知做了何事,左眼睛好似被打了一般,乌青一片,很是好笑,前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只是老道士脸色不好,看了半天,叹息了一声, “阁下的运气很坏啊,” “怎么说?老神仙你可不能因为我插队,就乱说吧?” 老道士又是一笑, “哈哈,你来看看,这个因字,加上你刚刚伸过来的木棍的棍子,就变成了一个困字,现在阁下只剩下了一只眼睛还是好的,还要多加一个目字边,有了个目字,就变成了困觉的困字,现在呢,就是为了你的这根棍子,你今晚上想困个舒舒服服的觉都困难不成喽,一笔笔风流债可还不清,哪里还需要科举呢。” 士子脸色大变,冷汗直流,直接拿出一沓好似五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哀求, “老神仙救我,” “嗯,今日就换一个客栈,然后找个清静地方休息几日,还是能中举的,你本有才,此事静下心就成功,殿试也是一样,拿好,照例三日前再看。” 老道士接过银票又是从另一侧的暗格抽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赶考士子如获至宝的拿了回去。 张瑾瑜还在看的津津有味,武皇忍不住了,踢了张瑾瑜一脚,喊道, “老神仙,给我本家侄子看看,就是初次恩科,想让他全中,名次不重要,中了就成,只要能算的好,银子不是问题,戴管家,拿千两银子给老神仙奉上,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戴权知道皇爷急了,不敢耽搁,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周围的学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瑾瑜无法,不再看戏,看着老道士的样子,还真想会一会他,一个因子不可能有那么多解释吧,老头的脑子只不过反应快一些,一些江湖把戏,今个就要拆穿他。 对着武皇点了下头,然后拨开人群走了过去,一脸的骄横之色,周围的士子见到还有护卫,哪里敢招惹,就闪开了一条路,让张瑾瑜走过去。 到了近前, 张瑾瑜也不再写其他的字,反倒是伸出刚刚吃过饭的油手,一手拍在刚刚那个宣纸上的因子,问道, “来,给小子算算,还是这个因字呢,怎么说?” 老道士起先并未说话,看了过来,摸着胡须,而后竟然端着茶喝了一小口, 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公子手劲有些大,老道士的桌子可不能这样被公子糟蹋了,公子既然问到了这个字,你看,公子手上带有油必然是吃过了饭,就是个有福之人,那就是口字,因字加上口,那就是一个咽字,尽是公子的囊中物,只是用手一按,颇有些压制的意思,所以还需把手拿开,” 张瑾瑜心里一惊,好家伙,这都能解释出来,什么咽字,就是个绕口令罢了,自己经意四书一窍不通,哪里会写文章。 周世宏眼里精光一闪,知道洛云侯的文章怕是狗屁不通,这也能中举, “那请老神仙指点迷津,怎么才能把手拿开,让本家侄子中举就成,管家。” 戴权嘴角抽搐,一会功夫银子流水一般的出去了,忍痛又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老道士竟然沉吟了片刻,道了一声罢了。 “既然缘分到了,这就拿去吧。” 从桌底打开了三个暗格,拿出三个锦囊了过去,张瑾瑜也是快速接着,最后无论如何,先道了谢。 “本公子谢过老神仙,此次要是中举定有重谢。” “公子记着就好,还是请回吧。” 见到老道士撵人了。 张瑾瑜看了一眼皇上,周世宏暗自点头,而后一行人就默不作声离开了,身后人喧鼎沸。 更加的热烈,仿若真的得到了提点就能金榜题名。 张瑾瑜跟在后面,走出了街角的商铺,凑过来,小声问道, “黄老爷,是否现在看?” “人太多,找个僻静的地方,” 武皇虽然也是好奇,可是沉住气,此地不是久留之地,继续往前走,哪知道刚刚到了街上就遇到一个瞎子算命,穿的破烂的衣衫,拿着一个木棍支的帆布,坐在那给一个中年人测八字, 张瑾瑜脸色一黑,今个可是进了算命的窝棚了,到哪里都能碰到,身后千户李云还想上去驱赶,哪知道被皇上拦住,反而驻足不前,看了过去, 摊位上还真有人过来测字, 只见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看着衣服还算华丽,必然是大户人家,可是一脸的晦气之色,在那不住地唉声叹息, 问道, “算命的,听说此地你算的最准,能不能给我批个八字,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好,施主不要急,慢慢说,请问阁下贵庚啊。” 老瞎子把身子坐正,把身前的破桌子用衣袖擦了一下,破破烂烂桌子还是原样不变,这才开口问道。 “哎,我是天宝元年,九月十五日,戌时生的,父母所出,只我一人!” 此话一出, 戴权和武皇脸色惊变,只见戴权小心走过来说道, “黄老爷,和您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 “那么巧。” 张瑾瑜也听见了戴权的声音,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怎么那么巧,出了门就遇上了。 几人没有出声,继续看去。 老瞎子,拿着手在前面估摸着,忽然桌上的龟甲全部散落在地,用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 “敢问阁下家住?” “安湖边,良水乡。” “良水乡良水乡,怪了,看阁下的这个八字,可是不折不扣的劳碌命,等于一个人一手拿着没底的盒子,另一个手拿了一个耙子,但是耙来耙去怎么都耙不满,怎么回事呢?就是这个盒子,它是没有底的嘛,我看你这条命也差不多,你虽然是玩命的做事,但是到头来啊,还是个空字啊。” 老瞎子皱着眉头在那数落着,中年男子脸色发白,忽然跪在地上,拿出百两纹银奉上, “是老神仙啊,救我一救。” “哎,你事实上也是个贵命,可是生错了地方,你回去变卖家财,找个没有水的地方重新置办家业,方可避祸。” “好好,我这就去,谢谢老神仙,” 中年男子急忙起身就跑了,匆忙样子,嘴里还念叨, “良水乡,可不就是凉了嘛” 众人见了颇为惊奇,看样子男子也不是事先安排的,照那个男子所述,还真有其事。 武皇见到人走后,自己走到桌子面前,只有一个破旧的小凳子,也不嫌脏,撩开衣服坐下, 说道, “老先生,可否替我测个八字如何?” (本章完) 443.第443章 锦囊里是何物 第443章 锦囊里是何物 街口处, 地边的拐角小摊位上,老瞎子把刚刚祭出去的龟甲,又收了回来,拿在手上整理一番,就握在手中。 “请贵人坐!” 周世宏安稳坐下,看着对面的老者算命瞎子,感兴趣的看了又看,张瑾瑜几人紧紧围了过来,挡住外面的人群视线。 “哦,又来了一位贵人,不对,好多贵人,请问阁下贵庚啊?” 老瞎子人虽看不见,可是耳朵灵敏,一听之下,立刻知道人数颇为不少,也不害怕,出言相问。 武皇爽朗一笑,本想一指方才离去之人,可是看到是瞎子看不见,复又开口说道, “巧得很啊,跟刚才那位男子一样,同年,同月,同日,同时。” “嗯!” 老瞎子忽然两只手一抖,手中的龟甲依次滑落在桌面,面有惊讶之色, “听阁下的口音,可是地道的京城人士,” “嗯,是京城人士,姓黄名天赐,” 周世宏也未隐瞒,说了生辰八字,老瞎子颤颤巍巍的从破旧的布袋里拿出一摞宣纸,放在桌上,问道, “阁下,先捻个字吧。” “好。” 武皇把手放在那一打宣纸上,似有意在里面抽出一张,递了过去,老瞎子虽看不见,可是用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字,然后扶着拐杖站起来,忽然跪下说, “见过圣人,圣人,您这么悠闲散逛的,可要小心啊,世间险恶之人都在暗处。” 张瑾瑜和戴权心里大惊,竟然猜透了皇上的身份,皇城司的人警觉的手握刀柄,此时武皇心中惊异,还是说道, “老先生可是说错了,圣人可是在宫里呢,” 老瞎子苦笑一声, “贵人,您看,刚刚您摸得是一个一字,刚刚一打愣,掉在了地上,这不就是土嘛,土字加一横不就是个王吗? 还有这张白纸的白,加在王字的王上边,您还不是圣人嘛?” “哈哈,好,戴权还不请先生起来,赏。” “是,陛下。” 戴权过去扶起老瞎子,拿了千两银票递了过去,老瞎子接了银子,一脸萧瑟之意, “泄露天机,怕是命不久矣,这银子留给家中之用,拿了圣人的银子,欠圣人一算,圣人,今岁恩科,万万小心,怕是掀起滔天之浪,不过有身边的这位公子站岗,可做定海神针之用,想必公子身上有锦囊,这就是线索。” 话未说完,竟然神色萎靡不振,好似老了诸多,而后起身,把东西都扔了,转身离去,离去时还言语, “命已过,不能久留,回去交代妻儿老小。”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候,人就走了,地上还有老瞎子吐得滴滴鲜血。 众人大惊,这是什么情况。 张瑾瑜眼疾手快,吩咐道, “季云辉,跟上去看看,小心些!” “是,侯爷,” 老瞎子走了,不到百步距离,进了巷子,然后来到居坊一个破旧小院,有一老妇人迎了出来,只见老瞎子拿出银票递了过去,而后双腿一瞪竟然驾鹤西去了,随即哭喊声响起,周围的邻居都过来相见,也是哭喊起来。 季云辉瞳孔一缩,疾步走了过去,用手放在老瞎子的脖颈上一试,见到老者面如白纸嘴角流出黑血,是中毒而亡,没了呼吸,才确认人死了,见到老妇还未反应过来时候,也没过多解释,立刻回去禀告。 “张公子,你怎么看?” “不可置信,打开锦囊看看便知。” 张瑾瑜坐到了老瞎子的位子上,拿出三个锦囊,拆开第一个蓝色的,里面是一张字条,上面还写着字,写着乡试,论语经意,张瑾瑜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然后递给了武皇。 周世宏接过去扫了一眼,就是脸色大变, “戴权,乡试考题可备好了?” “回陛下,早已备好了。” “那你看看,考题是不是这个?” 戴权小心的接过字条,打开一看,乡试论语经意,心下大惊,就是这个,随即想到恩科考题泄漏了,可是掉脑袋的大案。 “回老爷,是的。” 听到确切的答复,周世宏脸色铁青, “拆,我看看,到底是谁手眼通天。” 张瑾瑜也是大骇,这是考试题目,我的天,可以啊,急忙把红色和黄色锦囊都打开,拿了字条出来,可是没有题目,只有两个地址,一个是会试前一日,到京城北城燕春楼一楼的西厢房,标了五千字样,另一个写到殿试则是去西城满春院一楼东厢房,标了一万字样。 张瑾瑜心里明白,这是明码标价卖了,叹息一口气,递给皇上,武皇见了随即说道; “戴权,会试殿试考题可出了?” “回陛下,不曾。” 戴权在身后看得明白,这是明目张胆的卖考题,无法无天了。 “是啊,不曾,可是都有人,提前明码标价卖了,可见背后之人清楚的很,那么大胆子,朕未曾想到,洛云侯怎么看?” 张瑾瑜还在琢磨着,这一波幕后之人岂不是发了大财,一人就是一万五千两,只给了考题没有给解题的文章,这玩意可是暴利,生意也是无本的买卖,考上考不上看你背后的水平了。 倒是皇上问的,怎么看,这, “咳,黄老爷,这样看来,大约一千两银子能买乡试考题范围,五千两买会试考题,一万两买殿试考题,真要如此,这生意可是无本的买卖,果然是大才,至于考题怎么泄露的必然和考官有关,除了他们可就没有别人知道了,所以小子以为,一定要严查,严惩不怠。” “洛云侯此言甚是,只是内里之事,怕是牵扯中很多,尤其是考题,都是内阁商议的,恐怕不好察觉,现在想的就是把此事压下去,万一考生闹事,怕是今岁恩科,难以善了。” 戴权见到侯爷说的简单,只得在身旁解释道,武皇面色沉重,点了下头,戴权继续分析, “侯爷,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看样子会试和殿试考题没有出他们就不知道,既然能说考前的前一天能拿到,说明就是侯爷猜的这几人当中,所以,侯爷,您说怎么办?” 这可把张瑾瑜问住了,能拿到考题的,必然就是能接触到的,什么时候都能拿到,哪里还有保密性,只有临时考场换题, 张瑾瑜找到了办法,小声凑了过来,说道, “皇上,臣觉得还是之前的想法,您亲自把考题想好,然后临考的时候把考题换了,诸多考生必然有知道考题的,您说了那么多银子,考题是假的,是不是有人闹啊,这一闹不就有人告状,自然就是一查到底,暗地里,内相派人盯着,就这几个地方死死盯住了。” “好,好办法,洛云侯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戴权,现在就盯着这算命老道士,这几处也派人进去盯着。” “是,陛下,老奴一定看着他们,马俭事,此事交给伱了,你就召集京城的好手,现在就去,” “是,督公,卑职这就去,” 马俭事立刻抱拳回道,给皇上和侯爷行了礼,就回身回去衙门,调集人手不说。 张瑾瑜想了下,乡试不变,来个引蛇出洞, “皇上,这乡试就不要变了,考题依旧,不要打草惊蛇,” “可,” 周世宏也想到了此处关键,必然不能在乡试出错,再说乡试有名额限制,京城一地也不是很多。 此时, 季云辉从巷子里面,跑了出来, “老爷,公子,那老瞎子到了自己院子门前就咽气了,属下去查看,人已经死了,只有他婆娘在那哭诉。” “这,怎么会这样。” 张瑾瑜也是无法理解,里面的因果,怕是早有准备,武皇也是一脸的阴沉,没想到心血来潮出了宫,竟然会见到如此大案,怕是早有人预谋,只是那算命瞎子,白白亏了性命, “戴权,此间事了,之后派个人去那瞎子家中照看一些,如果还有后人,给安排个生计过活,算是朕还他因果。” “是,皇爷,老奴遵旨。” 张瑾瑜见到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天色也暗了,就劝言道, “老爷,天色暗了,还是早些回家为好,小子觉得,老爷想出来,也不是不行,还需要多带些人为好,实在不行派人捎个话给小子也成,无事就陪老爷出来走一走。” 周世宏并没有反驳,反而一脸的欣慰之色,只是身后的戴权,脸色发黑,连连给张瑾瑜打着眼色, “听你小子的,走,回去,” “是,老爷。” 起身后一众人护着武皇沿途就回了大内宫城。 荣国府, 众人散了之后, 薛姨妈带着宝钗和薛蟠,并着丫鬟婆子,还有小厮仆人等,大包小包的抬着东西去了梨香院。 也未着急,本着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在收拾屋子和院子,只有薛宝钗则是拿着账本,开始核对账目,而后就在想怎么先把钱庄开起来,还好京城产业有个空着的酒楼,改造一下就成,只是酒楼就在北城的青湖旁,当个钱庄怪可惜的。 “我的儿,你先别看账本了,都是无用的东西,我问你,就这一会功夫,你哥哥又去哪了?” “什么,不是之前还在屋里的嘛。” 随着薛姨妈的话音问起,薛宝钗也是大惊,哥哥之前不还是在屋里喝茶的吗,怎么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这可不是在自己府上,可别闯了祸事,到时候脸上难看。 薛姨妈也是想到了此间事,不比的在家里,脸色有些难看,想到了这些,就着急道, “宝钗,那怎么办呢,要不要派人手去找找。” 看到母亲着急,薛宝钗摇了摇头, “妈,此间不比府上,处处小心,可以让管家带人出去看看,但不能把人都放出去,太显眼了,有人问起,就说是在院子里转转,认认门,此地毕竟是公侯之家,可不是薛家的小门小户,还要仰仗鼻息。” “好好,还是宝钗你懂事,妈这就去办。” 薛姨妈好似找到了主心骨,顺着话就去安排了管家出去找人了,至于薛蟠,虽然忧心于他,可是在金陵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只是出了院门,就听到有人说话, “哎,还别说,今日来的薛公子可大方了,” “是啊,不愧是皇商世家,薛家之人。” (本章完) 444.第444章 酒肆遇到贾琏 第444章 酒肆遇到贾琏 荣国府内的庭院里, 薛蟠待在屋内颇为无聊,想着好不容易来京,还住进了国公府,心里就有了一些想法,新鲜劲一来,就想出去玩玩,认认门。 于是寻了空挡,就溜出了院子,拽着步子在院内逛着,还带着两个小厮跟着。 进了院子,恍若来到了江南园林一般,精雕细琢,林木之多,可见贵气。 今日来了国公府,才知道勋贵门阀的威严,不说府上伺候的奴才多,就是主子也是各有自己的院子和伺候的奴才们。 可不是薛家在金陵那个宅院,本以为够大了,哪知道和京城里面住的房子比,只能算是住的地方,心中难免有些兴奋。 薛蟠本就是觉得无聊,刚来了新地方好奇心又重,在家坐不住就出来了逛了一会,哪知道转了一圈就到了贾家族学之地,此刻早就过了上学的时间,可是内里还是有好多人在里面说话,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还不时的传出大笑的声音,就勾起了薛蟠的心思,见着也没外人,都是贾家族人小辈,仗着自己也是所谓的亲眷,头一昂,带着小厮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 薛蟠着眼迅速打量一番,看着屋内之人大多数是年岁较小,顿时就没了兴趣,刚想走就被屋内的宁国府的小辈贾蔷喊住, “敢问兄台是何人,如何进了学堂的。” “怎么,难道不能来,本大,咳,薛某自然是走过来的,难不成还不能来此地不成,什么说法。” 薛蟠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过来,嘴上自然是不饶人,贾蔷也是愣住,来人如此嚣张还是第一次见过,不过也知道,能在府上如此闲逛之人必不是外人,多一些礼数也好,起身拱手一拜, “兄台言重了,那倒是没有那个意思,兄台见谅,在下是宁国府的贾蔷,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此处为宁荣二府族学之地,如今下了学,闲来无事,我等在此商议,想办法凑些银子,拿了钱准备去街角的酒肆吃些酒而已,放松一下。” “嗯?吃酒,早说嘛,” 薛蟠一听是去酒肆吃酒,立刻来了兴致,这些天,过的都是担惊受怕的漂泊日子,没能痛快痛饮一番,实在是心里着急,如今来了国公府,又不知其规矩,怕坏了薛家颜面,所以忍着滴酒未沾,嘴都淡出个鸟来了,见到有了机会,还能结交众人,哪能错过机会,就说道; “这样,有一个算一个,蔷哥儿,你带路,这一次我薛大爷请了,咱们好好痛饮一番,吃好喝好,痛快玩一日。” “这,这怎么好意思?” 贾蔷嘴上虽说谦让,可心里高兴,刚刚还说银子不够,如今就有人送上门来了,而且这么豪爽。 听着介绍,知道是今日荣国府来了亲戚,说是金陵薛家人来此,想来薛家也不缺这些,可是感觉有些不妥,还是要客气了一番。 薛蟠不耐烦,也就是几两碎银子,随手的事,走过来,一把揽住贾蔷的肩膀,仔细一看,真别说,长得眉清目秀,颇为漂亮, “怎么那么墨迹,没看到那么多人等着嘛,找个地,好好聚一聚,今个,我请了,” “好,还是薛老大敞亮。” 其余的学子,想也没想的就喊起了薛老大了,贾蔷脸色一黑,心里还是叹息,还是有银子好,随心所欲。 自己在宁国府上,还是需要多些心思,弄点银子才是,薛家未必不是帮手,点头应道, “成,听薛老大的,就在宁荣街东头,有一座酒肆,实惠地道,周围的街坊邻居经常在那吃饭,薛老大,请着。” “走,” 一众人慌忙在屋内胡乱收拾一下,有的连包都不要了,深怕晚了没了位置。 众人跟着一起,从学堂的侧门出了府,此时临近傍晚,街上行人也不多,没多久,走了百多步,就到了酒肆, 贾蔷在前面介绍道, “薛老大,这里就是街坊邻居常来的地方。” 薛蟠看了一眼,前面所谓的酒肆,就是一个二层小楼,阁楼虽然不大,可是放眼望去古色古韵,该有的装饰一点不少,里面坐堂之人也满满当当,想来吃饭的人还蛮多的,这场面在金陵的酒楼,绝对没有这样多的人聚在一起,基本上只有青楼那边才有如此多的人。 这热闹的,正合心意。 “好,好,那还等什么,快进去。” 薛蟠有些急不可耐,连道了两声好, 贾蔷点了下头,走过去撩开帘子,招呼了身后的人,吵闹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小二见到来人,急忙迎了上来,喊道, “来了,各位爷,原来是蔷公子,您来了,快请着,上座,” 店小二见到来人是宁国府的贾蔷,自然是热情招待,把人领到里面的空着的几张桌子那,这边的桌子都是预备留的,尤其是给贾府上的贵人琏二爷候着,虽然不会经常来此,倒是遇着了,要是没了此处,恐怕是惹了麻烦。 众人看着此处环境不错,人也不少,冲过去占了三个桌子坐下,很自觉的把主位让了出来,薛蟠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店小二见此。 急忙拿着茶碗水壶跑过来,给众人摆好茶碗,然后一一倒上茶水,客气问道, “各位爷,今个想吃些什么?” “没眼色,看不到坐在主位上的薛老大在吗,可是荣国府的亲眷,金陵来的皇商世家,薛家的家主!” 贾蔷随即呵斥了一声,然后夸大其词的介绍着主位上的薛老大, 小二见到主位上的人确实不认识,可能跟着贾家的人一起来,还坐了主位,必然是有身份的,立刻用手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自责道, “哎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今个有眼不识泰山了,敢问公子名闱?” 薛蟠此时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种虚荣心让他自己浑身舒爽,一扫多日来的疲惫之色,从腰间的布袋,掏出碎银子,抛了过去, “哎,嘴甜,爷高兴,赏你的,都是自家兄弟在一块,哪里有大小之说,我乃金陵薛家的薛蟠,你这有什么好酒好菜的,各种肉食都可劲了上,你薛大爷有的是银子。” 薛蟠被贾蔷的人一阵吹捧,面色一红,豪气冲天,一拍桌子,就又是拿出一锭十两的银锭,放在桌上,就连贾蔷也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白的银子,都是贾家小辈,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银子,就是小二都愣住了,刚刚接在手机里的赏,都有一两银子了,出手那么大方,真是不多见, 嘴里喊道, “薛公子,使不完,使不完,您稍等,马上就给各位爷端上来好酒好菜,今个都是做现成的。” 店小二虽然嘴上说着使不完,可手也不慢,把桌子上的银子一拿进手里, 就往掌柜那喊道, “里间三桌,给大爷上好酒好菜,” 薛蟠看到贾家的人都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心里很是满意,但自己也不傻,要的就是这个样子,人只要熟悉了,以后的事还不好办, “各位族里的兄弟,这样咱们各交各的,既然喊了薛某薛老大,怎么说都是自己人,今日薛某第一次和诸位相见,也算是缘分,什么都不要说,今日来此,就是要喝好吃好,要的就是开心。” “好,谢薛老大。” 也不知谁起的头,直接喊了一句薛老大,其余人也是跟着喊。 让薛蟠浑身透心底的苏爽,紧接着,店小二带着后厨的人,端着大小碟子就开始上菜,凉的,热的,蒸的,炸的,烤的一股脑的上来,还拿了三坛上好的清酒,放在桌上。 小心伺候着, “薛大爷,您要的东西齐活了,本店的各种特色菜肴,和各种肉食,算是上齐了,不过,薛大爷,还有一样稀罕物,还得等等才能上,今日您来的巧,那稀罕物还在锅里炖着呢。” “哦,什么稀罕物,还让等一下,看你神神秘秘,还能有什么好吃的。”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众人都是咽了下口水,薛蟠也是感到腹中饥饿,只是被店小二勾起了好奇之心,难免要问一句。 店小二凑过来,小声说道, “薛大爷,您在江南金陵可能没有吃过,北地才有的,卤肉酱肉,慢慢用文火炖出来,可是北地特有的肉色。”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说的酱肉,这个东西,哪里没有,我在金陵就吃过,煮好的肉,沾着什么酱料一起吃,确实有味道,吃多了也就那回事。” 薛蟠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这个,哪里没见过,就连贾蔷也是一脸的嫌弃,本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哪家的人没吃过。 可是小二一脸的神秘,紧接着说道, “别急啊,薛大爷,蔷公子,您二位听小的说完,这个酱肉可不一般,今个掌柜的,早上买来了一头肥鹿,杀好后抹了香料在里面,然后上了锅,这锅里炖的可是鹿肉,大补之物,如今文火喂了三个时辰了。” 还未说完, 薛蟠立马反应过来,好东西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看好了没有,好了直接端上一大盆过来,多少银子,本大爷不缺你们的,” “是是,小的这就去给各位爷看看去。” 店小二满口答应着,一转身就想跑去后厨,可是刚跑没几步,就碰到了荣国府的贾琏,琏二爷披了件披风,孤身一人来此。 店小二急忙停下脚步,走过去,拉了凳子,招呼道, “琏二爷,您今个怎么来了?” 旁人不知道,店小二可是心里门清,这段时间,可是托了琏二爷的福,宁荣街的人可都是经常来此吃饭,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尤其是二奶奶如今在宁荣二府的威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里间三桌的人,听到店小二喊了琏二爷,贾家的人急忙朝门口看去,果然是荣国府的贾琏,都是起身喊了一声琏二叔。 贾琏见此点下头,回道, “都坐吧,你们吃你们的。” 薛蟠刚刚拿起筷子的手,一下停住,往前看了过去,竟然看到是琏二哥来了。 哪里还敢如此坐着,起身喊道; “琏二哥,您怎么一个人来了,快,快,来兄弟这里,还没动筷子呢。” 贾琏看了一眼桌子周围,坐着的都是小辈,摇了下头, “多谢薛兄弟美意,今日来此,吃个便饭,不叨扰了。” 摇了下头就没动身过去,今日贾琏本就是心情不大好,想着一人出来逛逛,又来到此处,无事就想小酌一盅。 可是薛蟠哪里肯让琏二哥一人受了冷落,你不来我就过去,说着就站起身来。 对着周围的人拱手说道, “诸位,今日薛某做东,各位可以开吃了,蔷哥儿,你也别见外,带他们先吃着,我过去陪琏二哥了,咱们下次,从下次开始,再好好聚聚,今日不算。” 也不等他们回话,起身就跑到了贾琏的那张桌子,扯过椅子就坐在了贾琏的对面,冲着厨房的地方喊道, “小二,快,照着之前的样子,再上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和琏二哥好好喝一盅酒。” “是,薛大爷,马上就好。” 贾琏有些愕然,还薛大爷,打眼看了一眼薛文龙,一身紫色袍服确实威武不凡, “文龙好手段,第一次来就称大爷了。” 薛蟠脸色一红,哪里敢在京城权贵面前称大爷,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回道, “都是胡乱喊的,哪里有什么大爷,琏二哥,和您在一块,兄弟怎么敢如此称呼,哎,琏二哥,看你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薛蟠在那解释着,可是看到贾琏没了兴致,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 看到琏二哥的脸色难看,这是遇到事了,就出声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去江南一趟,府上给的差事办砸了,恼了二太太,” 想到这, 贾琏也是心生怒意,本就是二太太想贪图人家家财,被洛云侯截了胡,不敢找侯府的麻烦,反而给自己脸色看,想了想还是怒气难消,想着以前父亲所说,要不是老太君在上面压着,还不如早早分家为好,分了家,各过各的多好。 薛蟠本以为是何人,没想到是自家的姨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劝慰着, “琏二哥,都是自家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不想这些,今个,好好喝一顿再说,来日方长,兄弟先干为敬。” 说完,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贾琏见此也不能不说话, “行了,薛兄弟,不需如此,今日陪二哥好好喝一顿。” “好,二哥,小二,能快一点嘛,菜还没端上来?” “爷,来了。” (本章完) 445.第445章 二人相见恨晚 第445章 二人相见恨晚 酒肆之内, 店小二立刻回了一声, “来了,各位爷,这就请着了,” 等到店小二,带着后厨之人,先是端上来六碟凉菜,配上特有的陈醋茴香生米,这是琏二爷最下酒的菜,然后上了四盘不一样的做法的酥肉,最后在中间空了一大片,并且摆放上了几个木板垫在上面。 贾琏颇为不解,看着中间的空档,问道, “小二,这是为何,怎么还空出了一地?” 店小二刚想回答,就被薛蟠支棱下去, “你先去后面盯着,只要是炖好了,立刻端上来,” 说完,还给琏二哥倒了杯酒,笑着说道, “琏二哥,别着急啊,这是有好东西,咱们先碰一个。” 说完端起酒盅,往前一伸手。 贾琏看着薛蟠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是好笑,这间酒肆,自己也是吃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东西自己能不知道,无非是换个口味的做法罢了,今个出来,就是散心的,此间的事也是舒心,遂拿起酒盅,伸过去和薛蟠碰了一下,然后二人一饮而尽。 “你啊,怎么学起别人卖关子了,这个酒肆,不是二哥吹,此地可是我吃了十几年的地方去,这里有什么,我能不知,也就是哄骗你是个外来富户。” 薛蟠见着琏二哥不信,一时有些迟疑,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啊,虽说北地鹿肉不少,可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更别提这个小酒肆了,顺手拿起酒壶,给贾琏和自个的酒盅满上,再拿起筷子递了过去, “链二哥,别急啊,先吃口菜,暖暖身子,我跟二哥说,这老板,也不知哪里整了一条肥鹿,然后剥皮洗净,说是用了他们的特色什么酱肉的酱,文火慢炖,今日可是有口福了,二哥也别笑话,小弟在金陵,虽说吃过酱肉,可是做的一般,倒是各种鱼,吃的不少,掌柜的一说有这好东西,馋的我肚子都忍不住了。” 贾琏接过文龙递过来的筷子,也没吃那些大肉,反而是用筷子一个,一个夹起茴香吃了起来,还是那个味。 “那可是好东西啊,鹿肉,寻常也不多见,想必猎户也是走了好远,京城周边的也被杀得差不多了,托文龙的福气,二哥今晚也就现在,心里痛快,来,干一个。” “好,二哥,干。” 二人一饮而尽,薛蟠更是拉近了距离,直接叫了二哥,然后继续拿起酒壶给满上,看着贾琏的脸色好多了,这才小心的问道, “二哥可是受了气,一进门,就见着二哥脸色难看,难不成府上还有谁给二哥受气不成。” 贾琏本不想说,可是现如今不吐不快,沉了脸色说道, “此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府上,如今的销太过了,而且二哥手里也没个营生,银子就成了问题,你也知道,在军营,好些事没银子办不了啊。” 薛蟠根本不信,这话说得,那么大的国公府,还能少的了银子不成,再说了,每次奴才进出,都是大包小包采买,银子都是哪里来的,摇了摇头,回道, “二哥,你可是框我,那么大的过荣国府,你作为嫡孙,不说别的,府上的产业,那些进项,小弟可是知道的,一年十万两白银可是不少的,就是可着劲的,能用的了多少,再说了,我看凤姐在外面可是威风了,大小奴才那是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二哥没银子,怎么不问凤姐要啊,” 贾琏想了下,薛文龙说的没错,可是外人所见,内里,没法说,还能说女人管家,银子是一两没有,还是说二房的人,把产业都要拿去了,气顺不过,拿起酒盅喝了起来。 此时, 店小二招呼着两个人,抬着一个木桶,里面的酱肉冒着热气,就被抬上了桌子, “二位爷,鹿肉好了,整个一条后腿,全给端上来了,请慢用。” 本是没了心思的贾琏闻着肉香,就是急不可耐,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入口即化,酥软酱香,配上清酒,实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好吃,真是人间美味。” “二哥,我的天,没想到鹿肉这么好吃,小弟在江南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二人也未说话,在那大口吃着,至于里间三桌的人,都是闻着肉香,在吃桌上的菜如同爵蜡,贾蔷本想厚着脸皮过去,可是看着琏二叔心情不好,也没那个胆子。 只能低下头,吃着桌上的菜肴。 就在酒肆热闹吃着的时候,酒肆门口,就来了一个小厮,也是院里伺候的庆儿,急忙走进来,寻了贾琏,说道, “小的给二爷请安了,二奶奶问,二爷何时回府。“ 听到一个小厮竟然站在桌子旁如此有质问之意,贾琏怒气一闪而逝,薛蟠也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小厮, “吃完就回去,没看到肉刚端上来吗。” “是,二爷,可是二奶奶交代,二爷要快一些,好似宫里要来人传旨意,是给林小姐的。” 庆儿还在自顾自的说道。 贾琏把筷子一摔,骂道, “知道了,你就回她,我没空,再说了,给她人传旨,与我何干,滚回去。” “这,是,二爷。” 小厮见到二爷发火,这才委屈的滚了回去,本还好好的心情就此散了。 薛蟠见着人跑了,也是不可思议,故意问道,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哪家的主子,竟然敢和您这样说话?” “哪里是主子,就是院子里伺候的小厮。” 贾琏叹息一声,回道。 “什么,二哥,这不是反了天了,竟然如此口气和二哥说话,要不是没弄清楚,刚刚,小弟就打他个闷头,二哥,不是我说,你院里的人要好好管管了。” 薛蟠在那义愤填膺,替贾琏打抱不平,愤恨不已,恨不得追出去暴打此人。 可是贾琏一开口, “此人是凤丫头身边的人,也算是心腹之人,这些年没少帮衬着忙里忙外,不说了。” 一听到是王熙凤的人,薛蟠瞬间哑火,根本不敢接话,毕竟荣国府管家之人里外皆知,二哥都是不敢动,自己要是出了头,不是给母亲和妹妹招惹是非,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所以立马就不提此事,继续给倒满酒盅,让着贾琏吃菜,好似没有发生此事一样。 “二哥,这些烦心事咱们就不要再纠结此事了,快吃,别凉了。” 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反而有了惺惺相惜之感,端起酒盅就喝了起来,转了话题,说着京城和江南的青楼女子的区别,这一说,就是说到二人的心坎里了,不时的有笑声传来。 “二哥,不是小弟说您,咱们就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要是天天操心,别说别的,就是兄弟我,也扛不住啊,” 薛蟠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说话说的顺嘴了,也学着贾琏,直接用手捏着茴香豆吃了起来,不时的抿一口酒,接着说道, “俗话说的好,出了事有个子高的顶着,咱们做好分内之事,未必比他们差,至于说逛青楼,二哥自然有心头好,这样,二哥也别担心银子问题,有了空,别让凤姐知道,咱们哥俩合计一下,好好玩玩才是。” 贾琏也不知是真饿了,还是鹿肉好吃,亦或者是想开了,嘴上不闲着,吃着肉喝着酒,回道, “文龙说的对,确实如此,倒是要你破费了,二哥心里怎么好意思!” 贾琏心里虽然同意,可是真让薛蟠掏银子,自然是面子上过意不去所以,还是说了出来。 可是薛蟠却巴不得如此,大包大揽起来, “二哥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兄弟来京城,就是投奔二哥来的,以后的一切,还是需要二哥多多照应,就这些销,本就是应该的,如若不然,小弟一大家子人,哪里还好意思在国公府住下去,不是不知礼数了吗!” “你只意图,二哥知道,等你安稳下来,二哥就带你去京城认认各家的人,对了实在不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来京城,咱们还能做个同僚呢。” 贾琏想到王节帅乃是薛蟠嫡亲舅舅,安排个位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真要如此,和王仁在一起,也是个照应。 可是薛蟠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当兵的,不管是兵还是将军,真是不走时运,有个好歹,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直接喂了王八,命都没了,想来这世界还没玩够,还不如在家经商做个买卖。 “二哥,您是高看兄弟我了,兄弟真不是当兵的料子,万一战场出了事,这可是大罪啊。” “说的是没错,但这.” 贾琏忽然感同身受,京营一般没事,可是就像薛蟠所说,万一遇到什么战事,就那天倒霉,这一下子就没了性命,什么都没了,府上的事放下了,这个又成了心事。 转念又想, 京营多少年未出京城了,早年间就是剿灭白莲教之祸乱的时候,出了京城,打自己知道此事过后,十几年也没有此事,想来哪里那么巧,就放下心来! 既然离不开京城,将军职位自然是越高越好,在京城说起来也是牌面,可是无军功不得授封将军,所以贾琏和王仁目前在京营的军职算是顶点了。 “哎,文龙,问你个事,你妹妹到底是如何了,怎么听说还来京城就是为了侍选的,想来也快了。” “二哥,此事休提,万万不可再说。” 薛蟠赶紧做了噤声的手势,贾琏来了兴趣, “怎么回事,此事还不能说了,还是要托人递个话。” 薛蟠摇了头,凑了过来,小声说道, “二哥,此事还真不能提,我妹妹宝钗,可是许了侯爷做平妻的,和侯府老夫人换了婚书的,做不假!” “什么!” (本章完) 446.第446章 生意算是成了 第446章 生意算是成了 京城, 大内,宫门口。 一众人回到了此处,看到皇宫的侧门开着,张瑾瑜和戴权心底才松了一口,瞄了一眼意犹未尽的皇上,张瑾瑜不禁暗想,今天也不知吹了什么妖风,皇上怎么想起来这一出,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微服出巡,看皇上这样,怕是有些上瘾了,可能以后有的忙了。 抬眼往宫门看去,见有一人带着大批的皇城司近卫在那等候,再仔细看去,才看清来人是杨公公,早早带着人在此接应,皇上也是留有后手,倒是放心了。 “陛下,您还是早早回去休息为好,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外面虽然风平浪静,可保不准有什么牛鬼蛇神在下面。” 此话是张瑾瑜真心话,不管如何,武皇周世宏对待自己还是不错的,万一出了差错,朝廷动荡不说,就怕节外生枝。 戴权也知道其中的凶险,也是劝慰, “皇上,侯爷说的不错,奴才今日可担心死了,” 武皇周世宏看着二人的表现,也是感慨,知道今日确实莽撞了,不过还是大有收获,如有下次必定准备好才成,看着洛云侯的嘴角还有油泽,想来也是没吃饱,说道, “洛云侯,今日爱卿辛苦了,陪朕走了这一圈,算是解了朕的心头事,爱卿的话朕记着了,戴权,就今晚,你去荣国府,把朕给林家的恩旨宣了,有些话也交代了。” “是,陛下,老奴明白。” 戴权低头应道。 张瑾瑜也是拱手一拜,拜谢道, “谢陛下恩典,陛下,臣今日心甘情愿陪着皇上,本想陪皇上游玩京城,未曾想,因为酒楼的谈论,竟然遇到如此大案,给皇上添堵了。” “爱卿言重了,要不是今日爱情陪着朕,此事朕还蒙在鼓里呢,恩科在即,怕是要出大乱子,行了,今日爱卿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戴权安排人去盯着那些人。” “是,陛下。” 临走的时候还吩咐戴权即刻安排人手去查看手上的线索,戴权领了命还要回皇城司衙门一趟。 武皇说完话也未多留,带着杨公公在皇城司近卫的护送下入了宫,身后张瑾瑜大喊, “恭送皇上。” 直到皇上走远,关闭了宫门,戴权和张瑾瑜二人才抬起头,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苦笑。 戴总管摇了下头,就准备带着李千户等人回皇城司衙门,刚要走就被等在宫门口张瑾瑜一把抓住衣袖, 反而戴权受了惊吓,看到是侯爷,这才压着嗓子说道, “我的侯爷,您不回去休息,愣在这做什么?” 张瑾瑜嘿嘿一笑,颇为不好意思,凑过来小声说道, “内相,本侯刚刚一急就忘了一件事,这一打愣的功夫,不是又想起来嘛?” 戴权颇为无奈,看着侯爷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只得回道, “成,侯爷您说,杂家听着呢,可不能耽搁太久,杂家还要去荣国府给您夫人宣旨,有什么话捡要紧的说。” 张瑾瑜听到老太监是给林黛玉宣读圣旨,那就不好意思再拉着老太监了,松开了衣袖说道, “本侯先在此先替玉儿谢谢皇上,谢谢内相了。” “你啊,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谢不谢的,侯爷有何事快说,天色不晚了。” 戴权反而安慰起侯爷了。 “内相,却有一事相求,选秀的时候,金陵薛家的嫡女薛宝钗上了名册,进了诗选,可如今此女也进了侯府,所以请内相把此女的名字划掉,另外本侯还有一庄生意在京城,想着内相如此操劳,不如入了股赚些银子,养养身子,所以.” 看着侯爷的样子,戴权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摇了下头,古人说的不假,英雄难过美人关,洛云侯哪里都好,就是贪财贪色,不过皇上也就是欣赏他这两样,至于说金陵薛家,自己好似有些印象,当时候审查名册的时候,王公公还说薛家怎么把嫡女也送进来了,那个女子侍选,好似也过不去,只因为他哥哥当时候犯了案子,也罢,顺手的事。 “侯爷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此事杂家记着了,好似叫薛宝钗,明个就给划掉,至于说侯爷所说的生意,杂家也感兴趣,敢问侯爷想在京城做什么生意。” 戴权看到洛云侯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好奇,侯爷做的生意可是有意思了。 “回内相,本侯想在京城开一家钱庄,为商队跑商关外提供便利,京城的钱庄打算一次到位,算是一百万两一成股。” 张瑾瑜看出戴权心动,也就把此事说了出来,不怕他不答应,果然,戴权听了是钱庄的生意,也是意动,想了一下,问道, “侯爷好本事,杂家佩服,这样,以内务府的名义入一成股,银子随后就会送到侯府,如此生意可是多谢侯爷了。” “哪里能要内相的银子,这算是本侯的一点心意罢了。” 张瑾瑜哪里肯要老太监的银子,这么多银子不是要他的命嘛,说什么也不要,二人反复谦让一番。 戴权知其心意,只得说道; “侯爷,你看你如此客气,既然如此,杂家也不能贪心,半成股的利就成,也别让内务府入股了,在京城,侯爷放心,钱庄的生意必定红火。” 张瑾瑜知道老太监是同意了,面有释然神色,京城钱庄生意算是安稳下来了,四海钱庄那边想动也是没了法子。 “劳烦内相了,今日大喜的日子,也不能好好陪内相痛饮一番,实在是扫兴。” “哈哈,侯爷的心意,杂家心领,天色不早了,侯爷回去歇着,至于刚刚那事,侯爷放心。” “谢内相。” 大内宫城, 后宫坤宁宫。 女史春禾见天色已晚,带着内侍和宫女,出了魏王府回宫而去,刚刚到了大内,入了宫门也不停留,带着人就去了后宫。 坤宁宫内, 火光通明,宫女和内侍小太监站在周围垂手而立,不敢有丝毫动静。 江皇后坐在床榻的软垫上之上,背后放着新被做靠背,手里还在翻着储秀宫名册,想着今年已经进了宫的宫女,准备要一些身家清白的女子到坤宁宫身边伺候。 还想着培养着一点忠心之人,给以后三位皇子府上添人,可是看了又看,总觉得不如意,放下名册揉了揉额头,这几日一想着三位皇子宫外的生活就是一阵不舍。 忽然,脑中竟然冒出了之前身边伺候的女史贾元春,自从离开坤宁宫,住到了春云宫也没见到人,想到了不久前陛下的意思,是要再封一批人,难道贾云春也在此列,可是不都是再传周贵人要封妃了,本想问询此事,可是皇上闭口不言,也不知是何意思。 想到后宫这些糟心事,皇后心中就是不痛快。 忽然, 殿内传来脚步声, “启禀娘娘,春禾回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风尘仆仆的春禾,就进了宫行跪拜之礼。 “娘娘,奴婢回来了。” “起来吧,辛苦你了,今个差事,办的如何了?” 江皇后打起精神坐起身来,看着有些疲惫的春禾,知道丫头尽了心,心中一暖, “过来坐着回话。” “是,娘娘。” 春禾欠身又是行了一礼,小步走过来,坐在桌子一边的凳子上,回道, “回娘娘,今日三位皇子王府,奴婢检查了一遍,当时觉得没什么,不放心的还把侯爷喊过来,也幸亏是侯爷来了,确有不妥之处。” “哦,出了什么事?” 江皇后神色一正,眼神明亮,的看了过来,春禾不敢隐瞒,把今日洛云侯去晋王府鞭打禁军统领江宗月和其手下校尉,以及楚王府密室的事说了出来。 皇后眼神一凝,问道, “你可看清楚密室里面那些盔甲和兵刃了?” “回娘娘,看到了,都是上好的重甲,连弓弩都有,侯爷就安排皇城司的人给拉回衙门。” 春禾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 江皇后不由得想到了前太子忠义亲王,看样子当时候在京城的那些王爷,可不是表面那么老实的,只是没有那个胆子,如今即使再来,怕是依然如故,不足为虑, “此事,本宫知道了,只要王府没有其他事就成,那魏王府侯爷可去看了,有什么情况?” “回娘娘,魏王府侯爷没去成,半路上侯爷跳下马就走了,很是着急,是奴婢去看的,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没有异样就回来复命。” “嗯?半路下马走了,可知道去做什么?” “奴婢不知。” 见到春禾摇着头,江皇后想了想,也不再纠结,反而是交代了一番, “行了,下去好好休息,记得两日后提醒本宫,要陪着太后去云山静安寺祈福。” “是,娘娘,奴婢下去了。” 江皇后看着春禾退下,眼里有些疑惑之色,这段时间总感觉母后的心思好像变了,可是要说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还有后宫之中周贵人和吴贵妃斗的不可开交,还需要找个时间敲打一下吴贵妃,要不是三个儿子出宫在即,抽不出身理会,想到此处一时间心里烦躁,秀眉紧锁。 但是听内线之人汇报,后宫的嫔妃虽然暗地里争斗不停,好歹也是在眼皮子底下,就是吴贵妃在嚣张跋扈,也是在周贵人和其他嫔妃那里显摆,可是据说老太妃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经常要写信送给金陵甄家。 想来还不是为了北王府的事,尽是那些操心的事,不过话说回来,大武的王爷确实太多了,虽然为了江山社稷,多留子嗣,可是皇位只能有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抉择啊。 (本章完) 447.第447章 贾母怅然若失 第447章 贾母怅然若失 慈宁宫, 卢太后一人坐在东暖阁里的椅子上,用着晚膳。 屋内中央仅仅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上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有普通的人家的四菜一汤,更没有大油大肉的菜色,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吃着饭。 身边依旧是老嬷嬷陪着,吃饭的时候,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筷子碰触瓷碗时发出的声音。 也许是过了好久,卢太后吃饱了,放下碗筷,问道, “周太监呢,可是来了?” “回主子,周总管就在殿外侯着,刚刚怕打扰了主子用膳,就没有进来。” 身边的嬷嬷走过来回话,然后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嗯,让他进来吧,” “是,娘娘。” 老嬷嬷拿着托盘就把东西收拾完端了出去,临走时还给太后沏好了一壶茶,消食之用。 片刻之后, 从外面的昏暗的火光照应下,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太监,不断地在那咳嗽一声,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犹如恶鬼一般。 卢太后眼神一凝,问道, “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可是遇到了麻烦。” “咳咳,主子放心,老奴还死不了,受了点风寒,吃了药见了好,这才来见太后。” 周太监脸上皱纹更多了,但也能看出一脸的喜色,干枯如树皮般的脸面也是缓和了下来,卢太后好似心有所感的一样,看着周太监的颤颤巍巍的双手问道, “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主子,老奴手下的暗卫,先一步传来消息,京南地区出事了,而且老奴的义子在那边,好似察觉了什么,现在亲自带人去查看,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太后,可能有希望了,” 周太监虽然不能确定,可是义子的传来的话中,说是发现了小主子的旧部,既然能给自己传信,必然是有确凿的证据,周太监了解这个义子秦勇,胆大心细,而且没有证据的事不会乱说的,竟然让他寻了踪迹,在京南这么多年,还以为是白费了心思,总算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卢太后猛然坐起身来,而后盯着周敬的眼睛,语气激动的问道, “此话可是真的,那么多年没有音讯,怎么可能现在有了呢,京南地区,不就是晴川和林山两郡,怎么会在那,那里可是穷苦之地。” “主子,您也知道那里是穷苦之地,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也许当时候是个生路呢,太后,老奴让人已经去调查了,只是另有一事,实在是骇人,” 周太监反而觉得,要是太子真的没死,当年逃出京城之后,必然找个安稳清净之地修养生息,以图后手才是,哪里能躲在江南这种眼线密布的地方。 “哦,何事?” 卢太后此刻一心都是放在此事的身上,人老了,乍一听此事难免思绪万千,不过快二十年的时间,多少次消息真真假假,听习惯了,内心仅仅刚刚激动一下,如今也是波澜不惊。 “启禀太后,京南那边之所以发现太子的踪迹,就是因为京南乱了,虽不知具体情况,但是来信所说,林山郡遭逢大旱,颗粒无收,饥民遍地,相互易子而食,如今倘若有人登高一呼,贼人乘势而起,最南边的林岳府已然被乱贼给围了,并且发现了太平教的人在其中兴风作浪,暗卫的老人就混在他们之中,探查的时候反而发现有了太子的旧部的身影,虽未确定但想来不会看错的。 “呵呵,京南,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乱的好啊,乱了才能浑水摸鱼,才能瞒天过海。 早些年的白莲教横行中原的时候,没让那些贪官污吏和地方豪强明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费了多大的力气,了朝廷多少银子,才给扑灭的,如今过去了快二十年了,现在又出来个太平教,哎呀,老婆子啊,就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有后悔的一天。现在,京南的事具体如何?” “回太后,京南腹地,乱局已定,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乱民打下林岳府,获得了兵甲之利,那就成了气候,只要在想办法获得粮食,京城只能和一样,派发援兵了,不然恐怕又是一个白莲教之祸了。 朝廷如今还蒙在鼓里,必然是有朝臣从中阻拦,甚至是地方官员早就狼狈为奸,上下串通一气隐瞒下来!可惜了那些百姓啊” 周敬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京南的事,丝毫看不出喜怒之色,经历那么多,许些事都看开了,只是苦了天下百姓,但是历朝历代,只要出事百姓哪里逃的出去啊。 卢太后听后,不免得有些同情,哪次动乱不死那么多人,可是再多人也没有自己儿子重要,只要有了消息,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既然如此,让咱们的人去京南看看,到底要找的人有没有, 还有你说南边的林岳府被围了,那么再往南的定州和赵州恐怕早就落入他们手中了,即使是那边的官员上下联手隐瞒,可是府城要是丢了那可是死罪,所以这几日必然有动静传来,要么是派兵剿灭,要么是继续隐瞒,依老婆子之见,必然是派兵围剿了。” “太后英明,老奴早就传信,要他们去查个虚实,京南布政史于大人,已经下令,让京南守备将军顾平率军南下平叛,看时间也就是这一两天的时间。” 周太监也是着急,事情查不清楚,此事就不能水落石出,可是越查越胆战心惊,那些官员胆大妄为,行事触目惊心,简直是国中之国了。 “嗯,此话我信,记得白莲教当年也是这样起来的,说到白莲教,那么久没他们的信,仿佛真的消失了一样,你说他们真的在那时候被消灭了,哀家还真不信,告诉手下的人,万事小心,恐怕京南的事不是那么可简单。” “是,太后,主子早些休息,老奴知道。” 在卢太后交代一番之后,周太监心底也是一惊,想到了白莲教,当年的庞然大物,可是此番竟然没有一点消息关于白莲教,反而都是太平教的人在京南为威作福,好像山大王一样,当然,白莲教真的解散了,那也是朝廷的幸事。 不过心下里还是多了一番小心,暗卫的人也是不多了,要是在京南,把人手都损失了,恐怕自己也没有精力在训练一批了,随即快步离去。 宫外, 戴权回宫拿了圣旨,然后领着人,带着小黄门和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心腹人马。 坐着马车就迅速朝着荣国府上而去,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身边的小太监先行去知会一声。 看着手中的圣旨心中感叹! 林大人也算是瞑目了,只是可惜了一身的才华,被贼人所害,江南盐政可是皇上内帑的金库,如今也不知道何人才能接此重任。 看了一眼天色,催促道, “都快一些,杂家还有要事呢。” “是,督公。驾!” 随即马夫的呵斥声就传来,整个队伍明显加快了速度。 荣国府, 虽说是散了人,可是天色已晚,老太君哪里能休息的安稳,稍微靠在炕上眯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睁开眼问道, “鸳鸯,如今什么时辰了?” “老太太您醒了,如今已经是酉时了,这才刚过去一个时辰。” 鸳鸯急忙走过来,扶起贾母起来,然后让丫鬟端着温水过来,从水盆里宁干净锦布,拿过来给贾母擦了脸。 贾母这才感到清醒一些,想了想问道, “侯府夫人可回去了?” “回老太太,可是回去了没多久,县主和二奶奶一起去了林小姐的院子里坐了一会。然后那些亲卫把东西送进去之后,等她们叙完话,方才离去,是二奶奶亲自陪着的。” 鸳鸯事无巨细的说着,贾母这才放心,那么标志的人儿,身份尊贵,又是那个小煞星的心头肉,这要是在府上出了事,又是一件头疼的事,走了也好。 又想起今个入府的姨太太,也不知如何了, “那姨太太一家人呢,安顿好了没有?” “回老太太,已经在梨香院住下了,东西也搬了过去,想来再收拾几日就成,只是二奶奶派人来问,今个晚上用膳是各用各的还是在荣庆堂摆上几桌?” 话说到这,鸳鸯才想起来,二奶奶让平儿过来问询此事,只因老太太在休息,平儿只得先回去,刚刚自己也是忘记此事。 贾母拿过拐杖,看着冷清的屋内,颇为不喜欢,不知为何,一醒来就想见到人,热闹些好, “那还用问,自然是摆上几桌在我这,把玉儿和姨太太一家喊来,在这里给姨太太一家接风洗尘,让宝玉下了学和三春丫头们一起过来,热闹一些,鸳鸯,你去告诉二奶奶,让她把宴席弄得好一些,别丢了颜面,大太太那里和二太太那里,派个人知会一声,先过来。” “是,老太太,奴婢省得。” 鸳鸯应了一声,起身出了屋,打发人开始各个院子通知人了,自己则是亲自去寻了二奶奶住的梨园。 没多久,就到了院子,听到屋内有笑声传来,不免放慢了脚步,想去听一听,哪里知道还未走到近前,屋门猛地被打开,平儿笑着跑了出来,竟然和鸳鸯撞了一个满怀,二人碰在一起,“哎呀”一声,相互得捂着胸口的硕大,看着对方。 二奶奶王熙凤听到动静,走出了屋子,急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 可是一打眼,看着二人的样子,就没好气地说道, “平儿,不是我说你,毛手毛脚的,也不省心。” 王熙凤张口就来,平儿脸色羞红,一急眼回了话, “还不是奶奶随意说话,惹了奴婢笑话,这才跑出来撞了鸳鸯姐姐的,这就先埋怨起奴婢来了。” 看到平儿还狡辩,王熙凤嘴里就骂道, “你个小蹄子,还敢顶嘴。” 还要再骂,就被鸳鸯拉住,嘴上劝道, “二奶奶,可是算了,又不是大事,老太太今个说了,在老太太那摆上一大桌子宴席,今晚要宴请姨太太一家,还说要办的好一些,别失了颜面。” 王熙凤自然是给鸳鸯面子,不说别的,就是以后,也算是洛云侯的妾室,眉脸可都有了,就连老太太如今也不让鸳鸯做伺候的活计,只是管个内堂那些个丫鬟婆子,给府上各屋子传个话,其他的现在也是一律让丫鬟做活了。 王熙凤也分个轻重,虽然不知侯爷是真的想要,还是嘴上说说,既然话丢了出来,必然是要注意的,那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呀,还是姨太太颜面大,今晚咱们可是沾了姨太太的光,成,我记下了,平儿,咱们去后厨看看。” “是,奶奶。” 就在众人准备家宴的时候,府上的门房管事就冲了进来,一路上还喊道, “老太君,二奶奶,宫里的天使来了。” 听到喊声,贾府的众人都是慌乱起来,王熙凤更是招呼人在院子里摆了香案等物。 话说回来,自从老国公荣去了之后,平常那么些年月,荣国府好长时间甚至说好多年,都没有宫里的人来传圣旨,就连老太太也是没见到圣旨的样子,好像都快忘了。 听到喜讯,哪里还不激动, “快,快,鸳鸯,派人去把人都叫过来,准备接旨。” “是,老太太,不过政老爷去了工部,大老爷听说去了道观,都还未回来。” 鸳鸯本想招呼人去通知人,可想到大老爷和二老爷都不在,所以还是要告诉贾母一声为好。 “这,罢了,去把二太太和大太太二人叫来,他们二人不来就不来。” “是,老太君。” 鸳鸯点头应是,派了丫鬟去知会二位太太一声。 出了梨园的王熙凤,也是着急,毕竟没有接过圣旨,怕出了疏忽,招呼着人分派任务。 带着平儿就去了荣庆堂,准备扶着贾母出来迎接圣旨,可是刚进了屋子,就有小太监先走了进来, “老太君,不必摆放此物,圣旨是给林姑娘的恩旨,就在屋里宣读就成,” 贾母脸上有些失望之色,显得有些怅然若失,不是大姑娘的。 可是想到玉儿,也是欣慰, “小公公,老身知道了,也派人去知会了,人一会就到,敢问是谁来传旨的?” “回老太君,是老祖宗亲自来的。” 小太监恭敬的弯了身子,然后说道。 贾母脸色大变,自然是听懂了,竟然是内相戴权亲自来了,怕是皇上有了交代,难道是大丫头元春有了转机。 还想再问,此时从屋外来的人就有了动静,听到宫里来人,和贾母想的一样,好似都以为是贾元春有了信,焦急的样子,进了屋,可是被贾母一个眼神制止,见到屋内还有内侍,自然是不敢随意开口。 (本章完) 448.第448章 林黛玉接恩旨 第448章 林黛玉接恩旨 不一会, 各房的女眷尽皆得到了消息,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计,荣禧堂的二太太还在佛堂礼佛,每日清晨起来,都要亲自打扫佛堂,并且焚香跪拜,仿若真如一个佛家之人一般,诚心供奉。 老太太屋里的丫鬟急着脚步走过来,见到彩云,喊道, “彩云姑娘,二太太可在?” “在的,有何事?” “快通知二太太准备一下,去老太太那接旨,宫里来了天使,我还要去林姑娘那知会一声,不多留了。” 说完也不等彩云再问,着急就跑了。 外面候着的丫鬟彩云,见着老太太屋里人走了,不敢耽搁进了屋,往内堂而去。 “二太太,二太太,老太太那来了人,说是让您快一些去那边,听说是宫里来了天使。” 屋内的二太太面色一变,随后就是大喜,这是来了圣旨,难道是元春有了信。 看着眼前的菩萨,又是跪着磕了一个头,赶紧问道。 “可是说出了什么事,为何能来天使,可是大姑娘那边有了信了。” “回太太,奴婢不知,来人未说。” 彩云本就不知道,哪里敢乱说。 “知道了,这就去,把那个衣衫拿过来。” “是,太太。” 荣国府, 东跨院, 自有一个精巧的院子,还特意修建了一个宽敞遮雨的大亭子,此地就是大太太邢夫人,平时打发时间的去处,赏赏,遛遛弯。 可是今个,就没了兴致。 大太太邢夫人也是接到老太太的知会,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也想到了是不是宫里的贾元春得了封赏,府上本就没有大房说话的声音,这以后怕不是连个声都不敢出了。 越想越气,无奈自己肚子不争气,老爷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多年下来,自己无儿无女,落得个清净,可是心里还是不甘心。 好似心底还是有一丝怨念,论国公府上,除了老太太是诰命夫人,也就是自己有了诰命夫人的身份,可是谁会在意。 就连下人都知道去巴结二太太和王熙凤,想来就是怒气横生, “费婆子,让人准备下,去老太太屋里。” “是,夫人。” 费婆子就招呼丫鬟过来,给邢夫人梳洗打扮一番。 而另一边, 林黛玉的小院, 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那些枯枝烂叶和破旧的家具物施也是给扔了,全部换上上好的摆设,院子的树木草也是重新种植打理了一遍,就连阁楼都安排工匠来此修复。 所以早就变了样,富丽堂皇倒是没了,可清幽淡雅的味道却也符合林黛玉的心性。 今日用过了早膳,黛玉无事便在房内收拾了一间屋子作为书房,这是在南边江南扬州的老宅,每日起来必做的事,就是替爹爹林如海打理书房,也是自己一天最开心的时候。 “小姐,小姐,快准备一下,老太太派人来说,宫里来了旨意是给小姐的。” 就在林黛玉有些伤感的时候,屋外的紫鹃就着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脸色颇为激动。 “什么旨意,” “回小姐,不知道,老太君说,是宫里来了天使,特意给小姐传旨的,至于什么事,来人也没说。” “嗯,换身衣裳,这就去。” 林黛玉也没有激动的神色,之前侯爷也是说过,朝廷必有恩旨,想来这就是了,只是一想到这个恩旨是用父母的命换来的,心里就是暗自的疼痛。 但是也知道,这是父母的的期盼,遂起身换了衣裳,就往荣庆堂而去。 荣庆堂, 屋内的陈设早就收拾完了,无用的东西尽皆收了起来。 没过多久, 大太太邢夫人带着丫鬟进了屋,李纨和带着三春小姐,也是跟在后面进了屋。 中间来的人,是二太太王夫人,带着大小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一进屋,就是满面红光,那招摇的样子,看得邢夫人嘴不嘴,鼻子不是鼻子,暗自嫉妒咒骂一番。 “老太太,可是元春有了信了。” 二太太急不可耐的走到了贾母身边,然后着急问道。 贾母还在想着事,见到二太太这样问,就知道她是误会了,摇了下头,也没有大声大说来, “那倒是还没有,今日是宫里给玉儿的恩旨,想必是因为敏儿和如海的原因。” 老太太心里明白,老二家的着急了,自子何尝不是,可是有些事真的急不得,此事需要看老太妃和太上皇的意思。 宫里来的恩旨,必然是因为自己女儿和姑爷为朝廷失了性命,才留下的恩泽,要是这些恩泽留在我宝玉身上多好,林如海当年可是京城探郎,各部官员的至交好友也不少,才情胜过平辈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被自己丈夫捉婿,成就敏儿的姻缘。 其祖上也是列侯,贵门之后,哪里会想到,今日过后,林家嫡脉主家竟然绝后,也没有过继一子侍奉香火,此乃宗族大忌讳。 可是一想到林黛玉,也能猜出来,林家之所以没有过继香火的男丁,可能是自己女儿的想法,如果多了一子,怕是玉儿见不得好了,也罢,老婆子在世,还能好好待她,之后就随她去了。 本是这样想,可是二太太心里犹如浇了一盆凉水,呢喃道 “这,怎么会这样。” 二太太本还容光焕发的脸,肉眼可见的没了笑意,闹了这般,不是自己想要的消息,竟然是林家的丫头,那个孤女,她何德何能有如此恩惠,不管是出于气愤还是出于嫉妒,心里竟然开始厌恶起林家丫头,就像她母亲贾敏一样,不招人喜欢,端是晦气。 看着有内侍在此,张了几次嘴,始终没有出声,并未再细问。 反倒是一直盯着此处的邢夫人,见到二太太脸色的变化,忽然心里有了快意,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可是看着二太太不高兴,那自己就是开心,甭管因为什么事。 不过想来,能让她脸色变化的,只有宫里了,看样子贾元春怕是还没有消息,这倒是怪了,记得老太太说宫里大丫头,事情应该差不多了,现在难道是出了变故,仔细算算,元春那丫头想来也快到了双十的年岁,再没有信可就要按照祖制,宫女是要被遣散出宫的。 真要是那样,贾元春回了贾府,那么大的姑娘,你说找谁家能要,怕不是随便拉郎配,要不然只能真的去侍奉佛祖了,越想越开心,一丝笑容流落出来。 屋外, 早就有丫鬟小厮,站立两侧,随时侍奉。 最后来的自然是林黛玉,领着雪雁和紫鹃,还有侯府的侍卫一起去了荣庆堂,一路上贾府的下人也是给足了脸面,见了林黛玉皆是行礼请安。 林黛玉并未端着架子,也是点头回应,当然跟在后面的侍卫尽皆披甲,带上面罩的军士高大威武,宛如杀神一般,高门大户的奴才最是势利眼,黛玉心里也明白,可是素来喜欢安静的她,觉得这样也好。 到了荣庆堂,让亲兵留在外等候,只领了紫鹃和雪雁两女一起进了内堂,见着人都在,给众人一一请了安, “玉儿见过大太太,二太太,嫂子和三位姐妹,玉儿有礼了。” 邢夫人见到林黛玉给自己问安,那是一反常态,乐呵着回应, “哎呀,多见外,话说还是林家丫头懂礼数,这嘴甜的,真是疼死人了,真好。” 说完还故意的看二太太王夫人一眼,本就是不喜的二太太,冷着脸“嗯,”一声,要不是仔细听,还以为没回音。 此时, 邢夫人见着如此场面,笑容更是温柔了,只有大嫂子李纨见了,觉得太太有些奇怪,赶紧回道, “老太太,你看看,不愧是大家闺秀,这一举一动真是浑然天成,玉儿,嫂子见了你就想到了自家的妹妹,府上没那么多礼,以后喊一声嫂子就成。” 李纨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可黛玉毕竟是郎君的心头肉,还是要护着的,今日太太对林家丫头语气颇为不待见,也不知为何,只能出声帮着了,免得受了委屈。 贾母见了,也不管她人,急忙说道, “玉儿不必多礼,快来这边坐下歇歇,今个,可是你的好日子。” 林黛玉不明所以,可是性子本就是不急,也就没多问,顺从的走了过去,坐在贾母身边。 其他人倒是神情各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尤其是王熙凤虽然早就来了,一反平常的坐在下首,没有说话,可是心里有些异样,这神仙人儿也不知道侯爷舍不舍得糟蹋了,还有大嫂子,今个竟然多话,护着林家丫头难道是侯爷有了交代,这算什么。 斜眼看了大嫂子,还是那么端庄,不过人更加妩媚精神了,那胸前的硕大,好似要比得上自己的了,之前还是逊色一点,谁能想到,大嫂子能走出那一步,那销魂的的声音竟然出自大嫂子之口,要是换了自己,怕是 就在王熙凤胡思乱想之际,堂外,宫里的人也到了,自有内侍太监喊道, “荣国府众人肃静,圣旨到。” 随着小太监一声话音响起, 从府外, 戴权带着一群小黄门,手拿圣旨和佛尘,一身大红色总管的袍服,领着禁军和皇城司近卫,端正的从荣国府正门而入,看了院子里的香案也没理会,直奔荣庆堂而来。 院内,大小仆从,丫鬟小厮,尽是跪地,不敢抬头,至少面上的规矩,做的一丝不苟,不愧是国公府。 进了屋, 四处打量一番,也不知什么时候,看见屋内尽是女子,并未见到男丁,就连主位上也是老太君,所有人都是站立而迎。 戴权不明所以,主家男人去了哪里,疑惑问道, “老太君,贾政和贾赦人呢?” 贾母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会如此问,随即哀叹一声,回道, “原来是内相大驾光临,劳烦您亲自来了,他们二人,一个在部堂忙着,一个去了城外道观祈福,府上后辈尽皆不在,只能由着老婆子领着媳妇和孙女在此接旨了。” 说的有些凄凉,甚至还有些委屈之意,戴权也不敢相信,当年也是纵横京城的国公府贾家,如今成了这样子,由着一群女眷撑着门面,外面的传言想必也不假,女人当家,越过越回去了,真是无百日红。 国公府如今成了这种局面,如何不能衰败,再想到以前种种,也是有些唏嘘不已,至于说宁国府的贾珍,和洛云侯的事闹得尽人皆知,更是成了饭后闲谈的笑话,要不是顾忌侯爷,宁国府的脸早就没了,不得已再看向贾母身边的女子,果然是天香国色,侯爷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故意问道, “那行吧,你们陪着接旨也是一样,哪位是林如海的嫡女?” 贾母把身边的林黛玉往前拽了一下,说道, “内相,这就是老身的外孙女林黛玉。” 林黛玉自然是知道礼数,也随着贾母喊, “民女林黛玉见过内相。” 声音柔弱,我见犹怜,不愧是大家闺秀,戴权满意点了下头, “不用拘谨,杂家和乃父也是老交情了,在京城,但凡有事,皆可以和杂家说,杂家给你做主,丫头放心,京城之地的事都不是事,还有,诸位接旨吧!传皇上口谕,” 此话一说, 屋内众人尽皆跪下, “民妇接旨。” “圣曰,林爱卿此去,朕甚为痛心,卿之所托,朕答应了,恩旨于林黛玉!” 然后,戴权拿出圣旨喊道, “林黛玉接旨!” 林黛玉跪拜回道, “民女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忠心耿耿,在任时为朝廷贡献之大,世所周知, 朕忽闻噩耗,痛心不已,林卿在任扬州,为朝廷盐政立下汗马功劳,可惜天妒英才,遭歹人毒杀,与夫人一同尽忠,人神共愤。 江南盐商汪家为首恶,诛杀全族,抄家诛杀江南渎职官员,林卿有孤女林黛玉在世,嫁于洛云侯为平妻,封林黛玉为二品诰命夫人,朕不忍心孤臣林家绝后,封林黛玉其子爵位为承恩伯,可以继承林家之香火,钦此。” “命妇林黛玉接旨。” 早已泣不成声的林黛玉接过圣旨,泪流满面,戴权走过去,扶起林黛玉, “丫头好好活着才是。” 众人也随之起来,只有贾母忽然愣住,问道, “内相,您刚刚说什么,我女儿和女婿是被毒杀的,此事是真是假?” 其余人也是一脸的惊骇之色,不可置信看了过去。 戴权一脸的悲伤,点了下头, “老太君节哀,杂家说的没错,是被盐商汪家之人毒杀的,林如海夫妇二人尽皆损命,无药可解。”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是受了多少罪啊,天杀的,是谁能下的了如此毒手啊。我” 一阵悲怆大哭,贾母痛心不已,一声哀嚎,就此晕过去了,屋内众女急忙过去扶着老太君,王熙凤急忙跑出屋,让平儿去找太医过来,就连戴权也是不忍心,先扶起林黛玉,见到屋内乱哄哄的, “林丫头,先回去休息,此事早就是过眼云烟,万不可伤了身子。” 雪雁和紫鹃急忙过来搀扶,见到内相的眼色,搀着林黛玉就出了院子。 可是如今一屋子妇人尽皆大哭,戴权也无法再说其他的。 感谢各位书友支持! 这几天母亲身体不好住院,这些天耽搁一些更新,对不起各位!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进入到了十一月了,天气逐渐凉了,多注意昼夜温差,多多注意身体! 再次感谢! (本章完) 449.第449章 风终归要起的 第449章 风终归要起的 京城, 回洛云侯府的路上, 张瑾瑜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带着季云辉,二人竟然徒步走回了侯府,虽说也不算远,只是双腿一直打着哆嗦,累的有点麻木。 不禁暗骂一声,今个算是失策了,本以为那么点路,竟然走的那么累,酿的。 还好,没过多久,看到了侯府的大门,季千户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把侯爷安全送回来了。 到了侯府大门,季云辉拱手一拜,说道, “侯爷,您先回去休息,卑职暂且回去,安排弟兄们值守之事,卑职告辞了。” “哎,等下,来人啊,给季千户牵一匹马出来。” 张瑾瑜喊住了季云辉,朝着侯府大门的守卫士兵喊了过去,早有门房的管事领命进了府,到马厩牵了一匹好马走出来, “侯爷,马到了。” 说完话,季云辉又是行了一礼,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双腿一夹,策马离去。 “回侯爷,您之前要卑职暗查醉仙楼的那位男子,卑职虽未查到此人是谁,可是知道了他们的部分活动地方,每天晚上,准时有人前去客栈和他会面,而且经常看到一位老者来此,每次卑职派人跟踪,都跟丢了,应该是个老手,而且身份不一般。” 这样一说,张瑾瑜反倒是感兴趣了,想到了吴家,难道还有什么事能让那个吴家感兴趣的,醉仙楼,还需要此人好好查查, “此事还需要沈兄弟多费心思,本侯也会派人过去盯着的,你守好城门,如果京城有事,万万记得来此汇报,本侯绝不亏待自己弟兄,宁边。” 拿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就出了楼,去了东院子。 说完冲着宁边使了眼色,宁边把早已备好的千两银票拿了出来,递到了沈宝安的手上,沈千户咽了口唾液,回道; “侯爷,这太多了,上次给的根本,卑职根本就没用完,” 但也应该有所察觉,好似在秘密准备皇城司的密探,昨夜就派人南下去探查,人走的是东城城门,被卑职见着了,此事的猜测,也是因为昨日有一信使,拿着林山郡城知府曾大人的手令,卑职查看了他的路引,的确是从京南林山郡城来的,就放了行,此人急匆匆进了京,卑职派人跟在后面,最后此人去了户部侍郎的府邸,所以今日就特来汇报于侯爷。” “此事不要过问,等三位皇子开了府,也会知道的,你今日来是何事,难道醉仙楼那个人可查清了?” “是,侯爷,卑职谨记侯爷教诲。” “侯爷的意思是怕关内商路出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乱民一起,有些人就心野了,就怕不该伸手的也伸手了。” 宁边看了侯爷微微紧皱的眉头,小声提醒了一句, “侯爷,既然此事已经传到了京城,想必皇城司的值守公公必有察觉,无非是晚那么一天,到时候必然知道, 只是不知道,如果京南出了事,会不会和当年的白莲教一样,天下震动,虽然白莲教销声匿迹近二十年,可是如今又出了个太平教,据传,虽然南边各郡都在镇压太平教众人,可是只能保证城内安危,可是城外之地确实无能为力,所以末将认为京南之地,有了太平教插手其中,怕是不好收拾。” 张瑾瑜坐在书案之后,算是听明白了,南边可能出事了,当然也可能是这小子乱猜,要是真的,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哪里的百姓被逼无奈反了,至于说所谓的内阁引水,户部缺银子,都是扯蛋,朝廷户部什么时候银子不紧张了,贪官污吏那么多,有银子也给贪没了。 开了书房的门,就走了进去,只见宁边带着沈千户早已在此处等待,沈宝安自是单膝跪地,拜道, “卑职沈宝安见过大统领。” 张瑾瑜心里烦躁,朝廷烂事一个比一个多,此事还真不能碰,只是不明白,这些贪官可真是胆大,既然有了一次白莲教之祸,怎么能在同一个坑里掉下去两次。 “是,侯爷。” “侯爷,卑职还有一事禀告。” 回过神,更加的感激的,看着坐在案几之后的侯爷,拜谢道, “多谢侯爷赏,如果无事,卑职就告退了,对了侯爷,近来几日,进出京城的商队,明显多了很多,甚至还有去京南的商队,听口音都是京城人士。” 说着,把马的缰绳递到了季云辉的面前, “侯爷,卑职明白,您放心,城里的事,只要有动静,必然来报,侯爷早些休息,卑职告辞了。” “行了,朝廷户部什么时候不缺银子了,你也不必担心,真有事本侯保你,至于你说的京南,本侯猜的不错的话,按你的意思所猜测的,京南之地应该有人反了,不过也不对啊,京城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传来,怎么回事?你可有什么依据证明你所猜的事,是对的。” “回侯爷,所谓的京南地区,就是京城南面的几个郡城的统称,主要是晴川郡和林山郡,乃是中原腹地的南边,晴川郡还好一些,毕竟靠近安湖,水草丰足,林山郡也如其名,虽然耕地多,林木多,可是河流湖泊甚少,兼之人口众多,所以水一直紧缺不够用,曾经内阁想把西河郡的水引过去,可是朝廷户部银子不足,一直搁置至今,早些年白莲教肆虐中原就是从此地开始的。” 张瑾瑜一愣, 看着面色发白的沈千户,不由得好奇,什么大事会这样,还有京南自己也不清楚在什么地,根本没听过,遂问道, “大事,什么大事,京南是哪里?” 宁边明白侯爷的担心,毕竟关外现在休养生息,急需大量物资填补,要是商路断了,怕是拖累了侯爷的布置,而屋内的沈宝安把头埋的低低,有些话自己怕是知道的多了,未曾想侯爷竟然实力如此的大,还是关外哥哥厉害,早就抱上了侯爷的大腿,未必不是自己的机会啊。 本想着今晚还能早休息一些,找秦可卿说一些体己的话,这又算是泡汤了,想到了秦可卿那身段,身子一阵火热,好些日子没有在一起了。 沈宝安脸色忽然一白,回道, “季云辉,今个你也看到了,京城怕是风起了,除了三位王爷王府的事,你让陆百户手底下的弟兄们时刻注意京城里的动静,一丝一毫不能松懈,有事立刻来报。” 虽说的有些婉转,可是态度早已经表明,沈宝安一脸惊喜的把银票收起来,想着上次给的,还有自己攒下来的银子,自己看中的那个小宅院就能买下来了,然后再找个小娘子,这算是安稳了,想到此处,脸上笑容就露了出来。 只是此事只能想想,那些老太监对此必然很敏感,别弄巧成拙了,还是自己人用的放心。 沈宝安恭敬的前面回着话,张瑾瑜叹了一口气,未必不是宫里传的,想到了皇后娘娘那护犊子的样子,不说也罢。 “是,侯爷,末将会通知下去。” 看着人远去,张瑾瑜叹息了一口气,是个干将,可惜不在自己手里,不过来日方长,总能得法收买人心。 张瑾瑜还未坐安稳的屁股就是一僵,神情颇为不自然,今天也是晦气,出门没看黄历,一天没闲着不说,出的事情一个也解决不了,不过听到宁边说的是沈宝安,必然是急事,沈家的人还是能信的,随即就想到之前交代宁边的,难道是醉仙楼的那个家伙查到了? “侯爷英明,此事目前还未探查清楚,京南也没有折子呈上来,或者说折子递来了,送不上去,宫里赵公公可能如今也不知道此事。 “侯爷,醉仙楼的那个人始终有人在身边帮着遮掩,还未探查,卑职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禀告,关于京南的,今日值守,偶然间查到一位从京南来的信使,穿着一身灰衣,急匆匆进了城,侯爷,应该是出大事了。” 看着一脸沉重的沈宝安,就安慰着, 沈宝安每每想起此事都是深感不安,虽在京城无忧,难保战乱一起,就是朝不保夕了,虽然不足以知道内情,可是内心竟然有些胆战心惊。 转身进了府邸大门,穿过几个院子,到了东云楼给母亲王氏请了安,换了身衣衫,还未就此休息用膳,就见到宁边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启禀侯爷,府外,沈宝安着急求见,” “此事与我等无关,就是开打,目前来说轮不到我们,宁边,务必派人去了解清楚,派人和孔将军知会一声,多注意朔阳周边官道,再通知关外,多派骑兵巡逻商路,还有告诉落月关守将柴燕平,让他在关内官道上多派兵警戒,保护沿途往来商队,此情,本侯给他记着。” 摇了下头,不再想此事。 “你让他在我书房,随后就到了,” “嗯,你说。” 几日没见,这小子倒是油腔滑调起来,看着沈宝安,一身的普通衣着,想必是做了遮掩,沈宝安咧嘴一笑, “侯爷,您今日的威风可是传遍了京城皇城司上下,想必朝堂众臣都会知道,您任职三位王府大统领的事了,好似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所以所传甚快。” 沈宝安恢复了神色,把昨日看见的事完整的叙述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看向还在沉思的侯爷,不敢出声打扰。 还有那些皇城的近卫干将,都是暗查秘探的好手,精通守卫刺杀的精锐,别说其他的,这两千人马真的握在手中,不说别的,京城里的事,尽在眼底。 “起来回话,你倒是嘴巧,大统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看着堂下沈千户想要不敢要的的那个样子,张瑾瑜咧嘴一笑, “呵呵,一码归一码,本侯交朋友绝不看这个,上次那是见面礼,今个是酬劳,你既然能来此给本侯报信,说明你拿本侯是自己人,对待自己人,你问问,本侯什么时候让他们吃亏过,拿着吧。”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万事小心。” “是,侯爷,卑职告退。” 沈宝安拱手一拜,就退出了书房,张瑾瑜坐在台上,看着走出房门的沈千户,喃喃自语, “风起了!” (本章完) 450.第450章 京南曾泽书信 第450章 京南曾泽书信 侯府书房内, 随着张瑾瑜的一声叹息,就陷入了寂静。 过了好久, 才出了声音, “宁边,立刻想办法,搞到京南的地图,还有让暗卫的人,把京南地区的主要官员的名单也记得抄录一份,最后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怕是没多少安逸的日子了。” 张瑾瑜坐在那,想了一下,京南的地界出了事,朝廷必然要派援军过去,甚至是钦差大臣过去查案,毕竟不同于边关凶险,京城的京营,甚至是禁军将领,恐怕都是争前恐后的争着要去,军功可是眼前的,再说了,总比打关外的骑兵强。 只是一想到京城京营那些兵丁,精锐营的士兵还好一些,普通士兵怕是没那么骁勇善战,遇到那些红了眼的乱民,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甩了一下头,有些好笑,到了京南之地,面对的都是手无寸铁的泥腿子,半斤八两,要是连他们都对付不了,怕是回去吃奶吧。 拍了一下桌子,起身不再想着此事,看着宁边还站在那,也是宽慰道,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这些事明日再说,不会那么急的,京城那些老爷兵知道了此事,必然盯着,有道是军功难得,未必不是他们的机会,所以慢慢准备即可。” 宁边点点头,明白侯爷所说,关内无非就是叛军难打,可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叛军,最多就是反贼,都是送上门的军功,侯爷虽然被朝廷封侯,可是爵位上只能算是关内侯,虽有关外封底,实为列侯,可终归少了一些名声。 “是,末将明白,侯爷早些休息。” 愚兄本不该开口,可是事关京南百万百姓之生死,不得不说,去年,京南各府,遍地大旱,田地颗粒无收,今岁本以为过冬时节,下一场大雪好解来年旱灾,可是整个冬天竟然没有下一片的雪,而各地府库的粮食早就告急,且有官商勾结,把粮食倒卖,官府无力赈灾,各地商户高价售卖粮食,饥民遍地,易子而食。 只见信上所言, 再者,京南目前四下里消息混乱,具体如何不得而知,官仓粮食锁的死死的,各官员皆不肯开仓放粮食,以我之见,恐怕里面锁的不是粮食,而是滥竽充数的沙子,所以京南之地大祸将临,如此身为地方父母官,只能生死与共,愚兄就没想活着回去。 “回沈大人,按照郡城那边递上的折子,所有郡城的官仓封仓前都是满的,封仓后任何人不得再打开,如果被打开少了粮食,按大武律令可是死罪,前些日子归档的时候,各地郡城官仓陆续封存了,按照折子上的统计,京南各郡的郡城官仓必然是满仓的。” 张瑾瑜拍了拍宁边的肩膀,就开门走出去。 “回沈大人,顾阁老今日已经回府了。” “不急,喝茶,你来此的目的,我倒是知道一些,你可能想问是不是这些折子,京南的事?” “那顾尚书可在?” “是,沈大人。” 可是卢尚书却把此事压下来,说是平了叛就好,又因为刑部尚书宋振支持,内阁首辅李崇厚态度不明,不同意也不支持,此事就压了下来,自己也没看清里面的道道,但是看到曾知府所言,京南怕是大乱了,此事不能引火烧身啊,所以才将送到户部的折子全部留中。 宝珠无法,只得去了西面的厢房等候着。 书房的门就被敲响,顾尚书问了一声, “谁在外?” “是,老师。” “进来说话,” 回了院子,直接摸进秦可卿的屋子,刚进了屋子就被守夜的宝珠看到,偷偷给宝珠打个手势,就摸到了床边,宝珠自然是捂着嘴暗笑了一声,把内房的门关上,随后就是秦可卿的一声惊呼,而后就是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传出。 顾一臣并未接话,反而是拿起茶壶给子钰倒了一杯茶水,推了过去, 寂静的夜里, 户部阁堂灯火通明,各主事和郎中都在加急算着账本,户部侍郎沈中新一脸肃穆之色,悄悄接过一个信件,是自己同窗好友,也是同乡的曾泽秘密送来的,他不是去了京南林山郡城当知府了吗,这是何意。 “沈大人,这就是京南那边递来的折子,也是户部派下去的人亲自核查的。” “回沈大人,老爷在书房。” 沈中新交代一声,随即下马车,看着还是那个深宅大院,只是为何感到有些萧瑟之意,整理了一下官服,就走了进去,到了大门处,门房管事急忙出来行礼, 顾一臣一愣,子钰怎么来了, 只见手中的信件上面写着,沈兄亲起,十万火急的字样,检查一下信件的封漆,完好无损,立刻拆开,借着桌子上的油灯,看了起来。 “老师,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师解惑。” “知道了,” “吁老爷,到了。” “老师,是我,沈中新。” 形式岌岌可危,如今林岳府被围,南部定州城和赵州城想来已经城破,而京南守备将军顾平已经带兵南下,可是愚兄心里实在是不安,感觉好似有祸事将起。 “回沈大人,这是内阁众阁老交代的,具体的事,小的不知。” 看到守卫的禁军也是一脸茫然之色,沈中新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得说道, “是,老爷,您坐稳了,驾。” 沈中新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的事,竟然出了如此的规矩, “敢问军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知道了。” 而顾宅书房内, 沈中新打开了门,走了进来,下意识看了屋内一眼,见没有旁人,走到屋内,行了一礼, “学生见过老师,老师可安好。” 愚兄再三上折告知朝廷,可是音讯全无,知道朝中必然有人从中作梗,而且布政史大人态度奇怪,给你写信之时,早有饥民登高一呼,且有其他势力插手其中。 “老师可在府上?” 沈中新也没多想,抬脚就跨了进去,直奔书房而去。 听到朗中苗公则的回答,沈中新心中反而是更加的担心了, 曾泽,于京南林山郡城知府衙门所书,元丰八年,四月。 顾一臣看着沈中新一如既往规矩,心中甚慰,关心的问道。 “好,子钰坐,今日部堂的事处理完了,怎么有空来府上。” 正想着对策, “苏主事,把京南递上来的折子拿来,” 沈中新也不再停留此处,转身就离去,心中对曾泽的话已是信了七八分,没有回部堂,出了宫门就上了马车,吩咐道, “快,去老师府上。” 二人点点头,然后拿着折子就回去了,沈中新把书信小心收好,放入怀中,整理了下官帽,想去内阁一趟,起身就出了部堂,认准了方向就跨步走了过去。 “是,沈大人,下官明白。” “嗯,你在此等候。” 户部郎中苗公则急忙走了过来,见到沈侍郎所问,想了一下,各郡城的官仓如今都已经报了上来,看折子写的都是满仓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苏主事一路小跑,到了归档处,伸手翻找一番,终于找出折子,赶紧拿了过来,放在桌上, 沈子钰也未客气,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在老师书桌前放下,然后坐了上去,眼神一撇就看到了桌上摆放的奏折,竟有京南来的折子,心里微微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想到了曾兄的书信,再也忍不住,问道, 看了眼户部忙碌的众人,立刻喊到, “苗郎中,本官问伱,京南地区各郡城的粮仓可有核实?是否确认粮食入了库。” “奴才见过沈大人,” 贤弟,记得当年初考时候,一起在青莲书院的日子,是为兄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如有来世,定和贤弟把酒言欢。 沈中新看完此信之后,脸色大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京南之地,那可是祸乱之源,如果真有京南的折子,户部也应该有消息的,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曾兄所言,官仓竟然没有粮食,心中惊骇。 “你们先去忙,折子收好,今日起,户部阁堂每天每夜都要有人值守,任何人来此都要记录在案,看他们干了什么,拿了什么,可明白。” 子钰亲启, 随着车轱辘的吱呀声,马车也随之快速移动起来。 但人微言轻,无人肯信,记得当年白莲教之祸,朝廷费劲心力才扑灭,今岁又是京南,恐有弥漫之势,愚兄不得不出此下策,密信于你,不过贤弟还需要谨慎行事,朝中阻拦之人身份必然不同小可,怕连累贤弟。 沈中新打开折子,里面详细记录了郡城官仓粮食数量,和入库时间,出库的则是没有,心中虽然有疑惑,可是也没有证据,看着曾兄所叙述,还有折子上奏,必然是在内阁那边出的事,想了下,对着二人说道, 刚到了阁堂的门口,就被禁军拦下, “沈大人,留步,阁堂除了内阁的阁老,谁都不能进。” 户部尚书顾一臣,坐在书房内,品着茶,桌上还有竟有一摞的奏折,虽不起眼可是页脚却写着京南二字,看到这些折子,顾一臣也是愁眉苦脸,想着吏部尚书卢文山这一段时间的诡异,不觉的头疼,三日前的折子,还被自己看到了,未曾想京南地区乱了。 随着马车的晃动,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户部尚书,顾阁老的府邸, 坐在车中的沈中新还是不敢相信,出了那么大的事,京城朝廷竟然会不知道,即使官场的人串通一气瞒报,那皇城司的人在做什么。 沈中新脸色大变,惊讶的问道, “老师怎么知道的?京南的事,老师知道些什么。” 看着神色激动的沈子钰,顾一臣伸手按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 “急什么,喝口茶暖暖身子。” (本章完) 451.第451章 书房师徒争辩 第451章 书房师徒争辩 书房内, 气氛沉闷, 师徒二人隔桌相望,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看着京南之地的折子,明显有翻看的痕迹,再也忍不住。 沈中新从怀里,拿出曾泽写的书信,重重的放在桌上,沉声问道, “老师,敢问此信里的事,是真还是假?” 顾一臣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看桌子上的书信,反而出声问道, “是,与不是,重要吗!此事是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一同决议的,京南的决议,首辅大人并未阻止,此间的事,不是你能参与的,可明白?至于这些,都是户部拍下去巡查之人的折子。” 听到老师如此回答,沈中新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有些质问的语气,说道, “老师,如果京南爆发饥荒,朝廷不应该赈灾吗。这可是关乎京南上百万百姓的生死,可是他们竟然串通一气隐瞒此事,并且内里不知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如今酿成大祸不想着弥补此事,反而派兵镇压, 如此上下串联,想必那边应该压不住了,如果京南守备将军带兵南下,没有解决问题,恍若当年白莲教之祸,怕是重现了。” 沈中新面色沉重,一字一句的说着,顾一臣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点头赞同, “子钰,你说的都对,可是子钰,想一想,京南出现这样的问题,恐怕各级官员都逃不掉,为了身家性命,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几日,我还在想首辅大人态度,现在倒是理解了,那么多人怎么救,库藏的粮食见底了,只有官仓未动,可是那些怕也不够,只得出此下策,救民先救官,官都活不了,还救什么民。” “老师,此言大谬,简直荒唐。” 沈中新大喝一声,简直不敢相信此话从恩师口中说出。 顾一臣也是厉声说道, “这是事实,千千万万的灾民们,谁去发给他们救灾粮款,是你发,还是我发,还不是得靠那些,你认为的贪官污吏们,大大小小的官员啊,喂饱了他们,他们才肯给朝廷卖命,” “老师,此言真乃旷古之谬论,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竟然还贪污贪出了大道理,我等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了?” 沈中新一脸的悲愤之色,而后伸手,翻开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都是京南呈上的折子,顾一臣也未阻拦,叹口气接着说道, “京南压不住了,自然要想着后续补救之策,至于你说的道理,都是几十年官宦生涯换来的大道理,这是千千万万血淋淋的事实换来的金道理啊,子钰,不说别的,白莲教之祸,本该杀完京南上下各官员,可最后呢,还不是依靠他们把京南安稳下来,你怎么就不懂呢?” “老师,我等读圣贤书,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点点滴滴皆是民脂民膏,老师,他们怎么忍心再在百姓的口中去扣除一粒粮食出来,这个折子写道,施粥的锅里放的都不是米,是” 沈中新也不忍再说下去,放下奏折放在老师身前, “我哪里不知,子钰,你可知道,这一斤的口粮,可以换三斤麸糠,也就等于原本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可以活三人了。” 顾一臣虽然平静的话语,可是隐约的颤音也是述说了心中的不安。 “可是,老师,那麸糠可是给牲口吃的,不是给人吃的。” 沈中新还在怒斥,京城施粥都是白米,立棍在上不倒,何曾见过用牲口吃的口粮去赈灾的。 顾一臣当然知道,那些是给牲口吃的,可是又叹了一口气, “哎呀,子钰,那些灾民还算人吗,” “嗯,老师,您说什么?” 沈中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多年跟随的恩师,竟然能说出这等话语,一时间呢喃发不出声音。 “不要这么激动,你没听错,为师是这么说的,你知不知道,京南白莲教之祸的时候,为师就带着户部的人去赈灾, 所到之处,遍地饿红了眼的灾民,行将饿死之人,就不是人了,那就是畜生,只要能活着,还什么麸糠啊,那是好东西,草根,树皮,泥土,都可以吃, 你以为为师毫无人性是不是,你以为为师铁石心肠是不是,错了!为师当年亲自去了灾区,到那一看我心都凉了,我这才知道,不管朝廷发了多少赈灾的粮食,永远也不够,如果下面的人不设法变通一下,那你在灾区,看到的就不是灾民,而是累累白骨喽。” 随着顾一臣沉重的语气,把话说完,屋内尽皆安静,沈中新心中掀起滔天海浪,久久不能平复,看着眼前奏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几乎精气神散了一样,萎靡不振。 顾一臣见了,哪里会让他如此自贱,大喝一声, “子钰,这就把你难倒了,灾区怕是你没去过吧,你要是想有一番作为,就需要打起精神来,吏部尚书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不重要,他可是当今圣上的心腹近臣,所以有些事知道可是却不能说,再者子钰,你以为我们户部能撇开关系吗?” 沈中新眼色恢复了神采,老师说的没错,灾区自己没去过,到底什么样子没有亲眼见过,始终不太相信,而且老师的意思,户部也参与其中,可是部堂之事显然是自己一手打理的,如果有人贪墨自己必然知道, “老师所言何意,户部阁堂,自从换了人,学生可以保证户部没有贪墨一两银子,难道是老师您.” 忽然沈中新看向老师,怕不是老师拿了银子。 看到子钰的样子,顾一臣老脸一本,骂道, “你啊,尽胡思乱想,为师可没这个念头,一生清名,哪里能被这些铜臭玷污了名声,” “那老师是何意?” 沈中新听到老师并没有贪墨银子,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想想,灾荒的时候,粮食,或者说粮仓,乃是重中之重,户部名下的那些官仓,里面的粮食,真的是满仓的吗?还是灌满了沙子滥竽充数,还是直接是空的!” 顾一臣这时候也是警觉,满脸阴沉之色,沉声说道。 “老师,户部登记在册统计,都是统一归档,派的人下去巡查,可不可靠,就不得而知了!他们验收的官仓,里面装的是粮食还是其他的东西,并没有见到,如今京南各郡叛乱必定是有了,那么多饥民,朝廷必然会赈灾,要是那时候拿不出粮食,老师,恐怕我们师徒二人怕是在劫难逃了” “你明白就好,所以为师并没有阻止吏部尚书之言,暂且押了下去,就是留出时间让你最起码知道京城的官仓如何了,还有京城腹地的存粮之地,通州乃是关键,所以子钰,我们时间紧迫。” 顾一臣之所以没有出言反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户部虽没有参与了其中,可是只要官仓出了事,必然难逃罪责,最起码也有失察渎职之罪,虽然罪不至死,可是官身确是做到头了。 “这,老师所言极是,那些官仓记录全是满仓封存,至于说实地去查看,学生还真没有去过一次,都是户部派出的巡查库司,至于说真的核查与否,并不知道,难道那些人,竟然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吗。” 沈中新还是不敢相信,这都是京城腹地的官仓,就在京城管辖范围之内,乃是朝廷重中之重,尤其是京城南边的粮仓通州所在,城虽然小,可是里面都是修建的大型粮仓,储水池,高台仓库,各种防火防潮都是户部亲自带人建造的,分为四处大仓,有太仓一五十处,御仓一百五十处,风仓一百五十处,保仓一百五十处,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建造,互补统属分开管理。 剩下的就是在京城东北之地的一处高地,京仓三百处大仓就在此处,由户部委派官员在此管理,设有粮台令等户部委派的官员在此,郎中崔德海亲自料理此事,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老师的意思,学生明白,京枢重地各处粮仓皆有户部委派的人去管辖,不受外人控制,想来不会和京南一样,” “哈哈,子钰,你不要把那些人想的太好了,知道为何刑部尚书宋振也同意吗,是因为出了事,刑部大牢可真关不下那么多的官员,那时候就要动用诏狱, 皇城司的人要是插手了,可就麻烦了,京城和通州是户部管着的,可是正因为如此,所谓的灯下黑,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今晚你不来找为师,为师也要派人来找你了,现在别人的事管不了,我们要先自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顾一臣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晚上,此事,感觉事情不简单,恐怕手下的人早就卷入其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核查粮仓,确保万无一失。 “老师,那您的意思是?” 沈中新好似明了,可是还要问个明白,之后的事如何办。 “子钰,你拿着户部的令牌,找皇城司的人和禁军护卫,带着户部的人,今夜就要核查京城京仓的储备情况,至于通州,如果京仓核查无误,则是明日早去,务必核实,至于其他的地方的官仓,等稳定下来,户部再派人去,那些粮仓有没有粮食,就是地方上的事了,出了事他们担着,所以今夜之事,必不能假他人之手,如果有问题立刻逮捕崔德海,而后进宫面圣,为师紧随其后,”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至于京南的事,万万不可由我们提起,那是吏部的事,怎么善后自然是看卢尚书的,当今圣上胸有大志,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保不准啊。” “是,老师,学生现在就去。” 沈中新眼神一凝,露出坚定地目光,对顾一臣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就走,临走前也拿回了曾泽的书信,顾尚书见此也是无奈,子钰虽然心有抱负,可是太过刚直,以后碰壁必然在所难免,不过,国朝有如此官员,何愁朝廷后继无人,心下也是欣慰。 见到人走后,立刻回屋换了官服在此等候,等着沈中新的消息。 而沈中新急匆匆的出了府邸,连门房管事的问安之语也未理会,上了马车就喊了一声, “快,快回部堂,” “是,老爷,驾。” (本章完) 452.第452章 官仓存粮如何 第452章 官仓存粮如何 一路疾驰, 沈中新坐着马车到了大内,宫门处验了令牌,直接奔入户部阁堂,进了屋就喊道; “苗郎中,苏管事,你二人带着堂内账房,随我查验官仓。” 苗公则和苏杨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皆是不解,问道, “沈大人,可是出了何事?今夜就去检查京仓!是不是太急了?” “是又怎样!怎么,苗大人可有疑问。” 沈中新本着脸反问过去,而且眼睛盯着苗公则,不曾离开, “下官不敢,只是夜了,怕大人劳苦累,才有所疑问。” 苗公则见到沈大人脸色不对,被盯得心里发毛,急着回应。 “本官不累,跟着走就是,” “是,大人。” 沈中新见苗公则眼神并未躲闪,想来也不是吃里扒外之人,叫上二人走出部堂。 沈中新拿着户部的令牌,去了皇城司值守房,立刻要求以部堂的名义,调集皇城司的人和禁军的人护卫,去查验京仓。 值守之人恰好是皇城司副千户柳尘,见到是户部侍郎沈大人,起身迎接道, “什么风把沈大人吹来了,稀客稀客,大人快请坐。” 沈中新并未落座,见是柳千户在此,神色稍缓,说道; “本官就不坐了,今夜有急事,需要皇城司的人陪同,还要禁军的人护卫,这是部堂调兵令牌。” 柳千户心里一紧,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在大内调兵,这可是大事,接过令牌查验,确认是真的,问道, “沈大人,那么晚了,需要带兵去何处。” “去京仓,查验粮仓,柳千户,可要快些,立刻就走。” 沈中新脸色阴沉,急不可耐。 柳尘心中咯噔一下,户部侍郎要去查验京仓,难道是京城官仓出了问题,恐怕不是小事,看到沈中新那么着急, 立刻冲着外面喊道, “余百户,立刻集结值守的皇城司近卫,派人去告诉禁军副千总梅以正,集结禁军待命。” “是。千户大人。” 值守的皇城司的守卫,立刻跑出去安排,柳尘也是拿起佩刀,戴上头盔,站了起来, “沈大人,请着,人片刻就集结完毕。” “好,你们就跟着本官走就行。” 沈中新也不废话,带着人就出了内房,直奔宫门而去,身后的户部堂官自是跟上。 京城, 东北角, 京仓重地, 仓库衙门阁楼里,一片欢声笑语,喧嚣声也是传的很远。 在阁楼内堂,户部郎中崔德海带着一众手下,仓库值守的大小官员,在此吃着宴席,当然并未饮酒,所以众人口里就不是滋味,粮台官田方正吃完一口肉,就对着崔德海崔大人,奉承道, “崔大人,您真是心系朝廷,如今这么晚了,还亲自守在这,实乃朝廷的幸事,让下官感动不已,感动不已啊。” “就是,田大人所言极是,崔大人在户部可是老臣了,就是那沈侍郎要不是有他老师在,哪里轮得到他啊。” 司库周吉更是赤裸裸的巴结,这种话也敢说,本以为崔德海会训斥几句,哪知道崔大人一拍大腿,叹道, “谁说不是呢,本官在户部劳苦功高,如今遇人不淑,也只能守在京仓这里,混吃等死喽。” 看着崔大人心情不好,田方正哪里能让崔大人不高兴,狠狠瞪了司库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凑过来陪着笑, “大人此言差矣,那户部部堂,听说是日夜加班,哪里有此处清净,银子也不少拿,再说了大人,您之前让准备的东西,下官可是费了好些心思,给大人弄出来了。” “哦,你竟然做出来了,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给本官看看。” 看着一脸神秘的粮台令,崔文海也是着急,看看是弄出什么东西了,如今恩科在即,想办法上贡个祥瑞之物,呈现给皇上,尽自己微薄的忠心, “是,大人,来人啊,把东西抬上来。” 说完,就有粮仓的衙役,抬着一颗鼓鼓囊囊的树,走了进来,树上还蒙着红布,崔德海急不可耐走了下去,围着一周看了一圈,问道, “这是什么都东西?” “回大人,下官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应该算是五谷丰登的树,是奇妙之叔。” 说完就把红布扯了下来,原来就是一颗普通的树,上面插满了五谷之物,端是繁茂好看,周围的人都凑过来点头应是, “是啊,果然奇妙,” “真是祥瑞啊。” “大人,树艺五谷,以稻,黍,麦,稷,粟。这五谷捆于一棵树之上,使其共荣共生,以树之茂,带动五谷之盛,这是不是,国富民强之象啊。” 田方正围着此树转了一圈,煞有其事的介绍道,崔德海听得频频点头, “哈哈,田大人用心了,此乃祥瑞,可是大吉之事啊。” “是啊,大人,俗话说五谷为养,依下官之见,若为养民,非五谷所不能养也,若为养国,非五谷所不能代之,不多日就是开恩科的好日子,皇上必然天下明旨,崔大人要是在此之前,给皇上献上这五谷之树,定能增进祥瑞,以悦皇上之心,更是让天下之士子认识崔大人呐。” “哈哈哈.” “哈哈” 司库更是阿谀奉承,吹得天乱坠,崔德海早已是笑容满满,不能自己, 崔文海看着眼前的五谷之树,也是有感而发, “伱们啊,来看看,这五谷之树,好似插上了五谷之穗,实乃寄托万民之心,看看,它长得像不像万民伞呐。” “像,像啊。” “真是太像了,” “崔大人说的极是。” 周围的人不断地点头,说来也怪,越看越像了,就在众人欢声笑语之际。 忽然, 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蒙着面,只留出一双眼睛在外,炯炯有神,来人极为精壮干练,堂内众人为之大惊失色, 自有守卫正官呵斥, “哪里来的贼子,敢擅自闯入京仓重地,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抓起来。” “是,大人,” 呼啦一下,从外涌入大批兵丁,手拿长刀把此人围了起来,哪知道黑衣人“哈哈”一笑,看这个周围的兵丁不屑一顾,而后又看了看面前的树,哈哈一笑, “哈哈,崔大人贵人多忘事啊,怎么,这么点时间就把在下忘记了?树是好树,粮食是好粮食,更兼之祥瑞,崔大人实在是费了心思,此间无事的时候,可能崔大人自此平步青云之物,可是万一出了事,恐怕,崔大人人头不保啊。” 崔德海脸色难看,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虽然此人不是鬼,可是崔德海自己心里也是打鼓,怕是有事来的,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都是惊惧异常,一个绳子上蚂蚱,死也是死一串,立刻喝斥, “都滚下去。” “是,大人,” 粮仓守卫士兵应声而回,黑衣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道, “崔大人还算明事理!” “敢问阁下何人,来此有何指教?” 黑衣人哼了一声,走到了崔德海的面前,仔细的看了一眼崔大人的官服,只见上面点点滴滴都是补丁,而且内里所穿的衣物竟然也有补丁,可是朴素到了极致,要不是洞悉此人的面目,还真的被蒙骗过去了。 “哼,指教不敢当,崔大人做的一切,也算是相当的小心了,就连一件衣服的穿着,在自己心腹面前,也是要装的无懈可击,佩服,佩服。” 崔德海眯着眼,冷声道, “阁下要是如此说,那就请回了,崔某怎么样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在那说三到四。” “真的要让我走,崔大人不后悔,某家来此可是有重要的事,既然如此,某家走了。” 说完,黑衣人真的转身就要走,可是崔德海哪里能真的让他走,急忙喊道, “阁下且慢,暂且留步,” “哈哈,” 黑衣人大笑一声停下脚步,回道, “还是崔大人明智,明人不说暗话,我来就是挣银子的,钱到位了,某家就说,不到位不说,而且可以告诉崔大人,事情很急,过了三炷香时间某家可就逃命去,这银子怕是赚不到了。” 崔德海心里一紧,可是随即想了想了,真的是没有头绪,仓场监督库司周吉赶紧过来,小声说道, “二位大人,先听听也无妨,是真的还好说,不是真的,外面那么多兵丁,还怕他跑了不成。” 田方正也是赞同,劝道, “大人还是听一听为妙。” 崔德海也是点了点头, “好,阁下可以先说说,要是真的有事,银子少不了你的。” “哈哈,都说崔大人死要银子,果然传闻不假,既然如此,也不怪某家多要银子了,五千两银票,递到手上,不然崔大人等着下诏狱吧。” 黑衣人并未生气,反而放声大笑,狮子大开口,要了五千两银子,身边的人都是眼睛愣愣的看着黑衣人,这还是真的敢要啊, 崔文海黑着脸,本想让兵丁拿下此人严刑拷打,可是按他所说,三炷香时间,如今已经快过去一炷香时间了,怎么办。 看着黑衣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崔德海咬了一下牙齿,从怀中掏出五千两的银票,走到此人面前, “希望你的消息重要,不然今晚你可走不出去的,” “崔大人放心,某家既然来了,必然有万全之策,大人给还是不给。”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银票,也不着急,伸出手静静等着,崔德海无奈把银票狠狠的砸在此人的手里。 “还是崔大人爽快,既然这样,某家不耽搁时间,崔大人听好了,户部侍郎沈中新,今夜带着皇城司的人和禁军的士兵,正在加急赶来,崔大人可是想好了怎么办了?” 崔德海一听到沈中新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他来就来,我怕什么!” (本章完) 453.第453章 京城火龙烧仓 第453章 京城火龙烧仓 京城京仓, 看守驻地, 阁楼内, 崔德海本以为是什么事呢,没想到就是户部侍郎沈中新来了,此人就是自己的拦路虎,处处和自己作对,恨不得. “阁下就说此事,这有什么问题?” 黑衣人倒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崔大人,这还不够明显,人都来查你了,还这么悠闲,反问道, “崔大人不是不明白吧,此地可是京城官仓,里面放的可是什么,崔大人心里难道不清楚?” “是什么,你不知道,京仓里面自然放的是粮食啊,还能有什么。” 说到粮食,崔德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为了此事而来,不可能啊,自己做事那么隐蔽,京仓上下可全都买通了。 “崔大人,既然如此打着谜语,某家要走了,走之前明说了,沈侍郎来此就是验粮仓,查粮食的,必然是得到了线报,所以崔大人如何准备,恐怕不需要某家教你,如何去做,崔大人保重,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一个健步跳上了阁楼的窗户,然后一个纵身跳了下去,几个飞跃,就没了身影, 守在外面的士兵见到,也无从追赶,回身进了阁楼喊道, “大人,还追不追?” 崔德海心里大惊,还在想着哪里出了纰漏,哪里还想着此事,气急败得喊道, “追,不对,不追了,不追了,立刻锁住京仓大门,有人来必须汇报。” “是,大人。” 等着士兵走后,田方正和周吉二人也是白了脸,吓得语无伦次,难道是事情败露了,田大人哆嗦着说道, “大人,这可怎么办,要是被沈大人查出来,我等恐怕人头落地啊。” “是啊,大人,下官上有老母,下有妇孺,一大家子要养呢,大人想想办法啊。” 周吉也是苦着脸诉苦一番,听着二人的哀求,崔德海忍着怒气骂道, “说完了吗,时间紧迫,不想着补救,伱以为你们能跑得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就是想那些亏空怎么掩饰过去,沈中新此人可是不好糊弄的啊。” “谁说不是呢,沈大人此人精明过人,怕是瞒不过去,要不然,大人咱们一了百了,把他给!” 崔德海看着周吉在那说此话,直接骂道, “你他妈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他要是出事,我等要死几族之人,他老师可是顾尚书,” “这,这不是着急吗。” 看着周吉还在狡辩,崔德海就要拿东西打,田方正见着急忙拦着, “大人,大人,周大人也是好意,此事决不能让沈侍郎知道,既然不一定瞒得住,不如把那些亏空的京仓全给烧了,一了百了,大不了我等渎职之罪,罢官罢了,可是银子早就赚足了。” 崔德海被拉住后也是一愣,是个好办法,自古水火无情,火一烧可都没了,只要咬死是失火所致,什么都解决了。 “好,此计甚妙,就这样办。” “大人,这火安排谁去放,而且速度要快,” 田方正紧接着追问,计策虽好可是谁去执行呢。 崔德海阴沉着脸,看着一边的周吉,命令道, “自然是周大人放火了,周大人身为京仓巡查监督库司,可是心里清楚得很,快去吧,这边我给挡着,田大人你亲自带人救火,做的像一些,可是火不能救早了,也不能救晚了,可明白。” “是大人,下官知道怎么做。” 田大人点头答应,只有周吉没有回话,崔德海厉声问道, “周大人,听到了没有。” 周吉这才委屈的回应, “是,大人,下官明白。” “明白还不去。” 二人无法,屋内杂乱无章,肉菜散落,还有饭食没有吃完也不收拾,带着心腹之人就去了京仓存粮之地。 京仓虽在京城之内,可是在无人的东北角的小山上,山虽然不高,可毕竟是小山,比起他的地方高出来不少,除了山顶和山底部,整个半山腰全给收拾的和平地一般,再用木头架起高台,建成一座座圆顶形状的木质仓库,工匠们在建造粮仓时,将粮仓内的泥土晒干硬化,既保证了粮仓内干燥的环境,又将外界水分与外界隔绝。 此外,内部还储存了大量草木灰,以中和空气中的水分,每个大仓可储存近一万多石粮食,每个粮仓都是单独一处,并且每个仓库前面都有挖的水池,里面都是满水状态,从而避免了万一起火引起连锁反应,而京仓在山上共有整整三百处大仓修建在此,也是整个京城备用粮食的保证。 可是今日, 周吉一头冷汗,带着心腹手下,拿着火把和火油等物,看着一座座大仓,心里直打鼓,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可是事到如今,不干也得干了。 一咬牙带人摸了过去,想找到那些亏空的粮仓,好一把火给烧了。 谁知, 今夜竟然静的出奇,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周吉等人只好先点起了火把,以做照亮之用,月牙时不时的被乌云遮挡住,天空仿佛是被重重的浓雾遮挡一层,山下的树林里偶尔传来夜莺的啼叫声,甚是骇人,空气中弥漫着压抑感,几个手下更是大汗淋漓,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让人不由觉得窒息。 摸索着往前走,周吉看到一处平地,正好有大仓一十一座,乃是几位上官倒卖粮食所在,里面除了最外层的一层是粮食,里面全是稻草沙子填充的粮食袋,猛看有十一座大仓,实际有五千石粮食就顶天了,看着四下无人,周吉就吩咐, “诸位,都是杀头的买卖,之前分的钱也够你们两辈子的了,如今事到临头,后退不得,所以,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要是出了差错可是灭门之祸。” 手下的人齐声应是, “大人,你说怎么办吧,弟兄们听你的,银子咱们早就送老家去了,多亏大人为弟兄们讨来赏赐。” “是啊,大人,谁要是吃里扒外,咱们弟兄们不答应。” “对,不答应。” 众人也是吆喝起来,周吉一见,心里大定, “好,弟兄们,看到前面一排的大仓了没有,现在分头行动,从里面开始点火,注意点火时候要烧的均匀,全给点了,速度要快,然后出来就把大仓的门也锁上,记住了,这是钥匙,拿好,去吧。” “是,大人。” 一群手下,就猫着腰,拿着火把开了锁就进入大仓里面,周吉孤身一人在外面盯着,毕竟都是官仓的老手,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众人利落的开了锁,闪身进去,然后从大仓中央开始,倒上火油,然后浇了一圈,再放上稻草易燃等物,见到准备的差不多了,然后把火把火头靠近点燃,仓内干燥,又都是木头高台,还有粮食易燃等物。 遇见明火,呼哧一下,就急速燃了起来,越烧越大,乱窜的火苗直冲高处,不一会就引燃起来,所有烟熏也是直冲仓顶上,仓顶就变了颜色。 点火之人知道火势马上就起来了,刚想跑出去,可是忽然发现,仓门怎么也打不开,原来是进去之后,周吉就把仓门挨个的锁上了,整个外面,就剩周吉一人在此,仓内的手下,都是开口求饶,跪求周大人给一条活路,可是大仓只有大门进出这一条路,锁上则是再无出口。 过一会, 仓内之人就是破口大喊,恶毒的诅咒喊出,哀嚎声惨不忍睹,片刻就没了声音,火气烧起来,烧红了仓顶,忽然仓顶塌了下去,火势直冲天际,十一座大仓的火焰宛如一条火龙一样缠绕在一起,映红了整个天际,由于此处还算是高处,天色又那么黑,几乎这个火势的亮光,整个京城都可以看到。 随之,京仓各处就响起了守卫惊慌失措的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大仓丙区起火了。” “快,救火啊。”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当,当!” 还有夜巡之人打着铜锣喊着救火之声。 周吉见到人都快要来了,随即动身潜藏了起来,向着早就准备好的,从另一个小路下了山腰,隐去了身影,只剩下身后粮仓燃起熊熊大火,映红了整个天际。 而姗姗来迟的守仓官兵和仓官,都是拿着早已备好水桶,车架等,开始端水准备救火,可是如此大火,这点水就是杯水车薪,温度高的吓人,众人皆不可近身,所以只能离得老远看着熊熊的火焰肆虐,忽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快看看,天上是条火龙,火龙烧仓啊。” “啊,真的,天哪。” “快看,龙飞了。” 四周的官兵一脸骇然之色,吓得连连后退,胆子小的早就跪地求饶起来,更别说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吏了。 就连赶来的户部郎中崔德海和京仓粮台令田方正,见了也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大火,再看这个区域的粮仓,都未幸免,一时来间相顾无言。 而且随着火势凶猛,山上风又大,火焰直冲云霄。 而在街上,急着赶路的沈中新,见到前面如此明亮的天际,还有些迷茫,可是皇城司副千户柳尘大惊失色,失声喊道, “沈大人,京仓失火了,失火了。” “老天,那么大的火。” 禁军值守副千总梅以正更是吓得失声,粮仓失火必然要引起京中震动,甚至是杀得血流成河,是何人所为。 沈中新心中惊骇万分,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人还没到,火来的那么快, “柳千户,吹紧急号角,调集禁军的人去京仓,我们先过去。” “是,大人,” (本章完) 454.第454章 今日计将安出 第454章 今日计将安出 寂静的夜空, 除了火光被照亮半个京城的上空,就是一阵急促的凄凉的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 夜晚传音甚远。 洛云侯府, 刚刚安歇的张瑾瑜搂着杨寒玉和秦可卿在床榻上躺着,原来秦可卿一人忍受不住,想要人分担,哪知道侯爷不允秦可卿下床,休息时候, 县主自然是让宝珠偷偷出去,把杨寒玉给叫了过来,本以为那小狐狸精人来之后,可以就此走脱回房休息,可是终是荒唐了一夜,好久三人才沉沉睡去。 本以为能睡得安稳,就听到外面凄凉的号角声,张瑾瑜猛地睁开眼,本能的反应看向外面,哪知道一睁眼,才发现不是在军营,而是在床榻上,看着身边的美娇娘,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么久,急促的号角竟然还未熄声,好似集结之意,掀开被子,穿上衣物。 披了大袄就起身走到了北面的窗边,然后然后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让张瑾瑜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忽然感到天空大亮光,疑惑的看了过去,只见远端的一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先前京城春楼起的火,和这个一比,乃是小巫见大巫。 张瑾瑜不禁咬了下舌头,暗道,我草,谁这么猛,怕不是把京城给点燃了,看那边地上的失火之处,连成一片,神仙来了也是救不过来的,而后听见那边地方隐约有喊声传来,还有大批禁军沉重的脚步声。 看来出的事不小,京城也真是,小事不断,大事频繁,简直是流年不利,明日怕不是要上朝了。 关键今晚玩有点过头了,那个狐狸精真是有些腰疼。 直到号角声寂灭下去,这才没有了慌乱之感,看着火光怕是今晚火势下不去了,就把窗户关上。 张瑾瑜一脸疲惫的回到了床榻,脱了大袄翻身进去,两具温润的身躯入怀,又是一夜好梦。 京城内, 被惊醒的还有很多朝臣,和勋贵,尤其是在府上等着沈中新消息的户部尚书顾一臣,听到东北方向的号角声,心里立刻感到不舒服,好似有事发生,急忙带着管事,登上了阁楼,往东北方向看去。 只见火光冲天,闭着眼睛就知道是京仓的方向,身后的管事家在府中早就耳濡墨染,自然知道那边是何处,失声喊道, “老爷,看火光的方向,那不是京城的京仓嘛。” 顾一臣毕竟年老眼,看不太清,心里虽有疑惑可是还不敢肯定,听到身后管家如此说话, 回过头死死紧紧盯着管家的眼睛问道,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京仓的方向?那里起火了。” 管家点了点头, “回老爷,必然不会错的,如此大火连在一起,还在京城东北方向,那边只有官仓了,老爷你看,火势连绵一片还在高处,不在那还能是哪里,恐怕是沈大人那边出了事了。” 顾一臣还在想着管家欺骗自己,可是方才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了,本以为自己能预料到此事,还连夜安排沈子钰带人去查,可惜慢了一步,是谁在背后操纵一切,难道吏部尚书卢文山在背后所为,还是其他人插手此事,如此大火也不知道烧了多少粮食,还是那些失火之地根本没有粮食。 京南的事,可都压着呢! 本尚书可是给了他们机会,各地官仓乃是户部管辖,动了官仓可是和户部结下了梁子,那些人不会不知道,真要是他们做的,那么京南那边的人不光是胆大包天,而且是出了大事。 此事不可不防,京仓那边,那些粮台令和守卫官兵必不可信,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急忙吩咐道, “管家,本老爷更衣,准备车架,去大内。” “是,老爷,老奴这就去。” “驾,驾!” “驾,快点,都快点,” 离得最近的沈中新坐在马车里焦急的大喊,示警的号角吹了一路,禁军的支援立刻就会到了,现在就是赶过去,立刻护住还未失火的粮仓,把损失减到最小,可是看着那么大火势,想来也是没法子了。 只是谁那么巧,今日就把此事做绝了,必然是有人给通风报信,会是谁呢? 沈中新看着凶猛的火势,眼神里也是火焰升腾,心里闪过老师的猜测,难道真的是吏部的人,可是也没理由啊, 反复想了下,还是没有头绪,就在此时,车队到了京仓守卫的大门,户部主事苏杨大喊一声, “户部士郎沈大人,到!” 周围的兵丁全部跪下,齐声喊道, “参见沈大人…” “呵呵,别参见了,来人啊,把京仓所有的人立刻全部拘押!” “是,沈大人!” 身后的禁军副千总梅以正立刻呵斥道, “来人啊,把他们都好赶到一边去。” “是,千总。” 禁军的士兵立刻抽出长刀,把仓库守卫的兵丁全部赶到一边,不少守卫的士兵还在那喊着冤枉啊。 可是稍有动作就被禁军的人,一个刀背抽了过去,就是一声惨叫,皇城司副千户柳尘,一脸的铁青之色,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大案,京仓失火波及户部,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 “沈大人,此地的粮台令和库司巡查之人,还有户部郎中崔大人,他们是否,” “抓,全部抓起来,就抓到这边来,那边起火的粮仓是保不住了,其他的距离甚远也是无事,就这大火可是把户部多年的辛苦,一把火给烧没了,本官要问一问崔大人一下,怎么说也要给宫里一个交代。” 柳千户还未说完话,早就得到信的崔德海,带着一众京仓的大小官员急急忙忙跑过来,喊道, “沈大人,沈大人,您可来了,恕罪,恕罪啊,卑职带着大小官员,拼命地去救火,可是火势太大,山上的风又冷冽,火助风势呼啦一下就起来了,卑职眼看着大火,无能为力啊。” 看着眼前哭诉的崔德海,沈中新眼中厉色越加的冷冽,厉声道, “好啊,好一个无能为力啊,崔大人,你是怎么想你自己最清楚,京城的官仓乃是户部重中之重,万万不可有一点差池,出了错乃是死罪,如今你来此亲自盯着,一把火烧了多少?你说说?” “回沈大人,这可不是在下的错,您不知道,就在之前,忽然天空出现一个红印,而后变成一条火龙,从天而降,直接落入半山腰的粮仓丙字区域,立刻就引燃了大火,火势凶猛根本救援不及,而后一阵风吹过,火龙趁势飞起,带动了火焰直冲云霄,乃是火龙烧仓啊,沈大人,这可是天灾,我等无力回天啊。” 崔德海满脸的惊惧,而后全身心的打了寒颤,做作的表现实在是引人注目,身后的粮台令田方正人也是附和道, “沈大人,崔大人说的没错啊,您可能不知道,那火龙身长百米,温度高的吓人,碰一下就是死啊,何况那些粮仓了,就那么一下直接给烧穿了仓顶,恐怕真是飞来横祸,火龙烧仓乃是天意,我等无力阻拦。” “是啊,沈大人明鉴,此乃上天灾祸,那边的防火池里的水都烧开了,哪里见过如此凶猛的火焰。” 巡查督查库司周吉更是一口咬定此乃天灾,无力对抗。 三人描述的绘声绘色,还有身后的官吏频频点头,满脸惊惧之色,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看着三人言辞凿凿,一口咬定此乃天灾,火龙烧仓非人力可为,沈中新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骂道, “好一个火龙烧仓,好一个天灾不可为,崔大人,田大人,你们是演的真好,本官也是佩服你们的演技,怎么,丽春院唱戏的名角怎么没有你们的一席之地呢, 哼,反了天了!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在此胡言乱语,此话你们留着在刑部大堂上说吧,来人啊,把他们押下去。” “是,沈大人,” 柳尘一挥手,就让皇城司近卫把官员全部押下去,崔德海和田方正不断的磕头求饶,可是皇城司的人哪里敢留手,直接拉起二人就押了下去,并且二人早就心有不甘,此事做的天衣无缝,如今更是一把火全给烧没了,只要咬死是火龙烧仓,乃是天灾,怎么也有人给自己周旋此事。 万一要是自己等人嘴漏了,怕是连累家小,身不如死了。 待人被押了下去之后,柳千户看着周围跪着的兵丁,脸色阴沉的问道, “沈大人,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大人可有什么打算?” “此地,先让禁军的人看守,梅以正千总负责,等支援来的禁军来此,封锁此处,此外,柳千户你把这些京仓的官员看好了,明日朝廷必然派人来审查,可不能今夜就出了差错。” “是,沈大人,卑职明白!” 沈中新连忙把京仓重地安排一下,然后把身后跟来的户部主事苏杨喊了过来,吩咐道, “苏主事,你就在此处看着,所有官仓没有户部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开仓,胆敢随意进出京仓的人,着令禁军立刻把人扣下,可明白!” “是,沈大人,下官明白。” 苏主事立刻拱手一拜,接下此令,脸色严肃,心里也是哎叹,是非之地,怕是深入其中了。 恐怕户部也纠缠不清了,再有外人插手,是非之地,阁老怕也是焦头烂额,至于沈侍郎,年轻气盛,哪里能吃下这个大亏,朝堂怕是风波再起。 看着周围的人算是安定下来之后,沈中新带着柳千户就来到守仓的士兵面前,看着吓得哆嗦着诸位兵丁,神情颇为严肃, “柳千户,今日还需要麻烦你了。” “沈大人放心,今日一个人都跑不掉!” (本章完) 455.第455章 京城暗流涌动 第455章 京城暗流涌动 京仓内, 沈中新看着面前一地匍匐的守仓士兵,都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仿佛受到了惊吓,顿时倍感头疼,只得再次说道, “柳千户,去抓几个人过来,本官要问话。” “是,沈大人,卑职这就去,” 柳千户立刻招呼手下,指着里面的兵丁随意指了几个人,喊道, “来人啊,这几个人全部拉过来。” “是,大人。” 如狼似虎的皇城司近卫,带着刀就冲了进去,而后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在一阵哭喊声中,把几个兵丁给拖拽了出来。 “跪下!” 吓得几名兵丁立刻双膝跪地,不住地磕头, “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啊。” “是啊,大人,小的什么不知道啊。” “都他娘的闭嘴。” 柳千户在身边大喝一声,吓得几人这才不敢发声。 沈中新也不管那么多,直接问道, “你们几个,可是说实话,本官问你们,官仓那边是如何起火的,是谁先发现的,那个,你先说。” 被指认的小兵一个寒颤,看了周围的人,皆是躲开一边,不得已,磕了头,哆哆嗦嗦回道, “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今晚,小的在巡逻的时候,天上出现了一条火龙,从天而降,直接落入仓中,而后从仓内竟然又出了一条小一些的火龙,好似一雄一雌,两条龙纠缠在一起,像是油炸麻一样的,而后又齐齐升天,不见了踪迹,小的当时候害怕极了,对了,那些救火的池水都煮沸了啊,大人。” 沈中新听了如此谎言,怒不可恕,刚刚还是一条龙,现如今就变成两条龙了,是不是等一会就是三条龙了, “放肆,竟敢胡言乱语,来人啊,给我打二十军棍,给他醒醒困。” “是,大人。” 柳尘千户一挥手,皇城司的人把此人按下,就要扒裤子行刑,可是忽然其他兵丁忽然涌过来跪在地上哭诉,喊道, “大人,大人,真的有火龙啊,看的不真切,总之一条是有的,一条也有的,” “是啊,大人,真的有火龙,那么大,可都看到了啊!” 看着众人言辞凿凿的诉说,沈中新紧皱了眉头,柳尘也是颇为无奈,干了一辈子皇城司,还真没见过火龙是什么样的,靠了过去,小声说道, “大人,此事不好办了,” 沈中新自然知道柳千户的意思, “既然如此,只能呈报圣上了,你我二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连累你了。” “大人,我等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柳千户,和本官进宫一趟。” “是,大人。” 就在二人商议无法解决此事的时候,只得进宫面圣禀告此事,临走的时候,京仓郎中崔德海忽然挣扎跑过来,大声问道, “子钰,你为何不相信天上有吐火的火龙啊。” 沈中新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崔德海狼狈的样子,沉默不语,忽然等一会才开口, “崔大人,你在此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换了位置,本官也是可能是会信的,只是此时,我遇见了,必然不能信。” 说完话,扭头便打马离去。 “驾!” 看着远去的沈侍郎,崔德海也是听明白了,在其位谋其政,可是位子不相同,都不想担责任,此事既然开了头,只能咬死是火龙烧仓,不然自己等人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回去后,看着四周的禁军,小声的对着田方正和周吉说道, “既然火龙说出口了,那就要咬死此事,你们二人心中有数,如果出了差错,全族之人怕是完了。” 二人快速点头应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尤其是周吉,此间两股打颤,心里难受至极。 只是暗地里,天方正眼神阴暗的看了崔德海一眼,莫名之色! 京城, 东城的醉仙楼。 里面有个小院,自有一人在院子后门鬼鬼祟的摸了过来,看到墙上的暗门没锁,打开门缝,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被里面的人围住,黑衣人还未说话,就见到一老者从后面走了出来,好似松了口气一样,说道, “做得好,没想到崔德海这么厉害,直接一把火烧了京仓,一了百了,我都没想到啊,文官之人下手这么狠。” 黑衣人立刻跪下,回道, “参见范先生,范先生测算无疑,此事明日必将轰动京城,朝廷的目光必然会被吸引过去,朝廷该乱了。” “哈哈,小计谋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何崔德海反应那么大,难道京城官仓里面的粮食都是假的不成?” 侍卫长刘祖山则是回答, “范先生,卑职觉得恐怕和南边有关,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可是这几日,京城不少商会的人马,拉了大批的粮食去了南边,前些日子卑职也觉得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粮食往南边运送,怕是那边出事了。” 范文海摸着胡须,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南方,南边就是京南地区的,晴川郡,颇为富足,不太可能是此地,再往南就是林山郡了,想到此地,忽然想到了当年白莲教之祸,难道那边又出事了,心下捉摸不定,看着黑衣人就说道, “行了,此事你办的利索,就此先隐藏下来,如果有事再通知你,那些银子就是你的报酬,万万不可随意露面。” “是,范先生,卑职这就走。” 说完,又从暗门出去,一个闪身,隐入暗中的巷子没了身影,盯着的侍卫长刘祖山见到人走远后,关了暗门回道, “范先生,人走了,咱们是不是要。” 刘祖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范文海则是摇了摇头, “不需要,此人也算忠心,既然和我们一起做了那么多的事,你以为他能跑的了,此事先放下,之后还需要用的此人。” “是,范先生,” 刘祖山伸手一拜,恭敬地回道,哪知范文海忽然交代了一句, “柳祖山,你随即派人通知王爷,密切注意京南地区,让王爷秘密准备好一支敢战之军,在荆北郡秘密待命,” “这,范先生此乃何意,如果擅自调兵,怕是引起朝廷猜忌。” 侍卫长刘祖山有些不明所以,更是说出其中的厉害,世子已然进京,还在等待时机,王爷那边要是出了问题,满盘的打算怕是毁了。 只有范文海沉声解释, “此事你一定要传到,老夫怕是京南出的事不小,崔德海能冒着被杀头的风险一把火烧了京仓,并且你还说有商队运送大批粮食南下,你说南边是不是出了不敢解决的事了,还记得白莲教之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守住荆北就可保住封地,要不然反贼入了产粮之地,永无宁日,” “怎么可能,京南可是.” 刘祖山忽然禁了声,想了一下,怕真的出事了,地方上的官员贪婪成风,什么事都敢干,百姓有可能官逼民反,可能还真的早就反了。 所以不再问话,拱手一拜,就回去安排人手给王爷去信。 只有范文海默默回了屋,心里蒙上了一片阴影,恐怕诸王来京的日子要延后了,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叹息一声,回了屋。 小院就此无了声息。 只有在酒楼的阁楼上,几个身影也默默的离开,回了内阁楼里,而后堂主一脸的惊骇之色, “刚刚那个人所说的,可都听到了?” “回堂主,属下听到了,没想到,各地王爷都坐不住了,人都秘密来京城了,” “是啊,堂主,还有京南地方的事,应该怕是瞒不住了,此事应该立刻告诉教主和右护法他们。” 身前的几位香主也是频频点头,此事刻不容缓。 堂主也是知道情报万分火急,立刻吩咐下去,把京城的事传出去。 而后吩咐, “你们几个人,这些天都把眼睛瞪大了,把那伙人人,给盯死了,万事小心。” “是堂主,属下明白。” 几人齐声答应,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尤其是堂主,在护法和教主走后,就统领京城一众大小密探,如今在京南,教主和护法准备重出江湖,共举大义,重现当年白莲教,天下第一大教的风采。 更是不可放过京城的一举一动,只是想到太平教那边如今也是在中原和白莲教争雄,心里就是一阵不舒坦,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本想带着人给太平教下绊子,可是右护法和教主不同意,还说许些小事还要给他们遮掩,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在思索间, 从后门上来一位打更人的打扮,人一上来,就走过来,急声说道, “堂主,打听清楚了,今晚京城可是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慢点说?” 堂主递过去一碗茶水,让其缓口气再说,打更人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而后说道, “堂主,今晚京城东北角的官仓,起了大火,禁军的兵疯了似的往那边跑去,而且我跟在后面,听动静,好似那边的人都给抓了,” 看着香主如此说,堂主才确定那伙人说的是真的,号角声也听到了,如此说来,就像那个老者所说,京城朝廷的目光,很快就被城内京仓所吸引,其他的必然会有所松懈,那就能腾出手时刻注意朝廷和京营的动向了,只要有南下的迹象立刻汇报给教主。 “知道了,既然如此,也是我们的机会,给教主和护法争取了大量的时间,你们也要盯住京营的兵马,但凡有南下迹象,立刻禀告教主和护法。” “是,堂主,但是万一禁军南下可怎么办?” “哼,不可能的,历年来,你见过有一位禁军的兵丁可以南下嘛。” “这,没见过。” 堂主哼了一声,也没在意,就让几人下去了,打开窗户,看向南方京南地区,一脸的狂热,呢喃一声, “无生老母保佑,白莲教,天下第一!” (本章完) 456.第456章 京南陈州陷落 第456章 京南陈州陷落 “杀啊。” “啊。快,跑啊,反贼杀进来了!” “快冲!快。” “胆敢后退者,杀,冲进去,城内的所有官员和兵丁全部杀掉。” 随即叛军一拥而上,乌泱泱聚集在城下. 城上, 陈州城县令吓得面无人色,问道, “这是哪里来的叛军,怎么有如此精良的士兵和武器?” 一旁的府军县尉更是吓得语无伦次, “不知道啊,大人,按理说乱贼应该在林岳府的南边,没听说来北边啊,咱们身后可是郡城啊,” “你,带着这些府军,能不能顶得住?” “不知道,大人,卑职也不知能不能顶得住,可能好像是顶不住的。” 二人在城门上吓得不敢抬头,只是就着火光看到城下无边无际的士兵,也不知是哪里的,再也忍不住,让副将统兵抵抗,二人立刻回去收拾金银细软就要跑路,哪知道刚刚出了府衙就听到城门处一阵欢呼声,有人喊道, “城门破了。” 随后,就见到城门的大门被顶开,大批的叛军就杀入城内,见人就杀,丝毫不留情,还好府衙里的副将,带着衙门的兵丁和衙役组成的援军冲了过来,然后放火点燃了城门口的房屋,暂时压制住叛军。 就着火势, 城上的府军在火光的照亮下,疯狂的往下扔下滚木雷石,无奈,城门口狭小,左卫军的兵丁只得举起盾牌缓缓后撤。 而后, 副将让人即刻重新关上城门,用滚木顶在城门的后面。 县令一脸的惊恐之色,问道, “其他城门怎么样了?” “回大人,其他城门早就岌岌可危,末将带着人准备去支援西城门的,可是听到南门的呼喊,就先来南城门了。” 副将一脸熏黑的样子,只剩牙齿还是白色的,县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样的,来得及时,你看今晚能不能守住,撑着到天亮?” “回大人,怕是守不住,敌人太多,而且装备精良,要不是对方怕死人,早就攻进来了,现在对方上了云梯,怕是撑不住了。” 见到二人谈话,县令知道不能再等了,万一城破了可怎么办。 就在此时, 城墙上又是一阵欢呼声,几人面色大变,知道城墙守不住了。 县令急忙喊道, “副将,点齐最近的人马,往北城门去,杀出去,直接去郡城,咱们可不能落在那些叛军手里,不然我等的性命可是不保啊!” “是,大人,您说的对,咱们这就走。” 说完,点齐仅剩的人马向着北城门奔去,所有人面带惊恐之色。 不到片刻, 二人带着仅有的兵丁向北门冲去,哪知道,北门也是岌岌可危,原来四周城门早就被围死了。 而且是四面围攻,二人面色死灰,很快后面的叛军就追了上来,县尉颤颤巍巍的说道, “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拼死一搏,落到那些义军的手里,我们可就是被抽筋扒皮,生不如死了,你说是不是,” 县令脸色惨白,可是阴狠的脸色一闪而过,不得不拼命了, “这,只好如此了,来人啊,弟兄们,再不冲出去我们就是死路一条,如今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冲杀出去。” “冲啊!” 随即让人打开城门,一伙人就冲了出去。 哪知道北城门外,就是右卫军大将孔安,使得一双铁锤,见得有人冲出城池,咧嘴一笑, “好,有种,竟然冲了出来,本将会会他,驾。” 说完,带着亲兵拿着铁锤就打马冲了过去,看见人就是一锤砸过去,碰着就伤,砸到就死,无人是一合之敌。 等到先头的府军弟兄们死的差不多了,就见到一群人围着县令和县尉,二人见大势已去,不得已喊道, “来人可是哪位英雄好汉,我是陈州城县令,有话好说。” 右卫军将军孔安听到来人竟然是陈州县令,心头一亮,好家伙,还是一条大鱼,也不废话, “放下武器,就地投降,不然,死!” “这,” 二人本想和此人谈谈是否能得一活路,哪里想此人如此不讲道理,连个话都没说就要打杀,急忙喊道, “这位英雄,本官可是还有些金银细软,能否给条活路,” 说完还把身后包裹拿过来,哪知道孔安一脸的嫌弃,看着大武朝廷,尽是这些贪生怕死之辈,怒气横生,也不问话,打马跑了起来,而后骂道, “大武的江山,就是被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和贪官污吏给祸害了,给我去死,” 一个纵身飞跃起,铁锤挥舞出去,立刻就把二人给砸飞了起来,只听到骨裂的声音,二人立刻吐血闷哼一声,飞出有三丈远,倒在地上大口吐血,就没了声音,周围的府军看见上官没了,吓得都放下手中的长刀,跪在地上投降。 叛军副将见到,就问了一声, “将军,这些人怎么办?” 孔安看着这些兵丁,虽说杀俘不祥,可是留着他们暴露了自己的小主子的行踪可是死罪啊。 “留着这些废物做什么,徒耗粮食,全杀了!” “是,将军!” 随后副将一挥手,身后的右卫军士兵围了上去,手起刀落,几声惨叫过后,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自此就没了生息。 “弟兄们,一起进城,银子粮食都找出来,胆敢反抗者,杀!” “是,将军!” 右卫军的军士齐声应道,而后看着城门,就涌了进去。 满脸嗜血的兴奋之色。 京南, 林山郡南边陈州城,早已被前太子麾下大军攻破,仅仅一个时辰不到,陈州城就拿了下来。 “报,小主子,左统领,陈州被右卫军拿下,城内的官员和府军全被杀,无一人逃脱。” “好,干得好,孔将军威风不减当年啊,” 世子周玉民在车内夸赞一声,小脸显得极为兴奋,毕竟是没见过战场的冲杀,左凌看着前面城内传来的惨叫声,皱了下眉头, “告诉几位将军,不要再做无谓的杀戮了,立刻集结人马,把城内之人,全部赶出来,组成先锋军,女人和孩子抽出来保证后勤,主要是搜索粮食和银子,后期需要太大的。” “是,大统领。” 传令兵骑马而去,只有车内的小主子不解问道, “左叔叔,为何要答应那些粮商,他们卖的太贵了,简直是抢钱,” “哈哈,现在可不同于往日了,我们已然入局了,储备的越多,底气越足,如果不买,后面还是更贵,一个城池的银子想来很多的,用不完的,现在我们缺的是时间。” “哦,原来如此,那左叔叔,我们现在就要去攻打郡城吗?” 周玉民没想到,父王曾经部下竟然如此勇猛,攻打城池这么好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那到了林山郡城,要是把此城打下来,不就是控制了京南最富硕的地方吗。 越想越兴奋,脸色涨红的看向大统领左凌,哪知道左凌摇了下头, “小主子稍安勿躁,此事不着急,京南守备将军顾平,领着两万守军将士已经南下了,一日后就到了陈州城,我们带着人明天一早就撤出城池,暂避锋芒,等到太平教的楚教主率众打下林岳府之后,和顾平对峙时候,我们再杀出,前后夹击他们,彻底解决京南朝廷的军队,那时候才能后顾无忧啊。” 周玉民这才恍然大悟,看着从城内火光冲天,惨叫声传出甚远,颇有些不忍之色,只是看着周围的将士好似习以为常,也没有说出此话。 左大统领见着了,也没有出声安慰,战场无眼,杀得就是你死我活,胜者一方有些放纵也是应该的,见得多了就好了。 就在此时, 从外面有士兵来报, “报,大统领,军师派人来了,” “快请。” 只见一个文士模样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对着马车和骑在马上的左统领行了一礼, “在下朱永诚,乃是军师的学生,特意来此转告世子和左统领,立刻带人撤出陈州地界,老地方见。” “哦,荀军师发现了什么,不是刚刚打下了陈州城嘛?” “是没错,可是老师说,京南守备将军顾平,乃是一位悍将,此人虽无建树,可是不得不防,他手下的两万军士无一人缺额,兵甲齐全,老师的意思,先走一步,暂避锋芒,减少手下损失,明日其他卫军清晨再撤,到时候好走。” 朱永诚站在那解释道,也明白老师打算,祸水南引,消耗一下太平教的实力,也不知那些教派是何魔力,百姓加入奋不顾身,看得自己也是心惊胆战。 “好,回去告诉军师,小主子安危自有本统领负责,我们先撤回卫州,其他人还是需要军师时刻叮嘱,再者,林州城已然被拿下了,不是太平教的人,是白莲教的人来了,实力深不可测,本统领已然和他们教主君子协定,暂为盟友,京南西北归我们,东北汝南的方向归他们。” “什么,白莲教他们竟然还存在,这。” 朱永诚心里大惊,没想到他们竟然出来了,怕是石破天惊,东北方向就是卡着路口的盆地,西河郡的下游,乃是进入江南地界的重地,可是有三万守军在此,难道白莲教想打下汝南城,不可思议。 知道事情紧急,立刻回道, “左统领放心,必然禀告老师,世子,卑职就告退了,您要小心些,京南马上就要热闹了。” “朱先生也要万事小心,切不可大意,” 周玉民掀开车帘,颇为紧张的在那说道。 “哈哈,世子放心,属下会注意的。” 几人说完话,大统领就下令, “听令,撤!” (本章完) 457.第457章 全军转向南下 第457章 全军转向南下 “快,都快点!” “他妈的,都没吃饭啊。” 京南南下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士兵集结在一起,向南奔袭而去。 火光延绵十几里,像一条火龙似的在地上爬行,仔细估摸一下,此地的援军不是之前的两万人,而是顾平率领的三万精锐士兵,兵甲齐全,戴盔急行。 在最前头, 顾平带着亲兵上了一处高地,脸色凝重的看向南方,隐约间好似有些火光,问道, “南边那处,是哪里?” 副将借着火把的亮光,摊开地图,看了一下,手一指一个小城说道, “回将军,是陈州城,距离我们最近的城池,也是直接南下的必经之路。” “怎么可能呢?” 顾平有些不相信,隐约间感到陈州城出事了,可是此地距离林山郡城那么近,前几日还有斥候路过此地,一切如常,难道那些叛军已然攻下了林岳府。 看着将军始终没有说话,面有思索之色,身边的副将不解的问道, “将军,可是察觉了什么!末将早已派出斥候,前方十几里地无任何发现!” 顾平摸着腰上的佩刀,一脸的刚毅之色,用手点了一下地图上的陈州城, “本将觉得陈州城出事了,如今已经靠近此地,还需要派出斥候密切观察,我们大军向西绕道多走一些路,然后南下避开陈州城!” “可是将军,如果真如你说,陈州城出事了,我们绕城而过,直奔林岳府,陈洲城可是两地之间的折中点,万一前方战事不利,背腹受敌,我等连个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时候孤立无援,怕是!” 副将不敢说出口,盯着地图,看着一马平川的京南地区的地图,还有前面的陈州城,实在是不明白将军的意图,虽说所谓的叛军都是饥饿的贱民组成,可是人数太多,镇压也需要时间,后面的粮草,跟着行军的也只够用半月有余,所以副将觉得稳扎稳打方才妥当。 但是顾平显然是不同意,如今可不是那些泥腿子自发的暴乱,里面可有不少势力的身影,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现在问题有些麻烦了,林岳府秦将军给我来了秘信,南边的定州城和赵州城早已被攻下,今日陈州城要是不安稳,东边的林州和卫州怕是也已经不保了。” “怎么可能将军,那些叛军即使再快,也不可能这几天时间里,连下四城啊,太快了。” 副将一脸的不可置信,时间太快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是府军再废物,占着地利守城,也能守几日, “是啊,是太快了,可是你知道,那些所谓的贱民泥腿子,里面可是有了别的身影,自然不是一般的反贼。” 顾平一脸阴郁的表情看向南方,也是痛恨那些无耻的贪官污吏,恐怕这次,自己要是没有镇压住叛乱,京南恐怕又无宁日了。 “将军所言何处?难道是白莲教,他们回来了?” 副将忽然恐惧的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回忆当年的京南惨状,十室九空。 “哈哈,说的没错,不过不是白莲教,是太平教,秦将军来报,城外叛贼已然竖起了太平教的大旗,武器铠甲也甚多,流民数量已超过二十万,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直接碾压之势,速战速决,解决府城之危,才能保住京南,至于早年的白莲教,近二十年没有消息了,想必当年宁荣二府的老国公,率领的京营直接把他们打残了,恐怕再也没有实力作乱,只是可惜两位老国公后继无人啊。” 顾平叹息一口气,当年要不是两位老国公,率领京营精锐,力挽狂澜,在京南全歼太平教主力,怕是朝廷的江山不稳了,如今也没有听说两府有出彩的后辈,只有一个贾琏在京营,还不是靠着姻亲王节帅羽翼的保护, “散了,此事,就不要再说了,” “是,将军,即使没有两位国公和京营,在京南,将军一人足矣,末将必定为先锋,为将军开路,杀他们片甲不留。” “好,传我命令,全速前进,绕定州城而过,直扑林岳府。” “是,将军。” 副将收起地图,领命而去,顾平也是骑上马匹,拉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林山郡城,只剩下模糊的黑点。 此去, 前路渺茫,成功还好,如果不成功,自己也没和副将说实话,如果此战失利,或者说对方隐藏了实力,本将就此汇合林岳府的残兵,合兵一处往西北突围后撤,在晴川郡的交界处驻扎,等待援兵,京南之地,彻底的守不住了。 看着大军向南疾驰,顾平把所有的顾虑放下,此次必将大破敌军,让他们知道我顾平的厉害,而后喊道, “全体加速,向西转向,” 陈州城内, 荀文带着兵马站在城头,向北眺望,天际间仿若有火光闪现, “孔将军,世子和左统领可走了?” “回军师,小主子他们如今回了卫州,末将不明白,为何要把陈州城再让出来,就为了保持实力,顾平手下能有多少人马,实在不行就在此地把他给解决了。” 孔安,一脸的不耐烦,刚打下城池还没有搜刮完,这就要跑,实在没劲。 荀文军师冷哼一声, “臊话,谁和你说援军不堪一击的,斥候来报,林山郡城南下的援军,皆是精锐人马,顾平麾下可是有三万步骑,齐装满员,我们也就是三万多一点,在这损失了大批人马,后续计划怎么办?” “什么,这么多,” 孔安一脸的惊讶之色,要是真的,那京南布政史可是藏有祸心啊。 本想再问, 城下的斥候立刻跑了上来, “报,军师,将军,属下探查,京南将军顾平和其麾下三万人马,在北边七十里处转向西边,而后南下,速度很快。” “什么!竟然没来,快,拿地图过来。” 荀文立刻感到了不寻常,让孔将军摊开地图,找到了陈州西边的路线看了过去,绕道西边,沿着五湖郡边界的官道南下,直奔林岳府城,一马平川,好果决。 不愧是京南悍将,出人意料,身旁的孔安则是问道, “军师,既然顾平已然转向,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撤了?” 荀文,眯着眼看了下地图,最后幽幽说道, “孔将军,立刻命令,全军带着战利品,立刻撤回卫州,陈州目前不要了,速度要快。” “军师,这是为何?” 孔安实在不明白,人都绕道了,还要跑。 “听令就是,郡城还有四万府军,万一顾平虚晃一招,合围陈州,那就晚了。” “是,军师。” 不得已, 孔将军即刻派人通知其他三位将军准备撤军,军师看着孔将军不舍的眼神,劝慰道, “将军放心,此地我们还是回来的,万事小心,顾平此人打仗随心所欲,看似目的是去南方,万一半路杀个回马枪,此地就成了绝地,万万不可守。” 再者, 荀文心里还在想,必须消耗太平教的实力,不然让其发展壮大,必然后果不可预料,那些贱民怎么都信奉这些,实在是无解。 “军师放心,老孔知道,这就传令。” 就在前太子旧部准备撤出城池的时候,左统领带着三千人马护着周玉民直奔卫州城而来, 卫州城如今早就被左统领的人拿下,副将曹昌中为卫州守将,如今在县衙,济济一堂的人都围坐在堂内,窃窃私语,一脸的兴奋之色。 有个膀大肚圆的粮商坐在那喝着茶,吃着糕点,看着还没有人来,就扯着嗓子喊道,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本掌柜大老远来的,等了那么长时间,再不来,我就走了。” “就是啊,还谈不谈生意了。” “人,再不来,这可就走了。” 其他的商户也是不耐烦纷纷叫嚷起来。 就在这时, 卫州守将曹昌中带着亲兵从衙门大门处,走了进来,看着吵吵嚷嚷的一群人,笑了一声, “诸位,多担待一下,刚刚有些事耽搁了。” 坐在首位的粮商鲁大可不耐烦的问道, “我说曹将军,什么事能耽搁我们的买卖,你可知道如今在京南,粮食可就是金子啊,这么久了要不是看在老主顾份上,我早就走了。” 曹将军笑了一声,走到主位上坐下, “诸位稍安勿躁,刚刚,主子把陈州打下来了,不远处的林州应该也被一伙人占了,所以去沟通一下,这不耽搁鲁掌柜的买卖吧?” 鲁大可脸色一僵,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一晚上都没守住,一群废物,看向坐在案几之后的曹将军,面上露出笑容, “不耽搁,不耽搁,刚刚是坐久了,人有些烦躁,既然将军有事处理,是我等孟浪了,” “是啊,是啊。” 坐在后面的商人也是点头哈腰的,连连赞同,曹昌中内心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说说正事吧,你们所有人的粮食,本将全要了,而且是高于市价的三倍价钱,可行,” “这,这。” 鲁大可一脸的为难之色,如今在京南,一石粮食早就卖出了十倍的价格,如今三倍,那可是亏了啊,本不想答应,可是怎么说不出话。 见到下面的人都不出声,曹将军又问道, “怎么,不愿意,还是另有想法,鲁掌柜,你来说说,这个价格可行,当然,以后你们在京南行商,只要报上我家将军名号自然畅通无阻。” 看似是保证,实乃是威胁之意,在场的商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所有人不由得看向坐在首位的粮商鲁大可,只见此人肥硕的大脸,不断的流下几滴汗水,嘴角哆嗦的不知如何回话, “鲁掌柜,你说呢?” “回将军,可!” (本章完) 458.第458章 宫里传来口御 第458章 宫里传来口御 京城, 大内, 户部尚书顾一臣,带着家丁来到了大内,静静的坐在马车内,在皇宫门口等待着。 随即, 寂静的夜晚, 街道上传来一声急促的马蹄声,站了许久的顾阁老,反射性的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学生沈中新和皇城司千户柳尘带着近卫,骑着马疾驰而来。 到了宫门口, 沈子钰看到老师在此,知道老师怕是也看到了大火,急切的问道, “老师,您怎么在这?” 跟在身边的老管家回道, “沈大人,老爷见到了那边燃起大火,知道出了事,就着急先来此地,等着沈大人,怕沈大人进了宫言语有些.已经等了好久了。” 老管家在身后搀扶着顾一臣,如此寒夜,老师的双腿早已经麻木,看样子都是在强撑着,沈中新眼睛一红,知道老师的心意,哽咽道, “老师,此事,学生自己承担,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你哪里能承担,顾某如今一把年纪了,还能陪那些老狐狸再玩一玩,本不想大动干戈,没想到,把主意打到户部了,别废话,走,咱们进宫,面见圣上。” “这,是,老师。” 沈中新急忙下了马,走到前面,搀扶着老师一起入了宫门。 宫内, 养心殿, 武皇周世宏早早就睡下了,今日出宫也算是游玩了一番,还是有所收获的,不提科举之事,京城的诸多事宜看样子好了很多,也算是盛世太平,所以晚上用膳的时候,竟然喝了两盅酒,所以早早睡下。 也没有翻任何人的牌子,落得一个清净。 戴权自然是寸步不离,就在外堂的地方,安排人守着,自己回了偏殿,准备睡下。 可是刚刚躺下,就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号角声。 猛然睁开眼睛,向外面喊道, “小桂子,出了什么事?” “干爹,干爹。” 门外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一位小太监撞开门,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嘴上还喊道, “干爹,出大事了,京城东北角好似走水了。” 戴权一听是失火,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慢腾腾想披上衣衫,地上的小桂子见了,急忙跑过去,服侍戴权更衣, “什么走水了,哪里的,这么大动静,” “干爹,是京城东北角,好似是京仓的方向。” 小桂子拿起衣衫帮着戴公公穿着,小心的陪在身旁,可是戴权好似醒了困一样,猛然捏着公鸭嗓子喊道, “什么,京仓,你可看清楚了,那地方怎么可能失火呢?” 戴权有些失声问道,此处可是京城重地,哪怕是有火,摊着人命都要给扑灭的,再说了,当时建造的时候工部可是了大力气,就怕出现失火的情况,如今,怕是另有隐情了。 想到此处,哪里还睡得着,把衣衫穿好,登上靴子, “快,叫上人,去养心殿候着。” “是,干爹。” 小桂子出了门,整个偏殿的灯火就亮了起来,院子里的站满了内侍和皇城司近卫。 戴权阴沉着脸走了出来,说道, “杂家也不废话,今日或者明日,宫里都给杂家盯着仔细一些,切不可大意。” “是,督公,奴才领命。” “好,小桂子,咱们走。” 小桂子急忙带着人跟上。 没多远就到了养心殿,四周的侍卫明显多了起来,殿内的火光亮起,看样子皇上也被惊醒了。 戴权不敢怠慢,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到了殿门口,并未进去,而是在那等了一会,片刻之后,就有皇城司千户李云,急匆匆跑了过来。 “卑职李云,见过督公。” 说完就是单膝跪地。 戴权立刻一挥手,让李云起身,急切的问道, “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京城会有示警的号角。” “回督公,京城京仓失火了,户部侍郎沈大人今晚带着值守的柳千户和禁军的人,准备去查验官仓,还未到那,只见粮仓燃起大火,所以半路上就开始求援了,目前损失情况不明,沈大人到了那立刻就羁押京仓所有官员,现在沈大人就在回来的路上。” 看到李云快速的说着今夜的事,戴权听完一时倍感煎熬,内阁的事自己也是有所耳闻,本以为不是大事,没想到京城却出了问题,那么京南之事,怕是恐有大变,可是自己还没有接到京南的密报,难道有人出卖了杂家。 脸上闪过阴狠的神色,看了一眼面前的李云,立刻命令道, “李千户,带着精干之人,从京城沿途收集京南的情报,杂家猜得没错的话,京南之地怕是出大事了,此事要快,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是,督公,卑职领命。” 话还未说完,身后就有小太监走了出来,见到老祖宗就在门外,小心的说道, “老祖宗,皇上让您进去回话,挺着急的。” “嗯,知道了,皇上醒来之前可睡得安稳。” 戴权给李云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抱拳离去,而后看着出来的小太监就问道, 小太监低着头站在门内,回道, “回老祖宗,之前皇上睡得安稳,不过号角声传来,就让点灯了。” “进去吧,” 戴权整理下有些褶皱的衣衫,跨进了养心殿,进了内殿寝室,见到武皇早就穿戴整齐,坐在软榻上等候了。 快步上前,给皇上请了安, “陛下,老奴给您请安了。” 周世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还没天亮,请什么安呢,出了什么事?” 看着武皇面色不善,戴权急忙上前,走到桌前,给皇上倒了碗茶水,小心回道, “回陛下,京城出了些事,京仓那边失火了,是沈大人半路上吹的求援号角声。” “什么,京仓失火了。” 武皇猛然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下,脑中不断地回想刚刚戴权所说的话,半路上户部的人吹得号角, “京仓郎中和粮台令是何人?” “回陛下,是户部员外郎崔德海和京仓粮台令田方正二人。” “立刻拿下他二人,关到诏狱,通知朝臣,明日朝会,沈中新呢?” 武皇也感到不对劲,今夜之事有些蹊跷,户部的人今晚就去了京仓,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官仓那边必然是得到了消息,不然哪里那么巧,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今日失火,巧得很啊。 戴权知道此间有猫腻,京仓的主官必然脱不了关系, “是,陛下,二人早就被沈大人拿下,沈侍郎如今就在来宫里的路上,想来很快就到了,” “嗯,很好,朕再问你,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异常,包括内阁那边?” 武皇点下头,并未再问,反而是把话语转到了内阁那边,戴权稍愣一下,随即想到吏部尚书的反常,可是吏部尚书卢大人,乃是皇上的心腹,此事恐怕不好说,硬着头皮回道, “回陛下,这些天一切如常,并未发现有何异样,今日沈侍郎带着值守的皇城司的人,和禁军的人说是要夜查京仓,想来是沈大人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着急去的,而且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不然这把火烧不起来。” 武皇抬起头盯着戴权看去,虎目泛着思索之色,戴权立在一旁,双手下垂,不敢动弹,细密的汗水微微的冒了出来。 过了一会, 好似过了很久, 武皇下定决心,吩咐道, “立刻派人,去洛云侯府,通知洛云侯带着皇城司近卫千人立刻在宫门外等候,如果人不够,再让他把侯府的亲兵带着,随时听命。” 戴权没想到这个时候去叫侯爷,本想劝慰下,可是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话又咽了回去, “是,陛下,老奴这就派人去。” 洛云侯府, 张瑾瑜搂着两位娇妻美妾,猛然惊醒,看着熟悉的床榻,和怀里的秦可卿和杨寒玉,才知道是一场春梦,只是为何那么清晰,这王熙凤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魅力了,不过此女的风采,确实不可多得。 叹息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未过多久,晴雯就着急来了里屋,喊道, “侯爷,侯爷,宁将军派人来说,宫里传来御令,让您即刻率侯府侍卫到皇宫门外待命。”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张瑾瑜忽然坐起身来问道,被子掀开,露出洁白如玉的两具娇躯,秦可卿和杨寒玉着了凉,就醒了过来,相互看了一眼对方,脸色羞红,拿过衣服披在身上,遮掩住了火热的身材。 听到晴雯的话音, “侯爷,就是现在,宁将军在集结人马,宫里来的人在门外候着呢。” “知道了,告诉宁边,等着,本侯随后就到。” “是,侯爷。” 说完话,晴雯就先把屋内油灯点亮,然后下了楼。 秦可卿看了眼天色,忍着双腿间的不适,问道, “郎君,天还没亮,这是去哪?” “就是啊,有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说。” 杨寒玉嘟着嘴很是不满,累了一夜,都没有睡安稳,这还没有睡醒,就开始哦忙事了。 张瑾瑜看着二人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不慢,起身穿衣,束缚了腰带, “宫里的事,能不上心,伱们二人继续睡,我先带人去看看,你们把家中照看好,隔几日就派人去荣国府那边瞧瞧玉儿。” “知道了。” 秦可卿眉目一挑,拖着长音回道,惹得张瑾瑜穿鞋的脚就是一崴,差点没站稳。 “就这样吧。” 慌乱的走出了屋子,留下身后的清脆魅惑的笑声。 (本章完) 459.第459章 粮仓有满的吗 第459章 粮仓有满的吗 是夜,京城。 月明星稀, 冷风还四下吹着, 可是侯府院子早已经站满了亲兵,挑着火把在此等候,宁边见到侯爷走了过来,立刻上前请安, “侯爷万安,弟兄们集结齐了,贺百户和戴公公身边的人也在门外等候。” 张瑾瑜见着那么多人在此,问道, “出了什么事那么着急,还把先锋营的弟兄们召集起来,可是京城出了乱子。” “侯爷,京城没有乱,倒是京仓失火了,火起的蹊跷,皇上下了御令,让侯爷带兵前去宫门处等候。” 宁边简短简洁的回答,让张瑾瑜想到了之前的号角声,不就是自己在阁楼上看到的那边着火了,京仓不就是朝廷的粮仓吗,这尼玛都能给烧了。 必然是有了内鬼,要不然就是遇到了雷击起火,可是今夜,张瑾瑜特意抬起头望了眼夜色,天上连个云彩都没有,哪里有闪电,看着院内众人,立刻下令, “听令,上马,直奔宫门等候。” “是,侯爷。” 随即全体上马,打开了侯府的大门,张瑾瑜带着人就出了府邸,见到了贺百户和桂公公,立刻吩咐,给二人牵了两匹马出来,让二人跟上。 “驾!” “驾!” 沉重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间显得无比刺耳,路上,贺百户喊道, “侯爷,季千户已经传令,让皇城司近卫抽调千人在宫门处等候,随时听令。” “知道了,驾!” 一路疾驰,就到了宫门处,早就有不少禁军士兵和皇城司的近卫在此等候。 还未下马,只见一个内侍太监焦急的走了过来, “可是洛云侯来了。” “是本侯,公公可有事?” 翻身下马就走了过去,哪知道,刚刚到了宫门口,就被老太监一把拉住手, “侯爷,您快一些进宫,皇爷在养心殿等您呢,这都等了半天了,杂家心里着急。” 张瑾瑜一阵恶寒,你还着急了,不得抽回自己手, “知道了,公公不必如此,前面带路即可。” “哦,是杂家有些着急了,侯爷见谅!” 公公赶紧松了手,而后着急的就往宫内走去,张瑾瑜无奈,紧紧跟在身后。 养心殿, 早有户部尚书顾一臣和侍郎沈中新,跪在殿内中央请罪, “陛下,是老臣失察,酿此大祸,请陛下责罚。” “陛下,是臣处置不当,让人钻了空子,与阁老无关,臣甘愿受罚,皆是臣的失职所致。” 二人说完就是先后跪拜下去。 武皇见此也是头疼, “起来回话,到底怎么回事?” “谢陛下,” 沈子钰先起来,顾一臣则是扶着地面颤颤巍巍的,几次没有爬起来,沈子钰急忙上前去搀扶。 武皇见了,知道顾阁老身体不好, “戴权,找个椅子,让阁老坐下说,快点。” “是,陛下,” 戴权急忙从后面搬过一张椅子过来,放在殿内中央,然后和沈侍郎,一人一边搀扶着顾阁老就坐了上去,顾一臣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松了一口,回道, “老臣谢谢陛下了,今日之事,也是老臣没有想到的,这几日户部接到各郡城的折子,说是官仓已然填满封仓了,臣心下合计着,京城大仓,也是存满了粮食, 陛下,这可是整整三百座粮仓,可是有足足几百万石粮食,臣实在放心不下,就找了子钰来府上,商量怎么检查京仓的储备,准备突袭检查粮仓实情,哪知道竟然会这样的事,实在是臣的失察之罪。” 说完已经老泪纵横,呜咽起来。 坐在上位的武皇周世宏起身走下堂内,反复的在殿内来回踱步,想了一下,问道, “沈爱卿,你来说说出了何事?” “回陛下,臣接到老师的指派,立刻回了部堂,点起人,臣怕出现意外,还特意找了皇城司值守柳千户,拿着部堂的令牌又请了禁军护送,片刻不敢耽误,直奔京仓而去,到了青湖的时候,就见到京仓忽然火光冲天,大火在半山腰上肆虐,所以臣才让柳千户吹响号角求援,到了那,臣让禁军所部控制了所有人,包括粮台令田方正和京仓员外郎崔德海二人!” 武皇停下脚步,看着沈中新,只见沈爱卿目光清澈,没有丝毫的躲闪,想必没有说谎,那么只能是在之前或着沈中新出了顾阁老的府邸,前去京仓的时候,消息就走漏了。 正想着此事,忽然有内侍来报, “报,陛下,洛云侯求见。” “快让他进来。” 武皇周世宏精神一震,随即返回上位,坐了下来。 “是,陛下。” 小太监领了命急匆匆的出了大殿。 不一会, 殿外候着的张瑾瑜看见小太监走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 “怎么样了小公公?” “侯爷,皇上叫您进去,” “嗯,知道了。” 张瑾瑜点了下头,往前迈了一步,谁知有些发困,门槛又高,一个踉跄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小太监急忙扶住, “侯爷您慢点。” “咳,没看清罢了。” 张瑾瑜脸色一红,随后敷衍一句,就径直往里走去,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也没怎么折腾,浑身酸疼,感觉像被掏空了一样,也不知吃点啥能补一下。 胡思乱想的,就进了御书房,见到殿内早有人等在此地,还有一个老者坐在那,看了一眼,这不是户部尚书顾一臣和侍郎沈中新二人吗,怎么还哭上了。 脚下也不慢,走到了案几之前,就要跪下,行叩拜之礼,还没跪下,武皇一摆手, “行了,不要拜了,站在一边,朕想问问爱卿一件事。” 张瑾瑜本要跪下的双膝就愣愣的弯在那,只得再起身,回道, “臣谢主隆恩,陛下请问便是,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皇看着洛云侯精神劲头那么好,也来了兴趣,心情好了很多,只是为何洛云侯眉目间有些疲惫之色,还有点虚汗,顺口问了一句, “哎,洛云侯回去没有休息吗,怎么见你有些疲惫之感,是何原因。” 此话说完,殿内之人好奇的看了过去,尤其是戴权,看了一眼之后,嘴角就是一哆嗦,太明显了。 张瑾瑜本有些精神头,也被看得不好意思,难道说自己抱着两个老婆玩了一晚,身体被累着了,怎么可能, “回陛下,今日,臣在外跑了一天,有些累了,所以臣之前没有休息好,不过陛下放心,只要是陛下交代的,臣必然竭尽全力去给陛下办妥。” “好,就需要爱卿的承诺,只是以后要注意些身子,不能仗着年轻徒耗身子。” 武皇看了一眼面前的洛云侯,出言点了一下,哪里不知道年轻人不知道节制,而后接着说道, “今日的事,爱卿可知道了?” 张瑾瑜仅仅微微尴尬了一下,听到皇上说起正事了,想来就是今晚吹得号角声和北边的大火,不就是起个火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正色回道, “回陛下,不太清楚,臣在睡梦中听到了号角声,还披了身衣服,起床往外看去,见到了京城东北面燃起了大火,后来听说传口谕的小公公,说是官仓被烧了,臣是不信的,那么重要的地方,哪里一下火起的那么大,要么是人为的,要么是天公不作美,遇到了雷击失火,可是今夜,臣从家中来宫内,天气虽然有些冷,可是月明星稀,万里无云,没见到什么雷雨。” “好,洛云侯说得好啊!” 武皇忽然起身,大声叫好,此话说到皇上心里了,刚刚仅仅是有了猜测,如今听到了洛云侯的话语,更能证明自己想的是对的,转头就问, “沈爱卿,伱刚刚说了,把京城大小官员全部羁押了,那你审问了没有,他们是怎么说的,火是如何烧起来的?” 沈中新又是一抱拳给众人行了一礼,尤其是给张瑾瑜鞠了一躬,张瑾瑜赶紧回了一礼, “回陛下,还有侯爷,臣当时就去审问了一番,他们所有人好似商量好一样,都说是今夜,从天空飞来一条火龙,然后落在了京仓丙子区域,连着一十一座官仓直接一起失火,扑灭不得,连救火的池水都烧沸腾了,臣还特意问了崔德海和田方正二人,二人赌咒发誓的,都说看到了火龙升天,非人力可为。” “臣实在是难以相信,恨不得,恨不得.” 沈中新脸色愤怒的涨红,一脸的激动。 武皇周世宏更是怒不可恕,一怒之下,就直接扫落案几上的所东西,心爱的茶碗也飞飞落在地,碎成一片, 周围的人都是低头,齐声道, “陛下息怒。” 张瑾瑜低着头简直不敢相信,那些官员这么猛,胆子太大了,还整条火龙出来,你就说失火也行,忽然感到有些熟悉,脑中不自觉出来“火龙烧仓”四个字。 “息怒有何用,这些人已经无法无天了,朕是真的太仁慈了,戴权立刻把所有人押送到诏狱,” “是,陛下。” 又看了一眼洛云侯和沈中新,至于顾阁老,年迈体衰,还是回去静养吧。 “洛云侯和沈爱卿,你们二人可以随时审问他们,此事沈爱卿你来牵头严查,洛云侯从中协助,胆敢有阻拦者,杀!” “是,陛下。” 沈中新一脸斗志的应道,只有张瑾瑜心里不情愿,什么事啊,这一看就是个大窟窿,天坑啊,历朝历代,哪有粮仓不少粮食的,失火似乎是惯例,只要有人查,就是失火,都他娘玩烂了。 看着武皇殷切的目光,无奈,双手一拜, “是,陛下,臣领旨,必和沈侍郎一起查他个天翻地覆,看看是谁在那欺君罔上,必然判他满门抄斩,凌迟处死。” (本章完) 460.第460章 首辅之位要争 第460章 首辅之位要争 养心殿内, 御书房中, 站在一旁的张瑾瑜也是气急,那些贪官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所以说话的言语就是狠辣一些,可是除了武皇之外,所有人感到身子一冷,太狠了。 “还是爱卿忠心皇命,那些尸位素餐的昏官,朕恨不得灭他们全族,此事,爱卿务必上心,和沈爱卿一起,把京仓失火之事查的明白,还有那些被烧的粮食,看看到底有多少。” “是,陛下,放心,臣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张瑾瑜见事到如此之地,也不再推脱,就此答应,可是细细品味一番,查清是假,补上亏空才是真,麻烦了。 “好,诸位爱卿就先回去吧,明日还有早朝,尔等可以晚一些,让那些朝臣,好好等一等。” “是,陛下,” 说完话,戴权就扶着武皇回了内殿休息,剩下几人大眼瞪小眼,张瑾瑜实在有些困顿,忍不住说道, “顾阁老,沈侍郎,本侯就不耽搁二位了,先行回去休息了,您二位请便。” 也没等二人回话,抬脚就出了御书房,沈中新本想叫住洛云侯,商议一下此案子怎么审,就被顾一臣拦下, “子钰,走,我们爷俩也回去休息一番,不急。” “可是,老师,此案着急,不是应该连夜审问的吗?” 沈中新不明所以,本以为侯爷和自己想的一样,连夜审案子,查清来龙去脉,怎么一下子人就走了。 顾阁老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拍了拍沈中新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子钰,不急,皇上也说了明日还有大朝会,必然会有此事的,你说那么大的事,朝臣能不知道,一定有人会参我们一本,所以危险在朝堂,而不是在京仓,出了事,谁最着急?” “当然是幕后之人,老师,学生明白了。” “哈哈,孺子可教也!” 张瑾瑜裹了下披风,走出了养心殿的大门,叫了一位小太监带路,跟着走出了宫城,出了宫门,就见到不少各部的士兵还在此聚集。 宁边一直注意着宫门的动静,看到侯爷的身影,急忙跑过来,问道, “侯爷,现在我们可是要去哪了?” “嗯,回府,” “是,嗯?回府,” 听到侯爷心不在焉的回答,宁边就是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侯爷,张瑾瑜翻身上马,然后吩咐, “季千户,你让贺百户领着五百人即刻去诏狱,看守京仓押来的大小官员,万万不可有事,留下的人随本侯回府休息,等着命令就成。” “是,侯爷。” 季云辉早就在那等着,听到侯爷的吩咐,立刻让贺以修领着人直奔皇城司衙门的诏狱而去,其余人同时翻身上马,跟住洛云侯回了侯府,不提。 而京城, 吏部尚书的府邸, 卢尚书坐在大堂的主位上,闭目养神,下首坐着的都是吏部的堂官,侍郎杨卓,郎中谢子安,员外郎蓝仁定,主事冯千,一干人等尽皆在此,都是面无表情。 等了一会, 门外就有管家走了过来,敲了下门,然后说道, “老爷,消息传过来了。” 堂上主位上的吏部尚书卢文山,猛然睁开双眼,沉声说道, “进来回话。” “是,老爷。” 老管家这才迈步跨了进来,反身关上门,然后恭敬走到内堂之上,小声回道, “回老爷,各位大人,外面打听清楚了,是京仓那边出了事,今晚也不知户部沈侍郎抽了什么风,带人连夜要查验京仓的官仓,哪知道在半路上,京仓就燃起了大火,随后就是沈侍郎让其吹奏号角求援,大仓那边传来密信,说是沈侍郎已经把全部官员羁押回诏狱,并且还传出是火龙烧仓,乃是天意的传言,听说惊动了大内,刚有小太监来报,明日大朝会,任何在京城的官员不得缺席。” 一口气说完,吏部尚书脸色微变,尤其是听到所谓的火龙烧仓之事,更是嘴角一抽,不可置信,一群蠢货。 看着堂内之人,尽皆满脸的骇然之色,便出声说道, “诸位,此事怎么看,老夫没想到崔德海那个蠢货竟然在节骨眼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后果难料啊。” “阁老,此事已然出了,职下以为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堂下的说话之人,乃是礼部侍郎杨卓的声音,此人面带微笑,也不似之前的神情紧张之感,身边的郎中谢子安来了兴趣,问道, “杨大人,愿闻其详,” 杨卓看了一眼主位上的卢阁老,见其点了下头,才开口道, “回阁老,诸位同仁,这火势怎么起来的,诸位心里都是有数,先说坏处,就是提前暴露了崔德海一群人,必然会联想到官仓的亏空问题,可是一把火给烧没了,不管是不是所谓的火龙,就是人为的,也没有证据不是,再说了,和他们联系的都是那些商人,和后面的买家,伤不了我们分毫,对也不对?” 周围的人思索一下,都是各自点头,主事冯千也是陪着小心, “杨大人说的不错,阁老,下官让人去传话的时候,都是另派人去的,绝没有露面,另外,粮食偷运买卖都是崔德海一手安排的,说起来,他也可能不知道是谁买的,至于说进了诏狱,咬人也需要目标不是。” “此话不错,” “是啊。” 堂内气氛就是一松,卢尚书脸色也是好看多了,然后看向侍郎杨卓问道, “继续说,好处有哪些?” “是阁老,职下所说的好处也不少,此事必然会吸引朝廷的注意力,甚至是彻查此事,那么相对应的就是京南地区的事,又可以拖延,给于大人争取时间,想必顾将军已然率领精锐士兵,南下平叛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捷报几日后就有消息了。 再则,此事事关户部,年前户部的人被清理一遍,如今要是再被彻查,阁老就能伸手了,所以职下认为,就着此事,向户部发难,让其不敢分心,此乃卑职愚见,请大人见谅!” 吏部侍郎杨卓,在堂内细细分析了一番,说的有理有据,其余人不断地点头沉思,一脸的喜色,刚说完,就见到坐在主位上的卢阁老放声大笑, “哈哈,不愧是当年的状元郎,老夫没看错人,果然是才思敏捷,你所说的一点没错,此事也是个开端,是要准备了, 首辅年事已高,老夫还想再争一争首辅之位,这不就是老天开眼,机会来了,明日大朝会,尔等回去好好准备一番,见准时机,谢子安由伱先出头试探一番,自有人配合你,可明白。” “是,卑职明白。” 户部郎中谢安,起身应道,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卢阁老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坐后面的主事冯千,说道, “冯主事,万事小心,那边传话的人,还有接头的人,都给处理干净了,死人是永远开不了口的。” 冯千立刻起身应着, “是,阁老,卑职明白,回去就给处理了,此事必然不会留下线索的。” “嗯,知道就好,” 卢阁老又坐在那想了一下,见到事无遗漏,挥了下手, “都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是,阁老,卑职退下了。” 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卢文山起身就离开了,堂内之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点下头,然后各自出了大堂,离开府邸。 倒是做的悄无声息。 洛云侯府, 张瑾瑜回到府上也没再去折腾秦可卿和杨寒玉二人,回了院子,是晴雯开的门,见着是侯爷回来了,高兴的问道, “侯爷,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不要说话,找个偏房,我先睡会。” 双眼皮打架的张瑾瑜,实在是困顿,让晴雯丫头赶紧给找个地,先睡一会再说,晴雯见了就引了侯爷进了里屋,来到了西厢房,开了门就扶着侯爷走了进去, 进了屋, 张瑾瑜把披风一解开,官服都没脱,直接躺到床上,倒头就睡下了,晴雯见了,急忙过来,拉过了被子给盖上,还埋怨一番, “侯爷,怎么那么急,被子还没盖上呢。” 然后用力的把侯爷身子挪了一下,把压着的被子拉了出来,奋力的往外一拽,给侯爷盖上,然后小心的又把一双靴子解下,把双脚费力的抬上去盖好。 喘息了一口气,还未休息,忽然就被一双大手揽住细腰,然后用力一拽给拉到床榻上。 进了被子, 晴雯惊得紧紧捂住了嘴,哪知道等了一会,也没见侯爷有动作,心里似乎是有些失落,本想下床,可是那双手扣得太紧,挣脱不了,只得放弃,顺着肩膀躺在侯爷胸怀里,脸色微微羞红。 一夜无话。 清晨, 天蒙蒙亮, 大内乾清宫门外, 早就有来得早的朝臣,在此等候,不少人都是坐着轿子,亦或者乘坐马车,天还没亮时候就到了宫门处,然后徒步进了宫,到了朝会乾清宫宫门处等候。 不少武勋也都是一身锃亮的铠甲,裹着披风到了地方,当然也是泾渭分明的分作两团,相互看着不顺眼,说来也巧,今日朝会,有内侍竟然也通知了宁荣二府之人,贾赦合着贾珍先来此,贾政依旧是默不作声的进了文官的队伍,不少勋贵见了,也是见怪不怪。 贾赦和贾珍搓着手,看着那么多官员已经到了,贾珍就偷偷问道, “大伯,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宫里的太监传话说那么着急,也没听清楚何事,不过昨夜,侄儿可是让仙师开炉炼丹了,都准备一个月了,此炉丹药可是颇费了周折。” “什么,竟然都开炉炼丹了,珍哥儿,此丹药务必给我留一些,” “那是当然.” (本章完) 461.第461章 阁老意图后手 第461章 阁老意图后手 大内, 乾清宫, 众朝臣都围聚在一块,低着头,小声的窃窃私语,也不知说些什么话,脸色都是透着小心, 贾赦和贾珍二人,看了好一会,也不知出了何事,想靠过去听听,可是拉不下脸面,反正也牵扯不到贾家,二人凑着一块,商量着府上各自修道的经验,尤其是贾珍在府上开炉炼丹,早就想好了练出仙丹妙药,必须第一时间服用,挑个什么日头好,在一起服用。 此时, 天色已然是大亮了,各部堂的主官方也是陆陆续续的来了,就连秦业也从最外面,沿着小路,慢慢悠悠走了进来。 沿途,不少要好的翰林同窗,各自恭敬问候了一声,如今秦业也是工部的员外郎,可以进殿参加朝会,不再是在殿外等候。 只是秦业一向低调,也不怎么和同僚四处游玩,或者文人雅士逛青楼,依然是下了部堂,买了零嘴,回府小酌一番即可,怡然自得,每日如此,反倒是过的清净,倒是平日里担忧自己的幼子秦钟,性子还是太软了。 想着家事,不一会,刚刚到了乾清宫门前,自有户部郎中贾政凑了过来, “老大人,今个来的那么早。” 秦业闻言抬头一看,竟然是贾存周,也是双手微微一合,寒暄道, “是存周啊,也不早了,天都大亮了,人来的那么齐,可知道出了何事?” 贾政摇了下头,也不知出了何事,不过听到其他人所谈,好像是官仓出了事,不过可不能乱传, “老大人,我也不清楚,接了消息就来了,应该是出了点事,老大人身体可安好。” “好好,甚是开心,自从女儿出了嫁,心里去了一桩大事,烦恼少了许多。” 秦业满脸的笑意,自己了那么大心思,可算把可卿安顿好了,只有贾政脸色有些不自然,东府因此事闹得尽人皆知,实在是不能提起。 想到了女婿,秦业急忙抬头张望,四下里看看,洛云侯在何处? 侯府院内, 厢房内, 床榻上躺着两个美人,玉容映衬在一起,别有韵味,也不知是睡醒还是娇羞,二人皆是动了一下。 秦可卿翻了个身,抱了抱怀中之人,感觉柔软无比,还纳闷的捏了一下,忽然一声轻呼传来,听了声音,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之人脸色微红,眼睛微张,显然是醒了。 知道是杨寒玉,想起了昨夜的荒唐之事,也是脸色发红,默默起身更衣,而后说道, “快些起来,昨夜之事,万万不可提起,” “是,夫人。” 杨寒玉在被子小声回道,看着秦可卿的身段和玉容,我见犹怜,自己输的不冤,不过其他人除了林黛玉的样貌,其她几位侍妾女子皆逊色一筹,这么一想,信心又回来了。 二人在屋内,也未喊侍女,自己动手穿起衣衫,准备梳洗打扮。 西厢内, 晴雯醒得早,见天色大亮,小心的从床上挣脱出来,去外面打了水过来, “侯爷,侯爷,天色大亮了,还要上朝呢。” 晴雯来到床边,轻声呼唤,还用手推了一下。 听到喊声, 张瑾瑜躺在床上,用手摸着惺忪的眼皮,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晴雯,回道, “嗯,知道了,这就起来。” 说着话,还带着疲惫,不过也算睡得还可以,虽然时间短了些,看着窗户那边,天已经大亮,想到今日还要上朝,急忙一掀被子,就冲了起来。 暗道坏了,又睡过头了,也没理会晴雯递过来的沾湿了的锦布,理了一下衣服,拿着披风披上,就跑出了院子。 晴雯还在身后喊道, “侯爷,您还未用膳呢。” “不吃了。” 只是看着门外,留下侯爷的背影,和隐约的话语,人就走远了。 大内, 乾清宫, 殿外, 好多官员来的早,本来挤在一起,相互攀谈,可是等的那么久也没有听到有太监来传音,好似忘了一样,不少京官只能在心底抱怨。 可是文官那边,吏部尚书卢文山也是早就到了,身后还跟着不少言官,其中就有六科言官曾正,督察御史严从等人,乃是卢阁老的学生。 大武言官主要由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的郎中组成,大部分品秩不高,甚至很低,但其政治地位却极为突出。 从前朝开始,朝廷赋予了言官特有的职权,其中就有采己永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等。 所以在大武,言官历来职权特殊,尤其以江南文人最多,渐渐的就形成南重北轻的局面,由于一直有勋贵压制,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建树,可是自从武皇周世宏继位之后,需要文官的力量来平衡勋贵武将势力,所以不起眼的言官重要性不言而喻。 今个就是言官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卢尚书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上朝,实在是可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员,文官还好一些,都是谈论昨夜发生的事,可是勋贵那边,竟然丝毫不理会这些,竟然都是乐呵呵的,说些喝酒吃肉的话。 卢尚书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国家大事都是被这些蛀虫败坏了,朝堂就应该让文官全面掌控,岂能让这些武夫误国。 此时身后不少官员等的心焦,曾正看了一眼四周,无声的来到了卢尚书身后,小声说道, “老师,朝堂是否有了变化,天色大亮了,还没有上朝,还有,学生仔细看了一下,户部的人目前可是一个人未来,会不会不来了?” 卢文山听后,把注意力转了回来,默不作声的看一下,果真,户部的顾老头,和沈中新都没来,户部没了他们俩,就是个没牙的老虎,不足为虑,也可能是得了消息,在想对策,亦或者现在他们就在宫里。 不过不影响大局,今日吏部不再停手,小声的传音, “此事不要问,不管来与不来,按计划行事,你今日首先发难,再让他二人从中协助你,试探一番,可记着了。” “是,老师,学生明白,此事早已商量妥当,” 应了声,悄无声息的又退后几步,好似不经意间走过一样,然后身后的苏崇用眼神问询一番,曾正暗自点下头,随之明了。 武勋那边,虽说都在乐呵,可是北静王水溶始终暗自观察着文官那边的动作,卢尚书的小动作自然是落在眼中,昨夜的火龙烧仓之事,瞒也瞒不住,那么大的火势,和求援的号角声,哪里听不到,当夜就打听清楚了。 只是一直忙于平安州的买卖,暂时忘记了关内之事,所以疏忽不少,可是昨夜的一把火,让警觉的北静王水溶嗅到了不寻常,可是也没听到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难道是东平郡王设下的局,转头看了身后的穆莳,一脸的温润之色,也不知在想什么,凑过去,问道, “穆兄,可是想什么?昨夜的事你可知道。” “哼,水兄可是好心思,怎么,伱难道不知道,火烧的那么大,天都红了,还来此问我,” 穆莳摇了下头,哼了一声,对水溶的试探不屑一顾,看样子火不是他烧的,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文官那边内讧了。 好似心有灵犀一样,二人对视一眼,水溶说道, “哈哈,都不是最好,既然如此,可是那边出了事,” “水兄说的不错,看样子又是争权夺利了,这么晚了,怎么没见到户部来一个人呢,难道都睡着了,是也不是。” 穆莳嘴有笑意,开着玩笑,水溶迅速扫视了一圈确实没见到户部的人,也是回了一嘴, “也有可能啊,户部最忙,多休息也不为过。” 二人在那意有所指的说笑。 此时, 殿外, 就有小太监捏着嗓子来报, “诸位朝臣,准备上朝!” 此话一出, 殿外的各部官员和勋贵武将,立刻分两侧站好等候着。 此时的武皇周世宏,早已在戴权的陪伴下,坐在乾清宫的龙椅上,而后问道, “可派人看了,还有谁未到?” “回陛下,老奴在外看了一下,除了户部的人和洛云侯未来,其他人都到了,” 戴权并未多话,把没来的人说了出来,心里还在纳闷,也没听皇城司的人来报,说户部的沈大人和洛云侯连夜审问,怎么竟然都来晚了,难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只有武皇缓慢闭上眼睛, “那就再等等,等他们来了再说。” “是,陛下。” 就在殿外,朝臣和武勋都是站的笔直,不曾有一丝声音,只是下面的人,不断地用眼神相互看着,似有问询之意。 而户部的人就在宫门处等候,沈中新扶着顾一臣,并着户部的官员皆在此,沈中新焦急的看着来时的路,问道, “老师,侯爷怎么还未到?” “不急,沉住气,今日我等没到,朝会就开不了,” 顾尚书倒是不着急,也该是让那些京官长长记性了,朝堂之事可不是哪个人能左右的,心底也想知道是哪些人动的手,此事必须有洛云侯帮衬,不然后果不好说啊。 此时的张瑾瑜,带着亲兵,骑着马跑了一路,即使如此也没有忘记吃食,路上顺手买了点吃的,边吃边走,说来也巧,到了地方,人也吃饱了。 下了马,进了宫门,就见到昨夜的在养心殿哭诉的老头,这不是顾阁老,怎么没进去, “见过阁老,见过沈兄,顾尚书,您在这是等谁呢?” 顾一臣摸着胡须,露出笑容,回道, “侯爷好心性,这么晚了还能如此洒脱,我在此,自然是等着侯爷您了,而且等候多时了!” (本章完) 462.第462章 怎么还未上朝 第462章 怎么还未上朝 宫门处, 听到顾尚书的话语,张瑾瑜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在等着自己呢,合着还有坑要挖, “不敢劳烦阁老等候,天色大亮,朝会必然是等不及了,还是快些进去为好。” 张瑾瑜以进为退,不想听文官那些事,出言催促。 沈中新见到侯爷有推脱之意,心里急,本想说话,却被老师拦住, “侯爷,您说的没错,既然遇到了,咱们就一起走如何。” 见到顾阁老并未提任何事,也没有让沈侍郎开口,张瑾瑜倒是高看了顾阁老一眼,还是颇为要颜面的人,点了下头,应道, “可以,阁老先找先请,本候随后。” “成,侯爷,老夫就不客气了,” 一众人就簇拥在一起,直奔乾清宫走去,张瑾瑜跟在户部尚书身边,此路也算熟悉了。 四周没有变样,看着老头走路走的潇洒自然,而且竟然真的一路未说话,心里还松了一口,还算上道,至于户部粮仓那些烂事,还是由他们户部自己打理为好,那些粮食即使查出来,也早就没影了。 贪官别的不说,就是这贪污的手法和速度,绝对是让普通人望尘莫及,并且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都跑不了。 想着事,走的就快了。 不一会, 就到了乾清宫外,老远就看着分两侧等待上朝的众官员,战战兢兢的站在那,身体不好的官员,额头早就冒出了细汗,看得让人揪心。 张瑾瑜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上朝会嘛,怎么罚站了,顾阁老看到如此场面,嘴角微笑一下,问道, “侯爷,看到如此情形,可否感到好奇?” “那倒是没有,看阁老的样子,想来是预料到了此事。” 说话间,众人就来到了乾清宫殿外,在一片的寂静中,众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刺耳,随即,各部堂的官员和勋贵们,都忍不住齐刷刷的回头看了过来。 只见洛云侯和户部的人一起走来,有说有笑的,尤其是文官的人,脸色怪异,都在猜测,为何户部的人竟然和洛云侯在一起。 见到人都看了过来,顾尚书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站在那未走。 直到此时, 张瑾瑜才反应过来,脸色才有些难看,明白了顾阁老的用意,此时怕说什么也没用了,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姜还是老的辣,古人诚不欺我。 罢了! 虽然未说一个字,仅仅是一同走路,就有这么多名堂,张瑾瑜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反而笑了一声,说道, “阁老好算计,厉害,本侯算是见识了。” “侯爷见谅,难道侯爷不敢进去了?” 顾一臣略有歉意,可是激将法用的太明显了。 张瑾瑜不输人后,大步先走上前去, “汝可往,吾亦可往!” 此事, 乾清宫也响起了太监的叫喊声, “诸位臣公,上朝!” “上朝!” 话音被层层传递,等候的官员和勋贵,尽皆一拜,然后齐齐入了大殿。 进了殿, 分两侧站好,早就见到武皇周世宏坐在龙椅上,见到来人齐了,戴权走上前捏着嗓子喊道, “上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依次跪拜在殿内,周世宏扫了一眼跪拜的众人,略看了一眼,人都来齐了,这才回道, “诸爱卿,平身。” “谢陛下!” 待朝臣起身后,本以为按照惯例,戴权会再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哪知道,半天没了声音。 张瑾瑜站在左侧的武勋一侧,本应站在勋贵国公爷们的后面,哪知道自从上次被几位老国公推举着站了前排,就此固定下来,每次想回去站着,就没了位子,实在是不伦不类。 再看右边的文官,几乎平行似的是各部的侍郎,几位阁老面无表情的站在最前面,相互也不说话,今日的朝会有些诡异。 正想着, 坐在龙椅上的武皇给戴权挥了下手,戴权会意,点了下头, “上笔墨纸砚伺候。” 然后从殿外,进来一位位小太监,端着一个长脚的小桌子,高度刚刚好,占地也不大,上面早就备好了笔墨纸砚,仅仅有一身位宽。 每个人身边都有,包括勋贵武将。 文官还好,勋贵这边就犯了难,老国公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修国公,什么情况,还要写文章?” “我怎么知道,这么点纸也写不下啊。” “我老柳大字不识一个啊。” 理国公柳彪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 就连张瑾瑜也一头雾水,不知道皇上卖什么关子。 文官那边之所以不说话,皆因在场官员哪个不是饱腹经纶,学富五车,别说什么文章,就是随意一指一人,闭着眼都能写出来,所以各个成竹在胸,有些人,还轻蔑的看了一眼武勋那边。 在场官员的表情,武皇是看在眼中,遂开口, “诸位爱卿,可是看到眼前的东西都备齐了,武勋那边也是一样,朕要求也不高,每一个人写一个粮字,粮食的粮,现在就写。” 听到皇上的话语,整个大殿为之一肃,尤其是文官各部堂之人,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户部朝臣。 但是动作也是迅捷,都拿起毛笔,沾了墨,开始写下粮食的粮字,戴权好似监考一般,也是走下去,在殿内看着。 不要说,文官那边,各部官员的字工整简洁,就连阁老的也是龙飞凤舞,各有所长,颇为赏心悦目之感。 再看武勋那边,几位老国公有的还不会写字,竟然四处抄写,字写得歪七扭八,不堪入目,就是戴权见了,也面目发黑。 张瑾瑜拿着毛笔,本想一气呵成,可是忽然想到今日户部顾阁老,和沈侍郎的反常,再想到皇上此刻要写的字,粮食的粮字虽然好些,米字加上良就成,可是那个良心的良也不知道有没有。 必然是和昨夜粮仓失火有关系,所以,张瑾瑜仅仅写了一半,一个米字。 然后放下毛笔,就站直了腰板。 旁边镇国公牛清,握着毛笔,像是拿刀一样,费劲的写着,一不留神,就把宣纸给划破了,有些尴尬,只能在拼上,继续小心的写着,刚写完,就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洛云侯写的字,只见字迹非常漂亮,就是只有一个米字。 镇国公牛清还以为自己写错了字,急忙又向其他人看去,见到字迹一样,才放下心来,可是为何洛云侯写的不一样,难道他不认识,可是能写出这种字体的,必然是练了许久,本想提醒一下,可随之,就是戴权的话语声, “诸位臣公,停笔。” 而后又吩咐道, “呈现宣纸。”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都是把堂内大臣写的字,拿在手里举起来。 不少官员也是相互打探,都是一样的,字也写得各有千秋,忽然,有人发现,最前面的户部之人,所有人皆是写了一个米字,这是为何。 “放,撤走。” 戴权又是喊了一声,小太监们依旧把宣纸放下,然后把各位的桌子依次撤走,倒是把宣纸递到各位官员手中拿着。 然而此事并未完,又有太监把抬来一张大桌子,上面铺了黄色的锦布,文房四宝更是出自名家之手,再细看,竟然是武皇在御书房的御笔。 武皇坐在龙椅上,沉声说道, “刚刚可能有人,没看明白,朕在上面看得是一清二楚,这样,让诸位再重新开始写,从阁老开始,一个个写。” 可是下面的人无人敢动笔,就是因为刚才户部之人写的字不一样,所有人都嗅出了不同寻常。 戴权更是亲自动手研磨,站在桌子一旁肃穆而立,武皇看见朝臣无一人所动,哼了一声, “哼,怎么无人出来提笔啊?” 在场的官员都是默默低下头,不敢直视皇上,只有吏部尚书好似有了想法,见到无人出列,挪动脚步,站了出来, “皇上,君臣如天地,自古不可倒置,皇上拿出来的文房四宝,乃是御用,尤其是御笔,乃是万祀珍品,臣等凡手俗指,岂敢提握!” 此言一出, 文官之列尽皆点头,曾正立刻出列, “启禀陛下,卢阁老所言极是,御笔乃是天下苍生之重,岂能凡人握之。” 曾正一动,文官里面的言官尽皆跃跃欲试。 武皇笑了一声,伸手按了下去, “今日不分君臣,但写无妨,朕就是要看看诸位阁老的字,是不是还是以前的字,难道怕是不敢动笔了。” 吏部尚书卢文山,一脸的凝重,又说道, “皇上,您若是开恩,免臣一死,老臣卢文山,当书一粮字于朱笺。” 武皇抬起头,拿着眼神盯着卢文山,一字一顿重复道, “朕说了,今日君臣同视,还要朕再许诺,你卢文山可是好心思啊!” “老臣不敢,这就写。” 说完,弓着腰,走到案几前,伸手拿过御笔,一气呵成,写下一个糧字,然后退了回去,竟然跪下三叩首,拜完之后才回了队伍。 戴权把宣纸拿了起来,给朝臣一一看了,然后放在桌子一角,有了第一人领头,自然有第二人,依次上来写的,自有几位部堂的尚书。 第二位是兵部尚书赵景武, 第三位是工部尚书温永毅, 第四位是刑部尚书宋振, 不一会,诸位尚书都写完了,只有户部尚书顾一臣,始终没有走上前去书写,内阁首辅李崇厚看了一眼户部尚书顾一臣,见其没有动作,挪动脚步走过去,也写了一个粮字,放下御笔就回了队伍,始终未说一句话。 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文官队伍一眼,见到所有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书案,颇有看热闹的意思,心里就是哀叹一声。 (本章完) 463.第463章 文官朝会内讧 第463章 文官朝会内讧 京城大内, 乾清宫内, 所有人都写完了。 武将一列,勋贵们感兴趣的伸着头往那看,文官也是窃窃私语,张瑾瑜此时也摸不着头脑,今日是演的哪一出戏。 竟然来写字了,当然也注意到了户部的老狐狸,咳,老头,可是站着一直未动,内里埋着什么关子也不知道,想来昨日之事,必有个由头才行,京仓被烧,乃是户部的责任,如果今日问罪,户部之人怕是逃不了干系,难道来个围魏救赵不成。 关键还整出来一个火龙烧仓,难道是好戏在后头。 正想着此事。 龙椅上。 武皇坐在上面,见几位部堂的阁老都写完了,让戴权把阁老写的字都拿上来,仔细观看, 随着武皇翻着宣纸声音,大殿内静的出奇,落叶可闻其声,看了一会,不得不说,这些老臣,官宦几十年,一手字,写的漂亮,都可以开宗立派了,随即把这些宣纸扔在了御前案几上。 说道, “果然是朝廷的老臣,字,写的非常不错,每个人的字,都可以裱起来了,不过字优者,未必就知道粮食贵重,字劣者,未必就不知粮食不贵重,看了一圈,朕只看出了字的好坏。” 环顾一周,又问, “谁还没有写?” 本以为无人知道,可是前排的官员,把目光都看向了户部尚书顾一臣。 此时, 顾阁老一改之前的委屈,面色一正,挥了下衣袖,迈着步子走了出来,而后直接双膝跪地,一个叩拜, “老臣,还未写,想着最后一个写。” “爱卿起来,接着写就成。” 顾一臣又是叩首,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御笔,沾了墨水,提笔在宣纸上,靠左的一边写了一个米字,至于右边,迟迟没有落下御笔,顿了一下,就把御笔放下。 抬头看了一眼武皇周世宏,就后退走了几步,并未回队列。 朝臣都看到顾阁老所书,皆不明所以,只有吏部尚书卢文山一脸的阴郁之色。 武皇叹息一口气,问道, “户部尚书顾一臣,朕让你们写的是一个糧字,你,还有你们户部之人,为何只写了一半,只有一个米字呢?” 顾一臣并未说话,反而是红了眼睛。 众人更是不明所以。 只有吏部尚书卢文山心里感到不妙,这是何意! 看着故作姿态的顾一臣,暗道怕是麻烦了,这个老狐狸,必然是想好了对策,主动出击,好似和皇上商量好了一般,恐怕今日的打算,怕是难了! 言官曾正见此,就想出列插言,可是被吏部侍郎杨卓暗地里拉住,看着曾正不解的目光,杨侍郎轻轻摇了下头,此时不是机会。 曾正得了信,把挪出去的脚,又拿了回去,继续看着。 殿内,又响起武皇周世宏的话语, “顾一臣,伱怎么不说话?” 顾阁老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然后拿起自己写的米字,走到大殿中央,来到了殿内朝臣面前,说道, “陛下,臣知道糧字之重,不敢写全啊,” 殿内众人皆不敢言语。 武皇倒是好奇,继续问道, “重在何处?” “回陛下,粮字是由一个米字,与量字相合而成,臣无力将那量字写出。” “那量字,又重在何处?” 坐在龙椅上的周世宏,明显加重了语气,继续追问。 顾一臣把手中的宣纸拿在手中,用手指了一下米字的右边, “回陛下,量,是丈量地积之法,也是计量仓储之措,故而庄子说,为之斗斛以量之,一个量字,可知大武天下官仓之容,可知大武天下田亩之数,(礼记)中也写道,冢宰制国用,必由岁之杪,五谷皆入,然后治国用,量力以为出,即是此意。 然则,我大武朝田亩之数虽多,粮仓之布虽广,却只是归档处的虚数而已,并无实际数量。” 顾一臣说到这,猛然把宣纸撕碎,大声说道, “陛下,诸位臣公,天下田亩失察,大武官仓必定失查。朝廷官仓失查,国策必定失衡,国策要是失衡了,朝堂的百官必定失意,百官要是失意,奏疏的折子必定失真,奏折失真了,君目必定失明,君目失明,则国朝必定失色,而国家一旦失色,那么国朝之基必定失恃,然则民心必定失重,我大武朝,刚刚结束白莲教之祸不久,如果在日此下去,必定再会有其祸患,必定坐失江山啊,陛下!” 此言, 在乾清宫内震耳欲聋,惊得朝臣,无不惊讶不已,这是要为何? 张瑾瑜也是暗自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老头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能说,想来京南之事怕是早就知道了,可是京城为何没有一点风声传出,难道是几位阁老联手按下去的。 卢文山的眼神,有些厉色一闪而逝,这个老家伙,怕是捅了窟窿了,有些话能说,却又不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却又要明说,此言虽是警世之言,可是作为臣子,是过了啊,也把内阁众人,也给圈进去了。 龙椅上的武皇周世宏,竟然没想到顾一臣竟然会如此说话,那么就是明说,内阁的奏折出了问题,怕不光是失真了,恐怕是出了大问题。 恐怕连戴权这个司礼监的执笔也瞒着了,文官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触目惊心。 心里虽然吃惊,可是武皇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依爱卿之见,如何在你写的这个米字,另一侧补上一个量字呢,” 哪知道,顾一臣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一张纸, “回陛下,想来皇上已经阅过,这是户部前侍郎元泽的奏折,也可以说是遗书,都知道元大人犯了错,他自己也是承受了,以死谢罪,在临终之前,托老臣给皇上呈报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之所以称之为天大,就是因为朝廷若不追究此事,天下将会无粮食可种,百姓将会无米之炊。” 听着户部尚书沉重的声音,武皇周世宏坐不住了,此事事关朝廷安危,更是关系秋天的北伐之事,站起身说道, “顾爱卿,你说的这些话,朕心里明白,可是在殿内的百官未必明白,朕没想到,尔等竟然敢欺上瞒下了,如果真是如此,大武江山,怕是真的走到头了。” 话音一落,除了顾一臣,殿内所有官员武勋尽皆跪下,口称臣有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朝臣,武皇并未让其起身,看着顾一臣,让其继续诉说, “顾爱卿,你来说说,元泽说了什么。” “是,陛下,” 顾阁老领命,转身回头,看着文官一列的人,说道, “元大人临终前,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林山郡前任知府王俊,受朝廷哪一部的官员唆使,在京南林山郡,以垦荒造田之名义,虚报田亩之数,重派民间之杂税和田赋之税,早已是民怨沸腾,若不重新丈量田亩之数,林山郡百姓,必然会官逼民反,此事迫在眉睫,恐复有白莲教之祸。” 此言一出, 跪在地上的吏部尚书卢文山再也忍不住,此时任何人恐怕无权插言,面色一变,跪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卢大人笑什么?” 不待其他人问,顾一臣拿言语顶了过去,卢文山一个叩首,说道, “陛下,臣有话要说。” “起来回话。” 武皇站在高台之上,点了下头。 卢文山再次叩首一拜, “谢陛下,” 而后起身,和顾一臣相对而站。 把跪在另一边的武勋们,看得直愣眼,镇国公牛清,眼睛瞪得老大,小声说道, “好家伙,文官那边是内讧了,看样子撕破脸皮了。” “是啊,看得真过瘾,今日回去,必当痛饮一番。” 齐国公陈翼在后面也是嘀咕着,其他老国公也是凑着热闹,就是跪在最前面的北静王水溶和东平郡王穆莳,都是不解,到底出了何事。 水溶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穆莳的右臂,问道, “穆兄可知道出了何事,不就是昨夜京仓失火的事嘛,怎么看样子有些不像呢。”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以为是昨夜官仓失火之事,哪里想到会有那么鬼鬼魅魅在里面,看样子文官内斗不可避免,我等勋贵可以喘息一口气了。” “那倒是。” 穆王爷的江南旧部被清理的厉害,虽然是洛云侯所为,可是并没有怨恨,东王府离开的久了,有二心的人太多了,借洛云侯之手,清除了不少,可是明面上损失颇大,内里却是筛选了不少老臣忠狗。 张瑾瑜在殿内跪在那,腿跪的有些发麻,听着周围的老国公在那看戏一般的调侃,不禁有些头大,地那么硬,膝盖那个疼,还有心思在那看笑话,不禁看了几眼老国公,小声问道, “各位老公爷,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笑话,” 哪知道此话一说完,几位老国公,把眼睛往这边看来,镇国公还特意看了张瑾瑜的腿,笑着说, “张小子,我看你是腿麻了吧,看文官的笑话可是少有,哪能不笑话一下,至于你,小膝盖疼不疼,哈哈。” “这,” 看到几人一脸的奸笑,张瑾瑜满脑子疑问, “小子年轻,能扛得住,可老国公,你们可是扛不住了。” 哪知道,几位老公爷,都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镇国公更是拍了拍膝盖处, “你是年轻,必然要吃点亏才能知道,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镇国公,撩开了袍服,只见内里的双腿,绑着厚厚的一层软垫在腿上,这不就是护膝嘛,我去,张瑾瑜傻了眼,看到周围的人的笑容,张瑾瑜忽然感到膝盖更加的疼痛难忍了。 (本章完) 464.第464章 朝堂水搅浑了 第464章 朝堂水搅浑了 乾清宫内, 武勋贵一列,尽皆跪拜。 镇国公不慌不忙的把袍服重新盖上,叹息了一口气, “张家小子,多学着点,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有些事强求不得,全凭着一个周全,想的周全,至于文官那边,无非是狗咬狗一嘴毛。” 张瑾瑜有些汗颜,果然难缠的还是这些老家伙,也没法接话,拧头又看向殿内。 吏部尚书大笑过后,站到顾一臣面前,问道, “顾大人说的话,皆是为国为民,卢某佩服,可是本官记得,户部的官员,历来是什么样的,谁人不知,话说你部堂的前任侍郎元大人,曾经也是在京南赈灾的清官,光明磊落,功德卓著,安抚百姓千万,何来民怨沸腾之说。” “陛下,臣也有话说,元大人,在户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曾被污蔑成贪官,查他之人是否真的有真凭实据,当时候可是顾尚书直接参了元大人一本,如今的户部侍郎沈中新可是顾阁老的学生啊。” 吏部侍郎扬卓紧接的出列告状,言官苏崇更是高喊, “陛下,顾阁老如此污蔑元大人,血口喷人,居心叵测!” 所谓的江南一系的官员接连出言,武皇周世宏见此,心里警铃大作,这是朋党了,看向早年跟随自己的吏部尚书卢文山,眼底有了不善之色。 “肃静。” 戴权早就见着了皇上不善的脸色,立即大喝一声。 见到朝堂安静下来,武皇示意, “朕说了,让顾爱卿把话说完,你们听着就成,” “是,陛下。” 朝臣继续跪拜。 顾一臣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还有第二件事,此事更是骇人听闻,诸位同仁都在地方府衙待过,都知道郡城的官仓更是重中之重,这些粮仓,是国之宝盆,国之基石,国之命脉,各位同仁更是知道,大武朝廷,那么多的国家仓储,遍布在全国各郡城,各府城,甚至各县城都有,诸位更是知道,这么多的官仓,封仓后都是堆满了中原黄澄澄的谷子,堆满了北地金灿灿的包谷,堆满了江南白的大米,堆满了西北一咬嘎嘣响的麦子啊。” 顾一臣的话音响彻殿内,冲着吏部的官员冷眼望去,除了卢文山,尽皆颔首垂眉。 “可是,陛下,各位臣公,我顾一臣,或者说前任户部侍郎元泽大人,告诉我们,这些官仓,至少是有四成是空的,或者说是查的时候仅仅查验的官仓是满的,其他的都是虚数,你们信不信! 就连我这个一向办事最爱打折扣之人也不会信,可是不能不信,昨夜,就在京城,我们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大事,京仓重地,竟然失了火,还是在户部去核查的时候,真是太巧了,被烧的粮仓,到底有多少粮食无从得知,京仓都如此,那么甭说下面的各郡城了,卢大人,你说呢。” “你,你,好一个顾一臣,明明是你户部的事,反而来问我,陛下,虽然如此说,可是户部难逃责任,顾一臣最起码也有个失察之罪。” 卢文山看着顾一臣如此巧言善变,气的火冒三丈。 武皇见此目的也是到了,回到了高台之上,重新坐在龙椅上, “诸位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朝臣都是扶着地,慢慢的拜谢,然后起身,张瑾瑜也是赶紧起身,用双手用力摸了下双膝,缓解一下麻木疼痛之感。 还未回神的时候,武皇接着说, “此事都是各有各的理由,可是无论如何,官仓的粮食必然要够,只要朝廷用粮食,必须调拨出来,胆敢欺上瞒下,只要发现一地,一府,一郡城的官员,有多少算多少,全部拿下,押解京城待审,绝不姑息,朕给了你们机会了,所以此事户部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户部戴罪立功,彻查此事来龙去脉,并且,洛云侯可在?” 还在下面有些龇牙咧嘴摸着双腿的张瑾瑜,听到喊声才反应过来,立刻走出列队,来到大殿中央,站在二位阁老后面,当然也是故意站在其他人之前,挡住了礼部侍郎杨卓的视线,回道, “在,回陛下,臣在。” “爱卿,朕刚刚也看了你写的字,你为何也少了量字,可是和顾阁老所述一个意思?” 武皇哪里会把洛云侯落下,之前众位爱卿所书的字,尽收眼底,洛云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之举,也是没有把量字写出来,故有此一问。 张瑾瑜心里一个咯噔,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本以为是户部之人全部拦下的活,如今自己找着坑往下跳,不过昨夜陛下交代的事,避无可避,倒是要些便宜行事的权利。 “回陛下,臣确实没写量字,当然也不似顾阁老学识渊博,学富五车,引据经典之所述,听的臣心服口服。 但臣是武将,粗人一个,只知道带兵打仗,当兵吃粮,所以没有粮食万万不可,至于少了量字,还不如说少了良心。 臣始终觉得,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不能吃里扒外,官仓之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武皇周世宏听了,来了兴趣,不愧是洛云侯,朝臣的楷模,朕的心腹之臣,更没有看错人,就连武勋那边的人也是看了过来,饶有兴致。 “那爱卿说说,如何的简单之法,又如何的难法,说给诸位臣公听听。” “是,陛下,所谓的难,难就难在,就是人心叵测,一个贪字,毁了多少官员,臣觉得就是因为圣贤书读的不够,没有怜悯百姓的心思,所以贪欲越来越大,如此就入了万劫之地,所以这种人不能算是读书人,臣称之为识字的人,所以抓到一个,就杀一个,而且要连坐,夷三族,从而震慑其他官员, 再者说简单之事,臣觉得,地方官员控制不住自己贪欲,也是朝廷的过错,过于给他们压力,但是,臣听闻,京城不少京官清贫,还能保持初心,有些人,臣了解,一日一个菜,几个馒头配着稀粥,官服补丁缝了又缝,可是就是如此,据臣所知,这些清廉之人也没有去贪墨一两纹银,陛下!这说明读书,读圣贤书是有用的,所以臣觉得,如此闲赋在京的官员,或者恩科新进的举子,不弱借调从户部所出,去各地管理粮仓,不管其他,只管核查官仓粮食数目,日常管理此地,如实汇报京城。 当然为了保护他们,各地的官仓守备之兵的兵权,也要尽皆收到户部委派的官员手中,就给派下去的官员保驾护航,凡是某地官仓的主官无端死去,此官仓上下皆杀,所在府城大小官员考核取消,着人审查,定能取得成效。” 张瑾瑜说话底气十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解决了闲散京官的安置,又能震慑地方,此话看似向着户部,实乃是把文官那边的水给搅浑浊了,很多京官不是一身清廉,实在是无权无势,不得以如此,看着那些吃的满嘴流油,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早就如饿狼一般眼神盯着了,见此情景,不少翰林清官,还有品级高却无实权之人的散官,眼冒绿光,神情都是大变,激动地神色溢于言表。 立马就有翰林学士王义节出列赞同,喊道, “启禀陛下,洛云侯所言甚是,既然地方官员欺上瞒下,还不如从京官挑选,都是朝廷和陛下的忠贞之士,不可和那些贪官污吏耻于为伍,必能给朝廷守好官仓,我部翰林院学士之多,一部就可拦下此事,定可为朝廷,和皇上效力啊。” 周围的人不可置信,看着翰林学士王义节,一脸正气盎然的样子,心里皆是骂了一声,翰林院闲散的翰林是多,可是你一个衙门竟然那么大口气,一口把此事给吃下,那其他部堂的人怎么办,国子监的老臣,六科都给事中的郎官,四司的司正,八局大使的主官等,都是红了眼睛。 “陛下,老臣所在尽是忠贞之士,万死不辞,必可为朝廷和陛下效力啊。” 四司的司业也是大喊,八大局的人也不落人后,急忙出列喊道, “陛下,老臣等部堂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就是死在任上,也必然为朝廷和陛下守好一粒粮食,绝不会贪墨一口,陛下!” 站在后面,品级不高,可是人数不少的文官,呼啦一下跪了一片,争先的表着忠心,好似谁要是不说上一句,怕是个奸臣一样,可见粮仓的肥差,肥肉之大,引人争夺。 武皇见此,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洛云侯,歪点子不少,说的也有理,京官是不少了,留在京城也是浪费,有些人确实过的太寒酸了,他们可堪一用,只是需要具体的调动,还是需要吏部的人配合,看向脸色难看的吏部尚书卢文山,问道, “卢爱卿,你觉得如何啊,此事可不可以实行。” 此时的卢文山脸色难看,今日本想出其不意,给户部之人打一个措手不及,再回头和刑部尚书一起安插人手,主要是再过几年,首辅大人必然会告老还乡,那时候,内阁首辅之位,自己可是要争一争,未必自己坐不上此位。 哪知道,顾一臣这个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回头看了一眼京城文官的官吏,都眼巴巴的在那等着自己的回答,那眼神,但凡不同意,怕是要吃了自己,罢了,挡了别人的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忍着心里的惶恐,只得点头答应, “回陛下,老臣觉得此法可行,实在不行可以轮换,就从京官里选择,为了稳妥,府县就不必了,就从各郡城开始,委派朝廷官员为官仓的粮台令,负责全权事宜。” “好,既然吏部尚书也觉得可行,朕也就同意了,此事要尽快拿出个章程,至于京官的人选嘛。” 武皇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了文官一列,那些各部的主官都是眼巴巴的伸着头,好似能让皇上看到自己一样,如此场面也是滑稽。 “罢了,既然是洛云侯提出来的,洛云侯,你看怎么安排?” 这,张瑾瑜本想就此回去,可是看到皇上又把问题抛了回来,这刚想挪动的脚步,又移了回来。 (本章完) 465.第465章 此言甚好退朝 第465章 此言甚好退朝 殿内, 安静的可怕,京城各部的官吏,眼巴巴的看了过来,好似都在祈求一般。 看到众人期待的眼神。 张瑾瑜心里也不是滋味,没想到这玩意一个粮台令,竟然那么吃香,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 “回陛下,臣觉得,所谓雨露均沾,点滴皆是君恩,所以臣觉得,各部和任职在京的官员,都有机会,可以算一下需要多少粮台令,看人数多寡,平均分配给各部,这不就都有机会了,也能让恩惠平摊。” 话一说完, 文官那边的人眼睛一亮,好办法, “陛下,臣觉得洛云侯所言甚是。” “陛下,臣赞同洛云侯所言。” “陛下.” 看着殿内百官如此支持,武皇自然是满脸笑意, “好,既然众臣都觉得是好办法,此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朕有言在先,各郡城官仓皆是重中之重,务必上心,朕特意恩典,所有郡城京官粮台令,皆可给朕直接呈上密折,由御书房直接批阅。” 说完话,一挥手, 戴权立刻走上前台,喊道, “诸事毕,退朝!” 紧接着, 陪着武皇周世宏,带着大批的内侍就出了乾清宫。 留下在场的京官兴奋的讨论着,各郡城的名额怎么分,只有几位内阁的阁老,苦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 怎么在最后时候,竟然会有此一说,上密折之权,这是绕开内阁,难道皇上有所察觉了,吏部尚书卢文山一脸灰暗,偷鸡不成蚀把米,身后的学生曾正,走过来,问道, “老师,怕是麻烦了,按陛下所言,竟然能写密折,直接递入进御书房,怕是绕过内阁了,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此事已然定下,你和苏崇准备下,为师安排你们去当那个粮台令,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加进去,关键的节点,京南之地,还是需要你们打掩护。” 卢文山急切间想到了此法,此法既然定下了,无法更改,京南之事迫在眉睫,两个法子,一个是拖着,可是也拖不了多久,二是派自己人去京南,确保万无一失。 “是,老师,学生明白,只是朝堂之上,户部的人怕是引起防备之心,而且老师,京南那边真的能压下去嘛,其实顾阁老的话,学生也是担心,京南之地,人口众多,身处中原腹地,万一,万一真的酿成大祸,恐真的有白莲教之祸,即使没有了白莲教,南边还有一个太平教。” 曾泽站在身后,虽是同意老师的话,可是着实担心京南局势,乱民一起何止有十数万,恐有百万之众,到时候那么多人,一拥而上,怕是难了,虽然自己也不懂军略,可是也知道,敌众我寡的道理。 “老师,曾泽所言也是学生所想,顾将军虽是悍勇,可是一拳难敌双手,怕是陷入乱拳之地,疲于应付,到时候受困于乱军之中,怕是难了,京南之事可是有王家的人参与其中,所以老师还需要给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捎个话为好。” 苏崇也是赞同曾泽所言,此事一日不解决,就担心一日,只要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肯出面,很多事就迎刃而解。 可是卢文山却摇了摇头,想到了那个王子腾,就是有排斥之意,此人算计精妙,更不是有顾虑亲情之人,把自己两个亲妹妹和侄女用来联姻,哪里会有想到那些远亲之人,也就是嘴上哄着下面的官员。 “此事容后再议,回去传话,让那些人开仓放粮,缓一缓,顾平手里有三万精锐,在京南无人可挡,只要解了林岳府之围,就是天下太平,” “老师,那,那万一失败了了。” 曾泽见此只得追问,卢文山闭上眼睛,回道, “回去处理好手尾,万一不成,又是一个京南之乱,京城必然会派出援军,前去平乱,那是最坏的打算,回去准备吧。” “是,老师。” 二人在身后拜别,也知道老师没有必赢的把握,心里不由得蒙上一层阴影。 就在朝臣都转身走出大殿,回府休息时候,户部尚书顾一臣,在殿内喊道, “洛云侯,今日户部承侯爷的情了。” 只有张瑾瑜撇了下嘴,看着顾阁老,和沈侍郎精神抖擞的样子,无奈的回道, “不以交情商国策,本侯对朝廷和皇上忠心耿耿,自然是明白轻重,此事不言谢,顾阁老,沈侍郎,想必伱们的事必然多,本侯就不耽搁了,告辞。” 也不等几人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刚到门前,就见到吏部尚书,也是刚刚到了殿外,朝着侯爷停下脚步,拱手一拜, “侯爷,今日方知侯爷的才华,老夫从心底佩服,侯爷有时候不能看表面,大忠似奸者未必没有忠心,所以侯爷,凡事不必急着下场,多看多听。” 张瑾瑜心里也是有气,文官也不知是为了显得有学问,还是故作深沉,总是拐歪抹角的说话,累不累。 “卢大人,本侯年轻,也分不清什么是表面的忠和奸,倒是本侯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忠心与否,不在于说,而在于做,另外,卢大人,一个忠心之人,本侯相信表面也是忠的,府上还有些家事,告辞。” 话说完,这次是真的走了,前面不远处,早就看到岳父秦业在等着了,哪里还在此墨迹,也不管卢文山有话还是无话,直接跑了。 “侯爷,等下” 留下卢文山有些傻眼了,话还未说完,洛云侯就跑了,本想试探一番的心思也是付诸东流。 “卢大人就不要白费心思了,文官那一套用在勋贵身上怕是用错了地,本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竟然打了户部官仓的主意,动了户部的根基,本尚书虽然和气,可是到了如此境地,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在卢文山还在思索时候,身后的传来顾一臣的话语,还未回身,顾一臣也是领着人走出大殿,剩下吏部之人脸色难看。 “哼,那就走着瞧!”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恕罪,些许事耽搁了,忙了些时日也未去府上,看望岳父大人,实乃小婿的过错。“ 张瑾瑜跑到秦业身边,气都没喘过来,给秦业请罪。 回京城有些时日了,一直忙着自己的事还真没抽出空去秦府,秦可卿昨日还念叨着要回去看看。 秦业摸着胡须,仔细看看洛云侯,长得更加精壮了,颇为欣慰, “什么话,我一个老头活得自在,哪里需要你们来给我请安,侯府初来京城,万事开头难,什么时候,都需要你来考虑周全,哪有时间陪老朽,浪费时间。” 张瑾瑜见着如此,更显得惭愧,伸手拉住秦业的手, “岳父大人,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小婿陪岳父大人好好吃一顿,至于酒就算了,可卿可是交代了,岳父大人从此滴酒不能沾了。” 秦业无奈,只能半推半就答应了,可是没有酒,那就是差了滋味,本想再商量一下,能否再小酌一盅,可是周围朝官甚多,便不好再多言, “那贤婿可是要去哪里?” “岳父,自然是好地方,你还别说,上次去了那,小婿没吃饱就走了,太可惜了,今日必然回去再尝尝。” 张瑾瑜说的自然是在京城西边,云山脚下,秋湖旁边的友来酒楼,环境好,味道好,自然是要再去一番,看到岳父一脸好奇的样子,就拉着秦业,着急出了宫门。 户部阁堂, 顾一臣领着户部大小官员来了此处,让其所有人尽皆核实各地郡城官仓粮草的数目,然后单独找来沈中新,交代一番, “子钰,如今虽然朝堂被搅混了水,可是户部的责任并没有解决,不提各地郡城,就是京城的事,官仓失火就是不能放过的,你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而且要追缴这些粮仓的粮食,一十一大仓的存粮,这可是二十万石粮食,只要补起,户部的板子才能重重落下轻轻打。” “是,老师,学生这就去诏狱提审崔德海,看看他的心到底是有多黑,圣贤书读到里去了。” 沈中新一脸的愤恨,最见不得这些人玷污圣人之学,说完就准备要走,可是随之被顾尚书一把拉住, “子钰不要心急,心急的是他们,此事牵扯甚广,就是皇城司的人也要打交道,此事还需要洛云侯保驾护航,没有他,怕是查不下去,所以,务必征求侯爷的意见,该杀不该杀多问,你做的事,皇上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万事三思而行。” 沈中新回过头,用力的点头,看不出惧怕之情, “知道了,老师,学生明白,这就去了。” 一脸坚毅的走出了部堂,只有顾一臣叹息了一口气,他明白,至此文官分裂了,朋党乡党算是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吏部尚书卢文山如此行事,就是因为他身后纠集了不少江南出身的文官,要不是今日被洛云侯出言搅局,户部怎么也逃不过渎职之罪,自己就算没有罪责,怕也是留下污点,更别提子钰的侍郎职位。 可是卢文山为何要如此,难道是为了首辅之位,想来也只有此事能让他上心了,只是今日朝堂所为,他还是太心急了,首先皇上就不会答应,首辅之位,怕是没了他的位子。 不过想到了今日,内阁首辅李崇厚始终没有出言,难道真的是想要告老还乡,可是一想到这些年李首辅始终屹立不倒,顾一臣就是眉头紧皱,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忽然一阵风吹进了部堂之内,吹落了屋内的纸张,冷冽,而又凄凉 (本章完) 466.第466章 为何今日要说 第466章 为何今日要说 荣国府, 荣庆堂内, 暖阁里的火炕,还在烧着,整个屋内都是暖洋洋的,人躺在床上,困劲来了就不想起身。 可是就这样, 老太君贾母,今个起了个大早,那天听到了噩耗,哭晕之后,请了宫中的御医来瞧着,开了一副安神静心的方子,如今休息了一晚,神情大好。 鸳鸯特意把早膳弄的好一些,尽是老太君平日里爱吃的膳食,还特意叫来了三春丫头,并着太太媳妇一起过来,作陪用膳,不过唯独没有请林黛玉,并不是没有去请,而是林黛玉昨日伤了心,需要好好休息,鸳鸯心里自有分寸。 尤其是王熙凤,接了消息,早早来此帮衬着,如今堂内依旧是欢声笑语, 找着话题就说开了口, “老太太,您也别伤心了,此事朝廷自有定论,那个什么汪家,不也是被朝廷全族诛杀了吗,给姑姑和姑父报了仇,不管怎么样,玉儿可是来到了您身边,也是万幸。” 李纨则是坐在另一边,王熙凤的对面,笑着劝慰, “是啊,老太太,林姑娘如今也是诰命之身,还有个承恩伯爷挂在身上,将来必然是富贵的,要说京城勋贵,除了洛云侯封的爵位,再也没有他人得封的了,可见宫里急着呢。” 李纨心里颇为复杂,这可是真正的权贵,爵位在身,挤进了勋贵之列,别看自己现在住在国公府上,一旦两房之人分了家,恐怕自己也是白身民妇,就是二太太别看现在威风,到时候也是一样失了荣耀。 反而是大房之人,照样是权贵世家,就是王熙凤也比自己强。 也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这几天受的刺激,二太太好似也是明白过来了,知道官身和爵位的重要。 可府上的规矩早在老国公时候就定下,爵位和国公府归大房所有,府上产业进项归二房之人,自己想要谋夺爵位,可谓是一丝希望都没有,再说还有自己侄女王熙凤在那盯着,要是恼了,必然得不偿失。 可是一想到林黛玉,心里有了想法,这不是算成的吗,只是洛云侯竖在那,此事不敢轻举妄动,真要想办法还是需要老太太点头,只能等等看看,也出言帮趁着, “是啊,老太太也不必伤心,如今过去了就过去了,今日本来宝玉是要过来给老祖宗请安的,哪知道,我去了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到宝玉在书房读书声,你说那么早,也是苦了他了,儿媳就没敢进去打扰与他,就此出去了。” 贾母,本还是兴致不高,一听到二太太说到了宝玉,就回了神,这可是自己的心肝肉,决不能受了亏,急问道, “怎么起的那么早,可别熬了眼,宝玉用膳了没有?” “回老太太,您别担心,儿媳早就交代好了,读完书,立刻吃点东西休息,自然累不到。” 二太太当然是安排好之后,方才离开的,哪里能舍得宝玉吃苦,贾母听了也是放心了。 “那就好,读书不能死读书,还是要放松一下,对了,玉儿人呢。” 直到此时,贾母才想起林黛玉今个没来,四顾一圈,没见到林黛玉身影, 身后的鸳鸯则是来到身边回话, “回老太太,是奴婢没有通知林小姐,怕她伤了心,想着多让她休息一会。” 听到鸳鸯的回话,贾母也没再提起,确实如此,多休息一下为好,然后看着身后鸳鸯,感慨一番, “你啊,以后在我身边,什么事都不要再做了,让她们做就成,还有,什么奴不奴的,以后的事记着老太太的好就成了,跟着老身那么久了,总算为你考虑一次,对了,屋里的卖身契伱是知道地方的,拿出来烧了,回头,让凤丫头给你去顺天府上个籍就成了。” 屋内之人听完大惊, 怎么回事?谁也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在此时说这些话,鸳鸯的事众人自然知道。 那天可是林黛玉第一天登门的日子,洛云侯府母子二人陪着一起,在堂内,可是亲自开口要的人,老太太当时也答应了。 本以为是个玩笑之话,直到此时才明白,好像是真的,不说别的,鸳鸯脱了奴籍,就不和以前一样了,算是侯府未来的侍妾,就此身份就不一样了。 别看荣国府上,二太太的威风虽然大,可是哪里制衡的了赵姨娘,能给二太太气受的,不还是赵姨娘在府上耀武扬威,连二太太也拿她没办法。 女人之间的事就没有其他的,只要有一点动静,一人知道了,恐怕都知道了,鸳鸯红着眼睛,忍着泪水,跪了下来,说道, “老太太可是要赶我走,我可是舍不得,这一住就是十几年,哪里能割舍下,早就把此处当成自己家了。” 说完流了眼泪,就是贾母也动容,轻声骂道, “哭什么哭,谁要赶你走,老身就是先把你的事给安排好了,你要真走我还不同意呢,内堂之事多是还要靠你照应的呢。” 鸳鸯大喜,知道自己会意错了,擦了眼角泪水, “谢老太君,您只要在此一天,我永远是您的奴婢。” “痴儿,哪里能留你一辈子啊。” 一声叹息,贾母伸出手摸了摸鸳鸯的发梢,感叹着,一说要走的事,心里就不是滋味。 王熙凤盯着鸳鸯看,实在没有想到鸳鸯竟然那么忠心,也没有看清老太太贾母是何意思, 今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子,把此事安排说了出来,难道是二太太的会意,可是,又看了一眼二太太,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看不出什么情况,就说了一句, “老太太说的也是,院内院外的那么多事,少了谁都是可以,哪能少的了鸳鸯,你要是走了,老太太这不是一团糟,到时候又该埋怨了。” 王熙凤娇滴滴的捏着嗓子说话,惹得三春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惜春忍不住说道, “二嫂子,就数你最会说话,怎么听都不厌恶。” “就是啊,想来二嫂子可是最称心的。” 探春也是出声帮衬着,只有迎春笑笑不说话,王熙凤见了三春的样子,哪里不知道这是在调笑她呢,轻哼一声, “好啊,连我都敢打趣了,这个月的月例还没发呢,你们三人一个不落下,没了啊。” “啊。好嫂子,不嘛。” 惜春立刻就是嘴一撇,开口求饶,贾母见了就是一笑, “行了,你就可着劲欺负她们吧,看她们以后还找你乐呵吧,说到此处,老婆子就问一句,昨夜是不是出事了,听下人们说,京城的官仓起火了?” “啊,真的假的?” “没听说啊。” 三春吓了一跳,这可是大事,京城重地失了火,怕是有些官员的乌纱帽就此摘了。 只有二太太和王熙凤没有急着否认,府上大小事,如今二太太虽然不管了,可是心腹之人都在其位子上,大小事无一例外来此汇报,自然知道昨夜的事,不过知道的也晚了,都是早上时候汇报与自己。 王熙凤还以为何事呢,这些乱心的事,都不想理会,一直在府里府外忙着,这事早就知道了,还知道昨夜里,有内侍来通知两位老爷上早朝呢,必然是因为昨夜失火之事,见到老太太问了,就回道, “老太太消息可真灵通,昨夜那边是着了火,说是烧了好些官仓,夜里就有宫里的人传话,让两位老爷准备今个上朝,想必也是为了此事,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哪知道,原本劝慰的话,贾母听了脸色一变,都让宫里来人知会了,还能不严重,在京城,不管大小事,只要通知朝会,必然是有一番龙争虎斗,朝堂之上处处凶险不说,有些事即使你不做,也有可能殃及池鱼,所以万事要小心,看着王熙凤无所谓的样子,板着脸,交代一番, “凤丫头,此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影响不大,可是官仓属于朝廷户部管辖,出了事,就不是小事,再说了,顾小不顾大,府上今个也要适当的储备一些粮食等物,以防万一,安抚府上的人心最重要,今个就让人去买。” 贾母听到官仓被烧,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早朝的事,可是多准备一些必无大错,府上那么多人,要是缺了吃的,就容易人心不稳,好些事都是经不住考验的。 王熙凤不以为然,不就是几座粮仓嘛,烧了几座还有那么多呢,还能缺了,不过就是一粮食,买点也不了多少银子,看着贾母还有些担忧,就安慰道, “知道了,老太太,今个我亲自安排人去采买,平儿,让来旺带着小厮,去最近的市坊,去买三个月的粮食回来。” “是,二奶奶。” 平儿在外面应了声,随后就是离去的脚步,贾母见此也不再追问。 梨香院, 这几日,薛姨妈和薛宝钗一起整理账本,然后派人给跟来的掌柜和账房,带着小厮,去了薛家在京城的酒楼,着人去收拾,重新修缮一番,就暗自挂起了云海钱庄的匾额。 然后就是给侯府去信,由着侯府的管事带着兵丁,不断地去四海钱庄去换银子,数额之大,看得四海钱庄掌柜,每次见着管事来了,都是冷汗连连。 可是就是如此,也只是收拾出来一个简单的庄子,还未开起来。 薛宝钗是上了心思,没日没夜带着人不断地细分账册,倒是薛蟠自从和贾琏交心喝了一回酒,又是没有食言,带着宁国府的贾蔷,复又找了当日吃酒的那些人,又喝了几顿酒,不上几日的光景,贾宅族中凡有的上族学的子侄,俱已认熟了一半,不上族学的,凡是那些纨气习者,莫不喜与他来往。 今日聚会喝酒,明日赏月观,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觉得在此才是生活,原不欲在贾宅居住的,生恐姨父管约拘禁,料必不自在的,可是无奈母亲妹妹执意在此,且要宅中主人又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暂且住下,然后一面使人偷偷回老宅,打扫收拾院子,万一有了事再出去,可现如今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被贾家的人一口一个薛老大喊得,不知所以。 按理说贾政为人正派,训子有方,治家有法,在同僚之间颇有风评,可是一则族人太多,住得分散,照管不到这些。 二则现任族长乃是东府的贾珍,彼乃宁府长孙,又现袭职,凡族中事,自由他掌管,作为长辈要是插手族中之事,怕有闲言碎语, 三则升了工部郎中之后,公私冗杂,且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每公暇之时,不过看书着棋,和府中清客相互交谈而已,余事多不介意。 所以族中后辈,有些银钱的就是过的潇洒,没有的只能做些苦力,但是薛蟠尝到了甜头,早把移居之念渐渐打灭了,但也未让人回来,反而拿了银子去修缮,原因就是看到了洛云侯金屋藏娇,想学侯爷也养一个。 可是左右选择,皆没有合适的人选,本想去青楼选一个女子与其赎身,哪知道有名有姓的,皆是不给赎身,反倒是普通的青楼女子,都眼巴巴的等着,那燕春楼的头牌,哪怕是提了此事,都是打着哑谜,左顾言它,薛蟠只好放弃,希望讨一个良家女子为之好好养着,可是来京城那么短时间,没有时间物色不说,就是没有看上眼的心头好,毕竟侯府的女子,和国公府上的女人,尽皆是美貌,秀外慧中,就是那些大丫鬟伺候的人,哪里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能比的。 所以,这些日子,除了和贾家子弟狐朋狗友胡混之外,就是着人打听哪里有待出嫁的小娘,好上门拖人说媒养个侍妾,此事和贾蔷一说,贾蔷就来兴致,也是四处托人打听,可是毕竟好一些女子,都是大家闺秀,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都在府上待着,哪里会自己出来逛街,所以尝试找了一些,都是先要聘礼,再说其他的,所以,这样一来,贾蔷和薛蟠说明此事,就此熄了这心思,然后二人嘀咕着,还是直接去青楼舒坦。 尤其是贾蔷,在宁国府这些日子,被贾蓉盯上了,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可是内里有了防备,自从贾珍迷上了修道,还开炉炼丹之后,整日见不到人影,府上的事除了总管赖升把持着之外,其余的,贾蓉如今也伸了手,自己也是掺和其中,闹得宁国府也是意见不合,总归是没了以前的气氛。 还好如今跟了薛蟠混一些日子,想来也是不错的,只是不知以后如何。 之前那一章,定时错了,发错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支持,天凉了,多穿衣物! (本章完) 467.第467章 京城开始抢粮 第467章 京城开始抢粮 今日一早, 薛蟠也没在屋子里用膳,早就带着小厮出了梨香园的院子,约好了贾蔷等人准备寻个地方找个乐子,出了府苑的侧门,就来到了宁荣街上,东边的不远处,贾蔷早就带着人在此等候了。 见到薛蟠来了,都是快步迎了上去, “薛老大,您来了,让我们好等啊。” “你看你们,等一会怎么了,俗话说得好,等得久才有好彩头。” 贾蔷站在边上,开口训斥了几人,几人也是面带微笑,毫不在意。 薛蟠被众人围着,自然是有大哥的气势,随口说了一句, “诸位也算守约,起的这么早,都吃了没有。” 贾家子弟相互瞅了对方一眼,都是红着脸看着对方,摇了下头,有人就说道, “薛老大,看您说的,这么早起来,各家的灶台都是冷的,到哪里去吃啊。” “是啊,薛老大,您一说早点让我们在这等着,咱们哪里不敢听,都是眼巴巴赶着来了,连口水都没喝。” 好似回应一样,众人的肚子,也打起了鼓,显得有些尴尬。 薛蟠其实也有些饿了,早知道就晚一些出来了,看着众人这样,也不好不问,大方的说道, “既然如此,今早就随我一起用早膳,话说宁荣街哪里早点好吃?” 说话明显是问着贾蔷的,贾蔷就回道, “薛老大,要说这一片的早点,还是前面那条街上,醉仙楼的早点最为好,各种京城地道的吃食,还有各类蒸包,乃是咱们这一绝,就是贵了些,或者去之前的酒肆,味道也不错,周围的人都去那。” 薛蟠想了一下,还是近一些的好,回了还有事要办,离得近一些也好动身, “行了,还是去老地方,那地方味道不错,再说了,今天咱们还赶时间。” “也好,薛老大,咱们吃饱饭有了力气再去。” 说说笑笑的几人又在此处扯了闲话。 贾蔷看到那么多人站在街上,周围人也多了起来,看着也不好,就催促道, “薛老大,诸位,咱们也别在这站着了,人多眼杂,话也不好说,还是前头去酒肆一聚,咱们边吃边喝如何。” “好,不说还忘了,一起走。” 薛蟠领着头,大步流星的带着人就去了街角的酒肆,说来也怪,平日里,这个小酒肆早就坐满了人,今日却只有零散几人坐在里面,本想问一下,可是灶台上的包子香味也是充斥着满屋。 薛蟠闻着味,口水都咽了几下,看着忙碌的店小二,喊道, “小二,你家薛大爷来了,快,先整两桌子包子,有啥上啥,再给爷们们一人一碗粥,先下下饭。” “好嘞,薛大爷,您来了,快请坐。” 店小二赶紧跑过来招呼着,收拾了两个桌子,让众人坐下,然后催促伙计先端上来四屉包子,分两桌放下,又给每人盛了一碗粥, “薛大爷,各位哥儿,先吃着,等会再上,都在笼里蒸着呢。” “行,各位,快些吃,别客气,放开了吃,今个,都是我请。” 薛蟠也不客气,率先动了筷子,其余人见了,也是跟着动了筷子吃了起来。 吃了一圈,肚中有了暖意,这才感到浑身舒坦,又喝了口粥,然后说道, “还是这日子舒坦,真别说,来京城的这几日,可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反正比江南那边热闹多了,” 贾蔷也是端起碗,沿着热粥吸溜一圈,放下碗,问道, “薛老大,京城就是因为人多,人一多就热闹,还有,今个,咱们去哪乐呵?是不是去那些风流之地去开开眼。” 贾蔷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来青楼二字,毕竟此事不光彩,要是被传出来,又不知道有什么传言。 只有薛蟠不在意,这些地方自己可是常客了,什么窑姐没见过,无非是要银子罢了, “伱看你,就那点出息,什么风流之地,不就是青楼吗,说说,京城的青楼哪里最好,今个本大爷请了,一起去乐呵一下,” 贾蔷脸色一红,众人虽然都想去,可是只能想一下,一没胆量,二没银子,只能私下里过过嘴瘾,叹了一口,回道, “还是薛老大讲义气,这附近,最有名的就是春楼了,年前失了火,一把火烧没了,如今又是重新盖了新的,虽说没有之前的高,可是建的比以前更加的宽敞,也分为三层,据说来了不少西北之地的胡女,说是背后的东家了大价钱从西域那边买来的,那些胡姬身段别提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蟠打断,胡姬,这怎么可能,西域那边被鲜卑人霸占,断绝商路已久,怎么弄来的不说,背后之人不简单啊。 虽然薛蟠以前不管商会的事,可是也知道西北那边的事不简单,商路断绝的情况下,真要是能弄到胡姬,那可是有意思了。 不过,什么胡姬美人,自己也只是听过,没见过,不由得心痒难耐, “磨叽什么,别吃了,小二,结账,蔷哥儿带路,快些过去,本大爷还真没见过胡女长得什么样子,在南边就听说了,胡女个个都是妖娆无比,也不知真假。” 薛蟠站起来,掏出碎银子就放在桌上,催促着众人抓紧时间。 众人赶紧扒了几口粥,拿了包子就跟了出去。 贾蔷也是被问住了,自己也不知道胡姬长得啥样。 也就是这几日,春楼那边也只是说有胡女,可是长得什么样子,几乎没人见过,也不是没见过,就是没银子,哪里能见到。 “薛老大,您问的这个,恐怕我等皆是答不出来,毕竟春楼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再说了,胡女稀少,历来价格就贵,能留着陪夜的无不是达官显贵,豪商富户,哪里轮得到我们啊,就是看一眼也轮不到我们啊。” “就是啊,薛老大,这里恐怕无人见过。” 贾府后辈贾珂也是大着胆子回了一句,其余众人纷纷点头。 这样一说, 让薛蟠更是心急火燎,想要一观其貌,心急之下,就不再说话,领着人,就在贾蔷的指引下,准备去春楼一游。 其余的人也是很激动,自知到了那,也就是能看一眼,胡女必然是薛老大的,可是能见到,也能作为谈姿,腿脚也就麻利了一点。 一众人走的飞快,丝毫不见劳累之色,到了街口,本往着往左转,没多远,应该就能到春楼, 哪知道忽然前面的街道上,好多百姓挤在一起,争相往一处地方去,好像在抢着什么,还有人为了争抢位子,在街口打了起来。 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薛蟠一伙人瞧见了,都觉得稀奇,出了何事。 薛蟠停下脚步,然后对着贾蔷问道, “蔷哥儿,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在那,干什么呢。” 贾蔷也是踮着脚,伸头看去,可是人太多,一个街道满满都是人,不知在抢什么,对,是抢的,隐约间看到不少人进了一个商铺,抢着东西一样。 “薛老大,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不过看最里面好像是进了一间铺子,在抢着什么东西似的,我也没看清楚。” 这么一说,众人尽皆好奇起来,纷纷踮着脚,伸头看去,薛蟠离得远怎么也看不清,急的直跺脚,喊道, “别看了,咱们进去,看看都在抢着什么好东西,不行,我们也去抢一个。” 虽然不知道来的百姓在抢着什么东西,可是能让他们来此的,必然是贪便宜的,俗话说无利不起早。 薛蟠可是在金陵见过流民的,只要是能拿的,绝不客气。 说完,又是当先一步,走了过去,众人尾随其后,只有贾蔷还念念不忘胡姬,但是见众人都去,也不敢再问,只得跟在最后面。 前面是人挤人,挤不动,薛蟠见了就让小厮,和贾家的人一拥而上,自己在后面大骂道, “挤什么挤,不知道薛大爷来了,还不让开,欠收拾啊。” 还别说,刚刚还挤在一起,互不相让的众人,反而是松了劲,让薛蟠挤了进去,薛蟠冷哼一声,带人浩浩荡荡继续往里面走去,周围的百姓,见到一群衣着华丽,放荡不羁的贵公子来了,皆是不敢招惹,往后缩了缩。 如此场面,薛蟠的脸扬得更高了,到了最里面,就见到一个商铺,有三间屋子大,本来是开着三扇门,如今只留下一个入口,只能一个人进出,反而显得怪异,再看牌匾,写着粮铺的字样。 这不就是卖粮食的吗,什么时候都来抢粮了,薛蟠大为不解,回头看向贾蔷,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只能回过头走过去,看着门前守着的伙计,问道, “你,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到你这,做什么呢?” 伙计颇为有眼色,见到贵公子问询,急忙起身,恭敬回道, “见过各位爷,能来粮铺,自然是来买粮食的,人太多,掌柜怕出事,所以掌柜的就把其他门给封了,留下这一处进出,也是为了他们安全着想。” 薛蟠听了此话,更是不解,昨日还好好的,今个竟然抢粮食了,也没听说京城有什么传言,好奇的问道, “那你来说说,为何他们来抢粮食,京城出了什么事了?” 伙计瞪大眼睛,好似不解的眼神看了过来,试着问道, “各位爷不知道?” “知道什么?还不快说。” 薛蟠有些不耐烦,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 “各位爷别急,您听我说,昨夜,京城官仓失了火,一把火烧了几十万石粮食,怕是京城要缺粮了,今个东家就传信,今日粮价翻了三倍。” 伙计也不知是怕人听见,还是故意如此,凑过来小声和薛蟠说着内情。 “什么,竟有此事。” 薛蟠闻言一惊,京城的官仓被烧了,这可是大事,不成,此事还需回荣国府告知,金陵也闹过饥荒,那些流民饿极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 说完就要走,可是刚转身就停下脚步,随手掏出了一两银子碎银递给了说话的伙计, “赏你的,此事是真是假?” “哎呀,大爷,此事必然是真的,爷,您随意打听就知道了,虽不知多少人知道,可是有不少勋贵世家之人,都来定下粮食了,这位爷,您府上还要不要储备些粮食?” 伙计得了赏,心里高兴,见到贵公子要走,多嘴问到此事,毕竟只有这些贵公子才是真的有钱,买粮食也不亏,虽然不知这时候,东家还要开仓放粮大卖,但是掌柜的说了,卖的多就有赏钱拿,自然是记在心上,所以有此一问。 薛蟠本想回府告知此事,听到伙计的问询,觉得有道理,虽然不知道贾府有多少存粮,如果京城真的缺粮了,买上一笔也不亏,不过刚刚此人说了,粮食涨了三倍价钱,也不知如今什么价格,问道, “那本大爷问问,粮食怎么个卖法?” 伙计闻言一喜,急忙回答, “大爷,您可是问对人了,之前上米一石是一两银子,现在是三两银子,普通稻米之前才四钱银子,如今是一两二钱银子,这是今天的价格,如果是明日,就不知道是什么价格了。” “你们是抢钱啊。” 薛蟠听了随口就骂了一句,之前的价格还好说,京城毕竟靠着安湖,周围可是上好的水田,粮食价格很低,在江南那是更低了,上米也就是八钱银子一石,普通稻米更是低廉,只有北地和南边粮食贵,如今京城这个价格,还真的说是抢了。 伙计不敢顶嘴,苦着脸说道, “大爷,可不能这么说,这是东家定的,掌柜的也没法,听说明日还要涨价呢。” “你,” 薛蟠本是要再骂的,可是门前人那么多,而且能开粮铺的,必然是世家勋贵之流,万一被主家听见,也是麻烦事,刚来京城还未认识,万一以后见了不好相处,遂才忍住,买还是要买的,身上还有千两银票,说道, “现在铺子还有多少粮食?” 伙计见到眼前贵公子气好似消了,也是胆子大了起来,回道, “回大爷,目前铺子里有上米二百石原封未动,普通稻谷还有四百多石,公子府上需要多少?” 薛蟠瞥了一眼鬼话连篇的伙计,再顽劣不通,薛蟠也是皇商出身,什么上米两百石原封未动,就是涨价没卖出去搁在那了。 “切,你小子不实诚,还原封未动,涨价卖不出去罢了,掌柜的呢,让他出来,便宜些就买了。” “这,是,是,大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叫去。” 伙计悻悻一笑,就钻了进去,不一会,铺子里就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乐呵呵施了一礼, “见过各位公子,小掌柜冯金宝,乃是这铺子的掌柜,替身后东家买卖点东西。” 话虽不多说,可是说得明白,自己身后是有人的,薛蟠哪里听不出来,也是幸好没有鲁莽, “冯掌柜也是干才,本大爷也从宁荣街而来,话不多说,粮食贵了,不好买啊。” 掌柜冯金宝立刻看向此人身后,好些面孔也是熟人,却是贾家的后人,只是眼前的这位爷面生的紧,可是一想到宁荣街,自然知道是宁荣二府贾家的人,也罢,多少是个意思。 “巧了,各位爷,今日来此,大爷您需要多少,价钱好商量!” (本章完) 468.第468章 薛蟠如今地位 第468章 薛蟠如今地位 街口的粮铺, 掌柜的也怕声音太大,问完话,就把薛蟠往一旁拉了一下,小心的陪着话, “爷,这边借一步说话,小声一些,可别让那些人听着。” 薛蟠看着身后不少百姓好奇的往这边看,知道掌柜的有话说,也不好不搭理,跟着往那铺子的一边走了过去,看着掌柜的神神秘秘的样子,颇为不耐烦问道, “掌柜的不爽利,怎么,你想卖多少?” “哎,公子误会了,此事容易,既然是老亲,也不能多要,公子要是把那些上好稻米全买了,小的做主只收二两银子一石,普通的稻米一两银子一石可好,公子可要想好了,这是今日价格,明日就不知道了,毕竟那边烧火,好多人还不知道,说不得粮食一日一价。” 掌柜的诚心想结交,今个真的没狮子大开口,这价钱也就是粮食紧的时候价格,毕竟京城有着大批的良田,所然勋贵世家和王公贵族占了大半,可是百姓也有不少,所以京城不怎么缺粮,可是也留不下多少,人吃马嚼消耗巨大。 不少勋贵世家,也就趁着青黄不接,耕作的时候卖粮食赚上一笔。 薛蟠毕竟没在京城待过,也不知道掌柜的说的是真是假,回头看了一眼贾家众人,问道, “你们觉得呢,这价钱可行,蔷哥你说说。” 贾蔷在身后听得明白,看来掌柜是认出自己等人了,这价格说贵也贵,说不贵也不贵,但也知道,除了此事掌柜也没要高价,就是那些上米贵了一些,不过都是主子吃的,贵一些无妨,凑过来回道, “薛大哥,这个价格差不多了,确实不贵。” 薛蟠见此,心里有数,点头答应,痛快得回道, “行,既然掌柜爽快,本大爷也爽快,你店里,刚刚说还有多少粮食来着?” “回公子,上米二百石,普通稻米五百石,公子可是全要。” 掌柜的面上一喜,还是这种大主顾,一下子包场,那些贱民都是一点点舍不得买,别看这点粮食,几天也不一定卖完,那些上米更是文人问津,哪家勋贵和世家没有庄子,自己庄子产的都吃不完。 薛蟠也不想再纠缠,点了下头说道, “成,全买了,不过你们可要给我送过去。” 然后从怀中掏出九百两银票,递了过去,掌柜的急忙接过来, “那是自然,公子,送到哪里?” “送到荣国府就成,要快,本大爷在此等着。” 薛蟠自然是要看着,毕竟为了买粮食,胡姬都没看,买了那么多粮食,要是少了,心里必然不痛快。 “好好,这就给公子装车。” 掌柜的一听是是荣国府,那态度更是好的不得了,不过心里有些疑惑,这些勋贵之家,哪里没有庄子在外,这些产出都吃不完,还要采买,只是掌柜知道,此事不能问,都是各家各府的事,打听多了,以免引起误会。 立刻回去招呼店里伙计,准备装车运送,看着外面还在等待的百姓,就大声喊道, “诸位,都散了吧,本店的粮食都被贵公子买完了,明日再来,或者去其他粮铺看看,今日打烊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就是啊,掌柜的,我可等了好久了。” “掌柜的行行好,卖一些给我们。” 离得近的百姓纷纷嚷嚷着,离得远的自然是抬脚就走,去另一粮铺,掌柜的看着人都挤了过来,厉声呵斥, “闪开,都退后,怎么,要造反啊,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和你们说了,今日的粮食卖完了,明日再过来,或者去其他粮铺看看,要是闹事,兵马司的大牢可不是吃素的。” 一阵言语威胁, 不少百姓都是不敢言语,偷偷低下头离开,知道是今日买不到粮食了,都是沮丧不已。 薛蟠一行人并未在意他们,在门外看着粮铺伙计装车,身边的,尤其是贾蔷等人都围了过来,几人都不好开口,最后还是贾蔷开了口, “薛老大,您看看,能不能给咱们这些人分点,看样子,这些日子粮食采买不易,银钱必然不会让薛老大吃亏的,给咱们子弟家中存些粮食。” 原来跟着的贾家之人,也不是傻子,看着这样子,粮食怕是不好买了,除了主家,其他各家都不咋样,要不是荣国府二奶奶给找了营生,各家各户男子有了月例,存了些银子,怕是过的更艰难。 所以来的人说的没错,还真有银子买,可是薛蟠哪里会在意这点银子,此乃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这么多粮食也放不下,本来就是想给荣国府的,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己做主给他们发了,就说道, “还跟我见外,当我是什么人了,等回去,你们把其他人都喊出来,每家一石稻米,上米不是薛某不给,这是给主家的,但是这些稻米,你们叫人来搬,各家都分点来京城也没给你们什么好处,今日就算补上了,怎么我瞅着京城好似要出事一样,。” 薛蟠也是大包大揽,不过也回了味,如果京城也缺粮,怕是要出事,可是贾蔷赶紧拉住薛蟠的衣袖,看了下四周无人,才收了气, “薛老大,慎言,此事不能在此说。” 薛蟠也是反应过来,扫视了一圈,见是没外人,这才放下心, “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回去。” “谢薛老大。” 贾家跟随的人尽是诚心的一拜,之前虽然都是想跟着占一些好处,如今倒是认同薛蟠此人了。 粮铺那边的动作也快,几十辆大车,早就给装好了,然后一群人跟着车队就回了荣国府,浩浩荡荡几十辆大车,很是惹眼。 就在街角的一处摊位上,北静王水溶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衫,带着侍卫,和冷老一起,竟然在此处吃起了汤面, “冷老,可看见那边一伙人,反应可是够快的,一直都听说贾家后继无人,可是本王怎么觉得,荣国府的门道不减当年呢。” 对面坐的文士冷老,喝了一口粥,摇了下头, “王爷不是也说了,是听说,传言如猛虎,不能全信,昨夜就失了火,大清早贾家的人就买了几十车粮食,您说,这是聪明还是蠢,老朽看了一下,少说几百石粮食,也太多了一点吧,再者,王爷,您看那些买粮食的人,都是贾家偏房子弟,正主和下人都没有来,可见老太君思虑周全啊。” “这” 北静王水溶放下筷子,抬头仔细看了过去,虽然没有细细数,也知道数目不少,而且跟在车队一旁的大多数是贾家偏房子弟,好几位自己还认识,还真没见到宁荣二府的人在里面,果真如冷老所言,还真是被荣国府骗了。 “冷老所言不假,确实没有宁荣二府的人,都是一些偏房子弟,这有什么说法?” 冷老冷哼一声,说道, “王爷,这就是荣国府老太君的厉害之处,既得了里子又得了面子,今日传出京城缺粮,不管真假,勋贵和官员必然不能跟风,皇城司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可是很多人拿捏不准,老太君此法,让族人出面买粮,一则未雨绸缪,储备了粮食,二则万一出了事,也有了退路,主家可管不住各房之人买粮啊,三则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最重要的?” 北静王细细琢磨着,觉得冷老说的在理,看着冷老所言还有第三层意思,水溶就更好奇了, “王爷,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会是荣国府率先出头,合着风头跟风买粮呢?老朽没想明白,各府都有产业庄子,哪里会需要这些。” 水溶一时没有说话,在那沉思,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试探,合着是配合洛云侯下套,但应该不会波及自己,江南甄家传信,和侯爷暗地里也分润了银子,看着天色大亮,江南的货应该到了, “冷老,时辰到了,此事容后再议,先回府,” “善!” 而在宫门口, 陆续都是朝臣出宫的身影,不远处,张瑾瑜先扶着秦业上了马车,然后跟着一起钻了进去,对着外面的宁边交代了一句, “去西城友来酒楼,快点。” “是,侯爷。” 宁边接了令,领头带着亲兵就往西城奔去, “驾,” “驾,跟上。” 马车刚走没多远, 身后的宫门处, 户部侍郎沈中新就急匆匆的赶来,想来是寻找什么人,见到宫门处没有了侯爷的身影,着急的问着宫门的禁卫, “你们可见到洛云侯去了哪里?” 宫门值守禁军校尉,见着是沈大人问话,跑过来回答, “见过沈大人,侯爷和秦大人一起上了马车,往城西而去了。” “什么?你即刻派人去追上侯爷,说户部侍郎沈中新去了诏狱,请侯爷速去,这是户部阁堂令牌,验令。” 沈中新无法,只能拿出户部令牌,让禁军去追侯爷,更没想到就耽搁一小会,侯爷人就走了,只是去西城为何,不是应该回东边的侯府嘛。 也不再多问,见禁军验了令牌,已然派人去追了,看了眼天色,还是抓紧时间去诏狱一趟,迅速提审崔德海,争取今日就能问个结果出来,遂转身回了宫内,回部堂准备人手,并且招呼柳尘带人护卫。 至于张瑾瑜, 坐在马车里,陪着秦业一路闲聊, “岳父大人,许久未见,近来身体可好?” 秦业满脸的笑意,如今府上的用度皆是侯府给包了,银子也不缺,自己最担心的小儿子秦钟,如今也是跟着入了私塾,读书识字,颇见成效,女儿自不用说,富贵加身,有了保障,自己闲着无事,也是走亲访友,下棋读书,好不自在。 看着洛云侯还是如此的孝顺,心头就是舒心,笑道, “必然是好的,老夫这段时间吃了药,戒了酒,再也没有发病,之前只是偶然,贤婿不必担心。” 见到岳父大人还如此嘴硬,张瑾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症,可是也知道病从口入,尤其是年龄大了,还是提醒道, “岳父大人还是注意一些,俗话说病从口入,谨慎些为好,今日来此,就是陪岳父换换口味,好好吃一顿。” “老夫知道了,会注意的。” 秦业也是满口答应着。 二人说着闲话, 没多久,就到了西城友来酒楼,只是今日的人竟然没几个,张瑾瑜下了车还有些纳闷,不知是还未到饭点,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扫了一眼并未在意,转身撩起帘子,把秦业扶下马车。 秦业脚一落地,就看了过去,此酒楼可比南边的大多了,而且靠近云山和秋湖,这景色堪称一绝,坐落于此,口味独特,必然日进斗金, “贤婿好眼光,此处可是不多得的宝地,有山有水,还有市坊之利,一本万利的买卖。” 听到秦业夸赞,张瑾瑜嘴角一抽,忽然觉得有时候女人做生意真是一把好手,杨寒玉不当个掌柜可惜了,又想到荣国府的王熙凤,那也是大掌柜的料,摇了一下头,怎么又想起那婆娘了。 “岳父说的是,好山好水,好酒楼,外面有风,进去暖和一些。” 地方虽好,可是靠近湖,风一吹,比其他地方颇有些冷冽之意,秦业点下头,一行人就进了酒楼。 店小二在门前看得清楚,还是上次的那位爷来了,出手大方不说,给银子也痛快,急忙过来喊道, “给各位老爷请安,老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张瑾瑜本是跟在秦业身后,听到声音颇为耳熟,抬眼一看竟然还是上次那位,也不废话,直接一指三楼,说道, “三楼,靠近湖边的包厢一间。” “好嘞,各位爷,走着,三楼包厢一间。” 店小二一个呵唱,前头带路上了三楼,找了一间上等的屋子, “各位老爷,您看这怎么样?” 张瑾瑜倒是没太在意,打眼一看,屋内装饰颇为古韵,屏风香炉应有尽有,点头道, “成,就这间了,你们酒楼,好的招牌菜全上来。” “是,老爷,您稍等。” 店小二满脸的喜色,这是遇到大主顾了,急忙应了诺,下楼通知掌柜了。 其余人自是进了屋,宁边等人守在门口。 张瑾瑜和秦业一先一后进了里间,安稳的坐下,打开窗户向外望去,秋湖之景色甚美,不远的云山也是郁郁葱葱,一片盎然之色。 山脚下的两处平坦之地,也是风格各异的两处建筑,想来就是京城有名的云山书院和秋水书院了。 果然是有名的书院。 不一会, 店小二带着人进了屋,端上一碟碟菜肴,还有必不可少烤羊肉,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两位贵客,东西上齐了,慢用。” 然后就要带着人下去,张瑾瑜看着店小二,多了一嘴,问道, “等下,” “公子何事?” 店小二立刻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我问你个事,那天来此吃饭,此地门庭若市,人来人往,怎么今个竟然没人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人为难。” 张瑾瑜本不想问的,可毕竟是侯府产业,要是真被那个不长眼的给扒了一手,还真不够丢人的,所以没忍住问了一句。 哪知道店小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小声回道, “公子,您不知道外面出了何事嘛?” (本章完) 469.第469章 小婿一事相求 第469章 小婿一事相求 西城市坊, 友来酒楼三楼包厢,秦业安稳的坐在一旁,拿起筷子夹了菜,慢条斯文的吃着,虽未明说,也是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 见到店小二神神秘秘的样子,大感兴趣,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问道, “那你说说,我们应该知道些什么,难不成他们今日恰巧家中有事,就不来吃饭了,或者饿肚子干活?” 本是玩笑话,可是店小二却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话, “还是这位老爷考虑周到,您老说的没错,今天还真是家中有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真的要饿肚子了。” 秦业纳闷,不解的看了过去,手中夹菜的筷子也停住了。 张瑾瑜忽然一笑,看着店小二认真的样子,恐怕是夸大其词了,什么事不处理就要饿肚子,还都是恰巧有事,不说你怎么知道的,就是你猜的也太离谱了吧,就有了逗弄之心,问道, “哈哈,伱可真有意思,那你来说说,什么事那么大,还能在京城饿肚子,” “回公子,小的和您说,咱这酒楼,主打就是实惠,来此吃饭的达官贵人虽多,可多数还是平常百姓,今个没人来的原因,就是他们都去粮铺采买粮食了,听说天还没亮,都在粮铺门口等待了。” 店小二站在那坦言回道,此言一出,张瑾瑜和秦业满眼震惊,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怎么可能,京城还能缺了粮食,竟然还去抢粮。 张瑾瑜哪里肯信,皱着眉问道, “你所说可是真的,都去买粮食了,这是为何?” “回公子,您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昨夜,京城京仓失了火,烧了大批的粮食,此事都传遍了,今早,酒楼去粮铺采买粮食的人,回来说,各粮铺的粮食价格可是平日的三倍之数,还有限额,所以您说,要是现在不多买一些,存储粮食,恐怕真的要饿肚子了。” 说话间,店小二还有些后怕,还好此地东家实力大,虽然没见过背后东家是何人,可是知道掌柜他们不简单,今早就一车车不知哪里运来大批的粮食,不然真怕跟着自己后面,一起来的同乡,在此当伙计没饭吃。 “行了,此话就不要乱传了,赏你的。” “谢公子赏。” 接了碎银子,店小二不再停留,带着伙计下去了。 而后, 张瑾瑜又给岳父秦业,亲自添满了茶水,然后递过去筷子, “岳父,别想这些事,无非是昨夜的大火,被有心人利用了,至于说粮食,府上庄子产的粮食都吃不完,来尝尝这个。” 说完,还给岳父亲自夹了菜品,放在秦业面前的碗里。 秦业知道女婿的好心,不让自己掺合在里面,担惊受怕。 看着碗里的羊肉,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夹了起来,送入嘴中,不说别的,就这个香料,也不知道是哪的,真是入味。 吃完后,喝了口茶送送口,赞叹道, “果然还是这个口味,自从吃了侯府酒楼的饭菜,再吃其他的,感觉不自在,你刚刚说的,老夫也是明白,知道其中的厉害,你也不要担心于我,老夫在工部,如今落得清闲,哪里有功夫管他们那些屁事,勾心斗角无非就是内阁之人,想来是为了首辅之位。” 秦业对朝堂之事毫不客气,直接把此间厉害之处说了出来,可是张瑾瑜听到好奇,按理说文官现如今不该是稳固地位,为何要如此相斗,或者说窝里横呢,一个首辅之位,难道,咳!确实有点重要,只是现如今内阁首辅那个叫啥来着,一直没有作为,所以显不出来,可是哪里都少不了他,这也算个老狐狸了, “岳父,今个来看,吏部尚书的门生可不少啊,要不是皇上偏向顾阁老,今日恐怕户部少不了就有人倒霉了,至于说内阁首辅,小婿就没见过他怎么说话,这是为何?” “哈哈,你想要他说什么,还能像礼部尚书那样争强好胜,做了七年的首辅,无非是传声筒罢了,现在年岁大了,可随时告老还乡,所以内阁为何要争,还不是为了首辅之位,所以这不就乱了,不过他们一乱,下面的人自然就乱了方寸。” 听到岳父的解释,张瑾瑜心里就有了谱,还不是权力闹得,看着满桌子菜肴,胃口大开,不再想着此事,喝口茶,拿起筷子就陪着秦业吃了起来,过了半饱之后。 忽然想起李纨交代之事,想为贾兰要那个恩科的举荐信,差点就忘了此事,按下心思,放下筷子,随口问了一句, “岳父,小婿有一事相求,您恩科的举荐信可是用了没有?” “嗯,怎么想起问这个,自然是没用的。” 秦业年岁大了,也吃不了多少,无非是浅尝则止,腹中见饱,也不能多吃,听到女婿的问话,有些诧异,怎么问起了此事。 张瑾瑜张了口,斟酌再三也不好开口,不知怎么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尴尬的坐立不安,难道说是把寡妇睡了,再送她儿子造化 好似看出了张瑾瑜的囧态,秦业笑了一下,笑道, “行了,必然是哪个子侄辈问你要的,正巧,老夫早就随身带着,本就是为那些同僚准备的,今个就便宜你了,给。”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张瑾瑜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工部员外郎的推荐信,有些感动岳父的理解,收入怀中, “谢岳父大人,此事是小婿答应别人了,受人之托所以才为难的,这个是给荣国府二房长孙准备的,” “嗯,荣国府,不会吧?他们随便哪里都能出一个推荐信吧,这是为何?” 秦业有些不解指了一下张瑾瑜怀里,按理说荣国公府的贾政,贾赦都有条件写,更别说国公府还是可以举荐的,为何不用。 张瑾瑜凑过来,解释道, “岳父不知,荣国府的贾宝玉说是要下场恩科,所以为了不影响他,就把其他人的科举给断了,” “胡闹,真是,老太君也是老眼昏了,怎么会如此行事!” 无奈,秦业只能如此说道,为了一人而阻断其它族人的科考之路,此乃宗族大忌,乃是自断前程的举动,荣国府老太君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怎么会如此短视。 就在秦业有些惋惜的时候,楼下追来的禁军校尉,带着禁军的人着急的追到了此地,下了马带着人闯了进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就是冲着前台喊道, “掌柜的,人呢,刚刚可是有洛云侯来此用膳?” 掌柜见到是禁军来此,样子慌张无比,急忙出来迎接,见到此问,听到是洛云侯,知道是自家小主的东家,就看了店小二一眼,问道; “刚刚可有贵客来此用膳。” “回掌柜,有,在三楼包厢。” 还没说完话,禁军校尉也不理会,带着人就往楼上跑去,掌柜的也赶紧追了上去,到了三楼,就到门口守卫乃是宁边将军,校尉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碰到侯爷的人了,喘口气,走上前行了个军礼, “见过,宁将军,卑职有要事禀告侯爷。” “稍等一下。” 宁边让禁军校尉在此等候,然后回身敲了下包厢的房门, “咚咚!” 屋内, 正在吃饭闲谈的张瑾瑜,听到屋外的敲门声,就随口问道, “什么事?” “回侯爷,禁军宫门值守校尉来了。” 听到宁边在外面的话语,不禁愣了一下,这不是刚下朝会嘛,难道是皇上又有事交代了,可是之前为何不通知,心下疑惑, “让他进来回话。” “是,侯爷。” 随即,包厢门打开,然后宁边领了一人走进来,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禁军的铠甲,面有焦急神色,进了屋,就是一个军礼, “启禀侯爷,卑职禁军城门校尉,受户部阁堂之令,沈大人说要侯爷您去皇城司诏狱一趟,说是要审查昨夜的” 坐在桌子前的张瑾瑜,看着禁军的话语,哪里不知道是沈中新急了,可能也是知道城中抢粮的风波,不就是贪官吗,直接下狠手,没有不认罪的,文官办事,就是麻烦。 看着面前忐忑不安的禁军校尉,一脸的细汗,想必是跑了不少冤枉路,从腰上解下布袋,拿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 “辛苦你跑了一趟,拿着,请弟兄们喝茶,此事本侯知道了,随后就到。” 禁军校尉欣喜的接在手中,看分量足足有二十两之重, “谢侯爷赏,卑职不辛苦,只是看样子沈大人怕是有难言之隐,不过沈大人没说,卑职不好多嘴。” “嗯,做的不错,回吧。” “是,卑职告退。” 又是一拜,校尉收起银子这才转身出去,宁边则是跟在后面把门关上。 见人走后, 秦业见此情景,无奈的小声笑了一下,说道, “你啊,还是逃不掉,确实,有些事想避开也不成,不过万事多留心,想必里面的事不小。” “岳父大人说的是,其实很简单,就是那些贪官污吏贪了银子,然后上面查了,都是千方百计的敷衍糊弄过去,如果不成就是一把火给烧了,查无实据,要小婿的意思,什么那么多事,直接抄家了事,费那么大力气去审问,有几个承认的。” 张瑾瑜去江南一趟,知道那些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说实话,不掉棺材不落泪,不对,掉了棺材也不开口,都是要银子不要命的主,娘的,吃饭都吃不安心。 秦业细细品味一下,女婿的话也有道理,可是官场哪里能这样,得罪太多人,最后怕是落不得好,劝慰道, “瑾瑜,此话不能这样说,要是这样做了,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恐怕就没几个人了,无非是找几个替罪羊,你虽贵为勋贵之列,可是文官势头日益增进,所以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你的不损失,就不要问。” “岳父大人所言,小婿记住了,此事是户部牵头,先让他们去审一审也好,今日陪着岳父没有尽兴,来日,再给岳父大人赔罪,” “无妨!老夫也该回去休息了,昨日也未睡好!” “岳父小心些,来人啊,宁边,你安排本侯的亲兵。护送岳父大人回府,” “是,侯爷。” (本章完) 470.第470章 行事过犹不及 第470章 行事过犹不及 宁荣街, 薛蟠带着小厮和贾家的小辈,一路上也是不敢停歇的赶回了荣国府。 虽说在京城安全,可就怕保不准真有急眼的百姓,想要“抢买”粮食,怕是引起骚乱,不说别的,五城兵马司必然不会放过自己的,找到此处,薛蟠招呼一声,让车夫赶车都赶的快一些。 掌柜的也跟着,好似想到一块一样,也不断的在身后吆喝着,赶车的快一些。 到了宁荣街, 薛蟠没让停车,让贾蔷带着人领头,领着后面的车队继续往前走,然后拐进巷子离去, “蔷哥儿,你就费点心,回去吆喝一声,通知人,过来搬粮食,各家都分点。” “是,薛老大,我这就去。” 贾蔷招呼了一下周围的人,呼啦一下人就散了回去,没过多久从箱巷子,胡同里,出来大小媳妇拿着袋子等物,并着大半的的孩子拿着布袋,都跑了出来,然后贾蔷带着人,开始一车车的发粮食,惹得不少人欢声笑语,排着队的人也是喜笑颜开。 不一会,所有人都知道,粮食是薛公子所买,免费送给贾家亲族,不少人都朝薛蟠那看过来,女子妇人虽然不好意思过来道谢,但其余贾家亲族男丁,皆过来给薛蟠当面鞠躬,行礼道谢。 薛蟠就站在街上,四周小厮散开,如众星捧月一般,是拿足了架子,见到来人致谢,连连摆手,口中也推辞众人的谢意。 只是那脸上裂开的嘴,是怎么也合不拢,就连身边的小厮,也是颇为崇拜的看着薛大公子。 贾家的族人都知道京城官仓被烧,粮铺里粮食价格直接翻了三倍,虽有余钱,但也不能这么费,并且今天多数买不到粮食,心里还慌乱,没想到,荣国府的亲戚薛家的公子,竟然如此施了恩惠,又想到宁荣二府作为主家却不闻不问,不免心中暗骂,连个外人都不如。 自是畏惧国公府的威势,都是暗自埋怨,不敢出言,可是每个人的心都是明摆的账本,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这热闹劲,宛若过年一般,就是贾蔷等人的心里也有了变化,之前无非是看到薛公子人傻钱多,套近乎得些好处,如今就变了,如此施恩,必然有了因果,等机会再还吧。 至于另外两百石上米,还是在门前停摆,薛蟠也没时间来处理,还在那不断地给各房之人回礼,满面红光的样子,都有细汗冒出,身边的小厮见此,立刻跑去门房寻了一个凳子搬来,让其坐下歇歇。 薛蟠也不客气,就坐在宁荣街巷子里的中央,就差有人给端茶倒水了,粮铺跟着的管事,见到这些上米的马车停在此处也不是个法子,万一有人哄抢可就麻烦了,小步跑过来,也没敢有丝毫的不敬,小声问道, “薛公子,小的敢问一声,这身后的两百石上米,如何处理,小的怕此地粮食被人哄抢可就麻烦了。” 薛蟠坐在那,满脸的兴奋之色,这比上青楼,搂抱窑姐还爽,听到管事的问询,才反应过来,把此事忘了,可是看着那么多马车装的粮食也不知怎么办,都是上好的上米,还是给贾府处置, “这样,这些粮食全部搬进贾府给.” 正说话时候,手被身边的小厮舍儿一下子拉住,薛蟠立刻禁了声,不解的看了过去,只见舍儿小声说道, “公子,此事还需要给夫人和小姐商议一番才是,那么多粮食,梨香院也放得下,至于后来是送还是给您就不必费心了。” 薛蟠想了一下也是,就是送给贾府也不知道送给谁,给凤姐了,万一得罪了姨母就不好了,要是给了姨母,凤姐这边怕是把贾琏一起也得罪了,如此里外不是人,想到这些头疼的事,薛蟠就是心里烦躁。 “这样,把车也挪进巷子里,那里有个小门,把粮食搬进院子里的房舍之中,舍儿,此事你带着路给安排,并且告知我母亲。” “是,小的明白,公子放心。” 接了话,身边的小厮都是羡慕的看着舍儿,只见人带着管事,和车队,就拐进了巷子,到了边墙的角门,开了门,由着舍儿指挥,管事就安排伙计卸货。 别看两百石上米不多,卸下的粮食堆在屋内,就显得占地方,一间屋子还不够,不得已又找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继续搬这才搬完。 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到了前面的主屋内。 薛姨妈和着宝钗带着文杏和莺儿丫头,在此核对账目,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是静不下心思,宝钗有些疑惑,好似很多人进来一样,问道, “妈,外面出了何事?难道是哥哥又惹了事被人找上门来了。” 薛姨妈也是有些怒气,这个杀才,一天天的不安生, “你也别急,应该不是,我看这些天在府上变了好多了,可能是交的朋友也说不定。” 虽然心中埋怨薛蟠不懂事,可是嘴上还是和护着的,薛姨妈急忙冲着外面喊道, “同贵,你去看看出了何事,后院那么吵。” “是,夫人,奴才这就去看看。” 等到同贵带了小厮去了后院,粮铺管事,看着伙计们也把粮食搬的差不多了,管事自然是带人告辞,不敢停留,毕竟是国公府,差些礼数丢了东家的颜面自是找麻烦,见干完活,带着伙计就走了。 同贵走了过来,指着屋内的粮食问道, “舍儿,你不是跟着公子一起出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 舍儿如今腰也挺直了,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夫人和小姐可是在主屋,” “自然是在的。” 同贵本想再问,舍儿就理也没理,急着往前院走去,敲了住屋的门, “夫人,小姐,公子在外面买了大批的粮食回来,想问您怎么办?” 屋内还在算账的母女二人,听到屋外的说话声,知道动静就是薛蟠弄的,薛姨妈没好气的一拍桌子, “我就知道是他,莺儿去开门。” “是,夫人。” 莺儿看了小姐一眼,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屏风外打开了屋门,舍儿进了内堂就跪下, “小的给夫人和小姐请安了。” “起来吧,外面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薛姨妈一看是薛蟠身边的的小厮,也算是家生子,就放下心来,看样子也没多大的事。 “谢夫人。” 舍儿起了身,弓着腰,继续回道, “夫人,小姐,公子在外面粮铺把粮食全包了,买了五百石普通稻米还有两百石上米,后院收拾了两间屋子,存放那些上米,所以刚刚吵闹了一些。” 薛姨妈还未反应过来,这是把粮铺的粮食全给买了,薛宝钗就感到哥哥不同寻常,不说别的,家中采买之事,他哪里问过,今个怎么想起来去买米了,还买了那么多。 “那你说说,哥哥为何去买那么多粮食,可是出了什么不寻常之事。” “小姐,还是您厉害,本来小的早上跟着公子,和贾家的族人一起,准备去酒楼聚会,哪知道,到了街上就看到大批百姓在抢买粮食,偷偷打听一下,原来昨夜京城官仓失火,烧了大批的粮食,城中各个粮铺的粮价翻了三倍,掌柜的还说,明日可能还涨价,公子一见此事,就是未雨绸缪,直接全给包了,留下了上米,那些普通稻米,公子大发善心,全部送给贾家的其他几房后辈了。” 舍儿这次颇为崇拜薛蟠,不愧是嫡脉公子,做事大气。 可是薛姨妈听了,顿时感到心疼,那么贵的粮食竟然送人了, “宝钗,你看看你哥哥做的好事,他竟然当个散财童子了,咱们背井离乡,身上只有那么些压箱底的,这样糟蹋,怕是撑不过年尾了,” 说完,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真委屈,眼睛都红了。 薛宝钗急忙走过来安慰道, “妈,你急什么,此事哥哥做得对,你想想,我们刚来此地,人也算是寄人篱下,难免有些闲言碎语,哥哥虽说有些荒唐,可是粮食再贵也不值太多银子,既然买了那么多,又没地方放,还不如施了恩惠给他们,如此薛家住在府上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薛宝钗说完话给文杏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点下头,倒了杯茶水端了过来,宝钗接过茶碗,递给薛姨妈, “妈,喝点水顺顺气,再说了,舍儿说了,京城官仓失火之事,真假先不说,万一是真的,都在抢粮,到时候必然买不到,早买些粮食在手也能安心不是,俗话说有粮在手,心中不慌,哥哥算是办了一件大事。” 薛宝钗罕见的夸赞了哥哥,薛姨妈想了一下,就不再难过,自是明白女儿所说,能开粮铺和布庄的,身后哪里没有那些世家和勋贵的影子,说不定就是他们定下的,就像在金陵时候,薛家也是商铺林立,粮铺,布庄遍地,价格还不是薛家说了算。 来到京城,就剩一个小庄子,多年无人打理,也不知什么样子,万一真的缺粮,来京城的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怎么办。 至于说国公府,虽说威严气派,可是薛姨母总感觉有些不自在,说不出的气氛,不像在金陵老宅舒心,也可能真像女儿说的,是寄人篱下之感,要不是侯爷交代,还不如回了老宅算了。 “对了,舍儿,你家公子如今在何处?” “回夫人,公子就在宁荣街巷子里坐着,看着他们发粮食了,可别说,好多人都过来给公子施礼道谢,整条街都是挤满了领粮食的人。” 舍儿颇为兴奋的说道,可是薛姨妈和薛宝钗对视一眼,薛蟠做事还是那么随意,薛宝钗淡淡说了一句, “过犹不及!” (本章完) 471.第471章 皇城司的诏狱 第471章 皇城司的诏狱 皇城司, 南城诏狱, 张瑾瑜在酒楼外门口,先送走了岳父秦业,然后带着亲兵护卫,一脸的不情愿,和宁边骑着马,就往北城皇城司诏狱奔来。 到了地方,看着地方就是大一些的宅院,从外看去很普通,只有院子的四角各有一个角楼警戒,另外院子中央还有一个不高的土丘,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衙门大门处站岗之人,乃是皇城司的近卫,披甲持刀而立,令人生畏。 在衙门大门右侧都是一些空地,沈侍郎的马车在门外候着,看来沈中新早在里面了。 张瑾瑜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当官,能像沈中新这样矜矜业业的官员,可少见了。 话也说回来,这种事搁在谁头上都会着急的,更别说此事就是户部的破绽,要是被吏部的人抓到把柄,够他们师徒二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下马后,进了衙门, 自有皇城司甲士前来查验令牌,张瑾瑜随手把令牌抛过去, “沈侍郎可在里面!” 守卫查验完令牌,就是行了军礼,把令牌递了回来,然后回道, “卑职见过侯爷,侯爷,沈大人已经进了诏狱,和柳千户共同提审崔德海等人,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哦,来的那么急,可是问出了结果?” 张瑾瑜听了沈中新来的那么早,可是问出了什么,随口一问,可是守卫却摇了下头禀告, “侯爷,那些人嘴很硬,并没有问出什么,京仓官员始终是坚持己见,说是看见了火龙从天而降,把官仓给烧了!” “扯他娘的,还火龙从天而降,本侯怎么没见过,他怎么不说他自己上天呢,跟着,进去看看。” “是,侯爷!” 张瑾瑜颇为气愤,一天的时间都浪费了,答应玉儿去荣国府看看她,如今已经过了两天了,都还没有空闲。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翻身下了马,带上宁边和亲卫,直接进了府衙,走进后院的一处高地,简单此处有重兵把守,才知道高地处的下面修建了地牢,也就是让京城官员闻风丧胆的诏狱,就修建在此处。 入口处戒备森严,守卫的兵丁尽皆是披甲之士,还有皇城司一位千户守在此处,见到来人,千户就要了令牌再次查验,核实后随即放行,打开了地牢的大门。 期间并未言语,张瑾瑜也不想其他的,想着审问完早早回去为好。 等到了诏狱,厚重的铜木大门打开,张瑾瑜就带着人下了里面的地牢,越过入口的台阶,就是一个长长的甬道,直通地面高地的内部,怕也是有高人设计,不说别的,甬道的两侧皆有密室,墙上还有隐蔽射击口,真要有人劫狱,怕是走不出去。 进了内部,四周空间昏暗无比,只有墙上,挂着的几处火把照亮,好似鬼火一样,阴郁之气让人心中沉闷,犹如进了地府鬼蜮一般。 “侯爷,这就是被外面所传的,诏狱阴间之路,据说进了此地的官员,基本上没有完好回去的。” “说的这么邪乎,是有些阴森之感,如果官员要是行得正坐得端,哪里会进来此地,那些进来的人有几个是被冤枉的,处处喊冤,处处贪,该杀!” 张瑾瑜对那些文官真没有好感,尤其是地方官员,个个喊自己清廉,乃是圣人子弟,背地里个个又腰缠万贯,俗话说三年知府坐,十万雪银,这还算少的,别看京官穷,要是补了缺,不用一年,就是翻身了。 “侯爷,您说的是,贪官污吏就是该杀,要不是他们,早些年咱们关外的军饷哪里能年年短缺。” 宁边点头应和,他也是极为痛恨那些满嘴仁义道德,行苟且之事的官吏。 就着骂贪官的机会,张瑾瑜一行人就过了甬道,面前是极为宽大的正厅,也是审问之所,不远处,就是沈中新坐在高台之上,下面跪着的人,就是负责京仓的大小官吏。 一个个在那痛哭流涕,可是面部虽有害怕之色,却没有悔改之意,恐怕也就是单单审问,并未动刑。 张瑾瑜停下脚步,在此听了起来,只见里面沈中新问道, “崔德海,本官最后一次问你,京仓到底是如何失火的?” “沈大人,你可不能打击报复我啊,同为户部官员,不就是和您抢过侍郎的位子,你就记仇了,京仓失火,上下皆看到是火龙从天而降,岂非人力可为,还是那句话,真的是火龙烧仓啊。” 跪在地下的崔德海还是死咬着,是火龙引燃的京仓,其余大小官员,和头目小吏,好似商量好的一样,都是紧随其后,各自喊着话, “大人,真的是这样,卑职可是亲眼看到的。” “是啊,大人,那火龙从天而降,火焰升腾,沾着非死即伤,连池水都烧开了,哪里见过如此大的火。” “是啊,大人明鉴,天降灾祸,我等冤枉啊。” 张瑾瑜站在身后,看着面前的一众官员,异口同声喊着冤枉,就是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既然都是冤枉的,想必都是清廉的官员了,伱看你,沈大人,这事办的,还把清官给抓了,你就不怕那些言官参你一本。” 像是开玩笑一样,对着高台上坐立不安的沈中新,开着玩笑。 一时间吸引了牢内之人, 沈中新本就是在此审问无果,心中焦急,并且也没想到好办法,听到说话声音,见到是侯爷来此,犹如见到了救星,急忙起身迎接, “见过侯爷,下官有失远迎。” 说完还给洛云侯施了一礼,颇为恭敬,一看就是有求于人。 张瑾瑜心善,最见不得如此,摆了下手,回道, “哪里能让沈侍郎你给本候施礼呢,都这么熟络了不用如此,还有,沈大人,不是本侯说你,不用皇城司的人来审问,你自己来审,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这些贪官污吏,奸诈无比,既然能犯下大案,都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你要是能审问出个结果,那可是真厉害了, 张瑾瑜看着沈中新一脸疲惫的样子,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这,侯爷说的在理,可下官着急,希望他们说实话,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是交代实情,供出幕后之人,罪责就小了一些,可以从轻发落。” 沈中新说的也没错,毕竟是户部之人,说了实话,把后面指使的人说出来,保住性命还是能的,要是硬挺着不说,最后扛了罪责,皇上发怒,恐怕是满门抄斩。 听到此话从沈侍郎嘴中说出,张瑾瑜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竟然还有闲工夫可怜他们,不得不提醒道, “沈侍郎倒是有怜悯之心,可是你知不知道,京城内百姓开始抢粮了,粮铺的粮价已经翻了三倍,要是再涨价格,民怨沸腾,沈侍郎,我看你的官位就岌岌可危了,沈大人,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仅仅不到一天时间,竟然传开了,侯爷,还请施以援手,沈中新必然铭记在心。” 沈侍郎大惊失色,一时间失了分寸,躬身一拜,祈求侯爷施以援手。 张瑾瑜等的就是这句话,沈中新此人有大才,有了他就有了户部支持,点头答应,伸手虚扶,说道, “好,既然沈大人都如此说了,此事,本侯就帮定了。” “谢侯爷。” 张瑾瑜脱下披风,大步流星的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就坐下,看着下面大小官吏,也不废话, “诸位,本侯,本不想来了,可是皇命难为,只得奉召,我的规矩就是只问一遍,回答要说真话,而且不能随意插言,可明白?” 说完扫视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忽然田方正哭诉,喊道, “侯爷,我等冤枉啊,真是太冤枉了,谁能想到有火龙从天而降,烧了大仓,非人力可为。” “是啊,侯爷。” 一阵吵闹,让张瑾瑜面色冷意严厉,冷笑道, “看来,你们是没听懂按规矩啊,来人啊,刚刚说话的人每人重打二十大板,长长记性,至于你。” 张瑾瑜伸手一指最先出言的田方正,说道, “把他拽出来,吊起来,鞭刑二十,” “是,侯爷,” 不用亲卫上前,周围皇城司的人就开始抓人,然后抡起板子就打了过去,一声声哀嚎响起,尤其是被吊起的田方正,满脸的恐惧之色,喊道, “侯爷,本官也是朝廷命官,你乱用私刑,不怕朝廷怪罪吗,我等虽是戴罪之身,可是官位未被夺取,你这是用私刑,想造反吗。” “掌嘴,直到他不说话为止,柳千户,你亲自去。” “是,侯爷。” 身边的柳千户立刻接令,丝毫不敢怠慢,拿着板子就走了过去,对着田方正的嘴就扇了过去, “啊,疼。” “啊,别打了,啊!” 一声声惨叫响起,吓得牢内跪着的人面色惨白,丝毫不敢出声。 张瑾瑜这才满意点了下头,只有沈中新一脸的苦笑,这是用刑了,要是传出去,言官必然不会放弃攻讦的机会,侯爷行事,太莽撞了,可是如今的情形也只能如此了。 “好,这不就很好嘛,那本侯就开始问了,诸位都同意否?” 崔德海一群人,跪在下面不住地点头,没人敢出声,见到所有人都同意,张瑾瑜也没有最先问起领头之人,反而是一指最后面的一个小吏模样的人,喊道, “你,就是你,过来回话。” 小吏吓得面无人色,哆嗦着身子爬了过来,然后不住地在地上磕头,嘴里喊道, “侯爷,侯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看看,本候还没问呢,你就回答了,你知道本候要问什么。又违反本侯的定下的规矩,既然你什么不知道,也就是无用之人,留着也是碍眼,宁边,杀!” 张瑾瑜拿着桌上的令牌,抛了下去,吩咐宁边杀人,宁边听到侯爷之命,眼神一冷,立刻随手抽出长刀,走过去,手起刀落。 小吏还未说话,下一刻,人头落地,此时令牌也随之落地,鲜血喷洒而出,前排的官员被溅了一脸的鲜血,满脸惊骇之色。 这是杀人了,怎么会这样! (本章完) 472.第472章 京官的嘴真硬 第472章 京官的嘴真硬 皇城司诏狱, 随着小吏的被杀,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怎么会这样。 侯爷说杀人就杀人,眼都不眨一下,丝毫不顾忌朝廷法令,就是柳千户心里也是一寒,早就听说洛云侯对待自己人照顾有加,对待外人狠辣无比,今日一见果然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沈中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吏,腹中有些不适,强忍了下来。 看着满脸冷色的洛云侯,这才知道,侯爷平日里虽然和善,可还是那个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可京城好多人都忘了啊。 张瑾瑜坐在高台上,看着如此血腥的一面,也是有些不喜,杀得也太暴力了,不知道悠着点,不过效果还可以,被吊着的田方正,惨叫声也小了很多,接着,往后看了一下,不少看不出官职的小吏,都是打着哆嗦,低着头跪在那,只能排着队来了。 “来人呐,最后一排那个人,拖过来,本侯问话。” “是,侯爷。” 两位皇城司近卫,直接走到最后排,把侯爷指的小吏拖了过来,此人见得是指了自己,面色瘫痪,一股尿骚味传来,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拖到前面,那味道太冲人了,张瑾瑜捂着鼻子,问道, “本侯问你,你可知道” 话还没问完,此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开始胡言乱语, “哈哈哈,我才是侯爷,我说了算,哈哈哈.” 沈中新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侯爷还未审问,就已经杀了一个,疯了一个,要是再来几个人,怕不是出了乱子,这可怎么办,有心阻止,可是又无从开口,事关户部生死,只能狠下心。 张瑾瑜也有些傻眼,没想到此人那么不经吓,还没问话人就疯了,这样子虽然看不出来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本想解决此人,可是跟一个疯子认真,失了脸面,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 “来人,把他送回去关起来,真晦气,” “是,侯爷。” 皇城起的人过来,把此人踹了一脚,然后拖拽了回去。 剩下的官吏,早已面如人色,吓得冷汗直流,此时,就是户部郎中崔德海,也是不得不站出来,在这样下去,保不准谁失了口, “启禀侯爷,下官有话要说。” 还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审的张瑾瑜,看到有人说话,就抬眼看了过去,见到是领头的一位官员,面生也不认识,就问道, “你是何人,是何官职?” “回侯爷,下官乃是户部委派,京仓郎中崔德海,负责京仓的主官。” 崔德海此时也是壮着胆子回答,不管如何,还是想着法子圆过去。 张瑾瑜坐起身,看着堂下之人,临近五旬的男子,颇有些文人特有的气度,一身官袍也是缝缝补补,实为陈旧,就是里面的薄袄,也明显看得出来是旧衣服。 不知道的人见了就以为是清官,就算是清官,此事必然和他有关,沾了这些就不能算是清官了,要是真的没有关系,没有贪银子也不过是失察之罪,罪不至死。 想到了这些,张瑾瑜就有了计较,问道, “那伱说说,想要说什么?” 崔德海拍了拍身上的官服,义正严词的说道, “侯爷,您这样审问,不就是严刑逼供吗,如此行事,要是被朝堂知道,恐怕对侯爷不利吧,至于说,官仓之事,下官早就说过,此乃天意,火龙烧仓非人力可为,侯爷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看着人模狗样的崔德海,本以为是个清官,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是与他有关,什么火龙烧仓,你要是说神啊,佛啊,没准张瑾瑜还信了几分,整个火龙出来,怎么想的, “啧啧,崔大人,你胆子可是真大,本以为给了你机会,你说出实情,最多给你一个失察之罪,现如今要是查实你说谎,欺上瞒下,斩立决不说,本侯让你满门抄斩,信不信。” “你,怎敢祸及家小,实乃小人行径。” 崔德海被洛云侯恐吓,一时间失了心神,张瑾瑜本想再趁热打铁,谁知身后的田方正忽然大喊, “洛云侯,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不成,这可是朝廷,皇上说了算的,那么多的朝臣,哪里是你一个关外之人所决定的,啊哈哈。” 本还有些动摇的崔德海,眼神一震,回了神,坚定地看了洛云侯,说道, “侯爷自重,下官说的是事情,清者自清。” “哈哈,好一个清者自清,本侯给过你机会了,崔大人,如果你说的不实,休怪本侯狠心,” 张瑾瑜怒气横生,差一点就问出了,然后冷眼看了过去,问道, “柳尘,柳千户,你是没吃饭吗,难道你想自己上去不成。” 看到侯爷忍着怒意,柳千户吓得直接跪了下来,语无伦次的回道, “侯爷恕罪,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说着话,还拿板子自己抽起嘴来,脸颊肉眼可见红肿起来, “行了,起来吧,派皇城司的人,把这些贪官污吏的府邸,统统给围起来,你要知道,这些官员的府邸,里面的人务必不失一人的都关在里面,柳千户,你好自为之,可明白。” “是,侯爷,卑职必定不会放过一人。” “去吧。” 柳尘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领命而去。 见到人走后, 张瑾瑜把视线看向了吊在半空的田方正,笑这说道, “没曾想,你倒是挺硬气的,沈侍郎,此人是谁,不介意的话,介绍一下。” 沈中新没想到侯爷言出必行,还没有定罪就把各官员的宅院控制住,见到问询,倒是有些可怜田大人了, “回侯爷,此人乃是京仓的粮台令,田方正田大人,在京仓任职也有十多年了。” “哦。还是个老官吏了,这么说来,京仓的事,必然是瞒不过他的,本侯说的可对?” 张瑾瑜来了兴趣,能干那么久还坐稳位置的,要么是真有才,要么是有钱财关系,京仓一举一动,必然是知晓的。 沈侍郎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京仓粮台令,负责官仓锁仓,如有调令,必然是先过其手,说是官仓内一举一动,必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不就好办了嘛,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坏人,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你看看崔大人,身穿如此官服,刚刚还仗义执言,我看就是清官,你再看看此人,吃的圆润,穿的也是上好的锦布,一看就不是好货色,你说的,沈大人。” 张瑾瑜直接站起身来,对着二人穿着,品头论足起来,沈中新不明所以,只能顺着侯爷的话回答, “侯爷,您说的极是,确是如此,崔郎中也不过是元丰四年调任过去的,待了不到四年,许些事应该是不知道。” “这不就明摆的吗,所有的事尽皆是田大人指使的,他就是主谋,只要他签字画押,此罪就是明白了,来人,把口供写好,让田大人签字画押。” 张瑾瑜说完,就让皇城司百户,拿着刚刚记录的口供给田大人签字画押,刚走过去,就听到田方正骂道, “你们这些昏官,如此刑讯逼供,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呸。” 田方正唾了一口唾液,嘴里骂着污言秽语。 “既然不认罪,好办,上夹邢,给田大人送送口。” “是,侯爷。” 几名皇城司近卫,拿着竹板走了过去,给田方正双手的手指套上,然后二人一人一边,猛地用力一拉,一声凄厉的惨叫随之响起, “啊” 只见田方正田大人就此疼昏了过去。 “弄醒他!” “是,侯爷。” 张瑾瑜也没想到此人,那么不撑劲,一下子就晕了,皇城司的人提来一桶冷水,直接浇在田方正的头上。 随即田大人被冷水一激,惊醒过来,紧接着就是哀嚎,看着还有些力气,继续问道, “田大人,你要么招了,要么说出实情,不然你恐怕是走不出诏狱的。” “哈哈,下官该说的,都说了,本就是天灾,哪里来的阴谋,就是被火龙烧的。” 看着田方正嘴角含着血丝,还是如此嘴硬,张瑾瑜内心颇为头疼,嘴这么硬,什么情况,难道还另有隐情,一咬牙,说道, “看来田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继续。” “是,侯爷。一二三,拉。” 皇城司的人又开始狠狠的用力拉了起来,疼的田方正进的气少,出得气多,眼看就要不行了,沈侍郎看得心惊肉跳,这怕是要死人了,赶紧走过来,小声说道, “侯爷,是不是停下,怕是再用刑,田方正可能撑不住的,” 死鸭子嘴硬,妈的,可比江南那些官员有种多了,看到吊起来的田方正,一身水泽,披头散发,身上被鞭子抽打的血痕累累,手上的皮肉都破了,鲜血淋淋,凄惨无比,自己看了都于心不忍,张瑾瑜只能出声道, “停,” 随即皇城司的人立刻停手,站在一边。 张瑾瑜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凑在田方正的耳边说道, “何必呢,如此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替你身后的人顶罪,你觉得你能保住谁,你的一家老小还能剩下几个,田大人是聪明人,多想想。” 可是田方正只是喘着气,并未回答,显然是铁了心的一言不发,气的身后宁边就要拔刀,张瑾瑜伸手按下住, “哎,急什么,田大人只是没想好,还需要些时间罢了,来人,送田大人先回去,此事不急,至于其他人也送回去,分开羁押。” “是,侯爷。” 皇城司的一位百户领命而去,直到所有人全被重新押送回去,沈中新才走过来,问道, “侯爷,这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 473.第473章 老王家的同宗 第473章 老王家的同宗 诏狱之内, 张瑾瑜阴沉着脸,也是有些无计可施,小吏可以杀,可是在京城,当朝官员没法用刑,私下用的刑法也不能太重,如今情形就只能从京仓那边入手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火再大,烧完了也能搜集一些线索。 “还能如何,当然是继续查下去,沈大人,京仓的官仓,一仓库可存储多少粮食?” 沈中新还有些疑惑,为何问起此事,可是不敢隐瞒,户部设计的官仓皆有存储定数,京城是特殊一些,比较大,但是也大不了太多, “启禀侯爷,各郡官仓皆是一样的,建造之初就是皆有定数,每个大仓可储存万石粮食,唯独京仓大一些,每仓可存储粮食约有一万五石,侯爷为何如此问?” “哦,那么多,既然如此,此事就简单了,本侯问你,沈大人,如果仓库是满的,被大火这么一烧,是否要留下灰烬,这些灰烬大约有多少,沈侍郎可有定数,到了那,随便一查,把那些灰烬称重,如果少了太明显,亦或者那些灰烬下面有别的东西,哼,比如不是粮食,是一些沙石。” 张瑾瑜冷笑一声,粮食再怎么烧,不可能全部飞灰烟灭,总要留下灰烬,就是人死后烧了也留下几根骨头不是,再说了,就是沙子和石头被烧,也会剩下残渣废墟,到了那,一查便知。 沈中新豁然开朗,如此办法可行,只是能留下灰烬有多少,还需要仔细算一算才行,这样一来,大致可知道原来存粮之数。 沈中新一脸兴奋之色,说道, “侯爷天纵奇才,竟然想出如此办法,下官佩服,下官这就去核实。” 急着就要走,张瑾瑜赶紧伸手拉着他,说道, “着什么急,本侯陪你走一趟,我还想看看这火是怎么烧的,看看是真火龙,还是假火龙,顺便和沈大人,需要去检查其粮仓是否有粮食,本侯看来,既然出了此事,想必没有他们不敢干的,说不定崔德海也只是明面上的人,那个田方正太刻意了,” “这,谢侯爷,提点!” 说完话,二人匆匆点起了兵马,就出诏狱直奔京仓而去。 京城外, 安湖周围都是上好的良田,也遍布不少庄子,普通百姓背靠安湖,倒也安居乐业,可是近些年,税赋见多,庄户百姓过得有些艰难。 平常所得,也只是够温饱,再也没有多余的钱财,购买其他家当。 尤其是京仓被烧,京城百姓抢粮的风波,也随着进城做买卖的小商小贩,回来后,庄子里也就传开了。 不少庄户都开始纷纷奔走相告,不少人得了信,早就跑到了城里,看看哪里有粮食卖。 在此间, 靠近京城的一个小庄子,王姓居多,久而久之就被称为王家庄,庄里有一户人家姓王,乃本地人氏,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王熙凤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利攀附,又贪王家的势利,便说和连了宗,认作侄儿。 本以为富贵,那时,只有王夫人之大兄,王熙凤之父与王夫人一起住在京中的,知有此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也就是一面之缘,知道有此人。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没多久这个京官侄儿就得了大病,撒手人寰,只留下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治病费之多,家业萧条,就卖了老宅,还了债,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谁知霉运缠身,王成也是染上风寒,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 不是起名不好,乃是因为庄子里,贱名好养活,狗儿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一家四口就此住在王家庄,仍以务农为生,别无他法。 为了多挣一些大钱,狗儿白日耕作完了,就进城或者去码头,找些苦力活干,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弟两个无人看管,夫妻二人一合计,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帮着照看一双儿女。 话说刘姥姥也是个苦命人,在老家乃是个久经世代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儿侍奉,只靠两亩薄田度日,如今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遂一心一计,老家卖了薄田,带着散碎的银子,就搬了过来,帮趁着女儿女婿生活起来。 本来日子过得不错,可是近些年,朝廷的赋税越来越重,每年的结余几乎所剩无几,又是刚过了年,最后一点积蓄也是完了,如今刚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又出了抢粮这件事,狗儿心中烦闷,家中的米缸的米也快见底了。 上午也没去田里,在家吃了几口酒,酒气上涌,闲寻气恼,骂了刘氏几句,刘氏也不敢顶撞。 这一幕被刘姥姥看不过,出声劝道: “哎呀,姑爷,你别闲着我多嘴。咱们普通民户,哪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着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 伱皆因年小的时,托着你祖上的福,享福惯了,如今时节不对,生活艰辛,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也不能如此发脾气啊,再说了,咱们虽不在京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京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去罢了,在家跳蹋也不中用的。” 刘姥姥一番话说的狗儿面红耳赤,急道, “你老怕不是老糊涂了,只会炕头儿上胡编乱造,哪里遍地金银,难道叫我打劫偷去不成?” 刘姥姥自是嘲笑一番,回道: “谁叫你去干杀头买卖,也到底大家想法儿不一样,不然,那银子钱自己跑到咱家来不成?” 狗儿想了一番,还是没想到有何法子,出了京城,来到了乡下,种上地之后,就和普通农户没什么区别了,更别说去码头做些苦力赚的辛苦钱,都是没有颜面的活计,如今说是想办法,昔日的还认识的,从自己搬出去的那一刻,早就注定不是一路人了,就是认识的人,恐怕也装作不认识,冷笑一声: “您老别埋怨,我要是有法儿还等到这会子?我就是个种田的庄户,一没有钱亲戚,二没做官的朋友,有什么法子可想的?即使有,也只怕他们未必来理我们呢!” 刘姥姥叹息了一口气,看着姑爷和女儿,重提旧事: “话虽然在理,可是狗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一起合计合计,要是谋到了,靠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 听到刘姥姥的说话,刘氏满眼放光的看过来, “娘,您可是想到法子了,那您快说说,不说别的,京城出了事,如今都在争抢购买粮食,可是咱们没有那么多钱,听说粮铺的米价,都翻了三倍了。” 刘姥姥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 “别着急,我倒替你们想出一个机会来。狗儿,你可记得你们原是和金陵王家连过宗的,二十年前,他们在府上可是亲口答应的,如今是你们顾忌颜面,不肯去俯首求人家,故疏远起来,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的,倒不拿大。” 狗儿想了一下,还真有此事, “您老说的没错,还真有此事,可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再认呢。” 刘姥姥一拍桌子,骂道, “糊涂啊,狗儿,也可知道当年的小姐,现如今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信佛之人必然心存善意, 如今京城王家不好去,但是可以去找这二姑太太,说不得还认得咱们。你何不去走动走动,就是求她,只要她念旧,必然会给些好处,要知道这些高门大户,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 刘氏在一旁,看着丈夫的面容,知道是不好意思,接口道: “娘,你老虽说都对,可是我们这样个嘴脸,怎么好到她门上求人?此事先不说,就是去了府上,他们那些门房的小厮,也未必肯去通报,怕不是还没到门前就给赶了出来,没的去打嘴现世!” 狗儿本就是想要些颜面之人,家见到妻子刘氏如此说,更不想去了,可是好处还想要,不得已,起身给刘姥姥赔了不是, “娘,你别怪我,刚刚是冲动了,可是您老说的不为过,是个法子,既然如此,何不你老人家明日就走一趟,先试试风头再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 刘姥姥愣了神,怎么还打起我的主意了, “你倒是想的巧,我就是一个老妇人,没脸没皮,那些高门大户人家,哪里会理会我,怕不是被打出来。” “娘,此事还非你去不可了,你这样,把板儿带着,然后到了那,你就说找太太陪房周瑞,见了他就成,这周瑞先时曾和我父亲交过一桩事,两家是极好的,虽说那么些年过去了,不然不会忘记。” 刘姥姥也是回忆起了此人,当年这个人还神神秘秘的来了府上,也不知和狗儿父亲做了什么,反正是夜深人静,不知是何勾当,不过有了这关系,确实好说话, “此事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只是那么多年没有走动了,知道他如今又如何?不过话说回来,你去了确实不合适,毕竟都是男人,有些话不好说,我们婆子和年轻媳妇,也难卖头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这老脸去碰一碰。 想必只要见到了太太,必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即使我要不来银子,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来一趟,哎,此事今日我就去了。” 说完话,大家皆是如释负重的感觉,赶早不赶晚,今个天还早,就能去。 (本章完) 474.第474章 云桥遇刘姥姥 第474章 云桥遇刘姥姥 一家人想着好事, 刘姥姥也是说干就干的人,立刻起身便梳洗打扮了起来,还把以前珍藏的新衣拿了出来。 换了一身衣衫,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交代到了那必然不能乱的,那板儿才五六岁的孩子,一无所知,朦胧的点着头,听见带他进城逛去,便喜得无不应承。 于是,在一家人的帮衬下,收拾妥当之后,狗儿寻了板车,把刘姥姥和板儿拉进了京城,进了城,找个街口就放了下来,怕别被人看见,然后就顺路回去了。 可是一个老太太,多年未来京城,虽然依稀还有印象,可是看着繁华似锦,人来人往的街道,犯了难,这真是没想到,此处寻人是个难事。 看了一眼街上的人,本想去问,可是一个老妪带着孩童,刘姥姥自然是心里警觉,只能继续往前走,在街角处看到一处酒楼,人虽不多,可见着也是个大酒楼,只是上面写的字认识不全,叫友什么酒楼的,反正就是好地方,可以打听个事。 然后就拉着板儿,往前走去,刘姥姥自然是要走快一些,不然到了地方天色晚了就找不到人了, 到了酒店门口,在外面张望了一下,看着富丽堂皇的酒楼,反而裹足不前,不敢进去,在门外,徘徊。 店小二在里面早就注意了这个老夫人,见到这样必然是有事,一身朴素的衣裳,带个孩童,也是可怜。 小二动了恻隐之心,二话没说,回了内堂,拿了馕饼卷了羊肉,还用油纸包好,就走了出去。 “这位大娘,可是遇到难事了,来,外面天冷,拿着趁热吃。” 说完,就把包好的馕饼塞入了刘姥姥手中,哪知道刘姥姥伸手接也不是,不接,小孙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此处,闻着味就知道是一大包肉,年前过的清淡,确实馋嘴了,不忍心让板儿受苦就满口谢道, “谢谢小哥了,好人有好报,老妇人有礼了。” 店小二身子一让,不肯受礼,问道, “大娘可是遇到难事了?” 刘姥姥反而是不好意思问路,可是这地方又不认识人,遇见个好心人也不容易,遂开了口, “小哥,大娘也是从乡下而来,如今的光景家中困难,上辈子之交在城里还有富贵亲族,想要去寻寻菩萨,只是多年未来,忘记了路,想就此打听一下可否。” 店小二本以为是什么事呢,打听个路就是小事,虽然来京城没几个月,可是教里弟兄早就把京城跑了三遍,就差胡同巷子没记住了, “行,大娘,你问吧,路我可都知道的,说吧,是想去哪里的?” 刘姥姥一听大喜,看来是问对人了,就说道, “小哥,你可知道宁荣街,就是有一个国公府,荣国公府所在。” 店小二一下子惊住了,这哪里能不认识,宁荣二府贾家嘛,和东主的侯爷闹得这事,怎能不知,就是侯府夫人的娘家还在街道对面呢,果然人不可貌相,本以为是个乡下老妇,哪里知道还有这等亲戚, “大娘,您竟然和国公府有亲,宁荣街谁人不知?” 刘姥姥看着店小二的脸有些变了,立马意识到了不妥,改了口, “哎呀,我就是一个乡下老妇,哪里能够得着那些高门大户,只是有个亲眷在府上做个下人,想个法去见一面,哪里能和那些贵人碰面呢。” 店小二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认识国公府还能如此寒暄, “那大娘可问对人了,大娘,您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北走,过了一个桥直接往东拐,再走三个街口往北,大约也是三个街口,到那一问,您就就知道了,不过,大娘,您可别怪小子多嘴。” 刘姥姥自是暗自记下了路线,这路还是能走的,庄稼人,最是能走路的,要不了多少时间,看着小哥有话要说,疑惑问道, “小哥,你说,大娘听着呢。” 店小二想说又不敢说,叹口气, “大娘,您可要有个念想,国公府虽大,什么人都有,怕是不一定得偿所愿,伱想办法见一见荣国府的当家人,也是王家嫁过来的,听说是个善念的主,受她恩惠之人甚多,至于别人怕是得不了好。” 刘姥姥可把小二哥的话记在心里,嫁过去王家之人,难道是二太太,还是他人,不过只要是王家人就好办,点头谢道, “谢谢小二哥了,大娘也不叨扰你们做生意了,这就去了。” 道了谢,拉着小孙子就往北而去,一路靠着双脚,就是快步走路,板儿也是农家出身,并没有那么娇气,跟在身后默默无闻。 话说张瑾瑜,一脸的无奈之色,带着兵马就出了南城诏狱,看着长长的街道,心中还暗骂不已,你说一个牢房分要建在南边,就不能修的近一些,不过想来也对,京城四个方位,也只有南城是普通百姓居多,抓了人,别人也不知道,至于其他地方,不是勋贵,就是世家京官,要不是青楼书院,太扎眼了。 不过,可就苦了自己这些为朝廷尽忠的人了。 骑着马,走在街上,不要快,好似游玩一样,慢慢腾腾的走着,马车里的沈侍郎如今也不再催促,今日的审问,让沈中新心里蒙上一层阴影,虽然还未上重刑,可是今日众官员的表现,皆是对好口供一番,几乎没有线索。 就是崔德海崔大人虽有动摇之心,可是被田大人提醒了一句,就好似醍醐灌顶一样,好似想通了,绝口不提,恐怕背后之人非同小可。 侯爷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要去现场查验,落实证据,至于用灰烬的算法,算出实际粮食的多少,也是旷古烁今的想法,户部的人已经开始带着大批账房开始算了起来,大约之数还是有的。 至于其他的,恐怕那些言官会闻风而动啊,侯爷自是不怕,可是我沈中新也不是站在背后的小人,此事沈某接了,想通了念头,眼神更加的坚定。 到了前面不远处街口,就是一座水桥,过了桥就离得荣国府不远了,张瑾瑜心里就蠢蠢欲动,当然不是想着李纨,虽然妇人更贴心,可是有个林妹妹在那,其他的自然是落了下风,想到了林黛玉,答应去看她的,到了今日还没着落,心里难免不爽利。 忽然看到在桥头,有卖云片糕和葫芦的,掏出几两银子扔过去,喊道, “过来,你们摊上的东西,全给本侯包了,那个卖葫芦的,小心点别弄脏了。” “是,是,侯爷,小的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几个小商贩,急忙点头答应,收了银子就开始打包起来,侯爷在这一片,谁人不识,谁人不晓,不远处就是侯府商会的门面,周围的小商贩承恩甚多,看着侯爷威风凌凌样子,更加的小心了。 就在此时,桥上走着的百姓见着官兵来了,都是停下脚步,就此让开桥面中央道路,怕冲撞了官军,惹了麻烦。 刘姥姥带着板儿,看着人高马大的官兵,也是急忙让出路,生怕冲撞了贵人,见到人喊着侯爷,必然身份尊贵,哪里是我等贱民敢看的。 可是板儿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刘姥姥舍不得让他吃馕饼,腹中有些饥渴,看着有人收拾着葫芦和糕点,口水直流,忍不住喊道, “姥姥,姥姥,我也要吃葫芦,” 刘姥姥大惊,怎能如此不知好歹,急忙捂住板儿的嘴,还说道, “吃什么吃,到了地方再给你吃,” 可是板儿又渴又饿,见到姥姥不给买,就在那放声痛哭起来,这动静格外引人注目。 张瑾瑜骑在马上,看得清楚,就是一老妪带着孩童,也没有其他家当,看其可怜,吩咐道, “你,把这两样再拿出几个单独包上,给那老妇送过去,说是给孩子的。” 小贩见此,手上动作利索,很快个分出两个包好,感慨道, “还是侯爷仁慈,我等虽是贱民,蒙受侯爷之恩甚多,这银钱不能要,” 说完还想把碎银子递回来,张瑾瑜哪里在意这点银子,要是拿了这点银子,传出去,岂不是坏了自己名声,自然是不肯要, “不必如此,本侯不缺这些,倒是你的手艺甚好,在这一片也是有了名气,本候吃得开心,就是你报恩了,至于说承恩的话,不要再提,知道你们都不容易,拿着吧…” 张瑾瑜宽慰了几句,周围百姓和小商贩听了,感动不已,尽皆跪拜, “还是侯爷体恤我等小民,谢侯爷。” “都起来。” “谢侯爷。” 起身后,还把包好的零嘴送给了刘姥姥,刘姥姥不肯接,商贩就说道, “老人家,这是侯爷的好意,不必过谦,拿着吧,给孩子的。” 刘姥姥刚刚见过侯爷的威风,也见到百姓并不怕此人,那就是好官,能送给自己这些,自己不能不道声谢,就拉着板儿走到桥中央,跪在地上磕了头, “老妇人刘氏,带着孙子板儿,谢侯爷赏。” “老人家请起,哪里需要你跪拜,不必如此,看你这样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刚来京城不久?” 张瑾瑜抬眼打量一番老妇,身穿黯淡的红袄,颇有些年头了,双手粗糙,必然是做的农活留下的,面上虽然带着讨好的笑意,可是不卑不亢,说话也明事理,至于那个身边的小孙子,叫板儿,哎?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刘姥姥也不敢隐瞒,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自己这个样子确实是刚到京城, “贵人,您说的对,老妇人这些年才回来京城,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本章完) 475.第475章 事情都赶巧了 第475章 事情都赶巧了 街口的云桥之上, 张瑾瑜也不着急走,接过商贩递过来的油纸包,放在马匹的囊布内,放好后,看着一脸为难的老妇人,觉得颇有意思,什么话还不能说,就问道, “那您老,是准备要去哪里?” “这,贵人,不瞒您说,老妇人从乡下来,本想去那个宁荣街,好似是国公府,找个旧识的世交,攀攀亲,寻个缘分。” 刘姥姥本不想说,可是见贵人问了,又不敢隐瞒,只能模棱两可回了句话。 哪知道张瑾瑜忽然抬头,瞪大眼睛看去,这么巧,荣国府,板儿,此人又姓刘,不就是那个什么刘姥姥的吗。 这就进城来了,好似就是这个民妇救了王熙凤的女儿巧姐,真是无意间善心,接了天大的恩情。 看样子,好像还没找到路,这是应该刚进城,本就想去荣国府的张瑾瑜,把念头一转,问道, “这么说来,您就是刘姥姥了?身边的可是板儿,王家连宗的后人。” 听到侯爷这么问,刘姥姥也是惊讶,侯爷怎么知道,难道是认识,心里有些喜悦,忙道, “回贵人,确实如此,可是祖上出了变故,搬出了城去了乡下,之后少了走动,今个遇到了难处,家中米粮不丰,又遇上米铺粮价上涨,老妇没了法子,厚着老脸进城攀亲。” 说的实在,张瑾瑜也知道京城都在抢粮,此时买粮食还真不是容易的事,看着一老一小的身影,对着身后的亲兵说道, “来人啊,去商会那边,给老人家的家中,送几石粮食过去,本侯说的。” 身后亲兵立刻领命,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安排。” 刘姥姥看此千恩万谢, “谢谢贵人活命之恩,谢谢大老爷了。” “对了,你再安排一辆马车过来,送他们去荣国府。” “是,侯爷,” 刘姥姥见此,也不知如何谢,只说道,贵人万福。 张瑾瑜也没耽搁时辰,就打马离去,过了云桥,沈中新在马车内心生感慨,说道, “侯爷果然仁义,就是素未谋面之人,也能出手相助,沈某以前倒是有些惭愧。” “你啊,不必要惭愧,本侯能救一个两个,再多也成,可是汇聚成千万百姓,就力不从心了,早些那数十万的流民,本侯更是束手无策,关外要是没有朝廷支持,却也是安置不下那么多人,你身为户部侍郎,掌管天下官仓,那可是活命无数人的功德,所以此事,本侯本不想插手,可是也不能见伱,白白因为那些贪官污吏,蒙受不白之冤。” 张瑾瑜看着车内面色憔悴的沈侍郎,为此奔波数日,还拿那些贪官无计可施,也是怜悯。 只有沈中新面含感激之色, “谢侯爷仗义执言,沈子钰铭记在心,必不敢忘,只是京仓失火之事,下官才疏学浅,毫无头绪,无从查起。” “啊哈哈,你就是迂腐。” 张瑾瑜笑了一声,还真不在意此事,贪官污吏之所以被称为贪官,自然是贪的银子,银子从哪里来,权力身上找啊,这样一想此事就容易了。 “沈大人,你想一想,今日去京仓并不是去查案,是本侯证实一下,那些官仓的守卫官员到底是不是贪了,如果真是贪了,那么这些人早就串通一气,本侯下狠手也就没了愧疚之心,要是没有那就是有人被冤枉的,而且有人从中作梗,所以处理办法不一样,至于说认不认,沈侍郎,你说皇上会在意吗,想必,你老师,在意的事,如何补上亏空啊。” “啊,这!” 这边刘姥姥带着板儿,等了一会,就有一个商会的伙计赶着马车过来,亲兵骑着马说道, “老人家,你只管坐着马车过去,就是回去也可坐着,粮食就在马车里了,到了地不要管伙计,自会走的。” 刘姥姥千恩万谢,然后抱着板儿上了马车,亲兵见此一夹马腹,追赶侯爷去了。 张瑾瑜到了荣国府,没有耽搁,让府上门房管事赶紧过来,把买的东西捎带给林黛玉, “你把这些东西,送到林小姐的院里,可明白。” “是,侯爷,小的明白,” “快去。” “是,侯爷,小的这就去。” 管事点头哈腰答应着,就差点跪了下去。 见到人走后,张瑾瑜没有停留,然后带着人继续奔着京仓而去,至于此间的事没再过问。 走了没多久,刘姥姥的车架到了,让伙计等在此处,然后捎带着板儿下了马车。 离着荣国府不远,还有着一小段距离,就牵着板儿的手走了过去。 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子前,只见簇簇的轿马,排在外面一溜墙的位子,显然是高门大户,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小心翼翼的蹭到角门前,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凳上,说东谈西呢,虽不认识,也知道是门房的管事之人。 刘姥姥只得走几步上前,蹭上来问: “太爷们纳福!” 众人打量了她一会,一看就是乡下来的,而且明白还是穷亲戚登门了,另一个门房管事便问是哪里来的。 刘姥姥见人说了话,这就成,说话就好,陪笑道: “老妇人是乡下来的,祖上和王家是族亲,今个我来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烦哪位太爷替我请他老出来。” 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都不相信,王家可是京城权贵,都是贵门,哪里有这么个穷亲戚,怕是不信,所以没有搭理,又说了一会话,管事见人还没走。 半日方说道: “你远远的在那墙角下等着,一会子他们家有人就出来的。” 门房也有不少管事退下的老人,其中有一老年人,看着几个小厮,有些责备; “你们几个,心眼怎么如此,人家来了,必然有事,不要误她的事,何苦耍她。” 因向刘姥姥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别等了,你找的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也有了自己的宅院,他在国公府后一带住着,其娘子应该在家,你要真找他,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 刘姥姥听了,真真的道了声谢谢。 谢过老人之后,遂携了板儿,开始往荣国府院墙,绕到后门上,见到了一个宽大的巷子,人来人往,想来就是此处了。 看了巷子里面,也是热闹,原来大人们都去了里面好似搬运什么,每个人扛着布袋,喜笑颜开,这是发粮食呢,不愧是是国公府,照顾族人,每发完一车粮食,就离开一辆,不断有大车从巷子离去,再看巷子口, 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子,也有卖吃的,也有卖玩耍对象的,还有几个搭着窝棚的茶水铺子,都是羡慕的往巷子里看去,外面围着三二十个小孩子,闹哄哄的在那里厮闹。 刘姥姥见着四下没多少人,想来大人都去领粮食了,这多好啊,看着周围小孩,便拉住一个年龄大一些,玩闹的孩子问道: “哎,我问哥儿一声,荣国府可有个周大娘住在此处?” 也不知谁家的孩子也不怕生,见了人,回道: “你问的是哪个周大娘?我们这里周大娘可多着呢,都是国公府上的人,年纪大的也有,不知是哪一个行当上的?” 刘姥姥听了也是有些懵,这么多,想了一下,题名道姓问道: “那倒是没别人,我问的是太太的陪房周瑞。” “这个容易,就在后街,你跟我来。” 小孩说着,跳蹿蹿的引着刘姥姥进了后街,转了一个晚弯,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说道: “到了,这就是周管家的院子。” 又喊了一声: “周大妈,有个老奶奶来寻你,我给带了来了。” 说完也不再搭理,一蹦一跳的就跑了,刘姥姥本还想把葫芦分给他一些呢,作为谢意,哪知道还没拿出来,小哥就走了,本想追上去,此时身后的门房打开,就见到周管家的婆娘走了出来,看着来人面生又熟悉的样子,问道, “您是哪位?” 刘姥姥一拍手,喊了一声, “你可好啊,周嫂子!” 周瑞家的婆娘仔细看了又看,认了半日,方才想起是谁了,笑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姥姥呀!你说说,那么些年,我都忘了您的模样了,快来家中坐罢。” 周瑞家的婆娘并没有拒绝刘姥姥,让着人进了屋,刘姥姥推门跟着进去了,一壁走,一壁笑, “哎,你是贵人多忘事,如今进了高门大户,哪里还记得我们呢。” “看您说的,您来还能不认嘛。” 说着话,就来至房中。 周瑞家的娘子,就命雇的小丫头倒上茶来,拿了些糕点端上来,让板儿吃着,看着孩子,还特意问了几句孩子的话,反正是不着边的闲话说了一通。 看着刘姥姥没有要走的意思,周家娘子知道必定有了难处, “刘姥姥,敢问,今日还是路过,还是特来的?” 刘姥姥见到周家娘子终于问起此事,也不隐瞒,便说道, “今个来,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子转致意罢了,多少年了,想着王家族长的恩惠,特来谢意。” 周瑞家的娘子听了,再看刘姥姥的样子,便已猜着几分来意。 此事也好说,只因昔年她丈夫周瑞和人相争,买田地一事斗了气,其中多得狗儿父亲和那小子暗地里出了力气,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必然是有事的,心中难却其意不忍拒绝,二则也要显弄自己体面,府上也算是说话算数的。 心下有了计较! (本章完) 476.第476章 烧成一片白地 第476章 烧成一片白地 宁荣街的老巷子, 后门的小院内, 堂屋的周家娘子,此时更是笑容满面的坐在主位上,还叫喊着丫鬟, “来人啊,再拿一些糕点过来。” “是,夫人。” 外面的小丫鬟应了一声,接着又端上一叠云糕上来,把已经吃完的碟子顺手拿了出去,原来板儿一路走来,之前就是饿着肚子,如今见了吃的,没忍住,一会的功夫就给吃的见了底,周家娘子见了,知道是刘姥姥可能真的,过的不是很好,也没有见外。 可是刘姥姥倒是有些难为情,在当场也不便训斥小孙子,只能陪着笑, “周家娘子,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看,多给你添麻烦。” 刘姥姥发现周家是富贵起来了,以前的奴才,如今也成小主子夫人一般,丫鬟婆子都有了,不愧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周家娘子,坦然笑了一下,也不在意。 “哎,许些小事,多吃多福,至于刚才姥姥说的事,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也找到了此处,岂有个不教伱见个真佛去的? 俗话说人来客至回话,虽不与我相干,可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枝儿,都是有主的,夫家也是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出门子寻了乐子就完了,我呢,在里面只管跟太太、奶奶们出门的事,所以说,不好插手其他的。 话又说回来,皆因你原是太太娘家的亲戚,又拿我当主心骨,今个投奔了我来,不能不管,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去。 但只一件事,暂且说好了,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比不得六年前了。 如今府上太太竟不大管事了,荣国府里外,都是琏二奶奶管家。 你知道这琏二奶奶是谁嘛?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女儿,凤姐儿。” 坐在一旁的刘姥姥好似也是听的明白,合着国公府里外,都是王家之女一直把持着,果然是厉害,看来是来对了,要是换了贾家的人主事,一没亲,二没人,可就白来了,当然也没有过于表现出来,毕竟是贾府,不是在王府,女人虽然管事,可是做主的还不得是男人,所以万事还需要小心,道了话, “这就是菩萨保佑,原来是凤姐儿!难怪,我当日就说她不错呢,有男儿之威,这等说来,我今儿还分要见她了。” 周家娘子见老太太这个样子,也是暗想,看来还真是和王家的人亲厚,毕竟是宗亲, “您说的对,话在理,如今二太太事多心烦,有客来了,略可推得去的,也就推过去了,不怎么见客,现在都是凤姐儿,二奶奶她周旋迎待,今儿宁可不见二太太,倒要见她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有些话见了就知道了。” 见到周家娘子答应了,刘姥姥心里才真见了喜,暗道事情成了,出言谢道, “阿弥陀佛!今日遇到贵人了,全仗嫂子方便了。” 周家娘子摆了下手,自有些得意, “姥姥说的哪里话!俗语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用我说一句话罢了,害着我什么!可别客气了,你啊,先在这好好歇一歇,来人啊,去府上看看。” “是,夫人。” 说着,便叫门外守着的小丫头,到府上的老太太那,悄悄的打听打听,看看老太太可摆饭了,然后再去看看二奶奶可在,好回来再做打算,小丫头点头出了屋子就去了,这里二人又说些闲话。 “驾,驾。” “跟上,快点跟上,驾。” 张瑾瑜让荣国府管事给林黛玉捎带了零嘴之后,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就往京仓赶去,没多久,就到了地。 只见到如今的京仓守卫森严,里外都是禁军管辖,到了辕门处,禁军游击将军韩守高带着禁军走了出来,问道, “敢问何人带兵来此?” 张瑾瑜离得老远就听到中气十足的问话,不用问,必然是那些仰着脑袋,眼睛长在头顶的禁军了,不管怎么说,傲气拿捏得十足,浮肿也能说成胖子。 宁边则是带着亲兵迎了过去, “洛云侯和户部侍郎沈大人,到。” 一嗓子喊过去,韩守高也没了刚刚的傲气,急忙从辕门跑了出来,看着身后墨迹的士兵,骂道, “都他娘愣着什么,快滚出来,迎接侯爷。” 就那么短的距离,校尉以上的军官都一路小跑,然后在侯爷人马来到辕门时候,早已列队等待,见到侯爷来了,尽皆行了军礼, “末将韩守高,带着禁军的弟兄们给侯爷,和沈大人问安,” “嗯,是个守规矩的人,韩将军,不错。” 张瑾瑜虽然有些不待见禁军,可是话说回来,面子上的问题,禁军不愧是禁军,就没输过,那么短的时间,集结列队,在辕门迎接,态度是做的明白。 “谢侯爷,” 韩守高和身后的将校满脸笑容,毕竟能得到侯爷的夸赞,怕是不容易,前些日子,禁军大营的一个老关系子弟,被抬着回了军营,说是被洛云侯杖则退回来的,可把大统领康贵臣气坏了,直接给撵回家了,虽说是休息,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要是弄不好,那家伙只能投奔他爹了。 此时, 户部侍郎沈中新也下了马车,对着韩将军谢道, “昨夜,多谢将军支援,辛苦了。” “沈大人客气了,末将依令行事罢了,今日侯爷和沈大人来此是为了何事?” 韩守高知道是客气话,寒暄了一下,然后问道来此何事,那些官员不都是给抓了吗。 沈中新一指半山腰着火之地,说道, “韩将军,今日来此,就是陪侯爷去那边看看,那里可有人动过?” “回侯爷,沈大人,烧仓之地万万没人动过,昨夜失了火之后,又无法施救,末将就派人离得老远给围起来,直到清晨燃尽之后,也无人过去,末将也不敢随意派人进去,所以至今还是原样。” 韩守高虽然被临时委任京仓守卫,可是也知道此地是个浑水,所有禁军除了进山巡逻的,都在辕门营地集结守卫,巡山回来的禁军也是要求脱甲,脱鞋检查,是否有夹带,就怕有了疏漏。 张瑾瑜听了很是满意,有眼色, “韩将军有心了,此地一定要守好,谁来了都不成,沈大人,咱们进去看看吧。” “侯爷,请,烧的粮仓在半山腰丙字区域,上山之路骑马也可过去。” “那就好,驾。” 既然不要走路也算省了事,一夹马腹,骑着马就奔上山了,其余人也是跟在后面追去,就连沈中新重新上了马车,让车夫跟上。 见到人都走了,就剩韩守高一人站在辕门处,有千总过来,悄悄说道, “将军,不是说官仓内任何人不得骑马乘车进去的吗?” 韩守高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千总,说道, “你也说了,任何人,那你去和侯爷说不让他进,滚回去守着辕门。” “呃,是,将军。” 营千总顿时被话语噎住,喃喃退下。 而张瑾瑜一行人,带着兵马很快就到了半山腰丙字区域,刚到了地方,就是一大股糊味,然后满眼的残破灰烬,除了地基立在那,连个官仓的影子都没有,烧的真他马的彻底。 再看远处的其他大仓,圆形的仓库,还带着的圆顶,不远处还有挖好的水池,里面的水都是半数以上,眼前的之地,满眼灰烬,甭说水了,池子里早就堆满了黑色糊状之物。 看着就恶心。 张瑾瑜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跟在身后的沈中新看了此地惨状,一时的失神,这可都是百姓的血汗,朝廷的赋税,如今一把火给烧没了,有些失声的问道, “侯爷,就是一片白地了,怎么查?” “咳,是不是白地还两说呢,来人啊,拿着木棍,分散开,然后一点一点探查,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或者说沙子等物,看仔细了。” “是,侯爷,全部下马,分开进去。” 带来的兵马开始四散起来,拿着木棍从外围开始探查,张瑾瑜此法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看了很多作案的,现场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首先判断一下,京仓的亏空到底有没有,有了的话,不管崔德海那些人认不认,就有了借口。 不过看着皇城司的人,拿着木棍在那敲敲打打,应该是有所察觉,再回头看了一眼沈中新,脸上颇有忧虑之色,安慰道, “沈大人不必忧虑,这些人仓促发难,那么短的时间,必然会留下破绽,要不然,这些灰烬残余,说不定早就清扫干净了。” 沈中新看着侯爷胸有成竹的样子,悬着的心也是放下来,侯爷说的对,昨夜也幸好自己着急,让柳千户求援,封锁此地,虽然自己不会查案,可是也知道侯爷说的没错,只要做了,总归是露出马脚的。 不过地方太大,半个时辰过后,也没搜索到中心之地,看着前面还有那么大的空地,张瑾瑜也是有些焦急,自己还想着去荣国府和林黛玉一起吃个饭呢, 现在这个进度,别说吃饭了,就怕晚上也要在此打地铺了,看着皇城司余百户还在身边,就吩咐道, “余百户,你带着人,看到前面的那处高一点的地方了吗,小心点过去,看看里面是何物,注意脚下,还有没有余火。”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 余百户下了马,拿着木棍带着人就跑了过去,哪知道就快到了中央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到余百户被身后的皇城司的人给搀扶住之后,就骂道, “娘的,什么玩意拌了老子。” (本章完) 477.第477章 刘姥姥进梨园 第477章 刘姥姥进梨园 荣国府的胡同内, 周家的堂屋里,刘姥姥在那和周家娘子扯了闲话,没不由得就把话引到凤姐身上,刘姥姥想着打探喜好, “这凤姑娘不简单呐,今年大还不过二九之岁数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家,可真是难得的。” 周家娘子听了,颔首应道: “谁说不是呢!我的姥姥,实话告诉你吧,二奶奶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出挑得神仙妃子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都有一万个心眼子,府上里里外外,再要算上口齿,十个会说话的婆子也说她不过,见了人你就信了,可是当了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了。” “这不情有可原那,” 刘姥姥顺了话语,总算外面有了动静,刚刚出去的小丫头回来了, “夫人,老太太屋里已摆完了饭,二奶奶在院子里呢。” 周家娘子听了,连忙起身,是个机会,催着刘姥姥说: “姥姥,快走,快走!老太太吃饭是一个空子,咱们先等过去寻了她,若迟一步,回事的人也多了,难说话,再歇了中觉,等老太太醒了,越发没了时候了。” 说着,一齐下了炕,各自收拾了下衣服,刘姥姥又教了板儿几句话,随着周家娘子,逶迤往二奶奶梨园住处来。 三人一起从国公府侧门而入,见到没人,就从墙角的小路穿过去,先到了梨园,周家娘子将刘姥姥安插在院子门口略等一等,自己先过了影壁,进了院门,知凤姐未出来,先找着了凤姐心腹通房大丫头平儿说说此事。 到了内房,看见平儿姑娘在收拾衣衫就走了过去, “平儿姑娘,打扰一下,有事要说。” 平儿转头一看,竟然是周家娘子,笑着问道, “什么事?” 周家娘子也是紧着时间,先将刘姥姥起初来历说明,又说: “她们今日大远的,特来请安,往年在王家,也是二太太是常会的,今儿不可不见,所以我带了她进来了,想着二奶奶用了膳出来了,我再细细回明,想来二奶奶应该不责备我莽撞的。” 平儿听了,竟然是王家的宗族之人,怕是真有关系,这是来给二太太请安的,哪里能让其走了,便作了主意, “行,既然是王家的宗亲,叫他们进来,先在这里坐着就是了,别在院子里,去我屋里先歇歇脚。” “好嘞,平儿姑娘,我这就去。” 周家娘子喜笑颜开,就往院子门口走去,叫上刘姥姥二人,忙引他两个进入院来,然后入了一处厢房,这就是平儿自己的屋子,才入堂屋,只闻一阵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 满屋中之物都是上好的锦布点缀其中,使人头悬目眩,刘姥姥哪里见过这样的屋子,此时惟点头咂嘴念佛号而已,那么奢华的屋子想必就是凤姐儿的屋子了。 正想着,外面的平儿就走了进来,刚进屋也没落座,反而是直接打量了刘姥姥两眼,却是普通的农家老妇人罢了,而且从没见过,就是在王家,也记不起来此人是谁,但也不能无礼,只得问个好, “来人就是刘姥姥吧,先坐下歇歇脚。” 刘姥姥哪里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看着平儿遍身绫罗的裙袄,插金带银,容玉貌的,落落大方,说话又好听,便当来人就是二奶奶。 哪里敢坐,站起来就是想喊要见过二奶奶。 才要称二奶奶的话还未出口,周家娘子就说了一声, “平儿姑娘,二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再等一会。” 刘姥姥赶紧收了声,差一点失了礼数,这么俊俏的姐儿,竟然是一个丫鬟,果然是权贵之家,连丫头都是堪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这吃穿用度,自己虽然没见过,想来,一般府上的小姐怕也就是如此了。 平儿说完话,于是让刘姥姥和板儿上了炕,平儿和周家娘子对面坐在炕沿上,在让小丫头子斟上茶来吃茶。 就着上茶的空档,瞄了一眼上茶的小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主子的丫头也有人伺候着,什么时候大户人家都有这规矩了,难不成早年的规矩都成了旧历,还是要小心一些。 想着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些慌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小丫头的问安声, “二奶奶安好。” 平儿与周家娘子听了音,忙起身,命刘姥姥在此等候, “只管坐着等,是时候,我们来请你再过去。” 说着,二人一起出了屋,都迎出去了。 刘姥姥点头答应,见着二人出去后,也下了火炕,偷偷走过去,就着门缝偷看,屏声侧耳默候,只听院子里有人笑声,隐约有一个年轻的妇人站在院子里,衣裙窸窣,周围一群丫头陪着,渐入堂屋,往那边屋内去了。 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只是进了堂屋之后,从外头又开始进了婆子丫鬟,手里尽是提着食盒,想必是用膳了,林林总总进去了六七个人,一人手里都是三层食盒,少说也有二十道菜,这要是在乡下可是能吃好久。 忽然就看到堂屋的门又开了,周家娘子笑盈盈的走出来,刘姥姥暗道事情成了,急忙回身炕上,不一会,周家娘子进了屋,说道, “我的姥姥,今日可是道喜了,和奶奶说了一声,说是王家老亲,没想到二奶奶立马点头同意了,这就让我给介绍过去,姥姥,到了那可记住,话捡要紧好听的说。” “那是自然,必然会记着的。” 刘姥姥满口答应,然后牵着板儿的手,就随着周家娘子一起,出了屋子,往堂屋进去。 还未进屋,主屋的房子就比别的屋子高不说,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软帘,南窗下是炕,进了屋子,去了里间,往东边看去,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炕上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一箱子,上面尽是些檀香木盒子,堆在一起也不知是什么放在里面。 有的竟然还是小箱子落了锁,必然是贵重之物,不敢再看,回头过了屏风,就见着一处客厅,有一张大桌子,只有一女子在桌上用餐,四周都是丫鬟伺候着,就连刚刚那位叫平儿的女子,也是站在她的身后,想来这就是主子二奶奶凤姐了。 刘姥姥二话没说,上了两步子,就是跪在地上,惊得人未反应过来,刘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数拜,问姑奶奶安。 随即王熙凤反应过来,这才忙欲起身,犹未起身,满面春风的忙着说, “万不得如此,周姐姐,快搀住她别拜罢,请着坐下,姑奶奶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 周家娘子赶紧过来扶起刘姥姥,嘴上回道, “二奶奶,这就是我方才说的那刘姥姥了,刚来不懂规矩,伱看把她急的。” 王熙凤点头,知道了事情大概,此时有小丫头搬了凳子过来,让刘姥姥落了座,至于小孙子板儿便躲在背后,刘姥姥百般的哄他出来作揖,他死也不肯,不知道规矩。 王熙凤见了,就说道, “行了,孩子小,不懂事,哪里能逼他,再说了,王家那边亲戚们不大走动,都疏远了,族亲之人,知道的呢,说你们弃厌我们,不肯常来,不知道的呢,再起了心思,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 刘姥姥赶紧回了身,不再逼着板儿,嘴里忙念佛号, “阿弥陀佛,二奶奶可不能如此说,今个实不相瞒,我们家道艰难,没了法子,来了这里,没的给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爷们看着也不像,刚进了府上的巷子,就见到你们在给族人发粮食,必然是主子的爱护,族人哪里不用心,所以才给了信心来此叨扰。” 王熙凤闻言一愣,什么发粮食给族人,自己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来旺他们买了粮食回来了,发粮食也没吱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平儿,平儿也是不知道出了何事,有些无辜,王熙凤没法,只得瞪了平儿一眼,而后又说道, “姥姥这话说的,记得好还行,不说你坏话就谢天谢地了,至于你说的家道中落,谁家没个困难,哪里能仗着祖上的虚名,不过是穷官儿罢了,能有什么,从前旧日的空架子。俗语说,‘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呢,何况你我。” 说着话,又是小吃了几口饭菜,王熙凤见到板儿直咽口水,就让人抓些果子与板儿吃,然后问道, “周家娘子,你刚刚可是去问了太太没有?” 周家娘子回道: “回二奶奶,去问过了。” 王熙凤吃饱了,就落了筷子,说道, “哦,你去瞧了,太太看怎么说的。” “回二奶奶的话,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还要去佛堂上香,顺便再去督促宝二爷读书,让二奶奶陪着便是一样,多费心想着一些,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 刘姥姥听了,赶紧回道: “谢太太,也没甚说的,多少年没见,不过是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 话音还没落,周家娘子就插言, “刘姥姥,没甚说的便罢,若有话,只管回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样的,都是自家亲戚,能说。” 周家娘子背对着王熙凤,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刘姥姥,刘姥姥会意,机会就在眼前,可是那么多人在此, 在一大家子人面前,死皮赖脸的求人,可是头一回,而且看样子也没个机会单独面谈,在看姑奶奶的样子,也好像毫不在意,怕是不值得一提,刘姥姥仅有的尊严好似不存在一样,未语先飞红了脸。 可转念一想,欲待不说,今日又所为何来? (本章完) 478.第478章 适可而止的查 第478章 适可而止的查 京城京仓, 半山腰的白地, 丙字区域,众人是在四周仔细搜索着,厚实的灰烬里还有些余火,众人皆是万分小心,要是一个不注意,一脚踩进去,怕是直接熟了脚足。 所有人拿着长棍子探路,要是遇到余火,自然是翻过来就能看见,只是进度颇为缓慢,耽误时间,但是胜在稳妥。 所以张瑾瑜心里焦急,但并未催促,沈侍郎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众人在那摸索着。 只是在一座大仓,大概是接近中央的位置,靠边的余百户在那站着不动,还摸着脚在那直咧嘴,张瑾瑜就出声问道, “余百户,怎么回事,可是扎脚了?多小心一些” “谢侯爷关心,卑职没事,好像不是扎脚了…” 余百户停顿了一下,脚底也没有疼痛感觉,只是好似被人给抓住了脚脖子一般,只是灰烬太多,不知道是何物,然后回道, “侯爷,好像有东西在下面,看卑职给他挖开,” 说完,就让跟着的几人过来,直接用手开始刨开,就刚才的地方往下挖,此举也吸引了沈侍郎的目光,看样子是有发现了。 “侯爷,您说下面是什么?” 张瑾瑜哪里知道下面有什么,那么大的火早就给成渣渣了,不过怎么说来着,沙子遇到了高温好像是不是能成为琉璃就不知道了,到时候再看看,要是真能找到有些混浊的混合物琉璃,恐怕这些粮仓里面,存着的根本就不是粮食了。 “沈侍郎安心,只要找到证据,就好办了,不然无凭无据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如果真是以沙子当做粮食运进去,被大火一烧,恐怕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侯爷所言不假,普通沙子被大火焚烧以后就会凝结在一起,成黑色糊状物,古书上有记载,所以只要找到了此物,这就是证据,足以证明这些存储之物,就是沙子了。” 沈中新好似茅塞顿开,想明白侯爷的用意,此刻就知道侯爷想的如此巧妙,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有些愧对心中所学。 张瑾瑜听了有些懵,沙子被烧不是成为琉璃吗,难道是记错了,黑色糊状物就黑色糊状物吧, “沈侍郎既然想明白了,现在就是等着消息,不急于一时,也给牢内那些官员思考的时间,不过审问的时候,本侯觉得,崔德海虽然贪了不少,可毕竟也只是去了那任职不到四年,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些粮台令和小吏尽是做了十余年的营生,里面的弯弯道道,他们比谁都清楚,哪里有粮食,哪里少了粮食都是门清,现在既然敢把粮食亏空了,你觉得这些粮食去了哪里?” 张瑾瑜骑在马上回想了一下,上下贪污,必然是人人有份,可是有的人拿了大头,有的人拿了小头, 拿大头者,必然是拿的银子多一些,可是拿小头的未必少拿银子,细水长流也是聚富之道,再说了,粮食卖出去才是银子,那么多粮食,怎么卖的,怎么运出去的,必然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沈中新眉头紧皱,侯爷所述皆为在理,要是换成自己,这些粮食必然是要卖出去换银子的,自己一个人不可能贪下那么多银子,必有人帮衬着收下这批粮食,那些人在京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布局,想来也是朝中之人。 即便是不说也知道是朝廷重臣,不然怎么指使户部郎中崔德海如此听话,想来可就是老师说的,卢阁老最可疑了,可惜动不了。 就此想着事的时候, 前面就传来余百户的惊呼声,好似是察觉了什么,只见前面的余百户和几名皇城司的人好像发现了什么,都开始就地挖掘,弄的浑身都是灰烬,不断的被呛的咳嗽。 忽然,余百户见到下面有一个凸起地方,拿着木棍一碰,灰烬散去,竟然是一具尸骸的骸骨,用手一试,还有余温,恐怕就是昨夜烧死的,这就蹊跷了,余百户捡了块腿骨,就回去禀告, “报,侯爷,卑职在仓中的灰烬里发现了一具骸骨,骨头余温尚在,恐怕是昨夜烧死的。” 张瑾瑜和沈中新面色一喜,线索这就来了, “沈大人,昨夜可有人汇报伤亡人数?” “侯爷,昨夜下官来的急,粗略的问一下,当时候并未有人伤亡,而且侯爷,这个人死的蹊跷。” 沈中新可以肯定,昨夜并没有任何官吏汇报与自己,说是失火烧死了人,而且当时候禁军来了,立刻接管了这里,守卫的兵丁只有千余人,皆在控制之下,所以这些烧死之人,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亦或者就是放火之人,难道是死士。 转头看向余百户,问道, “余百户,这具骸骨在哪里发现的?” “回沈大人,就是在大仓内靠近仓门的位置,还在往里一些。” 余百户确定的回道,毕竟建造大仓的地基皆有轮廓,此人确实在官仓内的大门不远处倒地的。 这么一说,在旁边听着的张瑾瑜立刻明了,这些人不用问,就是放火的了,所有官仓只要封了仓,任何人不得入内,就是进入也需要粮台令和巡查库司登记在册,何人何时进去的,既然能死在里面,事情就明了了。 “沈大人,本侯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些人很可能就是放火之人,既然这一处有,想必其他大仓也必定有,余百户先派人去查一查,然后再辛苦一些,往中间去,看里面有没有被火烧过的沙子,挖一大块带着。” “是,侯爷,卑职领命。” 余百户也明白,京仓的火是人为放的,此事怕是难了。 领了命就招呼人直奔其他的大仓而去,只搜寻仓门处附近有无骸骨,另外的人就是到了大仓中央的灰烬下开始挖。 很快就有了结果,剩余十处大仓,皆有发现,证实了张瑾瑜的猜测,并且在灰烬深处,挖出来一块块沙子的糊状物。 沈中新见此知道事情已然明了,就问道, “侯爷,既然是人为放的火,必然是有人指使的,之后应该怎么办,大仓内果然有猫腻,而且竟然用沙子充当存粮,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瑾瑜回头就笑出了声音, “哈哈,沈大人说的,颇为有意思,既然都贪了,还怕这些?要是真怕了,他们就不敢如此行事了,既然确定他们贪墨了粮食,本侯认为,此风不可长,下令,拿下京仓所有官员的家眷,抄家,所有守卫兵丁全部拘押,然后呈报皇上,毕竟是朝廷命官,沈大人以为如何?” 沈中新暗自思索一番,本想就此机会查个水落石出,可是今日所见,仅仅是冰山一角,水太深了,而且现在想要补救,无非是补了亏空,和找了替罪之羊,不让户部落了口实,可是放过幕后之人不甘心啊。 张瑾瑜也是看出来沈中新所想,可是自己不想深陷其中,一个是田亩,一个是粮仓,还有一个是赋税,这三样,好似历朝历代都没有解决,尽是天坑不说,出力不讨好,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就劝慰道, “沈大人,有些事还真的没法追根究底,别的不说,那些粮食是运进来之前少的,还是运进来之后少的,少的粮食去了哪里,卖给谁换的银子,这些银子进了谁的腰包,如今恩科在即,亦或者还有其他事发生,沈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以后户部,沈大人还是要上点心的。” 张瑾瑜所说也是肺腑之言,可以这么说,查到最后必然会不了了之,吃进嘴里的,还能再吐出来,怎么可能。 沈中新忽然对洛云侯鞠了一躬,双手作揖行了大礼, “侯爷所言皆是道理,下官也是明了,侯爷,此事就依您的意见,不过侯爷,在去宫内之前,下官也想知道,那些粮食在粮仓内是沙子,还是真正的粮食。” 张瑾瑜坐在马上虚扶一下, “沈大人不必如此,你我二人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如此,沈大人想怎么验证?” “侯爷,随意选一处官仓,现场验粮,每一处大仓规格布局皆是一样,里面只要是满仓的,可存储粮食,一万五千石,而且只要存储得当,十年也放得。” 沈中新忽然来了自信,虽然查案不行,可是户部的各项事宜,信口捏来,诸多事宜成竹在胸。 张瑾瑜点了下头,还是看一看为好,万一皇上真的入秋时候动兵,没了粮食可就玩完了, “好,既然沈大人想要弄个明白,本侯奉陪,本侯也想见见,里面存的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宁边,吹集结号角,把禁军的人喊上来,咱们搬空一座仓。” “是,侯爷。” 随即宁边拿出随身带的号角,呜呜呜吹了起来,辕门处值守的禁军校尉,脸色大变,听到号角是从山上传来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失声喊道, “快,快,集结,全部上山,快!” 韩将军也是从营内才跑出来,率先集结好的就是自己亲兵营,也不管其他人,带着亲兵营就跑上了山。 从山上往下看,禁军乱哄哄的一群人,也没个队形就冲了上来,忠心可嘉,可是表现却有点一塌糊涂了,张瑾瑜看在眼中,也只有保宁侯手里的精锐营才入得了眼,外围值守的禁军表现得确实不尽人意。 很快,禁军就喘着气跑了上来,见到侯爷和沈大人就在前面等着,四周并未出现什么事,不禁有些疑惑,跑了过来, “见过侯爷,见过沈大人,可是出了何事?怎么吹号角了,” “怎么,分的出事才能喊你们?” (本章完) 479.第479章 贾蓉有了念想 第479章 贾蓉有了念想 京城, 荣国府,梨园堂屋, 二奶奶王熙凤端坐在前头,看着刘姥姥微红的面色,也是想到了何事,可是此话还需要她自己说出来,所谓的求人办事,开了口才好应对。 刘姥姥显然是难以启齿,迟迟开不了口,可是一想到家中的姑爷和女儿,只得忍耻说道: “还是姑奶奶敞亮,论理,今儿初次见了姑奶奶,却不该说的,只是大远的奔了你老这里来,也少不的说了..。” 刚说到这里,还没说上正话,只听得门外传来动静,二门上的小厮跑了过来,在堂外回说: “启禀二奶奶,东府里小蓉大爷进来了。” 王熙凤一挥手,忙止住刘姥姥不必说了。 一面便问: “他怎么来了,你蓉大爷在哪里呢?” 心里还琢磨着,贾蓉怎么这个时辰来此,不是说府上这几日开坛炼药,一概不得进出的吗。 也没听见有敲门声,只听一路靴子脚响,进来了一个加了冠的少年,长得也算英俊,也可能是有了官身,不似以前有了轻浮之感,轻裘宝带,美服华冠,端是贾家国公府的嫡脉。 就是王熙凤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一段时间没见了,人也变了不少,怎么有点感觉有了出尘的意思,难道是宁国府的求道所致,服了仙丹还真管用,这要是不然,等练好了丹药,要过来一两个试一试,只是想到大老爷贾赦的样子,恐怕这仙丹护的死死的。 只有刘姥姥此时坐不是,立不是,来人又不认识,藏没处藏,颇有些躲闪之意。 王熙凤回了神,笑道: “刘姥姥只管坐着,这是我侄儿,没外人。” 刘姥姥听了,起身欠了身,施了一礼,方扭扭捏捏在凳子上坐了。 “蓉哥儿,今日可是何事匆匆来此?” 贾蓉见了屋里有人,还有坐在下面的刘姥姥,就知道二奶奶还有事未处理,不耽搁,笑道: “婶子安好,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金边景明屏风,因明日府上,父亲想请一个要紧的客,算作排场,借了略摆一摆,完事之后就送过来的。” 凤姐还以为是何事,就是一个稀罕玩意罢了,怎么好多人都喜欢这个,回道: “可不巧,你来晚了,说迟了一日,昨儿已经给了人了。” 贾蓉听说,脸色一怔,真的假的,那么巧,忽然见到婶子身子好像又丰润了一些,也不知道琏二叔,晚上都是怎么玩弄的,这些日子,贾珍虽然痴迷修道,可是也没有忘记给贾蓉寻亲的事,尽是拖了门亲故旧,到处筛选大家闺秀,只是宁国府的名声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勋贵公门皆不同意,文官朝臣也是纷纷摇头。 当然,攀附权势的也有不少,毕竟宁国公的嫡长孙,也是吸引不少京官,有女儿的也是上门说亲,还有的带了画像,可是贾蓉到还是没觉得,贾珍见了总是觉得不满意,不说别人,就是连府上尤夫人也比不过,贾蓉见多了女子画像,虽不如贾珍表现出来,可也知道,娶的女子最起码不说多美,也要比得上荣国府的王熙凤和宁国府的尤夫人一般模样,这才算是人生得意。 虽这样想着,心中还是闪现秦可卿的身影,可惜,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想也不要想。 也不知胆子大了,还是癔症了,贾蓉几步上了前,挨着桌子坐下, “婶子可别这样说,伱若不借,父亲恐又说我不会说话了,怕是回去又挨一顿好打呢,婶子只当可怜侄儿罢!再想个法子。” 王熙凤看了一眼贾蓉,面色不带笑,似是嘲讽一番, “你说的好听,哪次你们拿了,也没见你们回,王家的东西都是好的不成?一般你们府上那里放着的好东西,恐怕不少,都藏着呢,只是看不见罢了!” 贾蓉看到王熙凤一笑,胸前的丰润就是一颤,一下子吸引了目光,婆娘还是娶这样得好,倒是让贾蓉下定了决心娶什么样的女子, “婶子,再好,也不如这个好呢!只求开恩罢。” 也不知是开哪门子恩,王熙凤自然是看到了贾蓉的目光,心下暗恼,贾家的种果然是一个德行的,那么多女子养在屋内玩闹,还不知足,似有警告之意, “碰一点儿,你可仔细你的皮!平儿,让人拿了钥匙,给蓉哥儿送去,” “是,奶奶。” 因命平儿领了话,拿了楼房门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来抬去。 哪知道贾蓉回了神,看到了王熙凤不善的目光,悻悻一笑, “婶子不必了,侄儿也不劳烦平儿姑娘,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 说着,便起身出去了,好似逃跑一样。 此间的事,刘姥姥看的心里净明,这婶子和侄子竟然还有这等事,当着人还说着内里的话,公府豪门果然是不能说。 王熙凤也不知想些什么,见到贾蓉走了,是不是就此机会问一下仙丹的事,出声喊道, “蓉儿等下,先回来!” 外面侍候的小厮接声说: “蓉大爷快回来!” 刚出了堂屋门,还没出院子的贾蓉忙复身转来,再次进了屋,垂手侍立,听何指示,也不知说话, 王熙凤也没问题,只管慢慢的吃茶,出了半日神,方笑道: “罢了!你且去罢。本想问你府上珍大哥修道的事,晚饭后,有空再叫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 贾蓉见到婶子这次真没事了,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去,也知道婶子所想,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 “婶子,府上老神仙说,此次开炉炼丹,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练出丹药,如今刚刚开坛,想要的话还需看出了多少丹药才行。” 说完转身就走,也没给王熙凤二婶子说话的机会,一眨眼就出了屋,到了院子里,招呼了身边的小厮,急匆匆的就走了。 几个小厮急忙跟上,然后跟出院子后,问道, “蓉大爷,你这是急着去哪?东西可要着了。” 贾蓉只顾着低头快走,等走出了老远的位置,然后才说道, “要是要到了,可是也不是那么容易,没看见爷们都走了,你们还在那墨迹什么,要是在把我叫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小厮还是不解,蓉大爷和琏二爷的关系那是没得说,就是荣国府的二奶奶也颇为照顾,哪还有什么事要蓉大爷为难的, “蓉大爷,难道是二奶奶给你东西,还有着条件,应该不会吧。” 贾蓉本不想说,可是总觉得憋屈,每次宁国府想要的东西,都是让我自己出头,来宁国府讨要东西。 可是每每要来了东西,自己仅仅是过了手,就被父亲贾珍拿了去,而且基本上有去无回,久而久之,这借东西就越来越难,虽不至于拂了脸面,可是难免心里有些打脸的感觉。 今日来此借的屏风,乃是王家那边给二太太的稀罕物,然后太太又送给了二奶奶,这点事早就传遍了两府,父亲贾珍也早就惦记着了,一直没有要。 可是自从父亲请的仙师进了宁国府之后,贾珍把很多的收藏,都送去了天香楼,供给仙师把玩。 至于贾蓉所说,借此屏风是府上宴请重要的客人用的,其实哪里有此事,还不是父亲贾珍,想要它送给仙师用膳时的隔档,怕炼丹炉炼药的余温冲撞了仙师,这才派贾蓉来荣国府上借的。 可是没想到,二婶子虽然是借了,竟然临走的时候,还把自己喊回来,意思再明显不过,府上仙师炼丹药之事,看意思是对那些丹药感兴趣了。 但自己哪里敢和二婶子耍心眼,要是说不好,被二婶子拿话绕了进去,答应了二婶子给她一粒丹药,那自己可是坐蜡了。 真要是练出了丹药,别说二婶子了,就是自己恐怕看也看不到,父亲可是日夜守着,只要有空,就会去天香楼,陪着仙师一起参悟道家真谛,顺便在给丹药供火,自己现在可是连天香楼的门都不能进去,谁去了都是要先请示父亲。 谁要是私自闯入天香楼,不管何人都要族规处罚,前几日就有几个不长眼的下人,犯了规矩,进入楼内,被父亲杖责后送入了下面庄子了,可是吓住了府上不少的下人,这几日都规矩多了。 想了这么多,看着身边几个小厮还围在身边,叹息了一口气, “行了,今日的事可别乱说,东西你们几个和我去库房拿,拿着时候小心些,可别碰着,这可是给仙师用的。” 几个小厮,一听说是给仙师大人的,神情立马恭敬了许多,应声道, “是,蓉大爷,您放心,我等几人会小心的。” “嗯,那就好,跟上。” 贾蓉点了下头,然后拿出了钥匙,奔着二奶奶后院的库房走去。 梨园堂屋内, 王熙凤也没想到,还没怎么说上一句话,贾蓉竟然一溜烟的就跑了,也没留个话下来,看的身后的平儿也是纳闷, “奶奶,蓉大爷这是怎么了,还没说上两句话,你看他吓得,跑的那么快。” 王熙凤也是自嘲一笑,知道贾蓉的意思, “你也别说他,里外倒是难为他了,这么说吧,这个屏风借出去,我就没想着再要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国府借去的东西,有几个能回来的,他也为难,所以哪里还有脸和我说话。” 说完话,王熙凤也就没了想要的心思,炼丹药时间那么久不说,要是只有三颗,依着他们性子,恐怕早就入了腹中。 看了眼刘姥姥,笑着问道, “刘姥姥也别见怪,府上的事多,行了,也没外人,您接着说。” 这时刘姥姥见人走了,心神方安,才又说道: “姑奶奶就是威风,今日方才见了,想来此,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京城也抢了粮食一般,米铺价格翻了三番,家中无米之炊,越想越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 说完话还红了眼睛,身边的板儿自顾自吃着果子,刘姥姥见了就推了他一下,板儿不情愿放下果子,就地跪下, “求奶奶开恩。” 王熙凤见此,早已心里明白了,就是化缘来了,听她不会说话,也不让她再说了, “行了,姥姥,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看着祖孙二人怪是可怜,难为她们一路奔波,问道, “刘姥姥,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来的?” 刘姥姥忽然起身,然后恭敬的往北磕了一个头,回道, “不敢隐瞒,从乡下,是板儿他爹拉着板车入的城,而后就回去了,我一人带着板儿沿街问的路,往这边赶来,哪知道在南边的一座桥,叫什么桥来着,碰到了贵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兵往北去了,他们都喊他侯爷,然后问了我话,竟然一开口就是请了马车,还送了粮食,还没谢恩,就急匆匆的走了,马车就在外面,说是自送我回去,不必问。” 王熙凤眼神一正,哪里还不知道那就是云桥,旁边就是侯府商会驻地,自己可是没事就去转一圈,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怎么洛云侯碰见了,难道是因为是王家的宗亲,怕也是了,毕竟姑母嘴上虽说如此,可是对待自己王家女人,就是不一样,这样也好,总不能丢了脸面。 因此问周家娘子道: “周大娘,刘姥姥不知可用了过早饭没有呢?” 刘姥姥见到姑奶奶如此问话,态度也是大变,知道是贵人帮的忙,回道: “回奶奶,一早就往这里赶,怕寻不见路,那么远,哪里还有吃饭的工夫咧!” 王熙凤听了,点了下头,对着平儿说道, “平儿,让刘姥姥上坐,这一桌子菜肴也没动,你去给姥姥打两碗热饭过来。” “是,奶奶。” 平儿就命小丫头去厨房端两碗热饭过来,就此安排刘姥姥坐下,先在此用饭,等吃饱了再说,刘姥姥早就腹中饥饿,哪里见过那么丰盛的菜肴,拿起侉子就此吃了起来,还不时的给板儿夹菜。 王凤姐见了,给周家娘子使了眼色,带着平儿出去, “周姐姐,好生让着人伺候着,我不能陪了。” 说完话就出了屋子。 周家娘子也是会意,作陪了一会,也出了屋子,见着二奶奶在东屋等着,就进了屋,只是平儿姑娘不在, 王熙凤见到周家娘子进来了,就问她: “方才你去了太太屋里,回了太太话,说了些什么?” 周家娘子回道: “回二奶奶,方才太太说,他们家原不是一家子,不过因出一姓,当年又与太老爷在一处作官,偶然连了宗的。早些年还有些来往,私下里也是行了不少方便,只是这几年来也不大走动。早前也来一遭,却也没空了他们。 今儿既然又来了,给咱们请安,瞧瞧我们,是她的好意,倒也不能太过怠慢,便是有什么说的,叫二奶奶裁度着就是了。” 王熙凤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要真是王家族人,上下虽不认识全,可是混个脸熟还是可以的,也不能说是攀附,只是想到那个冤家,侯爷也真是的,什么都有他, “我说呢,既是一家子,我见着也是面生,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这样说来只能算有瓜葛,可是” 孩子发烧,进了医院,先发一章,谢谢各位大佬支持! (本章完) 480.第480章 里面存着何物 第480章 里面存着何物 梨院堂屋内, 说话间, 外面忙活的平儿就从外面小跑了回来。 歇着气的功夫,有些累着喘气的胸口,呼吸的也有些不均匀,暗自红了下脸, “奶奶,见着了。” 王熙凤瞥了一眼平儿那手按着的地方,丰满圆润,心里骂道,这个小肉蹄子,合着在琏二爷面前也是如此卖弄风骚,哪个男人能受的住,俊俏的姐儿谁不爱,就是自己看着也欢喜, “见着什么了,让你看个东西,就毛毛糙糙的,可看清楚马车到底是不是商会的?” “回,奶奶,是的,那赶车的人就是柜上的伙计,上次和奶奶去的时候都见过,是院里给商会长身边伺候的伙计,还给奶奶请过安呢。” 平儿见到奶奶语气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奶奶不高兴了,这也不是来的那几天啊。 “行了,知道了,走,回去看看。” 王熙凤领了人,又回了西厅,进去时,刘姥姥已吃毕了饭,满面笑容,见到姑奶奶来了,拉了板儿过来,抹舌咂嘴的道谢。 王熙凤一摆手,回道, “姥姥先且请坐下,听我告诉您老人家。您刚说的话,方才的意思,我已知道了。 按实诚话,若论亲戚之间,有了难处,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照应才是。但如今家内杂事太烦,二太太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此间的事也不是二太太不愿见你。” “看姑奶奶说的,都是贵人,自然是忙,哪里如我等乡下人一样清闲。” 刘姥姥陪着话,顺从的点了下头,知道太太不想见自己,但是不能明着说。 王熙凤事先理了话,又说道, “姥姥且不急,这些年府上,我近来接着管些事,但大多数是贾家这边的,至于王家那边,都不大知道这些个亲戚们, 自从两家结了亲,一来都以为国公府怎么好,殊不知大有大的艰难去处,说与人也未必信罢了,不过,你既老远的来了,又是头一次跟我张口,怎好叫伱空手回去,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还没动呢,我自个在与你二十两银子,你若不嫌少,就暂且先拿了去罢。” 那刘姥姥坐在那,先听见姑奶奶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颇有些坐立不安,后来听见给她二十两银子,喜的愣在那,而后又说还有二十两银子拿,直接是惊喜,这么多,顿时感到浑身暖流涌现,果然不愧是高门大户,一出手就是几十两银子,省着一点,可是够一庄普通的农户用好久的,亏着自己来了,但凡是今天犹豫一些,只怕是无缘几位贵人了,尤其是在桥上所遇到的那个年轻侯爷,可真是大善人啊。 再看向眼前和神仙一般的女子,真是救命的菩萨, “嗳!还是姑奶奶威风,我也是知道府上大了,必有艰难之处。但对我等小户人家来说,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凭他怎样,姑奶奶,您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 话糙理不糙,刘姥姥说话说的急,一高兴,农家的话音就说了出来。 周家娘子听她说得粗鄙,嘴上没个把门的,只管在后面使眼色制止与她,让她见了赶紧住口,刘姥姥说着说着,看到周家娘子的眼色,就住了声,略微有些尴尬,怕是说错话了。 王熙凤听了,笑而不睬,倒是有些意思,好久也没个这样人在那和自己这样说话,也理解老妇人的喜悦之情,只命平儿把昨儿那包银子拿来,再封了两张十两的银票回来,都送到刘姥姥跟前。 看着刘姥姥无处安放的手,就把银子往前一推, “刘家姥姥,这是刚说的二十两银子,和我给你封的银票,共计四十两银子,暂且给你们家这段时间就能帮衬过去,至于说抢粮食的事,京城必然不会缺粮食的,挺过去就成,我自个的这些,若不拿着,可真是怪我了,改日无事,只管来府上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时间也不早了,您还要赶远路回去,也不虚留你们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儿罢。” 说完话,也不再留人,让身边丫鬟陪着刘姥姥给礼送出府。 刘姥姥拿了银钱,嘴上只管说着千恩万谢的话,随周家娘子来至外面厢房,三人刚出了院子, 周家娘子埋怨道: “我的姥姥!你见了她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一些乡下话,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便是真的是亲戚,也要说柔和些,拿那些乡下粗言俗语来此说,怎么合适?” 刘姥姥一拍大腿,也是气自己无用, “我的亲嫂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了她,心眼儿里就喜欢的紧,哪里还顾得上话来呢!” 二人说着话,也没敢走正门,又到周家娘子家里坐了片时,周家娘子见今日之事处理的圆满,里外都有了面子,难免态度上更是亲近了一些,尤其是刘姥姥得了好处,而二奶奶自己也照顾了一些,给了银子,算是认可此事, “姥姥,今日你来,不说巧了,来的真是时候,总算是安稳了。” “那可不是,可是有了活路,解了我老婆子的心愿,回去也能给女婿交代了,还是要感谢周家嫂子,要是没你,忙里忙外的,老婆子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刘姥姥是真心实意的感谢着,本以为刚刚的时候,门房的人哪里有正眼看自己,要是真的在大门处,听了那几个坏了心的话,今个可能就白来一趟,也不能说是白来一趟,毕竟遇到了贵人,送了几石粮食,可是粮食哪有银子来的实在,更别说和国公府搭上了恩情,这可是以后的靠山不说,更是长久的营生,刘姥姥心里也想着,以后吧,不说常来,遇到了难事必然还要来一趟的。 周家娘子笑而不语,也算看出刘姥姥日后的盘算,不过换了自己,也必然是有了想法,除非国公府二奶奶不认这门亲,可是高门大户人家,哪里会为了省这几两银子,惹下闲言碎语,留下笑话, “姥姥的意思,我也明白,可是也要提醒一下姥姥,就是穷亲戚之间,有了走动,也是一来一往,俗话说的好,是多是少无所谓,礼轻情意重,有这个心意到了,那才行,可不能光想着好处都占了,把其他的心思忘了,那可不成。” 周家娘子也算是为刘姥姥想着,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个忠告,要是只奔着化缘而来,一两次还行,久了的话,恐怕没有那个好事了。 刘姥姥听了,连连点头,急忙应道, “周嫂子说的在理,姥姥我心里明白,虽说在下面庄子里穷了一些,可是人情来往也是一样的,邻居间有了事情,那也是相互照应着,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没有敢落下的,再怎么的,也不能留下把柄不是。” “姥姥明白这个礼就好,也算我说得明白,要不然白费了口舌,还惹的你嫌弃,那我在中间,可就里外不讨好了。” 周家娘子坐在炕上,心里也是稍微放下心来,听进去话就成,刘姥姥更是明白内里的情况,化缘的也要讲究一些,哪能经常来打秋风,就是要来,也讲究一些礼尚往来,多少也要回个礼,哪怕是不值钱的东西,姥姥看着周家娘子还有些担忧的神色,急忙说道, “哎呀,看您说的哪里的话啊,周家嫂子万万不可如此想,如果这样想,那姥姥成了何人了,这不就是要饭的了吗,徒惹人生嫌。” “哈哈,姥姥知道就好,可别埋怨我说话重了。” “周家嫂子,必然不会的,姥姥心里明白的紧。” 二人又说了些陈年旧话,眼看时辰不早了,刘姥姥这才要告辞离去。 临走时, 刘姥姥便要留下一块银子,估摸着有五两银子之多,虽是不舍,可是规矩还是懂的,说是与周家的儿女买果子吃。 这点银子,周家娘子如何放在眼里,也不是以前的陪房了,如今是国公府的管事,怎么漏一点,银子就用不完,执意不肯,刘姥姥感谢不尽,仍从后门去了,回到了巷子口,见到马车还在,眼看着大冷天,伙计还等在此处,心下感激,摸出一两碎银子,递了过去, “小哥辛苦了,来,拿着,等回去买一些吃食,今个算是帮了姥姥大忙了。” 刘姥姥也知道,姑奶奶前后的变化,可必然和这一辆马车有关,不然哪里会自掏腰包再给二十两银子,最多感觉也就是之前说的,心里颇为感激,看着马车内三石粮食,这才是紧俏的。 伙计接过碎银,满脸喜色, “谢谢姥姥赏,您老坐好,咱们这就回了,驾。” 一个鞭子抽过去,马车就离开了。 至于刘姥姥刚走没多久,屋内的王熙凤,就问道, “平儿,来旺人呢,让他买粮食这都那么长时间也不来回话,还有,外面巷子里,粮食是谁在发的,胆子大了,都敢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奶奶,少说话,外面发粮食的不是他,来旺买粮食还没回呢,是薛大爷在发粮食给族人,据说每家都有,足足五百石粮食,我去看马车时候,巷子和胡同里都是挤满了人。” 平儿在身后拽了一下王熙凤的衣袖,在耳边耳语道此事,王熙凤脸色一黑,怎么回事,薛蟠能有这个心思,还是薛姨妈想出来的。 这把主家放在何处了,不是胡闹吗! 京仓,仓储的半山腰上, 张瑾瑜就让禁军的人站在一边等着,游击将军韩守高在身后陪着笑脸, “侯爷,看您说的,有事您就吩咐,” “行了,这么快就来了,也算是恪尽职守,今日,本侯和沈侍郎来此查案,倒是有了发现,韩将军你可想知道?” 张瑾瑜也不算坑他,既然来了此处,就是入了局的,把禁军的人也给拉进来,替户部的沈侍郎分担一些,总不可能什么事都要喊着自己,那不得累死。 本还赔笑的韩将军,这样一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知道此事重大,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打听,万一听到不该听到的,这可怎么办,打着颤音回道, “回,侯爷,回沈大人,末将就是个小小的看守,什么也不知道,侯爷,你可饶了小的吧。” 沈中新看了一眼韩将军,好像知道侯爷言外之意,说道, “韩将军不必自谦,你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虽是守卫,可是也要清楚此地安危与否,昨夜的火,是有人蓄意纵火,而且,你看看这个,烧的不光有粮食还有沙子。” 说完就把烧焦的糊状物递给眼前的禁军守将看,韩守高哭丧着脸,宛如死了亲人一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就问道, “沈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侯爷,您说呢?” 沈中新看向前面的洛云侯,好似有了主心骨。 张瑾瑜心里其实也没谱,毕竟按那个石为单位,也不知道是多少的量,还是实地去看看,万一太多了,累死也搬不完。 “先进去看看,按照烧的仓库,咱们再判定从哪里搬运,太多了的话,今个也完不成,怕是那边等急了。” 说完话,悄悄一指皇宫的方向,沈中新自然是意会,点了下头, “还是侯爷想的周全,就这样办,韩将军,今个可能就要辛苦禁军一番,卖一些力气,不过手脚要干净,嘴上有个把门的,要是查出来是禁军把看到的事,传出去,那就麻烦了。” 韩守高自知躲不过去了,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点头应道, “沈大人您放心,禁军今日来的人都是瞎子和聋子,以后更是哑巴,所有的事都会烂在肚子里。” “那就好,侯爷,咱们也不用走远,丙字区域,还有很多大仓,随便选一座查查,也算离得近一些。” 沈中新知道能在此放火,必然都是出问题的大仓,所以其他的仓库保不准也有问题。 “行,就那个了,去看看。” 张瑾瑜觉得也对,示意右边的的下山路口处还有一座孤零零的一座大仓立在那,藏的倒是隐晦,就是那处了。 沈中新见此不再停留,拿着一串钥匙,就带头领路过去,到了仓门处,找到钥匙打开了铜锁,而后把大门打开。 张瑾瑜下了马站在仓库门口,往里看去,确实修建的高大,里面还有些草木灰的的味道,干燥而又干净,还有大片的木板铺在地上,粮食就堆放在上面,一袋袋堆在一起,整个内仓的粮食都堆积到了仓顶,满满当当,颇为壮观。 那么多怎么查,则不知道,回头看了眼沈中新,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个长的圆筒过来,说道, “侯爷,先用这个验下外围的粮食,” 看着他手中之物,不就是竹筒嘛,这怎么查。 只见沈中新拿了把刀,在最外面的粮食麻袋上隔了一个口子,然后放了一个竹筐在下面,再拿那个竹筒,用力往里插去,而后从竹筒内就流出一粒粒黄澄澄的稻谷,不一会,就流出半袋,此时,只是听得下面的板子“咯吱”,还没反应过来,沈中新喊道, “韩将军,带人来,从这里开始搬运,把粮食全搬出去。” (本章完) 481.第481章 十二花表心意 第481章 十二表心意 粮仓内, 沈中新开口把禁军喊进来,让他们从中间,粮仓的最上方开始搬运粮食,身后的张瑾瑜还看得不明白,不是应该在外面一层一层的往下搬运,为何从中间,从里往外面卸粮食,这有何说法。 “沈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本侯看着这袋子粮食倒是不错,粒粒饱满干燥,说明进仓之前处置的妥当,进了仓库之内更是保管的非常好。” 沈中新从竹筐内抓了一把粮食,然后去了皮就直接放入嘴中咀嚼,慢慢品尝,然后睁开眼回道, “回侯爷,确实如此,谷子入嘴,必有香甜,颗粒饱满说明不是以次充好,干燥是因为晾晒得当,因为要长时间存储,至于说发现嘛, 下官也是发现此处不同寻常,按理说放完粮食必有些塌陷,可是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反倒是下面木板发出声音,说明受力不均导致,或者上面承压过重,那就说明袋中装的东西不同,所以查验一下就明白了。” 此时, 禁军的人排着队走了进来,在仓外,由韩将军带着亲兵亲自监督,让士兵都脱了盔甲,放下了兵器,徒手进来。 就在沈侍郎的指挥下,开始从高处往下搬运粮食,一袋袋口粮被搬到一旁的空地上堆放着。 说快也快,一会的功夫就把上面一圈的粮食搬完了,里面的也搬运了少许,忽然有一士兵正在搬运的时候一个踉跄从上面滚落下来,这动静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看着士兵被摔的七荤八素,摸不着南北,躺在地上哼了几声, 韩守高见此红着脸,骂道, “妈的,没吃饭啊,怎么干活的,丢人现眼的东西。” 士兵好不容易爬起来,就是委屈的回道, “将军,可不是小的偷懒,是那袋子粮食忽然重了很多,一不注意,就崴了脚,滚下来了。” “放屁,都是一样的麻袋,怎么可能不一样,我看你就是偷懒了。” 韩守高还想骂,就被张瑾瑜拦下, “行了,韩将军,少发火,弟兄们今日辛苦了,那袋子怕是有了蹊跷,来人啊,把那袋子稻谷搬下来,本侯看看,什么东西还能那么重?” “是,侯爷。” 说完,有两个禁军士兵爬上去,把那袋粮食搬了下来,放在张瑾瑜几人的面前。 张瑾瑜也没有用沈中新那麻烦手法,抽出宝刀,对着麻袋就是一刀插进去,然后横刀一切,切出个口子,就抽出刀,倒是袋子内没见到粮食,只有细细的沙子流出,这一幕,吓坏了周围的人。 沈总新阴沉的脸看了过去,问道, “上面大约有多少这样的麻袋,” 那个小兵吓得面如人色,颤抖的回道, “回侯爷,沈大人,好像有一层之多,” “快,全部过去搬运过来,看看有多少。” “是,大人。” 又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才清理完一层的沙子,又往下搬运了几层倒是没有再发现。 张瑾瑜看着也差不多了,中间直接像挖空洞一样,见了底,就说道, “停,不要再搬了,都小心一些,撤下来,沈大人,你看看这比例,沙子大约有多少?” 沈中新拿着算盘就开始算了起来,一会的功夫就说道, “回侯爷,大约不到十分之一的量,” “行,就这样吧,此地不要动,把刚刚那袋沙子,和那袋稻谷带上,咱们回宫。” 张瑾瑜心里有了数,其他粮仓应该也差多少,如今回去请示皇上此事怎么办,至于其他的,之后就交给户部的人头疼去吧。 “是,侯爷,末将遵命。” 韩守高就开集结人出去了,最后才是沈中新一人出了大仓锁上门,看着疲惫不堪禁军的士兵,张瑾瑜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到韩将军手中, “韩将军,今日,禁军弟兄们辛苦了,拿着银票,去酒楼买一些吃食端过来,中午给弟兄们加个餐,不能饮酒,把此地看好了。” “侯爷,这怎么好意思,都是弟兄们应该的。” “拿着,” “是,侯爷。” 韩守高面带喜色的接了过去,周围的禁军士兵也是感激的看了过来,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见到沈中新上了马,这才喊道, “走,回宫,驾!” “驾!” 荣国府, 西边小院, 林黛玉百般无聊的坐在书房内,桌子上摆放的是两个油纸包的鼓鼓囊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倒是有些香味传了出来,看着桌角的一本书侧,也无心再看,问道, “雪雁,这是什么,送来那么多。” 门外就跑进来一个小丫头,手里还提着一壶茶水,然后拿了茶碗,给林黛玉倒上一杯热茶,开心的回道, “小姐,是姑爷让门房管事送来的,说是姑爷来的急,走的也急,这两样东西应该是在街上买的,给小姐亲自带过来的。” 林黛玉轻声哼了一下,好几天也没来看自己,拿起茶碗,小口喝了起来,然后问道, “那你可知买的是什么,这么多,摸着也不是热乎的啊。” “不知道,小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雪雁放下茶壶,回了一句,林黛玉翻了下白眼,也没理她,伸手就把油纸打开,见到里面一个是一串串的葫芦,另一个是排好的云糕,都是林黛玉喜欢吃的,心里一暖,还未回过神,雪雁见了惊叫一声, “呀,葫芦,” 见着小丫头开心,林黛玉拿了两串递了过去, “拿着,伱和紫鹃一人一个,这些你给分一下,给三春小姐一人送一些,嗯,贾宝玉那边也给一份,不能失了礼数,剩下的,让紫鹃蒸一下,热了再吃。” “好的,小姐,” 话一说完,就抱着两包食物跑了出去,林黛玉有些轻笑她的莽撞,好似是开心了些,拿起书册继续看了起来。 倒是府内, 周家娘子见到刘姥姥走后,也是出了门,往二太太院内走去,想着把此事给太太回一声,哪知道到了荣禧堂,也没见到太太,问了丫头,说是去了荣庆堂老太太那,还说和姨太太一起都去了。 本想的等一下,可是见着金钏儿摇了头,知道也没个时间,就出了门往西北角门走过去,转了一个弯道,拐进了荣庆堂的院子。 进了屋, 在门外敲了门,后又见着鸳鸯撩起帘子,见着是周家大娘,问道, “周大娘可有事?来找太太的?” “是的,鸳鸯姑娘。” 周家娘子点头应是,鸳鸯就让进来。 周家娘子轻轻掀帘进去,过了门厅,进了内堂,只见王夫人和薛姨妈长篇大套的说些家务人情等语,老太太则是坐在中央炕上在那乐呵的听着,时不时的问上两句话。 见此情形,周家娘子进了门,不敢惊动,遂在门口顿足停留,屋内的人自然是见到了,王夫人瞥一眼就知道是有事, “周家娘子,今日事可办完了,” “回,太太,人已经送走了,二奶奶也给了念好,一切顺利。” “那就好,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平白失了脸面。” 二太太知道是来的远亲走了,也有闹出笑话,这就行了,许些银子不足挂齿,倒是贾母和薛姨妈不明所以,贾母回头来问, “老二家的,什么事又出了?” 二太太笑了一下,回道, “老太太,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早年王家的远亲,今个来化缘的,给了些银子打发走了。” 薛姨妈闻言了一愣,什么远亲,王家各房虽多,可是也没多少人,这是哪一房的来此,遂问道, “姐姐,是哪房族人过来的,金陵还好说,靠着祖产生活,京城难道他们.” 薛姨妈没有说出口,不能说是过的不好,这不是打了哥哥的脸嘛,二太太赶紧出声圆了话, “哎呀,你想哪去了,不是王家的偏房子弟,是以前同姓,和老太爷连宗的,自从去了城外居住,就断了来往,如今怕是落了困难,来府上多少要个念想罢了。” 听到太太这样解释,贾母和薛姨妈才明白过来,问道, “那为何不带来看看呢,人去哪了?” 周家娘子在堂下回道, “回老太君,人已经给送走了,中午在二奶奶那留了吃饭,安排好后,欢天喜地的走的。” “那散了,走就走了,对了,说到凤丫头,一天也没见到她人,做什么去了。” 贾母拿眼看着周家娘子问道,周家娘子本想再回话,哪知道门外就传来王熙凤的声音, “哎呀,还是老太太想着我,刚刚还念叨的,今个用完午膳,也没派个人来找我,这心里难过的,” 王熙凤带着平儿还有两个丫头,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堂内的温度好似升温一般,贾母脸色就是一喜,骂道, “你个破落户,嘴上就没个把门的,这就来了,才刚走了多久。” 王熙凤到了近前,搬张椅子过来,直接坐在贾母身边,也没客气,倒了一碗茶,一口气给喝完了,贾母忙出声劝道, “你倒是慢点喝,怎么渴成这样,什么事又烦着你了。” 喝完了茶,也没说话,倒是一摆手让周家娘子回去,周家娘子点下头就要出去,刚走没几步,就被薛姨妈喊住, “等下,你且站住,我还有一样东西,你带了去罢。” 说着便叫了杏儿, 此时,在门口走进来一个丫鬟,问: “奶奶叫我做什么?” 薛姨妈说道: “你把宝钗带来的,刚刚在这的匣子里的儿拿来。” 文杏答应了,向那边捧了个小锦匣来。 薛姨妈接过匣子,然后看着贾母说道: “老太太,说来也巧了,这是在江南,内务府定的,宫里头作的新鲜样法,堆纱儿十二支。昨儿我想起来,白放着可惜了,一直放在匣子内也不是办法,何不给府上的姊妹们戴去。昨儿要送去,偏又忘了,你今儿来得巧,就带了去罢,府上三位姑娘,每人两枝,下剩六枝,送林姑娘两枝,那四枝给了凤丫头了。” 王夫人笑了下, “你看你,客气什么,留着给宝丫头戴可好,又想着她们!” 薛姨妈哪里肯,毕竟在府上住下了,如今刚安稳,略表示下心意罢了, “姨娘不知道,宝丫头古怪着呢,她从来不爱这些儿粉儿的,就喜欢账本,这些就是给姑娘们留着的。” (本章完) 482.第482章 先处罚后查案 第482章 先处罚后查案 京城, 大内,养心殿。 张瑾瑜和沈中新站在殿内,给高台上座的武皇行了大礼,一起叩拜道, “臣张瑾瑜,(沈中新)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你们两个,既然来了,就说说,事查的怎么样了。” 武皇周世宏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今日罕见的没有批阅奏折,反而拿出一张上好的宣纸,提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一番大字,离得远,也没看清写的是什么,听到皇上问话,张瑾瑜和沈中新暗自相互看了一眼。 张瑾瑜倒是没着急吭声,示意让沈侍郎先说,沈中新也不相让,此事就是户部的事,必不可免,出声回道, “启禀陛下,今日清晨,臣就和侯爷去了诏狱,加急提审京仓各部官员,尤其是郎中崔德海,粮台令田方正等人,可,终归是一无所获,二人嘴风紧,都没有透漏一点线索。” “哦,嘴这么严实,可见事情之大啊!” 武皇闻言把手中的笔停下,反而又看向洛云侯,问道, “洛云侯,你也去了,难道也没有问出什么?” 张瑾瑜见到皇上看了过来,咳嗽了一声, “咳,回陛下,臣也去了,还给粮台令田大人用了刑,不过此人实在了得,嘴不光严,而且臣发现,此人恐怕不简单,审问崔德海的时候,崔大人都动摇了,哪知道田大人一声轻喝的言语,就让臣的努力付诸东流,所以臣就和沈大人不再审问,就出了诏狱,想着去京仓查验一番,看看有无其他线索,尤其是臣也想知道,那条火龙是啥样的,那么厉害。” 武皇周世宏继续手指上的玉扳指,并没有言语,然后继续拿着毛笔所书,聚精会神的样子,也不知道写着什么,好一会,落了笔,放下毛笔之后,坐回龙椅上,说道, “爱卿所言,尽在意料之中,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们问出来了,那还去查什么,既然做了,杀头的罪过不是一般人也能认下的,要是真怕了,恐怕也都做不出来这种事了,沈爱卿,伱接着说,后来呢。” 沈中新则是急忙回道, “回陛下,臣,就和侯爷一起,带着兵丁去了京仓,到了被焚烧的粮仓之地,实地查验,皆有所发现,首先就是那火,乃是人为的,并不是外界传言火龙烧仓,而且放火之人尽皆被烧死在大仓内,臣以为是死士,亦或者是被灭口的,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官仓内的存粮,恐怕不是粮食而是沙子。” 武皇此刻眼睛微眯着,虎目里透着狠辣之色,这些人怕是真的活腻了,竟然如此欺瞒朝廷,欺瞒自己,看来是该杀鸡儆猴了,看了一眼堂下的二人,一文一武,珠帘合璧,也算左膀右臂了,只是还是仁慈了一些, “沈爱卿,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回陛下,有。”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团糊状物,张瑾瑜瞟了一眼,倒是佩服沈侍郎的坚持,那么脏的沙子都往那里放,真是可以,戴权则是走了近前,拿在手中,反复端详,疑惑地问道, “沈大人,杂家看着它,怎么有些眼熟呢,哦,是不是那些沙子被烧后的形状,” “内相好眼力,确实是的,此物就是在大仓中央灰烬下面发现的,甚多。” 沈中新没有过多解释,两个字甚多,就囊括了很多。 戴权接了东西,往武皇的桌前放去,周世宏看了一眼,暗自叹息一口,此物乃是大火焚烧沙子过后留下的残留之物,不免担心京城的官仓粮食还有多少, “沈爱卿,既然如此,那么烧的这一十一座京仓,必然是一样的,那么现在朕想知道,其他粮仓之内,粮食几何?” “回陛下,侯爷也是关心此事,让禁军协助,去了另一座完好的大仓查验粮食,从中央往下搬运,彻查了一番。 启禀陛下,大武洪福齐天,仓内,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是沙子存在于中央底部,其余皆是粮食,想来其他也是一样,所以,并未伤其根本,万幸。” 沈中新确实是捏了一把汗,要是当时发现粮食连一半之数没到,自己算是获罪流放了,可是武皇还是一脸的忧色,粮食乃是重中之重,也是秋天动武的保证,遂问道, “洛云侯,你怎么看,那些官仓真的如此吗?” 张瑾瑜看着皇上的意思,怕是不相信文官了,哪怕是户部的人,就开口回道, “回陛下,不必担忧,此事想知道也容易,不过就是耗费时间罢了,京仓乃是京城各部的底气所在,所以臣认为还是查清了为好,今日禁军表现尚可,也卖了力气,所以臣认为,就让禁军多派一些人,辛苦一些,彻查各仓存粮,看看到底有多少是沙子,又有多少是粮食,只要查了,一目了然,此事还是容易饿,臣另外担心的,是那些亏空怎么补?” 武皇坐在位子上,细细琢磨着洛云侯所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仓内的存粮,只要多派人手,再多的粮食也能查完,所谓的亏空,十抽一所算最少也有十数万石粮食需要弥补,还不算上被烧的,此事乃是当务所急,必然要填补上去,想来通州之地存粮食的地方,必然也有这样的猫腻,放眼天下,怕不是有三成甚至是更多的虚报之数。 事多理不完,只能先让中州的各仓彻查,继续问道, “爱卿所言极是,查到了亏空,再怎么说也是变不出粮食,而且如今青黄不接,只能等秋粮丰收入库才行,可是这些亏空,二位爱卿有何办法补上?” 沈中新脸色一暗,这可不是小数目,就是从粮商那边再购买,即使是平价,也需要庞大的银子,还有那些官员如何处置,还要不要继续深挖,都是踌躇不前,回道, “回陛下,臣并未想好,还有些担心那些官员如何处置,幕后之人是深挖,还是点到为止?” 张瑾瑜在一旁稍微撇了沈侍郎一眼,倒是有了长进,人啊,还是被逼的,武皇周世宏倒是没想到沈爱卿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此事还真的难,也未理会,看向在一旁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洛云侯,又有些不满, “洛云侯,你倒是还有闲情,看样子是早有对策,你来说说吧。” 张瑾瑜被问得一懵,怎么又扯上自己了,不就是多看了一眼,这就被发现了,看着皇上戏谑的眼神,颇为无奈,回道, “回陛下,依臣之见,此事再怎么查,想必幕后之人也处理的干净,甚至说,崔德海和田方正二人都应该没见过,就是见了,无凭无据也伤不了分毫,所以就像陛下所言,当务之急就是把亏空补上,要么是银子要么是粮食,至于怎么补亏空,还需要陛下定夺。” 看着洛云侯还真有办法,武皇周世宏倒是心里一喜, “你来说说,是什么办法?” “回陛下,很简单,既然此事已然明了,火不是什么火龙啊,大龙小龙烧的,就是人为的,那么就能定京仓大小官员的罪,臣以为,不能心软,直接抄家,至于之后杀不杀他们,还不是陛下的意思,如果家财不够的话,不是还有亲族之人,想必也是受有恩惠,也一并收缴一半家财,直到补了亏空才行,也算是皇恩浩荡,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张瑾瑜并没有喊打喊杀的,此事轮不到自己做主,不过老本行,抄家还是要的,这些世家官员,哪个不是肥的流油,家财万贯,就是荣国府,不说别的,那牌面,随便一个就能卖个千八百两银子,看得都急死人了。 还听说,京城的文官,别的不多,瓷器还有古董字画,那都是成箱子的藏起来,想想就眼热,张瑾瑜自己觉得没什么,毕竟在江南那边抄家抄的过瘾,可这是在京城,要抄了一个官员的家,可就是捅了马蜂窝了,必然会被群起攻之,不说别的,那些言官,恐怕会上演死谏的,就是不知道这些死谏,会不会在朝堂上上演,也没见过怎么死的,难道是对着殿内的柱子撞过去,太血腥了。 还在想着,可是沈中新和戴权都是直愣愣的看着侯爷,这种话也能说出口,也不想想后果,武皇也是被惊着了,看着无所谓的洛云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戴权见了皇爷有话难说,就稍微咳嗽了一声, “咳,侯爷,您的话有些过了,这是在京城,查抄那么多官员的府邸,恐怕有失朝廷颜面,更多的影响不好,尤其是您说的,还连带族人一起,这恐怕会让人误会。” 听着戴权的提醒,张瑾瑜知道此事做的不地道,可是那也没办法不是,反驳道, “内相所言皆有道理,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陛下,所有人都好,只有朝廷亏了,此事要不是从严从重处理那些官员,起不到震慑作用,恐怕朝廷威严不在。 再说了,陛下,臣并没有对他们要打要杀啊,只是暂且关押,补上银子,杀不杀或者说他交不交代也无伤大雅,不过臣的意思就是先处罚,后办案,只是顺序颠倒了一下。” “哈哈,好一个先处罚后办案,洛云侯果然才思敏捷,朕,今日,大开眼界啊,此事的法子不错,不过谁去处理了呢?” 武皇倒是哈哈一笑,是个好法子,周世宏在意的是亏空填补,其他的自然也是要彻查的,不过想来幕后之人早就有了万全之策,所以,就像洛云侯所言,查不查都是知道了结果,哎,无非就是朝中的众臣,会是谁呢? (本章完) 483.第483章 中原之乱,乱起京南 第483章 中原之乱,乱起京南 中原之乱,乱起京南! 京南之地,朝廷中原腹地之南端,民乱四起,城池被占,百姓流离失所。 仅仅不到月余,林岳府城被围,定州,赵州,皆被太平教的乱军所攻占,城内富户和官绅,皆被屠戮一空。 东边的林州也已被白莲教部众攻占,更是杀戮一空,而卫州和陈州更是被前太子的旧部攻占,披上太平教的外衣,无所顾忌,城池被搜刮一空。 如今要是去了这几地,早就是十室九空,百姓空无一人。 而朝廷对此一无所知! 养心殿, 御书房内, 听到堂下二人的回答, 武皇周世宏首先就想到了是否是内阁的阁臣,从中截流,或者是各部尚书会意,隐瞒此事,更或者是两者皆有,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所以此事千头万绪,要是查下去耗时耗力不说,恐怕就是查到了这些人,也是无头的案子,不过想来也差不多了,那几人都脱不了嫌疑。 看着闭口不言的洛云侯,武皇周世宏心里也是骂了一声,小滑头,这么能躲,此事虽然是他提起,可是毕竟是户部的事,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再不出面,说不过去了。 “回陛下,臣,沈中新,愿意担责,请陛下赐给臣笔墨,就此写下折子,查抄京仓各官员家财填补户部官仓的亏空,羁押所有人员待审,臣愿意一力承担后果,” 沈中新脸色一正,亦有决然的神色,而后就此跪拜,敢为天下先的气魄,就连张瑾瑜也是佩服其人品,铮铮铁骨,大大的忠心,这样的官可不多见啊。 周世宏也是神情微动,似有话要说,可是,哆嗦了一下嘴,叹息了一口气,最终没有说出,把御笔沾了墨,拿了一个空白折子,说道, “戴权,拿过去给他,让他写。” “这,陛下,是。” 戴权略有迟疑,此事牵涉甚大,在京城对朝廷官员抄家,本就是大事,还未审问先处罚,那些言官必然会逮住机会不放。 本想再劝一下,可是见殿内的人都是默不作声吗,只得作罢,走到御案前,接过御笔和未写的折子,就拿过来放在沈中新的面前。 沈中新自然是恭敬地接过来,跪在地上也未起身,然后撩起衣袖,打开折子,摊开在地上,拿起笔,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了满篇的折子,果然是文人,这一首文章写的,死的都能给说成活的。 虽然看不见,不知道写的如何,可是看见戴权的脸色,站在那变了再变,就知道写的必然是惊世骇俗了。 写完后,戴权收了御笔和折子,然后放在御案上,武皇拿起折子看了,沈中新直接以户部的名义启奏,户部之官员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官商勾结,以至于京仓失火,其主要官员户部委派监察郎中崔德海,粮台令天方正,巡查库司周吉等人罪责难逃,其余人等皆为同罪,为天下苍生和京城百姓有一个交代,臣沈中新请揍陛下,先行抄家有罪官员,已其家资填补京仓损失的缺额,此举不光是警示众人,更是我辈读圣贤书人的赎罪 武皇看了奏折,频频点头,写的好,读书人就该有读书人的样子,为天下为朝廷用心效力,直接拿了朱笔批红,写了一个可字,而后说道, “既然沈爱卿如此深明大义,朕同意了,此事你来牵头,洛云侯还是从旁协助,你们动作要快,办事从速。” “是,陛下,臣必然不敢耽搁。” 沈中新应了声,又叩首在地,而后起身,一脸坚毅神色,倒是惹得张瑾瑜在那好奇,这是写了什么,感觉沈中新一下子打了鸡血一般,这都抢着要去,武皇见了洛云侯没有回答,就出声问道, “洛云侯,你可是可明白了?在那想什么呢。” “呃,回陛下,臣明白了,倒是没想什么,只不过是在想着,来宫里的路上,臣发现还有一事未说,京城的百姓开始抢粮了,具体原因不知,就怕有人在里面兴风作浪,还请陛下查明此事。” 张瑾瑜回过神,赶紧回话,还把路上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抢粮的风波必然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谣言四起,百姓盲从跟风抢粮。 听到京城竟然还出了这事,武皇不免心生怒意,说不得又是那些人在背后的搞的龌龊事。 武皇阴冷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戴权,沉声问道, “戴权,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有此事,就是在上朝之前,老奴接到线报,京城的各大米铺,好像商量好的一般,开门同时涨价不说,还是限量供应,所以才引起百姓恐慌,争相去抢买。” 戴权拿着佛尘,微微弯着腰,站在说御案下诉说此事。 武皇周世宏听说确有此事,颇为心烦,都是不省心的,一件事还未处理,又出了一件事,处处便宜都要占,是银子都要摸,简直愚不可及,看来还是要给他们提醒一下, “此事,朕知道了,京城粮食价格既然长了那么多,说明粮铺的米很多啊,戴权,伱看着找几家,哪个不长眼的,让皇城司去查抄米铺,既然粮食多,那就收缴上来,此事你看着办。” “是,陛下,老奴记着了。” 戴权赶紧应了声,心里也是埋怨,就这点银子也不放过,还传到了宫里,怕是没有靠山的要倒霉了,回去必然要好好筛选一番才行。 张瑾瑜站在堂下,腿脚有些不利索,累了一天了,还在此罚站,就是再精干的人,他也累啊,看着身边的沈侍郎,还精神奕奕的样子,这是打了多少鸡血。 见到左右无事,张瑾瑜往一边挪了脚步,也给沈中新递了个眼色,沈中新见到侯爷的样子,立刻会意,点下头,就一同告辞离去,武皇也让戴权出去送送二位。 三人遂一同离开了养心殿,到了殿外,戴权在前面停下脚步,回头说道, “侯爷,沈大人,杂家就不再送二位了,其他的话,杂家不多说,万事多小心。” 沈中新拱手一拜,诚恳的回道, “下官谢内相挂念,我等必然会的。” 张瑾瑜也是微微颔首,笑道, “内相放心,陛下交代的,本侯必然完成,不过内相,城内之事怕是再有波澜,那些粮商的背后,哪里不知道京城之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您老也小心些。” “哈哈,那就谢谢侯爷好意了,杂家倒是也想会一会,到底何人在京城兴风作浪的,能在皇城司眼皮子底下如此的,杂家可是好久未遇到了,哈哈哈!” 戴权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真要有不长眼的,杂家就给他好好松松筋骨,三人又各自说了些话,然后就此散去。 荣国府, 荣庆堂, 贾母乐呵的坐在炕上,看着眼前的薛姨妈,还是有些靓丽姿色,就感叹道, “姨太太,还是你的心眼好,大老远的来,还想着这些,不说别的,寻常人家急匆匆搬家,都是捡紧要的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东西,可见姨太太是想着的。” “哎,看老太太说的,就是什么都不拿,也不能把老太太您,和姐姐的事给忘了,也是来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心里还有些惭愧来着。” 薛姨妈的一番客气话,也让屋内的众人皆是好奇,是什么还这么稀奇。 二太太倒是没客气,直接做主,应了下来此事,说道, “行了,既然是你薛姨妈的好意,你就接了,拿给姑娘们看看,最后啊,再给凤丫头,” 王熙凤虽然好奇,可是听到二太太的话,嘴一撇,故意扭捏的回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心偏的,都拐了弯的,怎么每次都遇着我了呢,我也想先选。” 贾母见了王熙凤扭捏的样子,喜笑颜开, “你看看,都是做嫂子的人了,还不先紧着妹妹先来,再说了,你什么没有,还盯着这个。” 一时,屋内又是一片笑声,接着周家娘子就接了匣子,到了后院的内帑,原来平日无事,三春也就和着大嫂子李纨,经常来此小聚一番,外面则是几个小丫头子都在抱厦内听呼唤默坐。 迎春的丫鬟司棋与探春的丫鬟待书二人正掀帘子出来,手里都捧着茶钟茶盘,周家娘子便知她姊妹在一处坐着,遂进入内房,只见迎春、探春二人正在窗下下围棋,惜春小姐陪着大嫂子李纨说着话,不时的捏上几片云糕吃了起来,原来那云糕就是林黛玉让紫鹃送给三春的,倒是馋的惜春,坐在那,小嘴一直没停过。 周家娘子见了主子都在,说道, “见过各位主子,见过大奶奶。” 看着来人,李纨抬头看了一眼,不就是婆婆的陪嫁那边的,问了一声, “呀,原来是周家姐姐,可是有事?” 周家娘子这才将送上,说道, “回大奶奶,这些是姨太太拿的,说是与了三位小姐,各自戴上好看一些。” “行,那就收了吧,” 李纨倒是不太喜欢那些绿绿的东西,也不在意有没有自己的,周家娘子自是没有吭声, 三春虽是好奇,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吩咐命丫鬟们收了。 周家娘子见到拿完了,便不再多言,就退出屋子,本想再回去送给二奶奶,主子都在,哪里能再去打扰,不如多几步,把此直接拿到二奶奶屋里稳妥,想着就动了脚步。 出了院子,穿夹道,从后窗下过,越西墙,再往东北方向一拐,出西角门进入凤姐院中。 走至堂屋, 只见门内靠着小丫头丰儿,坐在堂内入口处,打着瞌睡,听了动静就睁开了眼,见周家娘子来了,连忙摆手儿叫她往屋里去。 “原来是周大娘来了,可是来找奶奶的,奶奶去了老太太屋里了。” 周家娘子自然知道奶奶去了哪里,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我知道奶奶在那,刚从那边过来,你怎么坐在这?” 正问着,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 接着,房门响处,贾琏叫丰儿舀水进去,刚一回头,就看见周家娘子,问道, “哎,周家嫂子,你来做什么?” 周家娘子忙给贾琏欠身,回道, “见过琏二爷,这是姨太太送来的,奶奶让放在屋里。” 说完话,拿匣子与他,说了送儿一事。 贾琏有些好奇,听了此话,便伸手接了过来,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的惟妙惟肖,果真好看。 “是入了眼了,此物我收着了,你没事就回去吧。” “是,二爷。” 周家娘子赶紧应了声,回去了,见人走后,贾琏竟然手里拿出两枝来,先叫彩明来,半刻工夫,吩咐她送到那边府里给宁国府尤夫人送去,顺便给珍哥说明情况。 周家娘子出了梨园,看了手中还剩的最后二朵,用锦布包着的,原来刚才,也是有讨好之意,先把匣子和都送于二奶奶,其他的人皆是单拿,所以事先就把此物准备好拿出来包裹一番,也就剩下林姑娘没有送了。 拐了弯就要往西去,可还没走多远,竟然碰到贾宝玉在院子里,带着袭人和麝月闲逛,后面还跟着几个院里的丫头,周家娘子见了,哪里敢叨扰他,只得想换条路,绕过去。 可是好巧不巧,贾宝玉此时正心烦,连着多日“苦读,”所以出来逛逛园子,散散心,顺便看看府上有什么趣事,本想着转一圈之后,再去学堂看看,听说薛姨妈家的薛蟠薛大哥,为人慷慨,让学堂族人很是赞誉有加,要是能结识一番也算好的。 谁知道,在园中逛着逛着就显得无趣,贾宝玉心里早就烦闷不堪,更气的是身边的丫鬟,跟的又紧,就是袭人和麝月,也是一左一右形影不离, “你看你们二人,我就是出来散散心,你们跟着来做什么?” 语气颇为不耐烦,袭人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食盒,麝月倒是没拿什么,可是汗巾锦布拿了两条在手上,回道, “哎呀,宝二爷,您说这话是不是挺伤人的,我们姐妹担心你,怕你累了渴了,你看看手里都是哪的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宝二爷是不是也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心啊。” “是啊,宝二爷,天虽然暖了,可还没到时候,风还是有些寒意,在外面走一圈暖暖身子就成了,还是回屋里歇歇,奴婢再给宝二爷拿一些零嘴,沏一壶茶,在屋里乐呵可好。” 袭人自然关心宝玉,就怕宝玉出了事,贾宝玉本想呵斥,可是看到莺莺燕燕在身边,怎么也是开不了口,躲了一下脚,就往前走,过了亭子,就见到周家娘子离去的背影,出口喊道, “前面的人等下,走什么?” 周家娘子停下脚步,赶紧赶慢想走脱,还是被叫着了,转身回道, “见过宝二爷,您怎么有空来了院子,” 贾宝玉没有理会,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急匆匆的,要去何处?” “回宝二爷,奴婢来给林姑娘送的。” 宝玉听说是给林黛玉送的,眼睛顿时一亮,不由分说,先边问: “什么儿?快拿来给我瞧一瞧!” 一面早伸手,就把周家娘子手里的锦布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两枝宫制堆纱新巧的假,做的好看不说,还带有香气,果真是新鲜玩意。 贾宝玉小心翼翼的收好,再用锦布包上,问道: “这就这么些,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 周家娘子回道: “回宝二爷,府上各位姑娘都有,这两枝是林姑娘的,离得远,所以最后送来。” “行了,此事就没你什么事了,这我给送过去,对了,薛姨妈送来此物,那薛家姐姐可还好?” 贾宝玉虽然心里想着林黛玉,可是隐约间也想着薛宝钗,仅仅见了一面,也没有细细坐下好好聊一番,总觉的是遗憾,心里空唠唠的。 感谢各位书友继续支持!…小作者在这里再次感谢各位大佬! (本章完) 484.第484章 读的是圣贤书 第484章 读的是圣贤书 荣国府, 中庭院落, 贾宝玉院子里袭人,还有麝月皆是暗自苦笑一番,怎么都没想到能在逛园子时候遇上这种事。 看到宝二爷如此感兴趣,而且双手紧紧攥着就不放手。 周家娘子颇有些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暗道,也不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今日这送的倒是曲折,府上的主子,最怕的就是宝二爷,虽然看着喜人,可要是泛起癔症来,恐怕除了二老爷,谁都制不住,但是二老爷如今进了部堂,公事繁忙了许多,所以宝二爷的事都是太太在过问,这母亲看儿子,疼都疼不过来,哪里还能严厉呵斥。 听到宝二爷问询薛家姑娘的事,周家娘子也颇为难,毕竟是姨太太家的姑娘,自己以前也没见过,刚刚老太太那边也是没见到薛家姑娘,连个话也没说上的,哪里知道她好还是不好,摇了下头, “回,宝二爷,奴婢从老太太那屋子里刚出来,就没见到薛家姑娘,听说她在自己屋子里忙着什么,所以宝二爷问的,薛家小姐好与不好,奴婢哪里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好的。” 贾宝玉一听,心里更为遗憾,竟然还有些担心薛宝钗在此过的不习惯,应该也抽个空去见一下,也好和宝姐姐亲近亲近,现在还是先去送为好,也不知林妹妹想没想自己,那么多天没见了,看到还在此立着的周家娘子,贾宝玉哪里还有心情管她,撵着人说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送的事也不要你去了,我替你送了。” 贾宝玉看了看手中的束,满脸的喜色,更是神情有些焦急。 “是,宝二爷,奴婢的这就回去。” 没得法,看到宝二爷这样子,周家娘子只得回了。 见人走后,贾宝玉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对着袭人麝月说道, “伱们也别跟着了,今个反正无事,书下午再读,你们几个,要不然先回屋待着,我还要去送了,想必林妹妹必然欢喜,送完我就回去。” 贾宝玉着急,就出言撵人,袭人和麝月顿时感到不妙,容惊慌失措,二太太可是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看好宝二爷,万万不可去了小西院。 躲着林姑娘都来不及,哪想着还能去招惹,二人把手中之物递给后面的丫鬟,然后直接走过来,一人一边拦着,袭人见宝二爷不注意,一把抢过锦布包的假,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劝道, “宝二爷,出来也很久了,你怕不是逛园子累了,还是早回去休息为好,这两只,奴婢替二爷跑一趟,给林姑娘送过去。” “就是,就是,往西边去还那么远,宝二爷您还要回去休息,下午还要看书,晚上,太太还要过来检查你的课业,到时候,你要是回答不上来,奴婢们又该被埋怨了。” 也不等贾宝玉说话,身后跟着的其他丫头,好像是商量好一样,围着贾宝玉生拉硬拽,就给拽走了,麝月转头说道, “袭人姐姐,你快去快回,我先把宝二爷送回屋子,你可要快一些,不然压不住他。” “知道了,我送了就回来。” 说完话,二人沿着相反方向跑去,尤其是袭人,迈开步子跑到院子拐角就没了身影,贾宝玉见了心急,不断地推搡着,可是麝月她们,哪里会在意,你推我抱的,把贾宝玉弄的脸通红,手也无处安放,不时碰触不该碰的地方,似情愿,又不似情愿的跟着丫鬟们回了“碧纱橱”。 京城皇宫, 再说张瑾瑜和沈中新二人,出了宫门,相互看了一眼,沈侍郎问道, “侯爷,我等何时去查办?” 张瑾瑜明白沈侍郎所言,不就是抄家嘛,按理说晚上去最好,神不知鬼不觉,闹的动静也小,可是既然都要抄家了,偷偷摸摸也不是个事,不过这种事干多了应该也不好,总感觉有些上瘾,一听到抄家,自己波澜不惊的心,还是泛起了浪,反问一声, “沈大人觉得何时去好,本侯,愿意配合与你。” 沈中新暗自踌躇一下,看了下天色,刚过了晌午,如今各部官员怕是都回去休息了,朝廷各部堂也开始摆饭了,必定没有多少人,所以事情宜早不宜迟,立刻就动手,想到此处,眼神一明凝说道, “侯爷,忙了一天,本该回去休息,可是皇命难为,早一点时间,就可能多了一些事间的线索,所以下官认为,趁早动手,即刻捉拿犯官家眷,怕是慢了,恐有变故。” 此话在理,张瑾瑜也是赞同,万一谁有了心眼,把银子隐匿或者转移就麻烦了,尤其是文官,难得办事那么利落,赞赏道, “沈大人考虑周全,本侯赞同,这样,宁边,立刻叫上季云辉,带着皇城司近卫,汇合柳千户等人,立刻让他带兵查抄京仓各官员的府邸,至于崔德海崔大人的府上,沈大人,你我二人亲自去看看可好。” “敢不从命。” 随即二人带着兵丁直奔东城崔府而去,至于其他人皆有提骑四下里传令,不一会,大批的皇城司近卫就汇聚而来,跟在张瑾瑜和沈大人的身后,一路上尽是披甲之士,手拿长刀,威风凌凌的朝着前面走去,发出铠甲的碰撞声。 路过集市的时候,见到那么多兵丁走过,倒是引起了骚动,周围路过的百姓小心翼翼的看了过来,赶紧让开道路。 不少路边茶馆的茶客,和酒肆的食客,都是伸头看了过去,尤其是酒楼里的,看得清楚楚,就有食客讨论, “怎么回事,那么多兵丁,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你竟然不知道,昨夜可是出了大事了,京仓的粮仓起火了。” “这些恐怕去抓人的,怕是京城要乱了。” “啊,不会吧!” 四下各种讨论声传来,张瑾瑜骑在马上听见了也没在意,懒洋洋的带着兵,过了街口,季云辉带王府的皇城司近卫就到了近前,立刻跪在侯爷的马前, “参见侯爷,卑职奉命,领五百皇城司近卫前来效命。” “嗯,来的正好,你带着人跟着我走就行,今天由你查抄崔德海府邸。” “是,卑职领命。” 张瑾瑜见到抄家专业户来此,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忙活了,让季云辉跟在后面,一路急行,就到了离着宁荣街不远处的南边居坊,也就是靠着云桥附近的宅院。 不说别的,只要是贪官的府邸,没有一个不漂亮的,最起码也是一个大字,府邸大不说,还富丽堂皇。 崔府就是如此,首先地方就选的不错,临河的大宅子,再配上周边热闹的的集市,可谓是闹中取静,别有意境在此,要是在前世,妥妥的地王标志。 “吁” 张瑾瑜到了崔府大门前,勒住马, 看着府邸门前两座石狮子,还有朱红的大门,乃是三间屋子的大门,气势倒是足了,门外还有一株老槐树,当然,柳千户派来的兵丁还在那守着。 见到来人,自有值守的百户跑过来,单膝跪地,拜道, “卑职参见侯爷,侯爷万安。” “嗯,起来回话。” “谢侯爷。” 见到人起来后,本想下马,可是周围临着集市,来往的百姓也颇多,好奇的百姓是围了一圈又一圈,越聚集越多,算是围观起来。 张瑾瑜看着这些人,不免有些头痛,京城百姓看热闹的习性,一直没变啊。 “沈大人,你来下令吧。” “好,季千户,这是户部令牌,本官即刻命你,带人查抄崔德海的府邸,府上一人都不可放过,全部押入诏狱。” “是,卑职领命,来人啊,都进去抓人。” 季云辉接了令,带着大批的皇城司的近卫,撞开中门就冲了进去,随即,院里就传出惊呼声,然后就是女人哭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个府上的人被押送到前院跪下,更有不少夫人和小姐,穿的枝招展的被押送过来,看得周围的百姓眼都直了。 还有人偷偷摸摸地说道, “我的天,这是抄家了吧,把主子和小姐都给抓了,” “那可不是,按理说最难得,也不过杀头,可是那些女眷怕是惨了,” “兄台,这怎么说?” “嘿嘿,这位仁兄,此事你就不知道了吧,犯官家眷,女的要是获罪没死,可都要送入教坊司,充当做官妓的,还不得赎身,哎呀,你说好好的大小姐做了这个。” “这么漂亮是挺惨的,可惜了。” 两个路人小声的谈论着,颇为惋惜府上的女子,此时身边就有六科言官,江南人士的严从怒不可恕。 看着在京城,这些皇城司的人竟然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经过刑部和督察院的审案,也没有定罪的诏书,擅自查抄京官的府邸,简直是大逆不道。 想到此处,严从面色潮红,想着自己身为言官,至今毫无建树,空有言官的风骨,实乃汗颜,如今碰见此事,要是拦下他们,必将震惊朝官,再上奏皇上,在乾清宫死谏,必然青史留名。 想到这,再也忍不住,这就要出去呵斥与他们,只有同行好友,翰林院学士路安,赶紧伸出手,拉住严从的衣袖,焦急且小声的问道, “严兄,你这是要做什么,没看见洛云侯和沈侍郎在哪,还有大批皇城司的人在此,必然是昨夜的大案,万万不可过问,以免引火烧身啊。” 严从回头看见好友路安,眼神中透着担心和问询,出声安慰, “路兄不必害怕,越是如此,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必然不敢把我等怎样,昨夜之事是大案,可是没有经过大理寺和刑部,督察院三司会审,才可定罪处罚。 哪里能私下审判,擅自做了决定,此乃公报私仇,我等读圣人之学,哪里能见得如此污垢,必然要管,路兄,你要是怕了,就此等候,我去也。” “哎,等下,严兄,三思啊。” 另一位翰林学士齐良,更是跑到前面拦下严从,阻拦道, “严兄,此事不同寻常,户部和吏部,如今在朝堂之上分为两派,一个是江南官员之首,另一个是中州文官的领袖,巨变在即,你这是要再阻拦洛云侯,那可是关外猛虎,不是羊入虎口吗。” 齐良这次上朝,就感到朝堂诡异,如今万事需要小心行事,更应该要明哲保身,万一站错了队,怕是二十年寒窗苦读的心血付之一炬了。 严从心里也是犹豫了一下,说的都歪理,可是忽然听到庭院里有众多女子的哭喊声,还有不少下人的喊着“冤枉!”。 就再也忍不住,此事,如果在京城要是开了先例,未审先判,朝廷官员,人人思危,那么久而久之,国将不国。 “二位兄台,此事与尔等无关,先审后判,乃是天道,如此荒谬行事,把国法置于何处,把朝廷放在哪里,今日,不管是上刀还是山下火海,我严从,毅然独往,虽死无憾!。” “严兄,” “严兄!” 说完话,严从对着好友齐良和路安就是一拜,而后推开二人,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只剩下二人留在原地,满脸的羞愧,不安的表情,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懦弱,忽然路安说道, “齐兄,今日方知,我不过是读了书,至于圣人之道是一点也没有学到,如今严兄孤身一人而去,我作为其好友,不能为之助力,反而百般推脱劝阻,实乃汗颜,丢尽了颜面,此事不能独善其身,失了读书人的圣人之道,我也去了。” 齐良反而哈哈一笑, “哈哈,你二人都要去,独留我一人在此苟延残喘,是何道理,同去,同去也。” 二人竟然整理一下衣襟,面色一正,就挤了进去。 门外, 张瑾瑜和沈中新骑在马上,从外往里看过去,府上的人已然抓的差不多了,至于府上的财物,也是大小箱子抬过来,还别说,看着那边一个个小箱子,沉甸甸的,必然是装的银子,果然还是贪官的家,宝贝果然少不了, “沈大人,你觉得能查出来多少万两银子?” 沈中新看着门内庭院的箱子,也是不禁愤慨,贪官污吏,贪的尽是民脂民膏,这些钱财也不知毁了多少百姓,至于说有多少,心里还真没数,毕竟没有查抄过,就是自己府上,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个宅子了,其他的也只有书籍值钱,其他的恐怕也没有多少,不过既然是贪了银子,想来是不少的, “侯爷,如果下官所料不错的话,崔德海贪的,可能有十万两银子吧,更值钱的反而是这座宅院。” (本章完) 485.第485章 读书人的风骨 第485章 读书人的风骨 崔德海府邸门前, 张瑾瑜听得沈中新那有些天真的话语,简直是不可思议,什么时候贪官都那么不值钱了,能说的上名号的贪官,府上如果只有十万两银子,那不是打发要饭的吗,看不起谁呢! “咳,沈大人果然风趣,贪官都贪出清贫了,这些人要是拿了银子,别说十万两银子,恐怕三十万两夜也不够塞牙缝的。” “呃,不会吧,侯爷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十万两现银,加上府邸再算上其他的,也有三十万两银子之巨了,下官看来应该是不少了,毕竟很多京官还在租房度日,靠着俸禄生活。” 沈中新还是有些不相信洛云侯所言,又不是勋贵豪商,亦或者是世家门第,家业进项颇多,能有眼前这些的京官,已然是顶天了,难道这些官员的家财还有更多不成? 张瑾瑜并没有再解说,这点银子还真入不了眼,笑了一下, “沈大人,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暂且等着看看,你等一会,等皇城司的人查抄出来银子时候,你仔细数一下,大约有多少,崔德海毕竟是管了京仓有四载了,要是拿得少了,这杀头的买卖他能干,换谁也不甘心,至于说田方正,虽然官不大,可是细水长流,这期间做了粮台令近十年之久,想必也是肥的流油了,不信等等看。” “好,下官就和侯爷赌一把。” 沈中新来了兴致,还饶有兴致的小赌一把。 而院内, 季云辉领着皇城司的近卫,开始每间屋子彻查,看看有无暗格和密道之类的,毕竟在江南查抄府邸有了经验,一般暗格都在堂屋之内,带着人进了主屋,小心的拿着木棍,四处敲击, 忽然, 在内屋子的床榻之下发现了回声,必然是有暗格之类的,百户就喊道, “千户大人,此地有暗格。” “嗯,哪里,” 季云辉带着人就走了过来,百户伸手指了下床榻的下面,千户立刻会意,吩咐道, “来人啊,把这床给掀了。” “是,大人。” 说完,就有皇城司近卫拿着铁棒走了来,狠狠在床板处撬了起来,只听啪的一声,床板应声掀起,只见床下面是用白银铺垫的,惊得众人暗自咽了下口水。 季云辉见此,提个醒, “把这些银子,全部一两不少的装好搬出去,可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要是被侯爷发现了,本千户也保不下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千户大人。“ 围着的众人,赶紧把眼光挪开,知道侯爷治军极严,要是都犯了他的忌讳,恐怕真的回不去了,再说了侯爷事后自有奖赏,不急于这一时。 然后开始动手搬运着,处处小心,怕数错了。 季云辉则是再仔细搜索一番,又发现一个檀木盒子,拿过来发现上了锁,放在桌上,抽出刀,而后一刀砍过去,铜锁应声断裂。 季云辉拿过盒子,然后打开,只见盒子内整齐叠放在一起的银票,估摸着少说也有二十万之巨,吓得季云辉立刻盖上,放入怀中, “都给我仔细点,我去见侯爷。” “是,千户大人。” 然后跨步出了堂屋,直奔府外大门跑去。 府外, 张瑾瑜和沈中新叙了话,又扯了点别的。 忽然, 身后不远处, 严从拍了拍衣衫,了然一身的向着崔德海府邸走去,感觉身边有人跟上,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好友路安和齐良二人, “二位仁兄,伱们怎么跟上来了,此事不想牵扯二位兄台,由严某自行承担。” “哈哈,严兄此言差矣,都读的是圣人之学,行的是堂堂正正的大道,岂能严兄一人独往矣!即使前方刀山火海,我等圣人子弟也要前去走上一趟,岂能为了权贵低头。” 陆安哈哈一笑,颇有清流人士的风骨,齐良也是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哈哈,路兄所言极是,我等行的是圣人之道,这路上,岂能你们先行,我齐良本无才华,可是这读书人的风骨还是有的,舍得一身臭皮囊,也要陪你们一起走!” “好,好兄弟,一起走!” 三个人相互鼓足勇气从外面强闯了进来,步伐沉重,身形萧瑟,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势,看的不明所以的百姓,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 为首之人严从,看着到如此,把手高高扬起,更是大声喊道, “洛云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下查抄京城官员的府邸,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皇上。” “就是,此乃京城重地,尔等无法无天,沈大人作为户部侍郎也竟然助纣为孽,和皇城司的人胡作非为,大逆不道。” 齐良倒是没有说洛云侯的不适,反而对着沈中新怒骂斥道,路安也是紧随及其后, “诸位百姓,朗朗乾坤,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随意查抄官员的府邸,是何居心。” 周围百姓不明所以,都在私下里讨论,也不知什么情况,反而都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身后的宁边见着三人口出狂言,就要怒骂,反而被张瑾瑜拦下,看着沈中新问道, “这三人是何人,从哪里蹦出来了的?” 沈中新听着那些话,心里也颇有闷气,无端被骂谁能好受,再定睛看去,为首之人是言官严从,乃是清流出身,身后两位虽然有些眼熟,可不认识,回道, “侯爷,除了为首的人是京城言官的严从,乃是江南清流出身之外,其他人虽然面熟,却不认识。” “江南清流,言官。” 张瑾瑜看着下面气鼓鼓的言官什么严从的,默默念叨了一声,知道是麻烦上门了。 所谓的言官,虽然在京城没什么名头,也没什么名声,可是京城官员就怕言官的嘴,真要被他们缠住,然后朝会时候,就像被狗咬了一样,咬住了就不放,不说伤害有多大,倒是挺恶心人的。 看着慷慨激昂的三人,还有些悲壮的样子,张瑾瑜就像吞下一个苍蝇一样,恶心的不行,先并未说话,想听听三人在那吆喝什么。 倒是说了一会的话的严从,有些嘴干舌燥,虽然看起来无惧权贵,慷慨激昂,围观的百姓的目光都聚在身上,可看着无动于衷的洛云侯,严从感到有些难堪, 又是大喝一声,质问, “洛云侯,怎么不说话,难道是理屈词穷,羞愧难当了不成,下官说的可认同。” “哎,哎,等下,你说什么,理屈词穷,羞愧难当,你哪只眼看到的,本侯在这不说话,不就是看着你们三人在那演戏的吗,你们接着说,本侯听着呢。” 张瑾瑜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出言讽刺一番,气的严从又上前几步,质问道, “巧言令色,洛云侯,下官虽然官微言轻,可是身为京城朝廷的言官,有监察百官的职责,遇见此事不能不管,下官有事不理解,想要问询,侯爷可敢回答?” “怎么不敢,还没有本侯不敢回答的事,你问吧,毕竟来了一番,也是辛苦,哪能白来一趟。” 顺着话,张瑾瑜并未阻拦让他问,严从冷哼一声,甩了下衣袖,满面正色问道, “洛云侯,今日,下官敢问侯爷,如今侯爷带兵来崔大人府上意欲何为?” “哈哈,问得好!” 张瑾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吸引不少围观之人,也引起了严从三人的不解,又问道, “侯爷,因何发笑?” “哈哈,当然是笑你了,你既然问我所谓何事而来,自然是抄家而来,为何抄家,诸位百姓,你们可知此府邸是何人的府邸,可有谁知道的?” 张瑾瑜骑在马上,拱手对着四周百姓行了虚礼,百姓也知道说话之人就是洛云侯,终有人在人群中大着胆子喊道, “侯爷,知道,此宅院,乃是户部郎中崔德海催大人的府邸。” “好,看来还是有人认识的,崔德海的府邸,此人被户部委派在京仓负责看守官仓,可是昨夜,京仓失火,烧了一十一座大仓,十几万石粮食付之一炬,你们可知,被烧的粮食可都是京城所有人的口粮,经过本侯和户部沈大人连夜审问,这把火可是人为烧的,罪证,物证齐在,就这种贪官留着过年吗。严大人,你以为呢?” 张瑾瑜盯着严从的眼睛,说着此间的缘由,最后反问道,周围百姓今日很多人都没有买到米,而且价格早就翻了三倍,甚至还有好多人不知道出了何事,今日从洛云侯口中证实,都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尽皆骂道, “啊,该死的贪官污吏,” “对,绝对有猫腻,好好的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烧粮仓了。” “还要问吗,一把火烧了,谁知道里面是什么,” “奶奶的,今日我到现在还没买到米,贪官该杀!” “就是啊,我说今天怎么都去抢买米了,都是被他们害的,你说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哪里还有存粮啊,我的天哪” 林林总总就骂了起来,百姓怒骂声也是愈来愈大,毫不掩饰对崔德海还有那些贪官污吏的唾骂,严从和两位翰林听了也是愣住,怎么会这样,竟然被洛云侯一句话给扭转了,严从自然不甘心,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能凭一己之言就能定罪,再说大理寺和刑部也没有受理此案,本就是没有定论,何来的贪污之罪,又问道, “洛云侯,你说的只是你一面之词,朝廷大理寺和刑部并未定罪,你这是未审先判,再说,可有何证据?” “对,说不定是你的栽脏陷害,” “两位仁兄说的不错,此案扑朔迷离,更没有什么证据呈上内阁,此案更未宣判,哪里能说崔德海就是犯官,更别说行抄家之罪了!” 路安和齐良二人在严从身后助阵,紧紧相随。 “哎,等等,什么叫我一面之词,本侯问你们,昨夜的火确有其事吧,然后本侯既然说是人为的放的火,必然是有了证据,不过事关重大不能呈现,至于说在栽脏陷害,啧啧,不是本侯给他脸,他算个什么东西,能让本候费这个心思,不是抬举他了。” 张瑾瑜说的倒是没错,如果是四王和各地藩王节度使,或许会慎重考虑一番,这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官,随意就能捏死一般,还要下那么复杂的套,真是捧他了,张瑾瑜一脸的轻蔑之情,一个郎中,真的没必要,又说道, “既然你们问起还有其他证据吗,这就有现成的,过来,你们看看院子里,这个所谓的户部郎中,如此深宅大院,坐落于此,临街闹市不说,还依河而建,位于市坊的路口,闹中取静,别有一番风味,不说价值多少,在京城,这个宅子少说也要二十万两以上的银子,才能买到手,严从,你说对否?” 三人闻言一愣,各自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站在最后的路安,抬头有些羡慕的看着眼前的大宅院,不说不说雕梁画栋,那也是古色古香,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在后面悄悄问道, “齐兄,侯爷说的可对,真的那么值钱,不就是一座临街的大宅子吗?是挺好的,” “这,路兄,洛云侯说的没错,甚至还是少说了,要是遇到了买家巨富,或者是商贾世家,此处宅子卖出三十万两纹银也是少说了,就这个地界,可能有钱都买不到。” 齐良也是苦笑着解释道,别的不说,只要是京城的宅子,一出手不要找买家,就有衙行的人出面直接高价包了,不愁卖的,你要是说买这样的宅子,要是当时没有,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严从在前面听得真切,脸微红,颇有羞愧之意,这种高门大户,别说他二人羡慕,就是严从自己也是羡慕得紧,可惜拿点俸禄买个小院子都是奢求,要不是洛云侯最后仗义执言,让京官能以极地价格租下小院过日,恐怕连个栖身之地也没有,想到这,点头应道, “侯爷说的没错,您还少说了,起码值有二十五万两银子以上,不过,仅仅一座宅院说明不了什么,还有呢?” 张瑾瑜本以为严从会百般狡辩不承认,哪知道承认的那么爽快,又回想一下,京城的言官都是新进举子和各部堂储备的官员,并不是那些老狐狸,有些还是要面皮的,这就好办了, “好,严大人果然是读圣人之学的子弟,本侯佩服,有一说一,本侯也不会随便胡编乱造,肆意诬陷朝廷命官,残害忠良,虽然本侯并不是科举出身,但是,对待读书人,尤其是读圣贤书的学子,本侯是相当敬重的,所以尔等大可放心。 至于说其他的,来人啊,带严大人去院子里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崔德海祖上留下来,或者是朝廷发的俸禄,至于说有那么多家财,本侯查证,崔德海三族之内,并没有行走商户,所以那些银子哪里来的?可想而知!” 张瑾瑜说完话,一指崔德海府邸大门,不远处的院子里跪满了被抓之人,而空荡的院子里,早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虽然盖上了箱子,可是也知道里面必然是有好东西在内。 一时间,三人有些为难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本章完) 486.第486章 不能坏了规矩 第486章 不能坏了规矩 此时, 三人踌躇不前, 已经有些相信洛云侯的话了,毕竟一个普通京官,也就是能买一座小院,附上三间偏房,最多的也就是吃的好一些,这就是很多官员想不到的。 甚至好多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混上,别说这么大的宅院了。 至于说祖上留下来的,能有几位,必然是贪了银子,至于说能贪多少,三人心里也没个底,毕竟没有见过在京城抄家的情况,以往京枢重地,不可擅自动此法,本想今日遇见,能大显身手一番,可是好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所以,门前的三人犯了难,进了,就是入局的证人了,看到的一切,还是不换,不知是福是祸,不进去,岂不是骑虎难下,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了。 张瑾瑜在门前不远处,看着三人磨叽了半天也没进去,打趣了一句, “严大人,怎么回事,难道严大人的脚不顺利,走不了,要不本侯让沈大人陪着你们一起。” 听到洛云侯有些嘲笑的话语,严从脸色一红,胸脯一挺,耍开膀子,大步垮了进去,沈中新有些发愣, “侯爷,你这个激将法,用的太明显了,不过三人也真是的,没事找事,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不要我们出手,恐怕三人以后怕是难了,吏部的人心思太重了。” “哎,沈兄你也别埋怨,本侯哪里把他们三人放在心上,只是既然来了,那就有勇气面对,此次虽然抄家有些鲁莽,可是有了这三人,伱以后的处境也会好很多,要是今日来的人在多一些更好了。” 张瑾瑜对沈中新此人还是佩服的,为官如此,也算是清官了,一身傲骨能做事,可是少见。 至于在外面,碰到的官员,一个两个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欺男霸女,不堪入目。 沈中新听出侯爷言外之意,心里一暖,谢道, “谢侯爷,下官自是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做了,必然要做到底,有始有终。” “好一个有始有终。是个爷们!” 二人小声说话的空隙,严从三人已然从身边,进了院子里。 前面的庭院里,看着一旁的崔家之人,还有不少女子跪在那,小姐还有丫鬟年岁不大,那女子的皮肤白皙,哭的梨带雨,衣衫薄袄也有拉扯痕迹,露出点点红润,看得的三人不敢直视。 刚走过去,崔家的人虽然不认识三人,可是门外刚刚对话都听到了,知道是来救人的,那些女子立刻哭喊道,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大人,救救我等,以后给各位大人做牛做马,妾身都愿意。” “是啊,大人,只要能救我们,想怎么样都行。” 还有,此女子竟然好似要投怀送抱一般,就想冲过来,三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都是羞红了脸,严从更是义正严词的怒斥, “都干什么呢,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本官既然来了,必然要问个明白,何须你们在此胡搅蛮缠,冤枉与否,本官自会查明。” 说的是正气盎然,可是也不知此女是侍妾还是舞姬,扶了一下发梢的发髻,冷哼一声, “无非是官官相互,老爷被栽脏陷害,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当官的,无非是看上老爷的家业,谋夺其妻妾,贪图美色,来此落井下石罢了,还装作一身正派的模样,给谁看呢。” 看着眼前妙龄女子胡搅蛮缠,严从好似受到了侮辱一般,怒斥道, “你,刁妇,崔德海家中,就是有了你这样的女子,才有此祸患,本官不和你一般见识。” 就连路安和齐良,也没想到崔德海的侍妾,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满嘴胡言乱语,虽有美色,可是如此无德之人,留在府上,必然是内宅不安,耗损气运,再看后边一位老妇,闭目在那不言语。周围还有婆子媳妇围着,想必是崔德海的夫人。 只是三人也没了心思再去问话,转身就往庭院堆放箱子的地方走去,这一走还没几步,就看见从后院,一队队皇城司的人马就,抬着一看就分量不轻的箱子走了过来,放在地下,可能放的着急,没注意看地上的砖块。 刚刚放下,箱子忽然滑了一下,侧翻在地,里面白的马蹄银子就翻落出来,满满一箱子的银子,看得三人愣了眼。 齐良咽了下唾沫,问道, “这,这么多,这一箱子起码有一万两现银,是不是。” “是啊,这么多银子,我可是见都没见过,你看后面还那么多。” 路安看得羡慕,说完还一指后面跟着的那么多人,一排排箱子跟着出来,少说有几十个箱子。 要是真的都是银子存在里面,那崔德海,恐怕是罪有应得了,严从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骂道, “崔德海此人,典型的忘恩负义之辈,朝廷对待他如此宽厚,竟然敢贪银子,真是我等读书人的耻辱。” “就是,没想到此人,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气煞我也,羞与此人为伍。” 三人本来是仗义执言,替崔德海出声,哪知道错付了人,气的在那痛斥一番,让院内之人听得尽是低下了头,那个小妾还是不依不饶, “在这装什么,当官的,哪有不喜欢银子和女人的,哪个朝廷官员家里没有银子和侍妾,看你们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呢,你们是清官,笑话,刚刚不是还偷看我来着。” 看着女子的嘲笑,严从大喝一声, “贱人,我等读的是圣人的书,做的是为民请命,哪里和此人一样,严某行的正,坐得直,家中仅有发妻一位,丫鬟小厮婆子不超过五人,每日吃的清汤寡水,虽无银子傍身,可是严某不曾贪墨一两纹银,崔德海此人当杀,本官身为言官,自然有探查监督朝廷官员的权利,回去就立刻上述皇上,要查崔德海,哼。” 严从气恼,说的话也没错,别说是他,京城大部分言官都是吃的清汤寡水不说,还有官员还是租借院子居住,虽有权利,可是清水衙门,哪里来的银子。 崔德海的小妾闻言,面色一变,真没想到大武朝廷还有清官,哪里说理去,就要讨饶,可是严从三人内心有气,自然是不搭理,就此出了府,只有身后的夫人叹息一声, “必然是有此大祸,以后各自活命吧,京城清官,言官清流,吃的都是稀粥馒头,你竟然不知道,罢了。” “我哪知道啊,当官的哪个没有银子,真是的。” 小妾听了不服气,还在狡辩。 这一切,都被府外等候的张瑾瑜看在眼里,颇为好笑,不得不说朝廷这些言官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手中奏折的威力,都以为是清水衙门,也好,省的以后言官占了朝廷的嘴,那就麻烦了,记得谁,就是这样,皇帝都不敢言语。 三人走到近前,满脸的尴尬,严从一抱拳,说道, “今日,我等三人冒昧了,可是侯爷,未经过大理寺和刑部乃至督察院,三司会审,就来抄家,虽是有罪,也不符合程序,侯爷以为然否。” “嗯,严大人说的没错,此事是本侯和沈大人疏忽了,可是本侯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朝廷,官仓被烧想必三位也知道了,这亏空怎么补,本侯和沈大人怕有人暗地里转移银子,不得已先来抄家,把损失减到最小,至于府上的家眷,自然是带回大牢看押,等着审完再判,严大人你说呢?” 张瑾瑜倒是真佩服这些人,虽然冲动,可毕竟是一番好心,朝廷有了他们才有了一点净土,要是这些人都没了,基本上大武就走到头了。 严从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承认错误,还这么痛快和自己商量,这倒是没想到的,本还想据理力争一番,话到嘴里好像一拳打到上,无力可用, “这倒不是不可以,侯爷还需要遵守朝廷法度才是,院内家眷虽然也是犯官家眷,侯爷也要约束手下,不能让其骚扰,失了脸面。” “严大人所言极是,本侯必然会约束的。” “那好,下官就告辞了。” 见到洛云侯尽皆答应下来,严从也就无从再说其他的了,只好准备告辞离去,三人兴冲冲进来,颇有些心灰意冷一般的离去,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自己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洛云侯更没有嚣张跋扈,感觉和之前想的不一样啊。 就在三人准备离去的时候,张瑾瑜看着三人有些落寞的身影,也不忍就让三人这样走了,怎么也算是入局了,规矩还是要给的,看着季云辉从内院跑了过来,出声喊三人一声, “三位大人,且慢离去。” 严从三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洛云侯,疑惑地问道, “侯爷没可还有事?” “嗯,有,既然今日三位进了府,也算是参与进来,按照规矩,都有孝敬,所以,季云辉,去内里,从箱子里拿六块大一点的过来,给三位大人一人两个,不能坏了规矩。”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 季云辉应了声,转身就往院内跑了过去,也知道哪个箱子里的银锭最大,打开一处箱子,从里面拿出六块银子,还细心的拿了锦布分成三个包好,拿了回来。 “侯爷,准备好了,” “嗯,给三位大人一人两个,算是立了规矩。” 张瑾瑜赞许的看了季云辉一眼,不愧是皇城司出身,这眼色办事,也没谁了。 只有严从三人颇为不解,伸手接过季千户递过来的锦布包裹,沉甸甸的,也不知何物,就问道,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等什么东西?” (本章完) 487.第487章 拿了才能心安 第487章 拿了才能心安 京城, 崔德海府邸门外, 严从三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三个小包裹,不知里面何物,出言问了此物是什么。 哪知道张瑾瑜笑而不语,就是沈中新也好奇看了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几人疑惑的时候,身后的齐良忍不住小心的打开一脚,往里面看去,只见两块白的银子放在里,一个就足有一百两之重,这是给自己行贿了,侯爷能给自己银子,还是查抄的,什么意思。 顿时, 内心“咚咚”跳着,颇有些不安,还有一丝贪念,有了这些自己好多事就能解决了,因为家里所有的积蓄的银子都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存银早就没了,这。 此时身边的路安更是满脸涨红,想拿又不敢拿。 严从看到二人反应知到手中之物,就知道是什么了,也打开一看,这么多的银子,接着合上锦布,紧张的问道, “侯爷,这是何意?” “哎,不要激动,严大人且听我说,这是历来的规矩,按照品级多少算上辛苦费,你看这天还那么冷,哪里能白白出力不是。” 张瑾瑜倒是没觉什么,手下的人干了半天活,大冷天的,起的那么早,而且早饭可能还有人没吃,分点银子补偿一下,这规矩还是洛云侯自己定下的,所以如今皇城司上下都知道跟着侯爷办差,有肉吃,所以心照不宣的把此事给瞒了下来,更是为了能在洛云侯手下当差,在内部也是争抢。 可是严从三人,哪里知道此事,严从更像是被侮辱一番,怒斥, “侯爷,这等所为,算不算是滥用职权。” 严从本想说行贿,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又是堂堂关内侯,哪里能向自己行贿,所以改了口。 张瑾瑜一挥手,却不赞同,什么叫滥用职权,明摆的就是, “严大人所言有些过了,本候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此乃旧历,本侯也不好破了规矩,再说了,并不是那么多,下面的人也不过多发了一个月的月例罢了,你等三人进了府,就是入了规矩,我也不能破了,所以都有一些,这些本侯又看不上,至于说滥用职权,更谈不上,本候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尽可放心拿着。” 看着眼前洛云侯一脸的坦坦荡荡样子,严从知道可能说是真的,只是这样心里颇为不舒服,怎么从仗义执言维护朝廷法度,变成拿银子呢,本想再说,可是被身后两位好友拉住衣袖,齐良说道, “严兄,且慢再说,此事就这样吧,这规矩确实有,侯爷既然能做到严丝不苟,我等也不能说什么。” “就是啊,说起来这规矩,还是沿袭前朝的,我等官职应该也是按照旧历所拿,不然此事能给我们细说,还给了这些俗物,早就让我们走了,所以说,洛云侯此人还是守信义的,也是好事。” 路安更是劝了一句,银子到了手中,简直是太入心了。 严从想了想,知道二人说的有道理,洛云侯本可以不必多此一举,既然还把自己等人叫住,就是因为侯爷守规矩,可是,身为言官,定要两袖清风,无惧权势,迎难而上的风骨,可是手中的银子沉甸甸的,心里还是有些动摇,身后二人见了,立刻一人一边拉着严从, “侯爷,此事就此了结,如有需要,就知会一声,沈大人,我等告辞了,” 说完也不给严从反应的机会,拉着人就走了,算是给了台阶下,沈中新有些瞠目结舌,还能这样。 季云辉见到人走后,就拿出一个木匣子出来,递给侯爷, “侯爷,这是堂屋床榻下,暗格内的东西,卑职给您带来了,分毫未动。” 看着手中的木匣,张瑾瑜心中一动,好东西,就身边的沈中新也看了过来。 张瑾瑜一手拿着木匣,一手慢慢推开一角,见到里面尽是银票,心里就有数了,吩咐道, “给弟兄们说,今日还是照例,不管禁军还是皇城司的人,加上咱们的人有三千之数,本侯做主,底下士兵,每人三十两银子辛苦费,其他人百户和把总三百两,副千户五百两,千户一千两,可明白。” “是,卑职领命。” “嗯,下去安排吧。” 张瑾瑜赶紧打发了季云辉,沈中新心下骇然,这是公然分银子,怕不是, “侯爷,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哎,沈大人此言差矣,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弟兄们为我等卖命,拿银子也是规矩,再说了,有些事还要靠他们忙活了,这样,这个你就收下吧。” 张瑾瑜从木匣内抽出十张银票,然后在手中一卷,就递了过去,沈中新不明所以接了过去,拿在手中一看,竟然是十万两银票,有些失声, “侯爷,这,这怎么可以,太过了。” 沈中新知道侯爷说法并没错,些许银子也就不再过问,可是看着手里的银票,心下里就骇然,抄家还能这样拿,恐怕以前也是如此,可不敢再想。 张瑾瑜看着沈侍郎不安的样子就劝慰道, “沈大人,伱大可放心,本侯拿的是一样的,再说了,你不拿,我不拿,他们,弟兄们怎么敢拿,怎么敢给你我卖命,所以非拿不可,就这点,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们都不知道。” 似乎是点明了,底下人自会保密,上面由着我们商量,沈中新暗自咽了口唾沫,感觉躁动不安,可是并未再递回去,各府有各府的难处,虽然自己是清流,可是家中缺银子缺的厉害,罢了,以后怕是和洛云侯一条船上的人了。 “侯爷说的在理,世间之事难以两全其美,总有弊端啊。” “还沈大人看的透彻,有些事拿的心安理得,有些就不能,心里过得去就成,有些事,是为了天下苍生,做了就做了,有些事伤天害理,那就不能去做。 本侯以前也不这样,可是沈大人知道,为何本侯对待手下做事之人如此优待吗。” 张瑾瑜也是感慨,原先并不想这样,可是和赵司去了江南一趟,有些银子不拿白不拿,为了下面人也要拿。 可是沈中新却不懂这些,问道, “侯爷,有何见教?” “见教谈不上,说一下那是军士,他们一个月月例仅有二两纹银,这些银钱几乎都补贴家用,沈大人认同否?” “略有所耳闻,确实是少了。” 张瑾瑜骑在马上,说着底下士兵的饷银,沈中新在户部哪里能不知道,朝廷的士兵拿的最少,也是最苦的,还经常拖欠饷银。 “嗯,那就好,据我所知,那些大户人家,甚至是勋贵世家的大丫鬟,她们每人月底打底就是二两银子,甚至还有五两银子的月例,这么一比就知道了吧,尤其是京城的士兵,生活费又高,你说跟着本侯做事,再不拿点辛苦钱,就说不过去了。” 沈中新一脸复杂之色,侯爷所说绝不是虚言,确有其事,可是大武兵丁何其多也,要是加了军饷,户部可是没法子了,不得已应道, “下官明白了,侯爷也是好意,京城士兵确实辛苦,可是侯爷,您也知道没办法啊,户部的库银都是有数的,哪里还能增加开销,朝廷负担不起。” “哈哈,沈大人你这就说错了,不是朝廷负担不起,是那些贪官贪的,负担不起,要是没了那些人,别说五两,十两都能拿得出来,哈哈。” “这,哎” 荣国府, 麝月,急着生拉硬扯,合着几个丫头,就把宝二爷给拽回了院中,贾宝玉满脸不忿,有些埋怨麝月自作主张,就连一向顺着自己的袭人也是变了态度,难道林妹妹自己就不能见了。 堵着气,在屋内就躺在炕上不理人,哪知道暖和一阵,人就睡了。 而袭人则是一路小跑,拿着锦布包着的,就往西边小院去了。 到了院子,离得老远就见到院门前有兵丁守卫,想来就是侯府的亲兵,这威风的劲可没谁了。 也不问话,直接进了院子。 紫鹃恰好在院子里熬着药,闻着药味,袭人过来就问, “紫鹃,可是林姑娘病着了,怎么就熬起药了呢。” 而紫鹃坐在那,用着小扇子扇着火苗,听着问话,抬头一看,见着是袭人,放下扇子,迎了过来, “没有的事,我家小姐体弱,这都是调理身子,补身子用的,姐姐,你这急匆匆的来此什么事?” 袭人本想进屋和林黛玉说会话,可是心里着急贾宝玉回去使性子,闹起来,只得回道, “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姨太太来了,带了几个江南式样的,就想给林姑娘送来,哪知道路上遇到了宝二爷,就给拿了,我担心宝二爷手脚莽撞弄坏了,就先给林姑娘送来了,” “呀,什么,还要今个送,” 紫鹃也是好奇,刚开春就有,倒是稀奇。 袭人把锦布往前一递过去,然后伸手打开,露出了团紧凑的两只插,美不胜收,紫鹃脸色一喜,这么好看, “那就谢谢袭人姐姐了,也谢谢姨太太了,要不你进去给小姐说说话。” “这就不用了,你给送过去就成,我还要回去看一下宝二爷如何了。” 也不等紫鹃再如何说话,直接转身就走了,好似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也没回个话。 看着手里的,紫鹃也摸不着头脑,看下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收了,把药起了锅,倒了出来,端着药碗就进了堂屋。 堂内, 林黛玉,还是百般无聊坐在书房内吃着糕点,看着京城买来的杂书,倒是颇为闲散,见着紫鹃进来了,然后问道, “刚刚在外面和谁说话呢?” (本章完) 488.第488章 宁国府有何事 第488章 宁国府有何事 西边的小院, 堂屋内, 紫娟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回小姐,奴婢刚刚在外面,和宝二爷屋里的袭人姐姐说话呢。” 说完,就把刚刚熬好的药放在书桌上的一角落,又把刚刚袭人给的,包着的锦布拿了出来,也放在一旁,还心细的用手给慢慢摸了一下,生怕给弄折了。 林黛玉见了药,面色一苦,天天喝这个,实在是难以下咽,可是药冷了就没了药效,忍着苦闷,也不等丫头催促,端起碗,小口喝了起来,苦涩之感遍布口中,黛玉不忍她们一番心血白白为自己付出,就憋着气,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刚一喝完,立刻把碗放下,然后捏了一片云糕塞入口中,细细咀嚼,这才好受了一些,看着还未离去的紫鹃,问道, “紫鹃姐姐可还有事?” “嗯,小姐,这个东西,方才就是袭人姐姐拿过来的,然后她说是姨太太送给几位小姐的。” 紫鹃拿着抹布擦了一下桌面,然后把药碗端了起来,最后把放在桌子一角的锦布包着的往前推了一下。 哪知道,林黛玉根本没看,反而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薛姨妈送的,但是来人却是宝二爷院里的袭人送来的,可对?” “是,小姐,” 紫鹃急忙应是,袭人来时也是这么说的,至于为什么到了宝二爷的院里就不得知了,要送也是直接送过来才对,哪有绕了一圈的。 林黛玉看着桌上的那一团锦布,颇有些不喜,一则不喜欢这些,二则经过那么多人的手,总感觉不适应,可是紫娟接了此物,哪里还能退,至于说薛姨妈,就想到了薛宝钗,也是个美人,倒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紫鹃,收拾一下就歇一会,不要忙了,那些事给外面丫头做就行,至于这,你和雪雁一人一只,我不喜欢绿绿的东西,然后下次准备一些蜜糕,药太苦了。” “知道了,小姐,下次给你准备着,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每天一碗不能少,这,奴婢就拿着了,雪雁一定喜欢,谢谢小姐。” 紫鹃也没感到有什么,就是两只假,院里侯府送来的东西,哪一个不是贵重无比,见多了也就那回事,没放在心上,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就走了出去找雪雁那丫头去了。 荣庆堂内, 众人叙了话,见着老太君有些困顿之意,各自请了安退了下去,鸳鸯自是带着丫头,服侍着贾母躺在炕上,就此安歇。 其余人则是各自散去,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至掌灯时分,荣国府,接着又是一阵忙碌,也就是上次乱了的时候,京城各府各院,有能力的也都组织一些护院或者小厮家丁,开始巡夜,一则防火防盗,二则给主家府院巡逻让主子安心,一有动静必然是知道的。 所以,每到傍晚,点灯的点灯,管事带着人各处巡视,总之是都没闲着。 王熙凤也是抽了空当,带着平儿去了前院子看了一圈,看着府上的人各司其职,倒也满意,没多问,就回了梨园,进了屋子。 坐下来歇了脚,然后就让平儿帮着卸了妆,坐在那还想着给二太太回话,只是晚了,怕也打扰政老爷休息,索性不再去了,倒是问了一下, “平儿,今儿甄家送了来的东西,收了没有,咱们送他的,趁着他家有年头进鲜的船去,一并都交给他们带去了。” 平儿想到是甄家的管事,带着东西倒是来了一趟,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回奶奶,东西收了,准备的东西也带回去了。” 王熙凤点了下头,又道: “还有,临安伯老太太千秋的礼是不是已经打点好了,可知道太太派谁送去?” 平儿回道, “奶奶,此事奴婢给您问了,二太太则是没当回事,奴婢说了此事,可是太太打发两个婆子带着东西去就完了,还说着又来当什么正经事问我。” 王熙凤把卸的金钗放下,也不在意, “既然太太说了,那就按她的意思办,伱不必过问,再怎么着,临安伯也不敢说什么,对了,今儿珍大嫂子来,请我明儿过去逛逛,明儿倒没有什么事,府上安排好就过去一趟。” 平儿想了一下,这些日子的事都安排完了,明日里还真真有空, “奶奶可放心的去,府上都安排稳妥,哪有什么事,不过尤夫人这次请的蹊跷,每常她来请,都是请了一圈,奶奶自然不便意,可是今日来说,单请了奶奶,可知是她诚心叫奶奶过去说一些体己的话,散淡散淡,便是有事,也该过去才是。” “说的话在理,这几日都忙得晕头转向的,也把珍嫂子忘了,也不知她想要说点什么,宁国府毕竟也是贾家嫡传,府上有些事也比荣国府简单多了,这等家事,无非就是珍大哥身上的事,唉,难道是说那修道的事烦闷,你说也是的,好好地怎么学敬老爷学这个什么修道炼丹,果然是一个祖宗的。” 王熙凤自顾自的在那猜测着,想了一圈,虽没有猜的准,但是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如今上了年纪也知道注意些,可是修道养生却也没听过,难道是敬老爷的意思。 可是身边的平儿,赶忙拽了一下凤姐的衣袖, “奶奶,此话可说不得,这种事哪里能从你这传出去,要是别人捅了话,还不知怎么说荣国府二奶奶可是嫉妒宁国府了。” “我看谁敢,撕烂他的嘴,敢在两府嚼舌头,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熙凤凤眼一凝,狠辣之色闪过,别看她宽待于人,要是犯了忌讳,这些奴才可以打死的,忽然想到,今日晌午,安排来旺去买粮食的,如今到现在也没个信,薛家的老大,反而在宁荣街的巷子胡同里发粮食,到底是什么情形。 “都糊涂了,今个让来旺带人去买粮食,怎么现在连个信都没有,还有薛家的薛蟠,在那边发粮食是怎么回事?” “这,回奶奶,来旺那边还没回来,至于说薛公子那边,听说是薛公子早上买了粮食,然后给贾家两府的族人,免费发粮食,每家都有,如今发了一下午,各家都是欢天喜地的,至于为什么,奴婢也不知,反正发了就发了,咱们也没银子不是。” 平儿也感到有些古怪,薛家的人来了也没几天,可是事做了不少,虽说没什么,可是总感觉的有些不安分。 王熙凤更是想了很多,虽然姨妈不缺这些,可是荣国府缺啊,这样在这里折腾,可把主家的威风放在何处,虽说有可能好心,可办了坏事不是。 “别废话,快让昭儿,带几个人去看看来旺到底死哪去了,” “是,奶奶,” 平儿应了声,就出门安排人去找来旺了。 而在府外, 宁荣街的后巷子, 薛蟠今日可是出了大风头,贾家族人不说多少,就是来给薛蟠行礼之人就有了几百之数,而且薛蟠所在之地,整个地方早就是桌子椅子摆好了一片,上面瓜果糕点,就是茶水都给摆齐了,学堂的几个子弟,更不知哪里找来的一个帆布,就地给支了个摊子一样,围了一下风口,给薛蟠挡了风。 薛蟠则是阔马金刀,半躺在椅子上,嘴上吃着糕点,喝着热茶,看着忙碌的众人,还在那大呼小叫, “蔷哥,你看你,给这位大姐装满,都满上。” 贾蔷带着伙计挥汗如雨的在那给众人装着袋子,听到薛家公子所言,更是满满称了一大斛的粮食装了进去, “薛大爷,这只能装那么多了,再装这位大姐拿不动了。” “谢谢蔷哥儿,也谢谢薛公子了,奴家今个没买到粮食,心里着急,要不是薛公子,我等真不知如何是好。” 此妇人一说完,周围还排着的队的人尽皆附和,都是出言表达谢意。 薛蟠满脸红晕,口气更加大了起来, “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谢之说,你们不够的,回家放下粮食,继续过来拿一些,京城缺粮,咱们不缺,俗话说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换成谁家中没了米,谁不慌乱,今日我薛蟠见着了,不能不管,” 话一说完,人群都是尽皆喊好,带着孩子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是撵着孩子,到薛大公子前面,跪下磕头谢恩,呼啦一下,借着巷子里各处大灯笼的火光,跪下不少孩童在那磕头谢恩。 薛蟠赶紧把桌上的点心水果,让身边小厮给散了出去, “都起来,都起来,谢过了,谢过了,” 孩子拿了点心吃食,都是开心的蹦蹦跳跳回去了,然后玩闹在一起,也不知是谁开了头,说道, “没想到,江南来的亲家竟然如此仗义,对待亲族更是照顾有加,也算是堂堂君子所为,可是,主家竟然也没有人过来帮衬一下,都是学堂子弟,还有蔷哥儿出力,真是,哎。” “谁说不是呢,宁国府霸占着族长,可是哪里问过我等族人之事,都是祈求活着罢了。” “哼,那些嫡脉,说不得看着我们这些偏房子弟碍眼呢,巴不得我们自生自灭。” “就是啊,就连老太君现在也不出面,原来还有些赏银和吃食拿,现如今你去求他们也只有几个铜板,打发要饭的。” “哎” 此起彼伏的话语越说越大,都在诉说宁荣二府的不是,更有甚的难听的话也说了出来,薛蟠在那听得也是一愣,不会吧,贾家竟然这样,那么大的国公府,身边的小厮见了有些不对劲,就凑过来说道, “公子,怎么小的听得话风有些不对,国公府的事,夫人交代,万万不可插手其中。” “这,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还以为和薛家在金陵一样,每年都给一些银子打发了他们,没想到他们连银子都不给,果然是高门大户,就是狠啊。” 薛蟠也是感慨了一番,想着薛家以前,费那么多银子在薛家偏房族人身上,就是肉痛,没成想京城的贾家竟然早就想到自己前面去了。 竟有些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可是身边的小厮又伸手扯了一下薛蟠的衣袖, “公子,咱们该回去了,这些东西自有人来收拾,那边的粮食也发完了,” 小厮言外之意,就是事情差不多了该走了,只有薛蟠还是意犹未尽,但是也知道不能再留了,只得含糊其辞应了一声,然后起身默不作声就拐进了胡同,进了角门。 话说宁国府, 贾蓉带着人把借来的屏风小心的搬进了天香楼,如今宁国府的天香楼,被贾珍特意了银子重新修饰了一遍,在一楼的阁楼内,屋子可是全清空了,用银子填补的八阵图,中间是个阴阳鱼,上面则是在外面淘买的青铜炼丹炉,此地就是仙师炼丹之处,而楼上,更是道家应用之物,贾珍自己早就搬出此楼,另外寻了一处院子住下。 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来天香楼修道,至于女色,倒是也没落下,每日夜里必有几位买来的侍妾伺候,至于尤夫人,好像给忘记一样,不理不问。 至于贾蓉,如今在府上才有个主子样,心里巴不得父亲日日炼丹,今日说借了屏风会客,都是借口,乃是给仙师吃饭之地加个隔档,就是此事也不能马虎,贾珍特意让贾蓉来办此事,贾蓉满口答应,才有了晌午去荣国府王熙凤处借鎏金屏风之事。 到了傍晚, 用膳的时候,贾蓉特意让厨子,备好酒菜,还从醉仙楼买了清酒,一并端过去,请仙师和珍老爷一起用膳。 贾蓉带着小厮和丫鬟,端着酒菜食盒进了天香楼,在东边,立了一个鎏金隔档,正是今日从荣国府借来的,饶了隔档,就到了一处高台,自有上等木料的桌椅,还垫上了软塌。 贾珍摸着下巴,身穿一身八卦宽服,还戴上了太极帽子,还真有一股道家的意境,见了贾蓉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打骂,给足了脸面, “蓉儿今日怎么来得如此早?” 贾蓉让人把食盒打开,亲自端了酒菜摆在桌上,一边摆一边说, “父亲,今日看着您和仙师炼丹耗费神力,怕你们饿着,就特意来早一些,还特意给父亲和仙师带了醉仙楼上好的清酒,解一下乏。” 说着还把两壶清酒轻轻拿出来放在桌上,一看就是温过的,贾珍也颇为感慨, “你倒是长大了,也没有白疼你,不过别忘了一件事,玄真观那的用度可不能缺了,还需要送过去,你亲自去一趟。” “这,是,父亲,蓉儿知道,只是父亲,数额那么大,府上这些年也是遭了难处,可否少一些。” 此话还真是贾蓉真心话,宁国府经历那么多事,又把户部银子还完了,如今在库里也不过三十万两存银,每年的入账刚刚十万两银子,也被贾珍胡乱销,剩下的有限,玄真观每年至少要五万两银子供奉,少一两都不行,也不知道怎么的,遇到个事,就怕拿不出银子。 贾珍皱了下眉头,这些烦心事,尽是自己修道上的魔障,可是又不能不问,哪里都需要用银子,可是这银子到哪里弄去,父亲那边观里的用度必不能少,看了一眼仙师,请教道, “仙师,您看府上如今该如何?” 对不起各位书友,孩子还在住院,只能一章,谢谢各位大佬支持! (本章完) 489.第489章 仙师出谋划策 第489章 仙师出谋划策 宁国府, 天香楼, 贾珍坐在那,也学着道家的观主一样,盘腿而坐,然后用左手细细抚摩面上,特意留下修剪的胡须,颇有修道有成仙家气派,一旁的贾蓉见此也是有些惊疑不定,修道之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变化,难道真的能修有所成,亦或者是那些仙丹之妙,不由得瞄了几眼不远处的炼丹炉,里面的炭火还是在那熊熊燃烧着,把整个屋子烤的暖呼呼的,忽然耳边响起贾珍的声音, “蓉儿,看什么呢,快,快,把酒菜都端出来,那些上好的卤肉,还有那些蒸菜全拿过来,今日,我要和仙师好好喝上一盅,一醉方休。” 贾蓉急忙收回了视线,赶紧走过去,打开食盒,把一个个冒着热气的菜肴端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摆好,然后又拿出两壶清酒放在一边, “父亲,仙师,这就是京城醉仙楼最好的清酒,江南春,乃是金陵镜湖之水酿造的,金贵着呢。” 贾珍直接一摆手, “什么金贵不金贵,只要是东西就是用的,仙师哪里没用过这些俗物,不过是饭食而已,仙师,来,满上,等干了这一盅酒,您再来说说府上的事。” 边说着,边起身,拿起酒壶就给仙师和自己眼前的酒盅,满上了一盅酒,然后笑眯眯坐下,看着仙师有何指示,贾蓉也在一旁伺候着,没敢入了座。 贾珍竟然开口问仙师如何安排,如今没了办法,是真的有请教之意,就连贾蓉也是期望的看了过去。 可是这所谓的道家仙师,其实也就是一个落魄的观主,名叫封可平,仗着有几下江湖把式,还有不俗的武功在身,忽悠了不少豪强富户,只是没想到竟然能进了国公府,更没想到那么大的国公府,一年十万银子的进项,都不够府上维持的销,简直有些不可置信,不说十万两银子,就是一万里银子,普通人家三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啊。 想到这,封可平心里就有些烦闷之气,自己就是想多骗,不对,多拿一些供奉的银子都没有地方挤出来, 更别提了, 还有那个玄真观,实在无法相信,什么道观一年能五万两银子,贫道一路行来大江南北,就真没听过有这样的,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细细回想,摇了摇头,绝不可能,修道之人讲究随心所欲,身行力践,就是费的银子都是以供奉名义,那依没多少,如果真的是一年五万两银子开销,真是道士比道士,气死个道士了,可是也不能拆穿此事,哪有同行坑同行的,遂开了口,说道, “二位居士,道家之人,不管是在哪里修道,都是同道之人,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首先就是玄真观那边,既然是历年来供奉就是如此,虽然贫道也不知何事需要这么多银子,等日后有了时间空隙,还有人需要当面细细问清,但是银子还是应该照例给的,万一是闭关修炼最紧要关头,坏了事可不好。” 贾珍和贾蓉也是恍然大悟,相互看了一眼,此话在理,修道炼丹最是耗费银子的,虽然每年都是奉上大批的银子,可是道观如何用,也没有个数,更没有过问,毕竟敬老爷也是宁国府的天,所以此事也是贾珍和贾蓉如今心中的一根刺,因为早之前,父子二人也派人问询,可是只有三个字,不要问,然后就打发了来人。 贾珍当然不甘心,可是此事又不能让外人得知,所以找来贾蓉,拿了算盘账本,细细的给玄真观算了账,可是怎么算,一年最多五千两银子的开销,然后二人又盘算宁国府每年结余能有多少,去了玄真观的日常用度之后,宁国府每年还有余下五万两,算上府上开支,再遇到些事,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存不住一万两,所以二人有些着急了。 “仙师所言极是,我可是差一点坏了大事,玄真观的事容后再说,可是府上,这些年,银子如流水一般的销,可是出的多,进的少,本想放了一批奴才出府,可是怕引起误会,让宁国府陷入被动,所以迟迟不敢,敢问仙师如何教我。” 贾珍是真的急了,别的不说,府上的奴仆伙计,一年下来的开支就是一大损耗,再加上吃喝用度,那也是大笔的银子,也耽误自己买那些清倌享乐,如今教坊司可来了好多各地犯官的家眷女子,看得心痒难耐,但是如今也不敢买了,剩下的那些库银,都是留着急用,万一遇到洛云侯那样的主,也有个退路。 贾蓉更是眼巴巴看了过去,此事父亲着不着急他不知道,反正这些天,他插手管家是急了,事没办多少,账上的银子流水一般,就是想拿一些,也得有银子拿不是。 仙师脸色难看,他就是来此骗吃骗喝,骗银子的,怎么还能给省银子呢,可是不说也不成,看他们父子的样子,不拿出个章程是不行的,想了一下,左算右算,还是要消减观里的供奉才行,至于府上,本就是没了,再减就出事了,遂开了口,说道, “哎,游历红尘,世俗之事,贫道按理说不可插手其中,但是你我缘分,又是我领你入得道门,还是要管一下,你所问,无非是银子多了,进项少了,要说府上,贫道的意思,先把不必要开销直接砍一半,省下的银子用来炼丹修道,至于说府上的下人,无关紧要的伙计,小杂活丫鬟,甚至是不干活的婆子,要么送到庄子,要么直接放走一批无关紧要的,那些知道事多的,那就留着,以免留下口舌。” 仙师想了一下,也是无法,只能裁剪人,和用度,最主要还是玄真观那边,要是少拿一些银子,就没了此事,又说道, “裁人暂且不急,算是后手,最主要的还是城外玄真观,看看能不能把银子省下来,不要多,每年只要省下两万两银子留下,作为珍居士私底下的用度,这就解决了府上的难题了,抽个空过去谈一谈。” “此言甚妥。” 贾珍和贾蓉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还真要去一趟,此事要是解决了,宁国府的日子就能安稳一些,贾蓉更是赞同,要是父亲有了这些银子,就不会再抽拿账上的了,自己也有了机会伸手,至于说蔷哥儿,都是些蝇头小利,不必理会,免得被父亲责骂。 好似分赃一样,三人各自是有了所得,面有微笑,就是三人之间的关系,也好像忽然拉近些许。 于是, 二人显得更加的热情,贾珍招呼着仙师吃菜,贾蓉竟然给摆好菜之后,亲自给父亲贾珍和仙师大人满上酒,伺候二人吃了起来。 一时间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一旁伺候的贾蓉,也被仙师拉进来入了座,一起吃喝起来,有了贾蓉的加入,虽然就是三人在一起吃喝,可是气氛显然是热闹痛快, 贾珍吃了一口菜,端起酒抿了一口,叹了一口气,说道, “仙师,伱有所不知啊,今日能和仙师吃上一顿饭,喝上一盅酒,方知今日的痛快,之前,本将军可是遇到了难事,生不如死啊。” 仙师封可平闻言也是不解,堂堂国公府,宁国公贾演曾孙,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还能遇到什么难事,竟然生不如死,着实难以理解,因为平日里,贾珍可是醉生梦死,妻妾成群,有些事简直不堪入目,就是行骗的自己,可看不下去,这样的人物还尤不知足,可叹啊, “咳,那将军可以细细说一说,贫道听一听,可以解惑。” 贾珍信以为真,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把之前,自己想为贾蓉娶妻,被洛云侯强抢一事,大概的轮廓说一遍,听得在身边伺候的贾蓉面色羞红,此事哪里是洛云侯抢亲,明明是您在中间横插一杠,可是贾蓉哪里敢说,平日里更是不敢忤逆父亲,只能低下头默默不语,侧耳倾听的封仙师,毕竟是混迹江湖已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乃是随身的吃饭家伙,眼里早把这一对夫子面目颜面看在眼里,余光看到贾蓉反应,就知道面前贾珍所言不实,定是其中有了蹊跷,或者是相反的事,待到贾珍说完。 封仙师也算是听了个大概,就是因一个女子引起的祸端,果然是红颜祸水,至于是真的抢亲还是假的抢亲,自己也摸不准,所以事就不能往这上面引,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封可平故意半眯着眼,摇了下头,伸手虚摸了下胡须,暂且并未开口,贾珍着急问道, “仙师,抢亲就是抢运势,定然是那洛云侯抢夺了宁国府的运势,宁国府才有了劫难,仙师可有法力施法一番,扭转一下运势。” “这,居士,还需从长计议。” 仙师先打了个浑话,心思翻转,实在不相信,一个个堂堂的关内侯,竟然会去和你抢亲,此事来京城时,略有些耳闻,当时只是听个笑话,没想到内里竟然有这等隐情,只怕是说反了,是宁国府抢亲不成,反被欺,看来这一对夫子也不是个东西,骗一些银子理所当然,又说了一句, “珍居士,此事贫道心里有数,就是因为贾蓉娶亲而起,俗话说运势可改,既然起了头,为何没有结尾,女子那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再说了,自古有冲喜一说,我看贵府公子年纪也不小了,除了之前的事,可还有入得了眼的?” 贾珍想了想,好似茅塞顿开一样,怎么把此事忘了,确实娶亲之事是自己提的头,可是如今过去那么久,没了这个心思,就给忘了,这不就是有头无尾吗,至于说那些能娶的女子,这就多了。 可是女子虽多,尤其是不少京官府上的小姐,虽然知书达理,可是没有一个有秦可卿亦或者是尤氏的美貌和风韵的身段,即使有几位略有一点姿色的,但是听说有些刁蛮,进了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试着问道, “仙师此言大善,本将早有此心,可是一忙就忘记了,过了些时日也未想起,所以就耽搁了。” 封可平看着贾珍言不由衷的样子,心里摇了下头,口中没有一句实话,前几日还托人四处打探不少京官家中女儿的样貌,交代下人的时候,自己就在身边,哪里是忘记了,明显是看不上,想来也是,宁国府上的尤夫人长得容月貌,是个男子都挪不开眼睛,有先例在此,难怪儿子看不上,可是如此美貌女子也不多的啊,就是有,也未必回来宁国府。 看着贾珍焦急的面容,封可平又是慢条斯文的回道, “珍居士放心,不耽搁,所谓今日想起,今日了,俗话说择是不如撞日,今日,你们父子二人俱在,就好好想一想,哪家的女子合适,就准备把亲先给定下来,一来,了了府上的心愿,二来,扭转了运势,三来,借此机会再去玄真观谈,毕竟蓉哥儿娶了亲费要大一些。” 说到此, 还念念不完府上的银子,贾珍贾蓉听了大喜,这倒是个好借口,有了此事可就能向父亲求来一些,只是最重要的又犯了难处,哪家的女子合适, “既然仙师开了口,本将军也就下定决心,此事今日就商量着给定下,可是仙师还是要帮衬一下,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适的。” 贾蓉坐在一旁,侧耳倾听,毕竟是自己终身大事,而且家中有了妻妾,有些事也能掩人耳目,不过还是希望自己要娶的夫人,不说貌美如,最起码也是比琏二叔的婆娘稍微逊色一点也成。 这个想法也是贾珍所希望的,秦可卿总归是自己没有本事,可是这些京官的小姐,还不是随意拿捏,总要娶个自己称心如意的好“儿媳妇,”只是有两人还是拿捏不定,人也见过,都是颇为“称心如意,”那股狐媚的味道,配上知书达理的规矩,让人心痒难耐,实在是不好抉择。 仙师封可平则是以为国公府想联姻,所以抉择不定,就问道, “此事也容易,如今国公府还有哪些欠缺,自然就是偏向谁,也能为将军互补,自古联姻皆是如此。” 哪知道贾珍听了连连摇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仙师大人,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 贾珍一时间不好说出口,没想好怎么解释,封可平也是不明白贾珍何意,只有贾蓉知道,这一点父亲还是向着自己的,毕竟娶妻的人就是宁国府的脸面,自然是貌美端庄的,就解释道, “咳,是这样的仙师大人,父亲的意思是说,这两家之女都比较好,毕竟小子也喜欢比较漂亮的,可是两位小姐各有千秋,一时间不好抉择。” 此时, 仙师封可平才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联姻,不就是选美人嘛,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色令智昏,大好的联姻不去,反而净搞些这玩意,再说了,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不过,又不是自己的事,必然不能说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更好办了,敢问公子可见过二人本人,哪个更入眼,自然是选哪个,” 可是贾蓉脸色一红,还真没见过,不过父亲见过,以父亲眼光必然没错, “仙师说笑了,小子哪里能随意登门,不过父亲应该是见了,” 说完话,二人就看向了贾珍,可是贾珍一脸的纠结之色,片刻后才回道, “这两家的女子为父都见了,一个是大理寺寺丞冯永文之女冯太英,另一个是督察院右佥督御使孟历之女孟月云,皆是文官之列的书香门第,不分上下,仙师大人可有何见解?” “这,倒是不好选啊!” (本章完) 490.第490章 银子拿的心安 第490章 银子拿的心安 天香楼内, 坐在蒲团上的仙师封可平有些为难,这是你们父子二人定的,哪个女子合心意,选哪个女子不就行了,哪还要问那么多,可是看着贾珍那愁眉不解的神色,只能开口劝道, “珍居士,此事说容易也容易,既然是选不定,那就选第一个,你觉得如何?” 贾珍和贾蓉又相互对视一眼,仙师是不是回答太快了一些,好像就是随口一说,为何是第一人,而不是第二位呢,尤其是贾珍不明所以,怎么就选第一个了,之前二人商量着,看名字还说选孟家之女的,贾蓉也是同意的。 想到这,贾珍默不作声,端起酒盅,说道, “来,仙师,不着急,本将和你干一盅酒再说。” 说完话,二人拿起酒盅碰了一杯,一饮而尽,见到仙师吃了酒,然后贾珍才问道, “仙师方才所言,是何道理,可有说法?” 封可平始终是察言观色,先是默不作声的拿起筷子,又夹了两块肉放入口中,咽下去之后,心中才有了说话,看着父子二人的反应,应该是早就商量过了,那就是第二人孟家的女子,比较符合二人的眼光,亦或者是柔美一些,不过也好办,既然长得差不多,门第之风也相似,哪个都可以,都是在伯仲之间,心底有了对策,笑道, “呵呵,此事想必将军父子二人,可是应该商量过了,贫道也猜出将军想必已然选中了,只是犹豫不决,这才问了本师,如果料定不错的话,珍居士必然选的是孟家之女,可对否?” 贾珍神情一怔,有些哑然,竟然猜对了,这还是真神了,赶紧再给仙师满上,急问道, “仙师大人,这内里可是有什么门道不成。” 封可平摇了下头,心里暗道,猜对了,这父子二人看着虽然迷惑,尤其是银子之事,精打细算,可是遇上喜爱之物,那是钱如流水,毫不心疼,可是只有一点,就是女人,一遇到女人,这二人宛如变了一人,精明过头了,实在是不理解,女人哪里都是一样的,看着贾珍问询的样子,含笑而语, “珍居士,且听贫道,慢慢细说,这里面的门道还真没有,是贫道刚刚算的,本以为那孟家之女合适,从名字上,就能看出确如其人,必然是温柔如水,知书达理,那定然是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略知一二,也算是一位大家娘子,可是,珍居士,她越是如此,越是规矩啊,进了宁国府,不说别的,修道炼丹对有些人来说,越难以容忍这些,而且,不是频道多言,此女其父亲还是督察院任职,监察百官可不是说笑的,这玩意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对国公府不利啊。” 贾珍沉声听完,脸色一变,细细揣摩之后,仙师说的还真是,之前没有考虑这些,要是真的来了宁国府,自己的那些心思,不说有没有机会得逞,说不得连修道都修不了了,绝对不行,万万不能来, “仙师所言极是,刚刚是本将想的太少了,只是还有些不明白,那为何刚才仙师直言,一口就定了冯家之女呢?” 封仙师神秘一笑,摇了下头,自顾自喝了一盅酒,也不知哪里哪来的羽扇,悄悄的扇了一下,真有羽化升仙的妙处一般,然后小声说道, “话说先出,口随缘定啊,珍居士,伱想想,刚刚在介绍的时候,居士可是先说的是冯家,后说的孟家,可见冥冥之中,居士自己都是早已选定,哪里需要贫道定夺,再则说此女,名冯太英,一看就是秀气之中带着英气,定然不拘小节,进了门也符合国公府的门风,想必也不会太过敏感,比如说,就是大公子娶了妾也不会多加阻拦,此中事既然能忍,其他的必然更能忍了,所以好说话,这就顺了府上的本意了。” 贾珍这才大彻大悟一般,满脸通红,好似解决心头憋屈,人也显得年轻精神了,那忍多了,自己说不定也有了机会, “谢谢仙师指教,听了仙师一番话,令本将茅塞顿开,如此,合该痛饮此盅酒,干。” “干。” 二人继续喝的痛快,贾蓉坐在一旁也是心思潮热,此话可说的到心底了,自己必然是要娶妾的,即使不纳妾,屋里也要留人,可不能像琏二叔一样,看的到吃不到,再好的蜜也有吃腻的时候,就那平儿丫头,琏二叔盯了那么久也没得手,可见王熙凤的威势,换成自己可能更不堪。 如今有了仙师的指引,只要对方能忍,府上必然把她伺候的舒服,到时候自己不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父亲修道修到高深处,必然不会再过问在府上俗事,自己到时候大权在握,那些女子可不都入了怀里,想到妙处,更是用心伺候, “仙师,来来,吃菜,吃菜,这可是醉仙楼有名的叫鸡,也不知哪里传来的,特入味。” 贾珍父子二人,在桌上一起陪着喝酒吃菜,好不快活。 封仙师此时就是吃喝闲谈,绝不再提刚刚所言之事,俗话说言多必失,这父子二人都在想着美事,可是他自己明白,既然取名冯太英,必然是泼辣的女子,要是心正还好,要是心里不守妇道,碰到这父子二人,必然是个祸水,那时候人伦纲常可是能要了宁国府的命的,不行,贫道还是要加快一点速度,把银子赚到手,然后又拿了银子就走,此地不能多待,那些女子更不能碰一下,色是刮骨钢刀不说,都是祸水,可不能到了最后功亏一篑啊。 想到这,本还是豪爽的仙师,喝了半壶酒之后,在端起酒盅的时候,直接顺着衣袖,往地上一倒,然后再拿回来装作喝酒的样子,不一会三人恍若喝的伶仃大醉,然后不远处就是修道之人的草床,当然上面不是那么寒酸,被褥应有尽有,只是在最下铺了一层稻草,寓意之用,三人迷迷糊糊就到了草床之上,和衣而睡,过了许久,仙师忽然睁开了眼,看了还在熟睡的父子二人,掏出一小罐瓷瓶,倒了一点粉末放在收心,然后给他父子二人鼻尖擦了擦,最后收好瓷瓶,然后倒在床上,拉了被子盖上,这才放心睡去。 天香楼,这才安静下来。 京城, 大内户部, 沈中新和侯爷抄完了官员的府邸,然后二人商量一下分开行动,沈中新则是押送大批抄家来的银子和贵重物品入了大内,进了户部,还安排禁军之人看守,不多不少,查抄京仓上下官员的府邸,差不多有二百万两银子,当然不算沈中新怀中的十万两银票,那是私下里得的。 到了户部部堂的库房, 看着一箱箱的银子被户部之人贴上封条,然后送入库房之后,紧张的神情才松弛下来,感到一身疲惫,看着跟在身旁的皇城司千户柳尘,其脸上还有些担心的神色,就说道, “柳千户,这几日辛苦你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来我府上接我过去,” “是,沈大人,卑职记着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只是侯爷那边去了诏狱,怕.” 柳尘也有些担心,万一侯爷要是问起自己为何没在那,怕侯爷心生不满,沈中新看出柳尘担忧,伸出手摆摆手,说道, “柳千户放心回去休息,侯爷不是小气之人,想必今天柳千户也拿到了,侯爷所言的辛苦费,也算是自己人了,万一有事,本官来说。” “谢沈大人,那个卑职也收到了,卑职也谢谢侯爷恩泽,还有沈大人的帮衬之情。” 看着柳尘谢恩的样子,沈中新也是感慨洛云侯收买人心的手段,只要帮着干活的尽皆有份,就连杂役和伙计都有,也说不上好坏,柳尘见此无事,也就告辞离去。 沈中新锁上库房的大门之后,也随之回了府邸。 进了自家的院子,到了书房之中,倒是把那十万两银子从怀中拿了出来,放入秘匣子之中,也未告诉夫人,收好后放入书架之上,一切照旧。 就去了前厅用膳去了,劳累几日,也未和夫人好好吃一顿饭,今日倒是巧了,提前回来。 在东屋坐下,丫鬟给盛了饭,然后桌子上仅有三菜一汤,还是清汤寡水的,夫人也是一脸苍白之色,身子亏了,沈中新忽然感到心中黯然,侯爷的一番话又是回想在脑中,人啊,身体是根本,吃好喝好睡好才行,可是需要银子,没银子也没办法,所以,规矩之内的银子拿了不丢人,那些草菅人命贪污受贿必然不行,有些事看开了才能更好的前行不是。 再说了,就是自己能挺住不用,可是家中妻小,还有奴仆佣人,哪个不是用银子堆起来的,拿了这些,置办一些产业进项,以后的日子才有了盼头。 细细想来,侯爷言之有理,看着夫人憔悴的面容,还有默默喝汤的小女儿,沈中新放下碗筷,说道, “夫人,从天今天开始,每天五菜一汤,必须有荤腥,然后家中必须之物,哪个缺的,你看着采买一番,不要亏了自己,这是银票,先拿着。” 说完话,沈中新从怀中拿出这次明面上的辛苦费,足足有三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 其夫人见了大惊失色,那么多银子,哪里见过,问道, “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这银票是哪里来的?” 看着有些容失色的夫人,沈中新有些愧疚的回道, “没有遇到什么事,今日陪着洛云侯办案,这些算是辛苦费,上下皆有,拿的明白,还有咱们以前那个小庄子不是给当铺当了吗,给赎回来吧,十五万庄子押了五万两银子,要是不赎回来,岂不是亏大了,一年也有几千两银子的进项。” “这是做了什么事给那么多,还有府上库银仅仅还有一万两的银子,留着救急之用,以前的都还了户部,为了买这宅子,哪还有银子把庄子赎回来。” 沈家夫人操持家务,耗费心神,也没再管这些银子来路,既然夫君收了,必然是来路明白,不然一身清名之人绝不会拿的。 沈中新复又拿起碗筷,吃了起来,看着小女儿如今乖巧的样子,笑道, “此事回屋后,我给你拿五万两银票,明日就去办了,开春了,庄子赎回来,每年也有个银子的进项,以后会好很多,至于其他的不必多问。” 看着变了一人的沈子钰,沈夫人有些话想问也不敢问, “是,明日我去牙行把庄子赎回来,可是夫君,有些事你要心里有数,悠着点。” 看着一脸担心的夫人,沈中新轻轻一笑,一把拦过夫人, “夫人辛苦了,此事我心中有数,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再说那些脏银,本侍郎此生不敢染指。” 沈夫人这才露出笑容,银子拿的心安,不是贪墨来的就好,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慌乱就给忘了,从衣袖中掏出密信,放在桌上, “你看你,刚刚还忘了,这是老师所派之人送给你的信。” 沈中新立刻放下碗筷,从桌子上拿起信封,拆开信件,看了起来,原来是老师顾一臣所交代的事,要自己慢慢审,细细查,最后再呈报给皇上,要自己小心有人插手其中。 这不就是引蛇出洞吗,不过有些事查不查倒也与大局无事,既然动不了,那就剪其羽翼,总归是要跳出来的。 看完信之后,拿在手中站起身,来到了油灯处,慢慢点燃,最后一点散落在地上燃烧殆尽。 “夫人,这些日子尽量少出府,去牙行也要带着小厮和仆人,万事小心一些,至于粮食,不必采买,自有人送上门的。” 沈夫人看着地上灰烬,有些担心看着沈子钰,问道, “现在京城粮食那么贵,谁会送上门啊,” “为夫托了洛云侯的脸面,府上的商会,会送来十石粮食过来,所以你就不要再操心此事了。” “嗯,” 北城诏狱, 张瑾瑜亲自押送抓来的家眷关进诏狱大牢,一路上众家眷哭哭啼啼的,闹个不停,季云辉带着人来回呵斥,少有不听者,就是一鞭子过去,所以行程未耽搁。 到了诏狱,验了令牌,贺以修就带兵把人都押送回去,牢内的官员尽是失了颜色,崔德海看到自己的夫人和儿女,还有最疼爱的小妾,也被抓来了,顿感慌乱,感觉到了危机,又看到有狱卒在小妾身上偷摸着,气的脸色涨红,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进来了,” 听到老爷的声音,小妾悲呼一声喊道, “老爷,家被他们抄了,我们都被抓来了。” “是啊,老爷,还有其他官员的家也被抄了。” 然后就是一阵哭喊,早有不耐烦的狱卒骂道, “说什么说,滚进去,快点。” 然后毫不客气的拿鞭子抽了过去,哭声立刻止住,不一会被关入大牢,没了生息,崔德海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为审先判,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可是做都做了,恐怕自己等人的性命也是朝夕不保,心中就害怕起来,看着远处熟悉的身影,知道是洛云侯在此, 忽然冲到了牢门口喊道, “侯爷,侯爷,下官有事相告,有事相告啊!” (本章完) 491.第491章 诏狱内泄了密 第491章 诏狱内泄了密 夜幕降临, 夜色下的诏狱内,阴森昏暗无比,更为可怖的是,时不时的阵阵哀嚎之声,传音甚远,还有偶尔一声惨叫,更是惊吓的人打着哆嗦。 而张瑾瑜带着人最后进去,也是感觉不太好,阴冷不说,那种味道,说不出来的恶心,还带有一些血腥味,不禁捂了下鼻子。 我草,这些牢头和狱卒都是怎么忍受的,时间长了不说生病,就是鼻子也受不了,说不定哪天就得了鼻炎,咳。 张瑾瑜不禁心里暗骂一声,这鬼地方,皱着眉继续往前走着。 虽然甬道内两墙壁上,火把挂了不少,可是张瑾瑜还感到此地阴森昏暗,不是个人呆的地方,送了人,还是抓紧走,本想回去。 哪知道刚进去,还没走多远,隐约间, 就听到有人在那大喊大叫,一听声音,知道是户部郎中崔德海,这老小子真是会捡时候,本不想理会,可是对方喊的颇为凄凉,看样子是忍不住了,撇了一眼身边季云辉,吩咐道, “季千户,把他带过来,贺以修,准备好笔墨纸砚,你来记录,” “是,侯爷。” 回完话,二人各自领命而去, 张瑾瑜自然是大摇大摆的,来到审案子的高台上,一屁股坐在案几之后,还好,这位子干爽不说,还挺暖和,上面放了一层皮毛做的软垫,牢内大厅内的中央还烧着篝火,倒是暖洋洋的。 就是这气氛,一言难尽啊。 跑了一天,也累了一天,肚中还有些饥饿,你说这一天天,瞎忙活,娇妻美妾没抱上,反而在此做冷板凳,至于那些人,下场也就那样了,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张瑾瑜根本没有抱着破案的心理,无非这几人成了替罪羊,聪明些就开口爆料大的事,不聪明就等死罢了。 牢内, 崔德海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牢门,声嘶力竭的在哭喊,只希望侯爷能注意到自己,正在沙哑的喊着,就见到前头的门房,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皇城司的千户季云辉, “季千户,季千户,这里,这里,是不是侯爷开恩了。” “哼,你倒是有造化,” 季云辉哼了一声,亲自打开了牢门,然后把崔德海一把拉了出来,看着如同铁钳一样的手掌,抓着自己的手腕,忍着痛说道, “千户,轻点,轻点,本官又跑不了,疼,疼。” 季云辉也不搭理他,一路就给拽了过来,然后扔到堂下,崔德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也不敢抱怨,看着四周昏暗的火光,还有冷冰冰的刑具,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跪在地上,对着高台上的洛云侯就磕起头来,哀怨的声音响起, “侯爷,侯爷,您可要救救下官啊,下官只是个马前卒,下官今后为侯爷马首是瞻,必然报恩,侯爷,求您了。” 说完就是在那一个劲的磕头请罪,张瑾瑜坐在上面傻了眼,记得早上还是宁死不降的气势,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怂货了呢,反差也太大了,是不是别人给用刑了,可是一看此人的的样子,倒是不像,试着说了一句。 “崔德海,伱是崔德海,是不是本侯认错人了?” 崔德海急忙抬起头,回道, “侯爷,侯爷您没认错,是下官,如假包换,” 仔细一看,确实是他,额头都磕出血迹了,看样子是真心的,张瑾瑜不免有些为难,早不说晚不说,沈中新回了府,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可能和夫人都一起吃上饭了,自己还在这饿着肚子,一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本不想问,可是也不能放任不管,这狗东西也没个眼色, “行了,别磕了,本侯给你明说了,崔郎中,你心里有个数,你要是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别怪本侯不救你,这么说吧,这一次,你不死也要脱层皮,看你怎么自救了,当然也不要胡乱攀咬,说不得最后你是那个替罪羊。” 崔德海心里一惊,洛云侯的话,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也是给自己指了条明路,但是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了, “回侯爷,下官一时糊涂,糊涂啊,京仓的火是人放的,就是为了掩盖存粮不够的事,还有那些官仓,少部分都是沙子代替的。” 张瑾瑜听了心下了然,然后立刻给贺以修递了眼色,让其录下口供,贺百户坐在桌前,点了油灯,急促的记着。 崔德海说的也不快,然后接着说, “早在下官任职之前,为了不担干系,就立刻组织人彻查京仓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存粮就是不够数的,但是后来的一天夜里,下官府上来了一个人,就是粮台令田方正田大人,他来做说客,拉线搭桥,找的不少买家,用存粮换取银子,然后就此分了,等来年新收的粮食入了仓,再填补上,等到查验过后,在运出卖掉,所以至今无事。” 张瑾瑜听到这,就感到不明白,这些人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这些粮食都是京城的储备,主要是供给大内还有官员的俸禄,最主要的是,万一京城用了兵,这就是军粮,皇上要是知道你们这么玩,杀你们全族都算是轻的。 再说了,京仓的粮食是你说卖就能卖的吗,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 “崔德海,你满嘴胡言乱语,京仓就凭你们几个,就能把粮食运出去,其他人都没发现?而且所谓的运粮食,那么多的粮食,你一个人就安稳的运出去了,拿本侯当猴耍了!” “不敢,不敢啊!回侯爷,下官当时候也是奇怪,后来怕出了事,就派了心腹之人暗自盯着,等了好些日子才知道,京仓上下的人全被收买不说,就是那些粮商运粮的车队,都有人跟着,到了城门处,只要跟着的人拿出一样东西,都没人检查就放行的,那时候,下官就知道朝中必有人暗中操控,可是下官一直没有发现对方的蛛丝马迹,有一次,派的人跟着那个随车队的神秘人,可是仅仅一天,下官派去的人就失踪了,最后在城外的乱坟岗发现了尸身,从那以后就不敢再派人尾随。” 看着崔德海在下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张瑾瑜虽说相信,可是说了半天什么线索也没有,想救你都没法子,最起码说个目标啊, “且慢,崔德海,崔大人,本侯可要告诉你,如果是你这样说,或者你在这样乱扯,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本侯也明说了,你死定了,你可明白,按你所述,朝中人你不知道,接头人你也不知道,这么说来你知道什么,还有既然粮食运出去,每次户部不定时的检查你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回侯爷,是田方正安排的,用沙袋代替的,还有用麸糠替代的,都是那些人来时带过来,至于说可还有事,下官需要侯爷保证下官一家人的性命才能说。” 崔德海也是豁出去了,一想到自己爱妾,被那些狱卒随意轻薄,心里十分不愿意,此时他竟然会想的还是那个爱妾,猛然直起身,然后满脸是血的的喊道,颇为狰狞。 张瑾瑜盯着此人的眼睛,眼里有决然的神色,和哀求,倒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真想知道,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或许有什么机会为自己所用,倒是可以一听, “你倒是激灵,本侯要说真保你性命,怕也是骗你,只能说,你只要开口所言之事,真的重要,本侯在圣上那,会替你求情的,至于怎么发落,看天意吧,不过本侯可以答应你,真有机会自然是保你一命,可好。” “谢侯爷大恩,下官没齿难忘。” 听到侯爷的保证,崔德海好似下定决心,用力拜了一拜,然后说道, “侯爷,下官那时候也知道,恐怕自己是被拉下水了,所以也有了防备之心,偷偷在外宅重金养了不少江湖人士,然后就此盯着那些粮商,可是说来也怪,那些人买了粮食也就存在城南的一处庄子内,可是就在上个月月初,忽然一位姓王的粮商说要买十座大仓的粮食,卑职必然是不同意的,可是此人拿之前的买卖要挟,再加上其余官员的胁迫才被动妥协,那些粮食运了十几个夜晚,等他们最后一批的车队一走,下官的人就跟了过去,一直尾随其后,足足等了一个月之久才回来回话,侯爷,您猜出了何事?” 张瑾瑜心里猛然一惊,好家伙,这不是胆大了,直接给朝廷来个釜底抽薪,要是多来时间,那还不得给搬空了,再者说,江湖人跟了一个月之久,必然走的很远,来回至少也需要十多天左右,那么会在哪呢, 半径之内,也是在中州的周围,不会太远,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会是哪里? 忽然,想到了沈宝安那夜来此说的话,京南之地。 “来人啊,给崔大人搬个凳子,扶他坐下。” “是,侯爷。” 身后的季云辉,走到墙角,把凳子搬了过来,放在堂下,然后一把抓起崔德海的衣领,就把此人“扶”到了凳子上,此时的崔德海,还有些惊魂未定,坐在那哆嗦着身子。 张瑾瑜看着季云辉如此粗鲁的动作,满脸的黑线,好不容易开了口,在你这么一抓,人要是吓得闭了气,不就白费力气了,出言安慰道, “你看你,怎么对待崔大人的,动作那么粗野,崔大人可是文官,” 哪知道崔德海回了神,急忙说道, “侯爷,下官,无事,无事!” “既然无事继续说吧。” 张瑾瑜看到崔德海面色恢复了一些人色,除了脸上的血迹有些骇人之外,也没啥磕磕碰碰的,顺便给季云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也没离开,就站在崔德海身后。 崔大人顿了一下,稳了下心神,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然后才开口说道, “侯爷,下官派出去的人,一个多月时间回来了,下官就问了他们,跟到了哪里,他们说到了京南之地的林山郡,那些粮食全部被京南四大粮商给瓜分了,而且只进不出,此事不光在京城,而且听说他们,在京南更是大批的收购粮食。” “等下,你刚刚所说的什么四大粮商只进不出,本侯怎么没听说过,京城有没有他们的粮铺?” 此话引起了张瑾瑜的好奇之心,能被称为四大粮商的人,那还不是家财万贯,满屋子都是银子,至于说银子的来路,都这样了,比抢钱来的还快,垄断粮食交易,在历朝历代可是暴利,东西可以不用,饭不可能不吃,平常百姓,只要粮食一涨价,不说别的,一个月不要,一个小户之家可能就要家破了,当然,也是动乱之源,前朝就是这么没得,啧啧! “呃,回侯爷,在京城的南城,有一家王家粮铺是他们王家的,至于其他三家都没有,所谓的四大粮商也能在京南那边称王称霸,其中京南领头的王家家主王大富,在下也打听清楚了,说是和京城王家有亲,至于其他三个,下官也查出来了,是李家的李富贵,刘家的刘玉仑,还有田家的田宝生,至于是谁的人,这个下官并没有查出来。” 崔德海还是留了后手的,把这些粮商明面上的事查清了,张瑾瑜砸吧了一下嘴,还算有脑子,这一个个名字起的,真是有才,不过那个那个什么和王家有关系,哪个王家,在京城王家可有不少官啊,不会是 “本侯问你,你刚刚说的王家,是京城哪个王家?不会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吧?” “侯爷明鉴,就是这个王家,下官必然不会查错的,后来又派了人去林山郡核实,绝对不敢撒谎,还有一事,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在说,京南大旱,遍地饥民,盗匪丛生,恐怕有大乱的迹象,至于后来的事下官就不知道了。” 崔德海也不敢再说其他的,此事要是一个不好恐怕朝廷动荡,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就没希望了,再说了,管他几家什么人,想办法留下性命才对,再乱也是地方官的事。 张瑾瑜闻言大惊,起身在桌子后来回走着,心下犯了难,都在说京南之事,那边出乱子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皇上目前也应该不太清楚,只不过没有确切的事也不能乱说不是,还有王子腾,王家人真能折腾,往死里折腾, “崔德海,你可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恐怕会招来大祸,还有一事情,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一粮商姓田,此人和粮台令田方正田大人是何关系?” 崔德海苦笑一声,不愧是关内侯,这么年轻封侯,必然不是善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看着侯爷质问,苦笑着回道, “回侯爷,此人乃是粮台令田方正,田大人的内弟,下官在田大人府上做客的时候就见过,还一起了喝了酒,所以下官就此留了心,遇上好几次,就派人去他打听他的底细,有一次拿银子的时候,送银子之人就是他,派人跟踪,此人复又进了田大人府邸,然后又回了京南,不会错的。” 张瑾瑜听了,暗自骂了一句,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贪官无所不尽其用! “曹,那就难怪了!” (本章完) 492.第492章 督公大事不妙 第492章 督公大事不妙 诏狱内, 凶凶的烈火在火炉燃烧着,通红的烙铁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除了此声音,余者诡异的安静。 好似此地从没来过一人,只有牢内不时传来微弱的哀嚎声,代表着这里不是地狱,而是人间。 过了一会。 张瑾瑜骂完后,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捋了一下思路,按照崔德海所述,此事就明摆着,官商勾结,操纵粮食价格,谋取暴利,直接洗劫一地百姓的财富,要是在好的年月,自然是无事,毕竟家家都有余粮苟活,但凡要是碰到了天灾,那人祸就会无限放大,啧啧,官逼民反,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要是反了,引起了民乱,可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别说是京南一地,一郡城了,就是整个中原,怕不是再来一次那个什么,哦对了,白莲教之祸,要不是宁荣二府带着京营还算精锐的兵马,说不定朝堂上坐着的是白莲教的教主了,哎呀,只是现在宁荣二府的老国公,如今可不在了,就王子腾那样的,随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些虾兵蟹将只能算送菜的。 至于说京营的贾琏,别看在大比的时候悲壮一些,真要到了战场,恐怕没人追得上他。 想了那么多, 看着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崔德海,此人说不定还有用处,京南那片地还需要留下后手,此人说不定是个突破口,林山郡不说别的,银子粮食,实打实足额的,心下有了计较,转头吩咐道, “贺百户,口供就不要写了,拿过去,就地给烧了,再给崔大人买一些酒菜,找个郎中再给崔大人瞧瞧,还有他府上的人多照看点,听明白了没有。” “呃,这?是,侯爷,卑职明白。” 贺以修停下笔,愣在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口供竟然不要了,可是侯爷说的明白,不敢耽搁,急忙收了宣纸,走到火炉旁,把口供字节扔进去烧成了灰烬。 另一边,只有崔德海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断头饭,吓得红了眼,大哭道, “侯爷,给下官一个活路啊。” “哭什哭,又没说要你性命,此事无凭无据,而且涉及那么多朝臣和地方大员,要是这份口供泄露出去,你说,他们能让你活着出去吗,内情只有田大人内弟是真的,这田方正才是主谋。 所以其他人审问伱,该要怎么说,你心里可要明白,放心,本侯说话算话,只是你的家财恐怕就别想了,不过那座宅院还是能留下来的。” 堂下的崔德海听了侯爷的话,这才放心身子一松瘫软下来, “谢侯爷,谢侯爷,那座宅院,要是留下来,下官必然双手奉上,给侯爷做个别院之用,” “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说,沈大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张瑾瑜说完话,准备打算拍拍屁股就走人,这里的事谁想问谁问,至于京南之事,既然都想瞒着,那就继续瞒着吧,看看最后怎么收拾,有那些贪官给办事,到最后必然是民怨崩发,乱民四起。 到那时候,兵戎相见是自然而然的事,勋贵的机会来了,也不知道那些文官怎么想的,不过王子腾的亲族还能参与进来,也不知真假,还是他自己暗自授意的,王家,啧啧,回头派人去查查那个粮铺。 起身,撩了下衣服,然后抬腿就要走出诏狱,堂下的崔德海,见到侯爷要走,立刻跪倒在地,磕头的大喊, “谢侯爷救命之恩,下官一定会报侯爷恩情的。” “行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来人啊,再给崔大人加一张床被子,送下去吧。” “是,侯爷。” 贺百户在那盯着,把写好的口供直接扔在堂内的篝火中烧成灰烬后,然后回来押着崔德海进了牢房。 身后的宁边就出声问道, “侯爷,这后面该怎么审问?” 张瑾瑜站起身,拍了拍衣袖,没好气的说道, “审什么审,闲着没事干了,回府吃饭,一群散事,耽误本侯一天的时间,等下,去荣国府,路上买几个菜带着,怎么也要去看看玉儿,” “是,侯爷,不过这时候恐怕过了饭点了。” “废什么话,快点!” 说完话,一行人急匆匆离开了诏狱,往东城宁荣街急行而去,只留下牢内的崔德海躺在草席上,脑中思索着该如何行事,看样子侯爷并不想插手此事,而且侯爷比较在意京南之地的事情,如果想要脱身活命,只能推出田方正田大人顶罪,由他引出他的内弟,那时候,必然是让沈侍郎警觉,自己只要想办法开脱粮食被烧的主责就行了. “报,督公,京南急信。” “报,督公,林山郡密报。” 大内, 皇城司衙门值守处,不断地有暗卫加急从外赶回。 四周兵甲林立,篝火爆燃,接到讯息的戴权,带着内侍急匆匆的赶来。 进了衙门内堂, 戴权阴沉着脸坐在厂督的位子上,看着堂下跪着的人,问道,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瞒着杂家那么多时日,杂家问你们,此事怎么现在才传过来,之前了无音讯,难道皇城司的人都死绝了不成。” 堂下传令之人吓得面无人色,冷汗直流,急忙解释道, “回督公,传令信使先后来了几十人,可都是查无音信,小的知道是出事了,出了城之后,在一个废弃的村落里,乔装成百姓然后走小路才蒙混过关的,路上有很多江湖人士半路劫杀,弟兄们可是损失惨重。” “禀督公,属下也是因为林山郡城的府军封锁城池,所以迟迟未能传出消息,还是千户大人丁仁则,派遣心腹去南边彻查后才传过来的,只是时间上,已经晚了半月有余。” 二位暗卫信使皆是赶紧出言解释,并满脸痛苦的神色,听的堂内之人大气都不敢喘,这是遇上什么事才能让皇城司的人畏惧如狗一般。 戴手里拿着密信,查看封漆后,撕开信,看了起来,只见其中写道京南之地爆发民变,林岳府危在旦夕,整个京南之地大旱,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官员豪商上下勾结欺瞒朝廷,如今饥民揭竿而起,太平教卷土重来,恐有弥漫之势. 看到这惊天之谜,戴权再也忍不住,天大的事,竟然这么久朝中显得风平浪静,底下的官员好大的胆子,开口就骂道, “该杀,通通该杀,这么久了才传来消息,出了那么大的事,杂家怎么向皇爷交代,你们给杂家说实话,南边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城池丢了几座?你来说。” 戴权怒气未消,一指跪在前面的一人,此人就是从林岳府乔装逃过来的暗卫,只见此人一身糟蹋的衣,头发乱哄哄的,宛如一个乞丐,哆哆嗦嗦的回道, “督公,属下来之前,路上没多久就听到林岳府就已经被乱民围了,为首的反贼竟然打起了太平教的旗号,在属下离开之前,府城收到的信,南边的赵州城和定州城已经被反贼攻占,至于东面的林州城和卫州城,属下也没听到什么信,想来,应该是.没事,或者是联系不上。” 看着督公的脸色,最后暗卫信使立刻改了口,哪知道跪在后面的另一人脸色忽然变了,恰巧被戴权看到,问道, “怎么,他说的可有不对,你有什么要说的?” “回督公,他说的也没错,属下来之前也是得了一样的消息,可是因为时间关系,后面就有不一样的地方,来的时候有消息说,林山郡的陈州地界也有了大批的饥民,而且很多人向着郡城而来,途中在暗卫据点还接到丁千户飞鸽传信,千户怕信鸽中途被射杀,所以每个据点都有留守,说是几日前,定州城被攻下,可是反贼并未占领城池,不过城中一切被洗劫一空,不知何用意。” 林山郡城来的信使也是大概描述一下走时候的情况,至于现在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除了郡城和府城在朝廷手里,其他各地皆是没了音讯,也不知作何道理。 戴权坐在那,身子一抖,吓得身边的干儿子小云子赶紧过来扶住,关心问道, “干爹,没事吧,快,端茶水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赶紧倒了一碗茶水端了过来,小云子接过来,然后细细吹佛一下,递到戴权嘴边。 戴权扶着椅子,张开嘴,小口喝了一口,而后喘息了一下,显然是余怒未消,看向另一边的皇城司内务府掌印太监王公公,问道, “王休,你怎么看?” 王公公在身边施了一礼,看着在场的众人,小心的问道, “督公,卑职想问他二人一个问题?可否,” “嗯,你问吧。” “谢督公。” 王公公转过身,看着二人疲惫的样子,倒也于心不忍,也没有虚训斥,问道, “杂家也不管其他的,敢问二位!既然京南之地已经到了如此的危难之势,那京南将军顾平在做什么,还有京南布政史于大人在干什么,甚至那些知府,同知,通判,甚至还有郡城府军将领,难道都跑了不成?” 下面二人立刻磕头,皆是有口难言,然后林岳府的暗卫回道, “回督公,回王公公,林岳府知府李成李大人,早在开始的时候就开始赈灾,至于府军守备将军秦运江则是下令集结各城府军的兵马,全部汇聚于府城,还征召了大批的青壮用于守城之用,在林岳府城固守待援,并向林山郡城求援,可是反贼太多,就是流民已经超过二十万人了,不计伤亡的攻城,秦将军压力很大,至于林山郡的情况,从那以后就联系不上了,小的不知。” 王公公站在那,过了一遍暗卫的话,敌众我寡,此法并无过错,但是各地无守城之兵,这不就是送城池给乱民吗,这么说来,哎, “嗯,督公,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守将秦运江做法也不为过错,最起码目前来说,守住了府城,京南最南边,还有朝廷立足之地,要是府城丢了,那就危险了。” 戴权也是琢磨了一下,所谓的官府赈灾,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恐怕那些灾银和粮食都赈灾赈到自己府上去了,至于说守将的做法,虽然是也是对的,可是丢失城池的责任,恐怕抹不掉啊,不过此人要是守住了府城,功过也就相抵了,林岳府有匠户和冶铁之地,丢了就麻烦了, “说的不错,秦将军做法并无过错,可是那些知府,同知,和通判,他们去赈灾,还是刚开始就赈灾了,呵呵,杂家是一个字都不信。” 底下二人尽皆低头,不敢也言语,督公果然明察秋毫,哪里有什么赈灾之说,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一个城池只有两个施粥的地方,而且那粥就是清水掺着沙子配上一些陈米在熬着,死了多少人。 “督公所言在理,要是真的赈灾了,哪有这些事,必然是贪墨了赈灾银子,那些粮食恐怕早就空了。” 王公公也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那些人,恐怕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回过头,继续问道, “你是从林山郡城来的?” “回王公公,属下是的。” “那你说说,杂家刚刚问的问题,京南布政史于大人,和京南将军顾平在做什么?” 冷冰冰的话语让信使倍感煎熬,说话都带了颤音,不敢怠慢,细细想了一下,临走的时候,丁千户特意嘱咐,要把他二人的行踪告诉督公, “回督公,回王公公,属下来的时候,丁千户特意交代小的,要把郡城的事记牢,布政史于大人接到了求援信就开始紧闭城门,准备动员府军,征召大批青壮,先后集结了三万府军驻守郡城,而京南顾将军也是下令集结全部兵马,收拾辎重,三日内就南下了。” 王休紧接着追问, “那顾将军手下有多少兵马?要说实数!” “回公公,有步骑三万余人!其中步军三万,骑兵二千,还有大批辎重。” “嗯?” 听到信使斩钉截铁的回答,王公公和戴权就是一愣,这么多兵马,三万余人,怎么可能,大武上下吃空饷已久,各地府军人数多数折半而留,甚至有些小地方的府军十不存一,都是名册上的虚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是太上皇和皇上也是略有耳闻,可是天下尽是如此,所以还无法整治,只有边军是精锐足额,其他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京城京营和禁军的人马是满员的,朝廷才能放心。 哪里知道,竟然还有一人,京南将军麾下定额三万五千人,本以为有一万多人也就差不多了,竟然还有骑兵,也就是说实际上是满员的。 戴权脸色有些凝重的看了一眼王公公,王休也是惊疑不定,怎么回事,又问道, “你可说的可是实话,京南将军手下到底有多少兵马?” “回督公,回王公公,确实有三万兵马,而且收拾妥当后直扑林岳府城,带了不到一个月的粮草,这可是全城之人都看见了,做不得假,卑职不敢胡言。” 信使说完还磕了一个头。 戴权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把茶碗推给小云子,然后站起身来, “顾平此人确实是一位悍将,他的策略本督也看的明白,就是直奔林岳府,里应外合突袭反贼,一战而定,如果成功了,就此镇压京南反贼。” 王公公在一边还是有些疑问,还有不可置信,怎么就成这样了,感觉这不就是当年白莲教之祸的时候的翻版,简直是一模一样。 “督公,那万一不成功怎么办,或者说打了个平手。” “哪有什么平手之说,胜了就胜了,败了就败了,要是真败了,只能靠顾平带军撤回林山郡,希望他能走的安稳,京南之地必然烽烟四起,当年的白莲教之祸重演了。” 戴权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虽然三万军士兵强马壮,可是就像侯爷所说,战场哪里有什么必胜的打仗,逆境翻盘的更多,就是京城演武大比,不也是意外颇多,哪里有什么必赢的局面。 见到督公在思考,王公公等人也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良久,戴权才出声, “来人啊,带他二人好好下去休息一番,每人百两赏银,然后留下听用,王休,你和本督进宫面圣。” “是,督公!” (本章完) 493.第493章 夜入府遇凤姐 第493章 夜入府遇凤姐 “侯爷,侯爷,末将给您买来了,醉仙楼的桂糕和叫鸡,顺便给您带了一壶清酒,至于其他的,都是给您顺了几个硬菜。” “嗯,办的好,拿过来,别吹了风。” 马车继续往北走着,护卫的亲兵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后面,而最前面,几个疾驰而来的骑兵,关外的战马打着饷鼻,呼出阵阵白气,一看就是疾驰飞奔了一会。 原来出了诏狱, 张瑾瑜想着,饿了一天的肚子,怎么也要犒劳一下,回府上就不在意了,不如拿上几个热菜,去林黛玉那边坐一会,顺便再去看看宫裁如何了,想着事就顺路拐了弯,往宁荣街驶去,再说那些吃食,这边也就是醉仙楼的饭菜可口,就派了人先去买了。 此事,宁边责无旁贷。 宁边带着人从前面街道上疾驰而来,手里提着几个热腾腾的食盒,到了马车边停下来,就把食盒递了进去。 而张瑾瑜坐在马车内,把几个食盒接了过来,一股股肉香从食盒中散发出来,腹中倒是有些忍耐不住。 今日回去并未骑马,累了一天,浑身乏力,所以从诏狱而回的时候,就换乘马车。 还想着几天没见到林妹妹了,也不知怎么样了,那仙气,不得过去闻闻,最担心的就是荣国府的大脸宝,也不知去骚扰林黛玉了没有,想来心里就一阵腻歪,怎么走的那么慢, “快点,怎么那么慢,荣国府还没到呢。” “回侯爷,快了,前面再过一条街口就到了,驾!” 赶车的亲兵急忙挥舞手中的马鞭,抽了过去。 “吁” 不一会, 一行人就到了宁荣街,慢行一会,到了荣国府的门前。 张瑾瑜急不可耐的提着食盒,就跳下马车,带着人就往府里走去,虽然夜了,可是高门大户,始终有人守着门房,值夜的管事见了,还想招呼人把中门打开, “侯爷,您来了,快,快,把中门开了。” 门房的小厮,都是一阵慌乱,披着衣服就跑了出来,然后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想把门栓抬起。 张瑾瑜哪里还在乎这些,一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行了,都让开,走侧门,” 也不等几人回话,带着亲兵就闯入荣国府的侧门,本想着直奔西苑而去,哪知道,刚进了府,到了前院,就看到王熙凤带着平儿,还有巡夜的护卫,在院子里走着,四处查看一下国公府情况,如今京城,气氛不对,少说也要小心一些,再者,府上的看家护院一组建,就是王熙凤一手打理的,这样巡视早就有了些时日,府上的奴仆下人,更是畏惧二奶奶的威势,王熙凤也是乐在其中。 刚没走多远,到了前院,忽然那么多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着实有些吓人。 迎面就对上了,王熙凤等人刚刚还紧张了一下, 不说别的,如今这个时辰,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出现在此,还个个孔武有力,所以双方皆是停住脚步,相对而望。 今晚, 王熙凤并未换衣,还是一身淡黄色的绸缎裙罗,披上披风,英姿飒爽,张瑾瑜看得一时间还没认出来是谁,看了一会才知道是王熙凤,因为身后必然跟着平儿姑娘。 仔细打量, 还别说,王熙凤所穿的衣裳还真是不重样的,而且身段丰满,锦绣的衣衫圆润的身姿,就是身后的平儿姑娘,也像是一个成熟的蜜桃,也不知道贾琏怎么能忍得住,提到贾琏,好像自从上次一别,就没再见到人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还是在京营待着。 张瑾瑜嫌着说话麻烦,尤其是王熙凤的自来熟,就没进院子,刚露个身子就撤回去,本想装作没看见就此绕路离去,可是王熙凤眼尖,一眼就认出是侯爷,快步挪着步子,喊道, “侯爷,侯爷,别急着走啊,您来也不说一声,这大晚上的也没法子招待,您这是要去哪?” 见着人跑过来了,张瑾瑜无奈的停下脚步,回头就见到王熙凤领着平儿一人,单独走了过来,到了近前,一股桂的香味传来,带着淡淡的女人香,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惹得王熙凤和平儿脸色一红。 又看了一眼候爷手中的食盒,这是来用晚膳的,心中有了普,开了口说道, “侯爷,您这是还没有用膳,这可怎么行,都那么晚了,平儿,吩咐让昭儿去厨房,让柳嫂子快点给侯爷炒几个菜,趁热端来,哪能吃的冷清啊。” “是,奶奶,” 平儿笑了一下,奶奶好像有事要问,默不作声,回头就让昭儿去了厨房,张瑾瑜一看那么晚了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再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晚倒是客气上了,遂叫住了平儿, “平儿姑娘且慢,凤姐也不要客气,本侯早就都买好了,吃点就成,不需要再叨扰一番。” 王熙凤站在那,眼睛明亮,似有打探之意,哪里肯信,说是来荣国府上用膳,还不知道来偷谁呢。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么晚了偷偷摸摸去了西院,虽然林黛玉住在那边,但是官宦家的大家闺秀,必然不会让侯爷留宿,如果要是不走,可是大嫂子也住在那边不是,人走过来,伸手就是一拍张瑾瑜的小臂,笑道, “哎,侯爷才是客气了,既然没有用膳,不炒几个菜陪衬,那怎么成,来一趟国公府,我还能不管侯爷的一顿饭,吃好喝好才有力气,要不然晚上累了饿肚子,那不是扫兴不是。” 王熙凤的酥软之音响起,好似话里有话,张瑾瑜一时也没听明白,什么晚上累着了,又不是再出去,只有身后的平儿脸色一红,知道奶奶说的是侯爷摸进了大奶奶的屋子,一折腾就是大半夜,当然能累着了,想必大奶奶更累。 “行吧,炒两个菜就成,送到西院,本侯还想问一下,怎么这些天没见着琏二哥了,人去哪了?可是在京营值守。” 王熙凤心里有些异样,奇怪的的看了侯爷一眼,即使是平儿,心下里也是打着颤,这是又看上奶奶了,可是奶奶院子里面人多眼杂,奶奶又不堪忍受,这怎么办, “怎么,侯爷怎么想起问其他了,可是有事?” 王熙凤忍着羞意,出言问道。 “那倒是没事,自从上次一别,一直忙于朝事,脱不开身,那么些天过去了,也没见着他,如今京城琐事甚多,本侯还想问一问京营的事,没想到琏二哥竟然也如此忙,此事作罢。” 张瑾瑜本想敷衍一下,可是一说起京营,还真的想问一问贾琏,京营到底是什么情况,目前战力几何,如果京南需要援军,八九不离十就是京营要出马,虽然打的是流民,可是到了战场,刀枪无眼,气运不济,避也避不开,荣国府还真的不能没他,万一死了,不说王熙凤那成了寡妇,按照老太太的那个心思,贾赦还有另外几个儿子,怕是比佣人都不如。 偏心二房,那只有贾政的儿子贾宝玉,说不得就被扶正了,倒是成全了大脸宝了,这可不成,还真不行。 正想的出神,没注意王熙凤和平儿主仆二人的脸色,上了一层红晕,尤其是王熙凤,明明听出侯爷就是敷衍了事,早不找晚不找,偏偏现在就要找贾琏有事了,不就是想知道贾琏在不在府上,也不知是不是侯爷还有其他想法,一想到大嫂子的夜里不堪忍受的叫喊声,心中就是心痒难耐,双腿不自然的夹紧了一些。 平儿更是有些忐忑,万一奶奶也有那意思,晚上侯爷没去大奶奶那,而是来了梨园,那可怎么办,这! 就在二人胡思乱想之际,昭儿从后院跑了过来,回道, “回奶奶,柳嫂子让人在烧锅了,说是很快就能炒几个热菜,还给侯爷烧了粥,说是夜里寒气大,喝一点暖暖胃。” 这一提醒,倒是让三人都回了神,气氛颇有些尴尬,王熙凤脸色一变,急忙回道, “行,办的好,必然是要给侯爷烧几个菜的,天寒湿气大,不能吃凉的。” 然后又是笑了一下,看向侯爷,那手还是一直没松开,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是不是蹭到一下柔软, “侯爷,贾琏前几日还在府上,昨日京营那边来了信,说是要整训各军,尤其是他那个营头的士兵,需要什么阵法的,就带亲兵去了安湖大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确实不方便。” 说完话还小心看了张瑾瑜一眼,最后一句话也是拒绝之意,想来今晚大嫂子一人难道还不够,自己院里人又多,人多眼杂,万一有了,明日里也不知传成啥样了。 张瑾瑜倒是没当一回事,听到贾琏回了大营,感觉有些不对劲,早不回晚不回,这时候京营整训,难道王子腾看出点眉目了,还是那王姓的粮商真是王家的人,这是接到了密信了。 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看着眼前明媚的身影,心里一热,今晚月色皎洁,人还是美的。 “那等琏二哥回来再说吧,不过凤姐也要注意下,万一京营要是有了动静,还是需要小心一些,我先去西院了,凤姐自便。” 说完话就要走,自己可是饿着肚子呢。 可是王熙凤听到了不对劲,什么叫早做准备,难道在京营还能出什么事不成,看见人已经走了,急忙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侯爷的胳膊,哪知道一着急人就扑了上去,整个人投怀送抱一样靠着一半身子,张瑾瑜也有些傻眼,确实够大。 王熙凤红了脸,急忙后退一步,忍着羞意问道, “侯爷,别急着走啊,话还没说完,刚刚所言是何意,难道京营还能去打仗?”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去打仗,只是要万事小心一些,别在演武场上一样,胡乱冲杀,行了,到时候再说。” 张瑾瑜不再拖延,抬腿就走了,王熙凤听了一头雾水,心中有些不安,看着人走远后,吩咐道, “平儿,跟上,昭儿,带人去后厨,把菜端过去,再拿一壶酒。” “是,奶奶。” 说完话也上了小路,然后主仆二人的身影也随之隐没。 大内, 宫城,养心殿。 戴权拿着送来的密信,神色阴沉的带着内侍到了殿前的院子,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屋内灯火通明,皇爷必然还没有入睡,只是这么大的事,该如何去说。 身后跟随的小云子,轻轻喊了一声, “干爹,您没事吧?” “嗯,杂家没事,今日的事怕是难了,京南那边,杂家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隐约感觉有些阴谋在里面,可就是想不起来哪里有些不对劲,还有内阁,是个大问题啊。” 戴权细细回想,一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身边伺候的小云子,出声安慰道, “干爹,事在人为,刚刚儿子也听了,明面上的安排没有疏漏,顾将军也是一位悍将,手下又有三万精锐,必然能大破贼军,镇压乱民,等几日必然有消息传过来。” 刚想抬脚的戴权,猛然放下脚步,是了,都感觉安排的合理,都感觉能胜,可恰恰如此,才觉得不对劲,这是谁安排好的呢,只有一人,江南布政史于仁则,他想干什么。 “走,进去面圣,不要擅自多话。” “明白,干爹。” 二人进了养心殿, 小心的挪动脚步,到了书房门前,戴权看了小云子一眼,后者会意,停住脚步守在入口处。 而后, 戴权只身一人轻轻推了门,慢慢抬腿入去去,只见明黄的的火光下,书房内,武皇周世宏端坐在书案后面,拿着朱笔还在批红,堂下有四位内侍垂手而立,低眉垂首,身边伺候,窗户东侧的香炉还飘出淡淡青烟,四周的宫灯早已点燃。 戴权小心的走到书桌前,拿着拂尘也立在那不言语,仅一会的功夫,武皇就批改了好几份奏折,其中还有一奏折是江南金陵知府贾雨村呈上的,说是金陵的上好农田已经改稻种桑了,开垦的田亩也仅仅是补上了缺额,所以今年的粮食产量并未增加。 一见着此处,武皇面色有些不愉快。 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粮食未增加,那么其他地方更是不可能再增加了,武皇周世宏心中有些烦闷,把奏折扔了出去, “戴权,你说说,你内务府那些布庄,从江南那边收的丝绸,可有在增加银子。” 刚刚的事,戴权自然是看在眼里,回道, “回陛下,江南生丝一块,下面的人来报,说是生丝增产,织造局那边丝绸必然也是增长,预计今年的银子将要翻一倍,改田置桑还是有效果的。” “嗯,此事朕是答应了,可是没让把那些良田给改了,粮食收成必须要保证,伱回去替朕下个密令,告诉江南各知府,要是江南田亩收成少于去年,谁少了,就滚回家抱孩子去。” 武皇显然有了温怒,这些地方官吏,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些银子是要挣,可是更多的是要保证粮食产量,中州还有边军的消耗,都在江南,如果有了缺额,很多事就难办了。 戴权见此,急忙应道, “是,陛下,老奴明白。” (本章完) 494.第494章 谁能领军南下 第494章 谁能领军南下 养心殿内, 戴权恭敬的应完话,小心的走到桌边,给皇帝倒了碗热茶,然后小声说道, “陛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歇一歇,” “嗯,是有些累了。” 武皇周世宏放下御笔,端过茶碗细细品了一下,润润嗓子,还是江南的镜湖茶有那个味道,只是留都虽好,可是烟之气甚重,于国朝无利,所以要迁都中原,以御天下,如今虽然看似天下太平,可是藩镇有异心者多不胜数,只要朝廷有一丝软弱,必然是危机四伏,所以自己不可有一丝懈怠。 另外, 就是兵权,府军兵权虽然在朝廷,可是缺额太过巨大,老弱病残又多,依附在府军的官吏将军更多,实在是无法下手,就是中州京枢重地周围各城,眼皮子底下也是欺上瞒下,不成体统。 如果要是能点滴而入,府军是不是要会有所作为,就像边关府军那样,守城对抗草原之兵还是有些战力的。 想到此处,武皇的心又是涌出诸多的想法,可是府军也受地方将军和官员的统辖,所以朝廷也难有作为,除非统御在一起,直接再成一军,可是谁来领军了。 武皇心中又是一叹,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这才抬起头, 看着御桌前的戴权,必然是有事,京城那些勋贵子弟更是不争气,问道, “刚刚着急去做什么了,京城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陛下慧眼如炬,老奴什么事都瞒不了陛下,托陛下洪福,不是京城出的事,” 戴权刚想要说,忽然想起殿内还有其他人,顿了一下,回头说道, “你们四个,先下去,” “是,” 四位内侍太监,行了礼,快步依次走出书房,等人走后,门口门外守着的小云子走进来把门关上,而后就此留在那看着。 等到书房内,屏退了内侍之后。 看到这个情形,武皇心中惊疑,既然不是京城的事,难道又是边关,东胡人不可能那么不智,如今青黄不接的时候,都在休养生息,在大规模的攻打晋北关,得不偿失不说,粮草也无以为继,右贤王且提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难道是鲜卑人,问道, “既然不是京城的事,难道是晋北关外,且提侯又卷土重来了?亦或者是西北那边!” 戴权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回陛下,都不是,暗卫传来密报,是京南的林山郡出了乱子。” “什么!” 周世宏拿着茶碗的手就是顿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京南的林山郡,可是中原腹地最南边的平原之地,要不是缺水也是个中原粮仓,以前此地贫困,默默无闻,在自己还是王爷的时候,记住他的还不是父皇晚年时候的动荡,白莲教之祸,震动整个天下,乱民之军几近逼近京城,要不是宁荣二府的两位老国公,率领京营在大梁城附近,一举击溃白莲教反贼主力,斩杀白莲教副教主在内的高层,恐怕天下早已糜烂,如今再提京南之地乱了,心里猛然一紧,虽还未问,可是端着茶碗的手,已经有些端不住了。 忽然想起前太子所说的一句话,中原之乱,乱起京南,京南之乱,乱起饥民,饥民一起,即使没有了白莲教,还有红莲教,黑莲教,所以剿灭反贼则是救百姓的民心,当年还有京南将军靖南侯在此领兵镇压,可随了太子反叛之后,就再也没了人看守此地,如此就酿成大祸,现如今过了已有十载,难道又要旧事重演了不成。 轻轻把茶碗放在御前案几上,最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碰了一下,茶碗的盖子碰了一角,滑落下来, “说说,能出了什么乱子,难道白莲教重新回来了?” 话音虽然听不出皇上的心情,可是跟在武皇身边的戴权,哪里还不知道陛下的习惯,知道陛下极其在意此事,更加小心的,把京南皇城司千户丁仁则的密信,和林岳府暗卫的密信放在桌上,回道, “陛下,京南之地,尤其是林山郡,今去两年大旱,饥民遍地,盗贼蜂起,这几月,有乱民聚众,有反叛之举,白莲教的人倒是没有发现,可是太平教的人混入其中,如今已经兵临林岳府,府城被围,定州城和赵州城被贼人攻占,但是府军守将早一步集中全部人马固守待援,而郡城京南将军顾平,火速集结三万人马南下救援,想来这几日就应该能到了,也能传来消息了。” “哈哈,好啊,好得很啊,事都做完了,再来通知朕,真是一群好臣子啊,什么乱民,什么叛乱,不就是饥民没了活命的希望,再被太平教混入其中,登高一呼,一呼百应,揭竿而起了,朕记得,当年白莲教好像也是这样趁势而起的,算一下时间,还没有过二十年,那些地方官员,通通该死!” 武皇周世宏怒极而笑,一挥臂膀把御案上的一切全部扫落地下,“砰”的一声,连最心爱的茶碗也是摔的粉碎,吓得戴权立刻俯首跪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息怒,朕怎么息怒,那些贪官污吏是真的没把朝廷,没把朕放在眼里,戴权,你给朕说个实情,这种事你事先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忽然, 武皇的目光锐利的看了过来,死死盯着戴权的眼睛问道,吓得戴权立刻双膝跪地,拜服道, “回陛下,老奴对天发誓,绝对不知道,今日刚刚接到密信,审问了信使之后,立刻进了宫,未敢怠慢,请陛下明察。” “好,起来吧,朕希望伱说的是真的。” “陛下,必然不敢欺瞒陛下,” 说完又是磕了头,然后哆嗦着起了身。 此时的武皇明显对内阁,甚至是司礼监执笔有了怀疑,这么大的事,朝廷和自己竟然没听到一点风声,怎么感觉都不太对,至于说京南之地的民乱,好似是大武的魔障,只要此地不稳,中原必然动荡,心中有些不安,问道, “你刚刚所说,京南将军顾平带军南下,是多久的事了?” “回陛下,应该不超过五日,现如今应该已经靠近了林岳府,如果时机成熟,顾将军率军突袭,和林岳府城的守军,里应外合,恐怕乱军就会被击溃,到时候就。” “就怎么样?” 戴权本想安慰几句,就被武皇语气颇为气愤的打断, “你还想着一战而下,既然敢反叛,必然是有了把握,想想当年的事,要是这么好镇压,还有当年的白莲教之祸,另外,京南布政史于仁则到底在做什么,你让暗卫之人好好查查。” “是,陛下,老奴已经安排得力之人去了京南查探,不过目前据传,过了大梁城,京南逃难的流民已经挤满了官道,恐有蔓延趋势。” 看着武皇怒气未消,戴权不得已把派去南下探查的情况汇报一下,总感觉要出了大事。 武皇坐在龙榻的软垫上,面色一僵,沉吟一会,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乃是父皇先前的得力干将,此地也是覆灭反贼的地方,有他在,一时半会不必担心,可是林山郡不能丢,此地乃是京南的腹地,要是丢了,京南也就丢了。 “戴权,速速让内阁各位阁老,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禁军大统领康孟玉,还有洛云侯速速到养心殿,并且你告诉朕,你觉得顾平的三万人马南下,有几成把握压制民乱?” “这,回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戴权立刻跪下,哪里敢胡乱说此事,具体情况自己也不知道,那太平教怎么混过去的也没个头绪,至于反贼有多少人,多少敢战贼军,更是不知, “让你说,你就说,大约有几成?” 武皇不耐烦的再一次问道,不得已,戴权只能苦着脸回道, “陛下,按道理说,一群乱民,再多的人也不会是京南三万将士的对手,可是就怕有人插手其中,前有白莲教前车之鉴,今有太平教霍乱其中,老奴心里竟然没有底,所以说结果如何,老奴实在不敢妄言,陛下恕罪。” 听到戴权的回答,武皇闭上眼睛,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什么叫不敢,是根本就没有希望能镇压下来,忽然感到身子实在是无力,摆了下手, “快点,下去召集各位大臣,” “是,陛下。” 戴权磕了个头,急匆匆起身走出了御书房,小云子也随之出去,关上了门。 只留下武皇一个人静静坐在书房内,看着满地的狼藉,叹息了一口气,满朝官员,多数碌碌无为,说就天下无敌,挥斥方遒,做事就无能为力,这是一些只会夸夸其谈,眼高手低的京官,这还算好的,那些有能力的,偏偏又是贪得无厌,祸乱百姓,才有今日之祸。 地方官员失德,则朝廷失德,朝廷失德,则天下百姓失去信心,遇到大乱,必然一呼百应。 然而只有洛云侯见朝廷国弊,谏言献策,就已身体力行,在武皇的眼中愈见性情朴拙,脚踏实地,一心为朝廷,实在是臣子的楷模,年岁虽小,有些冲动好色也是无伤大雅。 可是放眼天下,能有几个洛云侯,尤其是还手握重兵,跟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听旨的,早些时候还有言官私下上奏,若不限制洛云侯兵权,恐怕又是一个西王,那些只会胡言乱语的言官哪里知道,要是没有他,关外之地恐怕早就落入女真人手里,丢了关外,关内北地就永无宁日了,哪里还能抽调兵力支持关内。 如今的大武,朝廷文官,又分南北乡党之争,遇见苗头,虽被他以强势弥合,但只是面和心不和,去年的科举之事就是先例,如果再要核查天下官仓之数,利受其害的士绅官僚,势必沸反盈天,若再得野心之辈串联……社稷危矣! 再则,如果一成不变,眼前的民乱就在眼前,如果不就此扑灭,恐怕会重蹈覆辙,白莲教走了,来了一个太平教,那太平教走了,又会来一什么教呢。 必然会陷入反复,周而复始,不得安宁,万一北地再不稳,那时候国朝又将如何应对, 说来说去,还是军权,四王八公他们…… 武皇周世宏目光明晦不定,在心头盘算着,如今京营整训有水军三万人,步军二十万人,骑兵五万,还有当年宁荣二府留下的精锐营两万人,总计三十余万。 至于禁军,除去守皇城的三万人,有禁军二十万人,得益于洛云侯送回的马匹,也有骑兵四万步军十六万,这才是自己手上的力量。 洛云侯那边虽有二十万之众,除去守卫用兵之外,还要留下足够兵力防备女真人,算起来也可以从关外支援五万步骑,可是距离京城就是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至于边军绝不能轻动,东胡人虎视眈眈盯着关隘,不能有丝毫松懈。 最后,还只能延续父皇那时战略,万一南边出了事,京营率军南下,禁军留守京城,只是统帅,谁能领军南下! 会不会有其他的办法,比如集结府军凑成大军,此事也和兵部尚书讨论过,可行,只是没有机会,如今算不算机会难得。 武皇心中万般想法,不得诉说,看了一眼堂内的烛火, 又想到了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还有京城勋贵子弟皆在其中,就是一阵头疼,本想让洛云侯带军出征,可是此事颇有难度,京营不是边军,再则,三位皇子出府在即,京城还需要他保驾护航,此事让内阁他们再重新议议。 后宫, 坤宁宫。 江皇后坐在大殿内,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三位儿子,交代一番, “既然以后自己掌管王府了,那就先要掌管钱财,府上的用度,下人的俸禄,还有私下的销,都需要银子,这是你们三人历年来的俸银,我再给你补一些,一人十万两银票,至于其他的,每人一个皇庄,其他的就没了,这是你们父皇特意交代的。” “什么,母后太少了吧。” “就是啊,母后,这些只怕刚刚够王府开销吧,就这点银子能做什么。” 大皇子,二皇子都是有些不解,本以为给的银子,一人也就几百万两傍身,哪知道就这一些,要是大手大脚,几天就没了,老三也知道银子用处大,也是出言, “母后,是不是真的太少了,就是那些下人的俸禄,恐怕就太多了。” “是啊,母后也觉得少,可是你们父皇就是如此交代的,至于府上禁军,内侍宫女,还有皇城司近卫,他们的俸禄你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和你们父皇谈了。” 江皇后看着三人苦着的脸,也是不忍心,出言提点一下,此事也是皇上安排的,自己也不能插手,所以还是插手其中了,三位皇子眼睛一亮,明白了母后的意思,各自点了点头。 “你们三人听着,明天就要开始准备出宫开牙建府,以后在王府住着,万事多小心一些,有什么事就给陪着你们一起过去的女史说,母后还特意给你们安排了一位大统领。” 大皇子周鼎有些不解,什么大统领,还特意安排了一下,禁军那些人,据说也都是架子, “母后,可是安排何人,难道是禁军的康家?” “是啊,母后,不会是康孟玉那个冷面家伙吧。” 只有楚王周隆没有说话,站在那不知笑些什么,江皇后脸色一正, “怎么说话呢,老二,以后到了外面,离开了母后的身边,说话都要注意一些,万万不可如此,切莫胡说,切记。” “是,母后,儿臣省的,刚刚只是说玩笑话,那母后安排的大统领是谁呢?” 江皇后神秘一笑,说道, “是洛云侯张瑾瑜,可还记得。” 三位皇子面色一变,相互对看了一眼,竟然是他,坏了! (本章完) 495.第495章 怎么被她听着 第495章 怎么被她听着 荣国府, 贾家西院小路上, 张瑾瑜快速快速在路上走着,直奔林黛玉的小院里走来,身后的不远处,王熙凤领着平儿在后面追着,还有远处的昭儿带着人提着食盒也是朝这边赶了过来。 一路上三波人,先后去了前面西院。 到了小院, 张瑾瑜看了门口站着的亲兵,点头示意一下,抬腿就带着人走了进去, 一进院内,看到不少下人在收拾院子,阁楼处,还能见着雪雁,叉着腰,在那像模像样的指挥着下人搬着什么东西,倒是神气起来,张瑾瑜随口喊了小丫头一声。 雪雁抬起头,看向刚刚是谁喊的自己,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侯爷走了过来,惊喜的喊道, “姑爷,您来了,小姐,小姐,姑爷来了。” 刚问候了一句话,还没等张瑾瑜开口,抬着腿就跑进了堂屋阁楼内,嘴上还喊着小姐,看得张瑾瑜不禁摇了下头, “宁边,你带弟兄们去西屋休息一会,吃了饭,晚上我在过去那边的院子,” “是,侯爷。” 宁边颇有眼色应了声,然后带着人就去了西屋,那是留下的亲兵住所,如今也收拾好了。 张瑾瑜看着事情安排好了,则是拿着食盒在手上颠了一下,迈步就进了阁楼内堂。 刚走到门口, 不说别的,四周的门窗还有隔档窗帘,早就换了新的,用的是上好的江南锦布,里外门窗也打扫的干净,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窗明几净不说,地面上也没了刚来时候的尘土和蜘蛛网。 进了屋, 屋内香薰环绕,家具挂饰更是焕然一新,而且正堂之内,古色古韵的桌椅更是别具一格,都是商会上好的家具木料,另外还有温润的瓷器摆设。 只是张瑾瑜看了一圈,屋子多了,可林黛玉在哪住的反而就不知道了,东屋里面也没了动静。 正想着, 西屋内,出现了一个倩影,林黛玉还是一尘不染的素衣,然后满含笑意的从房内走了出来,见到了郎君,黛玉面色一喜,呢喃道, “侯爷可是舍得过来,这都过了三日了,你说的话可算数。” 张瑾瑜尴尬一笑,双手扬起,一脸的坚定, “这不是公事繁忙,一时间抽不出空来,这不,一有空就跑过来了吗,本侯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看着郎君手上提着的食盒,林黛玉还有些担心,这是还未用饭, “侯爷,你这是还未用膳,这么晚了还没吃,可是对身子不好,雪雁,沏壶热茶送过来。” “知道了,小姐。” 身后的小丫鬟雪雁,蹦跳着跑了出去,然后林黛玉伸手一指堂屋的后面,张金玉会意,拿着食盒走饶过了墙壁,进了后面。 竟然是一个宽大的空间, 入眼就是一个山水屏风,绕过了屏风,后面则是一个圆桌,上还铺着厚厚的毛毯,在东侧则是一张高床,并没有修炕,张瑾瑜走过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问道, “怎么没有在屋内修个火炕,京城的冬天可不比江南那边,冷着呢。” “玉儿知道,火炕修了啊,在东屋的火炕我可没动,本想着,住不惯那火炕,如今快入了夏,天也没那么冷了,寻思着在这边住着,等到了冬天再搬过去,到时候也一样。” 林黛玉来到桌边,把食盒打开,然后拿出一碟碟还冒着热气的菜,边弄着边回话,竟有些贤妻良母的感觉,也不像在江南那边生人勿近的样子,倒也是好事,心里放开了,人就好了许多,养几年,身子就好了。 “那就行,来,坐下,一起吃点,这可是醉仙楼的菜品,来京城之后,也只有这两家的酒楼,他们大厨的菜才能入了我的眼。” 张瑾瑜坐下后,拿出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林黛玉,黛玉接过筷子,在对面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笑道, “那我就要尝尝了,能入得了侯爷的眼,想必不简单。” 说着话,用筷子夹了一个青菜送入嘴中,然后轻轻说道, “还真好吃。” “伱啊,好吃就多吃点,别光吃那青菜啊,来来,吃这个。” 张瑾瑜伸出手,把叫鸡包着的荷叶打开,然后撕了一个鸡腿,放在黛玉面前,看得林黛玉撇了下嘴角,但也未说什么,也伸手拿起来就吃了一口。 “哎,这就对了,在关外,甭管男女,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图一个自在,人自在,心就是豪迈,吃得香睡得足,身子自然是好的,哪像南边那些文人,八百个心眼,我看都是早死的命。” “哪有郎君说的那样,男儿自不必多说,女子要是这样,成了什么,岂不闻男主外,女主内,万事皆有定数,自有道理,要是都这样岂不是阴阳颠倒,祸及宅院,爹爹常说,我.” 张瑾瑜看着林黛玉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必然是想起了岳父,你说自己也是,吃个饭那么多话。 “夫人说的是,本侯以后会注意的,来来,尝尝这个。” “谁是你夫人了。” 黛玉红了脸,被侯爷一打浑也是回了神情,脸色一红,低头就小口吃了起来。 此时,雪雁也端着茶碗走了进来,嘴里话音显得高兴, “小姐,姑爷,茶水来了,” 慌慌张张的摆好茶碗,就给倒了水,也不知是激动地,还是高兴过了头,茶水倒得挺满的,都溢了出来,看的张瑾瑜也不知说什么好,林黛玉埋怨的看了雪雁一眼, “慢点,你看你这几天,毛毛糙糙的。” 又瞥了一眼侯爷的脸色,解释道, “郎君可别说她,到了这里,雪雁可是高兴了,就回了本性,在江南可是苦了她了,要不是她陪着,我也不知道怎么过活了。” 说着话神情就是一暗,看得张瑾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果然,林妹妹多愁善感,我还没说话,这就想了那么多,累不累啊。 “玉儿多想了,本侯就喜欢这样的,我那身边的两位,也是这样,本侯喜欢这口。” 哪知道,林黛玉听了反而不吭声,低着头吃了起来,这又怎么了? 谁说错话了! 西院外, 王熙凤带着平儿,紧赶慢赶,也没看到侯爷的身影,追了一会,在拐角处停下,紧接着扶着墙,站在那喘口气,还抱怨道, “平儿,歇一会,侯爷走的也太快了,你看把他急的,好像几天没见着女人似的,一眼看不到就没了影子,也不知道是想着谁呢,” “奶奶,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到了,再说了,侯爷府上,哪里还缺女人啊。” 平儿赶紧出声制止二奶奶在那的抱怨话,而且也是让她小声一些,这样说岂不是不太好,侯府的那几个妻妾,模样一个赛过一个,都是侯爷心头好,万一被听着了,倒也没有法子解释。 尤其是今日,一看就是还没有用膳,饿着肚子,万一起了火气,岂不是让奶奶难堪。 还有,虽然是国公府西边的院子,基本上没人来此,可是林姑娘如今住了进来,大奶奶也在此居住,所以来往的奴才也就多了起来,小路还有和周围的院子,都需要人来打理,所以万一刚刚所言,被那些奴才听见,随口传了出去,可就不好了,尤其是琏二爷,和奶奶这几日生了闷气,万一闲言碎语进了琏二爷的耳中,心里要是多想了事,那国公府还不翻了天,闹出来,都没了脸。 可是王熙凤一肚子火气,问个话都问不明白,还给自己撂脸色,在府上,王熙凤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在国公府也是说一不二的管家人,连个脸也不给,心中郁结必然想挖苦几句,可是当面也不能直着说,所以背后没见到人,还不能说两句出出气了。 又想到自己说的也没错,洛云侯府上是有女人,不光有,还不少,也是侯爷的心头好,但俗话说,妻妾再美,还不如偷得有味道,说不得今晚又留了下来,入了大嫂子李纨的屋里,还有平儿这小蹄子,怎么和姑奶奶说话呢,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骂道, “哼,没想到,你倒是护着他,怎么!你也想去给他喂食不成,还是你思春了,倒贴身子过去,就是真的想陪睡,前头不也是有人等着,哪里轮得到你。” “奶奶,你怎么说话呢!” 平儿脸色一红,眼睛含泪,有些憋屈的看了过去,老是用言语说自己,虽然周围是没人,可是自己毕竟是个姑娘家,要是被人听见,哪里还有脸。 王王熙凤直起身子,看了平儿羞红的脸,又嘲讽一番,心底也是拿平儿出口气,有些刻薄的说道, “怎么,还不能说你了,看把你委屈上了。” 正想再骂几句出出气的时候,哪知道在前头转弯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呦呵,凤丫头说的是谁呢?谁在前面等着,又是谁受委屈了,看把你气的,怕不是你自己受了委屈,拿平儿出气呢!” 说话之人随着声音走了出来,不是李纨还有谁,刚刚在前面,本想带着素云去林丫头屋里坐坐,陪她说一些体己的话,顺便看看侯爷来了没有。 哪知道还没到院子门口,就在墙角拐弯处,听到王熙凤的声音,李纨就留了心思,停下脚步在那等了一会,听听凤丫头说什么话,身边的素云也是明白大奶奶的意思,跟在后面仔细听着,不敢出声。 不听不知道,没想到凤丫头的心思那么多,自己的事怕是也知道一二,只是你不和我也是一样,陪了人家, 而且! 看话音好像是说洛云侯来了,李纨心中一喜,正好兰儿的科举之事还要问他,可是在那听着听着,李纨感到凤丫头说话越来越露骨,尤其是最后面说的不就是自己嘛,素云也有些惊讶,和害怕,担忧的看着大奶奶, “大奶奶,这可怎么办,二奶奶好像知道些什么了,说的那些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慌什么,知道便知道,她的事我不也是知道吗,各自心里有数。” “是,奶奶。” 素云立刻收了声,怕被人听见。 李纨更是不害怕了,自己失身之前,那路上的小柴房,房门还没关严实呢,老远就能闻着凤丫头身上的香味,再说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寡妇,可贾琏可还在呢,就这样胡混,胆子不是更大,最后听着王熙凤说的更加有些不遮嘴了,这才走了出来,打断了话音。 哪知道,这么一下,把王熙凤和平儿皆是被吓了一跳,看着大奶奶李纨,从墙角走出,又同时松了口气。 王熙凤眼神笑了一下,倒是巧了,也不知大嫂子听到了多少,打了浑话, “哎呀,这不是大嫂子嘛,这么晚了,来这作什么,刚刚所言不过是玩笑话,侯爷想着谁,那谁不是心里有数吗,至于平儿,她哪里有委屈受,在府上,可把她能耐的。” 看似是避重就轻的回了话,也可能是王熙凤心里还有些生气,嘴上说的话,也就没了分寸,虽不是明着说,可是在落在李纨的耳中,就有些不中听了,凤丫头火气那么大,难道是在侯爷那吃了挂落,没讨得好处,这样一想,也符合她的性子。 李纨往前走了几步,伸头还闻了一下,只见凤丫头身上香气宜人,还是那个柴房里的味道,那就没跑了, “哎呀,还是那个味,凤丫头的桂香还是那么好闻,不也是吸引人,只是香味太浓粘的地时间长了,经久不散,可不就是一闻便知了吗,至于侯爷想着谁,闻着谁了,他自己有数,别人也有数,所以说,话听着就行,不能多想。” 看着李纨的神情,意有所指的话语,王熙凤也懵了一下,身后的平儿更是狐疑,刚刚大嫂子动作再明显不过,难道二奶奶也,可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回想这几日,侯爷也没进府,再往前自己也没,或者偶几次离开过奶奶,难道是那几次自己出去办事的时候,就有了瓜葛,有些狐疑的看过来。 王熙凤仅仅片刻,就回过神,这是不是明说自己也偷了嘛,什么闻着味,什么地,忽然想到当日那次在柴房的事,难道被大嫂子看到了,可不是也没做吗,不过碰触倒也不少,一时间红了脸,可是这种事哪里能解释清楚。 可是这羞红的样子,落在在场人的眼里,好似默认一般,尤其是李纨,看着凤丫头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也不知道凤丫头能不能受得住,自己每次都是累的身子像散了架一样,这丫头虽然看着年轻,可是身子骨也不算硬朗,开口安慰一句, “行了,此事也就我们私下里说说就成,可不能明着话,到处随便乱说,就是没人也不成,小心隔墙有耳,只是以后想了,行事时候你也要注意些,毕竟你家的还在呢,万一看出点什么,事就大发了!” 李纨说的也没错,荣国府什么都好,那些下人可就是没了尊卑,一有点事,下人奴才,尤其是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长舌妇,没事就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编排主子,要是有些坏心思的吗,那没边的事也能说出个一二三,要是真有点苗头,还不知能传什么话出来,更别说是自己等妇人,嫁进来的女子,虽然占了管家的名头,可是荣国府毕竟姓贾,再怎么威风,不也是给贾家的男人糟蹋了。 王熙凤脸色变了又变,明白大嫂子意思,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有些事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就是漏洞百出,万一哪天盯着你了,碰到些事,添油加醋的传到贾琏的耳中,那可是了不得,还不知怎么闹起来呢,就是大老爷那里,贾琏那么胡乱的惦记着,也不是看着眼馋,尤其是那个秋桐,骚狐狸一个,今日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这种事本就是腌臜事,哪里还能和大嫂子一起争论,只得闷气回道, “大嫂子受的辛苦,可不能也想着别人也是,到底谁想了谁心里知道,有没有自己心里也知道,此事不方便争论,说了也可能不信,清者自清。” “行,还是凤丫头口齿伶俐,你清还不成吗,黛玉的院子,你进还是不进。” 李纨还以为凤丫头在那怄气了,也不再说这个事,问了一句,王熙凤有心想走,可是贾琏的事还没问清,哪里肯走,看着大嫂子的娇容,咬牙回道, “进!” (本章完) 496.第496章 小院三女齐聚 第496章 小院三女齐聚 荣国府, 林黛玉的西院, 院门外, 李纨和王熙凤对视一眼,互不相让,就是身后的平儿和素云,都是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各自想着,此中的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决不能外传一个字。 就是一直跟着王熙凤那个身边的平儿,此刻都怀疑奶奶和侯爷是不是已经有了几次,看大奶奶所言之事,不像是假的,奶奶反应也反常,并未出言争辩,恐怕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自己就更不安了,所以跟在身后也不敢出声,只有王熙凤和李纨二人毫不在意,说是说了,信未必信,就是信了,谁敢乱嚼舌头,扒了他的皮。 过了院门前的侍卫,也未阻拦,二人先后进了院子,此时昭儿也带着小厮提着食盒到了院门,但是被侍卫拦着没让进,昭儿看到二奶奶刚刚进了院子,喊道, “奶奶,菜送来了,这不让进啊。” 二人回了头,看到门后亲兵把昭儿拦下,眼神颇为疑惑,李纨倒是明白,侯爷看得紧,这门守得更紧, “凤丫头,我们过去拿吧,好像也是侯爷规定,外男不得入内,也不怨他们。” “侯爷到是会金屋藏娇,考虑的周全,怪不得如此,我等过来问也没问,那就过去吧。” 王熙凤心气还没下去,口气有些冲了一些,李纨倒是不在意,习惯了凤丫头意气横指的样子,就是心底有些异样,这么个人儿也被侯爷尝了身子,不知道凤丫头在那会还这样强势嘛。 片刻间,到了院门,把食盒提了过来,让昭儿等人回去,然后二人返身回了院子,进了阁楼。 刚进了屋子,二人大为惊讶,果然是有银子就好办,看着屋内的摆设,早就没了之前的破旧家具,如今的摆设奢华至极,让人耳目一新,就连地毯都是上好羊毛,窗帘也是江南的锦布,更别提那些挂件,恐怕也是珍品,中央的位置,还有一鼎香炉,散发阵阵熏香,恐怕也是名贵的香料。 “大嫂子,你看看这屋里,几日没见,这里可就焕然一新了,我刚刚可都认不出来了,侯爷的心底还是想着心头好呢。” 王熙凤不知什么语气,看了一眼屋子就酸了一句话。 李纨也不知作何感想,伸手摸了一下椅子扶手,果然是好料子,摸在手上触感极佳,当是上了年份的黄梨木,还有那些茶碗,是江南那边的官窑,实为难得,林姑娘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是要讲究一些,看着王熙凤那个酸涩的样子,笑道, “怎么,你要是想要,你就开口问他要,难道还能不给伱不成,我到是不稀罕这些,有个凳子坐就成,用什么不是用,不讲究这些,听声音,二人在里屋了,进去吧。” 人说完话就走在前面,身后的王熙凤面色一红,嘴里嘟囔着, “你倒是清高!” 也没再说话,直接跟了上去。 可是刚走了两步路,二人同时停下脚步,相互看了一眼, “大嫂子怎么忽然停下了?” “我这不是看着凤丫头停下了,我才停下的吗,” 二人眼神碰撞在一起,也不知打着什么玄机,就是二人身后的丫鬟素云和平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两位奶奶行为极为古怪,只有平儿心底隐约想到了那日,和二奶奶去大奶奶搁楼下听墙角的事,如今这个模样可是一模一样,难道 像是心有所感,李纨和王熙凤,不约而同的侧耳倾听,听着内屋子里的动静,听了一会,只有说话声,并没有淫靡之音,心下才释然,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有些脸红, “大嫂子果然体贴,” “凤丫头也不差,处处为侯爷想着,” 相互不知滋味的夸赞了一下,二人复又重新迈开脚步进了后堂。 人一进屋, 张瑾瑜就有所察觉,刚刚还以为是紫鹃或者雪雁在外堂,回头一看,竟然是她二人一起过来的,看着各有风韵的李纨和王熙凤,那诱人的身段,心底火热一闪而逝,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可是看到林黛玉在身边,也是要遮掩一下,遂稳了心神,问道, “你们二人,怎么一起过来了?” “呀!是大嫂子,二嫂子来了,快,坐过来歇歇脚。” 林黛玉见到是两位嫂子来了,起身让着座,二人也未客气,提着食盒走到桌子前,然后的打开食盒,再把热菜端了出来,摆在桌上,桌子不小,但也算是摆满了碟子。 菜摆好后,而后拉了两个椅子,拽着黛玉一起落了座,二人先后开了口, “嗯,林妹妹可还好。” “哎呀,林丫头脸色倒是好多了。” 一左一右的陪着黛玉,看得张瑾瑜有些眼热,只能故作看不见,埋头吃了起来。 谁知, 三女看到侯爷反应,在桌上的三女忽然噤了声,各自拿起筷子小口陪着吃了点。 只有张瑾瑜毫不在意,肚子饿了一天了,先填饱肚再说,在那狼吞虎咽的吃着,期间三人好似有默且的一样,各自给侯爷夹了菜。 这样吃法也快,一会便吃饱了,倒了碗热茶,漱了口,张瑾瑜才发现三人并未动口,知道是用过了晚膳,就问道, “你们二人怎么一起过来了?可是有何事。” 林黛玉也是不解看向二人,平日里她们也没怎么过来串门,今日一起过来倒是有些巧了,难道是因为侯爷,有些话要说。 王熙凤见此,也不好再糊涂,把筷子放下,先开了口, “当然是有事要问了,还不是侯爷在外面,把话没说清,那京营到底怎么回事,贾琏难道还要上战场不成,不问清,你让我今晚怎么睡得着,侯爷也知道,我至今无所出,万一贾琏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啊。” 说完话,竟然有了呜咽的声音, 李纨林黛玉听了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京营不是一直在安湖大营待着吗,难道派了贾琏带兵出去了,也没听到什么信啊,李纨急忙问道, “侯爷,可是贾琏带兵出去了,要是真有事还是说说为好,凤丫头可还指望着呢。” 虽然王熙凤比较强势,可是李纨感同身受,自家那口子去了之后,自己像个活死人一样,要不是留了兰儿陪着,也早就去了,凤丫头那个性子,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恐怕就真的走了,虽然嘴上不好,可是李纨怎么能让凤丫头落得如此下场。 看着二人真的着了急,张瑾瑜无奈的说道, “你们俩,听风就是雨,京营目前没事,还要等着朝廷的邸报,有了消息才行,至于贾琏,身在京营为步军尉,必然与京营利益是一体的,万一有了事做好准备就行,最多也就是剿匪之事,毕竟王节帅也不会如此不智,此事心中知道就好,不过想来没有事,据本侯所知,贾琏手握京营之精锐,至少五千部众,想要伤着他真不容易,记着一句话,不要冒头,带兵得将和兵是不一样的,凤姐你也知道这也是个机会。” 看到张瑾瑜并未敷衍了事,二人也有些惊讶,难道京营还能去哪,王熙凤尤为担心,要是贾琏有个好歹,自己可就完了,一切谋划不都是一场空, “那侯爷,真要有事,贾琏能不能不去。” 张瑾瑜瞪大眼,看着一向精明的王熙凤,说出如此蠢话,简直是京营就是你家的,呃好像也是,节度使不就是王子腾,前任节度使还是贾家的人,确实能安排。 但是那么好的机会,竟然不要,真是白瞎了,遂开了口, “能与不能,这就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王节帅的意思了,至于其他的,你应该想得到。” “这就好办了,实在不行,我去求一下叔父。” 王熙凤一听侯爷的话,心里就有了底,到时候,自己去叔父那一番哭诉,不让贾琏去不就成了,再说了,战场凶险,刀枪无眼,万一不留神,呸呸。 想到不好处,王熙凤吓得不敢再想,张瑾瑜看着王熙凤,神色焦急,有时候还真是,虽然看着对贾琏凶,倒也真的对他好, “此事,你心里有数就好,万不可外传,不过你也要记得,不是去边关,机会难得,要是立了功,首先爵位就会保留一等将军的爵位,更有可能进入将军行列,要知道步军尉无军功不得封为将军,这可是你们老国公府留下的规矩,到如今也没更改。” 此事也并非张瑾瑜信口开河,不管是京营还是边军,甚至是四王八公那里,所有的规矩可能改了,只有这一点始终未变,没上过战场和立下军功的,不得封为将军,此训令沿用至今,就是张瑾瑜的关外,也是更加严苛。 哪像禁军那边,只要演武比试,进了前三,熬上几年就能封为将军,所以历来禁军将领始终不被其他各部瞧得起,皆是因为如此,禁军调任的更是被孤立,所以历来禁军自成体系也就是如此,相当于自产自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说起好处,爵位,将军,王熙凤心里立马动摇了,这不去边关,要是在关内,无非是剿匪之事,确实没有什么凶险,再说叔父也不可能把贾琏推进火坑,想到这,有一些犹豫不决,好像侯爷说的有道理,真要是立下军功封了将军,那时候自己在府上可就真的稳如泰山了。 李纨打眼望去,自然是看出王熙凤的心思,想要好处,又不想有危险,哪有那么好的事,就是贾珠以前,都想着中举,谁能想到,过了秀才,回来未能熬住,就此撒手人寰了,不过她二人的事他们自己处理,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侯爷了,兰儿科举之事悬而未决,这都快到期限了,着实急人,还没有去顺天府伊录名呢。 “侯爷,兰儿的恩科之事,你可要来了举荐信,科考档口快到了,兰儿至今还没去顺天府伊录名。” “嗯,放心,此事本侯记得,今天就要来了,就在身上,这就是,拿着” 张瑾瑜看着李纨那白净的脸上还有些忧虑之色,直接从怀里拿出秦业给的举荐信,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又安慰道, “不要急,今年恩科延后了,有的是时间录名,再让兰儿把上次所说的经意,好好背熟应该没问题,我看兰儿文学斐然,必然能中乡试,以后必然有所成就。” 要不是王熙凤在这,张瑾瑜就把考题说了出来,即使如此,提点的再明显不过了,李纨也知道侯爷好意,赶紧把此信件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是秦大人的推荐信,确认无误后就收了起来,一脸的红润,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羞涩的, “谢谢侯爷了,兰儿这段时间一直反复苦读,记得差不多了,想来应该没问题,只是考场如何,并没有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兰儿熬不熬得住。” 只有林黛玉两下看了看,原来两位嫂子都是有求于郎君,只是大嫂子院内的兰哥儿,这就要下场应试了,还有怎么科举之事还要问侯爷要举荐信了,国公府不是有这个名额吗,想来家族子弟恩科,不都是一路护送进入考场,这是? “大嫂子,你为何不用国公府上的举荐信,想来也不差这几个名额,为何还要问侯爷要。” 林黛玉的无心之话,也让王熙凤也好奇的看了过来,怪不得大嫂子不要其他的,感情想要的在这呢,只是其中怎么回事,虽然随这些推荐信难得,可是对于国公府来说,多的是。 李纨本就是委屈,被黛玉问的眼睛一红,心底的委屈也不知道向谁诉说,差点落下眼泪, “林姑娘,国公府的举荐信,哪里是我这孤儿寡母敢想的,太太不同意,我又有什么法子,只能求侯爷帮衬一下,府上一切皆为宝二叔铺路,本想为兰儿恩科去要名帖,可是太太老爷不给,我就是进门的媳妇,哪里有我说话的地方,要是兰儿这次能有幸过了乡试,我就是死也瞑目了,不枉我为他辛苦一番。” 说完话,还真流了泪,看得在桌的人尽是无言,尤其是张瑾瑜,刚刚李纨问自己要此信件时候,就猜到必然会是二太太从中作梗,但是一想到贾政还算正派,必然不会看着二太太如此不体面,可是结果竟然. 听着李纨说出实情,还真的不敢相信,荣国府竟然为了贾宝玉一人,孙子都不顾了,更是断了其他族中子弟恩科之路,实在是荒诞至极,把国公府的后路给断绝了,也不知老太君和贾家的两位老爷怎么想的,本侯佩服,一个字,绝。 王熙凤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怎么会这样,太太竟然能做出这等事,不过想到了发生在贾宝玉身上,也就不奇怪了,可是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会不会和大嫂子一样,被二太太如此对待,不成,真要是那样,自己就是不过了也要和她斗上一斗,绝不能让自己孩子受委屈,到那时候会不会也和大嫂子一样委身求侯爷。 只有林黛玉拿出手巾递了过去,给大嫂子擦了眼泪,更是不敢相信诺大的国公府竟然会有此事,可是二舅母当日也是和颜悦色,看不出是那种人,反而是大舅母,有些善妒的眼色,哪知道看似好的做事如此决绝,也不知道外祖母是否知道此事,但是大嫂子这样,想来不会说假话的,只能出言宽慰, “大嫂子不必伤心,不管怎么说,此事是荣国府做得不对,恩科难得,机会更是要把握住,要是等下一次,还不知何时能有,爹爹常说,不管年龄如何,只要有意,身体无碍,乡试必然要去下场考一考,就是考不上,也是积累了经验,再等下一次,基本上乡试是能过的,要是晚了几年,再去下场科考,三年时间不就浪费了。” “不愧是林大人的独女,此中事也只有你知道,科举哪里是那么好考的,恩科条件还放宽了一些,我也就是这么想的,今次没想着兰儿考的怎么样,只想让他尝试一下罢了,不过有机会还是要搏一搏。” 李纨至此对林黛玉就有了好感,不愧是林探之女,书香门第,官宦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知道天下学子的艰难,恩科又是极为难得,哪里是府上其他人能看明白的,都是庸碌之辈,不思进取。 那国公府组建族学本是好事,只要是族中子弟有意,皆可免费入学,还请了先生教习,可是族中子弟大多数为了那些碎银子而去,整日不学无术,气走了好几位先生,至此以后,学了一段时间就要考一下,不合格者都要尽数离开,风气这才好了一些。 即使如此,可是没有名师施教,读书也读不出名堂,还好有了一位钱举人暂且来了,兰儿学业突飞猛进,可是关键时候,人却走了,实属无奈。 倒是坐在桌边的张瑾瑜忽然开了口,安慰道, “放心,今次恩科,兰哥儿,乡试必中!本侯说的!” (本章完) 497.第497章 粮食一日一价 第497章 粮食一日一价 小院内, 屋里围坐的人都是不解的看了过来,张瑾瑜的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好像说的侯爷就是主考官一样。 定了谁,谁就能过一眼,难不成顺天府伊的恩科乡试,是侯爷管着的,可是那也不成啊,阅卷的时候都是糊名的,那考生的卷子也不一定被侯爷看到,就是看到了,顺天府批改卷子的官员那么多,谁知道谁能碰得到,真是说的好听。 虽然都明白侯爷说的是安慰的话,连着林黛玉都是狐疑的看了过来,虽然这样夸人高兴,可是拿恩科来宽慰,倒是头一次见,科举之路,难于上青天,要是都这样好考,那天下的官员何其多益,可是真正能中举的人,三年才寥寥无几,就是父亲当年,初入考场的时候,也是不曾有把我的。 张瑾瑜看到三人神情在,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可却是真话,难道告诉她们考题自己都知道了,亦或者,找个老太监给看看,咳嗽一声, “咳,看着本侯做什么,那些日子,前些天,本候可是见过兰哥儿的,不说别的,读书还真有天分,问了几句,解释的头头是道,虽然本候没有参加过科举,可是和带兵一个道理,知道就能说出来,不知道,你再怎么问他,他也不会。” 王熙凤还有些狐疑之色,还能这么说,想一下说的也对,宝玉的功课,只要多问了一句,就在那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政老爷每次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打一顿,想来可能也是因为如此,虽然解释的在理,可是这科举哪里有这么容易,自己认识的勋贵子弟,可没一个考上的,只有珠大哥一人中了科举,但是受了风寒之病症,身子羸弱,医治了很久,入了冬,寒气入骨,人还熬走了。 就别说勋贵了,那些寒门子弟,进京赶考的,有几个就是一次中举的,更有甚者,有的举子头发都发白了,还没有考上,反正王熙凤是打心眼里都不信的,可是看大嫂子的样子,她倒是实诚,听的欢心。 但是李纨显然听了内心欢喜,只要是夸贾兰的,都是打心底高兴,可是也知道侯爷是安慰自己,要是一考一个准,哪里还有那些年年进京赶考的士子了,尤其是今岁,和素云回老宅的时候,京城的客栈,还有酒楼,多数都被赶考的学子住下,市坊和街道也多数是他们,可比以往热闹多。 “还是侯爷的话中听,我也知道是安慰之话,兰哥儿虽然用功,也认了老师,可是四书五经,只是熟读了论语经意,其他的并未深读,要是考了其他的,只能罢了。” 林黛玉见此也无法出声安慰,本想提醒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科举时候也是靠运气,父亲也说过,有人时运不济,每次科举考的,皆不是其所学,有人仅仅考了一次,就是所学内容,所以运气也是实力一部分。 “大嫂子别担心,恩科考场的卷子,谁也猜不准是考哪些,说不得今年乡试第一场,就是考了论语经意也说不定,想来兰哥儿也是能中的。” 李纨放下手巾,然后伸手摸着林黛玉的玉手,还是林家丫头知书达理,心思细腻,文官家的小姐,就是明白恩科的难得,自己父亲李守中,要不当然科考,入了三甲之内,进了六科侍中,然后又进了国子监,结识了国公府,不然自己怎么会嫁入贾家,中间的苦楚,只有他们父女俩尝了个便,如今父亲走了多年,只留下自己一人,要不是兰儿,早就撑不下去了,见到黛玉也是失了双亲,如今孤身一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回道, “还是林姑娘说话中听,借林姑娘的吉言,不管怎样,要是兰哥儿,真的借了你的话,中了举,嫂子以后就敬你,” “大嫂子,看伱说的,一定会的!” 林黛玉还是安慰了一句,这一幕看的王熙凤心里痒痒的,你们俩好上了,果然是侯爷的心里人,里外都安抚的如此稳,看了一眼洛云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二人,心里烦躁,也不知怎么的,问了一句,插了一句, “侯爷,既然您有这个本事,那宝玉那边,是不是也能,咳,这个乡试能给过了,让老太太也乐呵乐呵。” 话一说完,三人眉目一变,刚刚还高兴的情形就冷了下来,王熙凤刚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扫兴。 张瑾瑜倒是乐了一下,摇了下头说道, “你这是张嘴就来,不说别的,难道就是因为贾宝玉脸大,就给他脸了,咳,脸确实大,你作为他嫂子,替小叔子操那么多心,是不是不合适,再说了,琏二哥要是在此,绝不会开这个口,你可知道原因,就开了口,贾宝玉乐不乐意还两说呢。” 此言一出, 王熙凤顿时就没了话语,刚刚也是自己冲动了,贾琏要是真在此,绝不会说开口的,府上的事虽然没分家,可是和分家也是一样,产业进项早就分好了,如今大房二房各自往自己屋里扒拉着银子,公账上早就入不敷出了,这国公府维持这样的奢华日子,也没几天了,自己以前还是贴银子,如今自己的嫁妆还有体己的银子全投进商队了,早就没了,想要贴也没有不是。 看到侯爷的嘲笑,有些难为情,可是王熙凤什么没见过,忽然一笑,反问道, “侯爷,你可是吃饱了没有,天色也不早了,夜里天寒,今日,可想好了去哪里休息?” 张瑾瑜有些不解的看着王熙凤,何着还有撵人的意思,刚刚不还是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吗,难道是因为贾琏的事,妇道人家,懂什么家国之事,不过也确实有些晚了,回府可能也不方便,心思一动,看了李纨一眼,今日宫裁换了新衣裳不说,就是用的胭脂也换了口味,不知道有什么不同,今晚必然是不能走的, “着什么急呢,刚来没一会,饭才吃完,歇口气的功夫都没到呢,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吧,让人把这个收拾一下。” 看着侯爷装傻充愣,大言不惭的样子,王熙凤也不想在此受气,也不想看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尤其是大嫂子,都是女人,哪里还不知道大嫂子早就动了情,自己在此不是碍眼,遂叫了紫鹃和平儿过来,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和她二人一起提着食盒起身,准备出门, “行,那侯爷你可要悠着点了,动静也小一些,别把人折腾坏了,林姑娘,嫂子我这就回去了,累了一天了,你也要早些休息。” 临走的时候故意没和大嫂子李纨说话,刚刚说的那些再明显不过,李纨也知道今夜恐怕躲不过去了,听到了王熙凤的暗讽,也没了心思和她斗嘴,只是也想不明白,侯爷一来就是找自己,也不去王熙凤那,是不是凤丫头吃醋了,可是又不能明着问,没几天就来一次,是不有些太频繁了,当年贾珠新婚时候也没那么折腾。 林黛玉急忙跟着起身,说道, “那二嫂子路上慢些走,紫鹃,你先陪着二嫂子回去,然后送完食盒再回来,路上小心一些。”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紫鹃早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在门外候着,听到小姐招呼,立刻应了一声。 王熙凤也不拖延,迈着步子带着平儿就出了屋子,等走出院子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身边的平儿小声问道, “奶奶,咱们现在要去哪?” “能去哪,自然是回去了,你说还能去哪?” 王熙凤心中有气,说话声音有些冲,平儿听了就有些委屈,你倒是在那受了气,又朝着我出,怎么不在那和大嫂子争一争,难不成还去听墙角,可是琏二爷又不在家。 想要替自己辩解一下,刚要开口,可是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人,就收住了话语。 毕竟有林黛玉身边的大丫鬟紫鹃跟着,有些话可不能乱说,所以二人并未多言,直接一路回了梨园,食盒也没去送,身后的紫鹃也没看明白,怎么感觉二奶奶有些生气的样子,跟了一路,哪知道刚走到中庭院落。 从府外进来了大批的小厮和伙计,然后一个个在卖力的搬运一些粮食,看得有些奇怪,大晚上的,怎么还干起活计来了。 领头之人不是别人,就是王熙凤派出去负责采买粮食的来旺,离得老远,就看到来旺站在那,指手画脚大声训斥那些干活的伙计,是挺威风的。 见此情形,王熙凤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好家伙,交代的事,拖到晚上才给办,这是没把奶奶我放在眼里, “平儿,让他给我滚过来。” “是,奶奶。” 平儿也好奇,上午就让来旺带人去买粮食,都入夜了,才回来,这是去哪里买的,奶奶正在气头上,这算是碰倒了。 到了近前,来旺还在那意气横指,感觉身后有人,回过头一看,才看清来人,见是二奶奶身边的平儿姑娘,立刻收了声,讨好的说道, “是,平儿姑娘来了,可是二奶奶她” “过来吧,奶奶可生着气了,原话就是让你滚过来,” 平儿见着来旺,一脸的憔悴之色,略微弯着腰,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正视自己,双手还紧紧攥着,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吗,还要问,来旺竟然直接越过平儿姑娘,到了平儿身后的不远处,就此真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一身是土的滚到了王熙凤眼前,起身就跪倒在地, “奶奶,奴才今个来晚了,特来请罪,请奶奶息怒。” 看着来旺真的滚了过来,一身是土不说,衣服上还沾了不少的草,王熙凤也不敢相信来旺竟然如此听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着一身狼狈的来旺,气也就消了,问道, “来旺,你说说,怎么回事,买粮食买了一天时间,” 哪知道,来旺听到二奶奶质问,直接红了眼,哭诉道, “回奶奶,奴才冤枉啊!京城各米铺的粮食都卖光了,只能等第二日再去,小的怕第二日还是如此,就和掌柜的约好直接跟他去下面庄子一起运粮食,直到下午,掌柜的才去,到了那,奶奶给的银子只够买了五十石粮食,可是价格已经翻了五倍了,要了一百两银子,刚刚结完账,人就走了,小的嫌太贵,又去找了掌柜,哪知道他说,今日粮家,普通稻米二两五钱银子,少一个子都不成,所以才那么晚回来。” 听到来旺说一石稻米都二两银子了,心里一惊,这可是灾慌才有的粮价,怎么回事,荣国府还有一个皇庄,周管事下去收租子了,这还要再派人去瞧一瞧,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来旺,则是先让他起来, “行了,起来吧,此事办的不错,这些粮食够吃一阵子的,至于主家的,平儿,记着提个醒,有时间跟着我去薛姨妈屋里一趟,今个先回去。” “是,奶奶,” 王熙凤则是打起了薛姨妈的主意,今日薛蟠在巷子里发粮食,可是引起了轰动,不说宁荣二府各房的族人,就是街坊邻居,都是纷纷传着,都说江南金陵来的薛姨妈和大公子仁义,可是狠狠赚了一些名声,倒是宁荣二府的主家,私下里被传的有些不好的言语,主家竟然连个外人亲戚都不如,银子也不知谁给贪了。 话越传越不如,还有人说,会不会主家拿着宗族的银子,又去买清倌了,诺大的国公府上,那么多女子都不够享用的,嫡脉人丁并不丰裕,这祖宗上的气运都给败坏了,以后恐怕连累贾家族人。 还有的人说,荣国府如今女人当家,嫡脉受到了压制,乃是阴阳颠倒的境遇,恐怕时运耗空,贾家恐怕就遭了难啊,反正是什么话都有,宁荣街都传遍了。 此事还传到了皇城司暗探的耳中,说给督公戴权所听,戴权冷笑一声, “哼,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偏房子弟,哪个看主家嫡脉不眼红的,宁国府是走下路了,可是荣国府,摇摇晃晃,反倒有了复起之势,林家的姑娘跟了侯爷,这就是姻亲,有些话当个笑话听可行,但是要当真了,自己就成了笑话。” “督公所言极是,市坊传闻,都是闲言碎语,夸大其词,哪里能信。” “哎,如今多时之秋,宫里也盯得紧,三位皇子如今也快出宫开牙建府,所以杂家离不开,这外面,你可要多看着点,尤其是那些粮商,给脸不要脸,竟然敢一日一价,把朝廷放在哪了,听说荣国府去买,也是高价,可有此事。” “回督公,确实如此,荣国府那边,先后采买两次,也是两个价格。” “哼,那就去再查查,找几家,抄了!” “是,督公!” 戴权冷着脸吩咐道,让王休查查京城各大米铺的靠山,找机会拿下几个,杀鸡儆猴,让那些粮商掂量掂量,朝廷可不会由着他们,再说,这里是京城,是杂家看着的,说完话就带人回了宫里。 听闻此事,王公公也是摇了下头,感叹贾家做的事,说不出的诡异,不过也没时间理会,想着有哪些粮商可以动手,不少人背后都是勋贵姻亲,可不好下手,此事难办, 想来督公也清楚其中的蹊跷,是个得罪人的活,看着底下暗卫,不放心追问, “今日,派了人手过去,可查清那些米铺的来历吗,尤其是那些比较大的粮铺。” “回王公公,京城多数米铺,都是勋贵和世家官员在背后开的,少数也是豪商,很少有京城外面的人来此,所以,可以说京城米铺背后尽是有人的,尤其是那些大粮铺,没有他们在安湖边上的庄子,粮食也没那么多。” 禀告的暗卫也不敢胡言,要是碰到了硬茬子,自己就成了替罪羊,显然王公公也知道此中的厉害,可是也不能不干,京城米家一日一价,再涨就怕出事了,所以只能捡官小的查了,顺手看了一下,然后一指南城和西城,东城各一家米铺, “这三家,等着机会,给抄了,明日米铺的价格,必然不能超过昨日的,还有,让兵马司的人去查抄,通知的事也让他们去,皇城司不出面,但是抄家的活,我们的人必须跟着,那些粮食和银子要送到这里来,其他人不能沾手。” “是,王公公,卑职明白,这就去。” 堂下听令的百户应了声,也替兵马司捏了一把汗,急着就去通传了,见到人走后,王公公坐在位子上往后一仰头,干儿子小明子赶紧来到身后,给干爹捏肩,顺手沏了一壶茶水,然后问道, “干爹,督公还是要仰仗您,京城的事,现如今可全靠着您了,可别累着了。” 王休闭上双眼,露出舒服的神情,歇了一下,哼出了声音,说道, “这也不是杂家想累着的,可是京城出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也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真的犯冲,内相着急了,杂家能不着急,要是一个疏忽,可就麻烦了,尤其是这些不省心的家伙,都有那么多银子了,在这节骨眼上,分要虎口拔牙赚银子,不是自找苦吃吗。” 小明子给王公公捏着肩膀,非常赞同,又想到其他事继续问, “干爹,如今杨公公去了司设监做了掌印,赵公公更是掌管御马监,可是他二人资历也比不上干爹,这?” “哼,这什么,怎么,感觉在我身边受委屈了,不如他二人风光!” 王休闭着眼冷哼一声,吓得小明子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干爹,儿子哪里敢这么想,这不是替干爹抱屈嘛。” “哼,谅你也不敢,起来继续。” “是,干爹。” 小明子复又起了身,然后继续小心的给干爹捏着肩膀,生怕手重了,还出声小声的问道, “干爹,这个力度可还好?” 王公公眯着眼,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然后懒懒洋洋的说道, “嗯,还成,你啊,就这个手法入得杂家的眼,还有,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 (本章完) 498.第498章 今夜可不平静 第498章 今夜可不平静 内务府衙门, 内侍小太监小明子,站在椅子后面,小心翼翼的给“干爹”王公公捏着肩膀,听到问询,随口就回答, “干爹,儿子自然是知道的,您管着的,那可是内务府,上上下下的管事,还有大小太监和监工,谁不看您的眼色,再有门路的,也是先给您过一下眼,儿子跟在您老身边,沾了不少便宜,儿子心里明白,定然要好好孝敬您。” “哼,这不就得了,你个笨蛋,内务府现在可是杂家管着的,吃喝不愁,还有那么多油水可捞,你说其他的地方,可有那么多银子拿,何必去坐那些掌印之位,虽然看着威风,前呼后拥的,可内里事多,办不好差事还容易获罪,杂家就图个清净,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得逍遥自在,在一个,只要杂家忠心,就定然没有危险。” 王公公舒服的喘息了一口气,解释起来其中的蹊跷,并不是宫里内廷“十二监”没他的位子,那些掌印,总管,执笔等,早在那二人之前,内相就单独找过他,问问他想去哪,当时候的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皆可去当掌印,可是王公公心中早有打算,一口咬定自己坚决不去,始终要跟着内相,戴权见其忠心劝不住,就把内务府大部份的事交给他,抽出更多的精力掌管皇城司,就算是皇城司,也是王公公管着一部分,日常值守过问都是王公公照看,权力不可谓不大,这样一来,王公公手里的权力不减反增,愈发的威严起来。 小明子好似想明白了,还是干爹聪明,万事不出头,跟着内相身后,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自己在跟着干爹身后,随他老人一起,不也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立刻拜服, “还是干爹英明,老谋深算,儿子刚刚真是瞎了眼,胡乱说话,看不清真佛了。” “你啊,杂家也是个念旧之人,只要在杂家身边好好伺候着,保伱比他二人的干儿子强,荣华富贵自然是跟随你我,你那双眼睛以后可要看仔细一些,凡事要看里子,不能只看皮面,有得必有失,所以想过的舒服,就要走对路,跟对人。” “是,干爹说的极是,儿子明白,儿子绝对忠心不二,跟在干爹身边好好伺候着。” 小明子知道干爹说的没错的,更加小心的在身后捏起肩膀,顺手还给王公公沏了壶茶水,另外一招手,让内侍奉上糕点水果等物。 忽然,王公公想了一下,问道, “对了,正事忘了说,这几日,你亲自带人去京城各大米铺探探底,看看背后都有谁,除了刚刚安排的,再找几家,一起给抄了,抄来粮食入内务府,那些银子,暂且给杂家留下,可记着了。” “这,是,干爹,儿子记住了,干爹这是要。” 王休王公公侧脸笑了一声,有些奸笑的意思, “干爹再教你一个乖,除了大事,还可以加一些咱们自己的事,这内务府和皇城司的值守的弟兄,不是留着银子封赏之用,这些银子哪里来,再说了,忙活一阵,咱们爷俩说了一晚的话,口干舌燥的,不也需要留一些银子买一些酒水润润嗓子不是。” “是,干爹,此事您放心,儿子亲自盯着,必然给您老办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有疏忽,请干爹放心。” “哈哈,好,好.” 荣国府, 西院, 屋内仅剩张瑾瑜等三人,反而气氛显得轻松,就是林黛玉也感觉到了细微的差别,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心情尚好,笑着说, “大嫂子,今日怎么感觉二嫂子她有些生气,可知什么原因?是不是府上的事太多,有些心烦。” “这我哪里知道,她哪天不生气,府上里里外外都要她管着,下人一多,事又多,处处有气受,时间一长,脾气自然有些不好,习惯了就好了。” 李纨见着林黛玉有此一问,还替王熙凤辩解一番,自是不能把院外的事说出来,就拿张瑾瑜坐在那喝了两口热茶消消食,把茶碗一放,看着林黛玉还想再问,就出言说道, “行了,不说她了,不管如何,这么一大家子人,也怪难为她的,这几日一直忙于朝事,未曾来看你,心里就不是滋味,今日就是来看看玉儿的,看看还缺什么,对了,这几日,国公府里的贾宝玉可曾来过?” 一说起荣国府, 那贾宝玉宝二爷就不能不提,张瑾瑜始终是防着贾宝玉上门,还特意交代亲兵护卫,只要是贾府的男子,都不得入内,这样一来,隔绝外男入内,也就减少了不必要的误会,主要是那贾宝玉,死皮赖脸起来,真是个麻烦。 李纨闻言,这才知道侯爷防着的人,竟然会是宝二叔,倒是瞥了一眼侯爷,这霸道的,却有道理,当日那天,贾宝玉入内堂之后,摔玉之举太过骇人,惹得二太太几天脸色都不太好,颇有埋怨林姑娘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嫌弃,私下里还说是灾星什么的,哪里有贵人的样子,要不是侯爷在身后撑腰,还不知是什么样子。 不过,现如今打心眼里羡慕林家丫头,诰命在身不说,以后的孩子,要是男子还有了爵位,天生富贵之命,还好自己有了盼头,到时候兰儿中了举,自己也算熬出头了,至于和侯爷之间,女儿家的事,也罢了,算是报恩于他。 林黛玉眼角一皱,转过头来看着张瑾瑜,奇怪的回了一句, “怎么想起问这个,你说的可是二舅母太太家的那个宝玉,并未曾来过,不过他院子里的大丫鬟袭人来过两次,第一次就是那日来道歉的,说了些客气的话,待了一会就走了。 另一次,就是昨日里头,也不知何意思,竟然来给我送的,说是薛姨妈从金陵带来的,织造局进贡的假,我素来不太喜欢那些颜色,不要又不好,就给了雪雁和紫娟了,这俩丫头戴着还挺好看的。” 听到黛玉这样说,张瑾瑜心里就放下心了,还别说,贾宝玉倒是还有些眼色,要不然必定给他好看,至于那个,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送这个,也就是女儿家的玩笑之物, “那就行,尽量躲着点他,那贾宝玉从小就有癔症,什么时候发作,什么时候好,都没有定数,上次见了你就发作,虽然他身上那个玉是重宝,一般也不会损坏,可是万一坏了,毕竟住在贾府,再闹出点事,让那外人看了笑话,就不好办了,至于侯府那边,西边有一个院子,给你收拾出来了,奴婢也都备好,想去就去住。” “嗯,谢谢,郎君,玉儿记住了。” 黛玉红了脸,点了下头,大嫂子还在身边,心里有些不自然,这些话此时说是不是不太好。 李纨低头抿嘴而笑,见此情形,就在一旁打趣道, “行了,我在这碍着眼了,你们小两口接着叙话,我呢,这就回去,你们聊!” “大嫂子,说哪里的话,侯爷,天色晚了,你也回去吧。” 黛玉脸色一红,被李纨说笑,顿时有些羞意,见天色夜了,就让侯爷回去休息。 此话,反倒是合了张瑾瑜的心意,暗自看了一眼李纨,顺势起身,答应道, “玉儿说的对,天也不早了,本侯是累了一天了,如今吃饱喝足,是该回去了,玉儿,你也早些歇着,记得药要按时吃,雪雁,多照看你们家小姐。” “嗯,知道了。” 身后的林黛玉乖巧的应了一声,本想出来送一下,可是被张瑾瑜止住,还让雪雁去给黛玉铺床,要铺厚一些,安排好之后。 就出了屋, 可是院里早就没了李纨的身影,脚下一快,急忙追了上去。 前面小路上,先走的李纨,听到身后的动静,心中一颤,怕是侯爷追过来了,顿时觉得双腿有些酥软无力,心道今晚还是躲不掉,只能快步拐进小路,逃也一般的离开,夜色中,张瑾瑜出了院子门,看了一眼前面熟悉的小路,也随之隐没在黑暗中,有心人要是留意,侯爷带来的亲兵还未走,只有宁边带着几名亲卫随后也跟了过去。 风又吹了起来,好似在庆祝一番,春宵一刻值千金! 安湖大营, 巡逻的士兵随处可见,大量的篝火也把大营辕门处照的光亮。 而大营中央, 是王子腾的帅帐,周围都是披甲带刀的侍卫,足有百余人立在此处,戒备森严。 王子腾坐在帅帐中,手中拿着朝廷的邸报,借着油灯的光亮细细看着,帐内两侧,王仁和贾琏赫然坐在下首之位,默不出声,也不知想着何事。 良久, 王子腾放下手中邸报,神情严肃,油灯下,那双锋芒毕露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透过邸报的字迹,看着二人说道, “边关已经安然无恙了,晋北关外,且提侯撤军了,但是留下最精锐的王帐鹰师,还在百里外游弋,不知是何意,但是应该无碍,叫你们二人回来,是想把京城大营各部整训一下,尤其是那两万精锐人马控制在手中,明日起,你们二人的营头由五千人马变为一万人,在大营内好好磨合一番,万不得借他人之手,可明白。” “是,叔父。” 二人即刻领命,面有喜色,这是要正式下手了,王仁就问道, “叔父,可是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您不是说要在其他营头比武之后,选出新的步军尉,统领精锐营的吗,这样会不会.” 王仁虽然兴奋,可是也知道,此事叔父办的不地道,自己一营主官统领两营人马,必然会有闲言碎语,在军中可不是太好。 坐在帅位的王子腾何尝不知,可并不怕,不说贾家的后人在此,就是不在也无人敢明说,再者,总感觉有事发生,京营人马虽多,可是心腹之人寥寥无几,也只有几位投靠过来将军,还是借荣国府牵线搭桥,如今来了他二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接管了部分要紧的职位。 至于其他各部,大营内部更是山头林立,京城各勋贵的子弟皆在其中,牵扯甚广,要不是靠着宁荣二府的威势,收了一半的人马,王子腾这位子哪里坐的稳,尤其是两万精锐营,耗了好久时间才安抚下,借着贾琏来了京营,才敢明目张胆的安插人手。 可是前几日,京城接二连三的出事,更是不知因为什么情况,还烧了京仓,紧接着,这几日城内还发生抢粮的风波,总感觉哪里不对,这几天又翻看邸报,可并未看出苗头,摇了下头,看着下面的二人,说道, “此事容后再说,那些人马也是宁荣二府老国公留下的底子,如今不过是再次回来,你和贾琏接管,谁能说什么,主要是这几日,叔父心中始终不安,总感觉要出事,所以日日在营,并没回府,可是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并未有战报入京,宫里也没有任何旨意,所以就想问问你们二人,在京城,可探知有何消息?” 王仁并不太理解叔父的担忧,奇怪的看了叔父一眼,是不是叔父在大营操心太累了,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除了边关的事,哪还有战报之说,更别提其他地方,就是中州也是风平浪静很久了,就试着问道, “叔父,您是不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累了心神,要不然今夜,叔父便回府中好好休息一下,至于大营内的事,就交给我和琏弟,必不会出了疏漏。” 王子腾仔细回想一下,可能也真的如王仁所说,这些日子是太过劳累,心神紧张,以至于有些焦虑, “嗯,也好,你说的不无道理,希望是叔父多想了,对了,贾琏,你怎么看?” 王子腾忽然提点了贾琏名字,说了这么久,也没见贾琏说话,还有些奇怪,今日他怎么那么安静,难道是在府上没有休息好。 坐在下首的贾琏,被提点了名字,仿若才如梦初醒,刚刚可是一直想着府中其他事,还估摸着几时能回去,毕竟和薛蟠约定好,商量着去一趟燕春楼,看看所谓的头牌,此时被叔父王子腾问到,也是坐直了身子, “回叔父,可能是京城内的事让叔父心烦,不说别的,前日的大火烧的邪乎,听说烧了十余座大仓,还传说是火龙烧仓所致,传的神神呼呼的,我倒是感觉是那些官员怕担下责任杜撰出来的,朝臣纷争多了,叔父才有此忧虑。” “嗯,说的也是,京仓守卫森严,既然能燃起大火,必然是有蹊跷,朝堂之事,当时我也在那,文官那边争得厉害,那些理由真是可笑,不过洛云侯的谏言可是一针见血,大武地方官员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顿了一下,看着风采依旧的贾琏,隐约有了老公公的神韵,眼里闪现莫名的神色,又说道, “不管如何,京营是我等京城勋贵的底气,贾琏,你也是宁荣二府的嫡脉后人,不求你多么勇于三军,但是要分得清里外,在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内,记着勋贵身份,可记着。” “是,叔父,贾琏记着呢。” “嗯,” 王子腾欣慰的看着二人,总算没有让自己的心意白费,在京营节度使位置上那么久了,如今才算掌握在手里。 自己坐在这位子上越久,越是如坐针毡,伴君如伴虎,新皇登基那几年还算安稳,可是如今,武皇的心意是越见明朗,如今禁军大部分投靠了皇上,就剩京营和边军了,可是想到了太上皇的恩典,王子腾就迟疑不定,又想到了前太子的下场,更是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帅帐内安静无声的时候,从外面有亲兵喊道, “报!节帅,宫内传话,请节帅即刻入宫!” “什么!” (本章完) 499.第499章 王子腾心不安 第499章 王子腾心不安 京营帅帐, 帐内的三人,还在想着这几日是否还有其他事给疏漏了,王子腾也是刚刚准备动身回府上休息,听了亲兵来报,三人皆是感到不安,不会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吧,虽是传令给叔父,可是王仁和贾琏不免心中一突,不好的预感就上了心头。 就是王子腾也有些愕然,二人还没说话,王子腾立刻起身,披了袍服,就喊道, “来人啊,备马,去大内,快。” “是,节帅。” 随着一声令下,大帐外就响起了亲兵备马,还有士兵忙碌的声音,王子腾也没时间再和他二人叙话,只交代二人看好大营,留在大营等着,然后直接走出了大帐,就打马离去。 “上马,出发!” “快,跟上,驾.” “驾” 听着马蹄声逐渐远去,王仁和贾琏相对而坐,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安,尤其是贾琏,更是有些心中忐忑,总感觉要出事,可是刚刚在帐内商讨,把知道的说出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难不成还要动用京营官军,怎么可能,贾琏赶紧把心中所想抛掉,京营十几年也没离开京城半步,更是没有任何调动,就是附近的剿匪之事,也都是交给了府军围剿,除了开年时候的大比,再也没了事做。 但转念一想,是不是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军营待久了,人都没个意思,看着母猪都能急的上火,所以贾琏耐不住,告了假回了荣国府,毕竟这几日回了府上,找了王熙凤泄泄火,喝了酒,其他的事并未放在心上,就是有事,想来大哥应该知道些什么。 望着大哥王仁在那沉默不语,还是小心求证一下,轻声问道, “大哥,你和叔父在大营,真的就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事,或者可听到什么传闻,再不成是不是有什么闲言碎语也成啊。” 王仁听了也是一愣,怎么反倒是还问起自己来呢,刚刚想了一下,大营待了那么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有什么传闻。 本想还问问一直在京城里待着的贾琏,可听到什么风声,哪知道自己还未张口,贾琏反而还先问起他自己来了,难不成还真是大营里的,再细细回想一下,无非是这段时间各营主将都想安插自己人,任精锐营的统领,私下来谈的,威胁的,多不胜数,可是如今这两万人可都在你我二人手中,哪还有其他的事。 “琏弟,大哥一直在军营待着,哪里也没出去,大营内,无非是各部将领商讨,这剩下一万精锐人马的归属,并未听说有其他的事,大哥还想问你是不是京城那边,还出了什么事,伱在国公府难道一点风声也没听到,或者你去酒楼,青楼的时候,也没听那是恩客,食客议论什么新鲜事。” 贾琏看到大哥王仁说的一本正经,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自己从军营回了府上,就和王熙凤在屋里一连疯了三日,咳,然后休息了几天就是和薛蟠等人吃喝玩乐,去了酒楼,在酒楼还真没有听说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赶考士子颇多,都在讨论,今岁恩科应该考哪些,或者都是在一起猜考题,无趣得紧,再者就是刚刚所说的京仓失火之事,可是有禁军在城内,用不到京营,难道还是恩科之事,需要京营去维持治安,可是不是还有五城兵马的人吗,看着大哥问询的眼神,贾琏不得已说道, “大哥,除了刚刚所说的这件事,京城最重要的那就是恩科了,不管是酒楼,还是青楼,几乎有的没的都在讨论恩科之事,今年开了恩科,解除了不少限制,进京赶考的士子,可是历年之最,难不成需要我等去城内维持治安不成?亦或者科考的时候,需要我们!” 听着贾琏的猜测,王仁坐在那琢磨考虑了一下,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每年科举的时候,负责治安的军士皆不一样,就怕出现舞弊的情形,可是京城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有不少,他们. 王仁和贾琏好似想到一块去了,有了他们哪里需要京营的人过去,不对,一定是有哪些地方忽略了,或许不在京城,那就只能是城外了,王仁又问道, “琏弟,你再想想,除了这些,还有哪些小事你忽略了。” “这” 贾琏一时间失语,哪里去想那些事,要不是被叔父王子腾召回大营,说不定就和薛蟠一起先去了春楼,看看传说由来已久的胡姬,还准备痛快的玩玩,尝尝不一样的味道。 最主要的就是准备去京城的燕春楼,看能不能见着燕春楼候选魁,整个京城都传疯了,据说今年大武四大青楼,将要在燕春楼举行天下魁选举的盛会,选出一位“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子,并且把此事向天下各大书院呈报,作为评委。 并且, 燕春楼两大候选魁的李香君和陈圆圆,传闻她二人练就惊世之舞,“马踏飞燕,”,这个就是传说失传已久的舞姿,在京城传的神乎其技,吸引了不少勋贵和世家子弟的目光,而和燕春楼齐名的满春院,她们的候选魁马湘兰和顾秋波,更是了大代价也找到了失传已久同级别的“惊鸿舞”,如今二人正在苦练绝技,准备一鸣惊人。 更别提江南金陵另外的两大青楼的女子,早就在京城打出了擂台,叫喧着,天下之舞出江南的话,要把京城的舞姬碾压下去。 两大青楼在江南使出浑身解数,民间市坊,书院戏院等地,也是找到不传之技艺,听说连之前楚国江南文风的“霓裳羽衣舞”被云良阁的柳如兰和董小宛习得,而和吴国江南长袖易折腰“踏歌望江南”惊世之舞,也都被月来馆的郑无美和寇白湄费重金买下,现如今在苦练,准备一举夺得魁,赢得“天火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并且, 与此同时,大武六大书院,也就是京城的青莲,秋水,云山还有江南的白鹿,依庸,岳林,此六大书院也是向天下发布消息,在就着今岁恩科的盛会,也就是乡试之后不久,联合在京城举办天下诗会,邀请天下读书之人和赶考的举子,尽可参会。 在青湖之畔的燕春楼举办吟诗会,选出“天下第一诗”,素来南北之争愈演愈烈,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然是在京城和江南两地,引起极大地风波,一想到这些,哪还有心思再想其他的。 王仁看着贾琏许久不说话,以为在想着刚才所问,并未出声打扰,过了良久,贾琏才回了神,看着大哥王仁还在疑惑地盯着自己看,有些尴尬,倒是忘了正事, 贾琏也出了声,随口敷衍了几句, “大哥,琏弟有话要是,会不会,不是和我们想的那样,咱们二人想错了,是不是京城周边有哪个不长眼的众匪,惹怒了的朝廷,要派咱们去剿匪,或者说这些土匪还比较多,府军不便轻动,所以这个活就落在我们头上,被我们哥俩想复杂了。” “嗯!你说的不无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是要京营出兵围剿,这就是送上来的功劳,琏弟,要是真的,此功咱们哥俩要定了,再夸大些军功,你我二人的步军尉就能往上动一动,到时候只要成为了将军,别管级别低不低,这京营的精锐可就能名正言顺的拿下来了,到时候,你我二人在京营可就是稳了。” 王仁眼中精光一闪,在京营和边军之中,无军功不可封将军,是一条铁律,那可是几任老国公立下的规矩,叔父王子腾也没有打破旧历,所以怎么谋划军功就成了难题,而且近些年以来,京营一般不得擅自离京,只有中州附近有了匪盗才能出兵围剿,可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匪盗来中州重兵把守地界打家劫舍,就是有,也早就被各地府军给剿灭了,所以哪有军功可混,京营里别看营头多兵多,可是将军还真没那么多,这次要是真有,叔父再运作一番,将军之位唾手可得,到了那时候,王家以后,可就是要靠着自己了。 贾琏本说着玩笑话,也没当真,可是听到大哥的分析,就动了心,暗道此计可行,是瞬间就来了精神,要真是能办成,立了军功,自己封了将军,府上的老太君和父亲务必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看王熙凤还能如此态度,必让她好好跪下伺候自己,长一长贾家男儿的威风,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大哥所言极是,机会难得啊,到时候,咱们兄弟二人合计合计,什么匪徒强盗,都给他收拾了。” “嗯,此事万不可对外说,今夜,就安排自己营内的千总等人,去接手另外一个营,精锐营的人,安插要快。” “是,大哥,这就去。” 二人商量妥当,急急忙忙的各自出了帅帐,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一切悄无声息。 然后就是各自所部驻军所在,就亮起的火光,然后隐约有一群人去了另一个营的驻地,随即火光又是熄灭,再一次暗淡下来。 而皇宫,大内, 养心殿, 此时御书房内, 诸位内阁的阁老早早到了此地,拜见武皇之后便分两侧而立,闭目养神,等待其他人到来,看似宁静,其实心中各自打着算盘。 戴权则是不动声色的站在御桌的一侧,看着来人来了大半之数,就给干儿子小云子使了个眼色。 小云子立刻会意,在门口悄悄退了出去,然后反身出了大殿,质问候着的内侍太监, “京营节度使王节帅和洛云侯,他们二人怎么还未到?” “回云公公,王节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洛云侯还未找踪迹,今日侯爷各处查案,所到之处甚多,所以一时间没有找到人。” 值守的太监也是为难,派了几批人都没寻着侯爷,只能如实回答,小云子听了大怒,小声骂道, “什么,一群废物,你们怎么办事的,” “云公公息怒,小的又派了几波人去找了,不过希望不大,侯爷必定晚来了。” 看着太监管事苦笑的神情,知道此人未说假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为好,可是又不能跟干爹细说,急的扎耳挠腮, “快,再派几路人去找,去侯府,还有,还有侯爷经常去的地方,快!” “是,云公公。” 管事应着声,然后带着内侍太监,呼啦一下又跑出去了。 此时, 王子腾一脸风尘仆仆走进了大殿,见着来人,小云子无法,迎了过去,问安道, “王节帅,一路安好。” “安好,原来是云公公,敢问陛下在何处召见。” 王子腾在进宫之前便脱了披风,一路不敢停歇,入了宫以后,也是一路小跑进了养心殿,生怕陛下等急了,见到云公公就小声问了一句, “王节帅不必着急,陛下御书房等着呢,各位阁老也是刚刚到此,随奴才进来。” 云公公转身引着王子腾进了御书房,进了殿中,早就看到内阁阁臣尽在此等候,武皇也是在龙榻上肃穆而坐,面有沉思, 见此。 王子腾撩起袍服,急忙上前一拜, “臣,王子腾,受陛下召见,从安湖大营赶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堂下之音, 惊醒了还在思索的武皇周世宏,回了神之后,往堂下看去,原来是王子腾来了,这样子应该是赶路赶得急了, “王爱卿来了,平身。” “谢陛下。” 王子腾谢完恩,自觉的起身,站在了下首之位,恭敬垂手而立。 武皇周世宏抬起头,扫视一圈,看到人差不多到齐了,问道, “戴权,可还有谁未来?” 戴权在身侧,立刻回道, “回陛下,各位阁臣和王节帅,以及保宁侯都已经来了,只有,只有洛云侯还未到。” 戴权早在之前就把御书房内的人记在心中,谁来谁没来,早就清清楚楚,今日也奇怪了,一向积极的洛云侯,为何迟迟未到。 一听是洛云侯还没来,武皇也有些纳闷,还用目光看了看堂下,确实没见到人,追问一句, “怎么回事,洛云侯可是出了何事耽搁了?” 听到武皇问询,戴权立刻打眼看向门口候着的小云子,小云子看到干爹看了过来,头皮一麻,脚下生风,疾步走到堂内跪下, “回陛下,奴才派几波人去寻了洛云侯,可是,今日洛云侯陪着沈大人查案,几地巡查,多有往来,所以一时间没有寻着踪迹,还未通知到洛云侯,所以侯爷还未来。” 看着堂下的小太监的回答,武皇反而有些欣慰,这二人不辞辛苦的去查案,也是难为他们了,也不知道查的怎么样了,既然如此就说道, “行了,退下吧,洛云侯忙于朝事,也是辛苦,慢就慢了,也不耽搁时间了,朕和诸位阁老先议事。” “是,陛下。” 小云子赶紧谢恩退下,到门前候着。 然后, 武皇周世宏拿出两封密信,分别放在桌上的两侧,看着诸位阁臣,说道, “今夜,朕得到两封密信,里面的事让朕,很是惊讶,实在是朕不敢想的事,诸位阁臣可知道是何事?” 听到陛下所问,各位尚书阁臣各个眼观鼻,鼻观嘴,皆是沉默不语,就是王子腾也是一头雾水,这是发生了何事,也是拿眼睛打量了一下其他阁老一眼,可是他们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这情况有些怪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所有奏疏皆是内阁先呈阅,然后遇到重要的事再和司礼监商讨,最后还要送到御书房给陛下过目,所以事情哪有不知道的,再者说今日,诸位阁老也是太反常了一些,仿佛有了一些,对,默契在里面,实在是有些蹊跷。 这些文官,心眼太多了,然后往前挪了几步,靠近了保宁侯,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康贵臣,小声嘀咕道, “出了什么事。” “咳,不知道啊。” 保宁侯听到王子腾的问话,也是小心的回了一句话,他也摸不着头脑,这大半夜折腾起来,一脑门子雾水。 来的时候,还专门问了管事太监,所谓何事,可是他们也不知,这就有些邪门了,保宁侯也是小声反问了一句。 “那你在京城外,可听到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刚刚得了消息就赶来了。” 王子腾暗自摇了下头,传音过去。 御桌之后, 武皇周世宏心里冷笑一声,文官的样子,既然王子腾和保宁侯都看出来有问题,更别说周世宏了,看样子是真有猫腻,甚至说京城那所谓的火龙烧仓也有他们其中一位或者几位都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又扫视了一圈,看到王子腾和保宁侯“鬼鬼祟祟”的在下面搞着小动作,周世宏毫不客气的质问, “怎么,都不说话了,那朕先来说说,这两封信可是写着京南之地的事,王子腾,你来说说,你可知道所谓何事?” (本章完) 500.第500章 两位阁臣争执 第500章 两位阁臣争执 大内养心殿内, 本还是一头雾水,急匆匆赶来的王子腾,气还没有喘平,更没有看清形势,稳住心神,就听到武皇点了自己的名字,问自己出了何事,一着急,就出了细汗,两步子跨了出来,回道, “回陛下,臣,王子腾,恐有负圣恩,臣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大营整训京营士兵,并未出营半步,所以,陛下刚刚所述京南的事,臣是真的不知道,请陛下责罚。” 说完,王子腾撩了衣服,就地跪下拜倒在地请罪,书房内众人神色各异,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沉默不语,还有的面露鄙夷之色,不一而就。 文官看不起勋贵由来已久,更看不起勋贵明明是武勋,分要装成文官的样子,更是不耻。 尤其是王子腾,文不文,武不武,靠着祖上的庇护,还有王家女人的联姻,尤其是靠着贾家宁荣二府的底子,这才坐上了京营节度使之位,倒是成了一方人物,虽然左右逢源,可毕竟是勋贵一列,和文官是靠不拢的,所以很多少朝廷之事,王子腾和保宁侯康贵臣很少知道,很多都是事后才知,这也是武皇故意如此安排的感觉,不然统兵之人结识朝臣,实在是不放心。 王子腾当然看得清楚,所以即使回了府上,歇息几天,也是闭门谢客,文官一律不见,就是勋贵姻亲,除非必要的,也就是见上一面,更多的是待在军营之中,紧盯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然后盯着京城内的一举一动,倒也是坐得安稳。 至于说保宁侯,更是府上基本也不回,在禁军大营直接收拾了一间屋子,常住在那,每几日,更是亲自去养心殿汇报,所以自从武皇周世宏登基之后,朝臣变化之大,可是禁军和京营几乎未动,他二人坐的安稳。 本以为皇上会有责怪, 可是武皇见此,心下里对王子腾还是很满意的,不为外事所动,还能一心为京营操练士兵,实在难得,尤其是和保宁侯一样,谨言慎行,不结交大臣,更不联系勋贵,这样才用的放心,再看一下堂下神态各异的朝臣,各位阁老今日反应,颇为反常。 “起来吧,爱卿还是一心为公,朕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京营的事务必上心,各营的军士,这些日子也要及刻整军,鼓足士气,随时听用。” “是,陛下,臣,铭记在心。” 王子腾随即拜谢,叩首起身退了回去,只是心底难免心惊,听陛下的意思,好似京营的兵立马整训,这是要动兵了,动了京营大军毕竟是大事,刚刚皇上所提京南的事,难道那边又是出了动乱,亦或者是民乱,还是说白莲教死灰复燃,由不得王子腾不多想,京南之地,虽然土地富饶,人口众多,可是此地缺水,粮食不丰,随意百姓贫苦,常有流民四散而出,当年就是因为天气干涸,百姓颗粒无收,流民众多,地方官员又贪污成风,赈灾无力,白莲教又是登高一呼,一呼百应,京南动乱导致整个中原糜烂,震惊整个天下。 要不是宁容二府两位国公,领着京营士兵,力挽狂澜,在大梁城击溃白莲教主力,恐怕中原怕是彻底没救了,今日陛下又是提起此事,定有蹊跷。 必然不是旧事重提,想来贾琏所说,前几日的官仓失火恐怕是早有预谋,京南之地必然民乱四起,这是压不住了,看着还神情自若的文官阁臣,王子腾心里除了惶恐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尽是些贪官污吏,致使朝廷如此被动,还个个自命清高,自称是圣人子弟,贪污成风,残害百姓,难道也是圣人教的,无耻至极。 武皇周世宏抚摸着桌子,倒是也不生气,看着诸位朝臣,反而一笑, “呵呵,看来诸位臣公还真的不知道,朕,不管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此事让戴权再给诸位臣公说一说,都好好听听,什么事,竟然还连夜把你们叫来。” 然后武皇看了一眼戴权,一直立在一旁的戴权立刻会意,往前走两步,说道, “各位阁老,今夜这么晚了,还把你们叫来,必有起因,今日,皇城司接到线报,京南之地发生民乱,且有太平教的叛逆作乱其中,目前已知定州城,赵州城还有陈州城三城失陷,林州城和卫州城没有音讯,恐怕也是遭遇不测,而最南边的林岳府城,也被太平教反贼重重围困,危在旦夕,而京南将军顾平已经率领其麾下三万人马,从林山郡城出发,前去林岳府城解其围困,虽还未有结果,可是依杂家之见,胜负恐在五五之数!甚至是不到四成,如果是这样,林岳府可就危险了。” 此话说完, 王子腾一脸的震惊之色,还真被自己猜准了,京南民乱四起,虽然来的猛烈,可是仅仅刚刚出现苗头,战力必然不强,说不得还是个机会,对京营和自己来说,军功可是难以获得,此次说不得就是自己晋身之资,可是为何内相却说胜算不到四成,京南将军顾平麾下三万人马难道是吃了空饷不成。 而其他阁臣,也是颇为不解,怎么会这样,相互嘀咕了几句,只有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脸色有些难看,此事就是他们二人给压下的,户部尚书顾一臣更是冷笑,想看着二人如何去收场。 底下人的反应,被高座上武皇尽收眼底, “事情都说了,诸位阁臣有何见解啊!” “回,陛下,臣礼部尚书边正如有一事不解,想请教戴总官,” 第一个出列的,不是顾一臣等人,反而是礼部的人站了出来,不由得让众人看了过来,武皇也是好奇, “可以,边尚书请问。” “谢陛下。” 边正如整理了一下袍服,然后对戴权施了一礼,问道, “请问戴总管,伱刚刚说京南将军领着麾下三万人马前去林岳府城救援,竟然说胜负五五之数,可能还不到四成,可是谁下的结论,” 戴权始终是面无表情,听完边正如的问询,拿着佛尘扫了一下,也不知扫的什么, “自然是杂家下的结论,边尚书可有不同的见解。” “哈哈,当然有。” 边正如立刻挺直腰身,看了一眼周围,又问道, “那么再请问,刚刚戴总官所言,顾平领着三万人,这是虚数,还是实数。” 这一问可是问题核心,在大武,就是皇上也知道各地驻军的缺额,吃空饷比比皆是,更遑论南边穷苦之地了,有一万人就是顶天了,哪知道戴权笑着回答, “边尚书所述的意思,杂家明白,可是这一次,边尚书倒是猜错了,顾将军麾下是实数,三万步军两千骑兵,十足精锐。” “这,既然如此,南下林岳府城,配合守军里应外合,难道还打不赢吗?” “边尚书,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接到的密报,太平教那伙人装备精良,人数众多,可不是那些乱民能比的,再说那些乱民,人数无法统计,俗话说一拳难敌双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边正如还想反驳,可是又无从辩解,从开始就是自己想错了。 “回,陛下,老臣有话说。” 顾一臣站出列队,中气十足的回话,武皇见着是顾阁老,心中倒也疑惑,户部出头了,替边正如解了围, “顾爱卿,那你来说说。” “是,陛下,老臣觉得,打仗的事,是那些将军的事,战机如何,定然不是在这随意猜测的,臣的疑问,就是京南之事有些蹊跷,按理说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会呈报内阁,然后再呈报陛下,可是老臣在内阁并未看到这些折子,属实有些奇怪了,卢阁老,你说是不是。” 顾一臣见解倒是没有,可是内阁的疑点先给抛了出来,此事也是武皇想知道的,不管什么打仗胜算,既然打了,如今就是有万千计谋,也传达不过去。 有此一问后, 本以为应了顾一臣的质问,吏部尚书卢文山会有慌乱之色,哪知道卢文山站在队伍前面,面色不变,微白的胡须一动,嘴角微微一笑,也是出言回道, “启禀陛下,此事,老臣来说。” “好,卢爱卿你就来解解疑惑吧。” 武皇点头答应,目前为止,内阁之人的话,信又不信,只能看看他们作何解释,可见南北隔阂是越来越大了,难不成还是他们自己内部之争引出来的。 卢文山卢阁老,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看着周围的人盯着自己瞧,面上似有嘲弄的神色,也不心慌,不紧不慢的说着, “回陛下,京南之事,是老臣自作主张给压下来的,还自作主张用内阁的名义去了信,给京南布政史于大人去了急信,让他开仓放粮赈灾,安抚流民,并且集结京南之地所有敢战之兵,即刻扑灭可能有的乱民,把灾祸消灭于襁褓之中,解决朝廷心腹大患,也为皇上想周全,去奇烦恼,可是天不从人愿,本是好事,可是被那些地方乡绅豪强,勾结官员贪污成风,以至于酿成大祸。” 卢文山边说着话,边看众人的反应,都是一脸的惊讶神色,实在不敢相信,卢阁老自己承认了, 只见其继续说道, “陛下,老臣自知此事是有欺瞒陛下的嫌疑,可是老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就在前些日,内阁还未收到京南的奏折,可是林山郡知府曾泽的奏折送来的时候,老臣就大惊,京南之地怎会如此败坏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心惊。” “那还不是你卢文山的功劳,欺上瞒下不说,那么重要的事,竟然敢隐瞒下来,要不是林岳府城快要丢了,想必你卢尚书还是坐的安稳,坐的坦然。” 正说着话,就被户部尚书顾一臣打断,出声声讨一番,点明其要害,脸上似有愤怒神色, 卢文山听后哈哈一笑,嘲讽的看向顾一臣, “啊哈哈,顾阁老可是心急了,此事暂且不说我的之过,就说说你户部有没有责任吧,尤其是你顾一臣。” “哼,还想狡辩,我户部有何责任?” 顾一臣哪里会被卢文山框住,毫不客气反问回去。 卢文山忽然面色一正,盯着顾一臣的眼睛质问, “还没有你户部的责任,顾阁老这一句话,可把自己的责任撇的倒是清楚,那你猜猜,在老夫给于大人的回折子的时候,京南布政史于仁则是怎么回折子的吗?你可知道!” 说完话,卢文山冷笑一声,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反身双手奉上, “陛下,这就是于仁则给内阁,给臣的回复,请陛下预览。” 武皇周世宏默不作声,眼睛锐利的看着堂下,虽不知内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戴权见状,也是小步子走过去,接过卢阁老手中的奏折,然后缓步走到御案前,把奏折小心翼翼放在武皇的面前,然后退了下来,回了原处。 武皇并未翻开奏折,神情颇有玩味神色,看向卢文山,此人乃是自己还是王爷时候跟随的近臣,也算是劳苦功高,被自己依仗为心腹之人,登基后此人颇有才干,谏言献策,无有遗漏,更是一心侍奉。 思前虑后,也为了谋划文官,就把他放在了吏部,历任吏部郎中,侍郎,然后一举任了吏部尚书,还入了内阁,没想到,现在卢文山翅膀硬了,敢行此事,虽没有忤逆之举,可毕竟事做了,至于其他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如今也理解父皇当年为何会倚重勋贵,也不放任文官,今日却也是明白了,文官弄权恐怕比勋贵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贪得无厌,不过也好,发现的早。 武皇沉思不语,让堂内朝臣脸色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卢文山,也感到了不妙,早年间跟在武皇身边,知道皇上越是表现的不在意,心里越是温怒,恐怕自己这一次马失前蹄,失了圣意,以后怕是难了,至于首辅之位,更是过眼云烟,可是自己当不了,顾一臣你也别想得到,心下一狠,有了计较。 “卢爱卿,你继续说,朕不想看,想听你说。” “是,陛下,老臣所呈上的奏折,乃是于仁则亲手所书,就是写的状告户部的折子,折上所言,户部为了核实天下官仓,派人下去督查,在林山郡城更是严令收集粮草,尤其是郡城所在官仓,必须按期满仓才行,为了应付朝廷的督查,京南各地府县的存粮,还有赈灾用的粮食,全部拉回来,填补堆满了官仓,哪知道,户部的官员见到官仓满了之后,验了粮食,直接封了仓,然后拿着户部的令牌说道,所有粮食不可动一粒,违令者,斩。” 然后卢文山满脸悲愤之色,看着武皇带着哭声说道, “陛下,京南之地云云百姓何其多也,都在等着那些粮食救命,可是户部之人拿着手令说道,官仓的粮食谁动了,谁就是谋逆啊,林岳府城内,还有下面的城池,里面官员都吃不饱,更何况那些百姓,尤其是赵州城县衙,除了县令和县丞几人,其余官吏有四十七人,尽皆饿死了,实乃天下之天大的笑话啊,陛下。” 卢文山猛地用手一指顾一臣,厉声道, “顾大人,顾尚书,此事你不可能不知道,户部的那些官员难道不曾给你写信不成,就是林山郡的知府,想必也和你上书折子吧,那奏折呢?你给你放到哪去了!” 顾一臣,脸色阴沉如水,好一个卢文山,好一个卢阁老,果然厉害,死中求活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至于其他人,都是震惊内阁竟然发生如此多的事,王子腾和康贵臣震惊之余,相互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文官的人,下手真是狠,说话都是绝路。 顾一臣冷着脸,沉声道, “卢大人问得好,敢问卢大人,京南之地的官仓,是真的没有粮食,还是那些粮食被你的门生故旧,宗亲商户给吃了,郡城各官仓,老夫要是没记错的话,去年就应该把官仓存满的吧,为何今岁还没有满,那些粮食去了哪里,难道自己长腿跑了不成,要不是老夫派户部的人严查,那么这些仓内的粮食,恐怕还是空着呢,那么到了最后,要是连这些粮食都不见了,卢大人,你来说说,那时候怎么办呢?。” (本章完) 501.第501章 赵尚书的三问 第501章 赵尚书的三问 大内宫城, 养心殿内, 两位阁老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的话语,也让其他人大概听明白了,此乃就是南北文官的乡党之争,然后以此为引,争斗到了地方,可惜京南那边就成了乱地,酿成大祸。 众人还在猜测,这样的争斗,恐怕哪里比说的还严重,还有太平教在京南各地兴风作浪,既然能冒出头,想来不比白莲教好对付,只能在对方襁褓之际,朝廷集结重兵,迅速南下,一力剿灭,灭杀于萌芽之中,才能避免前车之鉴,所以,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和禁军大统领康贵臣,二人忽然想到,现在要紧的事,是怎么出兵镇压乱民,而不是赈灾,更不是追责,就他们二人这样,斗到猴年马月也分不清。 就在二位阁老争吵之际,二人好似商量好的一样,同时出列,一抱拳拜道, “启禀陛下,臣王子腾(康贵臣)有事启奏。” 坐在高台之上的武皇,愈发沉闷,脸色阴沉不定,看得争吵的二人,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听到王子腾和保宁侯同时启奏,也就回了眼神,看了过去,只见二人面色焦急,像是有事要说,遂问道, “你们二人有何事要说,还异口同声,王子腾,你先说。” “是,陛下,” 王子腾立刻应了声,然后暗地里用余光看了一眼保宁侯,见到后者并未在意,抢先回道, “启禀陛下,臣,王子腾有话要说,京南之地既然民乱已起,而且如今已成燎原之势,必然势不可挡,虽然不在南边,不知道林岳府城具体情形,但是城池被围定然危在旦夕,守城官兵有多少,战力几何,能守多久,都是未知。 所以,臣觉得朝廷应即刻整军,集结大军南下,镇压民乱为首要,最后扫清逆贼还天下太平,还有,臣听闻还有太平教的妖人在里面,那些人臣虽没见过,可是也听闻京城劫银子之事,邪教之人悍不畏死,万一给他们时间发展壮大,恐怕后果难料,毕竟有前车之鉴。” 身边的保宁侯也是出言附和,赞同道, “启禀陛下,王节度所言也是臣想要说的,京南之乱已经势不可挡,乱民虽众,可是也是一团散沙,可是如今,他们反而给臣的感觉是颇有谋略,那么快就攻占不少城池不说,还有目的围城。 臣隐约还觉得恐怕不止一个太平教那么简单,太上皇那时候的白莲教何其庞大,整个中原的乱民皆是白莲教教众,就是中州之地,也有其爪牙,虽说十几年过去了,白莲教也是了无音讯,可是谁都不能保证白莲教在中原一战就死光了,难保不在暗处盯着,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暗手,所以臣觉得,立刻整军南下,不给乱民喘息之机,更不给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机会,最后京南各地的官员,按照论功行赏,抵消罪责原则,再行定罪,请陛下决断。” 二人说话铿锵有力,震耳欲聋,让堂内众人精神一震,就是武皇周世宏听了,神情也为之一振,二人所言皆是老臣谋国之言,没曾想,他二人倒是体会了圣意,其他的都是小事,怎么平乱才是大事,更不能让其扩散,所有匪首,必须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好,你二位倒是有心了,暂且先等一等,至于卢爱卿,和顾爱卿,伱们两位的争论也要搁置一下,里面的事孰是孰非朕自有定论,至于京南那边官员的审查,也要等镇压乱民之后了,当然也要看他们的补救的措施,最后一并赏罚,也给他们个机会,戴罪立功,可是那些罪魁祸首,朕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武皇此时也意识到,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定罪,也不是赈灾,而是镇压,民乱一起,可由不得朝廷犹豫了,当然,那些祸乱天下百姓的官员,还有那些贪官污吏,朕要活剐了他们。 至于怎么派兵,还需要斟酌一番,京营和禁军不可轻动,那就只能另想他法了,京城周围还不少府军,另外,河西郡还有河东郡,以及大梁城节度使那边,都是太上皇的那边勋贵旧部,各部人数虽然不多,可是集结在一起,那就不少了,就连曾经京营的麾下,也是被拆分了不少。 要是再次会合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府其战力,毕竟沦为府军,过了那么多年,也不知成什么样子了,武皇心底没有底,就怕压不住民乱,可是这次机会难得,有了借口,思来想去,还是要试探一番,也看看内阁朝臣的意思。 看着还默不出声的兵部尚书赵景武,问道, “既然如此,确实要派出大军镇压,朕,再问问赵景武,你兵部尚书至今未曾发一言,可是有了难言之隐,还是另有想法,京南之事赵爱卿可有见解。” 赵景武神情恭敬,今日显得有些谨小慎微,很是奇怪,小心走出列,跪拜在地,而后叩首,才说道, “回陛下,并不是老臣不插言,是老臣无话可说,就在刚刚时候,臣还在思索,林岳府城被围,乱民到底有何本事能让守将秦运江发出求援信,这是一问, 第二问,就林山郡城的顾平,按戴总官所言,此时京南将军顾平应该已经带着三万兵马南下,最快的路程就是直接走官道,到陈州城,然后过落叶谷口,直奔府城而去,可是他为何会绕城而过,陈州城可是横在林山郡和林岳府之间的折中之地,乃是三万大军的后路,为何顾平会下令全军转向,往西再南下,可是他发现了什么? 最后还有第三问,那就是信上一直忽略的最东边,卫州城和林州城,信上所言此二城失联,是真的联系不上,还是已经被占了,他们以北可是怀州和钦州,一马平川的平原啊。” 赵景武的三问,也让武皇和诸位朝臣愣了一下,都没有想到此事,就连王子腾和康贵臣也没有细想,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为难。 就凭两封密信,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可是兵部尚书的三问也极为关键,顾平绕道南下是不能,还是不必要,东边的地方到底如何了,总感觉有迷雾笼罩在上面,怎么也看不清。 王子腾也在努力回想当年之事,看看有没有线索,保宁侯毕竟没有去过,看着众人解释不语,小心的说道, “启禀陛下,会不会顾平察觉了有什么埋伏,或者不妥之处,不敢耽搁时间就没过去,至于东边的二城,最坏也就是被乱民攻占了,想来怀州和钦州也察觉到了,必然会警觉,至于府城秦将军求援,这是必然的,城池被围,乱民太多,秦将军没有把握守住,就凭那些府军的战斗力,可想而知,所以定然要求原,毕竟还有朝廷冶炼监在那,丢了损失就太大了。” 话是说完了,保宁侯自己感到有点道理,可其他人依旧是不语。 武皇眉头紧皱,保宁侯的话也不无道理,此事刚刚还真没注意到,都在想着递折子的事,忽略了京南的军事动态,既然顾平率军是绕城而过,那就是连兵也没有派去试探进攻,是陈州城内出了蹊跷,或有伏兵,有不得不转道路的理由,还是乱民之众,人数众多,一时不能拿下此城,亦或许顾平视而不见,手上有了更紧要的消息,可是传来的消息太少,无从判决,排兵布阵真不是自己能为的,要是洛云侯在就好了,对了,这小子怎么还未来,可是在哪个妇人怀里享福呢。 正想着的洛云侯张瑾瑜,此时在荣国府大奶奶的阁楼内,西厢房的床榻上,挥汗如雨,随着大嫂子李纨一声高亢的悲鸣,随即就沉寂下来,只剩下一片黑暗笼罩其中,屋子内,素云听不得这种声音,早早离去,碧月也是默默端好了热水放在屋门外,然后也隐了身影。 良久,屋内才有声音传来, “侯爷,夜了,还是早早回去吧,妾身不成了。”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哀求,还有哭声一般,张瑾瑜喘口气,看着怀中之人,不免有些歉意, “也好,刚刚是本侯疏忽了,宫裁不必多想,好好休息就是,” 看着可人儿被折腾不轻,张瑾瑜也不好再留下,起身穿了衣服然后给李纨盖好被子,就轻手轻脚的离去,而到了屋外,看到地上的热水,知道两个丫鬟还没睡觉,不由得脸色一红,听墙角可不好,也没再看四周,净了手,擦了脸上的汗泽,抬脚就走了出去。 院中, 自有宁边带着亲兵等待,张瑾瑜招呼一声,然后也未停留,径直离开了荣国府,一切悄无声息,避人耳目。 只是在国公府,哪里真的不让人发现, 就是走的时候,直接从国公府的侧门而出,人一多,哪里能躲开门房值守的视线。 荣国府门房的管事更是一头雾水,侯爷怎么走的又是这么晚,留宿也该睡一晚,每次都是半夜走,难道是. 管事急忙摇了下头,这可不能乱想,府上女主子那么多,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可就完了,装作没看见给开了门,然后立马离开,等侯爷出了府门上了马离去之后,才蹑手蹑脚的出来,继续给关上侧门,落了门栓之后才回去休息,就是那些小厮也没喊起来,此事就要烂在肚子里。 刚要睡下,里屋就传来小厮的梦呓, “哎,怎么才来,去干什么、” 管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外面谁来的,小声回道, “夜了,尿急,出去方便一下。” 可是话说完,却没了回声,管事不放心出去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有些疑惑回了屋,见到内里小厮还躺在嘟囔着,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暗自骂道, “狗东西,吓死老子了。” 宁荣街上, 张瑾瑜急匆匆的打马离去,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离开不久后,中庭院落里,王熙凤披着大袄,从一个院子墙壁阴影处走了出来,带着平儿站在院墙处看得明白,等洛云侯离开后,平儿终没忍住问道, “奶奶,这么晚了,侯爷刚离开,可是又去了那,咳,大奶奶的院里?” 平儿刚刚所问,怕夜深人静被别人听见,咳嗽一声,复又小声说道, 王熙凤满眼复杂神色,又好似哀怨一般, “你说呢,还不是在她屋里吃饱喝足了,心满意足方才离去,不然谁能赶得走,信不信,现在要是去她屋里,人可能都下不了床榻呢。” 平儿自然知道奶奶说话语气都不对,也知道说的是大奶奶,此事也只有这几人知道,可是奶奶自己,到底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奶奶,现在虽然能瞒得住,可是长久以往,侯爷要是太贪恋此道,必然会被发现,那时候.” “哼,那时候也无人敢说此事,府上的人心里都明白,暗中之事有没有还另说,真要是知道,捂住都来不及,还能怎样,只要大嫂子注意些,别留了种在腹中,她不承认,谁能怎么着,再说了,有了这一层的关系,总也有香火之情,真要是分了家,大嫂子也有了指望,此事你也要嘴上把门,烂在肚中,我这边可还指望着侯府呢,你可明白其中的厉害。” “是,奶奶,平儿知道。” 平儿赶紧应声,奶奶说的对,府上还真是要指望侯府帮衬,尤其是侯府的商队,刚刚启程,也不知商队从关外一来一回有几何收成,要是真的有个好歹,那些银子可就打了水漂了,更别提那些贾家偏房子弟,可都指望着呢,这可是奶奶威望所在,就是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因为这个,全族上下见了自己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 王熙凤也知道,说的那些是气话,可真要是大嫂子那边的事发了,就是真的有了种,恐怕老太太知道了必然也是要留的,府上的人不说别的,国公府的富贵可是又能延续很久了,一想到孩子,王熙凤眼神有些焦急,自己和贾琏那么久了,肚中也没个动静,虽未有人说此事,时间久了,恐怕自己位子也不稳,想到烦心处,人就有些焦躁不安,一跺脚,转身就走。 “奶奶,你这是要去哪?” “回去。” “是,奶奶。” 主仆二人的身影,就此隐去。 府外的张瑾瑜,上了马也感到浑身酸痛,腿也有些无力,太堕落了,时间久了自己也扛不住,有空闲暗地找子香看看,拿点补药喝喝。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前头早有皇城司的人急忙跑了过来,离得老远,领头的百户就喊道, “前面可是洛云侯。” 听到喊声, 张瑾瑜抬起头,好奇的看了过去,那么晚了,大喊大叫什么, “是本侯,有何事?” “哎呀,侯爷,小的可算找到您老人家了,” 皇城司百户脸色一喜,话也说的激动,急忙跑过来,单膝跪地, “启禀侯爷,可算是找到您了,宫里传信,要您赶紧去皇宫养心殿,陛下召集内阁阁臣和京营节度使,禁军大统领,和侯爷您,找了侯爷好久了。” 听到皇城百户的言语,本就是有些忐忑的心更是一僵,每次找自己为何都是半夜不说,还都是欢愉之后,难道他们都不休息,就是千里马也没有这样用的吧,看着跪在地上的百户,张瑾瑜不得已,先让其起来, “本侯知道了,这就去,你也起来吧,辛苦一番,这些拿着,给弟兄们弄点宵夜吃。” 说完就拿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百户接在手里,满脸的喜色,满口道谢,身后的兵丁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百户手里银子看。 “宁边,跟上,去宫城,驾!” “是,侯爷,跟上,驾。” 一阵扬尘飞舞,宽阔的街道上早已没了洛云侯的身影。 (本章完) 502.第502章 兵者三思而行 第502章 兵者三思而行 京城, 寂静的夜,被疾驰的马蹄声惊醒, 张瑾瑜不敢停歇,带着亲兵飞快的纵马在空旷的街道上,直奔大内而去,虽然不知道是何时陛下如此着急召见阁臣,必然是遇到了大事,或者说是出了变故,不过说来也巧,一去找李纨欢愉,这总感觉有事,怪不得贾珠没抗住,命不硬的,怕是累也累死了,胡乱想了一下,就到了宫门处,翻身下马验了令牌,然后早有内侍在此等候,见到侯爷到了,急忙跑过来, “侯爷,您可算来了,杂家等候多时了,其他阁老早就到了,您还是快些跟杂家走。” 也不等张瑾瑜喘口气,说完话扭头就走了,步子也急,张瑾瑜没法,只能快步跟上,在身后追问, “敢问公公,可是出了何事?” “侯爷不必客气,杂家是御马监的人,乃是赵公公的心腹之人,不分你我,至于说出了何事,是内相那边接了急信,然后事关重大,去了御书房,这才有陛下急招各位重臣进宫商讨对策,对了,侯爷,是京南那边出了事了。” 前面的公公小声回着话,可是步子并未减慢,跟在身后的张瑾瑜听到此人乃是赵司的人,不由得放下心,这没的说,只是京南之事,竟然那么快就瞒不住了,也不知道牵扯谁,啧啧,真是乱渐欲迷人眼,看不清楚啊,还有陛下知道了,那就是应该想到如何处置,想来是先派兵镇压,急速用兵扑灭苗头,然后迅速派钦差过去,彻查京南官员,以杀震慑天下,不然后果难料。 可是一想到朝中局势,各种纷杂参在其中,难啊,怎么说来着,简单的事难办,轻易的事,困难办,无解, “既然是老相识,本侯不能没有表示,夜了,天也冷,劳烦公公在此等候,一点意思,算是认识一下。” 张瑾瑜对自己有帮助的人,绝不吝啬,拿出银票就递了过去,公公好像知道侯爷的脾气,也不客气,接了银子也未看,收入衣袖,道了谢, “哎呀,还是侯爷大方,杂家先谢谢侯爷的恩赏了,侯爷,御书房里可不太平,吏部尚书卢大人和户部尚书顾大人相互指责对方,都说是对方的错,导致京南不稳,京南之事恐怕压不住了,侯爷到那小心一些。” “哦,竟有此事,本侯谢谢公公了。”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刚刚还未说的话如今才说出来,太监贪财可见一斑,就是一方的人也是百八十的心眼,还有两位阁老争执,恐怕是相互下死手了,南北党争开了头就收不住了,不过也是好事,让那些勋贵喘口气,也让四王八公回个血,三足鼎立,永远比两强相争要好,朝廷从此以后看看能不能平稳下来,只是想法虽好,最后,就怕不是三足鼎立,而是四方割据,还有一方,那就是宗人府,各地亲王,那些人也是有封地兵权的,太上皇尚在还能压得住,要是不在了,诸王有异心者,天下就乱了。 为何乱,都说四王八公是天下霍乱源头,可是张瑾瑜却不认同,因为四王八公掌控的兵马尽在边关,即使对中原用兵,兵力也不够,那些皇族诸王,可是不需要守边关,要用兵随时就能起全部兵马,不谈战力,就这一样,也是不得不防,所以历来京城始终是重兵守卫。 至于京南的事这样说来,吏部和户部交织在一起,可就纠缠不清了,顾老头此人并不是看得那么人畜无害,话也说回来,能做到尚书,而且入了让内阁,安稳做了那么多年,哪个不是老狐狸,至于沈中新,怕是也被他老师也利用了,做了马前卒,不对,应该是车。 正想着, 就到了养心殿,进了殿内, 张瑾瑜整理了衣衫,然后面色一正,表情严肃的随着内侍进入后堂,虽是夜里,可是殿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富丽堂皇,但是带有淡雅的意境,各个拐角处的仕女宫灯随处可见,拐了几个弯路,到了御书房门前,领路的公公小声回道, “侯爷,到了,” “嗯。” 张瑾瑜应了一声,然后抬腿进了御书房,刚一进门,就见到云公公在门内候着,行了礼,然后再把门房关上。 张瑾瑜并未说话,小心的挪动脚步,看着两侧朝臣,瞄了一眼最后的位子,也就是保宁侯和王子腾的下首,走了过去,刚站稳,这才看了殿内一圈,就见到御书房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朝廷重臣,前面几人还在争论着什么,一时无人在意张瑾瑜来了。 有些尴尬的神色一闪而逝,是不是该给陛下通告一声,见到武皇脸色不是太好,该躲得躲不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要出去的,深吸了一口气,几步走到了殿内中央,张瑾瑜忽然跪拜在地,山呼, “臣,张瑾瑜,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请罪,臣一时疏忽,来晚了。” 顿时, 响亮的山呼声吸引了堂内的众人,就是前面争吵的二人也是同时一愣,回头看了过来, 除了阁老之外,王子腾和康贵臣面有异色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侯爷,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武皇周世宏坐在台上,本就动了怒,看着阁臣的党争,也是头疼,正巧洛云侯打了叉,可是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洛云侯,忽然感到更生气,定然是在哪个温柔乡睡过头了,没好气的问道, “洛云侯,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是睡醒了还是没睡醒,整个京城都找不到你的身影,藏的可够严实的。” 语气有些不善,可见皇上还是有些生气的,张瑾瑜暗自咽了下唾液,一脸的尴尬,难道说在荣国府去偷人了,刚完事就来了,此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逝,闹什么玩笑话,立刻又是一拜,回道, “回陛下,臣,不敢欺骗陛下,臣没有藏起来,今日臣奉命去查案,很晚才从诏狱而回,答应玉儿去看她,可是一直忙于公事,失了约,心中难过,路过云桥买了点吃食,就去了荣国府去看望于她,吃了饭,天色已晚,才匆匆赶回,在路上遇到了皇城司的人,知道陛下召唤,臣片刻不犹豫,直接赶来了,请陛下明察!” 说的诚恳实在话,让众人不免有些惊讶,洛云侯还是为朝廷尽心尽力的,只是儿女之情放不下,毕竟是有些年轻了。 武皇周世宏仔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洛云侯,面有疲惫之色,而且一身衣衫早已不鲜艳,必然是没有时间换洗,可见这几天的事多,疲于应付,而且手下密探来报,洛云侯确实没有说谎,这几天行程走的明白,倒是为难他了,至于林家丫头,见了也就见了,朝廷亏欠她的。 “伱倒是怜香惜玉之人,说来还是朕冤枉你了。” “回陛下,臣不敢。” 听到武皇的话音,张瑾瑜哪里敢接话,其余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不想引火烧身。 堂下的王子腾还想替洛云侯说上一句,可是见到陛下的脸色难看,就有一些迟疑,这一迟疑,就没了说话的时间, 看着朝臣的反应,武皇心里有了些冷意,好似意有所指的说道, “起来吧,以后在京,多忠于朝事,不要贪图儿女之情,更不要有其他想法,朕都看在眼里,可记着了。” “是,陛下,臣记着了,谢陛下。” 张瑾瑜知道此事过了,拜谢完之后,立即起身,在王子腾的下首站着,然后暗自松了口气。 “人既然都来齐了,那就说说京南之事,今晚必须要商量个法子,赈灾百姓和镇压民乱,二者不可缺一,至于林山郡顾平带兵南下的事,洛云侯你怎么看?过来说说!” 正在想着京南之事的张瑾瑜,还没搞清什么情况的时候,又被武皇点了名,心里还未缓过神,复又走了出来,迟疑下,回道, “回陛下,臣刚刚到来,还不知出了何事,顾平将军哪里带兵南下?兵力几何,目的又是哪里,民乱的规模有多大,臣一概不知,如何有见解。” 武皇转头给戴权使了一个眼色,戴权立刻会意,然后站在御案旁把之前京南的事重新说了一遍,尤其是顾平带军绕城而过,把陈州城留在乱民的手里是何意思? 还有赵尚书的三问,皆是直击要害,可惜情报太少,无法看清局面,所以就一直在争论此事。 张瑾瑜听了,也是迷糊,一问三不知,如何打仗的,细细思索一番,只能就事论事,既然乱民都打到郡城不远处了,说明乱民势大,贼军定然很多,很可能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至于说京南将军顾平,带军三万急着南下,要是一个不好,被埋服了,那就完了,典型的围城打援,要是真如此,恐怕顾平所部凶多吉少了,当然这只是猜测,必定贼军战力人数未知,攻城靠人多消耗,野战就不一定,朝廷士兵必然占优,所以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定了心神,张瑾瑜看了下身边的王子腾和保宁侯,见二人也是眼巴巴看了过来,硬着头皮说道, “回陛下,臣不敢妄言,此事情报太少,京南的事看样子复杂无比,不敢猜测,敢问王节帅,和大统领有何见教。” 张瑾瑜话音一转,把话头引到了他二人身上,王子腾和康贵臣也是一愣,心底同时暗骂一声,小狐狸,不得已,王子腾先站了出来,回道, “启禀陛下,臣倒是有些理解顾将军的顾虑,林岳府被围,危在旦夕,急需援军解围,所以顾平及其所部,不能在路上浪费时间,绕城而过,继续南下,在最短的时间内解林岳府之围。” “嗯,言之有理。” 武皇点了下头,顾平的举动很明显,就是不想浪费时间,急着南下,可是又一想,这样后路岂不是断了,又看了一眼保宁侯,颇有问询之意。 康贵臣见此,也站出来,随之出声,说道, “启禀陛下,臣刚刚所想,也是和王节帅所见略同,只是有一点,臣没有想明白,既然急着南下,可是陈州城被乱民所占,应该是不久的事,那为何顾将军不派遣一副将,趁其贼军立足未稳,领偏军攻打陈州,留下后路,所以臣没想明白啊。” 殿内众人也是疑惑,保宁侯说的也是,稳扎稳打可立于不败之地,就武皇也思索一下,保宁侯所言也是谋和兵法,保其后路,可进可退,但是更加迷惑了,顾平为何不去。 倒是站在堂内的张瑾瑜瞥了一眼保宁侯,果然禁军在京城呆久了,不知天下兵事,脑子也算是待废了,战场没去几次,天天抱着兵书夸夸其谈,就是纸上谈兵,还以为禁军天下无敌,好歹王子腾还没有提分兵之事,保宁侯也太不客气,直接要分兵行动,不知怎么想的。 情况不明,分兵乃是兵家大忌,更不要说前头贼军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是遇到的贼军兵力超出预计,到时候无兵可用可就危险了。 轻摇了一下头,可是如此小的动作,也被皇上见着,周世宏看在眼里,有些不解,难道洛云侯不同意保宁侯的建议,遂问道, “洛云侯,你可是不同意保宁侯的意见,难道可有不妥之处?” 保宁侯本以为自己行军方略最为稳妥,听到武皇这么问洛云侯,明显是侯爷不同意这么做,也是转头看了过来。 张瑾瑜当仁不让,回道, “回陛下,臣觉的顾将军所做是对的,要是换了臣带军,臣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全军突袭陈州城,正如保宁侯所说,趁陈州城敌军立足未稳,直接夺下此城,以为后路,然后让林山郡派遣府军守城,继续率军南下,可是耽搁时间,最起码耽搁一到两天时间,林岳府如何,能不能守住就不得而知了。” 保宁侯康贵臣显然是不服气,不是和自己刚刚说的一样吗,就站了出来, “回陛下,洛云侯所言,不也是刚刚臣所说的吗,哪里不一样了。” 确实如此,武皇也没想到哪里不一样,正想问,忽然张瑾瑜大声回道, “大统领,当然不一样,你是分兵攻城,而我是全军突袭,你不会不知道,前方贼军兵力未知的情况,分兵乃是兵家大忌,万一陈州力量悬殊,分兵留下的兵马恐怕就此失去了。” “这,这不是请词夺理吗,一群乱民罢了,能有多大的实力,要是换成禁军,一个顶十个。” 保宁侯还有些不服气的争辩,只有王子腾露出思索之色,然而张瑾瑜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统领,就是一群乱民,如今攻占陈州,定州,赵州,还围了府城林岳府,更是让顾将军三万人马不敢丝毫分兵,可见京南之地,那些乱民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啊,陛下,臣甚至预测,那些贼军已然成了气候,贼军之众恐怕不下于十万人,甚至更多,朝廷必须调集重兵围剿。” “这怎么会这样,” 保宁侯也是相顾无言,确实如此,甚至比所说的更困难,顾平可是京南的悍将,他都畏首畏尾,换成他人,恐怕连南下的勇气都没有。 武皇也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此处不一样,继续问道, “那洛云侯,你方才所言的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回陛下,臣会和顾将军一样,发现陈州城不妥之后,下令全军转向,绕城而过,在最短的时间内,直扑林岳府城,与守军汇合。” “哈哈,还不是一样,老夫还以为洛云侯有什么好办法呢。” 张瑾瑜刚刚说完,吏部尚书卢文山就笑出了声,王子腾和康贵臣看向卢文山,一脸的不愉之色。 看着还在大笑的卢阁老,保宁侯忍不住就问道, “卢阁老,您笑什么?” “我笑洛云侯不过如此,行军方略本以为不同,不也是和顾平一样,也是直奔林岳府,到了那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里应外合击溃乱民,要么是失了手,府城丢了,保宁侯您说呢?” “这” 保宁侯一时无言。 只有张瑾瑜诡异一笑,盯着卢文山的脸,说道, “卢阁老,别急啊,你说的对也不对,如果顾平正如阁老所言,直扑府城,里应外合,那么臣可以断言,此战必败,林岳府必失,守城之兵,和南下将士恐怕有全军覆没之举。” “胡言乱语!你,洛云侯,你好大的胆子!” (本章完) 503.第503章 南下那么麻烦 第503章 南下那么麻烦 养心殿, 随着洛云侯惊骇的言语,还有吏部尚书卢文山的怒斥之声,殿内鸦雀无声,落叶可闻。 包括顾一臣还有赵景武,都是沉默不语,前者身为户部尚书不知兵事,不通武略也就罢了,可是身为兵部尚书的赵景武,说出三问之后,就没有再解答,反而是一个人在那默默嘀咕着什么,如果距离的够近,还可以听出调兵什么的言语,当然,在殿内的阁臣都被场内他二人对话所吸引。 良久, 武皇一脸凝重之色,怎么也没想明白,顾平难道是傻子,就这么一头钻了进去,然后全军覆没,就是不怎么懂兵法,可是也知道在外的大军,最起码游骑和斥候外探十里以上,这段距离有足够的的时间给领兵将领决策应对,打不过,掉头后撤不是也行,难不成都要合围了,还去送死不成。 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云侯,沉声问道, “洛云侯,你所言有何依据,南边基本上一马平川,视野开阔,顾平麾下有三万步骑,也算是精锐之兵,再加上林岳府城府军,怎么说也约有两万之数,合起来可有五万大军,又有城墙之利,对面只是一些乱民,怎可一口吞下,他们有那么大的实力,朕是不相信的,即使有太平教的妖人作乱其中,但是需要兵甲之利,粮草充足才行,但是这两样,恐怕他们都没有,就是有,必然也不丰,所以朕料定,最起码他们胜负也是五五之分。” “陛下所言极是,阵战,老臣虽然不明了,也不怎么懂,可是也知道,大武步军阵战,少有对手,就算是被围,也不过是虚惊一场,定然能击溃贼军,化险为夷,洛云侯恐怕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堂下刑部尚书宋振,也是不相信洛云侯之言,一群乱民,吃都吃不饱,怎么可能会如此强横,要是真有实力,林岳府早就打下来了,何至于等了那么多天。 “陛下,臣也赞同刑部尚书所言,不管是攻城还是阵战,须有兵甲之利,要不然只能是被屠杀,臣身为工部尚书多年,深知护甲重要,不怕十人有刀,就怕一人披甲,所以在天下,严禁任何人私藏甲胄,如有核实,就是谋反之罪,所以那些乱民的反贼,根本不堪一击。” 工部尚书温永毅,说的铿锵有力,振振有词,看得张瑾瑜不由得多瞅了一眼,打仗还能这么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统帅呢,不说以往的以少胜多,以后打仗也不打了,直接摆出来你有多少人,多少甲胄,比一下,少的直接投降,何必奋力厮杀呢。 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可是面上皆无表情,也说明不相信张瑾瑜所述,只有王子腾和康贵臣脸色阴晴不定,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怎么就会被围了,顾平也不是傻子,难道还有自己没想明白的。 张瑾瑜又看了王子腾二人,竟也没有出言问询,自己必然是没有想错的,府城的那两万府军,战力不说也罢,守城还行,要是失了城墙之利,这些人比那些乱民也强不了多少,可能还不如那些饿疯了的乱民,只有顾平三万人马,虽说精锐,但孤军深入,还无援军,前途渺茫啊,回身看着高座上的武皇,拜道, “回陛下,既然朝臣都不信,臣斗胆,敢问顾将军一路南下,可携带辎重粮草够几日之用?” 周世宏立刻拿起密信,打开后,细看之下,只见其中一封密信里写到,顾平带有半月之数的粮草,而且并无援军,武皇心里也是一突,这么胆大,粮草太少了。 “不多,只有半月之数。” “陛下,这就明朗了,粮草不多,只能速战速决,但是太平教那些妖人插手其中,诸位朝臣对那些妖人想必也不是不认识,尤其是禁军也和他们交了手,想当初拿着刀的流民,可是把兵甲齐全的禁军压制住了,他们并不是无用之人,更不要说太平教护法,堂主之类的, 岂不闻围城打援,不管百姓死伤多少,只要拖住了顾将军七日,那顾将军就要考虑后路了,臣想,这京南之地的乱民应该不少吧,是十万,还是二十万,亦或者三十万甚至更多,至于林岳府城,只怕是个诱饵,等着顾将军这条大鱼上钩呢,当然这是臣的猜测。” 张瑾瑜不慌不忙,把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还特意看了工部尚书温永毅的脸色,果然是难看许多。 堂内众人脸色大变,都知道发生在京城的劫银案,死伤那么多人,如今连个太平教的影子都没有,只有那些外围的流民教众,但是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甚是骇人。 就是刚刚说话底气十足的吏部尚书卢文山,也是喃喃不语,好像说的也没错, “怎么会这样。” 周世宏更是强忍着怒火,如果真如洛云侯所言,顾平南下那就是可有可无了,不管胜与败,林岳府必失,这五万人马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两部人马被重创后,京南之地也就无兵可用,太平教糜烂之势扩散,林山郡城也就危险了,要是郡城丢失,失了中原南边,必然天下震动,那时候可想而知, 心里更是痛恨文官的党争,可是如今还需要他们一起帮着镇压乱民,按下心思,看着手中的密信,即使现在快马加鞭派人去信提醒顾平,不说接不接得到,现在怕是晚了,可惜没有早点得到消息,该如何应对可好。 “那洛云侯,朕问你,伱可有补救之策,或者可行之事?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张瑾瑜并未急着回答,战场瞬息万变,想着是一回事,真要打了起来,恐怕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那些乱民虽说悍不畏死,但是那个热血劲头已过,还是普通人,未必没有转机,要是两边的领军有默契,关键时候舍弃城池,带军出城掩杀,两军汇合,再杀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回陛下,目前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靠顾将军临危决断,臣觉得,既然顾将军全军南下,应该有应对之策,像卢阁老所言,里应外合,先下手为强,然后合兵一处,就开始突围,虽然府城丢失,可是留下有用之兵以图后手,府城的将军要是聪明一些,想办法联系顾将军,如果联系不到,那就找准时机带兵突围,然后杀回来,那些贼军必然不能持久,定会在府城休整一些时日,这时间就是朝廷的关键所在。” 武皇闭上眼睛,颇为心痛,乱局已经,只能应对了,洛云侯所言是对的,这些时间要把握住,要快,但是兵从哪里来呢,京营之兵和禁军轻易不可动用啊。 “那就看天意了,既然民乱已成,洛云侯所言也听到了,那就按最坏的程度去想,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回陛下,即刻整军出兵,镇压京南民乱。” “回陛下,臣赞同。” “臣附和。” “臣也同意。” 兵部尚书率先开口,出兵镇压已经刻不容缓,其余阁臣也知道事态紧急,尽皆同意。 不久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难得内阁阁臣意见统一,可是武皇心底难有喜色,看着堂内众人,心思各异,争权夺利,私心甚重,只有洛云侯用心皇命,可他也势单力薄,无力抗衡,保宁侯禁军不可轻动,只有京营之兵可用,可是王子腾能否担此重任,在京营内部,勋贵势力纷杂,遍及朝野,如果临阵换帅更不可取,事关朝廷安危,武皇一时间不敢轻易下决定。 “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即刻领兵南下,朕也同意,可是何人能领兵南下,京城准备动用京营还是禁军?还是另有兵员可用!说说吧!” 武皇问出了关键,京城大军俱都在,可随时用兵,可是这两军怎可敢轻易出兵,任何一军动了,天下瞩目。 诸多阁臣相互看了一眼,也是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最终把目光看向场内四人,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禁军大统领康贵臣,兵部尚书赵景武和洛云侯。 张瑾瑜知道此事必然轮不着自己,这是京营和禁军的较量,都在等着立军功的机会,稍微退了一步,落于二人身后,这一步也表明南下之事,自己退出了,也不会和他们几人争。 好似心有所感,剩下三人,除了兵部尚书赵景武未动,二人同时说道, “启禀陛下,臣觉得京营(禁军)可南下灭贼。” 看着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武皇一时间并未理睬,他二人要是相互不争,反倒是不堪此任,争了才是对的, “你们二人暂且等候,” 又看向众位阁臣,出声问道, “诸位阁老,出兵的事既然定下来了,只是用兵之处,你们有何看法!” 武皇的话一问完,诸位阁老面有思索之色,只有顾一臣看了一眼王子腾,可是仅仅一眼,又极速离开,张瑾瑜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颇为不解顾老头是何意。 又见到前面的几个老头迟迟不说话,张瑾瑜心中也是一愣,京南之事需要极速用兵,而且要快,就是要争取时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集结重兵压过去方为正道,这么简单的事,御书房之内的众人为何有些愁眉苦脸,可是见内里之事是自己想的简单了,定有蹊跷。 看来陛下不想动用禁军和京营,如果去掉京营和禁军两部人马,京城除了自己的一万人马,也就剩五城兵马司那些老爷兵了,因为京城被禁军守卫,所以也没有各地所设的府军,难道中洲还有其他精锐兵马不成。 就在张瑾瑜疑惑的时候,兵部尚书赵景武挺身而出,说道, “起奏陛下,老臣认为,此事还是需要京营集结部分兵马,然后火速南下,先到林山郡城接管此地,稳固地方,然后再集结重兵向南扑杀,稳扎稳打,慢慢蚕食,不管对方多少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必然是饮恨当场。” 兵部尚书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句句在理,武皇暗自点了下头,还是兵部尚书有先见之明,此番进军的路线,相当稳妥,虽然好些时日,可是没有后患。 但是总有反对者,刑部尚书宋振站出来,反而是摇了下头,说道, “启禀陛下,臣,不同意赵阁老所言,虽然老臣任职刑部,不懂军略,更不懂行军打仗,可是老臣知道京城之兵不可擅动,京营乃是中洲境内的底气所在,禁军更是京城底气所在,两军在此,一切宵小之辈尽皆胆寒,要是其中一军动了,只要出了京城,出了中洲之地,将会天下瞩目,不说各地的节度使,就是各地的藩王,都盯着京城还有朝廷的一举一动,那时候,不管谁出去,必然会牵扯到天下时局,那时候朝廷定然被动,所以臣不同意动用京营将士,更不同意禁军出京城一步。” 刑部尚书说的句句在理,更是肺腑之言,就是身后的张瑾瑜听了,也是感到好有道理,仔细想一下也不差,是这么回事。 虽然都说是一些乱民,可是到底啥情况,朝廷好像是两眼一抹黑,和瞎子一样,啥都不知道,就是吏部尚书恐怕也是不清楚。 京营和禁军要是不出动,哪还有可用之兵呢,怎么感觉这种局面好熟悉的感觉,看着堂内的老狐狸们,总感觉是不是想太多了。 按理说,一地起火,不管用什么方法先把火灭了再说,哪里那么多弯弯道道,可是稍微抬了下头,看了其他人一眼,前头几位阁老都是暗自皱眉思索,就是御案后的武皇周世宏,也不像刚刚那样急着出兵了。 更别说身边两位,刚刚还在争执的两军大统领竟然也没着急去争,好像是不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只能看着时局该如何破局,陛下的意思难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借刀杀人不成。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吏部尚书卢文山开了口,众人又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卢文山拱手对陛下一拜, “启禀陛下,老臣觉得刑部尚书虽然说的在理,可是老臣感到也不妥当,京营和禁军不出,那何处可以调来大批兵马,这是其一,就算集结了兵马,由谁统兵,俗话说,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必然有领头的人,所以禁军或者京营必须出兵,出的不多不要紧,这个头要给占了,然后统兵南下,扫清民乱,还天下太平,方才是稳妥之道。” 这一番话说的明明白白,让众臣挑不出毛病,众臣也为之动容,就是对头户部尚书顾一臣也未出言反驳,只有张瑾瑜感觉有些不对,这种统兵的情况很熟悉,就像做菜一样,叫“大杂烩”,甭管哪里的做的菜,都倒在一个锅里给煮了。 历朝历代,有很多各地不同的军队集结在一块,然后由统兵之人节制,号称多少万人,一路横推,然后遇到大仗,对手硬的,好像结局没有一个好的吧。 就是因为大军内部军令不通,山头林立不说,各部都是想保存实力,乃至于错失良机,反被敌军各个击破,一败涂地,到最后免不了覆灭。 还不如直接一军所出,行动如风,进退皆可,可是看内阁之人显然没有想这些,反而是想的其他没边的事,外行领导内行,可是兵部的赵尚书也未出言,不知是何情况。 就在张瑾瑜胡乱猜测的时候,顾一臣终于也站出来说话, “启禀陛下,老臣也觉得卢文山老匹夫说的在理,就在中州之地,或者京城,调集各路兵马在安湖大营集结,然后由京营王节帅统领,操练一番,整军之后携京营一部兵马一起南下,如果顾平不负众望镇压民乱,此事作罢,如果不能,就算丢了林岳府也不怕,只要他能多带出来一些士兵就成了,让他回撤,和大军汇合,然后再杀过去,可保万全之策,虽然老臣也不懂排兵布阵,可是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准备好了在南下,必然比仓促南下要好的多。” 看着顾一臣在那所言,堂内之人同时都点了点头,说的也在理。 只有张瑾瑜看不懂了,就是普通将军都知道兵贵神速,这又是集结人马,又是整军,在准备粮草,都等到猴年马月了,真是佩服他们啊。 (本章完) 504.第504章 凑齐南下之兵 第504章 凑齐南下之兵 看着众臣各抒己见,献计献策,不一会的时间,就把事情说的透彻,思量的准备之策,也都说出,想来也是很有道理,大武朝廷虽然看似强盛,可是盯着的人太多,放不开手脚,一举一动万分小心,此事务必要考虑周全,又是从京城出兵,更是要慎之又慎。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事情只要有了解决的办法,就是可以的,只是行军打仗,这统兵之人还是要靠他们三人才行,至于阁臣所言,虽有道理,可是这一切都是既定在打胜的局面上,万一出了差错,恐怕就不是想的那样好了, 武皇心中也是担忧,盯着三人,都是统兵的大才,可惜这么多年无用武之地,现如今,倒是他们三人施展才能的时候了,不对,是他们二人,洛云侯还不能离京,需要他震慑京城的不安分之人,那就剩他们二人了,是选王子腾,还是选保宁侯,不好抉择啊, “王子腾,你先说说,要是这次南下你来当主帅,你当如何呢?” 王子腾听到皇上的话语,脸色一喜,这是选帅了,然后回道, “回陛下,臣刚刚听了各位阁老所言,都是老成谋国之言,诸多事宜也是考虑周全,如果臣为主帅,当选定京营五万人马,然后再集结中州各部整训的兵马,准备好后再一起南下,臣认为,与其贪功冒进,不如一城一城重新争夺,稳扎稳打,绝不孤军深入,贼军再狡猾,必然无从下手,最后只能在一地为之决战,臣坦然应对,急的是贼军,他们也耗不过朝廷,京南必定是缺粮啊,如此反贼必然被击溃,朝廷也必然大胜。” “嗯,爱卿用兵中规中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稳妥。” 武皇听了,王子腾虽然说的毫不出彩,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此乃必胜的法门,也就是集大军,步步逼迫,反贼直到最后不得已,必然全军引战,一战而定乾坤,敌疲而我养精蓄锐,必然大胜,可是耗费钱粮必然不会少的,费时费力,也不知多久。 看向一直呆在那不说话的保宁侯,虽然他带兵前去希望渺茫,可还是要给机会的,万一有了好的计谋,人也不是说一成不变的,遂问道, “保宁侯,轮到伱了,如果是你领军,你可有其他破敌之策?” 保宁侯康贵臣,听到武皇的问话,眼睛一亮,这是陛下还不满意王子腾的打法,满含希望的抬起头,回道, “回陛下,末将以为王节帅虽然用兵稳妥,可是耗时太久,朝廷钱粮必然费太多,末将以为,稳扎稳打之下,必然要重兵出击,寻找反贼决战的机会,争取率先重创贼军主力,然后再步步逼近,直捣黄龙,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主力被灭,其他流民乱军不值得一提,只要抓到太平教匪首,自然而然乱民就成了一盘散沙,到那时被剿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保宁侯康贵臣舒舒而谈,句句在理,也让内阁众臣,和张瑾瑜有些刮目相看,禁军虽说没有战绩,可是熟读兵法韬略,却无人可出其右,只是保宁侯是不是纸上谈兵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有些下定决心的武皇,闻言后,内心又是左右摇摆不定,保宁侯的策略更符合自己的想法,短时间内虽然解决不了,可损耗就少了许多,只是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也不知谁的更好一些,当然,都觉得二人说的在理,一时间难以抉择。 张瑾瑜也没看明白,内阁和皇上到底何意思,京营和禁军两部人马,本就是朝廷掌握的两大主力,如果按照他二人集结重兵的前提,就是抽掉各地的兵力,这不就是借此剿匪的名义削弱地方的兵权,到了朝廷手里的兵怎么可能再还回去,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不对,还有三鸟,借此收拢兵权的机会震慑地方,让其俯首听命于朝廷,这才是内阁阁臣最终的意思,至于说的乱民,想来在他们心中,可能排在最后。 思索一下也是,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换成自己可能也会这样,记得有句话,军事只是政治的延续,此言果真不假。 想到这,张瑾瑜好似也是看透了一样,不再好奇,只是不知道陛下和阁老们会选谁,打法大同小异,最终还是要靠主力决战。 堂内的众阁臣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也没商议出好办法,有人支持王子腾,觉得他的打法稳,朝廷不怕消耗,另一边觉得保宁侯打法灵活,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争论半天也没结果。 武皇也没有好的抉择,看向堂下,还有一人没有回答,此事还需要大武最能打的人出言才成,问道, “洛云侯,你也不要在下面看热闹,虽然此次你不挂帅出征,可是也要谏言献策,朝廷刚刚所言之事,你认为他们二人用兵,谁更好一些,或者说你觉得谁为帅可以。” 话音刚落, 堂内众人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张瑾瑜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怎么回答,随便说哪一个人好不是得罪另一个,再说哪有这样问的,什么打法好不好,人数上去,直接横推过去就行了,还要什么兵书计谋,只是不能这样说,硬着头皮回道, “启禀陛下,臣觉得,王节帅用兵和保宁侯用兵都好,但又都不好!” “哦,此话何解?” 武皇和众臣来了兴趣,就是王子腾和保宁侯也是疑惑的看过来,觉得此话怎讲。 张瑾瑜此时也是放松,看着众人回道, “陛下,各位阁老,且听小子一言,说好都好,用兵稳妥,不好之处,就是费时费力,徒耗钱粮,更怕的是太平教的贼军,会不会流窜其他各郡,所以围追和堵截并行,把他们围在京南之地,就地歼灭。 最后,既然朝廷决定不用京营和禁军之兵,臣真的不明白,那请问该调用何处兵马南下,约有兵多少,战力几何,是步军还是骑军,精锐营头多少等,臣觉得少于十万之数,必然不可,兵少了,南下也就没了意义,起不到决定的力量,所以大军战力必须得到保证,直接逼迫贼军迎战。” “好,说得好,洛云侯所说乃是关键,此事,朕有了想法,赵景武,你来说说,兵部是准备怎么调兵的?调的是何处兵马?” 兵部尚书赵景武此时才如梦初醒的一般,回头看了一眼堂下之人,像是早就好像想好了一样,胸有成竹的说道, “回陛下,老臣早就想好了,从京城周围的几个重镇开始调兵,中州要道上的司州城和弘农城可调兵两万府军,安水以北的河东郡守曾维伦那可调兵两万五千,还有河西郡楚国忠处也可调兵两万五千,而南下京南的要道,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可调兵三万五千人马,这就有十万余部众,京营再出三万之数,这就有近十五万人,如果能汇合京南将军顾平的人马,想来也就够用了,此战朝廷动用如此多的兵马,虽然不如京营和禁军精锐,可也是少有的敢战之兵,虽然骑兵没有多少,可是步军步战,胜过朝廷的能有几何。” 不要说别人反应如何,张瑾瑜在下面听得不可思议,这细细算来,围着京城的各要地,府军直接给抽了,也就这些地方,在京城朝廷眼皮子底下,府军缺额很少,这些兵力还是能凑齐的,要说陛下和兵部尚书没预谋谁能信,具体的调兵之处,还有能用的兵马人数都说的明明白白,简直是先商量好的一样,在偷偷看在高座上的武皇,面上也有满意的神色,知道此事应该就这么定下了。 “好,爱卿果然是朝廷栋梁,兵力分布,如数家珍啊,此事,朕看着可行,兵贵精不贵多,十三万人不少了,洛云侯,你觉得呢?” 武皇还是没有忘记问询,此事该当如何。 张瑾瑜拱手一拜,赞誉道, “陛下英明,没想到陛下早就考虑好了,是臣刚刚胡乱担心,如果有此大军,王节帅和保宁侯谁去都可以,以臣的意见,禁军也并不一定一直待在京城,禁军上下在京城不少于二十余万人,人多点少点都可以,禁军出些人也可以去南边看看,和京营组成联军。 但是考虑以往,按照惯例,还是以京营为主,禁军为辅,二者同心协力,或许有想不到的战果,当然一切行动必须听主帅的,就是臣有些担心安湖边上的通州存粮之地,户部侍郎沈中新告诉臣,中州存粮可都在那,臣觉得必须重兵守卫才行。” 张瑾瑜思来想去,觉得既然是杂牌军大杂烩,再多一部兵马也无所谓,禁军为何不能凑热闹,说不得五城兵马司想去也可以,只要想去都给送过去,王子腾统领京营多年,想必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也坐不稳,那些骄兵悍将,可不是软柿子能管得了的,人多一些,应该会好一些。 “呵呵,洛云侯如今也学会了文官那一套,你这话可是两不得罪,不过,话也说得有理,朕也不是让禁军故步自封,确实很久没有去过了,这样,此次南下,保宁侯,你可以从禁军大营里,派出一万禁军跟着王子腾一起南下,万事要小心一些,你自己不用去,此次南下以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为帅,大梁节度使吕代元为先锋,一同南下灭贼,另外从京营调兵一万即刻驻守通州,务必保证粮仓安全,如果出了问题,校尉以上皆斩,朕毫不留情。” 武皇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之气,此次出兵,定然要有所得,凡是不遵军令者,斩! 看得众人皆是低头,陛下是真的动怒了, “是,陛下,臣接令。” 保宁侯一脸的兴奋之色,陛下竟然让禁军出城,口子一开,以后必然也是有机会的,尤其是这一次,定然有大战,孟玉如今也是可以独当一面,这领军的人选自然是他,一万禁军派其精锐过去,再多给一些副将辅佐,立下战功,有了晋身之资,以后的路可就平坦了许多,还是要谢谢洛云侯,帮衬着给了机会。 “好!既然都明白,那就各自回去准备,此事由内阁拟旨,即刻颁布,让他们调兵快一些,卢文山,你记得督促一些,至于粮草等,顾一臣,可有难处?。” “回陛下,这粮草和军粮,京仓可以直接调派,记录即可,可是由户部贪腐之事,于之前牵扯甚多,库银始终未动,查抄的家产也在填补,还未算清,所以饷银还不好从户部出,所以老臣斗胆,想先让陛下内务府先行垫付,等户部理清之后,再一次给内务府补上,陛下觉得如何。” 顾一臣也是无法,虽然户部银子多,可是牵扯勋贵还债,还有查抄不少银子,始终还没有清点完,所以账本没记录,不好出库,至于原来的,陛下交代不准动用,所以才有了此事。 武皇心中明了,确实为难户部了,点了下头, “此事,朕答应了,你只管军粮之事,饷银交给戴权,可行。” “是,陛下,老臣记得。” “那就好,其他人也是快些督促,今夜让信使传令,不得有误。” “是,陛下。” 众臣齐声接令。 武皇三言两语,就把南征之事定下,也把内阁的事交给卢文山督促,不知是何意, 张瑾瑜还没想明白,里面乱七八糟的,这两个老头,皇上竟然也没有训斥,也未有各打一大板,就这么和稀泥了事了。 忽然,戴权适时喊了一声, “诸事必,各位臣公请回。” 然后众人又是跪拜, “臣告退。” 然后众人依次出了御书房,文官那边,卢尚书和顾尚书,也是看不对眼,各自冷哼一声便离去了。 就是临走的时候,张瑾瑜忽然感到不妥,想到,这么多互不统属的各部士兵集结在一块,看着人虽多,可是真要打起来,就怕不是那回事了,首先就是军令不同通,在各立山头,然后就是保存实力,怎么越想就越感觉不对劲,可是看着前面保宁侯和喜笑颜开的王子腾,张瑾瑜就把这些想法甩在脑后,自己操那个心干嘛,还不如回去抱美娇娘快活。 “王节帅,恭喜恭喜,此次领军南下,指挥大军,必然大破敌军,这些功劳你可不要独吞了啊,禁军跟着您出去一趟,怎么也要多照顾一下。” 保宁侯亦步亦趋的跟在王子腾身边,陪着笑脸,似有商量之意,王子腾虽然满面红光,可是也不托大,问道, “保宁侯,你看你说的,什么叫我独吞,你可准备派谁跟着我一去,不会是令公子吧?” “哈哈,你看,这不是想到一块去了吗,自家子侄,你王子腾可不能不管不问,犬子一心为公,也想有报效朝廷的机会,你看这不就来了嘛,所以此次跟你一起去的,自然是犬子,怎么样!” 保宁侯也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想把儿子也派过去,混一下军功在身,说的更加直白了,王子腾无法,只得应了下来, “行,既然保宁侯开了口,我不能不答应,只是孟玉他有些年轻,你就说你给他准备哪个营头吧?” 王子腾心里也盘算着,保宁侯如果让自己儿子领兵,必然要派出精锐营头,这样一来可用的贴心之兵,又多了一万人,自己胜算又多了一分,如果自己带去的全是骑兵,机动性将大大加强。 哪知道保宁侯眼睛一转,商量似的问, “看你说的,我自己会多安排一些副将跟着,至于孟玉,带领禁军一万步军可好,” 保宁侯所言,也是试探,毕竟禁军骑兵虽多,可是没有马,要不是洛云侯的五万匹军马,猴年马月才能凑成禁军自己的骑兵,所以这五万匹战马,挑挑拣拣也有四万匹马能用,直接养在大内猎场里,剩下的下等驽马,也没有浪费,作为日常巡逻传信之用,要是真的派去一万骑兵,康贵臣还真舍不得,再说了,南边一马平川之地,对付一群乱民,还要什么骑兵,直接步兵打过去就成。 可王子腾猛然回过头,盯着保宁侯看了过去, “都说保宁侯甚是吝啬,本官一直不信,只当是胡言,没想到今日一见,所言不虚,你当这是玩去呢!” (本章完) 505.第505章 寂静的夜凉了 第505章 寂静的夜凉了 出了养心殿的门, 保宁侯的老脸闪过一丝的尴尬,话说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不过,自己的老脸还是能扛得住的,咳嗽了一声,回道, “哎呀,都是老弟兄了,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吝啬,本统领不是见你南下,步战为主,多给伱派一些步军助助威,哪里知道你想什么。” 说完还挺委屈的,倒是把王子腾说笑了,这个老滑头,还是那么精打细算,也不兜圈子了,直接伸出手指,说道, “一万禁军精锐骑兵,随我南下,我本意,京营也是直接出兵三万骑兵,然后和你禁军组成四万机动游骑,至于说步战和攻城,那些调集来的府兵不是来享福的,而是来立功的,要想立功,就要拿命去填。” 王子腾在养心殿内,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此战虽有功劳分润出去,可是不得不承认,朝廷的计策乃是阳谋,此次南下,有所为,有所不为,存记于心就好。 张瑾瑜在最后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咧下嘴咂舌,看样子王子腾和保宁侯都明白朝廷的意思,这不就保存嫡系实力,消耗杂牌军吗,果然是攘外必先安内,千年不变的道理,只是不知道王子腾能不能控制的住,万一操作不好,恐怕后果难料。 保宁侯一听到王子腾开口就要一万精锐骑兵,满脸的不舍,可是又不能不答应,毕竟是自己儿子领军,就在商量着, “王兄,你可真会选,禁军一共也就五万匹战马,能用的也就是四万左右,你直接要走了一万,这不是掏了禁军的家底嘛,禁军可不像京营家大业大的,要不然五千骑兵可好。” 保宁侯心疼的还在那讨价还价,可是王子腾根本不理,咬死了就要一万骑兵,最后无法,保宁侯只得咬牙点头答应,忽然二人同时看向身后跟着的洛云侯张瑾瑜。 张瑾瑜见到二人回头看了过来,然后也露出笑脸,走上前恭喜, “恭喜二位大统领,如愿以偿,小子在此给二位统领道喜了。” 王子腾则是一脸的复杂神色,没想到王家偏房的孤女,竟然能带出这么优秀子弟,乃是王家之幸,可是王家终归不是以前的王家了,家门不幸,倒是对不起他们母子,也是回了礼, “洛云侯客气了,本官和保宁侯,今日也是承了侯爷的情谊了,这一次机会难得,军功更是难得,多少年以来,也没有京城两军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争取的。” 保宁侯更是满脸的笑意,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张瑾瑜的臂膀, “洛云侯,好样的,要不是你仗义多言,这一次恐怕又没有禁军什么事了,本统领也知道,其他各军看不起禁军,可是谁能明白本统领的苦心,虽说没有军功不得封将军,可是禁军足不出京城,哪里来的军功,又不能十几年压着他们不得晋升,所以不得已才来个比武立功之说,这一次算是给孟玉一个机会,等有了空,还需要好好谢谢侯爷了。” 看着有些粗犷豪迈之气保宁侯,张瑾瑜也是放下戒心,回以微笑, “二位老将军客气了,不管换成谁都会出言相助,只是心里还有些担忧,那么多客军一起南下,就怕军心不齐,延误战机啊,至于说谢谢,那就不必了,等有了机会,再一起聚聚。” 说到此, 王子腾听了也是皱一下眉头,确实如此,其他各郡都是府军来此,整训一番就可,可是大梁节度使吕代元,就是一员猛将,难以驾驭,更别提手里有近四万的兵力守着南边腹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桀骜不驯,还有河西,河东两郡兵马,也不知是何模样。 保宁侯看出了王子腾的担忧,出言说道, “王兄不必担心,此乃军令,谁敢不从,军法处置,至于大梁城的吕代元,也是心系朝廷,算是一员猛将,如今年岁大了,有二子吕从云和吕士文代为打理,所以此次出征任先锋,自然不会插手,实在不行把老将军请到帅帐,让其子代为先锋之职,也算是为他考虑。” 看着保宁侯舒舒而谈,王子腾紧皱的眉头也就松开了,是个好办法, “还是康兄看得明白,吕老将军年岁确实大了,是该好好休息一番,既然如此,三日内,让孟玉领兵去安湖大营,想必七日之内,各府城的兵马就会到京城,整训后,我就不耽搁了,即刻就南下。” 然后又看向最后面的洛云侯,问道, “侯爷,此次南下可还有什么见解?或者说告知的,还请不吝啬告知于我。” 说完王子腾拱手一拜,给张瑾瑜行了礼。 张瑾瑜哪里敢受,立刻挪到一旁,避开了,康贵臣一看,这不是难为人吗,直接一出手,把王子腾扶住,呵斥一声, “王兄,你这是见外了,你给他施礼,外人见了该如何说,侯爷虽然在关外,可是她母亲也是你王家之人,怎么也是沾亲带故的,怎么我看着都别扭了,你有话直说,磨磨唧唧的反而不好。” 张瑾瑜也是看了一眼王子腾,人到中年,可是面相着实威严,不像是贾家男子,有些轻浮之气,眼里有着精光,必然是精打细算之辈,心底也是小心了一些,至于说王家之人,也就是当个笑话,王家也是烟消云散。 “王节帅客气了,有话您就直接问,本侯必然不会藏拙的。” 这样一开口,王子腾也是一愣,心里明白过来,这是不认啊,叹息了一口气,也不再想着这些,回想一下细节,南下,应该怎么行军,到了那该如何? “洛云侯也是客气了,既然如此,本帅也就直言,如果大军集结完之后,应如何行军稳妥,到了那该如何打?” 这样一问,把保宁侯也问懵了,你这是何意。 “王兄,你这是?”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人,你是主帅,你问谁呢, “节帅,本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王子腾也不再废话,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我的意思就是,分前中后三军,一字长蛇阵,由吕代元为前锋,我为中军,让孟玉领骑兵两万殿后,然后直奔大梁城休整一天,第二日继续南下林山郡,大军进城再次休整,做到稳扎稳打,寻找敌军主力,伺机而动。” 听着王子腾的行军方案,张瑾瑜和保宁侯想了一下,并无不妥之处,就是他们自己,也终归是选择官道,最快的办法。 “呃,这倒是没问题,节帅的行军路线,一是快捷,二是稳妥,沿途也有要地城池作为依托,可随时观察,但是,节帅需要注意两点,一是大军行军,前后务必不要拉开距离,二则是林山郡,本侯担心,如果京南将军顾平,要是撤退回来,他没有回林山郡,那林山郡的守军能否守住郡城,那里官仓的粮食可是没有动呢。” “哈哈,洛云侯也是过于小心了,林山郡可是一座坚城,又有粮食,足矣坚守下去,再说了,顾平撤了回来,不回林山郡,还能去哪,” 保宁侯爽朗一笑,贼军哪里有那么大的实力,能同时打两座坚城,绝不相信,王子腾琢磨了一下,回道, “多谢洛云侯所提醒,林山郡不是林岳府城,没那么好打,不过也是一个小心,本帅记住了,如果真的出了事,必然是敌军主力来了,那时候,本帅趁其立足未稳,围城猛攻,倒也省心了。” 张瑾瑜细细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说的,未必也不是一个法子,围在城里的贼军,就没了太多的杀伤力,贼军可怕就在于流窜,至于行军,只要保持阵型,南下没有人有实力吃下十几万大军,守住林山郡城,粮草就有了,其他的就是时间的问题。 “那节帅,就要多派斥候,万事小心了,本侯在此,祝节帅,大胜而归。” “承洛云侯吉言。” 王子腾点了点头,到了宫门口,三人又叙了话,然后各自告辞离去。 可是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天下,随着御书房的决策,将风起云涌,历经十几年之后,京城再一次出兵平乱,虽然是各地客军,可毕竟是集结于京城,十余万大军,可是朝廷为数不多的出兵之举,不少暗探和细作,都似乎听到了风声,紧锣密鼓的打探。 就是醉仙楼的白莲教,和南城居坊的太平教的人,都是各自有人盯梢宫城,虽不能打探消息,可是各位大臣的往来还是知道一二的,此时,就有人传回了风声。 留守的堂主,也是各自安排人明日去各处打探消息。 醉仙楼, “堂主,手下弟兄们来报,今晚朝廷那边的几位重臣都去了大内,好似有些要事商量,” 看着香主着急慌神的跑了过来,堂主安慰道, “不急,慢慢说,何事要连夜召集重臣进宫?” 待香主喘口气,稳了一下,拿出怀里的密报, “堂主,具体的事不知,但是属下察觉,好像是朝廷察觉了南边的消息,应该有了反应,召集朝臣商量,有弟兄看到京营的节度使也是骑马去了大内。” “哦,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如此说来,朝廷必然察觉京南之事了,你,明日里安排人盯住安湖大营,如有变动立刻汇报,教主在那边已经起事,不过前头可是有太平教的那伙人顶着,也不知他们顶不顶得住。” 堂主立刻查觉朝廷必然有动作,吩咐下盯着京营的动作,香主自然也是明了,点了点头, “堂主放心,下面弟兄们早就分散开来,京城只要有风吹草动,必然是瞒不过我们的眼睛,至于说太平教,不过是南边张世贤捣鼓出来的,哪里能比得上我们白莲教百年传承。” 香主满脸骄傲的神色,堂主也是认同,但是还说道, “哎,不能这么说,太平教能做得到如此,也是有高人指点的,就说那个副教主楚以岳,手腕确实厉害,只是和教主还有圣女一比,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了,行了,闲话少叙,你去安排吧,” “是,堂主,只是您刚刚说圣女她老人家,如今可还是回来了。” 堂主忽然瞪了一眼,骂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咱们圣教,什么时候没有圣女了,滚。” 香主脸色一喜,也不多言,乐呵的就下了楼。 只有堂主看着手下离去的身影,也是颇为不解,怎么圣教就分成两个主子了,此中的事,谁都不敢过问,毕竟左右护法也是各自支持一位,说不得,说不得! 而张瑾瑜一人提着灯笼来到了马车处,把印有洛云侯府字样的灯笼插在马车前面,然后赶下亲兵,自己亲自驾车,沿着街道向府中而回,因为一路上的客栈,酒楼灯火辉煌,明暗交错,其实倒也不用灯笼照明之用。 想着今日在御书房所见所闻,皆是有些想简单了,他们都知道如何做,可是为了其他的利益,反而绕了一大圈,可见人人为棋子,但世事如棋局,当为棋手何其难也。 就是皇帝,何曾也不能为所欲为,在天下这盘棋局中,臣子就是棋子,根据能力大小、作用不同,无非是车马炮,士相卒的区别,皇帝作为主帅,时刻看着棋局,甚至是对换子也要保证大局利益,可是只要赢了棋,任何棋子都可以舍去。 一路沿着街道而行,喧闹噪杂,灯火辉煌,一直到万籁俱寂,街道之上时而响起几声犬吠,进入洛云侯府前的街道,下了马车,正要拾阶而上,眸光微动,吾当为棋手,才能主宰天下棋局。 洛云侯府, 东庭院落,厢房门前,灯火还亮着,门窗上的画帖还无声述说着前几日的思念的氛围。 秦可卿伫立在门前,已站了有一会儿身边瑞珠陪在身边不曾挪动。 “小姐……那么晚了,夜凉了,仔细别着了凉。” 说着话时,丫鬟宝珠从另一旁轻步而来,手中拿着一个纯白的锦衣大氅,这是侯爷特意从关外带回来的。 夜凉如水, 春风吹动得庭窗的几杆翠竹沙沙作响,廊檐下悬着的灯笼随风摇曳,一明一暗的彤彤烛火,晕出一圈圈柔和如水的光芒,站在门前的秦可卿接过丫鬟的袄就披在身上,顿时感觉暖意如春,那张国色天香、白璧无瑕的脸蛋儿上,映照的温宁、贵气和明媚。 本就是雍容华贵的品容,此刻一袭锦绣黑衣罗裙,云鬓挽起,姝丽难言,这种白色肌肤映衬深色衣衫,更是显得娇容艳丽,只是还缺了几分信少妇,丰腴有致,成熟美艳的风韵。 “小姐,姑爷不是说去查案的吗,还说晚上会回来陪您用膳,这都半夜了还没回来,想来是有其他事绊住了吧。” 见自家小姐蹙眉不展,目含迷思,丫鬟宝珠在身旁轻声说道,似有安慰之意。 瑞珠也是心疼自家小姐,也知道小姐想着姑爷,这新婚才几个月,从江南回来后,侯爷就忙的不沾家,自家小姐哪里不想,劝道, “小姐,要不然您还是先回房等着,这里奴婢在此给您看着,要是侯爷回来了,再去通知您,可好。” 秦可卿,看着从小跟着自己的丫头,柔声道, “你们二人急什么,这几日郎君烦心着呢,朝廷事又多,脱不开身,只是他不来我心不安,再者你们二人的叫法可要换一下了,还小姐小姐的叫着,不怕被老夫人听到了罚你们。” 两个小丫头一怔,相互吐了下舌头, “是,夫人,奴婢知道了,那小姐,姑爷今夜还回来吗?” 听到两个笨丫头的话,秦可卿摇了头无奈的看了宝珠一眼, 就在这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张瑾瑜提着灯笼而入庭院,抬眸见秦可卿俏立在廊下,怔望而来, “当然回来,答应可卿,怎能不来,夫人怎么不进屋里,廊下风大。” 秦可卿柳叶细眉下,一剪秋水莹莹如水,柔声道, “夫君,吃过晚饭了不曾?夜凉了,你穿的那么少,可别着了凉,宝珠,将厨房里的饭热一热。” “不用了,在荣国府用过了,本想着吃完饭,就赶紧回来再陪夫人吃一顿,哪知道宫里公公来了,只得去了一趟宫里,这才刚刚回来。” 听到郎君的解释,秦可卿轻轻一笑,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鼻翼之间的暗香浮动,不像是林妹妹的,也不是王熙凤的,更不是薛宝钗的,会是谁呢, 就是明眸闪了闪,隐隐觉得这其中另有细情,不过男人皆是如此,但并没有问,而是抿了抿樱唇,嫣然一笑道, “怪不得呢,原来是吃过了,想必是和林妹妹一起的吧,也是该多陪陪她。” 秦可卿显然也不是个对爷们儿的事儿刨根问底的,更不会像王熙凤那样,准根究底,把爷们的脸面都扔了的人。 张瑾瑜这时也随之拽着秦可卿的手进了屋,在内门却看到一双俏生生、拿一双明媚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晴雯,心里暗道她怎么在这, “晴雯,你怎么在这呢?” (本章完) 506.第506章 宁府出了何事 第506章 宁府出了何事 屋门内, 隔层之间, 晴雯垂下螓首,绞着自己的手指,看着侯爷和夫人,轻声道, “嗯,是夫人把我要进屋的,奴婢也想过来,所以就和老夫人说了一声,就过来了。” 晴雯扭捏的解释道,嗯了一声,芳心闪过一抹黯然,自从进了侯府,不管生活还是其他的,可比荣国府好上数倍,可是来这边就是想跟着侯爷身边伺候的,可是那么多美妾,哪轮的上自己。 秦可卿倒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知道小丫头的心思,轻声道, “夫君,晴雯是我要过来的,那么伶俐的丫头可不多见,正好和香菱在一起,相互陪衬着多好,她呀,女红做的可是真好。” 张瑾瑜点了点头,握住娇妻的纤纤玉手,笑了笑,温声道, “晴雯来了也好,在荣国府受到欺负可不少,伶俐不敢说,倒是性格很符合我的胃口,香菱和她在一起,倒是很好,” 秦可卿也是露出温柔神色, “夫君所言在理,晴雯一看就是会心疼人的,能说会道,而且我看她做完女红后,就在书案前帮忙整理书房,很是细心,更是贴心,长得可不比香菱差,留在这看着舒心。” 秦可卿意有所指,相比夫君从外面带来不知什么女子,又或者是是其他妻妾,晴雯虽然看着倔强了一些,但颜色好,能再大一些,和香菱一起给夫君做填房也好,自己也算有了帮手。 然后再看看自己陪嫁的两个小丫头,太青涩了,秦可卿如是想道。 比之宝珠、瑞珠,晴雯还有香菱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段儿,当上一句姿色过人,如果打扮一番,堪比那些绝色可人了。 家中虽然自己为主,可是那么多姿色过人的妻妾,秦可卿还是有压力的,再则,男人胃口之刁钻,如此丽色,她纵是想拦,多半是……拦不住的,也凭白落个善妒之名,倒不如顺水推舟。 张瑾瑜狐疑看了一眼秦可卿,这是帮他张罗小老婆了,方才的一番话,贤惠也忒过了。 秦可卿的一番话看着也不假,也让晴雯明白夫人的意思,抬起一张略有些狐媚的瓜子脸,看着侯爷夫妻二人,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有着复杂之色,抿了抿粉唇,轻声道, “侯爷这些天也不回府,夫人可是等了好久,可担心了。” 显然, 晴雯方才虽在厢房中做着针线女红,对秦可卿主仆的对话,都是支棱着耳朵偷听,还特意到了厢房的窗边,悄悄往外看着呢。 张瑾瑜也是心疼,倒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寡妇虽好,可是哪有自己的心头好舒心。 “夜了,回屋休息吧,” “嗯,夫君一起。” 说完,二人进了堂屋。 随后,主屋得的灯就灭了,响起了呢喃之声. 次日清晨,宁国府。 昨夜春雨方过,苍穹碧空如洗,空气清新,府上的堆烟杨柳,枝叶上雨露滚动,翠滴。 而东府巍峨俊丽的门楼,朱檐碧甍上的积灰,经雨荡涤一空,门前的一对儿石狮子更是洗刷得格外干净,洁白无暇。 天香楼东首的院子中, 厢房内的尤氏一身翠绿的罗裙,端坐在梳妆台前,正在丫鬟的伺候下,贴着云鬓钿,铜镜中本是可人明媚的面庞,可是如今的人,虽然容颜依旧,但是一张苍白憔悴的雪肤容颜怎么也掩饰不住。 如今东府, 也不知是何时变了,自从所谓的仙师入了府上,整个宁国府仿若成了道观一样,连下人奴婢都要求换上道士的装扮,就是吃食也随之吃素,虽然少了开支,可也不是那么回事,按理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才是,可是每日清晨,从贾珍的屋里都要出来三位女子,都是钱买的清倌,这时间久了岂不是伤了元气。 又想到贾蓉,整日里也是不知哪里买的丫鬟,必然是通房的,也不出屋,每日学他父亲一样厮混,整个宁国府好似日落西山一样。 正想着出神, 身边的银蝶儿小声问道, “太太,您这两天气色好差,要不然多施一些粉,这是侯府商会那边的万娇胭脂,先扑点儿珍珠粉,等会儿再涂上,盖盖吧。” 银蝶儿脸上有些心疼,轻声说道。 “扑点粉就是了,胭脂不要涂了,就这样好了,再说了,凤丫头也不是外人。” 尤氏脸上忧色一闪而过,抿了抿略有些干燥起皮的朱唇。 如今的宁国府,愈发的走了下坡路,她如何有心收拾? 再说,她收拾的再好,又能给谁看? 女为悦己者容。 这时,外面服侍的丫头喊道, “太太,厨房的早膳已经备好了,要不让他们端过来。” “我没胃口,不吃了,等会凤丫头来了上一些糕点就好。” 尤氏摆了摆手,说道。 “这,太太,您都近一日未进食了,身子哪里受得住,再说了,府上还需要太太管着,真要是不闻不问,怕是偌大的国公府就散了。” 银蝶儿忍不住出了声,门外的小丫头,也是推门而入, “太太,多少吃一点,如果太太再不管着,那我等下人可就没有活头了。” 看着两个丫头担心的目光,尤氏反而是悲怆一笑, “好,吃,端过来吧,银蝶,给夫人上妆。” “是,夫人。” 两个小丫头满脸喜色,含着泪就出去了。 此时, 荣国府的王熙凤,带着平儿还有昭儿等小厮,并着之前找的十几个护院,威风凛凛的往宁国府走去,如今王熙凤也是愈加威风了,侯府商会那,也不知怎么,每个月都是准时给王熙凤付上工钱不说,还特意多给了一些,有了这些钱,除去贾家各房族人的月例,还有不少结余,有了银子,底气自然是足了,说话也是硬气了不少。 两府的下人和奴仆,更是规矩很多,不敢触碰二奶奶眉头。 王熙凤先是领了平儿跟着小厮和护卫,照例是围着荣国府转了一圈,就是连后厨也去看看,进了院子,不少帮厨和小厮都在忙活着,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看着井然有序。 院里做主的自然是柳嫂子,见着二奶奶来了,急忙拿着抹布擦了手,走了过来, “见过二奶奶,那么早,二奶奶怎的会来此,可是想要吃什么?奴婢这就给您做。” 看这个和颜悦色的柳嫂子,王熙凤心里好了不少,自从上一次惩处过后,也没个不长眼的再过来自找没趣,倒是柳嫂子的手艺也不知跟谁学的,比之御厨都不差, “今个我的就不做了,还要去宁府一趟,老太太那边每日要伺候好了,柳嫂子亲自负责,对了,还有林姑娘那边的膳食,万万不可怠慢,你心里有个数,至于薛姨妈那边,可有要求?” “奶奶放心,老太太还是按以前的菜谱换着来,这林姑娘的,也是照着老太太的食谱做的,奴婢从不让他人插手,都是亲自下厨,至于姨太太那边,除了刚来的几日拿过饭食,最近一些日子却没有再过来,听旁人说,梨香院也有伙房,好像是开了火,毕竟是南方待习惯了,口味有所不同,吃不惯京城的菜品,也是理所当然的。” 柳嫂子赶紧把此中的事说了出来,毕竟是奶奶那边的亲戚,要是留个不好,怕是又要挨训了,王熙凤不以为然,姨太太可不缺这些,南方菜品的口味确实是不一样,倒是省了心了, “此事我知道了,那就不要过问,既然开了火,你也省了心,各房的伙食还是照旧,你心里有个数,报账的事,还是找平儿,该做的该说的不用我再教伱吧。” “看奶奶您说的,平二姑娘怎么写,我就怎么报账,奶奶放心,奴婢嘴严着呢。” “那就好!” 看到柳嫂子识趣,王熙凤还是出言警告一番,荣国府采买是二太太把持着,这用度什么如今是王熙凤插手其中,虽然不多,可是府上几百口子,这银子剩下来就不少,也就给拿了过来,解决了不少的事。 “行了,没什么事,你去忙吧,有事就来梨园告知于我。” “是奶奶,奴婢明白。” 柳嫂子应了声就回到了灶台旁,继续开始指挥伙计干活了。 平儿在身后问道, “奶奶,没想到上一次,你就把厨房这边给拿下了,那个管事不是说找周管家那边.” “哼,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还分不清,要不是看在二太太面子上,早就把他给卖了,容的了他在此放肆,” 不等平说完,王熙凤冷笑一声,还真没有哪个奴才敢在自己这里大呼小叫,还能在府上安然无恙的,早就把那个管事放在庄子上当个佣户用了。 平儿没想到奶奶还是如此计较,府上的事处理完了, “奶奶,今个既然无事,昨日里,东府的尤大奶奶可是找您有事,让您有空过去一趟,您不是还答应着去了吗,” 听到平儿的提醒,王熙凤这才想起来此事,尤大嫂子特意派人来请自己,必然是有事,自己倒是忘了, “哎呀,差点忘了,别墨迹了,走,快点过去。” 平儿暗地撇了下嘴,奶奶自己都忘了,还说别人墨迹。 一众人出了后厨的院子,就往东府过去, 本想从院墙那直接过去,可是也不知怎么,王熙凤带着人特意又绕了一圈荣国府的前院,然后看了一圈,无事后,才带着人走出大门,门房管事早就看着二奶奶在那晃悠,领着门房的小厮,分两侧立在那,等二奶奶走过来,齐声喊道, “恭送二奶奶。” “二奶奶慢走!” 管事先说一声,然后又两侧小厮齐声喊道,别提多气派了。 王熙凤摆了下手就上了街,国公府的下人倒是越来越规矩了。 清晨,都是忙碌的时候,宁荣街上,来来往往的贾家族人,见到是二奶奶出了府,都是恭敬的站在一边,女的道了万福,男的则是拱手一拜,皆是给二奶奶问安。 一路走来,一路就有请安的声音。 这些人平日里有事,自然是平儿出言给打发了,如今见到正主,都是想在主家面前露个脸,等王熙凤走后,这些人这才离去,虽然看似没什么,有心人发现,贾家的主家,权力可都在王家女子手里。 不说王熙凤心情好了许多,就是身后的护卫小厮,腰杆也是挺直了些许,平儿自然是感同身受,奶奶是愈发的威严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宁国府门前,地上还有落叶未扫,门框上竟然有灰尘,大门更是看起来脏兮兮的,门房那边,也只有几个“道士”打扮的小厮站在那看着,这是什么情况,宁国府的人都去哪了,疑惑地看了一下匾额,确实是东府, “平儿,这里可是宁国府?” 平儿看着一群道士打扮的人立在那,也是稍微迟疑一下,左右看了一下,回道, “回奶奶,应该是的,大门上的字不是写着嘛。” “这可就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道观了呢,整几个道士在门前是何意,走,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熙凤冷笑一声,知道宁国府是有了事了,怪不得尤大嫂请了自己,想必是管不来了,迈步带着人就往里走,门房的小厮和管事,哪里敢出声,知道是二奶奶来了,都赶紧低头,本想行礼可是看到一身的道士服,又不知如何行礼皆是手足无措。 王熙凤更是不理会他们,直接进了府,奔着东苑而去,寻了尤大嫂子去了。 东厢房, 用过早膳的尤夫人,正在喝着茶,想着这些日子的难处,一脸的疲惫,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难不成,修道还能修出个什么门道不成,那为何敬老爷还在道观里清修,那么多年了,也没个说法。 正想着烦心事, 忽然听到外头丫鬟来报, “太太,太太,荣国府二奶奶来了。” “凤姐来了,” 尤夫人面有喜色,忙想起身迎过去,可是这些天的担心,身体虚弱,走到门前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王熙凤正巧到了门前,看着大嫂子这样,急忙伸手扶住,平儿也是赶在另一边搀扶,二人合力把尤夫人扶进了屋内,可是入手之后,明显感到尤夫人是身子虚弱,身子骨清了许多, “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快,平儿,去给尤夫人倒杯热茶。” “是,奶奶。” 二人也没让尤夫人说话,搀扶着她进了屋坐好,等二人落了座,平儿自去倒了热茶过来,放在二人的面前, 看着一脸惨白的尤大嫂子,王熙凤再也忍不住,带着怒气问道, “珍大嫂子,可是出了何事?怎么几日未见,就成了这样。” 尤氏苦笑一声,然后一指身边一个丫鬟,一身道姑打扮的样子的女子,说道, “凤丫头,你说这还是国公府吗?都成道观了不说,整个府上连个管事爷们都见不到,都是我一人操持,可是修道费巨大,银子如流水一般出去,玄真观敬老爷那边的用度也不见少,今岁的供奉还没有着落,府上的库银已经空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样。” “这,怎么会这样。” 王熙凤简直不敢相信,诺大的国公府,成了道观不说,府库难道也空了,之前不还是剩了许多,自己可是看了,不少银子在里头,难不成就这么些日子,给用光了不成。 不过想来也是,敬老爷修道费巨大,如今贾珍也跟着修道,哪里能够开销,再说此事,荣国府除了老太太哪里还有人能管得住,恐怕别人也是劝不住的,只是再这样,被外人看见,给捅了出去,恐怕那些言官必然是要参上一本,虽然不怕,可是如今不同于往日,听叔父王子腾所言,京城的局势有些诡异,事事小心,万不可留下把柄,可是东府这样,这不是送上刀子给别人吗, “大嫂子,此事还需要老太太来管,至于修道,也要请示敬老爷,嫂子放心,这事我还管定了。” 尤氏听了王熙凤一番话,哪里还忍得住多日来受的委屈,梨带雨的就哭了起来,好似把这些委屈全给哭出来。 王熙凤掏出手绢,不断给尤夫人擦着眼泪, “嫂子宽心,此事必不能声张,传出去怕是不好。” 尤夫人点了下头,拿着手绢参了泪水, “凤丫头放心,此事嫂子心里清楚,除了出府采买的人,其他人我都是给关在府上,可是你知道,敬老爷那边的五万两银子,可是府上最后的库银了。” “怎么会这样!” (本章完) 507.第507章 顾平犹豫不决 第507章 顾平犹豫不决 京南之地, 林岳府城, 今日,天未亮, 城外的贼军,早就摆开阵势,四面围城,黑压压的人头涌动,无边无际,不一会,第一批贼军就开始抬着云梯,驱赶大批百姓就此准备攻城。 林岳府城, 也是兵甲齐全,一些年轻的面孔,紧张的看着城外,双腿不自觉的打着摆子,更多是府军之人,各自脸色难看紧紧站在城墙之后。 知府李成颤颤巍巍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反贼,已然被乱民贼军围城,心中十分惶恐,开始想起了许多胡思乱想的事情,其中最多的便是是否要弃城而逃,保得身家性命为上,其它各城早就有逃难的衙役还有百姓诉说,这些所谓的义军,实为乱贼,所到之处,富户还有官绅,皆是满门抄斩不说,什么都给抢光了,不说别的,所有官员和小吏,不分大小,全部拉出去凌迟,惨无人道啊。 如今中原最南端的林岳府城,可是最后一个能守的城池了,各处乡绅豪族,还有部分官员和逃难的富户尽皆在此,不少的还和郡城有着联系,所以内城,如今也是乱哄哄的,各处的院子,还有酒楼在就都被占了,自己想管也没了那个心思,只想着怎么保着命最重要,哪像那些人,命都要快没了,还在想着那些家财,真是愚不可及。 不过如今,还是要靠秦运江,此人也是一员将才,就是太过刚直, “秦将军,如今贼军大军压境,围了城池,我等该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目前守住一些时日,还是没问题的,只要对方精锐敢战之士不来,我们只需要等着顾将军来此就行。” 秦运江看着下面的乱民,皱了下眉头,然后再往远处看,山坡上,整齐的贼军站着一动不动,那才是心腹大患,眼前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攻下城池,除非太平教不要在乎他们的性命,靠着人命堆,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听着秦运江所述,李知府心下虽然惊惧,可是还是勉强信任,就是那些士兵,李知府知道那些府军是何样子,要不是临时招募了青壮,人必然不够用, “秦将军,你这里还需要什么,本官尽量满足,不过你也知道,府城的库房的情况。” “知府大人,什么都缺,饷银,粮食,衣物,还有军医草药,必须要配齐,还有府军欠了半年的饷银,必须补上,不然弟兄们心里可不这样想,库房没有,可是那些乡绅豪族,他们家宅里,都快放不下了,如果真的是不给,到时候,可别怪秦某事先给知府大人提前说一声,城外的太平教,不攻下此城是不会离开的,毕竟冶铁坊就在城里。” “这” 李知府一时间无言以对,这就是威胁了,要是这样,还当什么知府,那还不如跑了。 可是看着身边安排守城的府军将领秦运江,丝毫没有弃城而逃的想法,李知府就按下了逃跑的心思,问道, “秦将军,看您说的,这样,本官和同知商量一下,找机会宴请城内乡绅和富户,商议下,至于守城,你看府城能否守住,本官看乱民也就是这一些,要不然先杀他一阵子。” 李知府也不算信口开河,虽然流民看着多,可是城下边的这些乱民,几乎手无寸铁,架着云梯就往上登城,实在是不堪一击,所以想到派出府军出城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可是秦运江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山岗,密密麻麻士兵,盔甲武器齐全,实在不像是乱民,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青壮,人手皆有武器,只是盔甲不全,想来就是太平教了。 “李大人,伱抬头往远处看一看,那边近乎十万人的队伍,武器盔甲一应俱全,就算想跑也晚了,没有人接应,出城只能是死路一条,再说城中冶铁坊武器一应俱全,最起码能撑一撑,至于说能撑多久,本将也不知道。” 秦运江也是如实回答,那边的太平教麾下的反贼,一看就是精锐,靠着这些府军,守城尚可,只要出城迎战,别说对方精锐了,就是那些青壮之人怕也打不过,那些饥民,简直不算是人了。 因为就在不久时候,秦运江派出一个千总营头,往西边探查吗,哪知道遇到了饥民,就被围着了,虽然手无寸铁,这一千人可是硬生生被啃食完,等有几个回来的士兵也疯了,城中的百姓和府军知道后,都是瑟瑟发抖,不敢再有人提出城之事。 也就此机会,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集结人马,就把林岳府团团围住,李成心下一惊,秦运江的意思,只要有人接应,难道就可以出城了,看样子他也没有守住的把握,李成心底暗自记下,接应,不就是等着顾将军来的时候。 “秦将军尽量拖的久一些,京南将军来此,必然是能大破贼军,朝廷那边想必也会知道,如果,如果真的守不住,看在一起多年的份上,还请秦将军对本官等人施以援手,李成拜谢。” 左右也无外人,李成给秦运江施了一礼, “走的时候必会同知大人,只是战场无眼,马匹马车都是要早准备好,其他的不要带,刀剑无言,只能看运气了。” 秦运江也没有把话说满,倒是提点了一句,李知府心下会意, “那就谢过秦将军了,府库的东西有什么,将军就用什么,钱粮,本官今晚就宴请城内乡绅等,但是秦将军也要想个法,这些人可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本官只是一个文官,所以最后,秦将军还需要看你的了,本官能做到的,必然去做。” “那就好!” 城外, 太平教的大营,南城的土坡之上, “报!楚教主,如今大部教众已经集结完毕,是否攻城。” 从江南赶来的左护法左凌问道,左凌从寒山寺见过无心阐师之后,就知道自己没了机会,也就不再打扰,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汝南重镇,接到教内暗线密报,知道楚教主急招,这才快马加鞭的赶来,领一军攻下了赵州城。 “不急,今日打造好攻城器械,先让那些流民消耗一些他们体力再说,然后死多一点也能节省粮食,咱们的粮草也不多了,那么多人,也养不活。” 楚以岳看着前方的不远处的林岳府城,嘴角泛起了笑容,只要拿下此城,武器铠甲就会缓解很多,等前太子的旧部再攻下林山郡城,运来大批粮草,那时候,京南之地,太平教可算是站稳脚了。 “楚教主放心,从陈州还有卫州,他们前太子的麾下,运来了大批的粮草,还有军械,其左统领还说,要我们迅速攻下林岳府,并且知会我们,京南将军顾平,率领三万精锐人马已经南下,绕陈州城而过,想来就快到了。” “哦,竟有此事。” 楚以岳听着左护法所言,眯着眼思索着,然后看着不远处的林岳府城,淡淡的说道, “左护法,让你部堂主领三万人马在此盯着,其余人夜里往北而去。” “楚教主,这是何意?” 左凌大惊,眼前的城池唾手可得,为何要北上。 楚以岳眼神锐利的看向北方,说道, “先去迎战京南将军顾平,只要击败了他,林岳府如同探囊取物,你即刻带领四万人,先去谷口扎营,我带大军紧随其后,然后,你再领军在谷地两侧埋伏,等顾平南下到落叶谷的时候,左右夹击,我再领着大军围攻,必然能重创他。” 左凌听了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落叶谷此地太熟了,是个埋伏好地方,到了那,就算不能全部歼灭,最起码也能咬下一块肉来。 “是,属下领命。” 然后左凌就带着手下部众,往后撤。 而楚教主就吩咐,就地扎营。 而留守的精锐教众则是在后压阵,楚以岳心腹堂主随之就命令早已准备好的流民大军开始攻城, “命令督战队,开始攻城,告诉他们,攻下城池,随意掳掠,概不过问。” “是,堂主,” 然后传令之兵就开始四下奔驰,大喊, “堂主有令,攻城,此城拿下,随意掳掠。” “杀,杀,杀啊!” “冲过去!” 随后就是那些饥民,满眼通红的哀嚎着,好似发泄心中的恐惧,也不需要督战队,就发了疯的冲向城墙,不要命的搭着云梯,就拼命攀爬,也不躲避城头射过来打的箭雨,十几万人的冲锋,就是秦运江见了也是脸色大变,简直是疯了。 “让城内援军立刻上城墙,让后面的弓箭手,随意攒射,守住城墙,快。” “是,将军。” 随后,城墙下就涌来大批援军,暂且压制住了那些饥民的疯狂。 李知府早就吓得呆住了,那些人简直是疯子,手无寸铁就冲了过来,还有那些中箭倒地的,也是用手趴着往城墙这边移动,留下一道道血痕,惨不忍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后面那些精锐也是如此,这府城能守住吗,受不了如此血腥的一幕,李知府匆匆带人下了城楼,回内城去了。 城墙上,守军虽然害怕,可还是紧握着手中的刀柄挥舞着,每次挥舞一下,就带走了一个鲜红的生命,鲜血四溅而出,染红了城头,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饥民,猛地冲上了城头,然后抱着守军,就跳下城墙,共同赴死,而在下面等待饥民,则是立刻把士兵的铠甲武器剥了出来,然后继续攀登。 就这样,虽然贼军死伤巨大,可是守军的人也是死的不少,不少老弱还有青壮早就面无人色,要不是秦运江心腹老营的府军弟兄们,在后面盯着,后果难料。 副将蓝晓一脸鲜血的冲了过来, “将军,咱们这边死伤不小,那些饥民简直不是人,这城真要到了那些人来打,恐怕守不住。” “守不住也要守,有了城墙,他们还能打一下,要是没了,你说他们还能打吗。” 秦运江当然知道府军不堪大用,可是还能一用,但是如果没了城池的保护,府军必然溃败,除非顾将军来此接应,可是还能等几天呢。 蓝晓也是一脸惨然之色, “将军,要不然,咱们领着老营弟兄们直接突围也成啊。” “糊涂,现在不失时机,外面没有援军接应,恰逢还有落叶谷地,要是被埋伏了,万劫不复,再说了,弟兄们卖了命,饷银粮草还没有呢,本将心有不甘,” 秦运江在心里权衡利弊,现在决不能离开府城,必须寻找时机,至于城内乡绅豪族,家丁护卫奴仆,竟然一个人都不出,全都龟缩在内城,寻欢作乐,丝毫不管外城百姓的死活,坚守城池必然不是长法。 秦运江站在城楼上之上,往北望去,呢喃道, “顾将军,也不知您到了哪里,还需几日才能来!” 官道上, 京南将军顾平,亲率的三万大军已然快到了,只是多日急行军,士兵早已疲惫不堪,饮水还需要补充, 而副将,从队伍后边跑了过来, “报,将军,前后方十五里并没有发现贼兵,只是弟兄们连日来赶路早就疲惫不堪,将军,是否休息一日。” 顾平阴沉着脸,站在土坡上四下观望,因为绕了陈州城的官道,多走了一日的路程,多绕了一地,麾下士兵疲惫不堪,他如何不知,只是军情紧急,万万不敢耽搁,可是毫无军心可用啊。 “四周可有安营扎寨的地方?” “有,将军,前方十五里处有一树林,临近一条小河,是个扎营好地方。” 副将早就派人巡视了四周,也是寻找了安营扎寨的地方,毕竟大军一路疾驰,饮水干粮也都见了底。 “那好,就在前面安营扎寨,休息一日,何时启程等我军令。” 顾平想了想,还是要准备一番,让麾下士兵养精蓄锐,毕竟距离林岳府越来越近了,此时可能就会遇到太平教的贼军,也不知道太平教何种实力,万一名不虚传,此行就难了。 万一敌众我寡,战况不利,解救府城也就成了笑话。 到时候希望城内的秦运江能够看到战况,寻找机会率众突围,然后合兵一处再撤回去,这府城不要也罢,守不住地,不然的话,错失良机,可就出不来了,那几万人马全军覆没,自己再损兵折将,回不回得去,就难说了。 这一趟南下,顾平顾虑颇多,作为京南将军,又不得不出兵,可是郡城的布政史于大人,始终不肯透露南边所出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不是皇城司的人上门透了秘密,自己怕是还蒙在鼓里。 刚出郡城的时候,麾下精锐齐出,士兵多是自己的老部下,兵甲之利,气势如虹,沿途官道上也有人烟,可是更多的是流民,骨瘦如柴,病入膏肓,还有卖儿卖女遍地都是,这场面,惨不忍睹。 可是走了没多远, 本是信心满满的顾平,仅仅行军一日心就凉了,一路上所见所闻,皆是触目惊心,原来的繁华的城池,还有人言鼎沸的村落,如今什么都看不见,只留下残羹断壁,村落荒芜,十室九空,早就没了人烟,遍地的骨瘦如柴骸骨躺在官道的两侧,前些日子还安排士兵掩埋,如今早已麻木,太多了,根本无从下手。 远处还有红着眼的秃鹫在天空盘旋,盯着下方的队伍久久不愿离去。 顾平在土坡上,心思沉重,看着长长的队伍,不由得感到一阵忧虑,然后喊道, “全军止步,就地扎营。” 然后依次传令之兵,接着往下传去, “全军止步,就地扎营。” 然后全军先后停下,各部千总还有将军就地警戒,卸下辎重。 副将柴定从前头带人回来,问道, “将军,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顾平再次往前看去,遥远的一处,依稀可以看出有一座连绵的山脉,虽然不高,可是长度横跨很远,看不到尽头似的,伸手一指,问道, “柴定,你看前面那处山脉是何地?” 柴将军拿出地图,对比了一下,然后回道, “回将军,那就是落叶山,虽然不高,但是横跨两郡,前面就是落叶谷,穿过此地,就到了林岳府的地界,里面矿口很多,所以林岳府冶铁坊才这么有名。” “原来如此,落叶谷,落叶,总感觉此名有些晦气,传令,暂停扎营,沿着这条河继续前行,然后在落叶谷入口处五里处,横在官道上,一直到河流,东西扎营,并且在面对谷口方向,挖壕沟,设拒马,不管本将如何去,你带领五千弟兄就在大营守着,我把辎重粮草也留下,可明白。” 顾平隐隐约约有着感觉,怕是南下的事,到此就结束了,为了留条后路,只能派自己心腹副将柴定,在此守着,万一要是不可为,只能对不起秦运江了, 可是柴定不解,府城就在眼前,为何要如此, “将军,留下的兵是不是太多了,乱贼虽然战力奇差,可是人数太多,解了府城之危,汇合城内守军进可攻退可守,为何还在此立下大营留下辎重?” 顾平叹息一口气,问道, “除了这条官道,可还有其他的路通往林岳府?” “回将军,最近的路只有这一条,并未有其他的路,有也是要绕道很远。” 柴定看着手中的地图回道,说到这里,立刻明白将军的用意,这是留下后路,可是乱民真的有那么大实力不成,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就是了,本将是想给弟兄们留下一条后路,本将领兵到今日,从未怕过任何人,这一次竟然心中有了惧怕之意,你知道为何?” “这,末将不知,” 副将柴定真的不知道将军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以前从未听说,顾平脸色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那些饥民,你一路走来,可见到一个百姓,没有,除了饿死的人,连个村子都没有,说明了什么,说明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太平教的人再趁虚而入,百姓有了指引,这就直接造反了。” 顾平说完,上了马,跟着队伍继续前行,上了马之后继续说道, “还记得十几年前的白莲教之祸吗?” “末将记得,那时候将军也只是一位千总,末将不过就是校尉,跟着宁荣两位国公,在京南围剿白莲教徒,那些人还算是人吗?。” 说完柴定也有些恐惧之色,当年遇到白莲教的信徒真的是有些恐怖,悍不畏死的冲杀,折损了太多的弟兄们,尤其是遭遇战,几乎是一比一的战损,太过惨烈,难道太平教还是如此。 “将军,今日不同往日,白莲教横行中原那么久,从前朝就有了,这个太平教也不过是近些年才有,相信不会和白莲教一样的。” “希望吧。” (本章完) 508.第508章 烦心之事颇多 第508章 烦心之事颇多 京城, 洛云侯府, 东苑主屋,一张宽大的床榻之上,张瑾瑜好好休息了一夜,起了早,睁开眼睛摸了下头,果然还是封建社会贵族待遇,这玩意,奢靡透顶了,再看看身边的美人秦可卿,跟做梦一样。 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逐渐变亮,还是早起一些起来,今日可有空闲,到荣国府去转一圈,看看有啥好吃的,别看府上的奴才和老爷不咋地,那个吃的还真是享受,再看看黛玉在屋里忙些什么,实在不行,携美出去玩玩,不能厚薄彼此,想到此处,起身就掀开了被子,然后给身边人秦可卿,复又盖上好了被子,就出了内厢房,更了衣就走了出来。 门外伺候的人不是别人,还是晴雯,满含笑意的端着脸盆站在那,亭亭玉立的样子,显得灵性十足,张瑾瑜心情大好,接了锦布擦了脸,净了手,这晴雯,虽说有些直爽,犟了一些,可是记得在荣国府也是出彩的一位,如今来了侯府,也不能冷了她,问道, “晴雯,你怎么不多睡一会?里屋有宝珠和瑞珠伺候,你在外面忙活一下就行了,早上也不要起的那么早,多睡一会,歇歇身子。” 晴雯本是笑脸的脸,忽然有些难过,难道侯爷嫌弃自己,倔强说道, “奴婢就想在侯爷身边伺候,再说了,起的也不早啊,以往在荣国府,天没亮就要被喊起来,然后就是穿衣洗漱,再等着主子起来伺候着,每天都很累,可是自从来了侯府之后,老夫人那边除了女红我来做,其他的自有小主子伺候,外面还有那么多丫鬟,我就天天闲着没事做,现在都是天亮之后才起的,倒是懒了许多。” 看着还嘴硬的晴雯,张瑾瑜笑了笑,这丫头,伸手摸了下晴雯的头发,别说,还挺柔顺的,不愧是贾宝玉身边丫头最漂亮的那个, “行,你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本侯说的,没人管伱府上没那么多规矩,要的就是忠心,回了,早上饭食就不在府上吃了,本侯要去一趟荣国府,看看玉儿怎么样了,顺便在那用膳。” 晴雯脸色一红,心里倒是有些喜悦,可是一听说侯爷要去荣国府用膳,心里就感到不舒服,难道侯府的饭菜还比不上荣国府的,不过一想到国公府的柳嫂子的手艺,好像确实差一些,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说道, “侯爷,奴婢能不能和侯爷一起过去,奴婢也想见见林姑娘,顺便再去看看二姑娘迎春小姐。” 闻言, 张瑾瑜一愣,纳闷的看一眼晴雯,这小丫头捣鼓什么呢,你也想玉儿,真是奇了,要说去看看二姑娘,迎春,倒是可以,好像就是那个受气的二小姐吧,最后被贾赦给卖了,也是糟践人,本不想答应,不过看着小晴雯眼巴巴可怜的样子,心里一软,也是暗怪自己对女人就是怜香惜玉, “嗯,成,今日你就和本侯一起过去,也算是回去看看,出去通知宁将军,准备车架,你和我乘车过去。” “谢谢侯爷。” 晴雯脸色一喜,端着脸盆就跑出去了,水还洒了出来,那慌张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什么来着。 不由得摇了摇头。 而在后院,东云楼内。 王夫人刚刚醒来,床边候着的还是兰月儿和兰舒儿,二人在厢房内点了熏香,依旧如往常一样,也是亲自服侍王夫人起身更衣洗漱, 王夫人见了,说着二人, “你们两个啊,这些事自有下人来做,都是府上侍妾了,不必如此,” 可是兰月儿一脸的不情愿,扭捏的说道, “老夫人可是烦我们了,我就是不想让别人来伺候您,我和舒儿习惯了,十几年了都是如此,要是不来了,心里难过。” “是啊,老夫人,别人要是来了,弄得不好,不是烦心吗。” 二人俏皮的话语依旧,王夫人心里一暖,真的没有白疼她们,本也早就习惯她们二人,要是真换了人,确实不习惯,有些东西还不能让外人见着, “说的也对,那你们就继续伺候吧,对了,瑾瑜这些天在忙些什么,也没见他怎么回府。” “回老夫人,听说侯爷这些天忙于查案,说是京仓失了火,说是火龙烧仓,烧了不少粮食,这几天京城各地百姓都忙着抢买粮食呢,还有不少流言蜚语,那些米铺也是一日一价,也不怕噎死他们。不过不用担心,府上侯爷从荣国府那里买的庄子,月儿派人去看了,库内粮食是满的,让管事带人运回府上不少,多的还分给了那些佣户。” 兰月儿和兰舒儿一起给王诗涵更了衣,顺便把京城的事说了一遍,哪知道王夫人听后,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什么时候京城成了筛子,粮仓说烧就给烧了,真是笑话。 是不是哪里出事了,至于说分粮食给那些佣户,许些小事,无足挂齿, “烧的真是蹊跷,守卫那么森严,谁都可以烧了,还火龙烧仓,笑话,那侯爷可查出了什么?” 穿戴好之后,王夫人领着二人就进了东厢房用膳,坐下后,兰舒儿给王夫人盛了一碗粥,兰月儿则是递上了筷子, “老夫人果然厉害,听侯爷回来说了一句,那火传的是火龙烧仓,其实是人为放的,负责京仓监察的户部郎中崔德海,京仓粮台令田方正等人,已经被郎君带着兵给抄家了,话说也怪可怜的,一府之人,也算是完了,听说还有满头银发的老母,也抓进去了。” “怎么会在京城抄家,瑾瑜做的有些过了,那些言官和文官,太麻烦了。” “老夫人宽心,郎君抄家完之后,也没有再做其他的,京城也风平浪静,并无波澜。” 兰月儿见到王夫人担心,急忙出声解释道。 王夫人眼眉一挑,此事做的鲁莽了,京城京官可不同于江南的地方官,牵扯众多,文官势必不会不管不问的,除非有了更大的事,可是月儿也说了,京城并无波澜,那就不在京城,会是什么呢。 或者说是其他的事给牵扯了,端起碗,细细喝了一口粥,倒是正好, “那你可听到其他消息,京城既然无事,是不是其他地方出了事。” “这,让舒儿姐姐想想,月儿不知道呢。” 一般下面的人传来情报,都是交给舒儿的,舒儿不在的时候,兰月儿才管着,左右京城那么大,每天接收的消息也不少,可是有用的不多。 兰舒儿一听,好像忘了此事,急忙起身,去了内堂的密室,拿出一沓信件,然后再回来,把信件放在桌上,红着脸说, “老夫人,是舒儿忘记看了,这是手下堂主这些日子传来的信,” 王夫人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再看一眼脸色羞红的兰舒儿,怎不知是丫头思春,心思不在这了,并未训斥,拿过最近的信,看了起来,只见不少是京南之地的信,上面写着白莲教主重出江湖,教众精锐已经抵达京南集结,现已占领林州之地,并未打出旗号,如今集结白莲教部众约有三万人马在此候命,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教众继续前来,还有不少土匪响马入伙。 见到是白莲教左护法秦林生亲自写的书信,王夫人心里一惊,隐藏那么多年的师姐,为何如此冲动,京南之地虽然是旧地,可是那里乃是师傅当年折戟之地,甚为惨烈,这说明一件事,京南又乱了。 但是如此行事是不是太着急了,至于说土匪响马入伙,师姐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一群墙头草的乌合之众,好事没有,坏事尽然,要他们做什么,林州,可是在林岳府最东边,怎么选在那里,为何不去定州和赵州。 急忙收起书信,看着还在吃着东西的二女,王夫人神色不动,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经意间问道, “京城里,这边有没有什么传言,比如南边的事?亦或者朝廷那边有什么消息,” 二女想了想,舒儿回道, “老夫人,并未有何传言,京城都是赶考的举子,议论也是恩科之事,其他的无非是风雪月了,” 王夫人喝口汤,放下碗后,方才明白师姐的用意,藏得竟然如此之好,想来是有了万全之策,亦或者是有其他人掩护,不然不会那么容易出山的, “你们二人交代下去,京城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汇报于我,还有舒儿,南边来的信,万万不可遗漏。” “是,老夫人,可是南边出了事,还是” 王夫人点了下头,也不再隐瞒, “京南旧地,白莲教重出江湖啊!” “啊,怎么会这样.” 二女大惊失色,不是一直隐藏的很好,为何要还要做这些营生,再说了打不过啊。 此时王夫人想到了恩师,那时候她也是义无反顾的领着百姓造反的,但是,凭着一腔热血,是无法撼动朝廷的,更别说改朝换代,即使朝廷受到重创,得利的反而是那些天下藩王,白莲教只不过是为王前驱,白白耗损了实力,到最后要么是被剿灭,要么还是流寇,于天下无益。 “红阳劫尽,白阳当兴,白莲下凡,万民翻身,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哎. 洛云侯府门前, 马车早已备好,张瑾瑜领着晴雯,直接上了马车,坐稳后,说道, “宁边,去荣国府。” “是,侯爷。” 紧接着,车队就缓缓而行,向着宁荣街驶去,侯府车队,亲兵护卫两侧,身后还有不少人马,一路招摇过市,张瑾瑜也习惯了这些,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问道, “晴雯,你在国公府,怎么见到你的时候,还在二小姐那里?” “回侯爷,我是被赖管家临时派过去给二小姐做女红的,然后没想到,二小姐房里的奶母竟然敢偷拿小姐的东西,我就生气,和她吵了起来,可是二小姐竟然能忍气吞声,要不是侯爷帮衬,想来,二小姐过的更加不好。” 听着小晴雯的话,张瑾瑜才知道为何晴雯那天会出现在那了,记得好像是赖管家把晴雯送给了老太君,然后再送给宝玉的,现如今被自己截胡了,还有那个鸳鸯,,其他的就没印象了,毕竟出彩的也就是这几个,至于宝玉院子里的,心里膈应慌,就说那个袭人,也不知道和贾宝玉好了没有,说到贾宝玉,张瑾瑜倒也不是那么针对他,毕竟是个无害的人物,吃喝享乐,怕也是个纨绔子弟,能在意的依旧是贾赦和贾政。 贾政虽是迂腐还算正派,可是贾赦此人,怕是什么事都能做,那平安州,北静王的地盘,也不知贾赦陷阱进去有多深,北静王水溶更不知他有何打算,还有北邙山 而堂屋内, 秦可卿也是刚刚醒来,见到枕边人已不在,想到了昨夜,胡乱折腾半宿没睡,一脸的羞红,然后隔档屏风之外的宝珠就走了进来,看见夫人醒了,拿了衣衫就过来给夫人披上, “夫人,您醒了,” “嗯,过来更衣,对了,侯爷去哪了?” 秦可卿稀松的眼帘刚刚睁开,伸了个懒腰,诱人的曲线让宝珠也不免得脸红,小姐身子更加丰润了, “夫人,侯爷早上就出去了,也没用早膳,倒是今日晴雯也不知因为何事,也跟着侯爷一起上了马车,出了侯府,看样子是往荣国府的方向去的,也不知道又去做什么?” 宝珠有些委屈的在那告状,秦可卿媚眼一睁,瞪了她一眼,说道, “你个小丫头,还抱怨上了,你说去什么,那边可是有个心头好在那呢,再说了还有一个也牵挂着,不去不行啊,只是晴雯,她怎么跟去了。” 说到此处,看着身边的宝珠,秦可卿微微眯着的眼,也是不可查觉的思索之意,想来是有事交代。 “来,把衣服拿过来,此事不要再提,侯爷带着晴雯,自有他的思量,切不可随意猜测。” “是,夫人,” 宝珠拿过衣服给秦可卿穿衣,满口答应着,可是那好奇的眼里,可满是探究的神色。 更了衣之后,就到了梳妆台,瑞珠端了脸盆进来,说道, “小姐,您醒了,奴婢跟你说,今天早上,后厨那边给小姐做了最喜爱吃的鲈鱼,听说是早上码头那边,金陵的苏胖子专程让商船运来的,送到侯府还是活的,我就让厨子给小姐早上就做了。” 看着瑞珠的馋嘴的模样,宝珠没好气的说, “哼,怕不是小姐想吃,是你想吃吧。” “你,” 瑞珠不依伸手去挠宝珠痒痒,二人就开始打闹起来,秦可卿拿着玉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心头闪过林黛玉的样貌,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以后府上除了自己也就是她了,还有那个杨寒玉 荣国府, 没多远的距离, 张瑾瑜坐在马车感觉也就是刚上车的时间,和晴雯说了话,就听到外面的宁边喊道, “侯爷,荣国府到了,您看是什么时候进去。” “嗯,那么快就到了,下车,这就进去。” 张瑾瑜看了一眼里面坐着的晴雯,对外说了一声,然后掀开车帘就走了出去,随后晴雯也是跟着一起下了车。 等下车之后,晴雯小心的抬眼打量一下荣国府的正门,虽然还是那么威严,可是没有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也不知为何有此想法。 前面的张瑾瑜走了几步,没见到身后的晴雯跟过来,就回头喊了一声, “晴雯,走了,看什么呢。” 这小丫头,真是有趣,又不是没来过,晴雯这才回了神,赶紧快步跟上。 轻门熟路的就走进了荣国府的侧门,门房管事,也好似知道侯爷脾气,立刻带着小厮恭敬地弯腰迎接,也不敢大声说话,直到侯爷走远,才伸出衣袖擦擦汗,起了身,小声呢喃, “侯爷好像来的更勤了。” 虽是一句小声的话,可还被身边的小厮听到,也就是多了一嘴,讨好的说道, “可不是吗,王管事,侯爷这两天几乎天天来,跟自己府上一样,” 哪知道刚刚还有些笑脸的王管事,脸色一沉,劈头盖脸的骂道, “你小子胆子倒是肥了,竟然敢议论贵人,我看你是不是闲的,要不是你叔父在此,信不信现在就撵你走,你去,把门外地给扫一遍,以后要是再发现你多嘴,本管事这里可待不下你了。” 小厮吓得脸色发白,满口的求饶,然后拿着扫把就去了门外扫地去了,其他人更是低着头不言语,各自忙活着手里的事。 入了府, 张瑾瑜几步就到了前院,今日倒是奇怪,每日这个时候都能见到王熙凤带着平儿,在此呵斥荣国府下人,今日怎么没有见到,刚想抬步去了西边小院,鬼使神差停下脚步,问了还在打扫院子的老仆人, “你们二奶奶今日为何没在此,可是有事。” 那个老仆人,本在墙角扫地,听到有人喊,急忙寻声看去,见到是侯爷所问,急忙过来行了一礼,恭敬的拜道, “原来是侯爷,您来了,这二奶奶按理说天天要来此的,可是之前派人来传话,说今日有事,去了宁国府那边,听说是尤夫人邀请的,连早膳也未用!” “哦,宁国府。” 张瑾瑜来了兴趣,好久没了宁国府的信了,也不知道贾珍在做什么,听说贾蓉去了龙禁卫,人倒是正常多了,反倒是贾珍在府上有些变本加厉,难道是因为此事,那个尤夫人才请王熙凤过去商议的,尤夫人,奇了怪了,怎么没印象呢。 (本章完) 509.第509章 宁府贾蓉心思 第509章 宁府贾蓉心思 荣国府, 前院, 张瑾瑜停下脚步在那思索了一番,听着老仆所言,这尤夫人请了王熙凤上府里,定然是有事相商,至于何事,一定是贾珍或者贾蓉那二人的。 宁国府的贾珍,自从上一次见过之后,还了朝廷户部的欠银,就一直没了音讯,也不知两家怎么商议的,反正是没有分家,或者说想分家没有分成,毕竟贾母还在,这荣国府贾赦受了气,就回了东苑,自己来府上也没见到过,和贾珍一样,好像藏了起来。 当然也不是没了消息,手下之人汇报,说是贾珍几乎足不出户,整个宁国府除了日常采买的管事出了府,其他的下人奴仆,甚少有人外出,就是门房之人,也是早起之后,打扫了门外之地,迅速回了门内,只留下虚掩的侧门,鬼鬼祟祟颇为可疑。 当时自己也没有当回事,再怎么可疑,府上没了存银,也就没了底气,再来几次,怕是没银子赔了。 时间一久, 成了习惯,习以为常,以为是宁国府安分守己,只是张瑾瑜心里颇为古怪,你要说狗能改得了吃屎,这就是奇闻异事了,换成贾珍安稳过日子,那更是天下奇闻,忍着好奇心,随口一问, “那个管事呢,过来回话。” 张瑾瑜回头一指,还在门房候着的门房管事,好像是姓王的, 门房王管事,本就是到了门口不敢擅自离去,见到侯爷招手,立刻甩开膀子就跑了过来,到了身前,点头哈腰,恭敬的说道, “侯爷,奴才来了,您找小的有何事。” 点头哈腰谦卑的样子,别提有多小人了,张瑾瑜不以为意,这也是奴才生存之法,问道, “听说你们府上的二奶奶,去了宁国府,是不是出事了,可知道宁国府贾珍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好像好久没见到他了,本侯还真有点挂念。” 管事听闻侯爷问到珍大爷,脸色就有些不自然,更不敢胡言乱语,洛云侯和宁国府那是水火不相容,侯爷也是说笑,挂念珍大爷,这从何说起,更是不敢开口,要是说错了话,引出了事,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瞬间冷汗流了出来。 在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瑾瑜见了也纳闷,吓成这样也没谁了, “怎么,可是有事瞒着,你们府上琏二爷呢?” “回侯爷,琏二爷早些日子去了安湖大营,至今没有回来,至于您刚刚问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一直在门房守着,荣国府的人想来知道些,至于其他人,小的哪里哪里知道,尤其是主子们的事,就是府上的二奶奶,也是今个刚去,至于说珍大爷在做什么,小怎敢过问,不过.” 管事赶紧谎称自己不知道,可是说的话又不能太圆满,只能顿了一下音,想想再如何说一点,珍大爷就是他自己也好久没见了, “不过什么,难道贾珍又买了不少女子玩乐不成?” 张瑾瑜站在那打趣一番,贾珍可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看上眼的清倌,不贵的就用银子买下,那些太贵的,反而不要,买来的女子等玩够了,也就再发卖出去。 不过有一点,贾珍从不去那些不上档次的青楼,太上档次的也不去,例如教坊司那些头牌,据自己了解,贾珍是没去过的,宁愿买也不银子看那些,这生意做的“精明”啊。 “回侯爷,小的在门房听说,珍大爷一直在府上没出去过,一直在修身养性,而且珍大爷这些日子,小的也没听说有买女子进府的,至于其他的,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了,” “修身养性,倒是奇了,行吧,回去吧。” “哎,谢侯爷。” 管事擦擦汗,跪下磕了头,起身疾步就逃了,看样子像是谁在后面追一样,晴雯见了有趣,禁不住声笑了一下, “侯爷,他真有趣,伱看他样子,以前可威风了,” “你啊,那也是看人的。” 看着晴雯在那傻乐,张瑾瑜摸了一下晴雯的发梢,然后也不再想,先办正事要紧,抬腿就走,晴雯紧随其后。 等到了林黛玉那边用了膳之后,看王熙凤回来没有,打探一下宁国府的情况,脑海里依稀想到那个丰润的身影,好像是尤夫人,贾珍的老婆尤氏跟了他,白瞎了一个美人,心中颇为遗憾。 “侯爷,奴婢能不能先去二小姐那,给二小姐请了安,再来小院找您。” 晴雯也想和侯爷一起,但是怕侯爷有事耽搁了,只能先去给二小姐迎春请安,然后再回来。 张瑾瑜点点头同意, “去吧,” 随后,小丫头高兴的就跑了过去,一眨眼就跑没了身影。 荣国府偏院, 晴雯熟门熟路的跑到了院子里,就看见莲在那浆洗衣衫,绣菊也在那帮衬着,至于其他人,尤其是奶母一家人,也没了身影, “绣菊,二小姐可在。” 一声清脆的叫声,让两个小丫头急忙回头看向院门处,见到是晴雯回来了,都是惊喜的叫到, “是晴雯姐姐,你怎么来了,” 二人放下手中活计,激动地跑了过来,拉着晴雯的手,细细打量着晴雯,从上到下好像更有贵气了,难免有些羡慕, “二小姐还在屋里绣着女红呢,要是知道你来了,必然高兴,要不是晴雯姐姐那一次,可能小姐日子就不好过了。” “别说那些不高兴的,走,进去看看二小姐去。” 三个丫头一起又进了主屋,屋内也就是迎春和司琪在屋内,坐在那绣着女红,至于其屋子也没了人,奶娘一家走后,也没有再派丫头或者小厮过来服侍,只有原先三人,晴雯见了,院子里冷冷清清,几个偏屋都是空荡荡的,哪里不知道,二小姐还是受气,脸色难看,难道是因为自己那日所为,忍不住出声, “奴婢晴雯,给二小姐请安,” “呀,是晴雯来了,快过来坐下,” 二小姐迎春满脸的喜色,司琪更是激动,走过来抓着晴雯的双手,拉着晴雯坐下, “二小姐,奴婢还好,只是您这边,怎么回事,连个婆子和小厮都没有,难道还是因为上次之事,府上埋怨二小姐不成。” 晴雯快言快语,就看不惯这些,迎春未说话,低眉躲闪,拿着手上的针线也握不住,心中私有委屈,可是迎春倔强,也不想多费心思,总比之前收奶母一家人的气,强多了, “倒也不是,人少了,总归是安静一些,你也知道,我性子喜欢安静,二太太要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也不会理会与我,过了一时间总归能忘了,那就会好很多,还有奶母一家走了之后,倒也不再受气,清净许多,有她们三人贴心陪着,我也知足了,倒是你,一个人孤身在侯府过的怎样。” 迎春笑了一下,解释一番,性子如此,随遇而安,可是身边的大丫鬟司琪看不下去,忍不住说道, “小姐,你还在骗她,明明是二太太怨恨于你,把吃喝用度都给削减了,更是不派其他人来伺候,你看其他二位小姐,哪个不是大小婆子嬷嬷跟着,这才如此的,为何这样.——” “好了,司琪,坐下,别说了。” 还没等司琪再接着说话,迎春就呵斥于她,有些话哪里能外传。 可是晴雯性格刚直,怎么能忍受这个,本以为奶母一家走后,二小姐迎春会过得好一些,没成想竟然会如此,屋内的摆设还是那些陈旧之物,小姐衣衫略显陈旧,那些好衣服定然是收了起来,不舍得穿, “二小姐,奴婢知道上次之事怨我不懂事,要不是侯爷搭救,想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奴婢是下人,您可是主子,府上的嫡亲二小姐,竟然这样对你,奴婢心里也难过,此事请小姐放心,奴婢会帮忙的。” “晴雯,你也不容易,万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更不要劳烦侯爷,毕竟是家事,” 迎春说到这,想到了那日洛云侯的身影,隐约有些触动,要不是他仗义执言,自己恐怕过的还不如现在。 晴雯看着屋内的桌子上,不说糕点果子,就是茶水都是冷的,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说道, “二小姐,您放心,奴婢自有分寸,这是奴婢攒下的月例,您先拿着用,” 晴雯从腰上解下来一个布袋,里面竟有十两银子,乃是老夫人赏赐的,就留了下来。 迎春哪里能要,连连推让, “晴雯,哪里能要你的银子,快收起来,” “二小姐,这一点也是还恩与你,要二小姐把握要到了院子里,如何能去侯府,小姐,先养身子,然后另想他法,” 晴雯说得恳切,司琪也忍不住劝道, “小姐,晴雯也是一片好心,您就收下吧,您还需要。” 迎春叹息一口气, “听你的晴雯,我就收下了,” “二小姐,如果有事可派人去侯府知会奴婢一声,侯爷今日来府上,我还要去伺候,二小姐,你多保重。” “你也是。” 二人叙完话,晴雯起身离去,闷闷不乐的走出了院子。 倒是屋内三人,沉默不语,司琪忍不住说道, “二小姐为何不告诉晴雯,你都病了。” “司琪,我不过是受了风寒,过一阵就好了,晴雯刚去侯府,毕竟不是主子,让她知道,难免担心,晴雯那个性子,就怕知道后生乱,不能连累她。” “小姐,哎.” 几个小丫头都是不明白,可是迎春经过那么多事,也知道,主子的事哪里是丫头们能掺和的。 而宁国府, 王熙凤一路走来,四下里倒是没有几个人在府上一样,四周都是空荡荡的。 看见里里外外忙碌的人,皆是道家之人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那个道观里一样,心里就有了想法,看来贾珍可真是随了敬老爷,什么都学到了。 带着人,快步走向了东屋。 宁府的人, 只是在天香楼外站着,院子中央竟然还有一个香炉大鼎,里面焚烧着香火,里外府上的人都聚在一起,然后跪拜上香,旁边就是贾蓉,搬着椅子坐在那看着,这是父亲贾珍还有仙师特意交代的,让府上的人参拜,齐聚运势,丹药才能更好的炼出来。 所以每天用完早膳,府上所有人都要来参拜,只是今天父亲贾珍竟然还要让尤夫人也来参拜,还特意让贾蓉来看着此地, 贾蓉虽然心中欢喜,可是涉及到尤夫人,不免有些犹豫,身边的小李子就问道, “蓉大爷,还要不要去通知太太过来参拜。” “这再等等。” 然后不再理会,只是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过了许久,也不见尤夫人的人影,贾蓉心中就有些焦急。 厢房外间, 廊檐之下,一身黑色稠衫,头戴紫色方巾的贾蓉,来回踱步,面带急切,等了好一会,院中参拜之人少了许多,就问着一旁的嬷嬷, “太太还没起来?” 太太自然是指尤夫人,尤氏和贾蓉并非亲生母子,平时称呼与寻常人并无不同。 “回蓉大爷,还未来,这会儿应该在梳妆打扮的吧。” 嬷嬷笑了笑,又说道, “蓉哥儿,你催什么催?不知道女人打扮都至少要半个时辰的吗?当家太太,不更是麻烦。” 这老嬷嬷也真是胆大,竟敢敢说起主子来了。 贾珍炼丹修道,不问府上的事,自然是管教也少了,忧虑的也就几人,宁府的丫鬟、婆子们,只不在尤氏面前谈笑,平日里,大家的日子原也就这么过。 贾蓉听了脸色一沉,横了那嬷嬷一眼,冷哼一声,斥道, “你懂什么?今日已经开坛炼丹十五日了,正是过了一个劫难,需要宁国府上下运势补充,太太是老爷正妻,须臾离不得。” “还愣着这里做什么,不进去催催!” 说着,背着手,稍稍躬着身,做着记忆中的贾珍模样来回踱步。 底下的人见了,皆不敢作声,都是小心的陪着。 那嬷嬷被抢白一通,还有些不服气,以往都是被打骂的公子,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的主,现在老爷不在府里管事,这蓉哥儿是愈发得了意,说话都拿腔拿调的,就是瘪了瘪嘴,翻了个白眼,余光瞪了一眼贾蓉的背影。 贾蓉不知背后婆子的腹诽,负手站在廊檐下,望着远处出神,心头起伏不定。 太太那边本不想招惹,可是父亲却一定要她来此祭拜,实在是父命难为,府上女眷还有大部分开销用度,都是太太手里捏着呢,自己更是不想和她有了误会,按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今自己让人去了,就不知道太太如何想,会不会闹起来,到时候,自己可就难了。 还有, 玄真观那边,父亲也不知道是太急,还是仙师的意思,竟然让自己过去一趟,把银子送过去的时候探探口风,这如何使得。 要不是敬老爷去了玄真观,这爵位才留在父亲头上,要不然还早着呢,难不成父亲会不会,想到这,贾蓉心中大动,看如今这行势,父亲修道有成,还不如去玄真观修道来得清静,府上自有自己担着多好。 东府的爵位,是祖宗传下来的,绝不能流落出去。 他作为宁国嫡孙,应该承担起祖宗的殷殷期望来,更是要重振宁国府,当然女人自然是多多益善,毕竟还没有子嗣,所以到头来, 就是让他袭爵…… 可是关键就是,到了自己头上,因为没有军功,也没有其他的表现等,宫里不会再开恩了,必然是要降其爵位,问题是,三品威烈将军,下面是什么来着? 等下午,需得偷偷派心腹之人,托人问问才是。 大武国朝爵位减等承袭,公侯伯都是超品,如承嗣不得,不为军职,爵位大幅减等,自己这一代,只有个龙禁尉傍身,根本是无用,要是减了三级之多,这不是笑话了吗。 可是一看到诺大的国公府,不管如何,这宁府偌大的家业,也该由他继承起来。 从此,任是下人都可啐骂于他贾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就是尤夫人也必然是老实的.心里有了龌龊。 贾蓉抬头看着不远处高耸的天香楼,还有眼前院子里重叠明灭,怪石嶙峋的假山,心头涌现出万丈豪情。 眼前似浮现……老爷房里那几个还未开脸的丫鬟,有几个颜色,身段儿,还有风骚的姨娘…… 贾蓉忽然也不知是哪里着了魔。越想越兴奋,目光恍惚了下,心道,等他入主了宁府,再作计较。 转而又想起尤夫人一事,心头也有几分唏嘘感慨,毕竟是当家太太,宫里都是在册的,只要相安无事,供起来就是了。 宁国府的天倒是要换人了一样, 派去的小厮,疾步往东苑跑去,碰巧遇上了刚刚到院子里的王熙凤那个,小厮跑得快,也没看清,对着王熙凤的队伍就撞了过去,王熙凤还吓了一跳,要不是跟着的护卫眼疾手快给按住,还不知道落得什么笑话, 慌乱过后,脸色一板,骂道, “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清是谁,竟敢撞过来,我看你是呆腻了。” 哪知道小厮是不是被吓的,口不择言,说道, “是蓉大爷让小的来给太太传话的,要她立刻去天香楼炼丹处祭拜,要是晚了误了吉时,可是.” 王熙凤看到小厮那么胆大,竟然敢编排主子,哪里还能让他再说下去,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其腹部,小厮惨叫一声,就住了口。 然后平儿也是又跟着踹了一脚,骂道, “狗东西,也不看看是谁,胡言乱语,来人啊,打,狠狠地打。” (本章完) 510.第510章 尤夫人的无奈 第510章 尤夫人的无奈 院子中, 气氛为之一凝,就是跟在身后的护卫,不自觉的脊背发凉,想来是二奶奶发怒了。 果不其然! 王熙凤怒目圆睁,气红了脸,眼有煞气,厉色一闪而逝。 看着还在那一脸不服气的小厮,张口还想说什么,就被平儿一巴掌抽在脸上,王熙凤气不过,也伸手在另一边的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只听小厮,“啊”的一声哀嚎,立刻肿胀了起来。 自从和侯府有了商会的活计,安排了东西两府,大批贾家族人,养活了几千口子,上下两府的人,谁见了自己,不是恭敬地嘴上喊着,奶奶长奶奶短的,好话陪着,何曾见过这样敢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东西,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可就成了笑话,那脸面可还有,看着几人愣在那,立刻喝斥, “没吃饭啊,找个棍子都找不到。” 身后跟着的护卫听了,赶紧走远一点,四下找来扁担,架着人不由分说就给按在地上,然后一人拿着扁担就狠狠的打了起来,这一下砸下去,一声闷声,小厮苦苦哀嚎,这动静显然是把院里的尤夫人惊到,急忙让银蝶儿去院里看看,出了什么事, “银蝶儿,快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还叫了起来,何人出声。” “是,太太,奴婢这就去,太太您先歇着,” 说完银蝶放下茶碗,然后急忙走出了屋,可是到了屋门,刚刚打开房门,就见到院子里的这一幕,不禁失了神喊道, “呀,是二奶奶来了,太太,二奶奶来了。” 然后急忙跑回内堂,喊道, “太太,太太,是荣国府二奶奶来了,二奶奶带着人来了!” 这一喊, 让还在小口用膳的尤夫人,失手打了碗筷,只听“砰”的一声,瓷碗落地而碎,可是尤夫人心底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劲头一缓,有些晕厥,强忍着不适,扶着桌子几次站不起来。 “太太,太太,没事吧,没伤着哪儿吧。” 银蝶冲了进来,赶紧看看尤夫人的双手问道。 尤夫人回了神,这才感觉好一些, “没事,银蝶儿,走陪我出去看看。” “是,夫人,” 小丫鬟眼里透着担心,扶着太太起来,往房门而去,到了院子,就见到凤丫头指挥着人,在那打着一人,看样子是贾蓉身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他身边的人怎么来了这。 “凤丫头,你可来了,出了什么事。” “哼,遇到了一个没尊卑的东西,先打一顿再说,大嫂子,你这府上到底怎么回事?” 王熙凤犹自不解气,继续让人打,然后还纳闷的问起府上这是怎么了,哪知道刚开口问,尤夫人的脸色一悲伤,就哭了起来, “我的凤丫头,你可来了,伱再不来,嫂子就没了活路了,府上,哪还有府上,都是道家的人了,我,呜呜.” 说完继续呜咽起来,王熙凤见了急忙过去扶着,然后喊道, “平儿过来,先进屋,大嫂子先别急,回了再说,银蝶让人给贾蓉回个信,让他滚过来,” “是,二奶奶。” 银蝶看着二奶奶把太太扶进了屋子,这才放下心,然后派了一个小丫头去给那个嬷嬷传话去了。 王熙凤虽是不明白出了何事,可是心中也有了大概,看样子还是修道之事闹得,再者说这屋里,四下看了一眼,东西还是那时候的东西,可是屋内却有了冷意,说不出来的感觉,再看桌子上的饭食,一碗粥,两碟小菜,一个糕点,丝毫没有主子的架子,难道宁府连这些都做不好,自己一个人一顿饭少说也要十个菜,不管吃与不吃,都是照例。 “大嫂子,您这是受苦了,怎么不早过来说,就是老太太那也需要去,此事虽然能管一时,要是不解决,过了些时日,还是那样,所以需要想个万全之策,你啊,把身子照顾好才行。” 都是女人,都知道心里的苦,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贾琏那性子,要不是自己压着他,那小妾和通房丫头不还是要养一个院子,何尝不是一样,尤夫人抹着眼泪,回道, “凤丫头说的在理,本不想劳烦老太太的,如今宁府上,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万一被外面的人传言出去,言官稳风而奏,老爷岂不是麻烦缠身。” 王熙凤心中一凌,此话不假,那些言官,如今连她都知道,到处找勋贵错处,上奏天家,珍大哥那边问问何事再说,至于奴才,王熙凤内心冷笑一声,不信还整治不了了, “大嫂子放心,此事,凤丫头管定了。” 宁府后院, 天香楼前的庭栏院子,立了一个高台,上面有一个大香坛,竖着大捆的香在燃烧着,不远处就是还有两杆帆立着,一个是道家的八卦图,另一个是太极图,一左一右竖在那,颇有威严。 而下人都是跪在院中,磕头上香祭拜。 贾蓉站在高处,来回踱步,看着院子里的人,一脸谦卑之色,想着以后的妙处,还有那些“姨娘”可以享用,刺激的脸色一片潮红,人也就容光焕发。 就在这时, 刚刚离去没多久的嬷嬷,接到信之后,急匆匆的走了回来,在身后唤道, “蓉哥儿,蓉哥儿,太太那边来人回了话,让您至东苑厅中叙话,想来是有事情商量。” 贾蓉闻言,妙处的好事被打断,一脸的不愉之色,糟践的老妇人,一点眼色都没有,想到了太太,又是何事,麻烦, 遂停下脚步,“嗯”了一声,抬步欲走,刚迈了几步,忽地猛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贾蓉一张清秀的面容上浮现出冷意,阴沉的说道, “你记着,以后,宁国府,要唤我蓉大爷!蓉哥儿是老爷、太太唤的,是你个蠢妇能唤的?没个上下尊卑!滚下去。” “你……” 老嬷嬷嘴唇哆嗦着,想说而未敢说,眉眼低垂,讷讷不敢应,今个都是怎么了,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是太太那边,也不是那么和颜悦色了,尤其是蓉哥儿,不对,蓉大爷,也是有了贵气。 贾蓉呵斥完之后,看了一眼面色又青又白的老嬷嬷,冷哼一声,昂首挺胸,迈步出了院子,浑身舒爽,心底的怨气好像也散去了,贾蓉忽然明白, “大丈夫当如是啊……” 身后自有小厮紧紧跟上,去东苑的路上,脑海中还回想起方才那嬷嬷的“又敬又畏”的脸色,只觉意极舒畅,脚下都轻飘飘,这才是权势的妙处。 东苑里, 内堂之中, 尤氏一身淡黄色的对襟罗裙,外面还披了一件薄袄,玉容苍白如纸,静静坐在梨木制的椅子上,抬起郁郁之色密布的眸子,还有些泪珠在里面,静静看着对面的王熙凤。 “凤丫头,你可来了,府上这些日子被那个仙师祸害的,早就没了国公府的样子,库里的银钱早就见了底,如今还要押送银子去玄真观,至于老爷,我是好久没见人了,就是那些下人,都管不了了。” “什么,竟有此事,” 王熙凤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是一切安稳,府库还有不少银子,这才几天, “大嫂子,府上是何时成了这样的,是不是那个仙师的事?你可知道其来历。” 尤夫人点了下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是,那个仙师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可是没过多久,了大把的银子,说是准备开炉炼丹,日子一到还要跪拜供奉,这久了有那些事。” 至于说来历,尤夫人脸上有一些迷茫的神色,此事还真是说不准,那一日还了银子之后,贾珍气不过就回府上休息了,可是睡了一个时辰之后,醒来就想着那些污秽的东西,找了自己,可是白日宣淫,自己当家太太哪里能如此,不愿答应,惹恼了老爷,就被赶了出来,老爷也是出了门,还带着贾蓉一起去了春楼,说什么看看新来的胡姬长啥样,可是也不知怎么,直到半夜才回来,本以为快活完了,可是还带着几个人,一身的破旧道服,说是化缘的,借宿一日,本不在意,可随后,道人就留下,然后府上就成了这样,具体怎么遇到的,尤夫人也说不清。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尤夫人也不隐瞒,事无巨细的道了出来,王熙凤听了,脸色一红,没想到珍大哥也是如此荒唐,果然是贾家的种,什么都能变,就是此中事不能忘。 王熙凤心里快速想着,宁国府上的事万万不可传出去,要不然传到了宫里,贾家可是又要被猜忌了,虽然王熙凤是女子不问朝事,可是明白,信佛信道,只能私下里行事,万万不可大张旗鼓,弄的尽人皆知,尤其是这样勋贵之家尤为注意,别犯了天家的忌讳,可东府上的门童和佣人,都打扮的跟道士一样,这不是明摆着给言官递刀子吗, “大嫂子先不急,等会蓉哥儿过来,我再问问,然后再想法子,实在不行你和我回去,问老太太一声,必然要把事解决了。” 王熙凤也没了法子,毕竟是两府,再亲近,自己也没办法,只能让老太太出面,尤夫人也知道,再不想办法,传了出去,恐怕出事了。 “嗯,凤丫头说的是,本不想惊扰老太太,我就让人看着府上,除了采买的人,谁都没让出府,就怕遇到了什么事,现在,实实在在是压不住了。” 二人叙着话, 就见到门外, 贾蓉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一进屋子,贾蓉俊秀的脸上陪着笑,躬身说道, “太太,您可是有事找我,时辰不早了,父亲那边还等着太太过去了供奉才是。”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太太,他还是得敬着一些的,而且太太确实美,听说还有两个妹妹,也不知道长得如何,要是能和“太太一样”知书达理,未必不是侍妾的位子,只顾胡思乱想说着话催促道,并未在意隔档后的王熙凤二奶奶来了。 尤氏听了,颦起黛丽秀眉,以往还算恭敬的蓉哥儿,如今也成这样子了,并没有看出贾蓉的龌龊心理,面色幽幽问道, “老爷就是让你来,请我去供奉上香的,就没了别的事,我一个女人家的,上什么香还要我亲自过去,抛头露面不说,主子的脸面可还要。” 迎着尤氏的目光,贾蓉本有得色的面容,忽然脸色一苦,这算是说给自己听的,话也对,可是一想到父亲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太太,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我爹他这次……是一定要炼成丹药,修道的,至于其他的,大可都放在一边,成不成仙暂且不知道,可是丹药炼成之后,服用后,说是能入修道的门槛了,以后白日飞升还是修仙有成,就靠这个了。” 尤氏脸色一白,她如何不知,老爷炼丹炼的有些魔障了,只是心头还存着万一的想法,老爷会不会和敬老爷一样,也出了家入了道观,那自己可怎么办,至于所谓的成仙作祖,白日飞升,他一个妇道人家没见过,再说了修道还需要女色,也没听说过啊。 这几天,她也算是稍稍体会到世态炎凉,府上的奴才本就是毫无尊卑的样子,如今更是肆无忌惮了。 此时,隔档之后的王熙凤,听了大概,明白出了什么事,哪里还忍得住,骂道, “好啊,蓉哥儿如今是越发威风了,怎么和大嫂子说话呢,什么修道炼丹,成仙作祖,本姑奶奶至今还从未见过,就是敬老爷也没有说自己能白日飞升,我看是享福享到头了,府邸门前一群道士在看门,你可知此事传到宫里,宁国府还能有安稳的日子吗,随便一个言官就能把宁府搅得鸡犬不宁,到时候,蓉哥儿你如何自处。” 贾蓉心下大惊,谁在那,这是,眼睛忽然一瞟,屏风后面出来一个人影,看到是二奶奶王熙凤来了,急忙弯着腰,行了礼,问道, “见过婶子,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和侄子说一声,” “哼,我再不来,宁国府的爵位还要不要了,贾蓉,你可知这几日京城风声都不对,竟然还敢明不张胆的这样,姑奶奶不是吓唬你,此事万一被洛云侯知道,不用那些言官,宁府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本想说些狠话,可是转念又一想,都是贾家的种,有些话自己不能说,但是不说不行,把那个狠心的人儿,含在嘴里威胁一番,看着贾蓉面色有了惧色,又道, “贾蓉,你说说,那个仙师有多神,需不需要皇城司的人来请他,查查他是哪里来的神仙。” 贾蓉大惊失色,这万万不可,要是被那些鬼盯上了,不死也脱层皮,自己的爵位也危险了,以后还靠着国公府享福呢,想到这这立刻跪了起来,求道, “婶子,万万不可说,万万不可说,要是说了,宁国府如何在京城立足,如何面对那些勋贵老亲,这样,此事就作罢,婶子千万不可和老太太述说,我会去劝一劝的父亲,府上的事,还是太太管着,至于那些人,再商量看看。” 贾蓉要不是为了自己,也不会如此配合,就是那些仙师,总感觉是骗子,可是自从父亲,迷上修道炼丹,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通房丫头如今都有了三个,姿色在府上也算可以,尝到了妙处,这才配合仙师继续哄着,没想那么多,现如今身婶子说了那么多,贾蓉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了,过犹不及啊。 看着贾蓉那么老实,话也听了进去,王熙凤有些狐疑,问道, “还有,你府上那个仙师是怎么回事,炼丹炼成什么了?” “太太,婶子,那个仙师是父亲半路请来的,至于如何,小侄也不知道,不过不要着急,过几日,就是给玄真观送供奉的时候,父亲的私库里早就备好了银子,小侄就亲自送去观里,然后问询敬老爷,看看如何处置,您看如何?还有所谓的炼丹,小侄就更不懂了,也需要问询,所以还需议议。” 王熙凤和尤夫人看了一眼,有些迟疑不定,这也是个办法,要想好好修道,还不如去观里清净,在府上算什么事。 “那你听着,府上的下人,立刻把那什么道士服全脱了,然后给扔了,想要修道就在天香楼一地,不能出了那个院子,还有什么祭拜之事自己弄弄也就行了,别出来招眼,京城要是传开了,你想想后果吧。” 王熙凤想了一下,此事还真不好管,敬老爷毕竟还在,只能顺口应了下,尤夫人也是回了神,家丑不能外扬,也就默认了。 贾蓉跪在地上,狠狠点了下头,心底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圆过去了。 要是真的查下去,此事还是他自己授意做的,为的就是讨父亲和仙师大人的欢心,没想到二奶奶来了,倒是做的不小心。 “行了,起来吧,此事现在就去交代,那些下人嘴也要捂嘴捂紧了。” “是,婶子,侄儿知道。” 贾蓉恭敬的接了话,起了身子。 只是尤夫人,心有不甘,可是又不能出口,这以后怕不是要守活寡,那日子不是太长了吗。 可是看了一眼王熙凤,见其只是微微摇了下头,知道不能再说了,只得叹道, “既然你婶子说了,就这样办吧,至于玄真观那边,还是由你亲自去说,要是珍老爷真的想修道,由着他吧。” 贾蓉面色大喜,太太同意了,那父亲真的走了,爵位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本章完) 511.第511章 洛云侯听懵了 第511章 洛云侯听懵了 荣国府, 西边小院, 张瑾瑜在路上又磨叽了一会,竟然带着人先去了梨园,王熙凤的住所,特意的问询了一番,见到王熙凤还真的没在院中,心中才相信老仆的话。 也不怪乎张瑾瑜如此,想要寻个底,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真有此事,贾珍宁府那边也能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随后才奔着林黛玉的院子而去,刚刚到了院门处,老远就见到晴雯闷闷不乐的往这边走着,张瑾瑜还不明所以,刚刚不是挺高兴的,怎么就一会儿不乐意了, “晴雯,怎么回事,那么闷闷不乐,可是二小姐迎春那边过得不好。” 想来也只有此事了,迎春最然是国公府的小姐,但是上一次能被奶母一家欺负成那样,必然是没有主见人,性子也软,想来也是二房那边人给下的绊子。 “侯爷,二小姐那边,奴婢刚刚去了,看了一下,院子里连个婆子和嬷嬷服侍的都没有,只有司琪她们三个丫头在,屋里连个热茶都没有,奴婢看了,伤心,” 晴雯再也忍不住,把此事说了出来,也不管二小姐交代的话了,倒是张瑾瑜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荣国府果然不一般,对自己人挺狠的, “行了,这有什么好哭的,本侯倒是认为现在挺好的,迎春如今也没了奶母一家欺压,心里就舒服多了,至于吃喝用度必然不会少的,再怎么说也是主子,只能说伺候的人不多,可是也清净啊,迎春的性子,院里人多了反而不好。” 张瑾瑜劝慰着晴雯,现如今对于迎春来说反而是最好的,二太太再怎么报复,也就是这样,恶心一番解了心头之气,久了就忘了,再过分老太太也是不愿意的,如果自己再插一缸子,不说老太君多心,就是二太太也不会善罢甘休,迎春就别想安宁了。 晴雯见到侯爷这样说有些不解,但是想来也不差的,心里除了担忧也做不了什么,乖巧的点了头, “听侯爷的。” “走,进去。” 带着晴雯丫头,直接进了院子里,见到了照例在那熬药的紫鹃,还没等侯爷说话,晴雯离得老远就打了招呼, “紫鹃姐姐,你熬药呢,” 紫鹃蹲在那,拿着一个木匣子,从里面拿出切好的一小块人参,放入锅中,抬头看了远处来的侯爷,急忙收了匣子,随意放在一旁,说道, “呀,是侯爷,还有晴雯妹妹来了,这么早。” “嗯,你家小姐可起来了?” 张瑾瑜点点头走了过来,看着忙碌的紫鹃,对此人也有了认同,没想到老太太调教的丫鬟真的可以,忠心可嘉,不说别的,每日熬药的活,看似简单,实则是枯燥无味,还有放的药量先后,讲究不少,能坚持下来,倒是可靠之人。 “回侯爷,小姐刚刚起来洗漱,雪雁在里面伺候,这药马上就好,端过去小姐喝了之后,再用膳。” 紫鹃并未起身,还是拿着蒲扇在那扇着小火。 “行,你先忙着,本侯过去看看,” 刚要走, 张瑾瑜就想到的宁国府那边,多问了一句, “紫鹃,伱可知东府那边出了何事,怎么没见到宁国府的人出来呢。” 紫鹃也是抬头看了一下东边,宁国府能有何事,摇了摇头, “侯爷,奴婢不知,自从来此就一直待在院子里,没有出去过,并不知道。” “好,忙吧。” 张瑾瑜见到小丫头也不知何事,就改了口,然后想着,回头直接问一下王熙凤,不成,还是问一下宫裁,王熙凤要是知道,必不会说实话。 继续往堂屋而去, 屋内,林黛玉早起起了身,然后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原来是江南那边,林家族人来的信,是给林黛玉带来一些土特产,还有不少药材,以及林家上下的谢意,信上所写一个一个族长喊着,让林黛玉无奈的摇了下头, “雪雁,林家那边来人,可在哪了?” “回小姐,还在客房休息,” “嗯,等我写了回信,给一些银子,就让他回去,林家那边,让二叔看着办,不要事事问我。” 林黛玉此次接了信件,就是江南林家,也组建了商队,有着漕运便利,就起了货物去了关外,哪知道一趟就赚了几万两银子,除了林家几房人,还有族人都分了点,剩下的约有三分之一,都是给林黛玉这位“族长的,”顺带着又写了一封信,信里言辞恳切,都想着族长以后必要回到江南主持祭祀,更是还说,需要下人伺候,族内林姓之人尽可挑选云云,根本看不出来当初嚣张跋扈的样子。 “小姐,除了这件事,那个老仆还说,小姐需要护卫还是需要下人伺候,男女之人尽可开口挑选,还有清明节时候准备祭祀,也想族长您给写一篇祭文等。” 雪雁在身边也是俏皮的喊了林黛玉族长,让林黛玉美眸一瞪, “好啊,雪雁,你这胆子也大了,也敢调笑于我,什么族长不族长的,也就是他们还想着这层关系,伺候的人不需要,来了也不方便,祭文的事,倒是可以写一写,以后这种事由着二叔主持吧。” 林黛玉想到族内那些人,也明白父亲那时候的心情了,事可做,但是不想做,更是趋炎附势,阅尽人情冷暖,但又避无可避。 所以不再多言,提笔就开始书写书信。 而荣国府上下并未在意此事,都是以为江南那边林家偏房之人来瞧瞧林黛玉,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还以为是老亲家派人来看一看孤女而已,并未在意,所以才有了林家派人进京送银子的这一幕并没有人知道。 可是府上的人也不是瞎子,江南来的那伙人可不是空着手来的,苏会长苏胖子,还有林家几房的当家人也不吝啬,就着赚到手银子,买了不少好东西,一起租了一条船给运来了。 二太太和几个管事,还有其他主子都见着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过去问询,派了心腹管事过去打听一番。 府上的奴才丫鬟那就不得了了,八卦心人人有之,更多的有些诧异,私下来谈论,林家人来了不少,大箱子小箱子抬了十几车进了西府小院,可把外人好奇紧了。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雪雁嘟着嘴有些不乐意,小姐哪里都好,那些白的银子竟然也不看重,要是自己早就给藏好了,保准自己都找不到。 刚刚想走, 就碰上刚进来的张瑾瑜,惊喜的喊了一声, “姑爷,您来了,快进来,奴婢给姑爷泡茶,” 然后抬腿就进了内堂偏房去泡茶了,把林黛玉的话也抛在脑后,倒是把林黛玉交代的事给忘了, 而书房, 林黛玉满眼惊喜之色,放下笔,问道, “郎君怎么来的那么早,” “当然是想你来的,这不就想早过来看看吗。” 看着一身淡黑色的罗裙,白皙的面容更是有一股仙气,张瑾瑜不禁心里喜爱的紧,林妹妹果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郎君说笑了,可是用过饭了?” “这倒是没有,想着带着晴雯过来沾沾你的光,蹭一顿呢,尝尝国公府的手艺。” 张瑾瑜红了下脸,怎么还有些丢脸的感觉。 林黛玉听到晴雯过来了,满眼的好奇,这小丫头可精神了,好久也没见了,看向后面的晴雯,还有些扭捏,倒也没有说她,不过在江南,黛玉可知道晴雯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就算是主子也敢反驳,性格豪爽,和二嫂子一样心直口快,自己屋里头还真是少了这样一个人,心下有了计较, “雪雁,别忙了,先去传饭,郎君,晴雯过来的意思是?” “哦,就是带她来看看,这小丫头可能想着了,算是回娘家。” 张瑾瑜看到林黛玉有些紧张,就随口解释道,哪知道话音刚落,林黛玉再次开了口,顺着话说, “郎君既然把她带来了,那就留下给我做个伴,如何,那丫头我看着挺喜欢的,伶牙俐齿的,可比雪雁强多了。” 看到林黛玉夸人,张瑾瑜愕然一下,更没想到林黛玉竟然问他要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晴雯不想留下,一着急就说道, “不要,侯爷,我就在你身边伺候着,哪也不去。” 看到小丫头也是急了,也没大没小的。 张瑾瑜有些无语的看了一下晴雯,主子说话哪有你这样的,要是在荣国府,可有你好果子吃,林黛玉听了也不着恼,看着有些倔强的小丫头,果然如此,笑道, “倒是忠心,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这样,晴雯,你就是两府轮着,你这边伺候几日,再去侯府几日,不了后派兵护送你,这不就成了,也能经常换个地,图个新鲜,你看可好。” 张瑾瑜紧接着接了话,说了解决之法,也给了晴雯两府行走的权利,这个只有管事之人才能有的,可是晴雯不知道是不是后悔跟来了,满脸的不情愿,可是又不能再说什么。 林姑娘遭遇,晴雯也知道,林姑娘是个好主子,相比于夫人,更是少了一些威严,可,想了一下,侯爷既然说了,就是定了下来,不情愿的走到林黛玉身边,给黛玉道了万福金安, “奴婢晴雯,刚刚不懂规矩,请夫人见谅,奴婢留下就是。” 看着小丫头倔强的面容,林黛玉显然起了逗弄之心,伸手摸了摸晴雯面庞, “先起来,怎么这么不情愿,难道是雪雁还能欺负你了不成。” “呀,小姐,你说什么啊,我哪里欺负她了,你看她的样子,倒像是欺负别人的。” 雪雁正好端来了热茶,听见小姐说她,急忙辩解,还有些生气的看着晴雯,不懂规矩,晴雯没理她。 惹得张瑾瑜心情舒畅,倒也是好,给林妹妹解闷, “行了,小事一桩,雪雁,快点倒茶,然后让他们传膳,都饿了。” “是,姑爷,奴婢这就去。” 然后应了一声,把茶碗和茶壶直接放在桌上,茶碗的盖子都歪了,也不放好,人就跑了出去,看的张瑾瑜愣了眼,毛手毛脚的,还真是要把晴雯留下。 正想着,晴雯亲自上了手,给侯爷和黛玉倒了茶,然后放好了茶具,这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你看看,还是晴雯心细,雪雁这丫头,毛手毛脚的,茶都没倒,人就跑了,” 张瑾瑜随口夸了一下晴雯,黛玉眉目如秋水一般看了过来, “晴雯是好,这不就留下来了吗,雪雁从小就那样,我喜欢啊。” 二人叙了话,不一会,紫鹃端了药进来,林黛玉脸色一苦,也未说话,习以为常的端起药碗,闭上眼,一饮而尽,端是迅速,还没等张瑾瑜看一眼,又拿了甜口点心送入口中,再喝茶送送,来回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还是太苦了,紫鹃,真是受不了。” “小姐,苦口良药利于病,这药效上承,小姐,您不觉得身子骨可是好多了,” “是,好了很多,辛苦你了紫鹃。” “小姐,看您说的。” 紫鹃接过药碗然后收了糕点就出去了,张瑾瑜听了也是细细看了过去,林黛玉如今面色白里透红,身材也是丰润了一些,更别说那仙气,是好多,就是上衣里面,也丰硕了好多,就怕是林妹妹变成平妹妹,那就不好了。 “紫鹃那丫头说得对,这药方是子香查了典籍医术改良的,配上老山参,必然是对你有好处,坚持喝上几年,就见好了,实在不行,当茶喝。” 林黛玉点了下头,只是想到那么苦,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知道了,郎君,” 应了声坐下,然后雪雁带着人端了早膳进来,一一摆在桌上,奉了碗筷,二人就吃了起来,虽然不是刻意,张瑾瑜今日来也是故意查看国公府给林黛玉的待遇,早膳吃的好不好就知道了,看着满桌子的早餐,试探的问道, “雪雁,早膳是今日如此特意做的,还是往日顿顿如此?” “回姑爷,小姐早膳都是后面厨房柳嫂子单独做的,说是和老太君一样,多做了一些,分出来的,顿顿如此,都吃不完,小姐吃完后就让我们和屋里丫鬟一起吃,都撑着了也吃不完。” 雪雁眯着眼开心的说道,在江南哪有那么多好吃的,菜品那么多。 张瑾瑜听了,暗自点头,老太君果然还是老谋深算,还有王熙凤端是有眼色,既然如此荣国府也是能看得清的,当然,少了那两人岂不是更好, “那就好,吃不完不是还有外面的侍卫亲兵吗,都是自己人,不挑食,吃也就吃了,对了,玉儿,你可知宁国府那边出了何事,怎么听说宁国府那边,怎么像封了府邸一样,也没见到人出了门,就是有人出去也是少有,里面可有什么蹊跷?” 林黛玉小口喝了粥,又吃了包子,腹中渐饱,听闻侯爷所问,有些不解,什么叫蹊跷, “郎君怎么想起来问东府的事了,可是有事,所谓的蹊跷是何意。” “咳,那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好奇,蹊跷嘛,就是不同寻常的事。” 张瑾瑜言不由衷的解释一番,林黛玉也没多想,东西本就两个府邸,要不是同姓贾,哪里能这么亲厚,这番想法是林黛玉自己想的。 “东府没听说有多大的事,倒是有一次听二嫂子说,是珍大哥如今修身养性,修起道,还迷上了炼丹,倒也好,几乎足不出户,所以倒也没听说有什么蹊跷的事,对了,这事还是二嫂子听东府的尤夫人说的。” “噗。” 张瑾瑜刚刚喝了口粥,听到此话,一口又吐了出来,惊得瞪大眼睛,想了林黛玉的话,贾珍修道,修身养性,所以才这么老实,可是,贾珍修身养性狗都不信,怎么可能。 可是看林黛玉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再说还是王熙凤听东府尤夫人说的,想到了那尤夫人,也是一个难得的尤物,那日黛玉刚刚进府的时候,看了一眼,眉目间的春意极为媚艳,贾珍这个色中老鬼,怎么可能放着尤夫人供着,但是,作为东府的主母,想必尤夫人也不能说谎,可是,贾珍他学他爹贾敬修道,真的假的。 “郎君,怎么了?” 林黛玉见到侯爷如此惊讶不可置信的模样,出声问了一句, 张瑾瑜随意掩饰一下,继续回道, “没事,就是一想到贾珍修道,有些不相信罢了,他能修什么道,还炼丹,能成仙不成。” 忽然一想到,古代的炼丹,不就是把什么有毒之物装在一起,然后放在炉子里炼丹,吃多了人就死了,也算是升天成仙了,他这个丹不会就是这个吧。 林黛玉倒是信以为真,歪着头想了一下, “修道能不能成仙不知道,不过修身养性倒是挺好的,就连荣国府的赦老爷,听说也在府上设了三清堂,也在里面修道呢。” 张瑾瑜心中直接懵了,贾赦也修道了,说出去谁信,那女人还要不要了,他二人色中饿鬼一般,怎么可能放下,难道是又有什么歪点子在背后。 “是不是他们二人的掩饰,东府有尤夫人,还有那么多小妾,就算荣国府,不是还有邢夫人,和那么多通房丫鬟,难道都不要了。” 张瑾瑜心中所想,口中不由得就问了出来,黛玉听了满脸羞红之意,哪里还不明白侯爷所言, “郎君可是想哪去了,人家修道还是居士,再说了就是道家之人也能娶亲的。” 是哦,这是道家,不是佛家还需要戒女色,张瑾瑜忽然想了起来这一点关键,怪不得二人修道不修佛,算盘打的好啊。 (本章完) 512.第512章 祖宗是显灵了 第512章 祖宗是显灵了 宁国府, 东苑堂屋内, 荣国府的二奶奶王熙凤和宁国府的尤夫人,再三的相互商量一下,觉得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把此事闹得费沸沸扬扬传出府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传言呢,必然是要请教敬老爷该如何是好, 看着还在一旁的贾蓉,虽说是小心,还有些埋怨他的,可是想到以往,老爷时常打骂贾蓉,也必然是害怕,不能怪他,就是王熙凤也知道,贾蓉不敢忤逆珍大哥,此事也由不得他不帮衬, “大嫂子,你就安心等着的,府上就让贾蓉去管着,毕竟也是嫡出,许些事不需要你去使脸色,到时候请示了敬老爷和老太太,自有说法。” 尤夫人见凤丫头如此安排,也只得点头回应, “劳烦凤丫头了,嫂子心里明白,知道如何做,还请凤丫头多辛苦一些跑一趟。” “看嫂子说的哪里的话。” 尤夫人客气的语气,让王熙凤听得莫名,倒也在理,珍大哥要是修了道走了,这爵位可就落在贾蓉的身上,虽说减爵位还要再降三级,从三品威烈将军直接到云骑尉,可毕竟也是正八经的勋贵,这要算来,贾琏要是封了将军,继承爵位说的不得就是二品镇远将军,自己的儿子也是轻车都尉的爵位,可比宁国府高了不少,心底也是有些异样, 可是自己的肚子到现在也没动静,更是恼怒,大嫂子尤夫人,如今不也是没了后,才有这样的局面,就是珍大哥走了,他如何自处,还不是要让位,找个清静的地方活着,一想到此,离开国公府,失了大权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那还还不如死了算呢。 王熙凤一想到此,就把念头掐灭,如果今岁还不成,就把平儿许给贾琏为妾,生了孩子自然是养在自己膝下,自己决不能失去管事的权力,倒也是给自己的警醒。 “蓉哥儿,此事你多上心,把府上的侧门,还有角门都锁了,只能走正门,多派人看住了,万不可出去招摇过市,凡是有奴才敢穿道士服的出去,皆可以执行家法。” “是,婶子,您放心,小侄记着呢。” 贾蓉自然是一股脑的答应了尤夫人和王熙凤说出的条件,明白府上做的事太过了,急着就要走,可是王熙凤气还未消,刚刚还有个奴才冲撞自己,还仗了伱的势, “此事先这样,倒是你们府上的下人,竟然没了尊卑,敢冲撞与我,你说,此事和人怎么办。” 说完还一指在外面被打哀嚎的小厮,刚刚想走的贾蓉本,以为完事了,没想到还有此事,心里也是暗骂,府上的人早就该好好整治一番了,没大没小,肆无忌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主子呢,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严厉回道, “自然是严惩,此人就由婶子处理,是打是卖,您看着办,府上确实要好好管一下了,这样,婶子,卖身契随后小侄就派人给婶子送来,您看如何。” 贾蓉一幅随便处置的样子,让王熙凤一拳打在上的感觉,又不解气,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可又不能胡搅蛮缠,对着平儿说道, “那好,既然蓉哥儿也说了,此人打三十板子,然后发卖了,留着这狗东西做什么。” “是,奶奶,平儿记着了。” 身边的平儿自然是细声细语答应着,今个奶奶是真的动了怒,那个奴才算是倒霉了,谁叫他不长眼呢,如果再发卖,恐怕只能去别的地方了,比如青楼等腌臜之地,这种犯事被发卖的,其他主子必然是不会买的。 “婶子,要是无事,侄儿就去了。” “滚,” 王熙凤没好气的骂了一声,贾蓉如蒙大赦的带着人就跑了出去,临走到院子里,看到几个大汉把小厮按在地上,后面的人轮着扁担打着,小厮还在那哀嚎求饶,犹自气不过,过去也踢了一脚出出气, 然后 头也不回的就去了天香楼, 到了天香楼, 府上的下人奴才还未离去,就此机会,贾蓉站在高台上,喊道, “都听着,立刻回屋把衣服换回来,这些道士服也给锁进库房,快,留下几个伺候的人,不需要换,其他人都要。” 众人面面相觑,颇有些不解,蓉大爷怎么去了一趟之后,回来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态度截然不同,不说是要请夫人过来进香的吗,怎么连道士衣服也要脱。 赖升更是狐疑的看了过去,刚刚不还是安排人祭拜,怎么去了一趟太太那就变了一个人,要是珍老爷怪罪,这,就不好办了, “且慢,” 赖总管忽然出声制止,院内的人都停了下来,看了过去,不解其意,就是贾蓉也没想到赖升站了出来, “蓉哥儿,是不是需要问一下老爷,这衣服可是仙师让换的,如今要全脱了,被老爷和仙师见到,蓉哥儿也不好解释,老爷发怒,那时候蓉哥儿恐怕还要吃挂落。” 赖升也是好意,府上虽说有些荒诞,可是多了清净,蓉哥儿犯了错,不是打就是骂,丝毫没有主子的样子,如今好不容易做了“主子”,再犯事,脸面可就没了。 贾蓉也算是听明白了,知道赖管家也是好意提醒,可是心底难免有些怨恨, “哼,是仙师要换的,我也不想如此,可是府外,要是走漏风声,被皇城司的人上了门,你说该怎么办,你可知西府二奶奶也过来了,就在太太那边。” 贾蓉如今说话也是带有沉声,显得威严,颇有些贾家“准族长”的气势,身为宁国府大总管的赖升,也不像以前一样,胡乱说话与他,只得以商量的口气,听见蓉哥儿所言,西府二奶奶来了,然后怎么还牵扯皇城司衙门了,那可是要人命的,就不敢再多言语。 “蓉哥儿,可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府上谁在外面嚼了舌头,现在外面真的传开了,还是仅仅是一些闲谈蜚语。” 贾蓉听了,反而一愣,其实刚刚只是吓唬一下,听到大总管赖升这样问询,心里也是惊讶,这个情况自己也不知道,刚刚琏二奶奶也没说,难道外面传开了,忽然吓了一身冷汗,可是仔细回想一下,前几日自己还出了府邸,去酒楼吃了饭,闲谈时候,并没有听到关于宁府的事,倒是恩科还有京城诗会还有青楼举办魁的事,聊得挺欢的,一想到这些,诗会自己也不会,恩科更是没谱,自己都是有爵位的人了,这选魁,可是难得盛会,青楼要是少了自己,选出的魁入不了自己的眼,这不是损失吗。 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还在细细回想京城的燕春楼的后选魁是何人来着,名字怎么给忘了,哎呀。 “蓉哥儿,蓉哥儿,你怎么了?” 赖升在一旁,见到贾蓉想着事,然后就是神游的样子,不禁出声提醒一下,见着贾蓉没反应,然后伸手扯了一下贾蓉的衣袖,贾蓉这才如梦初醒,刚刚还想着怎么评选魁来着,扫兴。 “咳,刚刚本大爷也在想着此事,可是据我所知,根本没有传出去太多,顶多也是说宁国府,父亲那边修道了,至于府上倒是没说些什么,今日被二婶子提醒了一句,反而是警醒,所以我才让他们把衣服换回去,万一真的出了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咬死说不知道,所以不得不防。” 贾蓉边说着,边觉得在理,自己果然是有一族之长的风范,考虑就是周全,赖升也随之点头,本来府上的人,尽皆要穿道士服,增加什么气运之道,他自己也想阻止,这成了什么,又不是道观,可是看到珍老爷如此兴致冲冲,怕是引得老爷不快,恶了仙师,所以才不敢言语,只能也弄了一个肥大的道士服穿在身上,有些滑稽,显得不伦不类。 今日蓉哥儿倒是想到了此事,也算是给府上解决了难题,毕竟道士服宽大,还有长长下摆,下人们干一些粗活根本来不了,还有那些搬运的伙计,也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实在是苦不堪言,下面的管事也早就反应了,可是自己也没法改变,只能让他们拿着绳子给缠了起来,再去做活。 “蓉哥儿说得对,府上这些天还是您费了心的,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先把衣服换回来,然后老爷那边,您看怎么说。” 贾蓉哪里还不明白赖管家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去说,倒是打得好盘算,但是又避不开,反正也是要说的, “行,老爷那边,我去说,你先把府上的事安排一下,然后把那些八卦图,还有太极帆等物也收拾一下,只挂在天香楼附近就可,其他的地方都撤了,还有最重要的,府上的暗门,侧门都给锁上,任何人不得走,大门那边加派人手看着,不得不防啊。” “是,小的这就去,” 见到蓉哥儿想的周全,赖升罕见的客气了一番,也让在场的管事,头低的更低了,贾蓉的腰挺得也更直了。 然后迈着步,就进了天香楼。 “咚咚!” 贾蓉敲了门。 “进来。” 贾珍和仙师盘腿坐在堂内,嘴上念念有词的对着鼎炉施法,听到有人敲门,贾珍就让其进来。 门外贾蓉听了,小心的推开门,迈步进去,然后回身关上房门,又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也没敢靠近中央,就在门口处不远地方驻足停留,立在那,不说话。 稍等一会, 贾珍回头看了过来,见是贾蓉来此,问道, “蓉儿来此何事,外面上香上的如何了。” “回父亲,每日三炷香,绝无减少。” “好,做得好。” 贾珍面有喜色,如今炼丹所需的七七四十九日,过了大半时间,再等些时日,丹药练好,找个黄道吉日服下丹药,入了修道的门槛,长生有望啊。 听到父亲语气喜悦,贾蓉也松了口气,这才说道, “父亲,府上有一些事还需要和您说一声,您看。” 心情大好的贾珍,对贾蓉这些日子的表现很满意,总算是开窍了, “嗯,说吧,是何事,要是小事,不是说了让你自己做主的吗。” “呃,谢父亲信任,但此事还需要告知父亲才是。” 贾蓉先回了话,想了想,然后又说道, “父亲,今日里,西府二奶奶来了,到了东院太太那里,儿子也过去了一趟,看看有何事,只是二奶奶那边,要府上小心一些,把那些道士服还有一些旗帜等收起来,说是不要太招摇,以免引起皇城司的注意,毕竟这些日子,京城不太平,儿子也是为了稳妥之见,就答应了下来,但也是把东西都挪到了天香楼这边,进香的时辰也不能耽误,府上的奴才还是换回以前的样子。” 说完话还是小心的看了父亲贾珍一眼,只见贾珍面目不愉,心里就紧了一下, “她是这样说的,皇城司怎么会管这些,” 贾珍低咕一句反问。 贾蓉低着头立在那,解释道, “父亲,儿子也不知道,但是二奶奶那边说,府外都有些闲言碎语在传,京城那些言官如今到处找勋贵的错失,万一,万一知道了,参上一本,怕是麻烦。” 贾珍心里一惊,这倒也是,然后也是头疼,言官那些人,油盐不进,死的也说成活的,要是陛下知道,宁国府怕是麻烦了, “行,此事你看着办,进香不能停。” “是,父亲,儿子知道!” 贾蓉精神一震,满脸喜色应着,看样子此事妥了,总归是好事,毕竟刚刚所言也不假,耽误自己继承爵位的事,万万谨记在心,至于二奶奶和太太那边,贾蓉也不敢问询父亲是否到玄真观修道,只能替父亲先编个理由稳住太太,父亲必然不会去道观修道,即使那时候真的去了,未必不能说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还有贾蓉的一点私心,今日见了太太有些憔悴的面容,那温柔的面庞,丰润的身段,可比二奶奶强多了,留下来看着心也好,至于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 想到这,贾蓉心里有了计较,出了阁楼,叫来身边的心腹小厮,特意交代了话,就去东院子传话去了。 东苑, 王熙凤出了屋门,让人狠狠打了那个小厮,让护卫押回西院,心中才算出了一口气,复又进屋和尤嫂子又叙了话, “大嫂子,府上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此事又不能外传,等蓉哥儿去了玄真观,问过敬老爷再说,要是珍大哥真的想要修道,你也要多做准备,要是他就图一乐子,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没有,早做打算。” 王熙凤虽然不想掺和,可是东府也是贾家一体的,哪里能不过问,此事不知真假,但作为女人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尤夫人也是抹了眼角泪水,想来凤丫头所言是对的,只是那个时候,真的出家了,自己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还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一番,先前自己收上来的还有一处大院子,还有历年来的佣户的欠银,都在自己手上,也没给府上报账,本想先接了老娘和两个妹妹来京城享福的,如今只能都先等等了,还好地契到了手,最起码还有个地方居住,想来也不会太差,至于国公府,贾蓉毕竟不是自己儿子,总会有个不方便,还有一隐蔽之事,就是贾蓉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贾珍,所以心底有了担心。 “凤丫头,此事嫂子心里清楚,可是谁能想到,好好的日子竟然会有此大难,去今两年,宁府上下,多多少少出了那么多事,所以感觉是太难了,是不是需要去宗祠祭拜一番,请来祖宗保佑,化解一番可好。” 尤夫人也不是今个才有想法,是早就有了,自从贾珍那时候抢亲开始,国公府就没安生过,过年祭祖的时候,又是不太隆重,以为是祖宗不安生,所以才有灾祸。 王熙凤听了,心下也是狐疑,不会是真的吧,看大嫂子也不像是说假话,而且贾家遇的事确实也多,姑姑贾敏和姑父也是横死他乡,此事还需要慎重,找个时间和老太太商量一番才行,这可是大事,她可不敢随意答应。 “大嫂子,此事可是大事,要慎重,等空了,我就去和老太太商议一番,然后再给敬老爷去个信,要是都同意了,然后再安排族人一起,重新祭祖,安排的热闹一些,只是现在京城风声有些不对,我虽是妇道人家,也知道诺大的京城,百姓开始抢粮了,总归是不好的。” 看似劝解,实则是告知,尤夫人自然知道外面现在的情况,遂点了下头, “还是凤丫头想的周全,嫂子我也是这样想想,去去灾气罢了,他(贾珍)要是真的舍得这一片家业,那我也就死心了,要是想明白了,我就再陪着他,至于说其他的,像你说的,我一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话颇有些伤感,更多的是迷茫,王熙凤听了一时间无言语对,二人各自想着出神。 “奶奶,奶奶,外面蓉哥儿派了小厮传话。” 此时,外面, 银蝶儿的话语声传了进来, 尤夫人回了神问道, “又是什么事,需要过来传话?” “回奶奶,是蓉哥儿说,老爷那边同意了,府上把那些道士服都收起来,至于去观里修道,本就没有此意,仙师也说,红尘经历,也是修道的一种,所以府上的事一切照旧,还是太太来打理。” 银蝶儿的话清晰的传了进来,尤夫人面色微动,有了喜色,嘴中念叨,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这是显灵了,不成,凤丫头,你一定要向老祖宗说此事,找个黄道吉日祭祖。” 王熙凤也是频频点头,难道真是祖宗显灵,这么快,刚刚还念叨还愿的呢,要不然自己也向祖宗许个愿,让贾琏也快一些提一提,升个将军威风威风,自己也是个将军夫人,就是以后继承爵位,品级也少掉一些,自己要是有了儿子,那可就富贵一生了,想到此处,摸了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又是许了一个愿,早生贵子, “真有了,不管男女,贾府后辈媳妇,必将还愿。” (本章完) 513.第513章 荣庆堂小聚会 第513章 荣庆堂小聚会 荣国府, 西边小院, 张瑾瑜坐在桌子旁,毫不客气,甩开膀子夹着菜,一桌子的饭食,一人就吃了大半的早膳,然后撑得坐在那摸着肚子,还别说,贾府什么都不行,就是这个吃,简直是绝了,都不带重样的不说,那个饭食,做的可不比醉仙楼和友来客栈的厨子差,真是可以,后厨那个叫什么来着,柳嫂子,也不知哪里练就的手艺,还是老太君在哪拐来的,心里诽谤了一下。 “郎君可是吃饱了,来,喝口茶水消消食,” 林黛玉看着侯爷,一脸满足的样子,也是露出笑容,今日还多喝了一碗粥,都怪他,吃得那么香,顺手倒了碗茶水递了过去。 “嗯,还需要夸一下,国公府上的膳食真不错,荣国府有心了,老太太待你还可以。” 这倒是真心话,就是在书中,对她也不错,要不是那个什么二太太脑子不知抽了什么风,林黛玉恐怕活的好好地,贾府也能多撑几天,几个女人做裱糊匠,虽然糊的纸薄了一些,可毕竟外面看不出来啊,倒是林黛玉一走,窟窿就出来了,糊不上去了。 “那是当然,哪有姥姥不疼外孙女的。” 林黛玉还是瞪大着眼笑道,那雪白的肌肤,绝美的容颜,张瑾瑜咽了下口水,瞥了一眼没说话,心里暗道,还不是给了银子,有了侯府撑腰,你还不知道你在书里被吃了绝户吧。 “那就好,吃也吃饱了,喝也喝饱了,今日无事,不如就陪玉儿出去逛逛可好,伱说想去哪玩。” “这,当然.” 林黛玉心里当然愿意,谁不想出去逛逛,京城来的时候还真没细看,听说有不少地方热闹着,还有许多庙会,和集市,更有戏园子,都想去,可是刚要说,就听到屋外有人来了,抬眼看去,只见老太太身边的鸳鸯跑了进来, “林姑娘,老太太今个喊你过去,呀,奴婢参见侯爷。” 鸳鸯跑进了内堂,本想和林黛玉传个话,可是忽然看到桌子一边洛云侯在此坐着,忽然红了脸,急忙请安。 张瑾瑜看着来人一身淡红色的罗裙薄袄,那高挑的身段,还有丰润的身姿,再配上鹅蛋脸,这可是内定的人啊,差点把她忘了, “来,坐下歇歇,慢慢说,老太太可是有何事吩咐。” 张瑾瑜虽然欢喜此女,可是也知道不是地方说话,还想着此时这老太君怎么忽然想起来喊林黛玉了,毕竟来的这几天,黛玉都是一人在院子里,也没见有其他人过来,除了贾宝玉院里的袭人,对了,这不就是贾宝玉的小妾了吗,也不知道贾宝玉和袭人好上了没有,睡没睡,真是好奇, “回,侯爷,今日宫里老太妃那边送来了糕点,还有春,并且刚刚二奶奶也先着人来说,这就和东府的尤夫人一起过来,听说还带了东边姚记铺子的千层饼过来,说是排了好久的队伍,拿过来尝尝,闲来无事也在一起叙叙话。” 听鸳鸯这样一说,张瑾瑜也来了兴趣,东府的尤夫人来了,好机会,也能打探一番贾珍如今在府上玩了什么,那么神秘,什么道家修身也整上了,难道连女色也戒了,可是这尤夫人虽然年龄大一些,可毕竟是罕见美人,能放下在一边看着,真的假的,贾珍这一番操作也是个谜。 “那也行,既然如此,本侯也就凑个热闹,给老太君问个安,好长时间也没见见了,不过这东西” 张瑾瑜四下里看了看,刚刚来,啥也没买,身无长物,还真不好空手而去,为难之际,林黛玉知道郎君所想, “郎君,屋里可还有郎君送来的云糕,然后早晨,我就让小厮出去买了西铺的蒸糕,包好的还未动,这两样想来也是够了。” 林黛玉说完,起身进了东屋,然后拿了东西又走了回来,行事虽无痕迹,可是这心意,张瑾瑜是感受到了,黛玉心思细腻,果然不假, “倒是辛苦玉儿想了那么多,要是早知道,我就在街上绕那么一圈,多买点零嘴回来了,这样,鸳鸯,你先带着玉儿先过去,然后在荣庆堂等着我,我出去,买一些零嘴,要不然空手而去,实在是丢脸,” 尤其是一屋子女眷,真要是空手过去,吃喝,总感觉不自在,还不如骑马出去逛一圈,到了东边市坊,直接横扫一片,用不了多久,鸳鸯见了本想再劝,可是林黛玉忽然说道, “既然如此,郎君可是要快去快回。” “行,那你们先走,本侯去去就回,” 说完,张瑾瑜拿了桌上放置的宝刀,然后就走出了屋门,人一走远,鸳鸯就是不解问道, “林姑娘为何不阻止侯爷?东西也可以不买的,” “鸳鸯姐姐说的是,可是郎君既然要去了,就让他去,而且祖母那边找我,怕是有事相商,侯爷毕竟和贾家有一些不愉快,怕他在那,祖母说话不好与我相谈,岂不是为难祖母。” 林黛玉微笑着解释一番,鸳鸯微微颔首, “还是林姑娘考虑的周全,倒是奴婢多嘴了。” “姐姐客气了,姐姐也是好意,心疼侯爷,只是去了老太太那边,想必侯爷也有些不自在。” 林黛玉从第一天起就记着,侯爷肯能是不太喜欢国公府,尤其是二舅母家的宝玉,也不知怎么惹了他的恼,难道是率玉那次给记着了,想来也只有这件事让自己下不来台面,郎君是有些 暗自红了脸,鸳鸯也未多话,简单的唠叨了几句, 二人又是相让了一番,才一起起身去了荣庆堂。 张瑾瑜带着人出了院子, 然后伸了个懒腰,看着宁静的国公府,还有那一个个懒散的下人,还真别说,在荣国府里当下人,可能是修来的福气,一个个跟大爷小姐一样,主子奴才,尊卑都不分,要不是王熙凤管的严一些,还不知成什么样子了,对了,王熙凤怎么还未来,一时见不到她,这心里还有点想的慌,自嘲一笑,这癖好可不好, “走,宁边,去东市坊,老地方,买东西就回来。” “是,侯爷,马车早就备好了。” “嗯。” 应了一声,张瑾瑜抬腿就出了府邸,上了马车往东边而去。 而林黛玉, 则是带着紫鹃,雪雁还有晴雯一起,跟着鸳鸯往荣庆堂而去,鸳鸯走在前面,心思还是有些波澜,侯爷今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肆无忌惮”了,那眼神好像要把自己看穿,盯着自己那里看,好不自在。 而且林姑娘想来是知道的,还有晴雯怎么又回来了,那日被侯爷带走之后,府上的下人都传遍了,晴雯那丫头胆子大的很,连主子的面子都给反驳了不说,说话还倔强,当然嫉妒者有之,羡慕者亦有,可是自己知道,羡慕的人可能更多,都在传这一去最起码以后也是通房丫鬟了。 想来以后也算是姐妹了,自然心底就没了其他的想法,只是侯府那边,国公府的女子是不是太多了点。 过了中庭院落, 在院子里的一角,早有藏在院墙后面的彩云看见人来了,就急急忙忙的转身就跑了,一路小跑就到了荣祥堂,从角门而入,直奔东厢房二太太屋里去了, 进了屋, 彩云焦急喊道, “太太,太太,奴婢刚刚见着鸳鸯领着林姑娘进了荣庆堂,想来是老太太想着那事呢。” 此时王夫人略微惊喜的的望了过去,放下手中的茶碗, “你可看清楚了,只有林黛玉一人?洛云侯不在?” “回太太,还有鸳鸯姐姐和林姑娘身边伺候的两个丫头,并未看到其他人。” 彩玉小心的回着话,二太太听到洛云侯没有跟来,脸上笑意更浓了。 就是因为爵位的事,国公府这边的爵位就别想了,毕竟老国公走的时候说得明白,贾母更是拒绝了自己想让宝玉继承爵位的想法,可是林黛玉身上可是挂着爵位的,如果林黛玉嫁给了贾宝玉岂不是两全其美,所以思绪良久,昨夜就领了彩云和彩凤两个丫鬟。 半夜里,去了荣庆堂找老太太商议此事,按理说老太太必然同意,可是想到老太太一脸为难之色,就有些忐忑,老太太也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让自己回来,等消息就成,看今天这样,难不成是成了。 但是一想到洛云侯,二太太心里就不安,这可是无法无天的主,万一林黛玉同意了,自己找哥哥王子腾说和此事也不知可不可以,实在不行请北静王出面。 二太太忽然没了主意,恐怕事情必然是自己空想了,不说其他人愿不愿意,洛云侯这一关怕是过不去,那时候为了一个小官之女就可以大闹两个国公府,丝毫不给情面,这不就是一个情种吗。 “罢了!此事就这样吧,那你也下去休息,有了回信再告诉于我。” 彩云忽然不知所措,刚刚太太还是一脸的笑意,怎么忽然就变了面色,不敢再问,回道。 “是,太太,奴婢下去了。” 见到丫鬟走后,二太太拿锦布净了手, “彩凤,跟着我去佛堂,我去上柱香,你在门外守着。” “是,太太。” 彩凤小心应道,跟着二太太出了东厢房,往佛堂走去,一路上不敢出声,小心的伺候着。 林黛玉一行人,进了院子,脚步就慢了一下, 荣庆堂就在前面,几人绕了亭子,然后从左侧后廊进入,直接入了厅堂,绕过了隔档围栏,进了内堂。 “老太太,林姑娘到了。” 鸳鸯先一步进来,回了话。 只见贾母和三春还有大嫂子李纨早就在此玩闹,一见着林黛玉来了,贾母就着急的喊道, “我的玉儿,这几日没见,怎么感觉瘦了,快,快过来上炕,暖和一些。” “玉儿给祖母请安,给大嫂子请安,也给三位姐妹问安了。” 林黛玉当然不能失了礼数,略带有玩笑的问安,让三春嬉笑不已,惜春还故意站起身来,一摆手,做大人的样子,回道, “无事,问安就免了。” 然后被探春和迎春从后面挠着痒痒,一时间嬉笑打闹乱做一团,贾母也被惜春逗乐的流了眼泪,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笑骂道, “你这死丫头,玉儿也是你敢取笑的,真是该打了。” 被调笑的林黛玉刚刚还是一愣,见到是惜春调皮,闹了笑话,也是抿嘴一笑,那仙气的样子让还在打闹的三春,看得着了迷,别说,是个女人看了也喜欢。 李纨心中有些酸涩的感觉,果然是宦官小姐家的风采,大家闺秀一眼就看出来了,赶紧出言道, “好了,你们三个别闹了,等会凤丫头来了,看她说不说你们。” 一听到王熙凤要来,三春各自吐了下舌头,整理下衣服坐了回去, “大嫂子真是的,老是拿二嫂子吓唬我们,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嫂子是什么怕人的长相,看着就吓人一样。” 惜春有些不依,出言就是顶嘴,然后还做了鬼脸,嘴上还说道, “我是二嫂子!” 其余人大笑之后,就是探春也出声附和, “你看看,二嫂子还没来,就被大嫂子惦记上了,想来二嫂子要是知道,那心里多开心,天天有人记挂。” 一向不爱说话的迎春,也开了口, “就是啊,大嫂子,二嫂子现在可是天天念叨你呢,你也念叨她,真是奇怪了。” “嗨,你们三个学会还嘴了,凤丫头不在就这样,回来看我不跟凤丫头说。” 李纨瞪着眼说着三人,但心里也是一惊,凤丫头盯着我做什么,立刻想到了侯爷,也是埋怨,你想要倒是找机会跟侯爷说啊,每次来都是进自己院子,可是这种闺房隐蔽之事怎么能说出口,还是因为凤丫头不解风趣,不讨侯爷喜好? 可是看凤丫头那风韵的身段也不像啊,这倒是有些奇怪,要不然,寻了机会问问她,可是又叹息一口气,必定还有贾琏在呢,这种事少做为妙,遂熄了念头。 几人也是闹了几句话,老太太早就在炕上乐不可支了,贾母尤为喜欢这种打闹,心底舒畅不说,心情也好了, “行了,你们几个少说话,让我歇会,来,玉儿,尝尝这个,是宫里送来的。” 说完话,把宫里的八角食盒拿了出来,打开盒子看进去,有几碟糕点,看着虽然不大,口味独特,林黛玉哪里不知道此物稀罕, “谢祖母,玉儿有口福了,” 然后坐在炕上的一角,拿了一块放在手绢里包着,小口吃了起来。 见到玉儿吃了,贾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其他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贾母一见,拍了下手, “你看看,倒是忘了你们了,都过来,各自拿着尝尝,今个送来的还不少。” 说完,又拿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食盒放在桌上,李纨走上前打开食盒,端着碟子放在三个丫头面前,然后一起自己也捏了一块送入口中, “还愣着做什么,都端来了,还不吃。” 看着三个丫头都盯着自己看,李纨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用手摸了一下,惜春虽小,但也是伶牙俐齿,伸手拿了一块也送入口中, “大嫂子,多日不见,你的脸色倒是越来越好了,人也漂亮了,用的什么胭脂水粉,” “是啊,大嫂子,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是不是因为兰儿读书读的好。” 探春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大嫂子神采奕奕,精神了许多,迎春虽然也想说,可是两个妹妹都说了,她自己张了张口,只说了一句, “大嫂子年轻许多。” 李纨面色不变,可心里一惊,胭脂水粉根本就没用,想到了侯爷这几天来的勤,难道是因为他,故意板着脸,轻声呵斥, “就现在年轻好看,以前就不好看了,我看你们三个丫头今天存心找事不成,这糕点,我端走了,” 说着就要伸手端走,三个丫头哪里肯,都是护着,李纨就此回了座位,不再多言,果然三个丫头在那吃着糕点,并未多话。 堂内其乐融融,林黛玉满脸的笑意,坐在那看着,很是羡慕三春,老太太更是满脸堆笑,自己陪着玉儿一起吃了几块, 等林黛玉吃完糕点,贾母让鸳鸯,给黛玉倒了碗茶水送送,又想起昨夜老二家的媳妇,半夜来屋里和自己商量的事,也就是宝玉以后,就是再富贵,分了家没了官身护着,尤其是勋贵爵位护着,以后生活怎么办,科举的路子太过艰难,也不好走。 贾母自己回了她,只要在一天必然不能分家,可是自己不在了呢。 但此话只能问问,看着身边的黛玉。 贾母在炕上也就往后靠了靠,半倚在被子上,问道, “玉儿,来府上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 “回祖母的话,住的习惯,府上也未曾怠慢,后厨的柳嫂子,做的菜真的好吃,玉儿在江南没吃过。” 林黛玉不免得夸赞了柳嫂子的手艺,不管是如何,每日三餐做的都是丰盛,自己何曾在江南吃过这些山珍野味。 贾母的脸笑的也是更开心了,柳嫂子可是自己那边带来的, “这就好,祖母就怕你一人过的不习惯,西边的那个院子,一直是你母亲,未出阁时候居所,一直都没变,你去了也好,至于府上其他的地方,想去,也能去逛一下,总比老待在屋子里强一些,后院还有一个小湖,你一人不要过去,但是可以带人一起去看看。” “玉儿知道了。” 林黛玉乖巧的点了下头,湖水江南多的是,看也看腻了,倒是金陵镜湖之美,记忆犹新,不知何时才能看到。 贾母越看越喜欢,心里还不由的有了想法,这要是和宝玉在一起岂不是亲上加亲,再说了,林丫头身上还有一个空置的伯爵爵位,那可是勋贵的命根子,如今入了身不是浪费了,可是中间有洛云侯拦在其中,此事难办啊,那个煞星,滚刀肉。 早些天,贾母跟着领了圣旨,也在思量此事,看能不能为老二家的想一下前程,说白了就是为了宝玉的以后,如果这次恩科没有中,以后科考有那么难,自己不在了分了家,那时候宝玉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老二家的想法也不无道理,黛玉如今孤身一人,虽然是有了婚约,但毕竟是未过门,身上还有一个伯爵的爵位傍身,那可是金贵着呢,如果能和洛云侯说和,解除婚约,撮合宝玉和黛玉二人在一起,岂不是皆大欢喜,宝玉随无爵位,可是下一辈男丁有,和宝玉有不也是一样,只是洛云侯那一关不好过,说和,找谁说和,除非和其母王夫人商量,但此事她必然不同意,想到此处颇有些头疼,还是先问问玉儿的想法; “玉儿,祖母问你,你对这婚事可有想法?” (本章完) 514.第514章 怎么会那么巧 第514章 怎么会那么巧 此言一出, 别说林黛玉了,就是三春三个丫头和大嫂子李纨,也不再说笑,抬头看了过来,这是何意,明显语气都不一样了,好像意有所指。 林黛玉也是不解,好端端的,怎会问起这事,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俗话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再说当日自己可是拜过堂的,自己也是接了圣旨的,这 “祖母,当然是满意的,侯爷对玉儿尚是好的,再说了,此乃父母遗命,玉儿哪里能不孝呢,所以从始至终,唯一认尔。” 此话说的圆满,世人皆知,大武以孝道治天下,更是朝廷统治的基石,父母之命大于天,倘若要是一个不孝之人,名声传出去,做人都没机会,贾母身为国公府的话事人,更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看着林黛玉的面容,内心极度惊讶,和勋贵家养的小姐果然不一样,林如海教的好女儿,嘴角哆嗦了一下,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到了嘴边,就变了; “嗯,那就好,玉儿满意就成,祖母就是问问,” 贾母心里清楚,宝玉是真的没机会了,那个爵位更是想也不要想,只能希望祖宗保佑,让富贵的宝玉,此次恩科高中,然后有个富贵之家保着,这一生也就足以。 但不知怎么,心中也是埋怨,女儿贾敏好多事也不给京城来个信,这事做的,还有贾琏,事情怎么办的,去江南一趟,一点作用都没有,什么事都插不上手,难不成他是有意为之。 心中所想,说明贾母还是心系贾家,毕竟还是儿子孙子重要,女儿走了那么多年,也没说去看一眼,临走了还有些埋怨。 乐呵的表情也就淡了下来,此事不谈了。 “来,别愣着,快,你们也都尝一尝,鸳鸯,把这些再给她们几个也分一份,记得留一些给凤丫头和尤夫人。” “是,老太太。” 鸳鸯应了声,就把剩余的糕点分了下去。 李纨也看出了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但也不知道因为何事,只能起身,坐过来,解围道, “看看,老祖宗偏心不说,这一来,就先给黛玉吃了,我们可是来了那么久才有这一点点。” “就是啊,老祖宗偏心。” 三春也在那起哄,堂内的沉闷一扫而空,贾母脸上又重新有了笑容,只是不复刚刚的那种兴致,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对了,凤丫头人呢,怎么还没来。” “老祖宗不要急,想必是和东府的尤嫂子有事相谈。” 李纨还是圆了话。 “哦,你看我这记性,早上的时候,凤丫头还派人来说去东府来着,如今过了那么久,怎么还未回来,伱可知道什么事?” 贾母见事情无疾而终,遂不再想,看看还有其他方法,实在不行拖了老脸去其他国公府看看有哪家的小姐适龄,至于凤丫头去了那么久,老太太还有些奇怪,这段日子,宁府那边安静的出奇,就是荣国府老大那边也没了吵闹,虽然安静了不少,可是总觉得心里有事担着。 李纨没想到老太太拿话问了自己,可是自己哪里知道,又没有请自己过去,再说了,尤夫人和自己不亲近,有些话就是自己过去,也未必敢说, “回老太太,你这话倒是为难孙媳妇了,这几日也没见到凤丫头,更没见过宁府尤大嫂子,我哪知道出了什么事,要我说啊,她们两个,必然是有体己的话说,这更不能让外人听见,” 李纨的话音有些哀怨一般,说的屋内的人频频侧目,惜春听了嬉笑不已, “哎呀,你看大嫂子说的,多哀怨,难不成没有请大嫂子过去,这就是嫉妒了。” 惜春出言打诨,让贾母一拍大腿, “哎呀,倒是我老婆子不是了,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商议的,无非是府上的琐事,听了反而着恼,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贾母也知道此话哪里能在李纨面前说,本想说无非是爷们的事,但是李纨守寡那么多年,这话决不能提,此事也就过去了。 屋内的人又热闹的说了一些府上的趣事,笑声不断。 宁国府, 处理完一些琐事,王熙凤也不再等, “大嫂子,事不迟疑,今个就随我去见老太太。” “这,” 尤夫人还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今日去太着急了,可是王熙凤心里着急,二话不说,拉着尤夫人的手就往荣国府去了,口里还催促道, “大嫂子,走快一些,老太太都等急了,” 一路被拉着走的的尤夫人,累的有些娇喘不说,丰润的身子早就有红霞飘起,尤其是上身的伟岸,可比王熙凤的都要丰满一些,额头还有些细汗,我见犹怜, “凤丫头,你看你急的,走这么急,不累吗。” 王熙凤回头,看见大嫂子额头上都有了细汗,倒是自责一番,拿出手巾给尤夫人擦了汗,埋怨自己, “哎呀,你看我,走得急了,要不要歇一会。” “不用,慢一些走就好,这几日身子不爽利。” 尤夫人摇了摇头,可不能因为自己扫了老太太的兴致,再者,凤丫头也是好意。 然后二人继续往荣国府走去,过了桥就是两府的偏门,刚打开门,就见到贾蔷和薛蟠二人,带着一群人就要出去,个个衣着光鲜亮丽,好一群公子哥。 可偏偏此时遇着了。 双方见着都是一愣,还是领头的薛蟠和贾蔷反应快,见了是二奶奶和尤夫人,急忙上前行了一礼,喊道 “薛蟠(贾蔷)给二奶奶和尤太太请安。”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倒是让王熙凤回了神,这不是薛蟠嘛,怎么会在此处,还和贾蔷在一起,后面的人是,学堂的人,这都是赶着去哪里。 这几日,薛蟠可是出了大风头,如今也是前呼后拥了,不愧是皇商后人, “哎,原来是文龙兄弟,你在这要去哪?还有宝钗这几日怎么未见到她!” 薛蟠更是有些懵,看着眼前两位绝美丽人,倒是比自己见过的头牌好看多了,堪比四大青楼的魁,只是不敢惹啊。 听到凤姐问话,倒是不好开口,今日和贾蔷等人商量好,怎么也要去春楼玩耍一番,运气好,还能碰着胡姬,过一把眼瘾,至于让胡姬赔笑,倒是甭想了,银子的差不多,也不好意思问母亲再要,毕竟妹妹始终在家盘点账册,只能随便点个舞姬听歌唱曲陪个笑脸,但也是一番美意,所以约着昨日的一群人,一起就要过去,为了隐蔽些,还特意走了侧门而过,没曾想在此遇到了二奶奶还有东府当家太太尤夫人,支支吾吾回道。 “凤姐,今个也没有别的事,我就是带着他们出去做个酒会而已,吃一些酒席,顺便叙个话,唠叨几句,至于妹妹,早上看了账本,还未得空出来,如今就我一人,闲得无聊,所以叫上他们一起,还不如出去逛逛。” 薛蟠说的诚恳,体贴大方,可是那一身骚包的紫色大袄,头上还缠紫色的头巾,看着就不是那回事,就连身边的贾蔷也是一身鲜艳的衣衫,更别提身后那些府上的子弟,有的人还把大红色新衣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大娘子呢。 王熙凤多看了两眼,这几日京城又不太平,这样出去,太过招摇, “出去归出去,只是这样招摇,是不是太过了,” 王熙凤想了又想,总感觉不对劲,然后一指薛蟠的身上的衣衫问道。 薛蟠厚着脸,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在金陵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穿的,谁不认识自己,大老远的都能看到, “凤姐,这还显眼,我等学子聚在一起,谈诗讲读经意,自然是要穿的体面些,所以才特意如此穿着,哪能和那些进京的学子一样寒酸,岂不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再说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就是给那些外来的寒门瞧瞧。” 这些理由,也是薛蟠早就想好的,文人风雅,无怪乎在酒楼和青楼之间的风韵之事,这都是文人墨客的常去的地方,更是那些穷苦学生的向往之地,就是三大书院的人,你说哪个不想去,无奈囊中羞涩,只能怒斥一番这种行为,内心别提多羡慕了。 书院自己也想去,奈何入门考试没一次过的,所以也就名落孙山,无语书院,当然,如果拿了大比的银子也是可以进的,可是薛蟠舍不得,去了也学不会,就此熄了念头。 可是书院去不成,这读书人的体面,必然是要有的,儒家子弟的衣衫都是一箱子。 薛蟠早就想混入读书人当中,有了这一身儒服,那青楼不是随意去,结识各地学子,万一出了名,还能有个雅号留下,那不是当浮一大白。 看着薛蟠说的大气,这书生意气虽不太理解,可是说的也有道理。 王熙凤信以为真,想了一下,既然这样倒也无所谓,可是那么多人,毕竟也不好,还需要交代一番, “说的倒也有道理,我和大嫂子急着去老太太那,文龙兄弟,既然是你起的头,那就把他们约束一下,如今京城可不比以前,凡事小心一些,去就去了,万万不可惹事,可记着。” 薛蟠知道凤姐乃是好意,满口答应, “凤姐放心,此事必然铭记在心,不会惹事的,再说了,就是玩了一番,哪里会招惹那些人。” 那些人自然指的是官家的人,薛蟠也不是傻子,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在江南头都快被打肿了,京城更比金陵水深,万一惹了对头,没等人救,皮肉之苦还需要自己受。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大嫂子,咱们也快一些走。” “嗯,这就来。” 尤夫人本就和薛蟠不熟,也不好插话,可是看着一群人的模样不像是去赴宴诗会的,反而像和珍老爷去青楼的模样一样,领头的人虽然看着大气,可是总感觉言不由衷,但是看凤丫头也不在意,索性闭口不言,带着身边的丫鬟就走上了桥,过了门槛,入了荣国府。 见到两位当家人走了, 薛蟠和贾蔷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蔷哥儿,你不是说这个地方几乎没人走吗,怎么刚出来就碰着两府的当家人了。” “就是啊,” “刚刚差点吓死了。” 周围的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在那说着,贾蔷更是一脸的委屈,以往都是他自己走这个地方去的学堂,那可是一个人没有碰到,怎么今日就那么邪, “薛老大,诸位,天地良心,早些时候去学堂,可不止我一人走此路,你们可见到哪个主子走过这里,今日不过是凑巧了,想来是不是有事,你看,二奶奶着急走,要不然还需要盘问一些时间,可对。” 众人想了想也是,可是薛蟠却站在那没说话,话虽然在理,可是有一点,今个什么事能把二奶奶急成这样,要知道,在贾家两府,薛蟠可早就打探清楚了,凤姐可是说一不二,这不少族人就靠着她过活呢,虽然是给侯府做工,可毕竟是凤姐找来的,要是惹恼了她,恐怕在宁荣街待不下去,也为难琏二哥了,二哥一直想着纳妾,恐怕凤姐不点头,二哥还真的纳不了。 “行了,此事就过去了,贾蔷,为何你们宁国府走了这么久,下人都拿去了,连个奴才人影都见不着。” 其余人都是好奇,四下张望,果真没有见到人,连个扫院子的都没有,再看院子里地上,凌乱不堪,应该是好久无人打扫了。 贾蔷忽然脸色难看,小声凑过来说, “薛老大,府上的人都去进香上供了,仙师要求的,现如今是修道炼丹的关键,可不能恶了仙师,不然珍老爷发火。” 薛蟠不可置信的看着贾蔷小心的脸色,心里想到修道炼丹,不就是江南那边盛行的参禅礼佛一样吗,不一样,还有炼丹,练什么丹药。 “真的假的,炼丹药为何还要上香上供,” 薛蟠更是好奇,道家炼丹自古有之,在江南也有不少,尤为被达官贵人喜好,可是一丹难求,只是听过没见过,佛家也有,可是也不外传,这仙师炼丹可是稀罕。 贾蔷更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啊,都是仙师说的,需要族人供奉气运,吸收阳气才可以炼成丹药,具体怎么说不清楚。” 一听说要吸阳气,气运,众人忽然感觉不太好,一阵风吹过,浑身打了哆嗦,薛蟠脸色微微一变,竟然还有此门道,果然如此,此地阴气太重, “薛老大,怎么炼个丹药还需要吸收阳气和气运呢。” 身后有个胆大的脸色发白的问起,其余人也是担忧和好奇,此话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来路,薛蟠他哪里知道什么阳气,气运的,甭说什么吸收了,这也是第一次听说,看着贾蔷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内府,好像是那座高一点阁楼。 难道就是在那炼的丹药,太显眼了吧, “贾蔷,可是在那炼的丹药。” 众人顺着薛蟠的手指看向不远处的阁楼,有认识的失声喊了一句, “那不是天香楼吗!” “走,快点走,阴气有点重。” 话还未落,一群人急匆匆离开了。 王熙凤着急荣庆堂老太君等急了,紧紧跟随了上去。 等人走后, 薛蟠见着人走远了,心下里也不是很舒服,每次想去春楼总能遇上点事,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春楼那地方邪性,那不如不去了。 “蔷哥儿,我觉得凤姐说得对,现在京城总感觉不太对劲,要不然春楼那边就不去了,每次去都是去不成,不如今日,本大爷做东,街口的酒肆,好好吃上一盅酒如何。” 贾蔷本就是有些踌躇,春楼那地可是东城这边有名的烟之地,去了那闹出了事,自己可就难做了,尤其是见着二奶奶,万一出了事,回头可是要要吃挂落的, “还是薛老大思虑周全,我等兄弟自然是听学薛老大的,那就街口走着!” “走,听薛老大的。” “就是,那么冷的天,还不如喝上一口热酒痛快。” 四下的人也是围着薛蟠,一路簇拥着,就出了府。 府外, 张瑾瑜已然上了马车,往东而去,临走路过宁国府的时候,还特意撩开车帘看过去,只见门房等人穿着薄袄,套着紧身的马裤,在那拿着扫把,抹布,打扫宁国府的门楼,就连门口两座石狮子,都给擦的干净,也没见着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只感觉奴仆勤快了一些。 至于府内则是看不到,见到没有异常,张瑾瑜也就不在意,放下了帘子,然后马车继续往前走, “侯爷,前头拐了弯就到了,” “嗯,到了地方,你就买一些零嘴,包好带过来,” “是,侯爷。” 说话间就路过了醉仙楼,看到熟悉的酒楼,张瑾瑜忽然想到,那伙神秘人也不知道如何了, “宁边,酒楼里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宁边暗自看了一眼身边的醉仙楼,知道侯爷所言就是那伙人,和兵马司的吴家不清不楚的,可是对方太过警觉,自从上次出来后竟然再没有动静。 而后,宁边凑过来小声回道, “侯爷,点子扎手,警觉性太高,还没有进展,” “哼,放长线钓大鱼,想来是没有机会,不过,快了,机会马上就来了。”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虽然不解侯爷所言的机会是哪些,可是知道侯爷必然不会失言。 张瑾瑜默默摸了一下长刀,看着还在酒楼忍耐的人,定然所图非小,吴贵妃还参与其中,必然是所谋甚大,如果是等机会,那么过几日,府军集结京城,然后大军南下,必然牵扯四方风云,那时候,他们也就该出洞了,只是王子腾一个在京城待久的老狐狸,到了战场也不知会不会和忠顺亲王一样,丢下大军跑了。 想来应该不会,毕竟是京营节度使在任多年,这点威信还是有的,不过陛下所言的意思,调用地方府军还有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麾下精锐,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削藩吧。 忽然张瑾瑜脑子清醒过来,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要是真的削藩,别的不说,边军恐怕是动不了,二王更不用说,自己必然也不会同意,关内节度使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武皇不会那么不智,除非此人是太上皇的人,吕代元,那大梁城在是在哪个地方, “宁边,你可知大梁城在何处?” “回侯爷,大梁城就在中州重地的南边,临近京南之地,乃是入中州的要地,更是在一马平川的京南建立的一座城关,朝廷之前在此驻扎大军,阻挡白莲教匪军入京。” 听着马车外宁边的解释,张瑾瑜心下了然,横在此地,武皇心里不能安心啊, “难怪了,吕代元,怕是难了!” (本章完) 515.第515章 三位皇子出宫 第515章 三位皇子出宫 京城, 大内宫城, 皇后江玉卿,带着大批的内侍和宫女,还有坤宁宫四位管事的女史,在养心殿院外等候,今日,乃是三位皇子出宫开牙建府的日子。 三位皇子都是起了大早,然后各自穿上新做的蟒服,带着内侍和宫女拜见了母后,吃了早膳,就被母后赶了出来,一早就进了养心殿,给父皇问安请辞。 大皇子晋王,当仁不让的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的是二皇子魏王,三皇子楚王,三人进了大殿,依次入了御书房,就在堂下等候。 可是这一幕,早就被有心之人派的内侍太监,还有眼线看了这,就在坤宁宫不远处,等三位皇子出了宫殿,那些本在扫地浇的太监,宫女,很自然的少了许多,尤其是在此转悠的一个太监管事,只是瞄了一眼出了坤宁宫的三位皇子。 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假装转了一圈,立刻离去,沿着后宫小路,一路小跑的回了春丽宫吴贵妃的寝宫,气喘吁吁直接冲了进去, 上了台阶,直奔内殿而来,还未进殿,嘴里喊着, “娘娘,娘娘有眉目了。” 此时的吴贵妃刚刚起来梳洗打扮,坐在梳妆台铜镜那,由着心腹女官宋双细细打理,云裳玉容,细腰丰臀,吴贵妃不愧是艳名传遍后宫,这一水的长发宛如瀑布一样,垂到腰际,光彩照人。 听到外面的吵闹,容一皱,看着铜镜里的人的褶皱,立刻又微笑把褶皱送了回去, “什么人毛毛躁躁的,没点规矩。” 身后给吴贵妃打理头发的女总管宋双,小心的拿着象牙数字,细细打理,回道, “娘娘,必然是盯梢的人回来了,想必坤宁宫那边有了动静。” “哦,这么快,不是说还需要再等一天吗?” 吴贵妃拿着胭脂的手就是一顿,随后继续沾了一点胭脂,擦了一下腮红, “让他人来回话。” “是,娘娘。” 宋双去了外殿殿,把管事领了进来,内侍太监管事,一脸的兴奋之色,跟着宋双进了内殿,然后立刻跪下,拜道, “老奴,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本宫知道了,起来回话。” 吴贵妃慵懒的声音响起,然后把手中上好的胭脂放在书桌台上,并未回身,借着铜镜看着身后的奴在小心的起身,弓着腰回答, “谢娘娘恩典。” “说说,什么事那么着急?” “回娘娘,您交代的事有了眉目,老奴这几天都是早早的在坤宁宫周围打扫宫院,今日里头,坤宁宫殿门打开,三位皇子鸽子穿了新衣蟒服,往养心殿去了,还带了不少的内侍太监和宫女,看样子必然有事,所以,奴才不敢耽搁,着急就回宫,给娘娘禀告。” 老管事太监,说的很细,吴贵妃想知道的,尽是说了一遍,这三位皇子开牙建府,不光是牵动宫里的人心,更是牵动外面各地亲王的信心,毕竟当今圣上子嗣不丰,可是不争的事实,以后的太子之位,甚至是圣位,都是引人瞩目,谁都想登上大位, “行了,此事算你立了大功,宋双,赏,今后长点心,再去盯着,有事即可汇报。” “谢娘娘恩赏,奴才必然给娘娘盯着。” 老太监接过宋双递过去的一袋子银子,一把发那个入怀中,喜笑颜开的就离开了春丽宫。 见到人走后,宋双问道, “娘娘,如今得了消息,我们需不需要把信传出去。” “当然要啊,要不然父亲那边不好交代,虽然晚了不少时间,可总比没有的强,你派人老规矩,往外传信,切记要小心行事,” 吴贵妃觉得那些藩王更是不可靠,可是父亲却一意孤行,不知为何,郑王那个老狐狸,保身逃命都是好本事,可是关键时候,犹豫不决,而且见利忘义,怎么可能夺得大位,倒是那位世子颇有才干,可是自己身为贵妃,怎么可能再随了他。 一时间心里烦躁, “是,娘娘,奴婢明白,不过娘娘,周贵人那边,现在在后宫可是处处针对我们,在其他嫔妃经常说娘娘不是,让后宫之中颇有些流言蜚语,上一次盯着的人还说,周贵人去了坤宁宫,到了皇后娘娘那告状,” 宋双这些日子,安排人死死盯着周贵人的碧云宫,虽说娘娘想断了周贵人封妃之路,可是没想到,周贵人竟然也是个泼妇,如今死缠烂打,处处和春丽宫作对,在后宫是人尽皆知,看笑话的不知有多少,就怕别的嫔妃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吴贵妃一听到周贵人三个字,就是怒从心起。 一股烦躁上涌,直接把手中的胭脂扔了出去,骂道, “那个贱人,不知好歹的东西,就她处处和本宫作对,还去皇后那告状,对了,可有消息传来,皇后如何回的话?” “这。娘娘,奴婢不知,皇后坤宁宫都是跟着皇后早年的心腹之人,打探不到。” 宋双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吴贵妃也没有责怪,毕竟那些人都是在王府时候,被皇后带进宫中的, “那你可知道,周贵人出了坤宁宫的时候,脸色如何?可有见到?” 宋双眼睛一亮,仔细回想一下,好似探子说过, “回娘娘,探子说,周贵人离开坤宁宫的时候,脸色如常,很是刻意。” 吴贵妃也是疑惑,脸色如常,这贱人果然难缠,需要想个法子套了她,此人不是想封妃吗,如今闹了那么久,这个封妃的事恐怕是不行了,稳妥起见,还需要再加把火。 “伱先去送信,本宫今晚准备和后宫几个贴心的姐妹聚一聚,顺便给周贵人捧一捧,她不是好说嘛,准备一局,到时候去皇后娘娘那评评理,看她最厉害,还是本宫手腕厉害。”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宋双深深把头低下,后宫嫔妃里,可有不少娘娘的好姐妹,看来周贵人真的把娘娘惹怒了。 可是周贵人为何会有那么大胆子,难道也有后手不成。 “娘娘,您还是小心一些,周贵人既然敢如此出头,会不会是试探,暗手另有她人,亦或者是其他妃子。”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先暂且忍让,她出人,咱们也出人,赵侍选不是被陛下宠幸了吗,本宫看她比较称心如意,派人给父亲传话,去赵侍选家中坐一坐,商谈一番。” 吴贵妃面有笑容吩咐一番, “是,娘娘!” 武皇周世宏靠在龙榻上,满眼欣慰的神色,三个儿子终于踏出了第一步,至于接下来,就靠他三人自己去争了。 “今日,就是你们三人出宫的日子,以后各自有了王府,另外,城外的皇庄,靠近安湖的大庄子每人一个,都是上好的田庄,是你们母后亲自给你们三人选的,一年怎么也有八万两以上的银子收入,作为尔等私下的开销,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宫里可是不给了。” 三人也是愣神,怎么就这一点产业进项,记得以前皇子封王,不都是大箱子,小箱子往府里装,那产业封地自是不必说了,如今就是一个小小皇庄,这才八万两的银子入账,不够啊。 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二人对视一眼,相互问询,是不是太少了,可是谁都不想先开口,只能看向老三,哪知道老三根本不在银子,想着出了宫,就能拜读三大书院的山长,必然留下美谈。 二人无法,只能随机应变了。 晋王立刻回道, “谢父皇,儿臣感念父皇养育之恩,如今出了府,就不能在宫里给父皇和母后问安了,还请父皇和母后保重。” “嗯,鼎儿放心,父皇和母后会照顾好自己的。” 武皇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看着乖巧的三人,难免有些伤感。 魏王周崇,看着大哥竟然一句话都没提银子的事,只是在那说好话,眼睛偷偷瞪了大哥一下,不说别的,那聚会,访友,还有去青楼,甚至自己举办诗会等,哪一样不是要,银子,就是那些手下的俸禄,多加一些人手,这不都需要银子,别的不说,一日三餐,想吃的好一些,恐怕也少不了钱财。 不说别人,据说京城那些勋贵,尤其是宁荣二府,那每天的吃食都不是重样的,尤其是他们府上的老太君,那日常所用,堪称奢华,所以银子必不可少,只是大哥也太“怂了。” “父皇,儿臣今日和大哥,还有三弟出了宫,以后必定不能常陪伴父皇和母后,心中颇有些伤感,愿父皇和母后安康,儿子别无所求。” 魏王声音洪亮,说话也中气十足,可是要银子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拍马屁的,晋王也是瞄了一眼魏王,还不是一个样。 至于老三周隆,更是文静, “儿臣也是别无所求,父皇和母后除了保重身体,还需要好好休息,朝廷事再多,不是还有内阁和众多大臣,父皇每每批阅奏折到深夜,儿臣看在眼里,可是无能为力,如今出了府,必然帮父皇好好看看,替父皇分忧。” “好,好。还是隆儿有心思,说得好,你们三人出了府,除了开牙建府之外,就是多看,多学,多想一想,这朝廷是周家的,可也是那些勋贵众臣一起的,此事你们一定要牢记在心,万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天下大事更不可独断乾坤,身边也要多一些自己的人,至于你们每年的俸禄和银子,这一次也都给你们,至于以后,各凭本事,就是没银子了,也不要来宫里哭诉,尤其是你们母后那边,要是被朕发现,自然是双倍要回来。” 武皇坐在高台上,哪里看不到三人的小动作,心里也猜到三人可能因为银子的事,此事乃是自己给他们三人的考验,哪里能松口。 晋王和魏王脸色一苦,哪有什么俸禄,这么多年下来,昨夜母后也把那些存银票给了兄弟三人,一人也不过十万两,可是压箱底就这些,也没见母后再给补一些,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今天就有些坐蜡了。 晋王和魏王眼看时间就要差不多了,再不问就没机会了,二人同时上前走一步, “父皇,儿臣还有事要问。” 异口同声,让武皇也有些乐了,问道, “呵呵,你二人倒是有意思,什么事问吧。” “这,” 晋王也不推辞,继续说道, “父皇,儿臣想问一下,儿臣的王府,有禁军还有皇城司,更有那些内侍和宫女,所以儿臣想问的是,他们这些人的俸禄和王府日常所用的开销,是否从儿臣这里所出,还是从宫里所出。” “父皇,大哥所言也是儿臣想问的,据儿臣所知,京城勋贵还有世家豪族,每日里用度颇丰,实在不是普通百姓所能负担的,儿臣只有皇庄这一项产业进项,如果王府销太大,自然是留不下银子,所以也想问清此事。” 魏王也没有让大哥一人所言,出声附和,至于楚王也是跃跃欲试,大哥和二哥问得好,此事刚刚也是自己所忽略了, “啊哈哈” 还未说话,武皇坐在台上朗声大笑,果然是天家子弟,这时候就有心眼了,不错。 “你们问得好,你们的王府上,内侍太监,还有宫女有三百人,皇城司近卫五百人,禁军一千人,这些人的俸禄论理是该你们王府所出,可是念在你们王府也没有什么进项,所以他们的饷银自然是内务府出了,至于以后,看你们的表现,五年一个约定,自有奖赏赐下,到那时候有了能力,这些人的俸禄可就是你们自己承担了。” 听到武皇的话,三人就暗自松了一口气,别看王府气派,算上这些人的俸禄,一年下来,庄子的利润可全给填进去了,那还要什么王府啊,还不如待在宫里呢。 “谢父皇。” 三人满脸喜色,总算是留有余地,武皇看三人样子,也没好气的摆了下手, “时辰不早了,该出宫了,” “是,父皇。” 三人还是有些舍不得,一同跪在地上,给武皇周世宏认真的磕了头,然后鱼贯而出,等人走后,武皇不免红了眼,擦拭了一下眼角,戴权见了,急忙拿出手巾,递了上去。 “不用,朕还没有那么脆弱,” “是,陛下。” 戴权小心的又拿了回去。 院内, 三人出了养心殿,到了院子内,见到母后还在此等候,三人急忙上前,给母后请安, “儿子给母后问安,” “都起来吧,昨夜交代你们的事可记清楚了。” 江皇后还是担心三人,所以在宫里坐不住,就跟着一起来了,想亲眼看着三人一起出去,不然今日恐怕是难以释怀了, “回母后,儿臣记清楚了,府内有事问女史,府外有事问统领,万事不决问大统领,” 晋王随口就回道,这是母后特意交代的,必然是深思熟虑,自然要牢记。 二皇子魏王接着说, “母后,儿臣绝不会随意出府,去哪都需要带着皇城司近卫的人,以防那些宵小之辈。” 老三楚王,也是点了下头, “母后,儿子也知道人心险恶,必然有防备之心,母后请宽心。” 看着三个儿子还在宽慰自己,江皇后心里暖呼呼的,毕竟是长大了,雏鹰终归要离开巢穴的, “好,记着就好,春禾,起鼓,送三位王爷出宫。” “是,娘娘,” 春禾在身后应声,然后拿着令旗,挥舞一下,霎时间,宫里就是鼓声大震, “咚,咚,咚,咚。” “呜呜.” 不时还有号角声响起,而后三位王爷,在禁军的簇拥下,上了马车,往宫外驶去。 这鼓声,自然是传的甚远,后宫之中,太上皇站在雀台之上,远观宫门处,只见大批的禁军护送三辆马车出宫, “夏守忠,三位王爷的王府都安排好了没有?” “回太上皇,三位皇子的王府早就准备好了,还是由洛云侯亲自带人去清查的,完事后,皇后才准许启用,” 身后的长乐宫总管夏守忠,立刻回声,不敢怠慢,太上皇回过头,收了下衣袖,下了阁楼, “回吧,既然是洛云侯看过的,想来是没事,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启禀太上皇,洛云侯被皇上封为三大王府的大统领之职,并且这几天陪着户部侍郎沈中新查寻京仓失火一案,其他的并未有何异常之处,不过侯爷近期有些频繁去荣国府,” 夏守忠紧跟在太上皇身后,把洛云侯这些日子的行踪说了出来,事无巨细。 太上皇点下头, “嗯,是够忙的,在二楼摆饭,” 太上皇回到二楼阁台,来到阳台上坐在那,让夏守忠摆饭,准备在此用膳,夏守忠立刻让管事下去安排,然后给太上皇倒了一碗热茶。 太上皇轻轻吸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至于去了荣国府,这是好事,哪有那么多仇恨,再说林丫头也都许给他了,只是老太君为何不早一些下手,听说她府上不是有三位待嫁的姑娘不是!” (本章完) 516.第516章 长公主隐居地 第516章 长公主隐居地 长乐宫中, 太上皇也心情大好,不是说三位皇子出宫开牙建府,而是洛云侯对待勋贵的态度尤其是对贾家的态度,毕竟是自己心腹的后人,哪里能那么苛刻对待。 “回陛下,老太君膝下,确实有三位姑娘养着,有荣国府的大房和二房的女儿,还有宁国府的小姐,也都一起,至于为何没有提婚事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夏守忠倒是记得清楚,也是说荣国府的女儿养的也是好,尤其是入了宫的元春,知书达理,颇有门风,但老太君可是三番几次的托人来自己这问,贾元春可有了希望。 自己虽然应了,虽说太上皇心里早已安排好了,可是迟迟不见动静,夏守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太上皇为何如此,封妃的传言都快要传到外面了。 “哼,哪里是没想好,恐怕就是没想,心思全用在宫里的贾云春身上了,他们也不要想想,洛云侯如今才刚刚起事,不寻思拉拢,天天想着其他的,我看是心思用尽了。” 太上皇哪里看不清荣国府的心思,虽说此事是必然的,可是也不能眼高手低就忽略其他勋贵,尤其是洛云侯,简直是奇才,朝廷有了他,震慑天下必然还会有一个盛世,哪里想到贾家竟然鼠目寸光,不想着联姻之事,还与他抢亲,简直不堪入目,对了,想到了宁国府,太上皇又问道, “还有,宁国府的贾珍现在如何了?好久也没他什么消息了。” 夏守忠还在想着贾云春何时才能封妃的事,忽然被太上皇问起宁国府的事,顿了一下,这才说出, “回太上皇,宁国府的贾珍,自从上一次还了户部的欠银之后,竟然足不出户,安稳了许多,后来听说,不知在哪里寻了一个方士,是道家的一位观主,请为引路人,如今在府上修道了,每日打坐吃斋,还练起了丹药,也算是修身养性了。” 夏守忠也不敢隐瞒,只能好话递上,也为宁国府捏了一把汗,倒是太上皇脸色有些古怪,贾珍修道了,还炼上了丹药,怎么可能,难道宁国府的风水有问题,贾敬好像也没了其他子嗣,贾珍好像也是,诺大的国公府都是一代单传,实属有些不妥, “真如你所说,贾珍在府上修道,而且练起了丹药?” “回太上皇,奴才的话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 夏守忠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赌咒发誓的保证。 太上皇放下茶碗,看着远方,想到了贾珍的父亲,贾敬,那位丙辰科进士,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可惜是太子的陪读,贾家也是受到了牵连,修道,能修出什么,无稽之谈,可眼下只能是修道了,贾家上下,还是有眼色的,如今兵权也没了贾家的身影,只有贾琏一人,掀不起风浪,至于宁国府的嫡传,随他了。 “起来吧,此事就随他们父子二人吧,不必苛刻,” “是,陛下,修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在府上,大门一关,安心修道,总比在外莽撞生事要强。” 夏守忠暗自擦了汗,而后起身,看着太上皇在那远观,也不知想些什么。 “是啊,修道确实不是什么坏事,总比那些人,嘴上喊着要报效朝廷,实际上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加派人手,继续盯着四王他们,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至于洛云侯,留着人看着行踪就行,” “是,太上皇,奴才遵命。” 大内, 宫门处,伴随着擂鼓和号角声,江皇后把三位皇子送出了宫门,久久不愿离去,身边的春禾走过来,轻声道, “娘娘,三位皇子都走远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江皇后知道三位皇子走远了,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可是也知道,事情终归会落幕,以后就靠他们自己了,叹息一口气, “是啊,是该回去了,如今皇儿翅膀也硬了,是该飞出去看看了。” 纵有千言万语,此时的江皇后也无法诉说,忽然想到了洛云侯张瑾瑜,这人去了哪里,怎么还未见到, “对了,洛云侯又去忙活什么了,怎么又没见到人,” “回娘娘,奴婢问了季千户,季千户说,侯爷这几天忙于查案,所以就没有时间来此接送三位皇子,不过季百户说了,三位皇子,由他们皇城司近卫全程护送,必然万无一失。” 春禾急着替侯爷解释,娘娘这些天都在忙于此事,如今心情不好万一迁怒于侯爷就不好了。 江皇后明显有些不高兴,都说了三日内,皇子入了王府,什么事比这还重要,不就是那些贪官污吏,早就该杀了。 “是啊,都是挺忙的,本宫的话就没人听了,立刻派人,让洛云侯进宫,本宫还有话要问他呢,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事。” “这,是,娘娘。” 春禾无奈,当即要派管事太监去了侯府,看样子娘娘是生气了,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宫里眼线必然是盯着此处,娘娘此举不妥啊,出言劝道, “娘娘,真的要召见洛云侯,如今三位皇子刚刚出宫,在宫里恐怕人多眼杂,万万不好行事,要不然换个时间,或者召见一下长安县主进宫叙叙话,由着奴婢安排,让侯爷想办法入宫求见。” 春禾的劝慰,也让江皇后反应过来,刚刚是有些鲁莽了, “此事你说得对,好久也没见到县主那丫头了,如今过去那么久,也不见她进宫陪本宫说说话,你亲自去一趟,看看怎么安排为好,而且通知洛云侯,让他想办法进宫,伱就说本宫在坤宁宫有事相问。” “是娘娘,此事奴婢这就去,不过娘娘,后宫的事还要留心,奴婢听手下眼线所传,吴贵妃如今在后宫拉拢不少嫔妃,也不知作何打算,另外太后那边,准备去静安寺上香,听说是派人通知了月如长公主陪同,不知太后为何如此。”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江皇后忽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竟然会是她!月如长公主周香雪,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按理说当年,长公主被撵出京城之后,一直隐居在静安寺的山脚下,早年其夫婿乃是前太子的肱股之臣,为了最后掩护前太子突围,引军力战京营,在东城门下阻拦追兵三个时辰,死伤殆尽后,自尽而亡,终是一员忠臣,可惜长公主刚刚嫁入门槛,还未共享天伦就受此大难,从此隐居在静安寺山脚下,如今已有十余年,想来也是凄凉薄命的女子。 不过,母后是何意思,静安寺祈福,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由后宫嫔妃,加上朝廷诰命夫人,一同过去,为朝廷祈福,怎么想起来去找她了,难道祈福是假,就是为了见长公主? 大武长公主周香雪虽然隐居不出,可是其丈夫靖南侯苏元魁乃是太上皇时期的京南将军,手握重兵六万余驻扎在林山郡,可惜,靖南死后,手下士兵军纪涣散,各级将领人人自危,又逢京南大乱的白莲教之祸,没了苏元魁镇守,京南之地近六万余之兵一夜间烟消云散,不知是降了,还是战死了,亦或者是失踪了,乃至于陛下登基之后,也没个说法。 一瞬间,江皇后想了很多,可是终归没有头绪,如今宫内也不比以往,后宫之中暗流涌动,可是有太后和老太妃压着也是无事,可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位定海神针,竟然忽然不闻不问,倒是让其他妃子瞅见了机会,上蹿下跳,频频惹是生非,尤其是吴贵妃和周贵人的争端,后宫之人人人皆知,如今更是引出了长公主,也不知何人在幕后。 看着心腹春禾,难免有些劳心的问道, “春禾,后宫之中,前一些日子,可有长公主的人来过,亦或者是传信?” “回娘娘,奴婢并未发现,此事不是别人所说,是从吴贵妃那里,无意间听到的,可是据传闻此事乃是太后的意思,而老太妃并未插手其中,态度暧昧,意欲不明。” 春禾小声的解释道,而且细细回想一下,如今后宫势力纷杂,也做不到事事清楚,所以只能广布眼线。 “嗯,知道了,此事万万不可随意乱传,想办法知道,吴贵妃是怎么知道的,还是有人授意,故弄玄虚,至于长公主,那么久了也未进京,早已是物是人非,她要是再回来,恐怕也没了她的位子,” 江皇后也不禁呐呐自语,可是心中还是不安,京城的人真的忘记她了吗,那个绝艳之人周香雪。 长公主这十年来也不知怎么过得,守活寡不说,隐居十年,换成谁,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怨言,还有那靖南侯府,记得太上皇派人去抄家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没多久,挥下兵马好似全军覆没一样,也没了音讯,当初都以为是白莲教剿灭了,如今想来,恐怕是早就远遁了。 如今京南之地民乱四起,靖南侯府是不是插手其中,还有前太子周永孝,他是否还活着呢。 想了那么多,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心底,大武怕是再起波澜啊,想到这,皇后江玉卿长长吸了一口气,有些难以理解的看向北面,一时间沉默不语。 静安寺, 北山的山脚下,有一片清净的竹林,竹林之后有一座恬静安逸的行宫,再往后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充满了宁静和避世之心,这就是长公主隐居之地,静安寺避暑行宫。 殿内,更是朴实无华,四周的都是朴素的装饰,丝毫没有奢华之物,但自有一股柔和的气息酝酿其中。 “殿下,京城来信,说是已经安排好了,太后那边也是同意,定会按约定的时间来此上香。” 一位藏蓝色的宫装女史,在堂下拿着密信,说着京城传来的消息,而在高座上,长公主红唇微启,眼眸如星,皮肤如雪,容貌绝美,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华贵的黑色玉带,手握着一支玲珑剔透的玉笔,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哦,太后竟然答应了,今个可是奇了,那么多年也不同意,为何现在同意了。” 周香雪眼神微动,颇有些不解,早年间为了自己的夫婿讨个公道,大闹皇宫和宗人府,可是父皇和太后都不肯见自己,最后还让人把此处行宫送给自己,无非是想赶自己出京城。 靖南侯的事无疾而终,自己也只能离开,在此隐居,多年下来,倒有不少靖南侯府的旧部寻来,手里有了不俗的实力,有些事,有些话是该算算了。 “殿下,奴婢也不知,可是眼线来报,太后近段时间有些反常之举,私下里也在派暗探查询什么,实在是不好探查。” 心腹总管刘月小心的在身边伺候,如今京城暗流涌动,眼线众多,很多事无从下手。 “还能查什么,自然是太子的下落,想来是有了眉目了。” 周香雪忽然想到,太后当年何曾不是风光无限,要不是太子出了昏招,恐怕哪有当今圣上的位子,自己夫君也是跟错了人,当年夜里为何会如此,那宁荣二府之人为何会反戈一击,处处透着迷雾。 如今京城风云际会,各方人马汇聚,尤其是四万八公勋贵,还有各地就藩亲王,蠢蠢欲动,就连自己,也放不下心中执念,还有自己那个好大哥,前太子周永孝, “早年间,江南那边,侯府暗探不是说,在扬州见到还有太子旧部所在,怎么那么多年还没有音讯?” “回殿下,江南那边全是东王府的余孽,还有太上皇和陛下的眼线暗卫盯着,侯府不好行事,至于那些人,确实只见过那一次,从此再无音讯,想来是逃离了,必定朝廷那边追查的太紧。” 周香雪盯着殿内的香薰,香炉所在的上方,烟雾环绕,渺渺烟雾,看不清飘向何处,就像那些人一样,精明一生,为何鲁莽行事,丢了大位,摸不透啊! “不对,本宫觉得,他们还在那,要知道江南乃是天下富硕所在,眼线虽多,可是大隐隐于市,我那个大哥如果未死,必然在江南养伤,一定部有人手,可是那么多年下来,也没有大哥丝毫音信,本宫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哎” 一时间, 殿内安静下来! “报,殿下,岳将军求见。” 就在沉思之间,心腹女史卫淑云从殿外走了进来,恭敬地禀告。 “快请。” 长公主忽然抬起头,看向门外面, “是,殿下。” 随后由侍卫长卫良把京南旧部岳峰领了进来,只见来人身材壮硕,脸上还有一个刀疤的痕迹,一脸冷色的中年老将,刚进屋就跪拜, “末将岳峰,参见长公主。” “岳将军请起,所来何事?” 周香雪赶紧让老将军起身,问询来此何意, “回殿下,京南之地民变,已经酿成大祸,靖南侯府的眼线已经来报,除了北部两城,还有林山郡城无碍,其他各处城池,已然丢了,如今时机是成熟,特来问询殿下,我等旧部是否南下。” 岳峰说明来意,就是告知殿下,京南之地民乱之事,恐怕又是一个白莲教之祸,大武朝廷,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是侯爷还在,哪里有这些事。 长公主闻言,眉头紧皱,京南旧地民乱又起,看样子已经势不可挡了,现在插手进去恐怕占不到先机,朝廷必然会去平乱,到时候胜负犹未可知。 而靖南侯府的旧部,还有剩余的力量,如今也只有三万余人,左右不了战局,还不如等待时机,另选他法。 “老将军,本宫的意思是暂且不动,京南的地方如今那么乱了,谁去了都要陷阱去,既然你都知道了,朝廷也必然知道,平叛是少不了的,万一扑灭了民乱,那老将军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这。” 岳峰一时无言,殿下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靖南侯府的仇如何报,都那么多年了。 “对了,老将军,京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周香雪看着楞在那的老将军,也不忍再说,反而问起京城的事,岳峰知道殿下好意,话说的也有道理,手下三万儿郎,分散在此多年,南下之路恐怕也是不归之路,罢了。 “回殿下,京城这段时间倒是挺热闹,毕竟恩科临近,赶考的士子多如牛毛,还有,传闻京仓被天降火龙烧了几座大仓,谣言四起,圣上下旨,让沈侍郎和洛云侯查案,还有京南之地民乱,如今京城热闹的紧。” 说到这,岳峰心里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长公主抬起头,嘴里念叨着洛云侯, “洛云侯回京了?” “是,殿下,洛云侯从江南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圣上竟然未让他回关外,他的一万精锐还在京城东营驻扎,实在是奇怪。” 岳峰提到洛云侯的时候,嘴角不由抽搐一下,果然是天纵奇才,勇武过人,女真人被打成那样,谁也未曾想到。 周香雪犹自拿起御笔,在书案上好的宣纸上,写下洛云侯三个大字,秀气中带着英气,一见就是女子所书。 “殿下,写得好。” 身边女史卫淑云夸赞道。 “不是本宫写得好,是这三个字带着杀伐之气,也不知这个洛云侯如何能在关外立足的,岳将军,你说这洛云侯的麾下夺得天下第一军,可真的名副其实,还是吹捧起来的。” 周香雪虽然不懂兵法,可历来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真的那么能打?颇有些不相信,遂出言问道。 岳将军在堂内,脸色变了又变,叹道, “回殿下,确实天下第一,关外乃苦寒之地,女真人勇猛无比,平阳一战还被洛云侯打的丢盔卸甲,签下城下之盟,实属不可置信,在京城大比的时候,末将也去看了,旌旗林立,行动如一,天下少有的精锐,末将不如。” 长公主抬眼看了一眼岳峰,老将军一向不服输,今个竟然承认不如人, “如果老将军率领三万侯府旧部,能战胜洛云侯和他的麾下一万骑兵否?” 岳峰脸色一红,满脸羞愧之色, “回殿下,不能,如果是在山间还能一战,如果是平原之地,末将毫无还手之力。” “这么厉害?” (本章完) 517.第517章 老国公的规矩 第517章 老国公的规矩 行宫内, 长公主周香雪显得极为意外,三万对阵一万,竟然还能输,回想当时候的靖南侯府的精锐,也是大武数一数二的存在,难道现在如此不堪了,还是这些年有了懈怠,想来也是,毕竟是隐居起来,也没了时间操练,倒是也能理解, 岳峰脸色微红,看着长公主惊讶的神色,知道殿下所想,还是开口辩解一番, “殿下,不是我等惧怕他洛云侯,而是这些年过得安稳,有了懈怠之心,还有关外不比关内,大武精锐在九边边军,可不是浪得虚名,边军几乎每年都要征战几回,能活下来的都是精锐,再者,殿下,末将敢拍胸脯保证,麾下二郎对阵京营和禁军绝不会落下风,” 岳峰可是说的心里话,侯府旧部再不堪,也是经历关内大小战阵厮杀,比不得边军,哪里还不能比不上京营和禁军,当年要不是碰倒了白莲教主力,逃跑的时候被咬了尾巴,哪里能损失那么多兄弟。 想到了白莲教,也不知真的被剿灭了没有,京南之地民乱,领头的乃是太平教的人,真够乱的,合该朝廷倒霉。 长公主放下玉笔,看着还有些不服气的老将军,莞尔一笑, “老将军不必生气,现如今,可不是靠着兵打天下的时候了,想要讨个说法,可是在于朝堂,在于皇上,靖南侯府如今算是被朝廷革除了爵位,想在京南浑水摸鱼,得不偿失,既然太平教能现在起事,说明有了万全准备,朝廷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所以先务必拖住洛云侯,不能让他领军出战,你可明白!” 岳峰还有殿内之人都看着长公主,那娇媚的玉容还是那么光彩夺目,双十之余的长公主,岁月不曾留下半点痕迹,岳峰赶紧回了神, “殿下,末将还是不太明白,决定谁领军平乱,可不是我等决定的啊。” “当然不是我等决定的,是陛下,还有朝廷,乃至太上皇才能能决定,所以本宫就想要回京城啊,可是如何回去,就看这次了,” 周香雪面带微笑,进京的日子可不远了,就算回不了京城,能随时进京也行,想来太后,来进香的日子也不远了,只是不知道太后到底找没找到大哥的踪迹,要是真的找到了,到时候又如何收场。 想到这,周香雪面色沉静下来,历来皇位争夺可是血流成河,当今圣上可有三个儿子,太后未必能成事,毕竟还有老太妃在,太子的事情上可有她的手段,更不要提就藩的亲王,尤其是郑王,汉王,宋王那三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回京“孝敬”父皇,言外之意人尽皆知,就是历来胆小的陈王和吴王,恐怕也不会落于人后,可惜,自己没有孩子,万般谋算皆为他人嫁衣,不过。 忽然,周香雪看向书案前写的三个大字,洛云侯,此人惊才绝艳,勇武过人,弱冠之龄封侯关外,大武何曾有了这种人物,要是长得过去,想到了前朝宫廷密事,迷香借种,也不是不可以。 “岳峰,回去安排好人手,查探京城动向,京南那边也要盯着,还有,洛云侯的动向也要盯着,他可是关键,” “是,殿下,末将明白,” “下去吧。” “是,殿下,” 岳峰弯腰一拜,然后缓缓退出内殿。 见到人走后,女官刘月问道, “殿下,您真的要回京城不成,想来老太妃和陛下,恐怕不喜。” “是啊,本宫回去,好多人都会难受,但是我已经在此接近十年了,侯府上下,早都安排后路,对得起靖南侯了,本宫如果还在此处,只能就此孤独终老,毫无意义,还不如回去和他们斗一斗,万一有所得,本宫想把自己应得的拿到手。” 摸索着宣纸,周香雪眼神凝望着窗外,看着远在天边的京城,语气里有些哀怨,身边之人尽皆沉默。 片刻,女史卫淑云忽然问道, “殿下,未言胜先言败,要是回京城,斗不过怎么办?” “哈哈,斗不过,还能比现在还要惨吗,无非是舍得了性命罢了,这种生活虽然清净,可是让我一人孤独终老,不是本宫之愿,再说了,万一前太子回来了,本宫还想看看,父皇他们是何面孔。” 说到此,周香雪眼神有厉色闪过,此时的她,还真希望大哥周永孝或者,那个被天下传唱仁者之风的前太子,如今会是何模样. “侯爷,末将买来了,您看,这么多。” 东城市坊, 张瑾瑜坐在马车内,边吃着烧饼卷肉,边喝着热酒,俗话说,酒楼的菜虽好,可是好吃的灵魂还在路边的小摊的位上, 如今马车内,满满当当的各种吃食,忍不住先动起嘴来,吃上一些, “嗯,行了,就这么多,打道回府,不对,回荣国府,” “是,侯爷,这就回去,驾。” 宁边的马匹上也是大小挂了几包油纸包的零嘴,挥舞马鞭抽在马屁上,战马吃痛,就小跑起来,一行人又急速反身回去。 到了宁荣街, 张瑾瑜下了马车,然后招呼亲兵,把东西拿着,跟着自己去了荣庆堂,到了地方,顺手整理了一下衣衫,见了老太君也不能失了礼数,整理好之后,摸了一下还有酒泽的嘴角, “走,进去,好久也没见老太太了。” “是,侯爷。” 过了门廊, 直接推门而入,门口侍奉的婆子丫鬟,见了侯爷,尽皆行礼,然后往内堂喊道, “侯爷来了,” 一路传话,让坐在炕上的贾母精神一震,那个张家的小煞星来了, “快请,鸳鸯去迎接一下,” “是!老太太。” 荣庆堂内, 本来还有欢声笑语的屋子,瞬间就静了音,众人的眼眸都是往入口的隔档屏风看去,只见张瑾瑜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腰间别着一把宝刀,身披黑色披风,俊朗的面容更显得刚毅,让堂内众女看红了脸,就是贾母也不得不承认,这王家女人果然都不是善茬,生的后辈个个有各自的才华。 这一副样子,也只有年轻时候记忆中,老国公才有的风采,那时候别提多威风了,如今过眼云烟,贾家风光不再,可是还好,那些姻亲如今都在高位,想到了姻亲,还是抬眼看了一下三春丫头,可是三人却不如外孙女林黛玉样貌的一半,更不要提气质了,哎。 张瑾瑜进了内堂,看着众人都在,贾母也是坐在炕上,对着贾母行了一礼, “小子张瑾瑜,给老太君请安了,” 并不是张瑾瑜客气,关键林黛玉跟了自己,李纨也是自己的,一屋子女儿,也就三春和王熙凤没在身边了,搞的自己也是要脸的人啊。 贾母也没想到这小祖宗竟然客气了起来,还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看了一眼身边的黛玉,心里也是明了,还是玉儿的面子,能让侯爷也放下脸面的。 “侯爷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咱们两家也不算外人,如今亲上加亲,更不需那些客套,鸳鸯啊,给侯爷上茶点,” “是,老太君。” 鸳鸯反身回了后堂,也不知去做何事,张瑾瑜瞄了一眼,贾母人老成精,笑道, “还是那丫头心里想着人了,小侯爷,鸳鸯是回去后堂,给你拿的好茶去了。” 张瑾瑜也是感叹,有些人,也只有是自己人才贴心,其他人要是这样,就是有目的一番,有求于人才如此做派, “那也是老太君的一番好意,小子再次谢过老太君,今日来,就是陪玉儿说说话,本想去街上逛逛,可是如今的京城还是有些冷意,就没有出去,只买了一些零嘴,给诸位姐妹尝尝。” 张瑾瑜对着屏风外的亲兵喊道, “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只见几个亲兵,抱着很多油纸包的吃食零嘴进来,然后拼了一张桌子,把东西放在上面,满满当当,看的三春满眼满眼放光,就是李纨也是面有喜色。 放完东西,就退了出去,张瑾瑜走过去,拿出油纸包裹的肉烧饼,走过来递给林黛玉,然后转身喊道, “等什么,吃啊,别凉了。” 三春见此也不客气,都站起来围过去,兴奋的挑挑拣拣起来,李纨也是搬个凳子坐了过去,拿一些零嘴小口吃了起来。 贾母更是喜笑颜开, “小侯爷,有心思了,你这是把一条街的零嘴吃食都给买过来了,” “那可不,还是老太太厉害,就东边的市坊,小子也寻思着,伱说拿什么吃的好,本想着只拿几样,哪知道到了那,摊子那么多,我也是挑了眼,也不知府上姊妹喜好,所以直接从街头走到街尾,只要是能买的,都拿了一些,还有卖鹿肉的,也给黛玉买了一个,图个新鲜。” 张瑾瑜倒不是在意这些东西,那个鹿肉还真是难得,看样子民间好猎户也有不少,倒是黛玉也不知吃不吃的下去,看了一眼,林黛玉,到是在那小口吃了一些,满脸红润,看样子身体大好了, 贾母如今的年岁,哪里还能记得小辈的事,除了担心贾家和两个国府之外,其他的事在就不放在心上,看着洛云侯忽然想起了贾琏,这段时间京城老是隔三差五的出点事,这京营里,可别有事找着,自己好长时间也没见着贾琏了。 “小侯爷,老身想跟你打听个事,可好。” 张瑾瑜坐在那,端起茶碗吸溜了一口,好茶,还是这个味,听到老太太问询,应了一声, “老太君请说,” 贾母看到洛云侯毫不在意,看样子应该没有大事,就问道, “老身也是替凤丫头问的,京城这段时间,风不太平,你说贾琏那边会不会动一动,如果动了,你说要不要去。” 张瑾瑜端着茶碗一愣神,好家伙,果然是国公府的定海神针,这话问的有水平,什么贾琏动的,还不是京营要动一动,再说了,此事也是昨夜刚刚陛下所言,老太太怎么知道的,那倒是王子腾给说的,那也不对啊,会不会是贾母自己猜的,要是真如此,这个老太太就是真的厉害了。 “老太君问的好,此事是老太君估摸着,还是有人告知?” “嗨,哪里有人跟我这老婆子说什么,只是心中烦闷,想着琏儿去了京营那么久,也没了回信,心里不踏实,所以就有此一问。” 贾母也是如实相告,毕竟是今日心血来潮,要不是洛云侯来了,还不一定能想起来了,张瑾瑜仔细看着贾母的脸色,只见贾母面色红润,处之泰然,也不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心里有些摸不准了, “那老太君是希望琏二哥能立功升个将军,还是在京营待着就好啊。” 此话有试探之意,贾母坐在那并未急着回答,反而是沉吟了一番,就在此时,门外,王熙凤领着尤夫人就进了内堂,大老远就喊道, “呀,侯爷也来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谁想当个将军了。” 果然,人还未至,脆声先闻, 两位颜如玉的美人疾步走了进来,王熙凤走进来后,和尤夫人先后给贾母请了安,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忘了,王熙凤竟然没有理会张瑾瑜,尤夫人本想给侯爷行礼,哪知王熙凤一用力,就把尤夫人拽到桌前坐下,拿东西吃了起来,尤夫人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贾母见了,骂了一句, “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破落户不学好,还拐带着尤大嫂子学你嘛。” 王熙凤拿了糕点就往嘴里送, “还是宫里的好吃吗,老太太您可不能冤枉我,忙活了一上午,如今饿的慌,至于说无礼,屋里的人啊,可有比我还无礼的,是不是侯爷。” 张瑾瑜看着一身是火的王熙凤,就想到昨夜里的事,太小心眼了, “是与不是不重要,琏二哥可是回了信?” 王熙凤一听是贾琏的事,就上了心,刚刚怎么说的,急忙放下手中糕点,问道, “侯爷,你刚刚所言的,当将军的事,是何意思?” 此言一出, 屋内众人皆是看了过来,张瑾瑜摸了下鼻子,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在边军和京营,有一个规矩,这个规矩还是宁荣二府的国公爷立下的,想必老太太应该略知一二吧。” 贾母眼神凝了一下,想了想,老国公立下的规矩多了,如今还在边军和京营用的,是什么了,难道是那个,非立军功者不得封将军,这事,显然是京营要动一动了,心下里惊讶,为何王子腾和贾琏没有告知于我。 只有王熙凤和众女一头雾水,王熙凤更是心里着急, “侯爷,您打什么哑谜呢,要说规矩,那多了去了,谁能记得。” 看着有些难缠的王熙凤,张瑾瑜闭口不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点不假。 “侯爷,侯爷,宫里来人了,要侯爷更衣进宫,” “可知是何人来的?” “回侯爷,是春禾姑娘。” 张瑾瑜一听是春禾姑娘,心里知道是皇后召见,忽然心中一惊,暗道坏了,三位皇子出宫的事给忘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必然是已经走了, “那可有说是什么事了吗?” “回侯爷,并未说,只是要侯爷和县主进宫。” “知道了,备车,准备回去,” “是,侯爷。” 见到亲兵走后,张瑾瑜理了一下衣衫,给贾母众人起身告辞, “老太君,今日多有叨扰,小子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玉儿还需要老太君和诸位姊妹多照看一番。” 贾母也知道是宫里将皇后召见,必然是有要事,也是羡慕, “小侯爷不必客气,玉儿老身自是疼爱,其他的也不必再客气,” “谢老太君,本侯告辞了。” 张瑾瑜也不敢再多逗留,皇后真生气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呢,说完话,着急就往外面走去。 只有王熙凤还没问到贾琏的事,急的还想追过去,贾母见了呵斥一番, “凤丫头,成何体统,没大没小的。” “老太太,侯爷还没说贾琏的事,这就走了,怎么能行。” 王熙凤真的是急了,说话也是口无遮拦,贾母皱着眉,知道王熙凤是担心琏儿,虽说有亲,可该注意的还需注意, “你啊,这性子需要好好改一下,要不是侯府王夫人的面子,你以为你能这样,再说了,谁告诉你侯爷没说的。” 贾母最后的一句话,让王熙凤和众人回过头看了过来,老太君难道知道了,可是刚刚什么也没说啊, “老太太,孙媳妇不明白。” “哎呀,是不明白,国公府的好多规矩,如今传下来也没几个人记着了,就更别提军中的规矩了,是也不是。” 贾母也是感慨,国公府早已是物是人非,王熙凤羞红了脸,老太太难道是怪自己没管好府上, “老祖宗是怪我呢。” “哼,与你何干,早就没了,刚刚洛云侯所言,军中的规矩,有一条规矩就是,在边军和京营,非立军功者,不得封将,可明白了!” “啊,怎么会!” (本章完) 518.第518章 皇后娘娘召见 第518章 皇后娘娘召见 荣庆堂内, 随着王熙凤一声惊叫,吓得脸色惨白的,话都说不出来,其余人都是疑惑不解,只有李纨心思细腻,想了一下,老太太所述,这是要打仗了,军功除了打仗,哪里还能获得,可是京营那么久未动,怎么会。 尤夫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事竟然会这样,说的是贾琏,可是贾琏不是在京营待的好好的吗? 更没理解所谓的军功什么的,毕竟是妇道人家,京城大事几乎没过问过,更是不知道什么事牵扯到府上,所以尤夫人难免有些糊涂。 可是贾母还有李纨她们,哪里会糊涂,这些话就是明摆着的,如果贾琏需要领兵出战,打的赢是好,可是打不赢又如何。 王熙凤,更是回想一下,这些日子总感觉心里对劲,如今听了老太君所言,才知道症结所在,只是自己女儿家,也没上过战场,但也知道战场残酷,尤其是边军那边,还有关外庄子的时候,出了事,整个庄子都被掳掠,反抗的都被杀了,虽说京营不可能去边关,可是谁能保证,关内能安全, “老祖宗,那可怎么办,战场凶险,刀剑无言,万一” “呸呸,什么万一,没有万一,此事万不可传出去,凤丫头,你随后派人去京营,想办法给贾琏去个信,问一下,到底是何事,万一真的开拔,是去哪里,最好让他回来一趟,可明白?” “是,老祖宗,孙媳妇知道怎么做了。平儿,回去。” 也没管身边的大嫂子尤夫人和李纨,急着回去安排来旺带着人去大营一趟。 贾母虽然心里也是着急,可是未必不是机会,国公府还是需要一位将军撑着门面的,所以此事还需要商议下。 尤夫人傻了眼,看着凤丫头领着丫头就走了,自己的事如何再说,一着急,就站了起来,追着出去, “凤丫头,事还没说呢,如何走得。” 还未出门的王熙凤,听到大嫂子的喊声,在门口驻足,跺了一下脚, “哎呀,把大嫂子的事忘了,你看我,平儿,你去找来旺,给京营二爷传个话问他有没有机会回来一趟,有事情商量,至于其他,二爷问起,就说是老祖宗说的。” “是,奶奶,” 平儿欠了身,在身边答应着,然后自个就走了出去,王熙凤回头,然后拉着尤夫人的手安慰道, “大嫂子,放心,此事必然和老太太说清。” “那就好。” 尤夫人脸上才松了一口。 二人复又动身回了内堂,贾母和屋内的人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二人,今个可是奇怪了, “凤丫头,伱来说说到底出了何事?东府出了何事?” 贾母不用问珍哥家的就知道宁国府出了事,不好与自己说,这才找了王熙凤过去说话,想来又是出什么幺蛾子了,真是一家不如一家,不争气的东西。 尤夫人担忧的看了一眼王熙凤,后者咧嘴一笑,说道, “哎呀,还是老太太英明,什么事都瞒不住您,大嫂子,来,这边坐下,” 王熙凤打个浑,拉着尤夫人就在老太太身边坐下,贾母眯着眼冷笑一声, “什么叫英明,明摆的事,珍哥家的,你说说是不是贾珍又做了什么,看把你难为的。” 贾母从尤夫人进门,就见到了尤夫人脸上就没有笑意,定然是被欺辱了,在宁国府除了贾珍还有谁,可不能不过问,宁荣两府就是一体的。 “回老太君,本不想打扰老太君的,可是这些天府上愈来愈不像话,怕出事,才找凤丫头过去帮衬一下,” 尤夫人一脸的为难之色,然后接着说, “老太君也知道,贾珍他自从上一次请了一个道家的仙师,然后就迷上修道炼丹,府上各处摆设,全都换成道观的摆件,奴仆下人,就是丫鬟都换上了道士服装,为了炼丹还需要吸阳气和什么气运,每日让府上所有人去进香,我见了怕出事,紧闭大门,让管事只管采买之事,可是那么久了,炼丹耗费的银子太多,府库刚刚还完户部欠银,那里还有银子炼丹,就是敬老爷玄真观用度还没有着落,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再管。” 说完话,眼睛一红,眼泪都流出来了,林黛玉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国公府,竟然会如此痴迷这种拜神之物,要是被朝廷言官知道,必然要参上一本, 贾母听了更是怒不可恕,骂道, “不成器的东西,堂堂国公府是他用来修道的吗,还什么气运阳气,要是被皇城司和言官知道,他宁国府的爵位还想要吗,” 贾母又惊又怒,你要是想修道还不去随了敬老爷去玄真修道,没人管没人问,在国公府弄这些,弄不好被宫里知道,如何想贾家。 见到贾母发怒,王熙凤赶紧出了声, “老太太放心,如今外面没有传言,府上早已交代下去,道士服都脱了,府上的侧门角门全给锁上,只留下正门严加看管,至于珍大哥修道炼丹之事,过了风头,再去问问,真要是修道,就去城外玄真观,还跟贾蓉说了,如果去送今年供奉,就去问敬老爷何意。” 听到王熙凤的解释,贾母心中才安稳下来,但是还感到有些事不妥,只是荣国府管事的人都不在,如何去办, “凤丫头,让贾琏先回来一趟,除了此事,然后去和贾珍说一说,实在不行想办法把那个所谓的仙师押着,老身厚着脸去一趟宫里,交给内相查查,总感觉不对劲,什么仙师,我看就是游方的道士,还有那个炼丹,吸什么阳气,还有气运,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先稳住他们,让贾蓉也早点准备,问问敬老爷如何处置。” “是,老太太,” 看到贾母如此郑重其事,王熙凤和尤夫人也收起了笑脸,答应着, “老太君,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尤夫人还有些不理解,就是真的被言官知道,参上一本,会有这么大的事, 还没等贾母开口,王熙凤苦笑一声, “大嫂子,这可不是小事,如今朝堂那边,勋贵和文官不和尽人皆知,都在找对方错处想要弹劾一番,所以更不能在此时露出破绽,供奉佛道,虽然朝堂没有禁止,可是各家族都是偷偷摸摸的,如何能大张旗鼓,给外人口舌。” 贾母看了一眼尤夫人,再看一眼王熙凤,果然是大家族出身,这小门小户的就差远了,守家还成,遇到事,还是大家闺秀,想到这,不由得想起了宝玉,这媳妇还是要联姻才对。 “凤丫头说的在理,尤嫂子,万不可大意,趁外面还没有察觉,尽早处理掉,” 李纨竟然也出声,不是担心宁国府,而是担心宁国府出了事,会不会连累兰儿的恩科,那些言官,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父亲当年都说过,万不可招惹言官,品级虽小,可是监察天下之事,权可大可小,到了朝堂都不是小事。 “知道了!” 府外, 张瑾瑜急匆匆上了马车, 然后就飞奔回侯府,还好离得近,片刻就到了,还未下车,只见车帘掀开,秦可卿和春禾,直接上了马车坐了进来,春禾更是不客气挨着张瑾瑜身边坐下,秦可卿笑了一下,说道, “去大内,快!” “是,夫人。” 刚刚停下的马车继续往前行驶,看的张瑾瑜不明所以,问道, “可卿,怎么回事?这么急,衣服还未换呢。” “郎君可是自在,荣国府也去的早,今日可是三位皇子出宫建府的日子,这你也能忘,” 说完,满含笑意的看了过去,还给自己往春禾那边使了一个眼色,张瑾瑜心下明白,这是来找事来着,看着面无表情的春禾,也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油纸,打开后放在车内, “可卿可是误会本侯,去荣国府只是顺路送点零嘴,你看,车上都是刚刚买的,本想用了膳再去的,哪知道昨日里忙的太晚,就忘记了,春禾姐姐,还需要麻烦你在娘娘那帮衬一下。” 恕说完,还把这些零嘴递了过去,春禾看到车上还真有不少油纸包,香味四溢,倒是信了三分, “哪敢劳烦侯爷大架,现如今,想见见你这个大统领,也是找不见人,娘娘今日是有些生气,还说洛云侯是不是对三位皇子有成见,几日来也未见到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春禾还故意捏了下嗓子,不知真假地说道,张瑾瑜听了,嘴上反应更快, “怎么可能,臣对三位皇子喜爱有加,对陛下和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啊,绝没有任何成见,皆是因为臣脑子愚笨,给忘了,” 张瑾瑜矢口否认,说的认真,倒是唬住了春禾,让其脸色好看了一些, “侯爷倒是会说,此事到了娘娘那你再说吧,娘娘也说了,今日进宫着急,让你想个理由去后宫拜见。” 张瑾瑜一愣,去后宫,这不是难为人吗,外男怎么拜见,不是还需要请示陛下,让我找理由,难道说,后宫上次去了没看清,再去一趟,这不是胡扯吗,正在为难之际, 身边的秦可卿,朱唇轻启,替郎君解了围, “夫君,娘娘既然如此说,必然是有要事想谈,三位皇子出了府,娘娘心里担忧理所当然,我们夫妇二人承蒙娘娘厚爱,赐了婚也没有好好拜谢,不如今次去给娘娘谢恩如何。” 好办法,好说辞,果然是秦可卿,心机和才情就是上上选,张瑾瑜暗自思索,皇后娘娘却如秦可卿所言,是需要好好谢谢,这就去养心殿跟皇上说一声,告个罪, “夫人所言极是,此事就这么办,去宫里养心殿和陛下解释一番,到时候还需要陛下示意,倒是春禾姐姐,娘娘除了此事,还有其他事吩咐吗?” 张瑾瑜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根本不信,进后宫机会那么渺茫,仅仅是因为三位皇子出宫开府,本就是早就安排好的事,就连府邸也查了个底朝天,今日也就是水到渠成,哪里需要大费周章,必然还是有所交代的,后宫里无非就是一圈女人打擂台,累也累死了。 “不愧是侯爷,娘娘也未看错人,确实不是因为三位皇子的事,侯爷来京城,可把京城摸透了。” 春禾一脸笑意的坐在那,似有问询暗示之意,看得张瑾瑜一头雾水,什么叫摸透,看了一眼春禾的宫装,是挺大的,就是不透啊,看不清里面,盯着看了一会,春禾脸色羞红,浑身燥热,侯爷竟然在县主面前如此轻佻,实在是气人, 张瑾瑜见着春禾的样子,显然是误会了,回头看了一眼秦可卿,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 “咳,本侯刚刚在想春禾姑娘的话,京城那么大,逛都逛不过来,哪里能言摸透之说,只能说大体位置还是能分清的,至于其他的,恕本侯无能为力。” 张瑾瑜摇了摇头,谁能说把京城摸透,就指自己也没把贾家看透,不说别人,今日的老太君那样的,一般人可糊弄不过去。 春禾脸色恢复了正常,看着侯爷虚心的样子,也是心头宽慰,也不妨碍娘娘一片苦心,这次静安寺的护卫军,娘娘可是有意让洛云侯带兵护驾的, “侯爷过谦了,既然侯爷不熟悉,那本尚宫就说一事,” “春禾姑娘请说,本侯洗耳恭听,” 就是秦可卿,也是有好奇之意,娘娘娘有何事吩咐。 “那好,侯爷听好了,按理说恩科在即,陛下的寿辰临近,想必也不会大办,可是娘娘和太后不愿,所以此次还是要在宫里大办一次,所以恩科之事可能再延后,太后所愿,太上皇也是恩准的,所以太后想在陛下的寿诞前去北山静安寺为陛下祈福,到时候京城的贵府诰命还有宫中嫔妃,有不少人要去,除了禁军陪同,娘娘的意思是让侯爷带军前去护卫,当然也是陛下下旨。”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嘴巴说个不停的春禾,一脑门子的不愿意,北山在哪了,自己没听过,静安寺也是第一次听过,去佛门上香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么多人,尤其是女人聚在一起,实在是没事找事,而且也怪,皇上寿诞,也就是过生日,其他人硬要大办,是什么意思,收礼嘛,还是另有所图,怕是内里不简单啊。 再说了, 为何不能在京城祈福,分要去那不说,还点名自己带兵过去,皇后不放心禁军,还是不放心太后,至于北山, “本侯先问一下,那个北山在何处,离京城有多远?” “北山,自然在京城北面,也不算多远,大约离京城约有不到五十里地,山高且离得安水很近,素有北地瞭望之地,山脚下还有一片枫树林,每到秋季,漫山遍野一片火红,素有红枫谷的美名,景色也算是一绝。” 春禾仅仅跟着娘娘去过一次,正好是秋季,所以印象深刻,如今过了那么多年,也不知变化多大。 想来还是风景依旧。 张瑾瑜暗自撇了下嘴,又不是去旅游,还介绍起来了,本想说她两句话,哪知道余光看到秦可卿,面容娇嫩,且带有向往之意, “夫君,北山确实有名,尤其是那红枫谷,乃是京城有名的采风场所,只是距离有些远,只有富贵之家乘车一日而回,其他人则是要留宿几日,方才能回,奴家没去过。” 听到秦可卿的声音,张瑾瑜苦笑一声,得了,还是要去一趟,这水还是要过一遍,想来躲也躲不掉。 与其说是皇后让陪同的,还不如说是陛下的意思, “请娘娘放心,当日臣必然带兵护卫,春禾姑娘你看如何。” “还是侯爷爽快,除了此事之外,也就是三位皇子的事了,娘娘今日回宫,总是忧心三位皇子的安危,所以此事如何解惑,还需要侯爷自行想办法。” 春禾难免有些心焦,今日娘娘思念之心甚重,早膳到如今也未用,如今快到了晌午,身体如何能吃得消啊, “侯爷,到了那想办法劝慰娘娘,到如今娘娘连早膳也未用,如何能行。” “知道了,包在本侯身上,随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就是在进也不放心,臣能理解娘娘思念之心,此事有解决之法,到了那,必然药到病除。” 张瑾瑜微笑一下,胸有成竹的回道二女好奇的看了过来,此事那么容易,春禾自己有些不信,上午自己如何劝解都无用, “侯爷可是说真的,什么办法那么灵验。” “郎君可不要随意允诺,” 秦可卿也不信,出言提醒,惹得张瑾瑜翻了下白眼, “此办法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再说了,小事一桩,解决了心事,这病自然就好了,无药石可医,心病还需心药解,你们就不要再多问了,真是的。” 看到侯爷不愿意透露,一脸的不情愿,二女虽然好奇,可是也不再追问,就是春禾,有些不服气,暗自说了一句, “故弄玄虚!” (本章完) 519.第519章 携可卿去后宫 第519章 携可卿去后宫 马车内, 看着二女不信的模样,张瑾瑜也不解释,到了宫门,递出令牌,让城门守将验了令牌,随后,城门守将于定之,亲自把令牌递了回去, “末将禁军宫门守卫将军于定之见过侯爷,侯爷所来何事?” 张瑾瑜撩开帘子,看着身材魁梧,盔甲一尘不染,神色不卑不吭,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好一幅卖相,短短回了一句, “养心殿,拜见陛下,” 守将视线朝里面看了一下,见到有两位女子坐在其中,还有一位宫装女子,那不是坤宁宫的春禾姑娘嘛,这是怎么回事,心中有万般疑问,但也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于定之在城门守卫多年,知道的就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就是看了也不知道,所以历年来都是安然无恙,稳坐守将,此时知道侯爷另有要事,公事公办的模样, “侯爷,您的令牌,还需下车进宫。” “当然,于将军也是辛苦,这大冷的天,还需要你亲自在此守卫,果然是恪尽职守。” 张瑾瑜自然是好话说着,从刚刚守将的态度看,是不是真的恪尽职守不知道,绝对是个人精,有眼色。 “当不得侯爷夸奖,末将应该的,末将就不打扰侯爷了,侯爷,慢些走,来人啊,让开道路。” 随后,自有禁军的士兵,分两侧把路让开,张瑾瑜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秦可卿和春禾一起下来,然后三人就进了宫门,往养心殿而去。 直到人走远后,于将军才回了班房坐下休息,自由校尉孙喜端茶递水,满脸献媚之色,问道, “将军辛苦了,今日还亲自来值守宫门,其实有在下看着就成,将军回去休息也是好的。” “哎,算不得辛苦,总比其他禁军弟兄们,在军营内操练来的强吧。” “那是,那是,将军心善,看不得这些,弟兄们都知道。” 于定之喝着热茶,嘴上懒散的说着,一边伺候的校尉也是大为赞同,还是守门清闲,还有休沐也多,实在是神仙的位子,平日里出去办差的宫女和太监,来回都会递上一些银子,那比俸银还多,谁来了都不换。 只是刚刚坤宁宫的人怎么从侯爷马车里下来了,心中有了疑惑,嘴上就不把门了,问道, “对了将军,刚刚卑职看到,好像是坤宁宫的人,从侯爷马车里下来了,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于定之立马打断,呵斥一番, “你真看到了,本将刚刚怎么没看到,” “这,” 看着将军虎目微睁,校尉心里立马打了个突,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改了口,说道, “将军说的是,刚刚卑职说错话了,确实没见到,是小的眼了,” 说完话冷汗流了下来,于定之冷哼一声,把手上的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本还好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小子,要想过得安稳,你那一双招子就要放亮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将军,小的谢将军提点。” 校尉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于定之摆了下手让其起来, “记着就好,可别连累了弟兄们。”. 春色满园, 皇宫大内也是生机盎然,各处的园林也冒出了绿色,一片生机勃勃之象,好兆头。 武皇周世宏刚刚送走了三位皇子,心中难免有些伤感,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皇子封王出府的日子了,一晃眼都那么多年过去了。 终归是要面对的,御书房的御桌上,摆满了批阅的奏折,忽然心头有些烦闷,放下朱笔, “戴权,给朕沏壶茶来。” “是,陛下,” 戴权收了拂尘,递给了身边的干儿子小云子,然后亲自从另一侧的壁影暗格里,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打开后,拿着银色的勺子,挖出点茶叶放入茶壶里,亲自给陛下沏了茶,然后倒了一碗茶水,小心的端过来,放在御桌上, “陛下,还是镜湖老茶,” “嗯。” 武皇端起茶碗细细吹了一下,然后用嘴小酌一番,清爽怡人,回味无穷,还是老茶好喝,只可惜喝不到每日的镜湖水冲泡的。 “不错,还是那个味,只是清晨镜湖的水,朕好久也未尝到了。” “陛下宽心,老奴会派人加急从金陵运送,必不会少的。” “伱啊。” 武皇不想劳民伤财,可是自己想喝了,必然有人会送,还不如让自己心腹之人办妥,也就不再过问,只是喝了茶,心里还是有些烦闷,显得有些不如意。 戴权见到陛下虽然有了喜色,可是并未开心,想来还是因为三位皇子的事,要不然出去园子里逛逛, “陛下,今日三位皇子出宫可是大喜之事,您要是觉得烦闷,陛下,今日不妨歇一歇,去御园逛一逛散散心如何?” 听到戴权的劝慰,武皇神情一缓,放下手中的茶碗,是啊,大喜的日子, “好,是该出去逛逛了,走,陪朕出去走走。” 说着话就起了身,戴权拿过披风,就给武皇披在身上,一招手,身后的小云子先跑了出去,安排事宜。 而另一边。 张瑾瑜一行人快步往养心殿而来,还未到院内,就在御园里。 见到迎面来了一群人,当先最前面走着一位身穿明黄色的龙袍,龙行虎步,五十出头,头发灰白,面色沉稳,目如鹰隼,头上只有一个簪子插着,并无他物。 不是武皇周世宏,又是何人? 张瑾瑜一愣,皇上这是要去哪,很少见皇上出养心殿,也未多想,快步迎了上去, “臣张瑾瑜,携夫人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命妇秦可卿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春禾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得老远,三人就跪在地上山呼,武皇周世宏领着戴权等人看得清楚,还疑惑他们怎么来了,就挪步过去, “平身吧,你们夫妇二人这是来做什么。” 看陛下心情还是很好的,想来是甩掉了三个包袱,张瑾瑜暗自嘀咕了一下, “回陛下,臣和夫人感念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恩情,特来请旨,想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谢恩,”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有给娘娘谢罪,今日三位皇子出宫开牙建府之事,臣给忘记了,所以未来给三位皇子送行,实在是罪过,” 武皇摸了下胡须,看着洛云侯的样子,还有其夫人,这女子就是那秦可卿,引得两府相争的人,果然是天地钟秀,实为难得的美人,有这样的夫人,难怪洛云侯上朝的时候经常迟到,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实在是——不争气。 本是英雄人物,怎么能够儿女情长,今日三位皇子出宫,心中虽有不舍,可也算是放下心中一件大事,所以趁着天气好一些出来逛一下院子,散散心。 看着洛云侯那副样子,本想开口训斥一下,可是想到这几日洛云侯为朝廷奔波劳累,事情办的圆满,也不忍心训斥, “行了,儿女情长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至于皇后那,朕准许你过去,以后朝廷之事,多费心,别仗着年轻,做些不着调的事,还有等王子腾整军南下之后,京营安湖大营,你先给领着,把你东城所部进驻大营,切不可生乱。” 这,把京营给谁了,张瑾瑜根本没想到此事会落在自己头上,虽说京营的兵不怎么样,但也是近三十万大军,交到自己手上是何道理,万不可接任,不说那些勋贵,就是太上皇那一关,就过不了,是谁给陛下出的点子,此人包藏祸心。 顿一下,想了该怎么说,张瑾瑜才开了口, “回陛下,不是臣矫情,是臣实在分身乏术,京营乃是中州安稳的基石,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皆是天下少有的精锐,臣不敢不自量力毛遂自荐,还请陛下另选贤能,王节帅率军南下之前,还需要仔细斟酌此事,臣就此跟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和娘娘,还有三位皇子排忧解难。” 话说的漂亮,戴权在身后把一切看在眼里,刚刚陛下忽然所说把京营交给洛云侯的时候,也是暗自心惊,如此大事,竟然没有经过内阁和几位大统领的商议,就定下的,难道是试探洛云侯,可是看着也不像啊。 见到洛云侯眼神看过来,戴权面有疑惑,轻轻摇了下头。 张瑾瑜看到那老货摇头,还一脸的不解,心里早就骂过了,死太监也不给提示,到底怎么回事。 武皇也未出声,细细回想一下,此事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京营之兵牵扯巨大,勋贵那边,还有太上皇那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此事作罢,禁军虽有保宁侯投靠,可是左右卫禁军统领,乃是太上皇心腹爱将,也是无法触动,倒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爱卿所言极是,朝廷的事繁多,是不该给爱卿加担子,此事作罢,你们夫妇二人就去吧。” “谢陛下隆恩。” 张瑾瑜拉着秦可卿山呼一声,起身急忙拉着秦可卿就去了后宫,不敢停歇。 让武皇和戴权看得有些碍眼,尤其是周世宏,看着洛云侯有一些“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骂道,这么没胆子,怎么和女真对阵厮杀的,你看那个样子,还不如一个女子来的淡定,实在是“丢人现眼”。 不就是一个提领京营,在关外,不也是带领几十万的兵马,虽然牵扯甚多,可是好话不能说一说,转头看向周围,除了戴权,其余太监内侍,都是低头莫不做声,看着也无趣, “戴权,朕刚刚说的事,你有何见解。” 戴权脸色一垮,小心回道, “回陛下,老奴觉得洛云侯所言有些道理,陛下刚刚此举有些操之过急了,想要如何,还是需要细细商讨一下,毕竟国朝勋贵皆在其中,也是需要从长计议。” “是啊,皆在其中,是要从长计议。” 有些叹息的一句话,武皇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的绿色,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戴权更不敢再多言,怎会不知陛下的烦闷之心,忍了那么多年了,还需要忍让,可是朝政如此,非人力可为。 洛云侯虽然是关键,可是牵扯甚广,侯爷并不是傻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陛下,逛了一圈了,天冷,还是回去吧。” 看着陛下有些烦闷,戴权在身后小声劝慰着,周世宏看着周围,还是旧景色,心中还有事藏着,点了头, “那就回去吧,还有,京南的折子,这几日还有吗?” “回陛下,京南布政史于大人上了折子,说是已经集结大部分兵力于林山郡城,等待朝廷援军,还声称会坚守不出,至于其他的钦州等地,怕是无能为力了。” “废物,” 武皇周世宏忍不住喝骂,一听到京南的事,就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好好的局面,如何会成这样,还有一点,于仕元的意思,力保林山郡,其他的都要放弃,是谁给他出的点子,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对了,京南将军顾平领军南下可有消息了。” “回陛下,未有消息。” 戴权在身后小心的回应,想了一下,皇城司传来的密报,接着说, “陛下,皇城司那传来迷信,顾将军已经抵达了林岳府城北部的落叶谷,但是前面情况不明,顾将军在谷口扎营休整。” 落叶谷,武皇周世宏毫不陌生,那可是南下的唯一通道,顾平小心也是有道理的,但也不知林岳府城能不能撑得住, “那林岳府守将秦运江可有消息,” “陛下,暂时还未有。” “回御书房,” “是,陛下。” 武皇周世宏心底烦闷,哪有心情再逛园子,立刻吩咐回养心殿,看看昨日里京南布政史递上来的折子,距离钦州最近的,也只有扼守江南要道的汝南重镇,郡守乃是魏湘平,还需要他早做打算,可是汝南守军不到三万人,守将段中山又毫无建树,平庸至极,如果万一救援不成,还损兵折将,得不偿失,一时间又踌躇不定,至于京南布政史于仁则能自保就不错了。 难道还需要江南大营出兵,犹自摇了摇头,江南之兵决不可轻动,江南赋税可是朝廷命脉所在,万万不可有闪失,那就让魏湘平全力守住汝南重镇,来个关门打狗,还是要督促王子腾领军南下。 想来府军应该也快到了。 武皇周世宏定下心中的想法,脚步也快了许多,径直回了养心殿,御书房中,戴权也着手给陛下沏了茶,然后小心侍奉, “陛下,该用膳了。” 后宫之中, 得了陛下旨意,张瑾瑜拉着秦可卿,让春禾领路,三人一口气跑到了坤宁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一样。 到了坤宁宫门前,春禾也未让人通传,走上前推开了殿门, “侯爷,县主,娘娘在里面等着呢,这就进去吧。” 二人就跟着春禾入了殿内,看着富丽堂皇的坤宁宫,这才明白什么叫皇宫大内,府上还有国公府那边可是弱爆了。 正想好好看看宫里的模样,哪知道从内堂传来一声柔音, “可是洛云侯来了。” 不要问,能在此毫无顾忌的说话,必然是皇后江玉卿,张瑾瑜立刻回应, “是臣来了,娘娘万安。” 说完,快步入了内殿,看着高座上坐着一位宫装的丽人,雍容华贵,贵气逼人。 秦可卿在身后轻轻扯了一下侯爷的衣袖,张瑾瑜立刻会意,正主在那呢,二人立刻跪下, “臣张瑾瑜(命妇秦可卿)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来人,赐座,” “谢娘娘。” 春禾领着人给张瑾瑜二人搬了凳子让二坐下,另外奉了茶。 江皇后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般配的二人,也是极为满意,只是今日的事,还有些生气。 “可卿,你过来,坐到我这边,尝尝南边进贡的果子。” “谢娘娘。” 秦可卿提了裙摆,然后走过去,接过不知名的果子,尝了一口,挺甜的。 看着张瑾瑜颇为羡慕,那个红红的果子,这不就是荔枝吗,这么奢侈, “洛云侯,本宫问你,为何今日早晨未来宫里?” “回娘娘,臣把此事给忘了。” 张瑾瑜起身大言不惭的承认了,丝毫不见愧疚神色,说的殿内人都看了过去,就是江皇后也乐了。 “呵呵,你倒是实诚,本宫今日心里不爽利你可知道。” “回娘娘,臣知道,所以臣这不就来了。” 张瑾瑜话音一转,成功引起了江皇后的好奇之心,感兴趣问道, “那洛云侯就此说说。” “是,娘娘,恕臣斗胆,听说娘娘今日还未用膳,实乃是有了心事,忧心三位皇子,可是恕臣直言,此事娘娘有些矫情了。” 看着张瑾瑜口无遮拦,在一边伺候的春禾,吓得变了脸色,呵斥一声, “大胆。” 虽是呵斥,可是也能听出焦急声音,就是秦可卿也是想要开口,哪知道江皇后却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 “洛云侯果然与众不同,此事你可有解决之法?” (本章完) 520.第520章 大梁城节度使 第520章 大梁城节度使 坤宁宫内, 内殿之中, 屋内飘着名贵的龙涎香,只有心腹侍女在殿内伺候,其余人早就退下去了。 不说皇后娘娘还有春禾疑惑,就是秦可卿也是好奇瞪大眼睛看了过来,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瑾瑜故意咳嗽了一下,见到皇后所问,也不推却,如实回答, “回娘娘,臣有上中下三策,既然娘娘想三位皇子,只要见了面不就成了,如今三位皇子年纪尚小,召见入宫这是其一乃是上策,第二就是让三位皇子隔三差五的给娘娘写信,汇报一下近日的去情况,当然王府上的一举一动既然是瞒不住娘娘的,可王爷亲自书写的信件,这就不一样了此乃中策,最后,实在不行,娘娘请了恩旨,出宫去看看三位王爷也行啊,这就是下策。” 张瑾瑜所谓的上中下三个计策,就是很普通传信,虽然没有惊艳之处,可是历年来天下之人都是如此,自然有其道理。 说的是有些道理,江皇后心里虽然认同,倒是洛云侯还真有意思,整出个样出来,上策,和中策,随时可以,可是下策出宫也不是自己想出去就出去的,可是外面,谁不想去,早年间在王府的时候,自己还经常坐马车出去,如今锁在深宫大院,进退不得,更不可能随意出宫,就是陛下,几乎是半步不离,这一生也只能如此了,神色有些没落,落在春禾的眼中,明白娘娘心里的苦闷,出声道, “侯爷,您说的是有道理,前两策娘娘随时可以召见三位王爷,但是皇子封王开牙建府,频繁进宫也是不方便,至于最后一策娘娘出宫,怕是有些麻烦,宫里可不比外面,规矩多,而且身为后宫之主,出宫太过麻烦,引人瞩目。” 此话再明显不过,皇后虽然管理后宫,可是那些嫔妃,贵人,甚至是侍选才人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天天都是想尽了办法讨好陛下,防着其他嫔妃,更有甚者还有其他的嫔妃相互勾结,相互诋毁,就比如吴贵妃和周贵人闹得不可开交,后宫私下里都是暗自出手的不在少数。 张瑾瑜本还是有些疑惑,出个宫还有啥麻烦的,听到春禾的暗示,才知道自己异想天开了,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宫斗” 这可是个脑力活,不必在战场厮杀轻松,皇后能坐稳后宫之主,必然是棋高不止一筹,手腕更是狠辣无比,实在无法相信这么温婉的女子有着另一面,抬眼看着娘娘兴致不高,眼睛一转,不能明着出去,暗地出去不就行了,皇上还有微服出巡了,也没说不能带老婆啊,如果陛下同意,一人出去微服也是巡,两人微服也是巡,索性想了一下,回道, “启禀娘娘,刚刚是臣有些想当然了,以为娘娘出宫很方便,未曾想那么多,既然宫里规矩太多,明着出宫多有不便,不如和皇上请了恩旨,私下里换了装束,和陛下一起,来个‘微服出巡,’直接去王府看看,这不就行了,让皇城司和禁军多派人手护卫即可,不变惊扰他们。” 听着张瑾瑜的“歪点子,”殿内之人愣了一下,还能这样,胆子太大了,就是秦可卿也微微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怎么把府上的那一套拿出来,虽然女扮男装出去挺有意思,就是青楼那里也去过,想到了那些,秦可卿红了脸,可是娘娘毕竟不是朝廷命妇,这里可是皇宫,如何能和自己一样。 春禾更是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侯爷也太异想天开了,还“微服出巡”,你当是你侯府呢,没事时候带着丫鬟侍卫去串串门,聊聊话,看向还在那微笑的长安县主,心底就是有些羡慕,她倒是遇到了一个好人家,侯爷既然如此说,府上的规矩必然不是很严苛,身在福中,端是好运气。 只有江皇后心里有些怀念和陛下在王府日子,那时候还能一起带人在京城市坊逛一逛,身后只有几名侍卫还有丫鬟跟着,哪里像现在,三个皇子都要照顾长大,还要应付后宫那些狐媚子,人累心也累,好像很久很久了,哎. 不过此话还是在理的,想要出宫,是该准备一些,只是陛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驾,驾。” “快,闪开,闪开。” “京城谕旨,诸人回避。” “闪开!” 大梁城的官道上, 有自京城而来的几名信使,身披软甲,穿着明黄色的袍服,骑着马急促的飞奔着, 一路上,从京城而来的几名信使,背后插着黄旗御令,无人敢阻拦。 很快,不远处的大梁城就在眼前,早有守城门的士兵见了,即刻在校尉的引领下,驱赶还在城门下的百姓, “都他娘的快走,闪开。” “说你还不听,还不快滚。” 校尉看到有墨迹的,直接过去就是一脚,连打带骂,驱赶还在城门下的往来百姓,很快,人就散了。 只见不远处,几个威武的汉子,骑着黄骠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信使的队伍就入了大梁城内,奔着节度使府邸而来。 校尉在城门下看得清楚,立刻跑回城楼,往内城打着旗语,很快,自有人收到信号,在内城城楼核实,快速往节度使府上跑去报信。 “报,节度使大人,守城校尉有事来报,说是京城来了信使,正在往节度使府邸而来,是黄旗御令。” 府内, 大厅中,雕梁画栋的屋子,名贵之物摆设的客厅,还有一件猛虎皮挂在正厅主位上的后面壁影之上,想来这府邸的主人很是勇武。 主位上, 坐在那喝茶的大梁节度使吕代元,闻言眉头一挑,轻轻吹了一口茶碗的茶水,轻轻吸溜了一口,看着堂下校尉汇报,有些不可置信,京城来的信使,这么多年了,朝廷也没来个信啊, “伱可看清楚了,是何信使?” “回节度使大人,守城将士来报,说是信使背后插着黄色旗帜,还写一个御字。” “什么,京城信使,御令,快,把大公子和二公子找来,快点。” 本还是悠闲在那喝茶的吕代元,听了校尉的言语,如今心里也有些慌乱,哪里来的御令,是陛下的,还是太上皇的御令,难道京城出事了,心中有些忐忑,要不是当年太上皇和荣国公力挺自己,怎么能坐上大梁城节度使之位,感念恩泽,真要是太上皇相召,去还是不去,一时间脑子有些空白,哆嗦一下,手中的茶碗也跌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摔得粉碎。 一想到有可能是太上皇的来信,心情实在是忐忑不已,难道朝局又有了变化,正在回忆的时候,府上的两位公子也身披铠甲的走了过来,一抱拳拜道, “孩儿吕从云(吕士文)拜见父亲。” “好好,各自准备一下,京城来信了,是御令,再派人去通知知府衙门,让他们一起过来。” 吕代元抚摸着胡须,满脸的复杂神色,说着此事,让两个儿子不明所以,京城来了御令,必然是皇上手令,难道是京中有变,还是太上皇相召,毕竟节度使的位子可是太上皇把父亲封的,召集知府衙门那些文官,此事是不是太仓促了, “父亲,咱们吕家在大梁城镇守此地已经好久了,如今忽然来了信使,还是御令,儿子觉得事有蹊跷,是不是有密事相告。” “父亲,儿子觉得大哥所言是对的,那么多年没有联系父亲了,如今有信使而至,京城那边乃是京枢重地,给父亲下令,难保是万分凶险之事,召集文官的人,是不是人多眼杂。” 吕士文也是担心的看着父亲,如今大武朝廷,自从新皇登基以后,朝廷几乎不再册封节度使,尤其是北静王府被夺了兵权之后,天下藩王和各镇守节度使,人人自危,好在自从那以后,朝廷再无动作,让天下人松了一口气。 可是都知道,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天下安定之后必有动作,今个来了信使,也不知是福是祸,还有那些文官,父亲一直交好他们,还出银子供养,也没看出有何用。 “嗯,你们二人说的也对,此事确实蹊跷,但是,朝廷来的旨意,我们吕家敢不接旨吗,所以再讨论也是无用,京城有禁军二十余万,这些乃是朝廷的底气,还有京营三十万大军,不说那么多,就是十万,谁能的挡得住!还有那些文官,你们要以礼相待,这天下打下来了,需要那些文官治天下,不要小看他们,比脑子还真比不过他们,笼络好那些人,朝廷的一些事,自会有办法应对。” 吕代元节度使也是叹息,天下还是周家的,其他人就是四万八公也不敢明着对抗,就是那些藩王也只敢有小动作,至于那些文官上蹿下跳,虽然是不成体统,可是治天下,哪里少得了他们的参与,阴谋诡计更是需要他们来辨别。 可是大儿子吕从云,满脸不信,不服气,回道, “父亲,这只是你一面之词,虽然东王府和北王府失了兵权,可是西王府宫家愈发的强大了,如今有雄兵四十余万,南王府如今也是戴甲三十余万,名为藩王,实为藩镇,就是名震关外的洛云侯,麾下精锐也有超过二十万人,更是后起之秀,实力直追二王,就是朝廷也不敢轻易动得他们,所以说关内节度使都是力量太弱了。” 看着大儿子不服气的样子,吕代元更是微笑,颇为欣慰的感叹道, “有想法,有见解是好事,可是云儿,你也看看是谁,那都是天下有名有姓的诸侯,至于你说的关内的节度使,各个不成气候,为王前驱,咱们吕家就是他们周家看着南大门的狗罢了,还有你说的西王府和南王府,也有自己苦衷,西王守卫河西走廊,有鲜卑人在头顶虎视眈眈,撑死也就能动用二十万人,要不然他一动,老家都被那些胡人给抄家了,是也不是!” 说到西王府,要不是占得地方好,早就被朝廷收拾了,吕代元最看不起的就是西王府,北王府出事的时候他要是带头,哪有北王府兵权落榜之事,宫家做了缩头乌龟,实在为人不齿,北王府连个帮衬说话的都没有,再加上东王府在里阻挠,如何能和朝廷皇室作对,只能以退为进,暂且蛰伏起来,至于东王府,更不是玩意。 所以,经此一事,更让天下关内的镇守节度使们,看清了西王府的色厉内敛,所以关内之事,尤其是江南北地,东王府自有旧部支持,而北王府行事多有人相助,西王府始终无法插足其中,消息闭塞,反应过于迟钝症结所在。 “这,父亲说的在理,虽有难处,可还是有南王府啊,在西南,郎家可是威风八面,谁不看他们脸色行事,就是布政史,镇守使在那边,也不敢触及虎须。” 吕从云也知道父亲不待见西王府宫家,也不再说他,西王府不行,不还是有南王府领头吗。 就是一旁的二弟也是点下头,四万八公,只要有一王领头,天下勋贵皆会跟随其后,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毕竟天下都是那些勋贵一起合力打下的。 哪知道父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毫不顾忌形象,轻蔑的看了一眼南边, “哈哈,你们竟然提他,要是说北王还差不多,你们俩竟然相信南王府郎家,刚刚你们也说了,在南边威风八面,也只能在那称王称霸了,更南边还有夜国,孟国,乌国三国,国虽小但是善战,南王府朗云也只能守着他一亩三分地,不得动弹,按理说三国任何一国都能打过,可是三者合一,他就只能乖乖地守在那,所以别说离开了,就是让他出兵五万,都不可能,不足为虑,你以为朝廷不知道,陛下不知道,就是因为如此,二王才保住兵权,对于朝廷来说,最有危险的是东王府和北王府,所以他们只能如此了。” 二人听到父亲的解释,有些喃喃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和他二人想的完全不一样不说,更是颠覆之前的想法,怪不得父亲对朝廷恭敬有加,年年述职,不敢有丝毫懈怠,原来如此,老二吕士文忽然又问, “不对啊,父亲,既然如此,朝廷不是应该削藩或者收回兵权,为何去年关外的洛云侯忽然崛起,虽然朝廷册封他为关内侯,可是实为列侯,统领关外四城,麾下怎么也有三十万之众,朝廷封的是不是太诡异了,不是说不再封了吗。” 吕代元摸着胡须,此事虽然突兀,但也是在情理之中,再说了,谁说朝廷不再分封了, “哪里诡异,那时候,忠顺王下落不明,援军群龙无首,关外与其给了女真人,还不如给自己人,再说了,洛云侯此人实在是厉害,能把女真人打成那样,天下无人出其右,封了他就是稳定关外,关内部分边军可就腾出手了,老牌精锐边军,关内谁人是对手,你们也不要不服气,洛云侯是真的打出来的,虽然如此厉害,你可知道如今洛云侯可就在京城,替陛下分忧呢,你说他就算有实力也不会如此不智的。” 此言说完,二人皆是沉默不语,朝廷还是那个朝廷,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节度使府有什么想法的,之前想的太过于天真了, “是,父亲,听了父亲的一番话,是儿子有些想当然了,如今有些坐井观天了,不过也是他洛云侯运气好,换成是我,我也能一样。” 看着嘴硬的大儿子,吕代元叹息一口气, “云儿,为父不希望你上战场,刀枪无眼,随时可能送命,如今有的咱们家都有了,何须拼命,再者说,你也不要不服气,女真人什么样子,关内人尽知,再说,忠顺王周建安怎么那么巧到了那,就集体失踪了呢,还是他们故意为之,不好说啊。” 吕代元起身,扶了下腰,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二人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声, “不会吧!” “啊哈哈,云儿,为父只是告诫与你,万事不可轻动,想,也未曾不是坏事,想还不能想吗,做未必去做,我们大梁城,乃是南下咽喉要地,所以往来商会也多,咱们吕家过得滋润,眼红的人更多,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吕家拉下,取而代之,所以吕家的敌人是他们,不是别人。你想的那些都是白想,我们吕家没有那个实力,真要有那么一天,必然是待价而沽,万不可自绝于天下。” 吕代元此时可是昂起头,虎目圆睁,盯着两个儿子交代着,样子煞是骇人,二人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快速点了点头, “父亲,儿子明白,必然不会越雷池半步,待价而沽,静待天时,” “好,明白就好,去,准备香案,打开节度使正门,你们二人随为父出门迎接信使,让朝廷,让皇上,让天下人看到我吕代元,吕家上下的忠心,” “是,节度使大人,” (本章完) 521.第521章 京城皇命难违 第521章 京城皇命难违 “擂鼓。” “咚,咚,咚,” 随着节度使府邸擂鼓声响起,节度使吕代元,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在府上的将军,身穿铠甲,指挥着亲兵,衣着整洁的列队,还让不少下人,在正门外摆着香案,广布旌旗,其余闲杂人等,在节度使府正门分两侧站好,等待着信使到来。 节度使知府衙门,也在不远处,老远就看到不少官员坐着轿子急急往这边赶来,吕代元见此,嘴角有了微笑,倒是一群明辨厉害之人。 不一会, 从远处街口,就有几匹战马飞驰而来,果然领头的信使,背后插着一杆黄旗,上面写着御令二字,必然是宫中有了旨意。 “驾。都注意点,到了。” “是,百户大人。” 领头的赫然是皇城司的百户,此次传令,用的皆是皇城司的人,为了确保安全,全是由百户领头,带着人上路,人歇马不歇,六百里加急,没几日就到了。 待到信使前来, “吁” 百户勒住战马,然后看向众人,骑在马上问话, “前面,可是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 见到领头的信使喊话,好似一百户,看穿着应该是皇城司的人,更是不敢怠慢,这些人无孔不入, 吕代元拽了一下衣襟,大声回应, “是老臣吕代元,携二子和诸位将军,以及大梁城知府等人,迎接信使。” “好,大梁节度使吕代元,接旨。” 信使也不废话,直接跳下战马,拿出身上的圣旨就要宣读,丝毫没有废话, “臣,吕代元接旨,” 说完,就是跪倒在地,大梁城文武百官皆是跪地叩拜,接着百户就摊开圣旨,其余信使护在其后,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忠心镇守大梁城十余年,劳苦功高,如今京南民乱见起,恐生祸乱,特命镇守使吕代元率军守城之兵,三万五千精锐,集结京城,万不可懈怠,特赐祥云旗一面,以示心意,另有赏赐等爱卿进京在议,钦此。” 信使快速的把圣旨宣读完,然后递了过去,吕代元心中虽然大惊,可是反应不慢,带头磕头,山呼万岁, “老臣,吕代元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恭敬的把圣旨皆在手中,然后转交给大儿子收好,接着就是熟练地把一沓银票从怀中抽出,叠在一起,递了过去, “各位兄弟,路途劳累,辛苦辛苦,不如进府上歇一歇。” 说着话顺手把手中的一沓银票,放入信使百户手中,后者接过银票直接收入怀中,语气也缓和许多, “节度使客气了,皇命在身耽搁不得,陛下还有口谕,节度使自接到圣旨起,三日之内就起兵,可有困难,陛下再问,如有困难几日可行?” “回陛下,老臣要不了三日,陛下的军令,就是老臣的命,三日之内必然起兵,绝无困难,老夫镇守大梁城十余年,万不可懈怠,对朝廷,对陛下绝无二心,请百户放心,明日绝对起兵!” 看着节度使吕大人斩钉截铁的回答,信使深深看了一眼吕代元,真不愧是吕大人,京城以往盛传此人忠心,乃是太上皇的心腹爱将,在当年京南剿灭白莲教的时候,立下汗马功劳,也是宁荣二位国公的先锋官,神威勇武,今日一见,果然好爽,倒是省了许多凶险,点了下头,回道, “好,吕大人,下官必然会禀告朝廷的,还有,大人也不必担心,此次朝廷下令,集结中州各郡各府的府军,共计十余万人,全部集结于京城整训,老大人万不可拖延时间,皇命在身,不敢久留,在下告辞。” “哎,兄弟慢些,如何那么着急,也不在于再等一会,来人啊,快,把备好的干粮酒肉拿过来,给各位兄弟带上。” 吕代元哪里能让信使就这么走了,还没问京城出了什么事,没有底,一把抓住信使的马匹的缰绳,无奈,百户只得停下, “谢过节度使,老大人还有何事要问。” 看到人未走,吕代元心中才好受一些,然后追问, “兄弟,到底何事,需要那么多府兵,不是还有京营嘛,他王子腾不会推卸责任吧。” 吕代元首先就想到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那个靠着姻亲贾家坐上的文不文,武不武的人,一想到此处就是恼怒,怎么是那个玩意坐上了节度使的位子,今个又听说让自己领军去京城,明显是朝廷不打算征用京营士兵,必然也是王子腾的事,那自己领兵到了京城,镇压叛乱,就不知道王子腾会不会去了,要是他不去的话,这统兵的大将会是谁呢, 虽说自己是客军,可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节度使,领的都是府军,说不得这领军之人自己还能争上一争,总比在别人手下听令好多了。 只是信使领头人百户也不好多话,毕竟王节帅可是京营主帅,下官如何非议上官,只得含糊其辞,回道, “老大人稍安勿躁,此事另有蹊跷,等大人到了京城再议,老大人时间不早了,我等该走了。” 几人翻身上马,吕代元无法,让那些下人把备好的东西都送了过来,清酒,水囊,熏肉,干粮,一应俱全,全给送上,几人也未推辞,拿了东西,说完话,也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打马离去,让节度使再想问些话都没问出来, 人走远之后,吕代元还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身后的大儿子吕从云拿着圣旨,疑惑地问道, “父亲,这是出了何事,朝廷调用我们三万五千精锐,一下子就把我们大梁城守军抽空了啊,会不会还有隐蔽之事。” “是啊,节度使大人,按圣旨上所说,既然是京南那边出了乱子,那也是要到京南平乱,救兵如救火,这拐外抹角的,为何要去京城集结待命,说不通啊。” 说话的是大梁城第一猛将封守节,此人是吕代元心腹,也是大梁城守军的副将,曾跟在吕代元身边数次救得其性命,战场上更是跟着吕代元火里来,雨里去,被节度使大人视为子侄辈,甚是厚爱。 听到他这么说,节度使大人也是不解,太蹊跷了,说的话虽然没错,哪里着火哪里灭,怎么能那边着火了,还跑一圈绕个路再过救火,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到了地方,火势一起,黄菜都凉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镇压乱民,如同救火,万不可拖延,急需扑灭,可是如今还要绕个路再过去,实在是不清楚朝廷何意啊。” 节度使在那呐呐自语,就是两个儿子还有诸位府上的官员也是没想明白,圣旨说得明白,可是事做的不明白。 就在众人思索之际,忽然二子吕士文想到了一件事,会不会那边的火不大,需要烧一会,亦或者是京南将军想包揽功劳,所以让援军等等,毕竟京南出了民乱,各部官员都是戴罪之身,想要脱罪,无疑是有些难得,想到这,感觉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就说道, “父亲,诸位大人,儿子倒是觉得朝廷无错,可能内里另有乾坤,亦或者说是京南布政史于大人有了心思。” “哦,有意思,你来说说,内里怎么说。” 吕代元看着二儿子好似有了想法,感兴趣的问道,有时候,还是老二有些头脑,只是不喜武事,老是和文官那些人混在一起,天天舞文弄墨,不成体统,老节度使最瞧不起不习武之人。 吕士文满脸微笑,对着四周的官员拜了一拜,颇有文风的说道, “父亲,诸位大人,士文以为,不是朝廷不让我们自行去,想必是另有打算,至于说镇压民乱如同救火,对,也不对,所谓的对,确实如父亲所言,民乱万不可扩大,不然早些年的白莲教之祸就在眼前,中原必定是要乱了。 可是儿子说的不对的地方,也是基于此,救火也要看火的大小,要是火势太小了,朝廷废了那么大力气,集结兵力去镇压,不是惹世人笑话,还有京南将军顾平,那也是一位悍将,记得早前,听父亲所言,也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麾下大军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朝廷才有等等看,绕路再走的意思,当然,也有京南各级官员的考量,士文一家之言,还请诸位大人借鉴。”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文官那些人更是眼睛一脸,看向二公子的目光更是有些一样,这样说来,那想的事就多了。 “这,二公子的分析不无道理,这样说来,中间的事恐怕不小啊。” “是啊,按理说就是民乱,也不会太大,不说各地的府军,就是京南将军麾下大军也不是吃素的,早过去杀光了不就得了。” “会不会是朝廷在京城有了想法,对京南那边起了疑心。” 四周的官员絮絮叨叨在那讨论着,说什么的都有,可是话越多,说的越详细,听的人也就越明白,不少官员一番说辞,让节度使吕代元和大哥吕从云心中也就有了其清晰的看法,不过也是狐疑的看着老二,这可能吗。 此时, 大梁城知府李伯圭,忽然拨开人群,上前一步,拱手而拜, “下官大梁城知府,李伯圭见过节度使大人,见过两位公子。” 吕代元也是拱手回敬,而后虚扶知府大人,问道, “原来是李大人,都是老交情了,不必客气,李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哈哈,还是节度使大人快人快语,不错,下官有话要说,刚刚听了二公子所言,虽然有些妄言,可是细细想来不无道理,京南重地,重在郡城,也就是林山郡,就在咱们大梁城的南面,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赶快的话,也就是几日的路程,所以说真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我们事先应该知道,可是这一次,从朝廷的邸报上看来,基本上是没有提到南边的事,所以应该问题不大,或许是朝廷有了想法。” 李伯圭的言语,让不少官员听了,颇为认同,相互点头称是,这些官员如今的利益和节度使府是一体的,所以有些事尽管嘴上不说,可是一切行为,都是节度使府上授意,人虽然是朝廷命官,实际上也是半个节度使府的家臣一般,更是维护吕家的意思。 朝廷当然也是知道,所以有镇守节度使的城池里面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升迁无望,久而久之,只能如此照例而办,但是对于那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官员来说,此地未必不是个金窝子,还是有不少寒门,趋之若鹜找门路进来,就想着有了靠山,以后过的舒服一些,甚至直接打算做了节度使府的忠犬。 人各有志,不一而就,朝廷的官看不起节度使府城的官,那些入了节度使门下的官,活得滋润,也看不起朝廷的官,所以在底层,派系更是多,理不清,剪不断,交错惨杂在一起。 尤其是新进的恩科士子,只要投奔,关内节度使府都是给双倍安家费,日子当然过的不错,不管是当个榜样还是真有其事,节度使府上,对待投靠的官员,也是尽心笼络,一个有心投靠,一个有意招揽,郎情妾意,上下皆大欢喜。 “是啊,节度使大人,下官也认为朝廷可另有他事,至于说京南那边,小小的民乱,还需要集结中州各地的府军,不说咱们大梁城四万精锐士兵,就是河东,河西二郡都是中州重镇,楚国忠和曾维伦二人,想必也是想的和下官一样了,至于说司州和弘农二府,只能算作添头,起不到什么作用, 刚刚信使所言,最少也是十余万兵马,那么多甲士在此,谁是主帅就是最重要的,所以老大人要留意,到了京城想办法结识他二人,可能会好一些。” “说的对啊,” “是啊,” 下面官员又小声讨论起来,对大梁城同知米所成的话尽是赞同之色,俗话说,有了人商量,事情就好办多了,那郡守曾维伦和楚国忠也曾差一点当上了节度使,可是后来受到北王府之事的波澜,无缘节度使之位,所以二人心中作何想法,谁也不知,可是并不妨碍老大人过去探探底子。 毕竟也有一面之缘,虽说不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可是总有一些矫情在里面,有话也好说。 看着众人在那议论着,吕代元心中也有了底,果然,玩心眼还是他们文官啊,也不妄这些年对他们的恩惠之情,心思更是没有白费,这算是自己多年留下的善缘了。 有些感叹道, “米同知所言,老夫也是赞同,他们二人,老夫虽然没有多少交情,可是同殿为臣,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此次他二人去不去,毕竟是让府军前去,他二人只是郡守,这” 吕代元所言也是有些担心,他二人虽为郡守,可是府军另有将军,就算关系再紧密,皇命难为,想来不一定领兵去京城,到了这个位子再无升迁的可能,至于节度使的位子,只要北静王府在那,恐怕朝廷就不会给他们二人升迁,至于说重换门庭,也是他们二人所不耻的,想来是去不成了。 “启禀节度使大人,下官不赞同知府和同知大人所言,下官倒是认为,京南之地危在旦夕,所以朝廷才着急集结大军,刚刚信使也说了,集结中州各部府军,下官算了一下,我大梁城需要出三万五千兵马,而河东河西重镇,最少也是各出两万五千兵马,至于司州和弘农二府,各出一万兵马也是毫无压力,这样可就有十余万大军,至于京城京营的大军会不会动,下官不敢猜测,这么多大军,难道是去京城游玩不成,所以,下官认为,朝廷没有把握南下。” 大梁城通判苗仁则是出言反对,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显然和众人的猜测相左,颇有些危言耸听,众人都有些震惊,此话听着更不顺耳。 不少人听了皆是不信,知府李伯圭笑了一下,走过来看着通判严肃的样子,笑问道, “哈哈,苗大人,你怕不是没用早膳,有些晕了头吧,按伱所说,京南那边民乱起事,要是朝廷压不住,那还不是着急上火的把京营大军就派了出去,这可是军功,不说京营那些勋贵,就是我等想往上升一升,没有军功恐怕是不行的,哪里会大费周章,还让我等带军去京城集结,然后再去京南,就像二公子所言,火烧的太小,烧大一些才好,这样军功就来了。” “是啊,苗大人,要知道那些勋贵其他的本事没有,这种事做下来可是得心应手,关外要不是出了洛云侯,早就丢给女真人了,无非是想多要一些军功,故意行南辕北辙之劳,获益的人越多啊。” 同知也是笑呵呵的接着话,可是通判苗大人脸色一冷,沉声道。 “哼,知府大人,同知大人,按你们所言,你们当这十余万大军出征,跟儿戏一样,如今青黄不接,粮草不丰,京城京仓又失了火,此乃最是节省粮草的时候,何须如此浪费,就是户部的官员,定然不会答应。 节度使大人,下官猜测,朝廷应该是不能轻易动京营大军,所以才有了此种想法,集结中州府军南下镇压民乱,想来此手笔是兵部尚书赵阁老的建议,当然也是一个机会,京营必然也会插足,军功唾手可得!恐怕主帅就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这” (本章完) 522.第522章 爱美人我所愿 第522章 爱美人我所愿 节度使府邸门前, 忽然鸦雀无声,众人都是惊异的看着大梁城通判苗仁苗大人,完全是相反的意见,怎能不惊异。 听到苗通判所说之话,吕代元父子心中皆有异样之感,刚刚细算了一下,却如苗大人所说,中州各地集结的人马足有十余万,再加上京营的兵马,虽然不知有多少,可是十五万大军也是有的。 那么多人,不可能是去京南逛一圈,要么是故作玄虚,另有他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民乱已然镇压不住,威胁郡城了,忽然吕代元心中一突,不会像当年一样,白莲教之祸,那可是席卷中原的民乱,死了多少人,多少将军。 但细细回想一下,大梁城,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几日, 每到夜里,吕代元都会细细研读朝廷邸报,就怕疏忽了朝廷政令,错过了些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回想一下,那些邸报绝没有写到京南之地,民乱事的字迹,实在是匪夷所思啊,难道朝廷需要遮掩此事不成。 “苗大人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京南出了大事,我们也不可能不听到一点风声,这去京南的官道,就是在我们大梁城的脚下,往来南北必走此地,既然有了此事,封守节,老夫问你,这些日子,南来北往的,包括那些商队和百姓,可有不同寻常之处。” 听到节度使大人问询,封守节也是一愣,此事还真没注意,仔细回想一下,这些日子,还真有不同,不说往来商队多了,就是那些贵人也是拖家带口的往北,自己当时还奇怪,还没入夏,怎么都北上避暑了,回道, “回大人,末将好像还真的发现有不同,这些日子,末将接到守城校尉来报,南来北往的商队,还有北上的乡绅车队,太多了,尤其是近些日子,都是大队人马的商队过境,而且有时候夜里也会到来很多人,都在城门外等着到天亮进城休息,” “那封将军可曾查验那些商队的货物,尤其是去南边的那些商队,可曾查验!” 苗通判眼前一亮,既然能发现就是好的,急忙问道。 “那是自然,大人,末将接到了通报,还亲自带人去查验了一番,商队的马车上,运的全是粮食和布匹,几乎都是这些,其他的并未发现,而且现银也不多。” 封守节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所查验的商队车架,皆是运粮的队伍,丝毫没有贵重之物,按理说来回一趟,粮食是最贱的,可是所有商队都这样运送,这就有意思了。 “哈哈,各位大人,还有节度使大人,那些商队,无利不起早,按理说,运送贩卖粮食是最亏本的,如今蜂拥进了京南,说明了一件事,就是此地缺粮,而且价格贵,有利可图,而其他货物获利不丰,自然是没人贩运,而且不愁卖。 到了那里,有可能有人专门在此收粮食,甚至收购粮食之人,恐怕不一定是乡绅富户,也有可能是那些乱民,所以下官可以判定,民乱必然不小,所以请节度使大人早做准备。” 此时的通判苗仁,因此判定,南边乱子可能不小,还是早作准备为好,吕代元内心也是逐渐认同,可是有一事解释不通,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传来,这里面, “那敢问,为何出了那么大的事,朝廷和我们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难道是刻意隐瞒?” 听到节度使大人问话,苗仁笑了一声,此事还不是明了, “回节度使大人,您也说了,是刻意隐瞒,想必那里的事,只有那边的官员才知道,至于为何朝廷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可就深了,下官不敢猜测,只是略微提醒一下,老大人,万事留心,民乱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刻意隐瞒的人,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嗯,所言极是,诸位的话,本节度使必然不会忘记,来人啊,把东西端上来,给各位大人拿回去。” “是,节度使。” 然后一队亲兵,捧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盖着红布,走到各位官员的面前,所有人稍微愣神,然后面有喜色的掀开红布,只见到有一个檀木盒子,众官员会意,各自伸手拿过盒子放入怀中,然后齐声拜谢道, “谢节度使大人恩赏,下官告退。” “嗯,下去吧!” 看到众人散了, 吕代元才冷着脸才对着两个儿子说道, “这就是银子的作用,养着他们,可以解决很多事,此次去京城,做两手准备,老夫派人去联系河西,河东两军,看看谁领兵。 另外,士文领着五千人马守好大梁城,有事立即来报,另外派出斥候往南去探探,看看到底出了何事,至于从云,吹号角,集结人马,随为父准备进京,咱们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王子腾的。” “是,父亲!儿子领命!” 而另外几路朝廷的的信使,也是分开去了几地传令,最先响应的就是弘农,此城距离京城最近,急行军,也就是不到一日的路程,步军典尉胡乐,接到了御令,立刻让那个副将吹起号角,点齐兵马自己亲自带兵前往京城。 一路不敢停歇,快马加鞭。 典尉胡乐乃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当年可是贾家两位老国公的先锋官,勇猛无比,如今为弘农典尉,就是扼守安水北地入河口的要地,确保京城安危。 而相对应的就是司州城,司州城守将何用,也不含糊,接到御令后,也是即刻起兵入京,何用为步军典尉,巧的是司州则是在安湖和安水如何口的要地,有府军两万人马在此驻守,守卫京城码头,和上游的安危。 只有河西郡还有河东郡,是在安水河北面,一东一西,和京城隔河相望,乃是京城北地的屏障,再往北就是河源和中山两郡,连接南北的要道,此地只有郡守,和各自守城将军,有驻军三万余人,可有权驰援北地两郡,确保两郡安危,如今河东郡守曾伟伦接到御令之后,信誓旦旦领命,务必点兵复命,可是信使一走,立刻召集心腹商讨此事, “老二,你说说,京城朝廷是什么意思,两万五千人马,一下子把河东郡的兵力抽空了,实在想不通。” “呃,那大哥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才调兵的?” 河东守将彭士英也是不解,突然传令,必有大事发生,曾伟伦在堂内走了几步,想了一下,京城那边虽说有些小事,可没必要抽调那么多兵,怕是信使没说实话, 原来,传令信使,传完御令,直接打马就走,也未多说,让曾伟伦颇为诧异,所以才有疑惑,欣慰太可疑了。 “不知道啊,所以才有疑惑。” 老二彭士英听到大哥也不知,更是纳闷, “那大哥,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慢慢走,等等看,河东动了兵,河西必然也东动,所以在安水渡口时候,等一等,和楚国忠麾下一起在渡过安水,想来是有大事,老二这次你和老三一起过去,万事小心,把这个拿上。” 曾伟伦虽然猜不到朝廷用意,可是那么多兵,必然有战事,那怎么保全麾下,是该好好算计一下,在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写下计策,然后藏入锦囊内,递给了老二彭士英,学一学军师之计。 彭士英郑重的接过来,点了点头, “大哥,伱放心,兄弟心里清楚,不管如何,带去多少人,我就完整带回来多少人。” “此话不对,真要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你把老营弟兄们带回来即可,这次领兵,大部分是新兵,老营人马我给你五千人,万一战事不顺,可保命。” 曾伟伦起身重重拍了拍老二的臂膀,后者立刻红了眼睛, “谢大哥!” 河西郡, 郡守府, 楚国忠来回的在堂内踱步,眉头紧皱,看着手上的御令,实在是不解,那么多年朝廷不闻不问,如今一纸御令,直接抽调麾下所部,任谁都是心生恼怒,可是又不得不遵令, 堂下守将董大望,看着老帅焦躁不安,问道, “节帅,俗话说老者不善善者不来,恐怕这一去就没有好事|!” “哼,好事,什么时候好事能轮到我们,哪一次不是剩下的边角料给我们,要那么多兵,怕是朝廷遇到难处了。” 楚国忠想来也知道,朝廷有了解决不了的难处,才想起自己,话说河东郡的曾伟伦也跑不了,想到这心里也就舒坦一些, “那节帅,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整军出发了,朝廷给的时间急,应适是动用了大批府军士兵,哪里又出了事,这次由你领军,把乐时也带上,你们二人万事小心,如果真的无法,看看河东郡彭士英他们怎么做的,曾伟伦那个老狐狸必然有了交代,此去,万不可出头,记住。” “是,大人,末将明白,大人去京城是急行军还是正常行军。” 董大望一抱拳领命, “嗯,正常行军,走那么快做什么,在安水渡口,河东郡的兵马应该会在那等你的,到时候合并一起,一起南行,不过要留心,彭士英看似粗犷可实则是心思细腻之辈,不可大意!” “节帅宽心,末将必然会小心的,他彭士英不上,末将绝不上,都是各地府军,必然不会强来。” 可是郡守楚国忠想了又想,还是感觉不对劲,说道, “不是府军强来,我怕是京营那些人,此事必然是京营和兵部插手,那王子腾寸功未有,想必他也着急,有了这次机会,必然不会放过,所以你要量力而行,万不可当面顶撞与他,可记着了!” “是,节帅,末将清楚,应该归答应,可是真到了战场,怎么打还不是末将指挥,总不能直接把咱们的兵强抢了去,弟兄们也不愿意啊。” “呵呵,知道就好,去吧。” “是,节帅!” 董大望脸色凝重,接了令,然后带着亲兵去了大营。 随后,河东河西两郡,不约而同各自晚了一天,随即两万五千大军也是先后启程。 不过郡守没去,反而是守将带兵前去。 大内, 坤宁宫内, 皇后江玉卿竟然没想到洛云侯有如此大胆的想法,还暗地出宫,要是被太上皇和太后知道,那可是大事,没好气瞪了洛云侯一眼, “洛云侯,你当这是哪里,后宫之人哪里可以随意出宫,要是都这样岂不是大乱了,本宫作为后宫之主,要以身作则,哪能行此荒唐之事。” 张瑾瑜一愣,刚刚不还是想出去的样子,这就变了脸色,心思变得太快了,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真要是那样,自己不是倒霉了, “启禀娘娘,臣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误会了,刚刚没有说清楚,臣的意思是娘娘请示陛下,经过陛下同意,和陛下一起‘微服出巡’,不是让娘娘单独行动,这样一来,不就处之淡然了,陛下想来也不会不同意的,到时候,臣在尽心一下地主之谊,” 看着洛云侯说的如此坦然和“熟络,”微服出巡,皇后心中琢磨了一下,这是陛下偷偷跑出宫去了,在王府的时候,皇上就喜欢偷偷跑出去溜达,如今这个毛病还没有改掉,只是陛下什么时候又出去了,还有看洛云侯那样子,想必是陪着一起了,这,真是, “哦,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宫有些疑惑,微服出巡的事,洛云侯怎么会如此熟络,难道陛下曾经出去过,洛云侯陪在身边不成。” 张瑾瑜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后宫之主果然是个难缠的主,这都能猜到,看样子陛下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做了,要不然娘娘不会这个反应,可是自己不能承认啊, “回娘娘,这可就冤枉微臣了,陛下的行踪哪里是做臣子能猜得到的,只是臣看着娘娘思念爱子实在是不忍,恨不得替娘娘分担一些,所以臣就大着胆子出了歪点子,想着娘娘心里能好受一些,一天未用膳,娘娘,您不饿吗?” “哎呀,还是洛云侯体贴,本宫是有些饿了,这心里也是舒服一些,至于你说的那些还算中肯,你们伉俪二人如今走到一起也不容易,世间的事更是不可预测,那么多才子佳人,留下那么多佳话,可是最终能在一起的终归没有几对,好好珍惜才是。” 江皇后有些感慨,拉过秦丫头的手,细细抚摸着,感叹秦可卿的样貌和品行都是上上之选,洛云侯倒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贤惠之人。 张瑾瑜偷偷看了一眼高座上的皇后,好像没生气,还是一国之母,就是比那些嫔妃大气, “臣谨记娘娘教诲,臣去了一趟江南,也听闻那些文人骚客之间,流传的才子魁之间的佳话,可是臣不相信,很多都是衬托文人才子的事,却没有一个诉说那些女子的凄凉,不是最终不在一起,而是那些文人根本就没心,一旦考中之后就是栋梁之才,堂皇大道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为一青楼女子,就算是魁放弃为官之道,所以才留下那么多凄美的话语,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张瑾瑜还真听到很多文人骚客,和青楼女子的故事,尤其是听着前朝的,那青楼直接能上剧本了,可惜都在诉说才子如何如何,可是无一人言语那女子最后如何了。 江皇后眼神一撇,感兴趣问道, “洛云侯的话倒是耳目一新,你的意思是那些才子故意抛弃中意的女子可对,” “回娘娘,是的,如果真的想着她们,无论如何也会有所得,可最后偏偏却是佳人还在苦等,直到熄灭希望,臣曾以为,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却不曾想,浮世万千,不得亦有三,水中月,镜中,梦中她。月可求,可得,唯她求而不得。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辞别再无相见日,终是一人度春秋。所以臣真要是心中所爱,必然克服万难,不留遗憾!” 张瑾瑜眼睛始终盯着秦可卿,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听到秦可卿心中激动,手也是微微颤抖,就连江皇后美眸隐隐生辉,看着躺下之人文采飞扬,毫不做作,朱唇轻启, “好一个不留遗憾,好一个洛云侯,从古至今,江山于美人,爱江山者始终多过爱美人,如今洛云侯竟然是一个爱美人者,如果世人所知,恐怕会瞠目结舌,” “回娘娘,世人皆回江山社稷为重,可臣偏爱美人,天下大事自有朝廷和陛下决断,臣就是一个追随者,风里来雨里去,为了陛下刀山火海也可去的,就是江山丢了,臣相信也能打回来,人这一生,短短几十载,本来活着都不容易,何苦再为难自己,尤其是自己所爱终归是一位,万一失了手,今生哪里去寻,就是万千江山,得来又有何用。” “是啊,你,哎!罢了,春禾,送他们二人回去吧,本宫腹中有些饥饿,传膳。” “是,娘娘。” 春禾也是满眼莫名之色,应着声, 江皇后好似有很多心事,可是又毫无头绪,伸出手拍了拍秦可卿的手, “今日事情纷杂,不便留你再说,等闲暇时候,过来陪陪本宫,咱们娘俩说说话,对了,要不了多久,准备下,陪着本宫一起,去静香寺祈福,再把王夫人喊着一起。” “是,娘娘,长安明白。” “行了,一起回吧。” 张瑾瑜和秦可卿,又一起给皇后行了礼,然后一起离去,出了宫门,待二人走后, 江皇后忽然展颜一笑, “没想到,洛云侯竟然还是一个情种,本宫认识官员何其多,只他这一个样的,本宫是第一次见,他竟然回答的毫不拖泥带水,两者孰重孰轻,自古书中所述,皆是以社稷为重,要是文官那些人,又该是长篇大论,说着江山社稷如何如何的重要,只有他,想也没想。” 立在身边的春禾,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想到自己境遇, “娘娘,奴婢觉得侯爷说的不无道理,江山可以重来,可是美人只有一位,丢了就回不来了。” “是啊,丢了就回不来了.” (本章完) 523.第523章 入夜心中不安 第523章 入夜心中不安 “报,将军,前方大军已经扎好大营,斥候也派出去探寻落叶谷地形。” “报,将军,后方十五里,斥候来报,并无敌情。” “报,将军,左翼五里处约有一处大庄子,是个空村,里面的人早就死光了。” “报,将军,右翼方圆十里,四处无人。” 土坡之上, 燃起了一座座篝火, 京南将军顾平,手持着宝刀坐在那,膝上平铺着地图,听着四下里的斥候汇报,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隐约埋在心头,林岳府城的秦运江,此时你在做什么,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忽然感觉又远在天涯。 秦运江可是和自己一起,当年一起拼杀的老兄弟,必然是要救的,时间不多了,明日,就起兵南下,胜败在此一举,想到这,看着眼前的篝火,浑身也觉得有些暖意, “将军,来,吃一些东西。” 副将柴定拿过烤热的干粮递了过来,眼神颇有些担心,顾平收起地图,接过干粮就咬了一口,再喝了口水, “柴定,明日,你要率领老营的五千人,死守大营,等待消息,万一,万一前方大军真的撤不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去了,带着这五千弟兄也不要回林山郡城,那就是死地,直接往西撤,去晴川郡边界守着,汇报于朝廷,请求大军救援,” 柴定哪里肯,激动地回道, “将军,末将绝不会像小人一样逃跑的,将军要是出事,末将绝不苟活于世,惹人耻笑。” 看着副将一脸的斩钉截铁的样子,顾平一把抓住柴定的臂膀,知道他必然不会撤退,只能耐着心思,指了指地图, “这就是前面的落叶谷,过了谷地,南下大约三十里就到了林岳府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行军也要半日,所以我打算先派前军五千人过去,试探一番,随后两万人紧跟在后,伱的五千人马就在身后,视情形而定,万一敌人不堪一击,我就会直接正面杀过去,解府城之危。” “那将军要是敌众我寡,不能胜之该如何?” 柴定紧接着问询,顾平抬起眼帘,看向南方,坚定地说道, “要是取胜无望,我当率部杀入,靠近林岳府城,和秦运江合兵一处,三日内必然会突围,不管战死多少,一定会来落叶谷,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守好后路,可明白?” “将军府放心,人在谷地在,人不在谷地还在,末将会守到最后一人。” 柴定坚定地点了下头。 “将军,要不要派兵继续往南再探,甚至是直接闯入林岳府,把信送进去,” 顾平继续往南看了一下,问道, “还有骑兵多少人?” “将军还有骑兵两千余人,可以一战,” 柴定兴奋的站起身,以为将军会派他出战,哪知道顾平扫视了一眼,身边另一位小将钱江说道, “钱江,你带上两千骑兵,穿过谷地,然后伺机靠近府城,想办法给秦运江带个信,即使无法开进,想办法让守城官兵看到你们,然后保全自己,直接后撤,万一不行,再回来。” “是,将军,末将明白。” 钱江一抱拳领命而去,拿着长枪就去大营点人出征,而柴定追问, “将军,不派人接应吗?” “不用,看他自行用兵,打不过就跑,如果派兵过去,士兵劳累,如何是好,今日暂且试探他一番。” 顾平本不想今日就派兵前去,可是万一守军没撑住,反倒是坏了大事,也只能想办法通知城内,援军已到。 此乃替秦运江稳定军心,守住城池,乱军到底有多少人,暂且不知啊。 就在顾平想着对策时候, 距离大营十里路的大庄子,就有一圈不速之客到来,原来是前太子所部,右卫军的孔安,护送军师荀文来了此地, “军师,为何偷偷摸摸的,不如直接调集大军,就此尾随与他,看样子顾平那小子准备明日再战了,咱们就瞅个机会直接在他后面,包圆了他,不就额解决了。” 孔安那个大嗓门顺势响了起来,只有荀文找了一处二层的阁楼,走上去,往东南一观,只见前面篝火联营,大军驻扎在此,可听隐隐约约的鼎沸声,也知道顾平必然留下后手,真不简单啊。 “你懂什么,此时的顾平,犹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他的警觉,我们在后面尾随于他,万一露出了马脚,以顾平的性子,必然是回军清除后路的危机,才能上路,那时候还怎么来个两虎相争,” 孔安看着身前的军师,感觉有些阴冷,没敢再说,只是顾平不南下,自己所部就不能动,小主子也不能久留卫州,所以心里着急。 “军师所言极是,可是左统领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再南下,从后围堵顾平所部,难道就放任他们不管吗?” “哼,你能想到,左统领想不到,之前是打算围堵顾平所部,可是你知道对面的太平教吗,据内线来报,他们现在有十五万之众,流民超过了三十万人,太多了,所以就此机会,咱们集结人马直扑林山郡,趁早拿下郡城,获得补给,然后以逸待劳,等待朝廷援军到来,主要是粮食啊,京南什么都好,就是没粮食。” 荀文也是有些踌躇不定,本想着之前定下的,先解决顾平所部,再回杀林山郡城,哪知道人一多,口粮消耗太大,如今粮草无以为继,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目前只有郡城还有足够的官仓和粮商在那里,必然有大批粮食,有了粮食,什么都有了。 “是,军师,末将倒是孟浪了,没想到此处,那今日咱们来此为何?” 孔安还是不明所以,带了一部偏军来此难道是为了看戏吗? “没别的意思,来此就是看顾平明日真的南下与否,要是和太平教打了起来,我们直接撤回陈州城,就地盯着,给左统领的大军作掩护,抓了那么多人不消耗一下,我们自己就撑不住了。” “是,军师。” 二人探讨完毕,就不再言语,只有带来的士兵围着庄子警戒,看了一会,就发现顾平大营隐约有火光出了大营,往落叶谷方向而去,这是顾平先出手了,荀文心下大定一脸的喜色, “孔将军,看来郡城之战你是有希望了,传令,全军撤回陈州,留下两千人马守城,其余人去找左统领汇合。” “军师,怎么现在就走了,不是刚刚来此的吗。” 孔安一时间有些迷惑,刚刚还说要在此盯着顾平大营,现在马上要走,变得太快了,哪知道军师也未理会,自顾自的下了阁楼,昏暗的屋内,更是杂乱无章,不少尸体还在那躺着,更别说外面街道上,死人更多,看着宛如地狱一般的庄子,荀文一脸的阴郁, “孔将军,顾平连心腹骑兵都派出去了,你说他还有可能后撤吗,必然明日集结人马南下,楚教主想必早就知晓,定然会围追堵截,至于怎么打,老朽就不得而知,可是此地,那么大的庄子,人全死了,你可知是何人动的手?” 孔安还在想着大营的事,忽然听到军师问庄子的事,不明所以看了过来,只见满街的两旁,躺满了尸骸,阴冷无比, “这还用说,必然是太平教所为,那些人,手力狠着呢。” “这你就猜错了,这些可是之前官兵所谓,杀良冒功,然后就逼反此地,最后被屠庄,实在是叹息。” 荀文不免有些伤感,百姓何其无辜,都是那些胡作非为的官员所为,实在是该杀, “这,哎。” 孔安张了张嘴,最终不发一言,叹了口气。 “撤!” 然后不少人隐秘之处,出来不少士兵,牵出马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无人知晓此地还有何人来过。 而落叶谷, 左护法早就带了四万人马提前到了山谷口,还先派人在山谷两侧的背坡上埋伏起来,只留下少部分的斥候在谷地盯着,其余人就开始给后军准备安营扎寨。 另外在山谷南边的出口,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带着十万之众竟然堵住了谷口,就此借着左凌的营地扎营了,显然是不想援军南下。 忽然, 落叶谷就发出一阵响动, “嘘,有动静。” 左侧半山坡上,几个斥候正在吃着干粮,忽然听到地面有一丝震动,立刻警觉,伍长更是趴在地上,耳朵贴地,忽然喊道, “不好,是骑兵来了。” 然后迅速跑回去通知大营,而在谷口的楚以岳,早就知道顾平所部到此吗,安排心腹前护法卫思元领军三万堵在出口处扎营,自己则是在后面五里处立下大营。 此时, 已经入了夜,钱江领着骑兵快速通过谷地,眼看就到了出口,谁知道,谷口处一片丁火通明,拒马陷阱也是一应俱全,竟然有兵驻扎在此,本以为是林岳府城官军,可是抬头一看,借着火光看着大营立的旗帜,竟然是一个没见过的黄色大旗,这必然是太平教的人马,怎么会在此地。 惊愕之间,就见前面大营忽然集结了大批人马,靠了过来,为首一人骑着马,满脸络腮胡子,孔武有力,大喝一声, “哪里来的小儿,敢闯本护法的营地,活的不耐烦了!” 嚣张的气焰表露无遗,看着对面仅仅只是两千的骑兵,轻蔑的一笑。 谷口被堵住,只有谷内可以行走,但是谷内虽然地势平坦,可是两侧丘陵土坡还有部分山脉阻拦,难以获得骑兵的优势, 骑兵将领钱江,看到前面谷口被堵,知道贼军早有准备,立刻下令, “弓弩准备,两轮骑射,再掉头。” “是,将军。” 说完话,立刻收起长枪,然后拿出弓弩,对准前方骑在马上的将领,看样子也是一个大头目,准备好之后,喊道, “预备,放!” 紧接着就是一片弩箭蜂拥而出,密密麻麻射向对面, 而营地里,拒马后面的护法卫思元见到弓弩,脸色一白,大喊道, “举盾,” 然后一个侧滚,滑下马匹,躲到了身后亲兵的盾牌之后,然后是“哚哚”声音,弓弩钉在大盾上,可是还有不少教众躲闪不及,被弓弩射中,倒地哀嚎,还有不少人直接被射中要害,一命呜呼。 就连护法的坐骑,也是中了几箭,疼的疯狂的奔跑,引起一阵骚乱,不得已,护法卫思元大喊, “杀了它。” 随即,不顾教众拿着长枪一起捅了过去,随着一声嘶鸣,马匹倒地。 一地的鲜血触目惊心,卫思元大怒,喊道, “弓箭手准备,一百五十步,散射,放。” 紧接着的,从太平教营地中也飞出一片乌云般的箭雨,钱将军一见,调转马头,往身后撤回, “快,调转马头,” 虽然反应迅速,可是调转马头还需要时间,只见箭雨落下,最后面的人自然是魂断谷地,而且对面的人已然出兵出了大营,人数约有两万之众,敌众我寡,恐怕将军交代的事完不成了,冲不过去啊。 “将军,如何办,敌人太多了,而且身上有盔甲,定然是贼军主力,我等怕是冲不过去。” 身后骑兵校尉,看着密密麻麻的太平教众,头皮发麻,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实在是没道理。 “撤,回去。” 钱将军见事不可为,引军策马返回,而在谷地两侧半山腰的地方,左护法领的伏兵在此地埋伏着,见到人走后就皱着眉头,放走了这些人,恐怕埋伏的意图就减半了,顾平必然会想到有伏兵,绝不会轻易上当,这就难了。 此人果然难缠,竟然派骑兵探路, “来人啊,通知弟兄们,埋锅造饭,休息,今日顾平不会来了。” “是,左护法。属下这就去。” 身后的堂主接了令就下去,安排了。 而钱将军带着剩余骑兵,急匆匆赶回了大营,下了马直奔顾将军帅帐,掀开帘子就冲了进去,只见屋内有一盆炭火放在大帐的中央,上面还有一壶茶水正在烧着,副将柴定在下首之位坐着。 看到钱江狼狈的走进帐篷,柴定急声问道, “钱江,出了何事?你怎么成这样。” “将军,末将无能,折了一些弟兄,但是根本出不了谷口啊。” 钱江把头盔卸下,然后哭丧着脸,一脸的痛苦表情,顾平一指旁边的作为,说道, “你先坐,如果本将猜的不错的话,落叶谷的另一个谷口,被太平教的人堵上了?” “是,将军,太平教直接在谷口扎营,有三万之众,武器铠甲,弓箭应有尽有,那些教众士卒,也不像是流民,堪比府军。” 钱江把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尤其是对方的士卒,竟然是敢战之士,丝毫不比府军差,而且人数众多,南下林岳府就难了。 “什么,怎么可能,太平教拿来那么多人?” 一旁的副将柴定,一脸的不信,要是真有那么多人,在算上围城的兵马,竟有十万之众,要不然不可能如此大胆的分兵,除非兵力足够。 “柴将军,末将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骗,还有,落叶谷里面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可是两侧丘陵山脉皆有,如今开春,也有了绿色,末将也未派人去探查,无法得知情况,太平教扎营的地方,和我军扎营地方一样,宽度也差不多,易守难攻。” 钱江去了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首先谷内情况一目了然,地形地貌记下了,而且隐约间感到对面太平教的人很不一般,根本不像是流民,反而像朝廷的军队一样。 顾平坐在上位,细细摸索着茶碗的边缘,沉着脸,一言不发,听到钱江的所述,太平教可不简单啊,那么多士卒,还有高人指点,要想通过这落叶谷,怕是难了,而且那山谷两侧,要是没有蹊跷,也对不起对面的主将,此人应该就是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了,京城劫银案,大放异彩,名动江湖,果然难缠。 “明日,钱江跟着一起,大营只留千人守营,柴定,明日杀向谷口,本将改变了计划。” 柴定脸色一喜,回道, “末将领命,必当跟随将军。” 看到柴定的样子,顾平一摆手, “不是让你去袭营,是另有要事,既然谷口被封了,那山谷谷地的两侧,本将料定有蹊跷,所以,明日我领军一万在南监视贼军大营,你和钱江,各领八千人马,分两侧开始扫荡山谷两侧山坡,我料定山谷里,定有伏军,必须清缴干净,而后再想办法杀过去。” 顾平放下茶碗看着二人说道,太平教既然敢正面对阵,必然是有所依仗,而且立下营地,必然是早就到了,那伏兵也不是没有可能,稳妥一些,只能暂缓南下了, “是,将军,末将领命,今夜,就派精锐斥候先去探探路,看看到底有没有伏兵,明日,打他们措手不及。” 柴定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既然有蹊跷,那就不等明日了,晚上就让斥候营的人过去探一探,究竟有何蹊跷。 顾平点了一下头, “小心些,别打草惊蛇了!” (本章完) 524.第524章 府城里的夜宴 第524章 府城里的夜宴 林岳府, 府城县衙内。 做东的人就是知府李成设的宴挥,还有同知卢仁,通判杨罗等人陪同,就在衙门里的正堂,宴请城内富户乡绅,豪强地主,当然,还有今日的主角,守城将军秦运江。 天还未暗下来, 内城各个府邸,都是停了马车,然后各家主带着家丁护卫,上了马车,往知府衙门汇聚而去,在城北一座宅院,门前则是停了好多马车,不少家主都在此等候, 此府邸乃是林岳府城商会会长赵与成,更是京南布政史于大人的远亲,在林岳府一手遮天也不为过,今日知府宴请之人,能做主的也只有他。 “会长,今日知府设宴,实在是奇怪,难不成是想到了解决贼军的办法了?” 身前说话之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小人的样貌,可是满脸充斥着献媚之色,就是一直巴结赵与成的副会长崔玄礼, “哈哈,你可真能想,要是能镇压那些乱民,何至于往郡城写信求援,还把其他几个城池的兵抽回来,我看啊,就是府城也危险,要不是秦运江还有两把刷子,咱们可就要逃了。” 赵与成满脸鄙夷神色,府衙这些酒囊饭袋的货色,只顾得搜刮银子,哪里会想着其他的事,镇压民乱,那就是做梦。 崔玄礼连连点头称是, “会长说的对,那知府李成,就是一个草包,什么事都做不了主,还天天对外称,治下极好,要不是会长您老人家管着府城,哪有他的事啊。” “你看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府城我管着,老朽一介白身,只能是帮衬着知府管辖,此话万万不敢乱说。” 赵与成看似生气,可是满脸红润之色,尽显傲态,崔玄礼伸出手对着自己嘴巴就打了几下, “呸,哎呀,会长,伱看我这个嘴,就是欠打,什么不中听的,他就说什么,不过,会长,今日知府衙门设宴席款待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召集我们叙叙旧。” “呵呵,你啊,明知故问,找我们能为了什么,城内有府军两万余人,加上招募的青壮一万,三万人的口粮,饷银,靠着府城库房那点存货,早就见底了。” 赵与成说到此,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想必是秦玉江逼迫知府大人了,没了粮食和银子,人再多有何用,此乃是机会也是危险啊! 知府衙门, 堂内盏灯挂彩,舞女歌姬翩翩起舞,配上胡琴之声悦耳动听,就连空气中都带着胭脂味道,哪里像是府城被围的情形,就连伺候人的小厮和丫鬟都换上了新衣,好似过年一样。 秦运江刚刚从城门阁楼处巡查回来,就接到副将蓝晓的传信,说是李知府在衙门宴请自己,有要事相商。 刚回来还未喝口水的秦运江,不禁破口大骂, “酿的,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府城被乱军所困,知府等人不想着筹集粮草和饷银,竟然还在那载歌载舞,他难道不怕城破吗。” 秦运江一脸的冷漠之色,心里是彻底有些凉了,守军加上自己强制招募的人,虽有三万余,可除了自己手下老营五千人马有战力,其余的皆是新兵一般,守城上可一用,但是,只要出城迎战,必然崩溃,那些太平教也不知哪里来的兵马,竟然勇猛无比,实在是无法想象。 身边传信的蓝晓急忙劝解, “将军,小声一些,可别传出去,咱们的饷银和粮草尽在他们手中,” “呵呵,是啊,尽在他们手中,永远受制于人,所以咱们就是个送死的人,” 秦运江怒极而笑,有些愤慨的说着,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一样,吩咐道, “蓝晓,你跟着本将有多少年了。” 身边的副将,面有回忆之色,呢喃道, “将军,末将跟随您也有十年之久了,” “嗯,十年啊,没曾想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这几日就是决定咱们的生死了,先派人吩咐下去,给辎重营的人说,准备给每人五天的干粮和清水,连夜做,然后让老营的弟兄们集合,进城寻我。” “这,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调兵进城,那些士绅可不就要弹劾将军了。” 蓝晓虽然不知将军要做何事,可是也知道调兵进了内城,那些文官和乡绅必然要闹,到时候更是麻烦,这内城可是达官贵人,豪商士绅所居住的地方,百姓无故不得入内,秦运江哪里不知, 可是再不想办法,就怕没机会走了, “哼,弹劾,此事你照着做就行了,还看不出来吗,今日攻城的太平教徒都是哪些人,尽是一些流民百姓,真正的乱军是一位都没见到,你可知何缘故?” 今日,太平教的乱民虽然看似攻势猛烈,可大多数手无寸铁,甚至是拿着竹子等物的武器攻城,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不对劲,可是对面山坡立着的大营,始终在那,而且看样子也是颇为精锐,最主要的是人数众多。 而城内, 从各地集结而来的府军有两万余人,青壮一万余人,除了府军里自己的五千人马可堪一用,其余人皆是样子货,出城突围,就怕力有不逮。 “回将军,您说的切实如此,怪不得今日手下的人,都是让清壮上去守城,原来是这样,可是将军,之前皇城司的人收到郡城传来密信,说是顾将军已经率领三万精锐南下,如果等顾将军来了,我们岂不是.” 蓝晓面有兴奋之色,只要顾将军到了此地,林岳府必然解围,到时候那些乱民就要四散而逃了。 看着蓝晓的面色,秦运江看出了他的想法,出声打断道, “如果顾将军来了,你我就领兵出城,杀出去和顾将军一起突围,至于其他的就管不了,所以今夜,你我二人必须带兵入内城,把那些饷银和吃食拿回来,最起码是这五日的干粮,都在府衙夫库内,拿到手再说,不然谁给我们卖命,至于那些官员,不是嘴皮子厉害嘛,由他们去和太平教的人说教去吧。” 本来还兴奋的副将,脸色刷的一下变了,还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将军问道, “将军,这是要逃,那朝廷和顾将军会不会怪罪。” “还想着那些了,朝廷日后再说,至于顾将军,本将和他共事多年,知道他为人脾性,要是正如你所言那么容易,今日他就出现在府城外了,可是如今你还未见到,连个斥候都没有,说明顾将军也遇到了难处,必须要等到那边的动静,此时有他掩护,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是,将军,末将这就下令召集老营弟兄们。” 蓝晓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就要走,可是刚到门口就被秦运江喊住, “蓝晓,人慢一些集结,咱们最后去,等他们人到齐了,” 说完话,秦运江脸色意味深长,就是蓝晓也是点了下头,并未说话,转身离去。 只有四周照明的篝火在闪耀着火光,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内城,知府衙门, 知府李成,早就亲自出门迎接,府城大小官员,豪商士绅,不管何人,有没有请柬,尽皆来此,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 李知府就回身去了内堂,上了主位,然后看着周围,满厅的人,尽是京南权贵,都在此处张望过来,笑呵呵说道, “诸位,今日就是我等齐聚的日子,虽然外面有一些乱民,可是本官早有预料,先一步把各地府军将士和士绅撤回府城,现如今府城共有府军两万余,青壮一万余,民夫也有万人之多,守城不在话下,那些贼军人再多也是无用,都放心!” “是啊,李大人神机妙算。” “还是李大人运筹帷幄,今日乱民攻城,守军毫无波澜,城下死的都是那些贱民,真是不自量力。” “不愧是知府大人,料敌先机,事先安排好了,想来那些贼军覆灭,指日可待了。” 一句句夸赞拍马屁的言语,让李成满面红光,还未喝酒就感到有些迷醉,看着满堂喝彩一样的厅内,伸出手按压一下,示意安静,片刻,厅内就噤了声,李知府看得很是满意, “诸位,李某惭愧,今日来,就是和诸位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守城,另外府库的饷银和粮草也快没了,还需要诸位慷慨解囊,对付一些时日,另外就是秦将军,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当然,他麾下的兵丁也是咱们安全的保证。” 话说的在理,可是此时下面的人好像忽然冷了场一样,士绅豪商都是沉默不已,看得知府李成还有同知卢仁也都是变了脸色,虽然还有粮草饷银在他们二人手中,拖了些时日,可毕竟给了,可是看着那些士绅的模样,这是给也不想给,简直是面目可憎啊。 通判杨罗看着气氛不对,拿起酒盅笑呵呵说道, “诸位,此事还需要你们议议,秦将军在前面安排守城事宜还未过来,所以就此机会,先商量个章程出来,等到秦将军来了,自然是要给他一些信心,俗话说的好,当兵吃粮,哪有饿着肚子打仗的士兵,对不对。” 在通判杨罗的张罗下,厅内的众人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坐在那交头接耳,商量着事情怎么办,可是议论声很大,就没有人率先开口,知府李成看着眼前的士绅,忽然感到一阵心凉,就是因为他们导致的民乱,此时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无动于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身边的商会会长赵与成,跟个老狐狸一样,一言不发,也不表态,那崔玄礼就是赵与成的一条狗,会长不说话,他就更不能出声,而秦将军就快来了,此事难道他们还另有想法,用眼瞟了身边的同知卢仁,只见卢大人也是满脸惊愕,知道卢大人也未想到此情形, “咳,诸位,本同知也说一句,反贼兵力众多,没有秦将军和府军,咱们就是跑,也跑不出去,先城守住了再说,粮草,银子府库已经空了,诸位多少也说个话。” 而在府衙之外的内城, 秦运江带着蓝晓还有五千精锐人马闯入了内城城门,可是刚一走进去,就被内城的兵丁拦住, “站住,你是何人,敢带兵闯内城,” 一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领着一群守卫在此拦路。 蓝晓面色一变,一脚踹了过去,把一个大汉踹倒在地,那样子可是真的吓了在场的人, “不长眼的货色,秦将军也敢阻拦,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剩下的兵丁皆不敢言语,随后退下,就是那个壮汉也是装作晕了过去,秦运江也未理会, “走,蓝晓,让弟兄们先去接管内城,然后,咱们一起去赴宴,看看知府李大人,是怎么给本将筹集军饷的,这酒是怎么喝的。” “是,将军,快,上城墙,把门看好了。” 说完,身后大批的府军士兵,蜂拥的涌进内城,依次占领要地,更多的是跟在秦运江的身后,此时的秦运江面色不善的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府衙,问道, “蓝晓,你说要是他们不给弟兄们饷银该如何是好?” “这,将军,还是要好好谈一谈,实在不行找个借口追缴,府军屯田可大多数在那些士绅手里,追缴多年欠款方可,至于其他的,将军,目前行事不明,不能太过,朝廷那边的眼线还是有的,实在不行把皇城司百户冯云叫上,商议下。” 身后的副将也感到将军心中的不痛快,此事实在是不能操之过急,擅自逼迫文官,朝廷必然要追究此事。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次先把弟兄们欠的饷银补上,至于其他的看看他们怎么商议的,今晚就要出个态度,顾将军应该到了落叶谷了,有没有情况也就是三日之内,所以我们要快。” “是,将军。” 二人在内城门处, 商议完对策之后,也就带了亲兵往府衙走去, 而此时的厅堂之内, 众人都是闭口不言,眼观鼻鼻观心,让知府李成还有同知卢仁,脸色难看,李成愠怒,把酒盅重重砸在桌子上,冷笑着说道, “怎么,诸位,都是林岳府地界上的翘数,不说多少佣户田亩,个个也是腰缠万贯的主,本知府虽然来此任职不长,可是心中也是有一个账本的,那些田亩你们的税赋可是分文未交,并且还是用你们的护卫等人,冒名领着不少府军的兵额饷银,这一桩桩的事,你们难道不明白。” “诸位,如今朝廷,咱们官府遭了难,乱民已经围城了,急需要各位慷慨解囊,共渡难关,这也是我和知府大人先开了口,要是等一会,秦将军来了,各位还是无动于衷,此事就难办了,你们说呢。“ 同知卢仁还是借机挑明话语,现在府城有三万兵丁和青壮守城,饷银和粮草直接把府城库房给吃的七七八八了,这时候要是缺了银子,和粮食,别说守住城了,就是那些手下的士兵要是没有这些,或许闹了军饷,这城还能守得住,也是劝慰了一番。 “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和知府一起坐着的一位老者,乃是林岳府城的商会的会长赵与成,坐在那大笑不止,然后端起酒盅的酒一饮而尽。 “知府大人,您说的都没错,我等落难于此,是该慷慨解囊共渡难关,可是李大人,卢大人,我们士绅的家产全在田亩粮食上了,如今这些早就进了乱民手里,如何还能拿出那么多饷银和粮草,再说了,自古守城都是大人和将军的本分,难道没有我等就不能守城了,是何道理。” “对啊,此言有道理。” “我们现在除了宅子,哪里还有那些粮食银子,早就被反贼收了。” “谁说不是呢,就是有,也是留着日后东山再起,哪还有余钱。” 就听厅内乱糟糟的一片议论声,副会长崔玄礼也是叹口气,说道, “知府大人,同知大人,不是我等不给你们面子,历来府衙的仓库可都是满的,我们孝敬你们的银子,可是一文都没少,按理说府衙库藏应该用不上,如今到了关键时候,府库的东西不该拿出来用一用,以解燃眉之急,至于您说的那些,你问问在座的,手里的东西未必是咱们的,不信你问问,” 看到二人如此说话,李成面色一黑,这种话也能说出来,什么叫没少拿,你们赚的可不是更多,当然二人也明白,背后另有其人,这些不说了,可是粮食是急需的,府库是真的没有多少了,看着对面一位年轻人,面带微笑,坐在那毫不起眼,此人就是府城一位米铺的掌柜,掌管大部分粮食的买卖,虽然看着年轻,可是背后也是不可小视。 “司伯庆,司掌柜,你在这一言不发是何意思,难道是看戏不成。” 同知卢仁,也是忍无可忍,这都能坐的住,实在不成体统, “咳,大人可是叫在下,” “哼,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叫司伯庆的人不成。” 卢仁语气不善,看向对面的年轻人,出声质问道。 司伯庆端整理了一下衣冠,稳稳的坐在那,看着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轻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回道, “哎呀,卢大人,惭愧,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刚刚见到各位大人,还有会长所言,说的都在理,至于为何在下不说话,是实在没话说,因为在下就是一个米铺的掌柜,替东家跑腿的,那些东西再多与在下没有关系,既然如此,所以在下在此,无言以对,当然,用银子买是可以的,本掌柜做主,半折给知府售卖可好。” “好一个打半折,司伯庆啊司伯庆,你这个大掌柜,说话可不实在,在府城谁人不知你的大名,虽说有道理,可话也不能这么说,乱民围了城池,朝廷的官员和兵马可在那拼命呢,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大家,再说了,为朝廷分忧乃是善举,你这样推三阻四的可不好,再说了你们东家到底是何人?” 说话的就是刚刚打圆场的通判杨罗,借此机会也是试探一番,李成和卢仁也是好奇,这米铺背后的东家会是谁呢? (本章完) 525.第525章 今日募集粮饷 第525章 今日募集粮饷 府衙正堂之内, 众人都还在疑惑此事,想来背后的东家一定是神秘无比,整个京南之地,行商粮铺,无人敢动。 此时,堂内, 忽然! 一阵放肆的大笑声响起,只见司伯庆司掌柜毫不做作的放声大笑,而后站了起来,对着四周的人拱手一拜,施了一礼,说道, “哈哈,杨大人不问,在下也会说的,不然,恐怕今日的宴席,在下怕吃不成,也回不去了,米铺的东家,不是别人,就是林山郡粮商之首,王家家主的王大富,有可能有人没听过,在下就再说说我东家背后之人,那可是京城京营节度使王家的人,想必诸位不陌生吧。” 话一说完, 厅堂内为之一静,就是李成和卢仁的脸色也是拉垮下来,不会吧,竟然是王家的人,王大富此人在京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乃是京南四大粮商之一,据传是京城王家的人,一直是猜测,如今从司伯庆口中证实此事,让一众官员脸色极为难看, 就在李成等人左右为难之际, 府外, 秦运江等人领兵而来, 早就有管事在那等候,见着人来了,笑开颜,咧着嘴高声喊道, “秦将军到!” 内门的下人依次往里面传话, “秦将军到。” 此话一出, 本还是有些冷场的厅堂,立刻又好似火热起来,就是刚刚几位大人,面色一改,也没了刚刚难看的神色。 “诸位,秦将军到了,府城的安危,还是要靠秦将军,所以诸位,心里还是要好好想一下。” 知府李成也不再多言,就此说话让那些士绅好好想一下,该如何说,粮草和饷银是躲不过去的。 可是士绅皆是点头,可就不回应,让李成看得是咬牙,只有卢仁悄悄拽了一下李成的衣袖, “大人,府库的东西都在那,要是秦将军来了,直接就把钥匙给他,至于其他的还需要他自己去,咱们也要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后路了,” “这,此话甚妥,咱们就等等看。” 李成立刻会意,如今那些士绅,要是逼迫太急,自己等人恐怕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如果是秦将军自己拿来的,这不就有了借口和替罪之人,所以两不相帮为上。 “秦将军到。” 正想着,随着一声唱喏, 秦运江就来到厅堂, 一进门, 就看到堂内摆了十来个的桌子,上面是美酒佳肴样样不少,不远处还以高台,竟还有舞女在此献艺,奢华至极,在坐的人,个个衣着光鲜,面色红润,可是外面的弟兄们,吃的是稀粥,穿的是旧衣,食不果腹,如此,天下就是被这些人给败坏的。 心有怒火,眼神就冷了起来,扫视一圈,笑了一声, “呵呵,好,看样子诸位来的也是齐全,本将也不多话,李大人,本将今日来就是为了手下弟兄们要饷银的,历年饷银欠的甚多,该如何解决。” 听到秦将军的质问,堂内之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主位上的知府李大人,李成脸色难看,如此不给面子,还想训斥一番,可是被身边的同知卢仁拉住, “秦将军,来来,不着急,此事本官和知府大人早就商量妥当,这是府衙库房的钥匙,以前的薪俸都在此,将军可随时查验,今日呢,除了宴请秦将军之外,也是为秦将军麾下士兵商讨粮草一事,只是秦将军来了,此事还需要将军自己做主为好。” “是啊,还请将军自己做主为好,” 李成竟然也是附和,好似此地主官是秦运江一样,蓝晓看着有蹊跷,想要提醒一下,可是秦运江却不在意,都已经到路口了,再不准备,取死之道。 “好,那就是秦某自己做主,” 说完,走到主位上, 看着满桌的菜肴,冷着脸端起一酒盅,对着周围的士绅敬道, “今日,本将来此,实为募集粮草和饷银之事,还望诸位解囊相助,这一盅酒本将先干为敬。” 恕说完就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把酒盅倒立,竟无一滴酒落下。 众人都有些不敢看过去,煞气逼人,就在李成以为那些油盐不进的士绅会合刚刚表现一样,一毛不拔的时候,府城商会的会长赵与成,微笑的走了过来,说道, “将军守城大义,我等也不能不表示,可是各家都是有苦难言,只能略表心意,从老朽开始,纹银一千两,不成敬意。” 说完话,赵与成就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往前一推,而后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副会长崔玄礼,也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将军辛苦,在下副会长崔玄礼,奉上一千两,略表心意。” 紧接着,就是堂下之人开始, “在下俸银五百两,” “小的一百两。” “在下也出三百两。” 士绅当中此起彼伏的声音也让府城官员的脸色一变再变。 只有秦运江默不作声,蓝晓则是拿着托盘,过去,一桌桌去收银票,十张桌子的银票放在托盘内拿了过来,细细数一下,那么多人竟然连五千两银子都没凑到,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诸位真是大方,五千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另外,粮草和粮食诸位可没有给呢。” “将军此话差矣,养兵的粮草和饷银皆是朝廷所出,皆有记录,哪需要我等来出钱,那不就是谋反了嘛,至于将军所问的粮草,既然将军开了口,也不能不表示,府城在我等粮铺的存粮还有一些,等明日,给将军拉到军营去,您看如何。” 赵会长丝毫不怕他们,毕竟他的身后可是郡城于大人的表亲,哪里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所能对抗的,秦运江本想发作,可是身后被蓝晓拽了一下, “将军,还需从长计议。” 秦运江也知道此时还不能有所动作,官员士绅尽在此,稍有疏忽,都是麻烦,朝廷那边. “既然如此,各位请回吧。” “你,好,告辞!” 府衙厅堂内, 秦运江虽然忍住怒火没有动手,但也是毫不客气的撵人了,让士绅都些愣神。 众人看着还未享用的酒菜,这就赶人了,都是一脸不快的告辞离去。 等到士绅尽皆离开, 秦运江看向站在那事不关己的知府等人,说道, “李大人,卢大人,杨大人,这些银子,还有那一点点的粮食,连一天的用度都不够,如今,府城被围也不是秦某一个人的事情,如果诸位大人都不想办法过问,秦某可就另想出路了。” “你,” “且慢,秦将军请坐,此事从长计议,喝点酒,吃点菜,想来将军一路匆忙到此,还未用膳,先吃一些,垫垫肚子为好。” 几位大人,各自劝解一下,然后说了好话圆场,尤其是杨通判,更是规劝众人。 “知府大人,秦将军,此事还需要细细商议一下,银子还好说,可是粮食是真的变不出,还需要那些士绅豪强所出,所以要想办法让他们出粮食,哪里能饿着肚子打仗。” “杨大人所言极是,本知府也是没了办法,今日才有这一出,哪里想到,那些人目中无人不说,铁了心的一毛不拔,要不是他们背后有靠山,本官早就办了他们。” 说完话,还气愤的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面。 就在几人为难之际, 秦运江拿起酒壶满上了一盅酒,拿在手里说道, “本将刚刚是着急了,在此给各位大人赔罪,银子要,粮食更要,不然城池守不住,至于刚刚诸位大人所言,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说完话,一饮而尽,算是赔了罪。 几位大人哪里肯受,连忙也是回敬而去,喝完了酒,李知府苦笑了一下, “秦将军,还真有办法,只是看你敢不敢去做了,伱也知道,这些人的背后都是有靠山,能到现在还这样的,必定是你我惹不起的,所以本官要是说了,将军” “李大人说了办法,此事由本将来做,必然不会为难大人。” 秦运江明白李大人的顾虑,毫不客气的把话接了过来。 “将军此话当真!” 同知卢仁紧接着追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将军痛快。” 秦运江把话说到底,应了下来,让知府几人面色一松,李成笑着把办法一一道来, “秦将军,此事说容易很容易,将军可知道府军上下,还有那些军户,早就名存实亡了,那些田亩还有饷银可都是他们士绅豪强给霸占了,将军想要有借口,就从军户田亩入手,历年来都有账册,可是税赋粮食几乎没有交税给朝廷,这是其一,还有军户名额被他们冒名顶替领军饷,可以查名册比对,这是其二,其三就是核查他们名下田亩之数,有无少交之事,这样一来,此事就有了借口,” “是啊,将军,事情好办,事难做,刚刚那个赵会长,乃是京南布政史于大人表亲的关系,还有那个年轻人,叫司伯庆的,更是了不得,他所管的米铺,乃是郡城四大粮商王家的手下,将军应该不陌生,那可是京城王家的远亲。” 同知卢大人,也有些无奈的语气,说着其中的厉害,杨通判一脸的苦笑, “秦将军,这几人都是领头之人,其他人也是和郡城千丝万缕的关系,纷杂无比,所以我等实在是无从下手。” 听着三人所言,秦运江冷着脸,坐在那一盅酒接着一盅酒,往嘴里灌去,一言不发。 直到最后,问道, “那些账册呢?” “回将军,在府衙库房锁着,这是钥匙也一并交给将军。” 好似烫手山芋一般,李知府急忙掏出另一个府库钥匙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一下,生怕沾染了什么一样。 秦运江放下酒壶,然后拿起两把钥匙, “蓝晓,带着人先去搬运粮食和银子,这两日的吃食先给做了,银子给弟兄们用的先发下去,另外准备找账房先生,明日查账,不要多,去年的就可,本将自会讨个说话。” “是将军,末将遵命。” 秦运江说完话,也未理会几人,起身就要走了,刚走到门前,忽然对着亲兵说道, “慢,你们带人,把这些酒菜全部拿着,然后今晚用大锅一起煮了,给弟兄们尝尝荤腥,解解馋。” “是,将军,” 副将蓝晓也不客气,一挥手,身后的亲兵蜂拥而进,把桌子上的美酒佳肴全给端走了,那么多人呼啦一下冲进了,看得知府李成,同知卢仁等人脖子都是凉飕飕的,直到秦运江走后,卢仁方才才有些后怕的说道, “大人,还好刚刚咱们有求必应,不然恐怕是要遭难了,” “是啊,大人,没想到秦将军带来那么多兵丁,颇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杨通判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就是那壶酒也没了,本想着热闹一番的府衙,如今是冷清得很,剩下作陪的官吏更是低头不语,遇到天大的事只能跟着大人一路走到黑了。 李成坐在那也是惊疑不定,怎么回事,那么多兵怎么进来的,难道秦运江带兵入了内城,这是要有了心思,自己等人不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嘛,瞬间不好的预感袭来,冷汗也是密布额头,如今内外交困,稍有不慎就会失了身家性命,以后万万不可再鲁莽了。 “你们二位说的对,可是今个也提醒我们,秦将军的举动也有些怪异,就怕他有了想法,看样子是京南将军顾平,算下时间,也快到了,我们可要做好准备啊。” “大人,您说的准备是?” 旁边的二人小心的凑过来问道,是该准备,可是如何准备就不知道了。 李成微微一笑,低着头说道, “咱们召集的门客还有不少江湖护卫,这府衙的兵甲还有不少,全拿着,然后回去备上好马车,包了一些金银细软,再备上一些干粮,真要是事不可为,我等带着家小,就随着秦将军一路杀出去,至于其他人,也只能放弃了。” 一番话说的颇为沉重,早上的时候,李成就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流民反贼,就是双股打颤,那饿疯了的饥民,就像是饿狼一般直扑城墙,悍不畏死,即使手无寸铁,也是拉着守军一跃而下,造成了不小的死伤,要是后面那些太平教的精锐,这不就危险了吗。 所以才有今日宴请乡绅,给秦将军一些信心,可是那些人的做派,别说信心了,就他自己心也凉了,或许趁着顾将军到来,即使打不赢,可是成功撤退可是好的,所以才有了刚才所言。 二人虽然有些不太理解知府大人为何如此笃定,府城守不住,可是谁不想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呢。 皆是点头应道, “谢大人提点,我等二人铭记于心,可是大人,您觉得秦将军几时会,出城杀敌。” 同知卢仁说了半天,也不好说出突围撤退之词,索性改口出城杀敌,杨通判也是瞪大眼睛看了过来,想看看知府大人的猜测。 “咳,老夫预计也没几日了,刚刚秦将军不是说了吗,明日查账,必然就有所动作,有了动作就快了。” “这,是大人,下官明白!” 是夜。 林岳府城私下里人影闪动,暗探盯梢者甚多。 尤其是府衙那边, 秦运江一走,就有暗探一路小跑到了赵与成的府邸汇报,把秦运江的踪迹汇报于内, “报,老爷,秦将军带着兵走了,去了外城。” “好,好,终于走了,既然走了,今晚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赵会长笑呵呵对着众人说道。 原来士绅被撵走之后,然后借着马车掩护,偷偷摸摸的上了赵会长的府邸,想着在一起商量着稳妥之策,如今既想着守住城池,又想着自己的钱粮不失,还要保证那些知府官员还有秦将军事后不找事,这可就难了。 看今日的样子,府衙的人还不怎么样,可是那秦将军的眼色颇为不善,守城之兵又在他的麾下,所以此事必定没完,其中的司伯庆有些迟疑,说道, “赵会长,我看秦将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要不然我等再凑一些钱粮给秦将军送过去,先解了眼前的危机可好,要不然等到了最后,怕是担上干系。” “哈哈,伯庆啊,你就是年轻,俗话说狼哪有喂饱的,你今日给他吃饱,明日了,后日呢,总归是要开口讨要,如果要是再给的容易些,你信不信,贼未杀。我等就要变成贼了。” 赵与成说的有些沉重,民乱是可怕,可是最可怕的是兵乱,杀良冒功,奸淫掳掠那是样样精通,所以还是要早做准备,今日秦运江带兵前来就是佐证, “你们回去,把家丁护院集结一番,然后准备各种干粮等物,随时应对,还有,让咱们的人领着内城兵马看守城门,决不能再出现此事了,” “是,会长,您放心吧。” 堂下之人都是点头赞同,就在众人商讨的时候,又有一个慌张的身影跑了进来, “会长,会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狗东西,怎么说话的,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本章完) 526.第526章 拿了烫手山芋 第526章 拿了烫手山芋 赵会长的宅院内,安静不已! 月色皎洁,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由远而近的跑了过来,定睛一看,来的人是赵会长的心腹之人,赵管事,一脸慌张的样子。 被赵会长一骂,还有些委屈, “老爷,您先别急着骂啊,小的可是有大事相告,” “什么事,快点说,” 赵与成有些不耐烦,忙碌一天,也没个好时候,那么多士绅在此,许些脸面还是要的。 “老爷,刚刚府衙那边,传来密信,说是秦将军拿到了库房的要匙,准备明日查张,尤其是查府军田亩之数,借此催收各位老爷历年来欠下的税赋,知府大人也是同意的,此事就交给秦将军全权处理了,还有府军冒领军饷之事也一并查处。”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会长,这可怎么办,完了!” 堂下的乡绅豪强,像是死了老娘一样,个个急的乱了方寸,别说赋税了,就是朝廷那些兵额的空饷,也给吃了不少,这要是补上,不说那么多赋税,就是再少,如今田亩庄子早就被乱民洗劫一空,再催缴税赋,他们就不剩什么存货了。 看着慌乱的众人,赵与成和崔玄礼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凝重之色,会长吼道, “慌什么,这不是还没到明天吗,等到了明日还有一大晚上时间呢。” “就是,即使到了明天,没了账本,怎么查账呢,你们么说对不对。” 副会长崔玄礼也是满脸的冷笑,让在坐的人都是浑身不自在,有胆子大的人问道, “敢问二位会长,该如何做?” 赵与成脸上阴狠之色一闪而逝, “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了,今晚,让咱们的人,把府库烧了,那个看仓库的主事也一并随他们去吧,一把火烧的干净,没了人证物证,看他秦运江该如何。” “这”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今晚烧了府库,知府他们可能不敢随意说话,可是既然下死手了,那万一秦将军不吃这一套又如何。 可是一想到明日就要追缴赋税,众人显然不愿意,都是点了头, “好,就然如此,来人啊,你们去集结招募的那些江湖好手,今晚有事要他们做,金银赏赐,先给,老夫自然不会吝啬。” “是,老爷。” 看到会长已经处置完毕,众人很自觉的掏了银票,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为了避免引起官府注意,各自找了侧门,离开了赵府。 而在一处破旧的房屋内,早就有一群黑衣人在此等候,拿着刀枪,背着火油等易燃之物,在内应的接应下,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府衙的库房,周围早就没了守卫的兵丁,见到四下无人。 这伙人,蒙着面,留下二人警戒,其余人抱了稻草木柴易燃等物,靠在墙上,然后浇上桐油,吹燃了火折子,直接就扔了过去,而在门房,早有人踹开屋门,冲了进去, “啊,你们是何人,这里可是府衙重地,好大的胆子。” “哈哈,府衙又如何,我等还不是进来了,想来伱就是看管仓库的主事了吧,也怪你命不好,摊上事了,一路走好,” 黑衣人说完话,也不等此人再辩解,一刀下去,主事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声息,再用手靠近鼻尖,确认此人死了,就摆了下手, “把他拉到那边,一起烧了。” “是,大哥。” 手下的人干净利落的,也把门房直接给点燃了,以防此人留下后手,见到此时的大火熊熊燃烧,救也救不过来了,领头的黑人说道, “弟兄们撤,回去领银子。” “是,大哥。” 借着火光,一群人寻了路,快速逃窜,只有背后的库房,燃烧起的大火,火光冲天。 “当,当,当,走水了,走水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打更人的大喊声,可是府衙的人匆匆来的时候,库房之地早就燃烧殆尽,烧成了一片白地了。 早有下人通传, 知府衙门, 李知府铁青着脸,看向跪在堂下的衙役,痛骂道,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竟然连个府库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那守卫府库的人呢,在何处?” “回,回,回大人,守库房的弟兄们,都,都死了,一个不剩!” 跪在地上的衙役,哆嗦着在那回话,一脸的惨白之色,一看就吓得不轻。 李知府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样,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身边的同知卢仁,还有通判杨罗,更是嘴角哆嗦了一下,也未出声,都知道是那些乡绅豪强所为,这是杀人灭口,让秦将军无凭无据,查不下去啊。 可是府库一烧,最后的那些物资也是被付之一炬,守城可就靠他们了,如此怎能守城,怕是危险了,可是仅仅凭着府衙的人,根本吓不住那些士绅豪强, “卢大人,杨大人,如今为之奈何?” “李大人,还是早做准备,这府城,怕是守不住了,没粮食,没银子,拿什么守城,城内不管如何还有三万人,那些士绅,可是逼着秦将军啊。” 卢仁满脸苦笑,本以为还能坚守几日,可是这样看来,一日都是多余的。 “大人,立刻集结咱们自己人,准备车马,另外让人急速通知秦将军,早做准备,府库烧了粮食可就没多少了。” “是啊,李大人,城要是守不住就不守,还是要留下一条活路才行,要是落到太平教那群乱民手里,咱们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啊。” 通判杨罗,明知此事不可为,只能顺势考虑起后路来,必须要跟着秦将军一起,要不然逃不出去。 “你们二人,立刻准备,在府上看看,能用的东西都准备起来,老夫亲自去秦将军府上一趟,商谈此事,要快。” “是,大人。” 说完,李成坐上马车,带着心腹衙役就去了外城。 外城, 秦将军府邸, 蓝晓带着兵丁围在此处,屋内则是军医官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将军,是瘟疫,根本控制不住,尤其是那些新招的青壮,衣食不丰,身体薄弱,这就是病源,城里草药本就没有多少,之前救治将军麾下老营的士卒,基本上就用的差不多了,所以下官无药可救。” 秦运江一脸的阴沉,无药可救就是救不了,这些人等死一样。 “蓝晓,如今有瘟疫的几个营头,可有多少人?” “回将军,老营人马,还有府军各营,基本不受影响,那些招来的青壮,各营都有,如今已有近两千人染病,关在了营房里,每日都是只有一些清茶粗粮果腹,草药有限,治不了几人。” 蓝晓也是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已经搜刮了整个府城,药铺的草药都给搬空了,哪里还有多余的草药救治,无非是等死罢了,可是人数越来越多,只怕瘟疫肆虐,传开可就完了。 秦运江闭上眼,沉默片刻,瞬间睁开眼,问道, “田余,起来回话,这瘟疫,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有没有代替的药材救治?” 跪在地上的军医田余,叩首起身,神情有些悲凉, “回将军,只能按之前方子最为稳妥,还需要大量吃食养之,才能慢慢好转。” “也不对啊,之前你开的方子本将看了,大黄乃是虎狼之药,我见你给老营的人,尤其是重症病人用药量之大,这个中道理是否可告知一二?” 秦运江说完,盯着眼前瘦弱的军医,蓝晓和身边的亲卫也是抬眼看去,毕竟军中的瘟疫是此人遏制的,城中郎中无人可出其右。 田余一抱拳,回道, “回将军,大黄这味药,虽然是猛药,可是面对凶险的疫情,铤而走险方有生机,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当断则断,错过一线生机就生死两隔了,如今外有贼军围城,将军麾下老营人马,要是起不来,府城定然守不住,” 然后又拍了一下衣袖,接着说道, “将军麾下老营的人马,皆是身强力壮之人,用一些偏房亦无影响,反而治得效果俱佳,病好了身子自然是安然无恙,而那些青壮,身体赢弱,寒气袭身,虚不受补,医治时间更长,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慢慢将养,快则一月,慢则两月也可能,受不住的,几日之内必死无疑。” 蓝晓面色难看,如此说来,所谓的青壮营,根本是没法用了,那只有现成的两万府军可用,如何能逃得了贼军的包围圈。 “将军,按照军医所说,那我等可用之兵也就两万余人,想要突围,把握不大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言大善!” 眯着眼的秦运江立刻再睁开了双眼,呐呐自语了一番,好像是说给他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林岳府不能待了,就看明日的了。 “将军何意?” 蓝晓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蓝晓,集结老营人马,然后传令府军弟兄们,去府库准备五日的干粮还有饮水,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出战。” “这,是,将军。” 蓝晓领命而去,而府内军医田余,好像有了不好的预感,明日出战,难道是不守城了。 “将军的意思是出城迎战贼军,可是贼军势大,还不如等京南顾将军前来,再出城迎战稳妥。” “说的对,田余,你也准备下,明日跟随秦某突围,什么迎战,咱们是跑了,顾将军应该到了,但是贼军有高人,未必会让顾将军来府城,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府库里的粮草也只够五日之用,你说是等粮尽了再想办法,还是现在想办法。” 秦运江起身,走到田余身边,小声的说道,更是下定决心,今晚处理完事,明日就率军北上突围,至于那些人,本将就给他们算账了。 军医田余不知将军何意,默不作声跟在身边,门外,蓝晓的声音传来, “将军,老营弟兄们集结完毕。” “好,去军营。” 秦运江一甩披风,而后大步跨出门房,田余一见,立马动身跟上,五千大军直奔军营而来。 而不远处,知府李成也坐着马车到了不远处,看到秦运江领兵走了,大为诧异,这是作什么,赶紧吩咐车夫, “快,跟上,” “是,老爷,驾。” 一声挥舞的马鞭声,马车又动了起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衙役。 趁着夜色, 秦运江带着兵来到了东城军营,此时营内都是招来的青壮,染上疫病的士兵也尽数关在此处,看见四下无人,秦运江眼神一凝,狠下心,命令道, “蓝晓,派兵围起军营,” “是将军。” 蓝晓不知将军何意,还是一挥手,底下校尉,带领兵马立刻把军营围了起来, 见到此情形,身边的田余问道, “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来人啊,把大营的营门锁死,倒上滚油,准备点火,任何人出来,杀!” 秦运江终于说出来此的目的,就是一易永劳的解决疫病之祸患,本不愿这么做,可是这世道逼得他不得不做。 “将军!不可,此乃有伤天和啊!” 军医田余脸色惨白,怎么没想到将军这么绝然,火烧军营,置几千人的性命于不顾, “点火!” 一声冷酷的声音响起,秦运江也不解释,立刻大喊道。 周围的士兵,把手中的火把仍向了里面,火势立刻凶猛的燃起来,片刻,营房内传出动静,染疫病的青壮死命的拍打房门,可是门房纹丝未动,四周火势越来越大,咳嗽声,救命声,谩骂声络绎不绝。 可是四周的人充耳不闻,眼睁睁看着火势吞灭了一切,刚刚跟上来的李成李知府,看着眼前惨无人道的一面,不自觉双腿打颤,怎么会这样。 “知府大人,那么晚了,你来此何事啊?” 宛如惊雷一般的问话,让李知府打了个摆子, “秦将军,你这是,这是作什么,都给,给” “给杀了,李大人,明日我当率军突围了,留下这些伤病之人,会拖垮我们,虽然残忍,可是明日也不知有几人可活着,我只能如此做了,要不然,都要死。” 秦运江看着军营内,几乎没了声音,和被大火吞没的地方,沉声说道。 李知府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问,转过头不再看去,等了一会,才说道, “秦将军,府库被烧成白地,账本,粮食几乎一无所有,管事的衙役和府军账房,也烧死了,必然是那些乡绅豪强所谓,秦将军,如何办?” “什么!” 一声惊呼, 秦运江怒气横生,再也忍不住了,这些猪狗都不如的乡绅豪强,竟然敢断自己后路,既然粮食没有了,突围也就成了笑话,想要活命,必须拿到粮食,只能下狠手了。 “李知府,你可知城内,谁的田亩最多,嗯?” “呃,这林岳府城,田亩最多的是商会会长赵与成,但要是你说贪的最多的就是此人的妻弟,庄大,城外三百亩上田都是他利用会长身份从府军军户那讹来的。” “呵呵,哎呀,真是把我府军弟兄们当猴耍了,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来人啊,去那个什么庄大家,把他一家老小全给绑了,然后随我等进内城。” “是,将军。” 身边的亲兵,领命而去。 看着李知府还不知什么意思,秦运江也未解释, “李大人,还要劳烦你一下,把那些士绅豪强,再给请回来,还在那个地方,酒菜,去各大酒楼赊账也要办起来,本将会和他们好好谈谈的。” “呃,这,秦将军放心,此事本官应下看了,可是秦将军,府库账册早就被烧的干净了,如何能再让他们掏银子和粮食啊。” 李成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宴请一回,刚刚就把府库烧了,势同水火,也没了人凭证,如何再借粮草饷银,可是是秦运江神秘一笑, “李大人,放心,此次他们必然会借的。” “既然如此,本官这就去了,秦将军还是早些准备为好。” 李知府无奈,对着秦运江施了一礼,然后上了马车就回了。 人走后,身后的蓝晓走了过来问道, “将军,那些账册全都没了,我等追缴欠银的想法,也不成了。” “是啊,不成了,死无对证,明知道这些豪强劣绅强占田亩,该征缴的不能征缴,该杀的不能杀,投笔从戎十几年,我到底为何而战,为了谁!” 秦运江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蓝晓也是无言以对,是啊,为了谁,为了那些贪官污吏,士绅豪强,可是眼前的事还需要解决, “将军,眼下事还需要他们,银子和粮食,如今还要向他们筹集,将军,您如何能说服那些人能借给我们粮草饷银呢?” 映着火光,秦运江默默抽出长刀,看着刀的侧面,映出自己的脸颊,秦运江冷冷地说道, “凭什么,凭手里的刀,借不来饷银粮草,我们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阴冷的话音响起,蓝晓瞳孔一缩,将军是要下手了,也罢,死中求活,那些人,早该死了。 (本章完) 第527章 一回都输不起 第527章 一回都输不起 随着府库起火,被烧成白地之后, 早有江湖人士跑了回来禀告。 而城内的富户,尤其是会长等人,听了消息,都在屋内哈哈大笑, “会长,你不知道,那府库一烧起来,根本来不及救援,直接烧成了白地,别说什么账册了,就是连个瓦砾都没留下,看他秦运江该怎么查。” “是啊,会长,没了真凭实据,咱们可不能再交粮食和银子了,他还能好意思要?” “对,对,” 看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会长赵与成摸了摸自己自己的胡须,说道, “诸位,也不能做的太绝,要是秦将军过来求我们,保证我等身家性命,再把部分府军交给我等手下领军,这也不是不能不给,要是不能,可是还要写下欠条,日后还是要还的。” “会长,那秦将军借的粮食要是太多了,时间又长,可怎么办?” “对啊,会长,他秦运江要是软硬不吃,又该如何?” 底下坐着的乡绅有人问道, 会长赵与成哈哈一笑, “俗话说,有借有还,借了东西,哪有不要利息的在,自然是要利息,再以府城衙门税收作保即可。” “会长,既然收利息,也不能不给人情,这十抽一也是给他面子了。” 副会长崔玄礼,免为其难的样子,更是让众人笑了起来。 “至于说软硬不吃,哼哼,识时务者为俊杰,城池不保,丢了城池,朝廷能放过他,老夫可没有听过秦运江有什么靠山,要不然还能在这当个守备将军,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几年,” “会长所言极是,小的倒是听说秦将军和京南将军顾平私交甚厚,会长,您看?” 赵玉成瞥了一眼堂下之人,一脸的轻蔑之色, “不足为惧!” “是,会长!” 只有坐在门槛的司伯庆,脸色有些难看,这些人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怕是会惹怒秦运江,这个时候不是逼迫他吗。 看来还是要想个退路了,暗地里给自己心腹打个眼色,就偷偷溜出去了。 忽然,正在一起嬉笑的乡绅,就被门外管事打断, “老爷,知府衙门来人,说是让老爷去府衙一趟,有要事相商,还说知府也通知了在内城的乡绅老爷,一同过去重新赴宴,还特意叫醒了几个酒楼大厨生火做菜。” 屋内人闻言,皆是看向主位上的会长赵与成,只见老者抚摸了一下胡须,面有得色,看着众人都望了过来,笑道, “诸位,你看看,本以为今晚会饿着肚子睡觉,哪知道好戏还在后头,钱粮可以借,借条和府衙税收作保一个不能少,还有府军那边,是重中之重。 不然,我等就不借,当然去了那,也要吃好喝好,折腾一晚上,腹中饥饿,当然是要祭奠五脏庙了,啊哈哈。” “会长说的极是,” “是啊,不愧是会长。” “就该给那些丘八瞧一瞧,这林岳府城还是会长做主。” 士绅一阵吹捧,让赵与成满面红光,摆了摆手,谦虚了一下, “诸位,咱们快些过去,也不能让知府大人和秦将军久等,不然显得是我等的不是了,也没个规矩成何体统。” “是,会长。” 众人起身就拜,然后就笑呵呵依次从堂屋走出,几个身材圆润的员外,到了院中说道, “你看,还是会长运筹帷幄,事情办的厉害,” “是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兄台,腹中有些饥饿,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吃点东西垫一垫,” “是极,走走。” 几乎城里大部分乡绅和豪强尽皆在此,然后一股脑的坐着马车往府衙而来,还有不少没有马车的,也是几人相商,合伙搭乘马车一同前来。 到了府衙, 里面灯火辉煌,当然还是在那个宴会厅,原先的桌子纹丝未动,可是酒菜都是焕然一新,还特意上了一碗浓汤,毕竟是夜了,天色有些凉,知府等人也是未进食,早已撑不住了,先弄了一个小桌,先吃了起来, “大人,您和秦将军说的怎么样了?” 身边坐着的同知卢仁,忐忑的问道,李成也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之前的事吓得,端了一碗热汤一口气喝完,这才出了一口气, “没说,但是今晚遇见什么都不要出声,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可能就要突围了,我等把准备好的车架和马匹都拿出来,带着家小,随着秦将军一起走。” “什么,这么急,不该再等等顾将军的音信吗?” 通判杨罗失声问了一句,不是好好的,怎么就要率军突围了呢,难道是粮食的事。 “等什么,再等就没时间了,有可能等不来顾将军了。” “不会吧,顾将军再怎么说也南下了,怎么可能不来,” 卢仁还是一脸不解,三万大军难道过来玩的不成,李成摇了摇头,否认他二人的话,低头靠过来小声说道, “此事万不可说,秦将军猜测,太平教的主力可能去了落叶谷,堵住顾将军,所以趁此机会,带领府军杀出去,然后从背后突袭,和顾将军汇合,至于这府城,不是还有五千青壮,还有一些士绅豪强的壮丁等,凑足一万人守城,其余人杀出去就不回来了。” 二人听了大惊失色,怎会这样,还有青壮人数不是一万嘛,就是有损耗至少也有八千,那些士绅豪强壮丁护院却有五千人,可是谁能调用的动,二人疑问颇多,紧接着吃了几口之后,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又进了府内,三人不得已,放下碗筷,从小桌起身,迎接他们。 “哎呀,都来看看,知府大人,伱们这是开小灶,还没等我们过来,就吃上了,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赵与成带着人,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一脸笑呵呵的样子,故意指着小桌上的酒菜,开个玩笑。 李成脸色一垮,无奈的回道, “赵会长,你说的轻巧,今日忙里忙外,一天未进食,刚刚坐到,和两位大人吃一点垫垫肚子,就被您看到了,我也没法解释,来来,都坐下,秦将军马上就到。” 说着话,就让着士绅开始进屋,众人客气一下,然后急匆匆的就走了进来,气氛虽然热烈,可是只有酒菜,没有舞女歌姬,少了一分痛快,可是正事要紧,众人也都不说话,在位子上等着。 副会长最后在主桌上落了座,问道, “知府大人,不知秦将军再次把我等召集起来是何意思,还请大人告知一声。” 知府李成脸色有些尴尬,此事如何说,之前把人赶走了,又把人叫来,见到知府大人一脸尴尬,通判杨罗,出声解围, “咳,这知府大人也是好意,想必诸位也未用膳,这宴会怎么也是大人做东,哪里能让诸位饿着肚子回去,岂不是丢了府衙的脸面,所以知府大人算是给诸位补上。”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卢仁也是附和道。 只有赵会长和崔玄礼对视一眼,面有微笑,也不点破,点了点头, “还是知府大人懂规矩,来了就是客,请客吃席,哪有不让吃就给客人撵走的道理,” “呃,呃,是是,倒是本官招待不周了,赵会长,到了郡城,你可要给于大人说说好话。” “那是自然,都是自己人。” 众人越说越近乎,气氛也就热烈起来。 而府外, 秦运江带着蓝晓,还有老营五千人马来到了官府之外,然后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开始包围整个府衙, “今夜,是该了结了,万事由本将担着。” “将军何出此言,我等自愿跟随将军,那些猪狗不如的乡绅,早就去死了,庄大全家,已经压过来了。” “好,今日,就看他们造化了,走,进去。” 说完,秦运江下了马,然后把马鞭扔了,带着亲兵还有蓝晓走进了府衙,只见府衙之内,依旧是欢声笑语。 气氛热烈,秦运江冷笑一声, “呵呵,倒是来吃席一般,也好,走之前做个饱死鬼。” 落了话音, 抬脚踹开门,就走了进去,堂内本还是热烈的气氛,被踹门声惊到,忽然齐齐看向门外,只见秦运江带着亲兵还有副将蓝晓,直接往主桌上坐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丝毫没有给其他人脸面,副会长崔玄礼一脸的难看,会长赵与成脸上一愣,随即微笑一声, “哈哈,秦将军心中有气,大可以理解,可是事还是要做的,这样,先喝上一盅酒,咱们再来说话可好。” “是啊,是啊,秦将军来,干一杯!” 崔玄礼起身,拿着酒壶倒了一盅酒,递到了秦运江的面前,然后陪着笑脸,只是面目有些不自然。 秦运江摸着酒盅,并未端起,只是用手摸索着,然后看了满屋子的士绅豪强,怎么那么让人生厌呢, “本将军今日来是要个说法的,不是来喝酒的,赵会长,府库怎么被烧了,烧的还是那么彻底,你说是谁干的呢?” 屋内之人,包括会长赵与成都是没想到秦运江竟然那么直白的问起此事,还能是谁,自然是在座的乡绅了,难道秦运江是来兴师问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秦将军是何意?府库的衙役看管不严,走了水,烧了库房,那不是很正常,为何如此问?难不成这损失还要我等来赔,是何道理,” “就是啊,万一秦将军府上失了火,难道也要找我等要赔偿不成。” 崔玄礼也是意有所指的出了声,堂内为之一惊,此话可就是挑明了啊,这, 秦运江看着眼前尖嘴猴腮的副会长,那威胁的话语犹自在耳边,心中怒急反笑道, “哈哈,崔会长说得好,既然诸位都不承认,那咱们就算算账,林岳府的府军,军户所在的田亩,如今可都在诸位的手里,更别提那些替名之人,本将也不多要,把近五年的赋税,还有饷银退回来,本将既往不咎,如何?” 话音刚落,坐在身边的赵会长接着也笑了, “哈哈,秦将军还未喝酒,这就醉了,你有何证据,证明那些田亩在我等手里,府库可都烧了,至于冒名顶替,账册何在?” “我看你们是经久不吃吃罚酒!本将刚刚好,还有一本账册在手中,把人带上来。” 秦运江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册,然后狠狠摔在酒桌上, “是,将军。” 身后蓝晓一挥手,就有亲兵把庄大一家人,五大绑的押了了进来,堂内众人脸色一白,这不是会长的妻弟吗,怎么回事? 赵与成神色一愣,看着堂下的小舅子,面色不善的问道, “秦将军乃是何意,无故抓人,不怕担上干系吗?” “那就不劳会长关心了,我手中的账本,可是完完整整的记录着,庄大侵占府军军户田亩,并且让家丁冒充府军,领着军饷,一笔笔上面可都记着呢,赵大人,你说怎么办?” 秦运江此时眼睛死死盯着赵与成,哪知道,赵会长赵于成慢悠悠的端起酒盅到嘴边,一仰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秦运江,丝毫不慌, “秦将军,此番你过界了,你可知,老夫乃是布政史于大人的族人,在此已然居住了数十载,里外都是自己人,怎么都逃不过一个利字。 你不过是想要粮食和银子,这些,老夫和在座的诸位,都能给,可是需要秦将军和李知府,以赌城税收作保,并且你手下三万府军需要分给我等士绅一半的人马,协助将军守城,你看如何,” 赵与成此时也图穷匕见,竟然想要府军的一半兵马,秦运江和知府李成等人都变了脸色, “好胆子,我看赵会长的手伸的太长了,更是不想让此人活了,庄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来人啊,拉下去,斩!” 堂下亲兵走过来,直接按倒庄大,就把人拖下去,庄大瞪大了眼睛,死命的挣扎,不肯就范,几名亲兵连拖带拉,拉出了厅堂,随之一声惨叫,声音戛然而止。 赵与成脸色阴沉,冷冷的注视堂内,庄大真的被杀了,秦运江竟然来真的, “秦将军,我看你是活不了了,京南失地,你可是重罪,得罪了我等,你连个活路都没了。” “啊哈哈,是啊,活不了,既然如此,尔等先下去等着我,你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来人啊,杀,杀光他们。” 随即抽出身上的长刀,对着身边的赵与成还有崔玄礼等人,一阵乱砍,鲜血横飞,堂内更是惨叫连连,亲兵冲进来见人就杀。 片刻后, 满屋子鲜血,来的乡绅豪强都躺在了血泊之中,身边的知府等人早就傻了眼,连脸上的鲜血都不在意,知府李成一直重复, “秦将军,闯大祸了,闯大祸了,” 卢仁也是哆嗦着说道, “完了,我等完了!” 通判更是做都做不稳了, “怎么办!” 秦运江收起刀,擦拭了上面的血迹, “天下糜烂,百姓从贼,皆因饥饿而起,百姓饥饿,皆因无地可耕,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心吗,人心,就是粮食,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有白莲教肆虐中原,现如今还有太平教围城,他们可以输一次,百次,还能再来,而我等,甚至是朝廷,连一回都输不起,明日出城迎战贼军,我当率军突围,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了。” 说完,也不管堂内他人如何,收起擦拭好的长刀,抬起脚,重重踩在血泊中,染红了靴子也毫不在意,领着兵,就走出了的府衙,留下知府李成一群人,面面相觑。 良久, 卢仁看着满屋子的死尸,还有未灭的蜡烛,以及没有动过的酒菜,颤颤巍巍的问道, “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大人,秦将军这是发了什么疯,那些人好多都是郡城里,那些,那些.” 通判杨罗吓得都说不出来话了。 都是达官显贵的同族或者偏房之人,不然,哪里那么大胆子,更不要说控制着府城诸多事宜,衙门里的事,从小吏开始,是他们几个管着,可是外面的事都是那些士绅豪强自己管着,如今撕破了脸面,这官是做到头了, 知府李成,用酒水湿了手,然后净了脸,可惜浓稠的血腥气还是在鼻尖环绕,更别说眼前惨无人道的一面了。 “诸位,此时不是惋惜猜测的时候,想来秦敬军是去各府抄家,筹集粮食和饷银了,反正守城之兵的粮草和银子,咱们是不操心了,可是最重要的就是对口供,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你们觉得怎么说?” 杨罗和卢仁对望一眼,都是不解,能怎么说,被杀了,不对,大人应该不会那么傻? “大人,您的意思是,嫁祸于人?” 卢仁说完,忽然想到了城外的太平教,又和杨罗异口同声说道, “太平教,” “对,今晚就是失火而死,掩人耳目,等到明日突围,府城必定陷落,直接一口咬定,城内那些人都被太平教所杀,死无对证,既能保全了秦将军,又能让我等谋个活路,何乐而不为呢。” 李成也是发了狠,看样秦运江是豁出去了,今晚,但凡自己等三人有异议,恐怕也和他们这些该死之人一样,成了刀下亡魂了,还好自己没有吝啬与他,明日真的要往鬼门关走上一遭了,那些太平教的人,都是疯子。 “大人所言极是,可是,府衙这些人尸首怎么办?运出去太引人注目了。” 杨罗看着满屋子尸体,太多了,府衙的人也不可靠。 “哼,还能如何,刚刚不是库房失火了吗,火还未扑灭,引起了大火,把人都烧死了。” 李成说完就把桌上的酒壶扔在地上,然后看着他二人,卢仁知道知府大人何意,也是扔了一壶酒,。 杨罗咬了咬牙,伸出手把桌上的烛火拿在手中,然后扔了出去,倒在了酒水旁,火势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看着火势逐渐增大,三人才起身,走出了正堂,把门关上。 不久,在黑夜中,府衙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外城,城楼之上,秦运江看着城内大火,吩咐道, “命令所有人休息,明日四更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出城应战!” “是,将军!” (本章完) 第528章 弘农典尉入京 第528章 弘农典尉入京 翌日清晨, 雄鸡报晓,耀眼的晨光照耀着大地。 京城, 早就是喧闹起来,赶早的百姓,都开始在城门处等候,希望早一些进城,赚一些大钱维持生计或补贴家用。 而城外,安湖大营, 悠扬的号角声也刚刚响起,原来,距离京城最近的弘农城,接到御令之后,弘农典尉连夜下令,集结一万府军,带着辎重。 星夜疾驰,往京城方向的官道而来,一天的时间,就看到了京城的轮廓,派遣信使,依令进入了安湖大营, 王子腾接到弘农典韦传来的信,立刻下令辕门大开,派王仁去集结京营的精锐人马在营内操练,而贾琏则是领着一卫人马,去营门迎接府军的到来。 不一会, 由远而近, 一路风尘仆仆的弘农府军,就浩浩荡荡来到了大营不远处,领军之人,是一位高大威猛,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骑着一匹红枣马,身着一身锦袍,腰系长刀,手执长斧,端是一员猛将的样子,骑着马走到近前,嗓门大的出奇, “末将,弘农典尉胡乐,奉御令,急率一万府军驰援京城,敢问,王节帅在何处。” 贾琏被响亮的声音惊到,抬头看到此人生的高大,必然是威猛过人,一脸的豪迈之气,就是这长相,满脸胡腮,不堪入目啊,听到所问,则是一抱拳,回道, “胡将军辛苦,一路远来,快一些入营,大营早就备好了营帐和饭食,给弟兄们歇歇脚,至于王节帅,则是在大帐内等着将军呢。” 胡乐看到迎接的人虽然年轻,可是行为老道,人也长得挺英俊的,看面相也有些熟悉,心生好感。 出声问道, “那就谢谢节帅,承蒙节帅还记得我等,这位小将军,敢问你是何人,看着有些面熟。” 贾琏一愣,看着有些面熟,不会吧,他自己怎么不记得, “咳,步军尉贾琏,见过将军,” “哦,贾琏,你姓贾,那你可是京城贾家的人?” 胡乐也是狐疑的看了过去,这不会是老国公的后人吧,总算是有个撑门立户的了,贾琏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回将军,是的,荣国府后人贾琏。” “哎,果然是老国公的后人,也好,总算是有人入得了京营了,走,去见见节帅。” “胡将军请。” 贾琏也看出来胡将军必然和荣国府有些渊源,更加的小心客气,惹得中年将军越看越顺眼。 “好小子,都成步军尉了,这一次跟着本将身后,怎么也让伱得了军功,升个将军才是,给贾家长个脸。” “谢将军厚爱,小子给祖宗丢脸了,只是不知道将军和祖上有何渊源,小子实在不知,请将军恕罪。” 贾琏也是套了个近乎,虽然说的开心,毕竟要问清此中的事,要不然没头没尾,老太君要是问起,如何解释, 胡乐笑了一声,摸着手上的宝刀, “这把刀,可是当年老国公赐予我的,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也就是个伍长,因为作战勇猛,才被老国公赏识,提了将军,要不是老国公提拔,就我这臭脾气,早就滚蛋了,” 说完还有一些思索之色,毕竟岁月不饶人,这十来年过去了,当初的老弟兄也不剩几个了。 “将军豪迈,” 贾琏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直爽的人,也被其渲染,夸赞了一番, “哈哈,你说的对,哈哈。” “报,督公,安湖大营那边,弘农一万府军,由典尉胡乐领兵而来,如今已经入了大营,属下特来汇报。” “哦,那么快,胡乐,就是当年那个经常惹祸的猛将,虽然不讨喜,可是忠心还是有的,” 戴权立在院子里,听着皇城司密探来报,心下总算有了交代,京南的事,可是在陛下心里留下一根刺。 戴权清晰地感觉到,陛下对周围的朝臣,不再是那么的信任有加,反而对勋贵,尤其是洛云侯,保宁侯等人更加的信任,所以这两日,内侍太监都是更加小心的伺候, 但养心殿此时还不能进去,因为皇后刚刚才进去, “你先下去,好好盯着,赏赐自然是有的,回头去衙门领赏。” “谢督公,属下遵命。” 密探跪倒在地,拜谢后,应声出去,只有身后的小云子,出声道, “干爹,这弘农的府军也够快的,一天多的时间就到了,还是一万大军,胡将军治军,看样子不简单啊。” “呵呵,你说的没错,这胡乐你可知道是何人?” 戴权乐呵一声,然后问道,小云子哪里知道胡乐是何人,虽然弘农离得近,可是外军将领哪是他们宦官敢结交的, “干爹说笑了,儿子怎么会认识那个胡将军,想来应该是一个玉树临风,果敢的将军,雷厉风行。” 戴权轻轻瞥了一眼小云子,是个有眼色的,满意的笑道, “雷厉风行不假,可是玉树临风可就不搭边了,他可是当年宁荣两位国公的先锋官,勇猛过人,就是没有脑子,要不是老国公力保,太上皇也就留了他,要不然早就回乡了。” 小云子倒是一愣,其中竟然还有这种事,想来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主角,不过府军来了一部,那其他的各部人马也就快了,到时候京城也必然热闹非凡,那京城的治安就怕是有些败坏。 “干爹,府军来了那么多人,要是和上一次,边军一样涌进京城,是不是有些乱,兵马司那些人恐怕又要抱怨此事。”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他们可没有边军的命好,虽是说整训,可也是给朝廷准备粮饷的时间,等朝廷准备好了辎重粮草,要不了几天,他们就南下了,不会在京城之地久待的,” “是,干爹,那京城皇城司的人就能抽出人手,不再忧虑京城内的琐事,毕竟顺天府的衙役也不够用的。” 戴权之所以如此肯定,就是因为那些粮草饷银,都是内务府筹办的,至于粮食,先挪用京仓的存粮,等着入秋后再补上,想到了粮食,戴权就问道, “小云子,内务府王公公那边,查超了多少粮食了?” 院内, 被“干爹”戴权这么一问,小云子才想起之前交代的事,可是内务府那边也没听个动静,想来还没有选好, “干爹,内务府那边还没动手,据儿子了解,王公公的意思是多查几家,给内务府那边多留些货,给干爹备用的。” “呵呵,也算他王休忠心,跟了杂家多年,好歹明一些事理,此事就看着办,这十几万大军的饷银和粮草不是小数目,陛下要求内务府把这些银子出了,可是这些银子,也是咱们内服务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下子出去那么多,杂家心疼啊,你说是不是。” 戴权还真是心疼,按理说应该是户部那边出银子,可是户部尚书顾一臣,以牵扯户部存银,还有产业进项没有清点为借口,只能配备粮草,至于饷银先让内务府垫付,户部清点完成后再给补上,本来戴权还不乐意,可是陛下着急,户部的事还真有一大堆未处理,陛下也就同意了,所以粮秣由户部京仓出,饷银可全都是内务府掏,让内务府上下皆不情愿。 “干爹所言极是,不说别的,十五万大军每月的俸银,这都有三十余万两银子了,更别说之后的奖赏,此事王公公知道后,这才拖了一日,看能不能把那些亏空补回来,” “这话在理,银子不银子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此兴风作浪,在朝廷危难之际,还赚取不义之财,实在是该杀,杂家,绝不会看着他们如此胡作非为的。” “干爹大义,儿子佩服。” 小云子自是送上马屁。 养心殿内, 东边暖阁, 武皇周世宏和皇后江玉卿,二人罕见的坐在一起吃了饭,早上的膳食也丰盛,都是皇帝爱吃的, “陛下,口味如何?” “嗯,真不错,朕好久也未吃到玉卿亲自做的莲子羹了,” 帝后二人相对而坐,武皇今日右手拿筷,左手轻托着碗,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苍老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身边端庄的江皇后,用轻盈的动作替陛下擦拭着嘴角, “陛下慢一些,想要吃,臣妾随时给陛下做,这些日子,陛下每每到深夜才睡,臣妾也是担忧陛下的龙体,虽说朝政艰难,可是陛下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江皇后一脸的担心,周世宏有些诧异,很少有见到皇后如此着急的样子,扒了最后一口饭,端起茶水送了一下,问道, “朕知道,玉卿担心朕,可是很多事身不由己,不得不过问,玉卿今日颇为不一样,可是有什么事吗。” “什么都躲不过陛下的慧眼,臣妾本来是有一事相求,可是今个来了,就成了两件事了。” 江皇后替武皇又满上一杯茶,满脸的笑意回道,周世宏听了也是来了兴趣, “玉卿说吧,何来两件事之说?” “这第一件,就是昨日,洛云侯入了坤宁宫,和臣妾的一番对话,臣妾问,为何那时候宁愿和贾家对上也要娶长安,说到最后,就成了爱江山还是爱美人,陛下可知道洛云侯是如何回答的吗,” 然后露出怅惘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忧伤还是思念,又道, “臣妾真没想到,竟有人能说出如此的话,不说胆大妄为,也是离经叛道,可是为何臣妾听来却实实在在的呢。” 武皇心中一愣,皇后所述的话听得明白,又不明白,至于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自然是江山为重,不说圣人之学,就是前车之鉴也不可能和南唐后主一样,有此一问,也让武皇对洛云侯有了试探之心。洛云侯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还是二者兼顾呢。 “哦,他能说什么,让玉卿有了这种感慨,难不成他还贪得无厌,想两者兼顾不成。” “陛下可是说错了,洛云侯可是一个情种,长安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只是他这一番话,陛下听听就是,洛云侯回答,世人皆回江山社稷为重,可臣偏爱美人,天下大事自有朝廷和陛下决断,臣就是一个追随者,风里来雨里去,为了陛下刀山火海也可去的,就是江山丢了,臣相信也能打回来,人这一生,短短几十载,本来活着都不容易,何苦再为难自己,尤其是自己所爱终归是一位,万一失了手,今生哪里去寻,就是万千江山,得来又有何用。” 江皇后重新叙述一遍,眼神里有着莫名的神色,还有一丝嫉妒,长安这一生遇到了良人。 就是武皇听了也是久久不语,未曾想洛云侯竟然能做到如此境地,是呀,人生短短几十载,活着就很难了,为何还要难为自己呢,自从当上王爷,也是兢兢业业,生怕给父皇还有各位皇兄找了借口打压自己。 天不可预测,未曾想自己能登上皇位,如履薄冰那么些年,人也老了,可是自己开心过吗? 好像并没有,就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玉卿,如今脸上的皱纹都有了,是自己疏忽了她,好一个洛云侯,好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也不枉自己对他的栽培,用的放心,这种话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 “哈哈,不愧是洛云侯,年轻有朝气,话虽然离经叛道,可未必没有道理,有时候寻常百姓可以,但是玉卿,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啊,这些年,苦了玉卿了。” 武皇深情的看着江玉卿,伸手握住皇后的柔夷,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说, “陛下,” 一声呼唤,皇后的激动地依靠在周世宏的怀里,被紧紧拥抱住。 温存了一会, 武皇又问, “玉卿,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何事?” 江皇后红着脸,凑了过来, “陛下,就是臣妾想出宫看看三位皇子,看看这几日过的如何,心里很是担忧。” 话一出,倒是让周世宏不明所以,怎么不行,随时可以去啊, “玉卿出宫看看就行了,不需要和朕说,难道朕还能拦着不让玉卿去不成。” 江皇后才反应过来,倒是没有把话说清,想了一下,还是如实所问, “陛下,臣妾指的出宫,就是和陛下一起,换上民间寻常百姓家的衣服,然后私下里去看看的,” 看着皇后婉转的说法,周世宏哪里不知道,这就是上次自己微服出巡的样子,不用问,能这么大胆子的只有洛云侯敢口无遮拦的, “此事,成,朕答应了,还有是不是洛云侯那小子说的,只有他那么大胆子,回来我要训斥他,来人啊,去洛云侯府,让他换上衣服,进宫来接驾,速去。” “是,陛下。” “陛下,你这是为何?” 皇后也是不解,这一大清早就把人叫来训斥,是不是太过了。 武皇喝了一口茶水,没好气的说道, “玉卿想多了,就是出去,也不是随便出去的,暗卫,侍卫,都要安排,至于洛云侯,他不来护驾,谁来。” “这倒也是!” 昨夜, 在坤宁宫里胡言乱语,江皇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秦可卿回来后,心有所感一样,一晚上的好折腾,让张瑾瑜享了齐人之福,一大早赖了床不说,府上其他人,也是习惯如此。 毕竟侯爷也没个准点,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用膳谁也摸不准,只能备好在那温着。 东苑的屋子里, 张瑾瑜早已起了床,在秦可卿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劲装,活动了一下胳膊,还有些酸痛,没看出来秦可卿那么瘦,分量也不轻,抱着也累人, “郎君,今日可还有事,” “事啊,多了,不想干也没事,怎么,可卿可是有事?” 张瑾瑜看着身边的可人儿,寻思着应该有事,反问了一声,秦可卿眉目含笑,朱唇丰润,想来是休息好了, “郎君既然无事,要不然出去逛逛,买一些零嘴还有糕点,一起去荣国府看看玉儿还有宝钗她们,住的如何了,可好。” 这倒是奇了,秦可卿怎么想起来这一处,再说了,荣国府这几天自己可是常客,玉儿经常见到,倒是那个薛宝钗,自己反倒是忽略了,实在是不应该,看着秦可卿的模样也不好拒绝,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够点了下头,答应着, “成,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今日就去东边市坊那边逛一圈,那边东西多,买了之后再过去如何?” “郎君想的果然周到,看样子那边也很熟悉,既然如此,就这样吧,宝珠,把里屋的两盒首饰带上,准备出府。” “是,奶奶!” 隔档屏风外,传来了宝珠的回声应,然后传来离去的脚步声,只是怎么叫秦可卿“奶奶”了,这一点张瑾瑜还真没想明白,为何这些高门大户的大娘子正妻,就要被称为“奶奶,”。 匪夷所思,夫人不好听吗,亦或者是其他的,还有一出门,前呼后拥,里外满满当当都是丫鬟小厮伺候着,算是家丁护卫也不少了,偏偏作妾的也喜欢这样,尤其是荣国府的王熙凤,整了一群家生子当护卫,还让手下的管事换个叫法! 听说下人叫二奶奶都不能,必须叫“奶奶”,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瘾,叫她“奶奶”,那李纨怎么叫了。 本想问一下秦可卿,可是开不了口,毕竟杨寒玉院子里,从宫里带出来的宫女更是不少,这样一比,秦可卿伺候的人还算是少的,这就难怪了。 张瑾瑜刚换好衣物,门外兰月儿就走了进来, “郎君,城外段将军派人来报,弘农府军一万大军已经到了经京城。” “什么,那么快!” (本章完) 第529章 云公公来侯府 第529章 云公公来侯府 侯府内, 宽敞明亮的屋子,华美的内堂之中,兰月儿一脸的娇羞,依靠在屏风旁的门柱子上,娇媚的面容带着腮红,苗条的身段若隐若现,让张瑾瑜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是一荡,暗自骂了一句,这个小妖精,欠收拾。 张瑾瑜深吸了一口气,梳理了一下袍服,然后看着月儿娇美的面容,听到此话,才想起说的什么事。 弘农的府军到了,虽说弘农城距离京城近一些,可是就凭府军那情形,实在不相信那个什么府军,能来的这么迅速,算一下,从京城加急传令过去,需要一天的时间。 这才刚刚过去几日,也就两天天多的时间,除了急行军不分昼夜,日夜兼程的赶来,怎么可能和飞的一样,看来弘农典尉不简单, “如今连府军都能日夜兼程了,可见是领军将领的功劳,可知道领兵的是何人?” “这倒是没说,妾身也没问,将领再厉害,哪有郎君厉害,今日,郎君穿的这一身,可是要去哪里,” 兰月儿哪里想问那些事,不过是找了借口过来,心里也是想郎君了。 张瑾瑜正在系上腰带,刚刚的事也没放在心上,府军虽好,可是时境过迁,早已跟不上时代,所谓的屯田制更是名存实亡,如今那些所谓的屯田,恐怕早就到了地方乡绅和豪强的手里,就是关外,也全给自个占了一样的,军户没了田亩,也就没有了生活的保障,只能沦为佣户或者衙役,哪里还有心气寻思训练打仗之事。 “嗯,是准备要出去,今日还有些事,母亲那边可还好。” “老夫人很好,如今还买了不少书册,时长在楼内看了不少的书,尤其是那些游记,倒是让人大开眼界,” 兰月儿眯着眼,俏皮的回了一句,张瑾瑜有些诧异,母亲竟然喜欢这个,以前怎么没发现,想看书这不好办,从江南那边查抄的东西都收着呢,很多书籍和孤本,满满几大箱子, “既然如此,东屋里可是有不少孤本,杂书,等会你就安排人带上,把那些箱子搬到东云楼内,给母亲打发时间,实在不行,去街上买一些零嘴,回来给她们分一分,别天天闷在屋里,到院子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 “是,妾身知道了,这就过去。” 兰月儿眯着眼,笑着应道就走了出去,倒是一旁的秦可卿也不多话,端了洗脸水过来,问道, “月儿妹妹怎么走了,” 张瑾瑜接过手巾,拧了水擦了一把脸,回道, “有事,先去忙了,别管她,收拾好了出去吃也行。” 就在二人商议的时候,侯府门外,早就有内侍太监,小云子带着宫中小黄门,亲自来到了侯府,到了正门前, 云公公掀开车帘,抬腿下了马车,只是心中想着事,滑了一跤,差点摔倒,嘴上骂道, “扶着点,不长眼吗?一个个废物,” “是,云公公,您小心些。” 内侍太监小黄门都围过来,小心的搀扶小云子下了马车,更有甚者,还跪在马车边,让云公公脚踩着背部走下来。 等落地站稳之后,早有侯府管事迎了过来,问道, “原来是云公公来了,可是有事找侯爷?” “自然是有事,杂家着急,侯爷可在府上。” 小云子下了马车,在门前问道,今日干爹交代,务必要侯爷准备好陪同之事。 “回云公公,侯爷在东苑,应该是起了。” “嗯,知道了,杂家亲自过去。” 说完,好似有些着急,轻车熟路的从侧门进了府,顺着院子小路,往东屋走去,身后的小黄门都是紧紧跟随。 东屋内, 张瑾瑜洗漱完毕之后,看着天也不早了,准备领着秦可卿出门,好早一些时间买了东西,去贾家那边,想来再见上薛宝钗一面,看看钱庄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收拾妥当之后,拉着秦可卿除了屋门,刚走了几步,哪知道还没走出了院子。 迎面就碰见疾步而来的云公公。 看着小云子焦急的面庞,张瑾瑜心里一突,这不是戴权的“干儿子”吗? 怎么来这了,不会是陛下或者娘娘又有了什么事,这一天天也没个休假,就是再肥的羊也给薅秃毛了不是,本想躲,可是见都见到了,只能故意装作没看见,走了另一个门。 秦可卿有些狐疑,还未开口问询,前面的云公公捏着公鸭嗓子,细声细语的就喊道, “哎呀,是侯爷,侯爷留步,留步,杂家可是一顿好找,侯爷您可不能再走了,都看着您了。” 说的情深意切,好似有什么一样,让秦可卿不免多看了几眼,见到郎君的脸色为难,替侯爷解了围, “原来是云公公亲自来了,今个可是有空休息了,来府上喝个茶水,歇歇脚!” “奴婢小云子,参见长安县主,给县主请安了。” 小云子见到是侯府夫人秦可卿问话,立在那恭敬地给秦可卿行了礼,如今秦可卿在宫里的地位愈发的有了名头,别人不知,他小云子如何不明白,皇后只有三位皇子,认了秦可卿为“义女”,虽然是义女,可是在宫里,逐渐有“长公主”的名声倒是传了起来,可是皇后,太后皆不过问,还有传言,说是太后放了话,谁要是让县主为难,谁就是让太后为难,后果自然不用说,虽然所传的话知道的人不多,倒是让后宫的奴才们看明白了,传言未必不真。 所以, 见着了秦可卿,小云子自然是做足了奴才相,让张瑾瑜看得不明所以,好家伙,刚刚还人模狗样的,现在变得一脸狗奴才相貌,开了眼了。 “云公公不必多礼,都是熟人了,公公走得急,可是出了何事?” “哎呀,这倒是奴才的不是了,一见到县主,奴才就慌乱了,今日来,还真有事,陛下和娘娘让奴婢来寻侯爷,说是要和上次一样,想着在京城逛逛,所以需要侯爷亲自陪同,陛下还嘱咐,那个衣服也要换。” 小云子赶紧拍了一下大腿,差点忘了正事,急忙把话说出来,还特意提点一下,换衣服。 可是张瑾瑜这些天忙的有些头晕,听得有些糊涂,什么上次一样,秦可卿更是摸不着头脑,眼看二人愣在那,小云子一着急,又是说道, “侯爷,您不记得了,上一次您还请陛下和督公吃了羊肉来着,就是在西城那边的酒楼。” 这么一提醒,张瑾瑜终于想明白了,武皇是何意,这是要偷偷出宫,不对,这叫“微服出巡”,出来玩还上瘾了,真是“不务正业”,张瑾瑜在心里嘀咕着。 可是今日自己还有事呢,但不去又不行,忽然想到,是不是那夜里自己和娘娘所说的事,娘娘等不及了,就给陛下说了,那陛下必然是认为自己 果然是地位再高,还是女人,真是捂不住话,就不能稳几天, “那云公公,今次出去是一人还是二人?” 张瑾瑜想问清,是陛下一个人“微服出巡”,还是帝后二人同游,小云子听得明白,小声回答, “回侯爷,自然是两个一同啊,娘娘想三位王爷了。” “郎君,奴家怎么没听懂啊,此事是何意?” “咳,许些小事罢了,今日恐怕不能陪可卿去贾府,这样,你带着月儿,还有舒儿一起,出去玩玩,散散心,买了东西再去贾府看看,顺便瞧瞧宝钗,要是本侯有时间再去,没时间就不去了,亲兵护卫带好。” 张瑾瑜含糊其辞,敷衍了事,秦可卿也知道宫里的事有蹊跷,郎君不说,自己就没再问,点了头,满脸的幽怨之色。 看着可卿这样,张瑾瑜尴尬咳嗽一声, “咳,既然如此,云公公稍等一会,本候随后就来!” “侯爷请便,杂家在府外等候。” 云公公看着说的差不多了,就带着小黄门转身离去,张瑾瑜也趁机安抚一下秦可卿,随手塞了一大包银子给秦可卿身后的宝珠, “随你们家奶奶去的时候,多注意些,” “是,侯爷。” 宝珠一脸喜色,开心的应了声。 张瑾瑜心头一松,然后让宁边安排好亲卫,乔装成护卫的样子,跟在身边,又嘱咐宁边安排暗卫的人吊在身后,随机应变。 宁边领命而去,正当安排好一切后,去而复返的秦可卿,拿着一盒糕点走过来, “郎君还未用膳,糕点拿着垫垫肚子,路上注意安全,” “谢夫人好意,还是可卿贴心。” 张瑾瑜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也没个地方放,只能扯了一下胸前的锦衣,拉开放入怀中,还想再说,就见到秦可卿转身就走,隐约还听见, “还是谢谢月儿妹妹吧,她做的伱最爱吃的桂糕” 张瑾瑜刚刚把食盒放入怀中的手就是一僵,好像说错话了,不过也是,秦可卿可是很少下厨的,但是月儿和舒儿,经常进厨房做一些可口的糕点给母亲,刚刚自己会意错了,有些尴尬。 不过都是小事,今日随陛下“微服出巡,”还要带着娘娘,必然不能随意在外行走,想来应该是坐在马车内,去三位王府看看就行了,不必再提心吊胆跟在身后。 那钱的事想必就没了,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银袋子呢! “咚,咚,咚,” “报,节帅,贾军尉和弘农典尉胡乐求见,” “喧!” “是。” 随着京营鼓声的熄灭,府军一万人马也陆续进了大营安顿下来,贾琏带着胡将军就去了帅帐,拜见王子腾。 到了帐外, 贾琏停下脚步, 立刻派人通传。 不一会,亲兵校尉来报, “贾军尉,胡将军,节帅有请。” 听了亲兵校尉的通传,贾琏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胡将军,节帅有请,您先进。” “哈哈,好,本将先进。” 典尉胡乐爽朗的一笑,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去,到了大帐外,掀开布档,直接跨了进去。 刚入帐内,只见大帐内宽敞无比,两侧坐满了将校,中间主位上有一高台,还有书案,之后的高座上方,还有一整只虎皮高高挂起,当下坐着的是一位面皮白净,目光如电,神色凝重的男子,威严的坐在那,丝毫没有违和之感,想来就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贾家的姻亲了。 胡乐一改刚刚豪迈形象,神色一正,几步走到帐内中央,单膝跪地,拜道, “末将弘农典尉胡乐,参见节帅,依御令,领军一万府军,昼夜兼程,一日半赶到安湖大营!” “好,胡典尉不愧是当年的先锋官,用兵神速,不减当年,老国公果然没看错人,本帅大为欣慰。” 王子腾抬眼看了过去,跪在大帐中央的胡乐,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体型,极巨压迫之感,而且一万府军竟然行军如此之快,难以想象,就是京营各部人马,也很少有做到的,能全部做到的,只有贾琏和王仁的精锐营。 可是胡乐话和王子腾的吹捧,让帐内各营将校听闻也是变了脸色,难以置信的看了过去,府军什么时候堪比边军了,就拿行军速度来说,除了边军和各地的精锐,堪堪能做到之外,其余所部,想都不敢想,更多的将领面有愧色,自己麾下如今连府军都比不过,实在是羞煞人。 “谢节帅夸赞,末将愧不敢当,如今的天下第一军乃是关外洛云侯麾下,末将这些人连个名号都没有,不值一提。” “胡将军谦虚了,起来吧!” “谢节帅!” 此话显然是刺痛了在座的,不少京营各部的将校,就是跟在胡乐身后进来的贾琏,听了也是无语,这样的士兵都没有名头,那在京营这么多的士兵,岂不是残兵败将不成,一日到京城,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王子腾也是深深看了一眼胡乐,果然是刺头,你这样回话,岂不是说京营在坐的,大部分是废物不成,可是再细细扫视一眼各部将校,虽然都有义愤填膺的样子,可是无一人出言反驳,真是废物都不如。 帐内的情形一时间有些尴尬,王仁见此,就起身,拱手一拜, “胡将军好气魄,天下第一军,那是洛云侯在关外实打实打出来的,可不是我等给侯爷戴的高帽,至于说没有什么名声,那侯爷的麾下,在平阳大捷之前谁听说过,所以哪怕没有名声,可是未必不能出名,胡将军,本军尉说的可对。” 胡乐抬起头,看到左面站着的一位年轻将领,长得俊美,倒像是一个文人,不像是武官,说的是个道理, “哈哈,说得好,敢问小将军是何人!” (本章完) 第530章 皇后成了伯母 第530章 皇后成了伯母 安湖大营! 大帐内, 本是压抑沉闷的气氛, 随着典尉胡乐爽朗的一声大笑,让众人回了神,王子腾坐在帅位上,满意的看了一眼王仁,有此担当,倒是能挡一面了,也不枉自己为他谋划一番。 至于其他人,看似有心气,但是在京营的位子上,安安稳稳坐了那么久,心气早就磨平了,真要是遇到大战,恐怕还不如这些府军的人,说起来,京城周边府军的人,以前还不是从京营分出去的,只是彼京营非此时京营了,一落千丈不说,山头林立,私心甚重,勋贵子弟都争相涌进来,作为晋身之资,但是他们何曾想到,京营进的来,想出去可就难了。 王仁又是施了一礼,回道, “小子不才,乃是京营步军尉王仁,” 王仁,姓王,这么年轻还任职,不会是, 胡乐也不傻,此人看着眼熟,和节帅有三分像,另外又姓王,贾琏都能在京营待着,王家的后辈也是一样,想必就是节帅的子侄辈,心下有了计较,笑道, “哈哈,果然是英俊非凡,有气魄,更有节帅的风采,胡某最喜欢年轻后辈,京营不愧是京营,人才辈出!” 一番吹捧,显然是给了王子腾涨了脸面,更是给京营的诸位将校一个台阶下,大帐内的人脸色也好了许多,看向典尉胡乐,也没有了刚刚厌恶之色,王子腾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胡将军快言快语,甚是豪爽,本帅喜欢,这几日,胡将军和麾下的弟兄们,好好在营帐内休息,等各部兵马来齐了,就整军南下林山郡,到时候,胡将军要万分小心。” “是,大帅,此次京南的事,末将也听说了,无非又是民乱,当年来的白莲教,如今来的是什么太平教,不管他乱七八糟的,当年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如今也是一样,末将请任先锋,为大军开路!” “好,胡将军所言极是,管他什么,杀他们片甲不留,至于先锋官,朝廷钦点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任之,这样,委屈你一下,你就随我中军,做个先锋官,给中军探路,如何。” 王子腾心中振奋,虽然被朝廷钦点为帅,领大军在侧,可是心里没有底,始终有些焦躁,如今听了胡乐的言语,心中有了底气,说的极是,什么太平教,打过去就成了, “得令,谢节帅。” 胡乐立刻一抱拳,领了命,像模像样的,至于说先锋官,是大梁城节度使,也就不在意了。 还是自己品级不够,所以没有二话,在中军也是一样,立了功也不会被瞒报,所以胡乐倒是满意。 一时间, 帐内气氛轻松,众人又是开口夸赞起来。 王子腾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又想到了另外几路援军,弘农和司州的府军兵马,都是一样的,可是南边的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还有河东,河西两郡的府军,恐怕不是那么好听话的,虽说是朝廷的御令,但是三地之兵,都是先前京营分出去的兵马,尤其是河东,河西两郡郡守,未被朝廷封为节度使,心中是否有怨言,不得而知。 “胡乐,你在弘农的时候,可知安水以北,河东,河西两郡的情况如何?” 立在帐中的胡乐,本以为就此能回去,刚想起身请辞,就听到节帅问起北地两郡的情况,迟疑了一下,北地两郡,胡乐自己都有些不清楚,虽然早年间都在老国公挥下,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两位郡守,可不是简单之人, “回节帅,末将一直待在弘农城,并未去过北地,有安水隔开,末将不知。” 话说的诚恳,王子腾想了想也是,如此莽撞的一个武夫,岂能想到这些,罢了! “既然如此,胡将军回去休息吧,” “谢节帅。” 胡乐一抱拳,片刻也不停留,急匆匆的走出了营帐,看的王子腾有些愕然。 好一个胡典尉,还跟老子耍上了心眼了,倒是有些为难他了, “诸位,各地府军,这几日都要陆续来大营了,尔等约束麾下,切不可生事,丢了京营的脸面!回去吧。” “是,节帅!” 众将起身领命,依次告退,只留下贾琏和王仁在此, “叔父,未曾想府军当中还有此猛将,这次南下应该是稳了!” 王仁虽然没有打过仗,但也明白,打仗靠的就是兵丁,胡将军一看就是练兵的好手, 听到侄子王仁的夸赞,只有王子腾自嘲一笑,说道, “伱竟然是这么看的,说法倒是没错,可是王仁,你可知道胡乐此人屡受军功,为何还是一个小小的典尉?” “回叔父,侄儿不知!” 王仁满脸的不解,贾琏也好奇的观望过来,典尉虽说也是将军,可是品级不高,算不上守备将军,按理说,胡将军最起码也是个中郎将的封职。 “哼,就是因为他经常不尊军令,自大狂妄,目无上官,欺压同僚,兵部参他的折子都是一堆,你说,他想升上去,怎么可能,我所担心的,南下之日,就怕他不尊军令,胡乱冲杀,延误战机!” 王子腾安排胡乐到中军,就是想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以免酿成后患。 “竟然会是这样!” 二人有些不可置信! 而宫城, 张瑾瑜换了一身大户人家护卫的衣服,带着宁边等人骑着马就飞奔到了宫门处,哪知道刚到了宫门,早有内侍太监在宫门处等候传话,又让侯爷去了侧门等候, 张瑾瑜听了不得已,又去了侧门,也不知绕了一圈是何意思,折腾来折腾去的。 只见云公公带着皇城司的人,先到了侧门处等候,没多久,就见到一身员外袍服和一身披着暗色的披风的人跟在后面,至于戴公公还是管家的打扮。 离得远,有些看不清! 张瑾瑜好奇,盯着后面的人猛看,身边的云公公见了,咳嗽了一声, “咳,” 似是心有所感,前面的人也是抬头看了过来,只见那披风的风帽下面是,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庞,不是皇后娘娘还是何人。 张瑾瑜赶紧低了头,这玩意,出宫还化妆化的那么美,谁见了都扛不住,这不是高端局吗,增加难度不是,嘴上也不慢,问候道, “小侄见过伯父,见过伯母,见过戴管家。” 这一通称呼,武皇是早就听着了,不以为意,可是皇后娘娘听的是惊奇,应了声, “你这个侄子,也算可以,” “呃,娘娘赞誉了,这是在外面的称呼,万不可随宫里叫法,只是娘娘你一人,春禾姑娘怎么没来?” 张瑾瑜笑着解释一番,可是再往后,除了皇城司几位千户跟着,女史春禾竟然没来,倒是有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跟在皇后身后,实在是奇怪。 “怎么,你还想着春禾,本宫留她在坤宁宫盯着,一会儿的事就不需要她来了,伺候的人就是她了。” 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竟然还是一位女子,倒是奇了,可是陛下和娘娘也未解释,张瑾瑜打量了一眼,记住了样貌,便不再过问。 “伯父,伯母,今日可是想去那里瞧瞧?” “你说呢?” 武皇难得有好语气,看样子今日心情不错,不过话说回来,能出来玩谁不高兴,就是张瑾瑜心里不痛快,不是自己的意愿,陪着别人,不就是陪玩嘛, “小侄见伯母难得出来一次,倒不如先走市坊瞧瞧,然后先去大皇子晋王府上看看,再去北面的楚王府看看三皇子,最后顺路再去西边魏王府看看二皇子,要是有时间还可以再逛逛酒楼,小侄做东,请娘娘品一下民间菜肴。” 张瑾瑜快速把话说了一遍,娘娘出宫无非是想看看三个儿子的情况,自然是要挨个看一遍,只是三位皇子的府邸,离得太远,绕一圈,一天也差不多了,只能这样安排。 江玉卿听了频频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也不知鼎儿这几日在王府睡得可安稳。” 看着娘娘面有担忧,武皇摇了摇头,劝慰道, “你啊,就是一直操心,都有奴才伺候着,哪有问题,就是许些小事,你坤宁宫的人难道还不给汇报,放宽心。” “是啊,陛下所言极是,娘娘不必担心,说不定在宫里睡不好,到了王府,离了娘娘眼,反而睡得安稳,臣就是这样,一个人睡反而觉得舒坦。” 张瑾瑜的话让帝后二人目光看了过来,尤其是娘娘的脸色古怪,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听陛下开了口, “行了,不要墨迹,上车,去晋王府,你小子一并坐进来。” “是,伯父。” 随后, 武皇周世宏和皇后江玉卿在身边的那个嬷嬷和戴权的服侍下一起进了马车, 张瑾瑜看了下眼前的马车,是真的大,一看就是权贵家的,欲盖弥彰。 摇了下头也钻了进去,还未坐稳,就听到赶车的百户一挥鞭子,喊了一声, “驾,”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其余的人则是分两侧一路随行,人也不少,让张瑾瑜感觉有些掩耳盗铃,不过也不是惹人注意,这些日子京城商队也多,不少大户人家也是要脸面,出行个个攀比,前呼后拥的,久而久之也就不稀奇了。 刚出宫城, 走了一会,皇后就拿着一个竹竿,挑起了窗帘,蛮有兴致的看向外面,京城的街道只要天一亮,必有人烟,那些起来赶早用膳的,还有那些出摊的,天未亮就摆好了摊位,很快就围了一圈的人坐在那,一起谈天说地用着膳,好不自在。 看得张瑾瑜也有些馋嘴,好像记得早膳还未吃呢,不对,可卿不是给了一盒糕点放在怀里了,现在吃是不是不太好,要不问一下, “伯母,这边只是一些居坊,不怎么热闹,等进入了市坊那边,尤其是东城集镇,靠近宁荣街的东边,人山人海,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时不时还有个庙会,晚上是张灯结彩,呃,伯母一大早您可是用过膳了?” 江玉卿看着外面,听着洛云侯的描述眼里有了兴趣,本想再听听庙会玩什么,忽然问起自己是否用过膳了,倒是贴心, “自然是在宫里用过了,你小子不会是起得晚了,还没用膳吧。” 江皇后狐疑的看了过来,张瑾瑜脸色一红还真被说准了,确实起晚了,嘴上哪里能承认。 “伯母说笑了,正要用膳,这不就来了,还好小侄带了点糕点,垫垫肚子就行。” “哼,说的好听,你小子几时起的早过,朝会每次都是你来的最晚,朕说的可对。” 周世宏看到洛云侯言不由衷的样子,定然知道这小子赖床了,说不定去寻他的时候刚刚起床,张瑾瑜悻悻一笑, “伯父教训的是。” 然后也不避人,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小心的往后靠了一下,然后摸了一肚子,一撤衣领,从怀中拿出一个长条状的盒子,上面还有锦布缠着一圈。 小心的拿掉锦布擦了擦手,把一个方形木盒放在手上,还未看清楚什么样子的盒子, 张瑾瑜就把盒子放在双膝上,然后慢慢打开,只见是一层放置好的云片糕,拿锦布包着手,然后捏出一块放入口中,软软糯糯香甜可口,月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想着,又拿了一块放入嘴中,怕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坐在娘娘身边的那个老嬷嬷,还有对面相向而坐的戴权,脸色极为怪异的盯着洛云侯看,这都能吃得下去。 就是皇后江玉卿也有些无语,你到是吃的欢喜,看了一眼陛下,哪知道武皇根本就没看他,想来也是见怪不怪了。 “你小子倒是吃的欢喜,也不问问他人,是不是没有礼节,满车的桂香。” 看到洛云侯吃的那舒坦的样子,江皇后实在忍不住,出言提点一下,可是张瑾瑜鼓着腮帮,嚼了几口咽了下去,回道, “是不太懂礼,可是伯母,刚刚小侄不是问过您吃了没有,您说吃过了,再说,宫里面规矩大,拿给您还要让他们二人先吃,就这么一点,吃上几口就没了,所以为了伯母省心,小侄这才独自给吃了。” 看着张瑾瑜一本正经的胡说,江皇后虽然感到不对劲,可是说的也有道理,武皇则是伸出手,拉住江皇后的手,似有警告之意撇了洛云侯一眼, “别听他小子胡说,这点吃的,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上一次去那个什么酒楼,点了一桌子菜,就他吃的欢实,不过酒楼的菜品,别有滋味,如今出来一趟,城内市坊的零嘴,虽然不起眼,可不比宫里的差,到路边,让这小子下去买一些。” 武皇的话虽然是宽慰的话,说的不在意,可是一旁的戴权听了,心里有些不自然,陛下难道是嫌弃御膳房的厨子们的手艺,还是单单指的是宽慰的话,回去是该警告那些小崽子们了,伺候的不用心,御膳房的管事都是干什么吃的,杂家要是吃了挂落,回去定要他们好看。 “还是瞒不过伯父的慧眼,小侄肚子还是饿的慌,等到了前面的市坊,小侄下去买一些零嘴,垫垫肚子,顺便再给伯父伯母也买一些,尝尝民间的手艺。” “行了,现在到哪了?” (本章完) 第531章 宁国府仙师出 第531章 宁国府仙师出 路口街道上, 一行车队的缓缓向前行走,街上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尤其是小商小贩卖的小吃,香味扑鼻,虽说不一定好吃,但是那个味道绝对地道。 车内, 张瑾瑜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在那埋头啃着糕点,嘴角还带着一些残渣碎屑。 武皇周世宏满脸的黑线,看着洛云侯在那吃的香,也不知是手上拿的糕点真的好吃,还是他那个吃相,自己腹中也有些不自然,好像也有些饥饿,也没说不让他下去买,顺口问到了何处,也有催促之意。 马车外, 紧跟在一旁的柳千户则是回道, “回员外,已经快到了宁荣街了,过了前面的街口就是,然后下一处就是东城市坊所在,往北一拐,不一会就到地方了。” “这么快,本宫.我瞧瞧。” 皇后显然没来过此地,刚刚只顾着看洛云侯吃东西了,也没留意外面的情形。 好奇的朝着窗外看了一下,见到此地的商铺众多,人来人往的,街边也有许多酒肆茶馆,围坐了不少人在那喝茶闲聊,多是惬意, “这里倒是热闹,看样子京城百姓生活的不错,衣衫得体,也没有焦躁神情,虽不至于富裕,温饱应该没问题,” “伯母说的没错,小侄来京城那么些时日,京城百姓的确生活的可以,也都是朝廷和陛下的功劳,要不然百姓哪里还有心思坐在那喝茶聊天,换句话说,要是京城百姓都吃不饱,其他地方不是要饭了吗。 咳,伯母,前面到了,你看前面那个宽阔的路,就是宁荣街,荣国府和宁国府所在,这大门气派着呢。” 张瑾瑜忽然咳嗽了一声,刚刚嘴一嗨,说的有些过了。 只能撩开车帘子往前一指,转移了话题,不过语气竟然有些酸涩,武皇也微微倾着身子,往外看去,宁容街,很久未来了,记得还是在王府的当王爷的时候,路过一次,那么多年了,还是那样,只不过大门应该是修缮过了,更显得气派辉煌, “说他们府邸气派,你的侯府难道不气派,自己的看不到,只想盯着别人的,走慢点,好久没看看了,记得朕当年来的时候,宁荣街可是没有做买卖的,如今也有了摊位,是好事。” 武皇周世宏对宁容二府略微有了好感,勋贵也有了人情味,以前两府做事何其霸道,整条街都给霸占了, “是,陛下。” 车外的人应了声,然后车速就慢了下来,张瑾瑜把最后一个糕点放入口中,拍了下手,然后收起空盒子放入又放入怀中收好,伸出一只手,把车帘往外面拉了一下,好让娘娘和陛下看得更清晰一些。 “陛下,是比以前好了,不过这些摆摊的,都是贾家偏房的族人在此赚一些大钱补贴家用,外人也不会在这里摆摊,至于说人情味,臣认为心中正气长存,行的是正道才行,自有世间百态在其中。” “说得好,匡扶正义,行康庄大道,自有天佑,持强凌弱,为非作歹,必然报应不爽,朕一直想以仁政治国,但恶不能除尽,为之奈何!” “陛下仁义!” 张瑾瑜知道当皇帝难,还有一个太上皇在上面压着,更难啊! 这条街长度倒不是很远,整条街上都被打扫的干净整洁,两府之间对面还有几个胡同巷子,走了几步就先到西边的荣国府,两个气派的石狮子立在府门前张牙舞爪,门外清一色的八个小厮站在门外,更有十几个扫地的伙计,沿街打扫,不时的有管事在那吆喝着,显然是热火朝天的样子,府邸兴盛。 江皇后见此看向荣国府的大门处,也是太上皇所书的匾额,雕梁画栋,朱红色的正门,好一个荣国府, “果然是国公府,虽然贾家的老国公不在了,可是看劲头挺朝气的,想来都是史老太君管教的好,也不愧当年她的决然,如今的史家没了她,也是难过。” 张瑾瑜倒是没听明白什么事,史家又怎么了,一直没有听说,可是武皇周世宏显然知道皇后所说何事,史老太君当年何其果断,也是有些感慨, “是啊,谁能想到史老太君的眼光还是那么老到,如今府上两个儿子依偎在左右,孙子听说也是有大造化的,一直养在府上享天伦之乐,也值了,朕都有些羡慕。” 只有张瑾瑜在心底鄙夷了一下,老太君是精明,可是精明的过头了,两个儿子,除了贾政有些迂腐,大房的贾赦那可是真的会离经叛道,更别提宁国府贾珍了,修道也不知修成什么样了,难道和贾敬一样,在修个道观单独来个“道观藏清倌”不成。 “对了,听说你小子不是经常往荣国府跑,伱觉得如何?” 江皇后看到洛云侯忽然那么安静,有些奇怪,出声问道,毕竟几次找人,可都是在荣国府的,能跑的那么勤,想来是惦记什么人了, “回伯母,小侄就是乡下来的,第一次登门就被荣国府的气派给镇住了,不愧是大武的国公府,那院子,还有屋子,建的名不虚传,至于这些天,小侄都是来看玉儿的,她一人在那,小侄不放心,多去了几趟。” “玉儿?贾府的女子?” 江皇后在嘴中念叨了一下,是一个女子的名字,难道洛云侯看上了国公府的女子,自己怎么不知道。 武皇看张瑾瑜说话没个把门的,顺口接了话,语气有些沉重, “也算是半个贾家的人,此女林黛玉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独女,其夫人是老太君的小女儿贾敏,如今寄养在荣国府,可叹林爱卿夫妻二人被奸人所害,朕,痛失肱股之臣啊。” 脸上闪过悲痛的神色,至今想来这些事,还是不忍释怀。 江皇后自然知道林如海是何人,盐政可是陛下内帑银子的主要来源,何人敢毒杀,不过见其样子,应该是处理完了,伸手反握住武皇的手, “陛下节哀,既然是林丫头还在,定要好好保她,找个好人家安稳过日子,哎,你去见她何意?” “呃,回娘娘,玉儿自然是许给在下为妻了,陛下恩准的,岳父岳母还在世时候,拜了堂的。” 张瑾瑜看到皇后疑惑的反应,赶紧解释道,谁知皇后古怪的看了过来, “你倒是会占便宜,什么好事都给你摊上了,” “谢娘娘夸赞,” 张瑾瑜也不敢再扯伯母的话,拍了马屁应道。 就在这时,路过了巷子胡同口, 前面不远处,宁国府门前,忽然大门齐开,从门内走出一大帮子人,身穿道士服,然后有管事大喝一声, “快,快点,磨叽什么呢,要是误了仙师的大事,有你们好果子吃。” 正说着, 又出来一大帮子小厮,抬着一个木板,上面放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还有人跟在后面拿着铜镜,八卦图,太极图的旗帜,在门外绕了一圈,好似作法一样,接着又开始绕了一圈,神神秘秘的。 看到众人不明所以,此地闹得动静又大,不一会,往来的百姓驻足观看, 恰巧,路过的车队正好行驶到此,武皇见了眼神一凝,呵斥一声, “停车,” “是。” 马车随即停到了宁国府大门对面,巷子口的不远处,武皇周世宏和江皇后掀开帘子,从车窗内看了过去,乱糟糟一片,也不知在做什么。 只有张瑾瑜面有喜色,好家伙,这是哪里请来跳大神的,贾珍可真是会玩,好巧不巧还被陛下和娘娘见着了,啧啧! 外面, 宁边等护卫紧紧贴着马车前后,生怕出了事,里外围了三层。 而宁国府的门前,出来的人跳了一大圈之后,又从门后拿出了很多的纸钱,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把纸钱放入圈中,就此焚烧起来。 江皇后看得云里雾里,问道, “洛云侯,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宁国府有人薨了,还要行此之事?” “回娘娘,臣不曾闻宁国府有何人去了,没听说啊,再说他们烧的的纸钱,会不会是给老国公烧的,但日子也不对。” 张瑾瑜看了半天也有些弄不明白了,大白天烧纸,烧给谁的,还像模像样的,难道真是死人了。 武皇眯着眼仔细的观看,也没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回过头看向戴权,问道, “怎么回事?宁国府有什么情况!” 戴权也伸着头看向外面,整的这一出,戴权看了也懵,好像是给死人烧纸,可是宁国府也没报给宗人府信。 “回陛下,老奴也没弄明白,但是宗人府那边也没有收到宁国府的折子,想必是另有其事,早些日子,宁国府就传来贾珍迷上了修道,在府上修身养性呢,可能与此有关,只是为何修道要烧纸钱,老奴也不知。” “哼,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贾敬出家修道,这儿子又是开始接他的衣钵了,堂堂宁国府弄的乌烟瘴气的,修道,能修出什么,还能长生不成,大武勋贵的脸面都丢尽了,” 武皇脸色阴沉,历来方士都是祸国殃民,皇帝沉迷修道炼丹,乃至朝政疏忽,朝野之内,野心勃勃之人趁机霍乱朝政,乃至于天下大乱,如今又见到此事,怎么能心中不警觉。 张瑾瑜趁机上了眼药, “陛下所言极是,所谓的炼丹修道,都是那些骗子学了些皮毛,就在江湖上行骗,主要还是骗那些达官显贵,俗话说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找到一个,到手了大批的银子,那立刻就跑,至于修什么道,能否长生,臣,从古至今都没有见过,史书,孤本书册也没记载,就是秦皇汉武最后不也被方士所骗。” “你倒是会说,只是你在荣国府难道不知道?” 武皇反而问道张瑾瑜为何知道不早说,张瑾瑜哭丧着脸,还有些委屈, “陛下,您可冤枉臣了,臣去荣国府只去了一趟西院,见了人就走了,哪知道宁国府的事,就算是知道,陛下,以臣和宁国府的矛盾,参他一本,朝臣知道了必然说臣小鸡肚肠,所以臣是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 听着洛云侯狡辩一番,武皇也未说话,继续往外看去,只见那伙人烧完了纸钱,然后把一个八卦旗子展开,竖了起来。 又把另一个太极图展开,对着太阳的方向挂在墙上,再把那床板放在太阳能照到的地方,搁在太极图的下面,然后不知从哪搬来的一个铜镜放在东边,然后不断地摆弄着,好像是要用铜镜的反光照在那些黑乎乎的什么玩意上。 等了一会儿儿,才调整好, 就在众人迷惑之际, 宁国府的侧门洞开,只见清一色身穿道士服的小厮分两侧开道,然后那个封仙师一身八卦衣,头顶太极观帽,长发须眉,仙风道骨,拿着佛尘从正门而出,贾珍就像是仆人一样,恭敬的跟在身后。 封仙师看到门外,满意的点了下头, “贾居士,今日正午阳光充裕,正好是把炼丹聚齐的药材,放在宁国府正门外,借着阳气鼎盛,吸足了阳气和府上的气运,然后再把他们入了丹炉炼药,那就能让仙药跟脚更上一层楼了。” “那就劳烦仙师施法了,也求大天尊保佑,多炼出几颗仙药,好让我等入了道门。” 此时的贾珍还想着多炼出几颗仙药的事,可是随行的贾蓉,有些担心四下里看着,此地的事已然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想起了二奶奶所言,交代此事万不可招摇。 可是这情形,怕传言免不了啊,就怕传着传着就变了味一样,心中焦急,人就有一些焦躁不安。 可是今日仙师和父亲也不知怎么,仙丹已然开炉有十九日了,分要说再加一批药材进去,还需要吸收阳气和气运,增加仙丹的灵气,必须要国公府正门外施法,在正午时分阳气最足的时候。 可是, 什么气自己也没有看到,哪里有。 贾蓉瞪大眼睛看着府外正门前那一摊地面,只有一些尘土,连个叶子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阳气了,抬头看了眼天色,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挂起,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有点初夏的样子。 晒的人浑身暖洋洋的,有些犯困,见着一大批小厮走了出去,围了一圈,然后仙师拿着佛尘开始在门前跪拜,紧接着,身后身穿道士服的小厮,尽皆围在周围也是跪下来跪拜,嘴中念念有词。 态度虔诚,而后又是重复之前的动作,又开始烧纸钱了, “洛云侯,你给朕说说,这是做什么?宁国府难道昏了头了!” (本章完) 第532章 变动风水之位 第532章 变动风水之位 宁荣街上, 熙熙攘攘的百姓,看到这边热闹,也都好奇的聚集过来围观,看到还有不少道士围在此,焚烧纸钱,以为是国公府请的道士来做法,不少孩童还在那鼓起掌来。 宁国府的正门前,也有两个石狮子高大而威严立在大门两侧,并且神态形似,就连粗糙的毛发看的一清二楚,鬃毛如针,身躯修长而有力,威风凌凌,一看就是名家所雕刻。 想来这对石狮子,和荣国府门前的两尊应该还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有不同的是,宁府的这个显得有些凶神恶煞,荣国府的两尊反而有些憨态可掬的瑞兽模样,这还分一文一武? 张瑾瑜在心里嘀咕着,闹不清楚宁国府唱的是哪出,也不见荣国府的人出来,老太君贾母整日在荣庆堂瞎乐呵,都火烧眉毛了还能稳得住,啧啧,心里竟有些幸灾乐祸的爽快之感,偷偷看了一眼陛下和娘娘,虽然都有好奇之色,可是陛下的脸色不太好,这就成了。 如今,封仙师拜完国公府的正门牌匾之后,绕着大门牌匾的方位,在下面转了几圈,也不知道那两个石狮子是犯了事了,还是占了地方的位置不对,仙师掐指一算,又在正门外绕了好几圈,然后忽然一回头,就看向了这两尊石狮子。 最后快速来到两侧石狮子所在,伸手在上面摸了又摸,先是摸了狮子头,再摸了下面,也不知道在摸什么。 看得马车内众人目不转睛,江皇后哪里看过这场面,满脸好奇,睁着眼睛也仔细看看那两尊石狮子,看看有什么不同,可是怎么看都没有看出来,难道是雕刻的有问题。 至于张瑾瑜,吃瓜吃的感兴趣,就是手里没有零嘴,感到浑身不自在,要是嗑个瓜子,喝点茶,那该多好,看着武皇还在那不时的看着自己,只得回道陛下刚刚所问的话, “回陛下,应该是和寺院,还有道观里的一个样,就是所谓烧香拜佛,或者上供,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就是真有什么仙神,也是和人一样,看宁国府的那位什么道士,想必是在算什么吉位祭拜,跟民间所说的跳大神一样,找个神婆驱驱邪,不过臣没有弄明白一件事?” “哦,你还有不明白的,刚刚不是说,那道士算什么吉位的吗。朕看来,也就是江湖骗子,门前的那两尊石狮子,放置已有多少年了,难不成以前没发现有事,现在才发现位置放的不对。” 武皇对此不太信,这宁国府从建好到现在,门口的东西早就立了好久,如果放的位置不妥,就是有问题也早就有了。 如今过去那么多年,宁荣街一直以来风平浪静,反而是从洛云侯进了京城以后,反倒是经常鸡犬不宁,不会是八字不合,两家犯冲,这倒也有可能。 武皇心里竟然想出了这个词,倒是有些可笑,细细回想一下还真是,半年的光景,争执的事,一桩桩可不少,不过这小子倒是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替贾家说了不少好话,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回陛下,臣的疑问不是这些,而是这个所谓的仙师,从哪里来的道士,关键怎么进入到贾府的,这可能是偶然, 但是有一点,臣听说宁国府的贾敬,在城外玄真观任观主修道,好似有好多年了,虽然不知修的道法多么高深,可是那么多年下来,必有心得,为何贾珍修道不求他父亲,反而找了一个外人,难不成道家也和佛家一样,分成了各个派别,就这一点臣摸不准啊。” 张瑾瑜说着说着就把话引到贾敬身上,此人一直在玄真观,修道自是不说,可是那么多年了,连个家门都没进,关键是那个地方,张瑾瑜一直好奇,可是涉及道门,和佛家一样,总归是闲言碎语多,所以不好查看,再说教派里面的弯弯道道也多,也怕犯了世人的忌讳,所以始终没有派人细查,今日一见,可是给了机会上眼药了。 武皇听了此话,觉得洛云侯说的有理,佛家还真有派别,什么密宗,北少林什么的,各地的寺院,也是各成一派,至于道家,更是神秘,道观虽然不少,可是出名也就是武当山和龙虎山的道教总坛,好像也分了家,这更是摸不清了,这些江湖的事,皇城司也多有记载, “戴权,你可看出来,那个所谓的仙师,是道门哪个派别的。” “是,陛下,老奴再仔细侦查一下,看穿衣像是武当山的人,可是手里拿的罗盘等物又像是龙虎山的那些老道士,行事所为竟然像青城山那边的,实在是难以辨别,也有可能是混淆视线,引人耳目。” 戴权瞪大眼睛,把那个老道士从头到尾的看了一下,然后一一甄别说了出来,让张瑾瑜回头多看了一眼,这老家伙可以啊,什么地方都莫得那么清楚,皇城司果然是厉害,不过说了那么多,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好话都让你给说了,再看一会,不知又出来什么。” 武皇瞪了戴权一眼,又是盯着那边看,戴权低眉垂首不敢动弹,苦笑一声, “陛下说的是,老奴太无用了。” 实在没想到,出了宫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还有宁国府贾珍,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这个时候出来弄来道士做法事,还恰巧被陛下和娘娘看见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也怪了,为何荣国府老太太没有递给话给贾珍,如今是管也晚了。 就在此时, 宁府门前, 还在那摸索的仙师,忽然停住了动作,大声喊道, “快!贾居士,快让人把这两个石狮子挪开,大约挪走一个身位,把本仙师的两个法器,放在原来石狮子的位子。” 贾珍今日穿着一身道袍,带着太极观帽,然后看着门框上挂着的八卦图,也是虚诚的拜了下去,看得围观的百姓眼睛都直了, 贾珍拜完之后,听到仙师所喊,立刻起身,跑了过来。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是府上的两尊石狮子,还要给挪开是何意, 不解的问道, “仙师,可是这两尊石狮子有什么问题,放在此处已经好些年了,乃是祖上建府的时候就放置了,为何要动,放在一旁不行?” 贾珍之所以这么说,除了这一方面,另一个则是这两个玩意太重了,靠着人力拖拽,费时费力,万一磕着碰着,缺了口。 被往来之人看着,京城必然风言风语,贾蓉在一旁更是焦急,闹得动静已经不小了,再把那两个石狮子移开,非几十人拉着绳子不可,这样一来,宁荣街围观之人必然是更多了起来。 就怕有心人看见,到时候风言风语传开话就不好了。 见到仙师不为所动,就继续劝道, “是呀,仙师,这样一来,闹得动静就大了,一座石狮子可有千斤之重,非几十人合力才能挪动,而且如今马上到了正午时分,往来的百姓也多,见着了,怕有些闲言碎语。” 贾蓉面色焦急,心中担心不已,紧接着又说, “仙师,实在不行,把那些法器挂在石狮子身上可好?不也是一样,” 本以为这样说,仙师应该会考虑一下,换个地方再施法,哪知道封仙师闻言,断然拒绝,就是不肯, “两位居士,如今是个黄道吉日,阳气十足,乃是气运进府的绝佳时候,虽然贾居士说的在理。 但如果这两座瑞兽拦路,那些气运就被他们二人吃了,剩的气运府上可就没了,再者说,这两个法器,乃是护道神器,贫道千辛万苦得来的,借助法器的力量,今日就可大发神威,有夺命运的大造化,还不快一点,还在那浪费时间,正午时分马上到了。” 说完,还把两个护道法器拿出来,一个是一把扇子,就是普通的折扇,上面不知是用什么纸糊的,一打开就是金光闪闪,在太阳的反射下,有些刺眼,也不知是什么骨架做的,还有几条银线露出,众人都是一声惊呼,真是宝贝。 另一个就有些普通,是一个香炉式样的坛子,古朴无华,但是又感觉极为不同,在太阳光下,隐约有些熠熠生辉,好像还反光,反的是红光,这样一金一红,立刻就吸引住了百姓的目光,议论声随之而来,不少人都是羡慕不已, “老天啊,真是好宝贝,老头子能见到,一辈子就值了。” “还真是,什么宝贝这是,看一眼也能沾沾运道。” “让一点,让让,我看看,我看看。” “伱们快看,发光了。” 贾珍见到仙师掏出的宝贝,也不淡定了,仙师果然是为了自己,把那么珍重的东西拿了过来,既然如此,真是不得不做了,回身喊了赖升过来,吩咐道, “赖管家,快去府上,把那些不长眼小厮,还有伙计都喊出来,想办法把东西挪开。” “这,是,老爷。” 赖升一脸的为难之色,可是见到珍老爷面容严厉,不容反驳的样子,只得应了声, 那么重的家伙,如何能挪动,心底叹息一声,回府叫了不少的小厮,伙计出来,然后拿着麻绳,木棍等物,出了府。 有力气大的伙计,拿着绳子系了一个圈,一头套住石狮子身子,另一边伸出去好长距离,然后让众人依次拿着绳子站起来,还有小厮在石狮子后面推着, 只听到赖升喊着话, “都用点力,抓紧时间,晚上有酒,有肉,来,一二三,拉。” 众人听了命令,喊道, “拉呀!” 然后一起用力,众人咬牙切齿地奋力拉着那个重物,额上密布汗珠,脸上扭曲着极度痛苦的表情,仿佛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贾珍和仙师见了,点了点头,以为也就是一下子拉过去,谁知,等了半天石狮子丝毫未动,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有些小厮和伙计吓得面无人色,以为冲撞了神威,扔下绳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就是仙师和贾珍,都是有些惊讶,出了什么事, “贾居士,你看看,这畜生都知道此地的妙处,舍不得离开,你说它们两个,吸了宁国府多少气运,怪不得府上越来越差,实在是兴盛不起来啊。” 贾珍也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就是贾蓉听了也半信半疑,父子二人惊疑不定,走下台阶,来到了石狮子的一旁。 然后伸出手搭在石狮子的背后,二人也是一起用力,试着推了一下,别说动了,就是石头皮都没蹭下来,让二人红了脸,可是也信了八分,毕竟十几个人,那么用力,怎么可能拉不起来呢。 “仙师放心,既然如此,再加人就是了,来人啊,再套上几个麻绳,一边十五个人,然后一起合力,本将还不信这个邪了,对了,后面的,要叠人一起推,谁要是偷懒,误了时辰,绝不轻饶。” 贾珍看了一下日头也不早了,吉时快到了。 立刻重新安排了人手,毕竟也是一个挂名的将军,军中普通军士叠加之法也是知道的,由此形成合力,这样的安排,也让周围的人重新鼓足了士气。 继续上了两个个套子,然后还是赖升在一边喊着口号, “注意点啊,一二三,拉。” “嘿哈。” 几十个人一起用力,石狮子才有了松动,往一旁挪动了一个小段距离,仅仅是一小段,忽然就像是被重新摁住了一样,又停在了那里,任那些人再怎么用力,就是纹丝不动,这样一来,又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 就是所谓的仙师,封可平也迷惑了,不会是真的是风水位吧,自己也是胡乱说的, 刚刚摸了一下,就是普通的石头雕刻的,如何能纹丝不动,可是看样子也不像是压阵的法器,毕竟刚刚移动了,难道是下面有东西给格挡了, “且慢,把绳子套在上面,也就是石狮子头上,下面应该是卡住了,拿木棍过来,翘起来看看!” 见到众人愣神,贾珍急忙呵斥, “还不快听仙师的话。” “是,老爷。” 那些小厮和伙计们,急忙把绳子往上面套去,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了长长的厚木棍,准备垫在地上。 最后又是一次合力,拉住绳子,只见石狮子倾斜了一下,底座有些抬起来,那些拿着厚木棍的人就立刻插了进去,然后几人在用力翘着, 眼看着就要翘起来了, 忽然!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晴朗的天空上,一个炸雷响起,刹那间,这尊石狮子应声而倒,露出了底座的台座。 就在众人心惊不已的时候,离得最近的人, 有管事惊呼,大喊道, “老爷,仙师,您看,这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533章 总觉得太巧合 第533章 总觉得太巧合 随着管事的惊呼声, 不少人立刻都围了过去,拥挤在一块,争先恐后的观望,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压在下面。 贾珍和贾蓉见了这情况,更是焦急,难道是什么宝贝,怎么自己不知道,但是,有什么宝贝也是宁国府的,厉声呵斥, “干什么呢,都退下,滚开。” 贾蓉在后面挤不进去,急的大声训斥,骂道, “闪开,想造反不成,滚!” 周围的小厮和伙计这才回了神,退了几步,让开了道路,贾珍父子和仙师先后走了过去。 估摸着细细打量一番。 只见原来的地方,石狮子被掀开后,露出底座,只见底下是一个四方的台子,凸起于青石板地面,而石狮子则是底下空的,凹在里面,罩在上面,合在一起自然是再用力也拉不动。 只能用仙师所说的,给搬倒才行,贾珍满脸的疑惑,也从未听父亲贾敬说起,门口这地方还有这个东西,再仔细看看,青石板上的台上有一个青铜环,好像能拉开。 贾蓉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万一有了宝贝,也是宁国府的,以后继承了爵位还不是自己的,到时候无人的时候,拿出来细细把玩才好。 好似心有所感!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也知道财不外露,不想就此打开,可是封仙师还想看看是何物,如果是好东西还要想办法出言给夺过来,据为己有。 办法也很简单,就说此物大凶,需要贫道镇压才行, 随即,催促着说道, “珍居士,还需要打开看看是何物,万一是大凶之物,还要让其暴晒于阳光之下,让其邪崇无处可逃。” 听了仙师的话, 父子二人极为不情愿,贾珍想了想也是,万一真的有邪祟在里面,这可是消灭它的机会。 然后示意贾蓉亲自给打开,看看是何物,贾蓉心里极为不情愿,虽然看着无事,但是万一里面真的有什么邪祟,自己不就是遭殃了,转头拉过身边站着的小厮,怒道, “还愣着干什么,过去拉开看看。” 小厮闻言,好像也知道那东西有大祸,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地叩首求饶, “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废物。” 贾蓉骂了一句,然后环顾一周,吓得周围的小厮和伙计们,全都往后退去,低头不言语,封仙师见了,哪能如此等,再等人就更多, “既然这样,也好办,拿个麻绳,系在铜环上,距离远一些,一起拉开,即使有什么,也不怕。” 这倒是个好办法,贾珍和贾蓉听了大喜,急忙喊道, “没听见仙师发话,还不快去,快点。” 这一嗓子,喊醒了众人,有小厮急忙拿着麻绳过来,在管事的指挥下,拿着绳子小心翼翼套在铜环上,然后迅速离开。 见到绳子系好了之后,贾珍也是催促着,喊道, “快,快,前面的用力拉。” “使劲拉啊。” 小厮齐齐用力一拽,石板应声而起,刚一打开,众人急忙看去,只见有一个厚重的血衣铺在上面,里面还盖着什么东西,鲜血味还有些沉闷灰尘味道,好似放置了好久。 贾珍和贾蓉围在那,看着那血衣有些眼熟,只是没有细想,还想翻看下面是何物,正巧,赖升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挑棍,贾珍接过来之后,就把那血衣直接挑落一边,底下赫然是一柄带着污血的长刀,煞气逼人。 尽管是在正午时分,那森冷的寒气,还是让周围的人打了个寒颤。 所有人心头闪过此乃定然是大凶之物,然后一片哗然,尽皆后退,生怕染上什么煞气,招来灾祸。 “仙师,这是何物,怎么会在这?” 贾珍也是惊异,刀乃是凶煞之物,怎么会在放在此处,急声问道,贾蓉更不用问,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呢喃话语不得而知。 封仙师定了神,见到此物也不理解,国公府为何要放置凶杀之物在府外,毕竟是带着血煞,乃是大凶之物,可是又有坐镇石狮子镇压,这是何寓意。 仔细揣摩一下,忽然想到,以前那些贵门勋贵,祖上因为军功起家,杀人如麻,因果重重,又因为立了国朝之后,天下太平,所以封刀埋甲,镇压此等凶物,化解煞气之用,可让自己府宅气运不失,想来也是有高人指点。 宁国府贾家,可是一等一的战功起家,有这等兵器和盔甲也是理所当然,既然此处有兵刃,那另外一座镇压的应该是一副盔甲了。 “贾居士不必惊慌,此等物品,贫道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其祖上的佩刀,被镇压于此,今日贫道,定然助居士化解此物煞气,让宁国府平安无事。” 贾珍和贾蓉闻言大喜,既然能化解,就是喜庆之事,不然这等事笼罩的在心头,怎能睡得着,再被荣国府老太太知道了,就是难事了,给仙师回了道家的居士礼,说道, “劳烦仙师施法了。” 而宁国府对面的马车内,张瑾瑜伸着头,也没看到贾珍那一伙人捣鼓什么出来,心里着急,见到人围的太死,丝毫看不到里面情况,对着车外喊道, “宁边,过去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神神秘秘的,还能是宝贝不成。”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 应了话,宁边闪身没入人群里,然后就挤了进去,武皇周世宏和江皇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江皇后不解问道, “洛云侯,宁国府是不是真有煞气,你说那个石狮子下面,藏着的是何物,还有这个说法?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呃,回娘娘,小侄可不懂这些,那下面藏着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宝贝,如果真的是宝贝,依臣对贾珍父子二人的了解,要是真的是宝贝,早就过去抢了过来,然后抱进府里了, 还能等这么久,站在那无动于衷,所以应该就是个普通之物,至于说什么镇压了,民间是有不少这个说法,但是具体如何,臣不知啊。” 张瑾瑜想了一下,话应该说的没错,想来是贾家的祖上弄的,以贾珍的性子,只要有女色就成,其他的,他才不会费神费力去做,至于说贾家的老国公,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能在建府的时候弄下此物,必然是有用意, “你小子,说的不无道理,想来是国公府老国公所为,这群不孝子孙,擅自更改,连府门之处也要动,太不像话了。” 武皇语气也有些生气,贾家真的是家门不幸,子孙碌碌无为不说,还竟然伙同招摇撞骗之人,随意拆动府邸,实在是不孝,周世宏心里对贾珍父子有了厌恶之情,想来祖上,贾家的两位国公,何其的勇猛,忠心于朝廷,怎奈老宅府邸,好要被这些不孝子孙打扰。 “陛下所言极是,臣就是不认同,居住的府宅,乃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说要护着,就是哪里少了一角,臣也心疼,当然,臣乃关外之人,过穷日子惯了,不忍浪费,宁国府贾家,是京城大户人家,想来不在意这些。” 张瑾瑜说着说着就给宁国府贾珍埋了坑,周世宏眯着眼看着前面不远处倒地的石狮子,还有那些红色的砖墙,也没有早年间的颜色, “你啊,什么叫穷苦日子,关外虽是苦寒之地,但是好东西可不少,本宫就知道一样,那个山参在京城千金难求,伱还在这哭穷,宁国府虽有家姿,可是只有京城产业进项,哪能比得过你。” 皇后看到洛云侯又开始哭穷了,没好气的唠叨几句,张瑾瑜咧了一下嘴,果然是女人,钱财方面不好糊弄。 “不管如何,臣就是觉得贾珍做的太过了,老宅岂能轻易改动,祖宗灵位更不能胡乱改动,今日能改这一点,明日就能改那一点,祠堂日后会不会也给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皇又问向戴权, “贾家的宗族祠堂,可是在宁国府。” “回陛下,确实如此,贾家的祠堂在宁国府,历来宁国府的袭爵之人都是贾家的族长,所以祠堂自然都在宁国府里。” 戴权暗自为贾珍抹了一把汗,侯爷的嘴太过犀利,这都能扯上,也不知陛下会如何想。 “贾家的老国公,往日也瞎了眼,朕觉得,荣国府那边倒是正派许多,老太君持家有方,虽然儿子有些迂腐,不成器,但也没有如此荒唐之举,暂且看看贾珍想要如何,” 说完,面无表情继续看过去。 张瑾瑜没有再开口说话,点到为止,过犹不及,只要在此看戏,怎么也能找出贾珍的错处,上上眼药。 然而, 宁府门前, 封仙师摸了一下胡须,又拿出折扇,用金光反射长刀,照完后说道, “贾居士,打盆水来,放入盐巴,然后清洗长刀,至于那血衣,拿来火把,给烧了,” “是,仙师,东西这就拿来,赖管家,快,准备东西。” “是,老爷。” 一阵手忙脚乱。 有小厮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先是点燃火把,然后倒了点桐油在血衣上,一把火给烧了,那长刀说来也怪,拿布包裹,也没有血迹留下,放入盐水中,血污四散而逃,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贾珍见了心下稍安,也知道这算是破了血煞, “仙师法力高强,血煞是破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贾居士,不急,把刀洗干净,放在宁府门前正中,而此地,就放入贫道这把宝扇子,去去晦气,不过,宝物还是要请的。” 封仙师,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贾蓉还不明所以,什么叫请,还想问询,此时的贾珍走过来,拿出一沓银票递了过去, “仙师收好,这就请了。” “好,贾居士果然一心向道,贫僧这就把它放入其中。” 看得一旁的贾蓉直愣眼,掏银子叫请,动不动就要银子,这谁受得了,可是父亲心甘情愿,大门处又多有古怪,贾蓉也不敢出声。 封仙师,把银票熟练的收好,放入怀中,然后把折扇打开,对着阳光的方位放下,刺眼的阳光照的折扇金光闪闪,羡煞周围所有人,心中不由念叨,好法器。 “好了,贾居士,这一处算是处理好了,另外一处,贫道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一副铠甲,也是你们祖上的,打开后,照例用盐水清洗一番,挂在此处。” 封仙师一幅仙风道骨,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贾珍极为信服, “来人啊,还愣着做什么,快,和此地一样,把那边的石狮子扳倒,看看里面是何物。” “是,老爷。” 四下里的小厮,伙计,拿着麻绳又到了东边的石狮子处,套在了石狮子脖子上,然后众人用了一拽,上了木棍撬动,“砰”的一声闷响,又是倒了, 底下果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青石台子,也有一个铁环,有胆大的回伙计,没有用绳子拉,直接伸手拽开,果然,也如仙师所言,是一副带血的盔甲,早就有小厮端来盐水,给洗干净放在台阶上。 贾珍和贾蓉见了,还真是一副带血的铠甲,这才是心服口服,仙师果然厉害,测算无疑啊。 这一幕就被外面的宁边见着了,确认是一副盔甲,并无他物,就返身回了马车处禀告, “启禀侯爷,末将去看了,西边石狮子座下是一柄带血的长刀,东边则是一幅带血的铠甲,那个道士说的极为准确,还施了法化解煞气,那一层血,末将看了,时间日久锦布擦不掉, 可是那道士吩咐,端来一盆什么水,把血刀放进去,血污自散,也不知是何道理,现在两边台上,被贾珍请了法宝放入其中,西边是刚刚那把折扇,东边想来就是那个香坛了。” “嗯,知道了。” 张瑾瑜在马车里应了声,十分不解,那老道士在做什么,然后转身面向武皇,说道, “陛下,看样子,那老道士马上安排完了,看看他要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就是为了搬倒那俩石狮子吧。” “你都知道了还问,朕问你,你今日走此路,可是预料到了此事,怎么那么巧?” 武皇狐疑的问道此事,虽说临时出宫,可是一切也太巧合了,张瑾瑜听了,满脸委屈, “陛下,这你可就冤枉小子了,今日,臣可是和夫人约好,去东市坊买点零嘴,然后一起去荣国府的,临时过来,怎么可能知道,当然,贾珍修道的事,臣略有耳闻,哪知道他这样搞这些,” 看着洛云侯一脸的委屈,武皇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皇后今日来找朕,自己也是临时兴起,这才决定“微服出宫”,也并未和别人说,此事当真是巧合? (本章完) 第534章 京城天狗食日 第534章 京城天狗食日 武皇心里虽然怀疑,可是见到洛云侯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就否决了,要是真的能如此安排,必然不会这样,刚刚就开始指责宁国府贾珍了,但是这小子并未说此类的话语,应该是巧合。 关键在于,贾珍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如此荒唐之事,回宫之后,必然要训诫一番,以示警告。 就在这时, 西边的荣国府, 府门外不远处, 宁荣街的西头,来了一队车马,周围也有不少披甲的亲兵护卫跟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车队慢行,等行驶到了西府门前,才看清是洛云侯府的马车,那一队亲兵则是张瑾瑜麾下的先锋营亲卫。 显然来的人引起宁府前的马车内张瑾瑜的注意,偷偷瞄了几眼马车,有些诧异,侯府的马车怎么来了,想了一下,可能是秦可卿替自己过来的,可是这么个档口,实在是“来的巧”。 眼皮都有些抽搐,跳了几下,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两个都跳,不是说二者皆有。 张瑾瑜在那忽然没了声,还一直往西边看去,让武皇和江皇后不明所以,顺着洛云侯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的西边荣国府门前,来了一队人马,从车上下来的一对贵妇,不是侯府的王夫人和长安二人,她们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见到长安到了荣国府,心中疑问,怎么回事,就问道, “哎,今日,可是热闹,长安那丫头,和王夫人怎么去荣国府了,那么巧。” 武皇瞄了一眼洛云侯,想听听洛云侯该怎么说。 张瑾瑜把目光收了回来赶紧解释道, “启禀娘娘,今个早上不是说了,来之前,和可卿约好去荣国府瞧黛玉的,臣一走,不是没人陪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母亲必然不放心,跟着一起来了,要不然臣下去,让她们再回去?” 听到张瑾瑜避重就轻的说辞,武皇哼了一声,许些小事,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朕还是那么霸道不成, “哼,你小子怎么想出来的,来都来了,到门前都下车了,你再给喊回去,伱当朕有那么小心眼,想来你是埋怨朕把你喊出来,没有跟着一起过去逍遥,心里怕是还埋怨朕吧。” “陛下,臣冤枉啊,小侄哪里敢这么想,不是看宁国府这边有些蹊跷,一群假道士在那装神弄鬼,都是小厮假扮的,连道士服都不会穿,臣看贾珍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干了,陛下,咱们是接着在此看一会,还是去王府瞧瞧王爷。” 皇后娘娘心中意动,可是眼前之事也想再看看,毕竟宫里待的无趣,碰到热闹,难免想再看一看。 张瑾瑜转移话题,看着外面的假道士竟然又开始了,和跳大神没啥区别,也有一点不一样,好歹跳大神的那服装和配置,也像模像样,还有什么烟火,排刀之类的杂耍卖艺。 哪像贾珍的府上,一群人虽然穿着道士服出来,可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道士,歪七扭八得不说,举个旗子都快倒了,最起码也要装的像样一些,明显是贾珍什么也不懂,好像感觉是,只要人多就行。 武皇眼神闪烁一下,看了一眼宁国府的门前的闹剧,本想离去,可是转念一想,万一走了,宁国府再闹出个笑话,伤了朝廷的脸面,那该如何是好, “不急,这不是刚刚开始吗,看一会,朕想知道,那个江湖方士到底想干什么,玉卿,你觉得呢?” 也怕皇后等的心焦,出样问询一声, “那就再等等,臣妾倒也没有见过这些,也是好奇,臣妾去过的空门也就是到过静安寺,道门圣地没去过,也不了解,不过见到长安来了,心里就是想的慌,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倒是弥补了臣妾的心愿,怎么说也有了一闺女,得体大方,刚刚一点小事都给洛云侯记着,大妇之位做的妥当。” 江皇后还是往荣国府那边瞧了瞧,觉得长安要是跟着自己一起该多好,省的也没个贴心之人说话。 周世宏感慨的摸了摸皇后的秀发,知道皇后一直想要一个女儿,长安的名号是留给长公主的,也是玉卿早就想好的,可是这些年腹中一直没有动静,说来也怪,让内院太医看了那么多年,虽无问题,可是一直怀不上,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后宫其他嫔妃也是一无所出,想来是天意,还好在王府时候,有了三位皇子,按下心思,就说道, “玉卿如今也是圆了心愿,长安就是长公主,以后宫里的事,你自己可以做主。” 好像意有所指,江皇后也是微笑回应一下, “还是陛下懂我,后宫的事,是该管管了。” 张瑾瑜低下头,有些话能不听就不听,可是不由得想到,后宫什么事需要管,立马想到那个吴家的吴贵妃,还想到了第一次在聚仙楼的顶楼,看到一个艳丽妖娆的女子,听春禾所述,那站在窗边的就是吴贵妃,确实漂亮,好像还有一个什么周贵人,长得也出类拔萃。 西府门前。 秦可卿领着兰月儿和兰舒儿,带着不少东西和侍卫亲兵,一路乘马车荣国府,本不想来的,可是想到郎君的那模样,有些好笑,人虽然走了,可秦可卿还是记得此事,让宝珠着人买了糕点零嘴,然后和东云楼王夫人说了此事,想去荣国府看看林黛玉。 王夫人听了,想着闲来无事,外面天色尚早,也起身换了一件衣衫,然后领着三人带了一些礼品就去了荣国府,找老太君唠唠家常,顺便看一下王熙凤,侯府商队的事,被她弄的颇为规整,找的人干活也卖力,那丫头是上了心的。 可是刚到国公府门前,下了车之后,就瞧见东边的街道上热闹,好像是东边宁国府府门前围着一圈人,喧闹声不断,百姓也是围了一圈又一圈,不断地议论着。 看样子和街头卖艺的一般,捧个人气。 王夫人也不理会,走在台阶上,早有门房管事迎了出来,恭敬地施了一礼, “小的给老夫人,县主,两位主子请安,来人啦,把正门打开,愣着干什么。” “免了,正门也不要开,熟门熟路的,今日来就是私事,对了,东边宁国府出了何事,门前怎么那么吵闹?” 王夫人摆了一下手,随口问了一句,身边的秦可卿还有月舒二女,也是好奇,站在门外也在张望,看样子怪热闹的。 管事急忙起身,谢道, “谢老夫人,” 然后快步走了出来,踮着脚往那边张望,只是人太多,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可是大门两侧,高高悬挂的太极图和八卦图,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管事心下了然,珍老爷是迷上了修道,必然是因此闹出了动静,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倒是能回话了,转身跑了回来, “回老夫人,具体何事,奴才不知,但是东府的珍老爷,最近一些时日,在东府修道养生,应该是与此有关,至于何事,奴才就不知了。” 听到管事这样说,王夫人顿时没了兴趣,修道养生,不过是幌子,招瑶撞骗还差不多,还不如参拜白莲教无生老母,拜完之后也能得来一碗符水。 月舒二女嘴角也是嫌弃的一瞥,只有秦可卿念叨了一句,修道,即使那么小声,也被王夫人听见,然后伸出手拉着秦可卿的玉手,说道, “所谓的修道,就是要出红尘,养生安性,你听过哪里修道的道士,还在自己府上闹出那么大动静的,想来修道是假,想做些什么才是真的,走,进去,看看我那侄女做什么了。” 王夫人一番话,说的宁府贾珍可是没了脸,管事连忙低头,周围的小厮更是有的把眼睛一闭,当做没听见,没看见。 “走吧。” 说完话,王夫人领着秦可卿三女就进了府邸,身后的一队披甲之士也是随之进入,管事和小厮们见了头低的更低了。 刚走进前院, 就遇到了王熙凤在那安排管事干活,离得老远就听到王熙凤训斥的话音,王夫人摇了下头,还是老样子, “可卿,凤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泼辣的劲头实在是不能看,管家是有管家之道,但事事亲为,气着伤神,如此不是正法。” 秦可卿看着凤丫头耀武扬威的样子,又好像是生气,脸色红润,双手叉着腰,那泼辣劲总感觉有些好笑, “母亲说的是,凤丫头是有些严厉了,呵呵。” 竟然笑出声出来,这一笑如浴春风,也让王熙凤在那听着了,立刻抬眼一看,这不是王姑母和秦县主登门了吗, 立刻喝斥眼前的奴才, “都滚,” “是,二奶奶。” 底下管事如蒙大赦一般,应声就散了。 人一走,王熙凤就带着平儿,喜笑颜开的迎了过去, “哎呀,我的好姑母,什么风把您和县主吹来了,也不派个人通知一下,侄女好给您接风洗尘。” 王熙凤好话说着,走到近前,也不避人,伸出手就扶着王夫人的一个臂膀,讨好一般的神情挂在脸上。 “你们看看,还是凤丫头懂事,这话说得,还接风洗尘,做不做得到不知道,听着心里就热乎呢。” 王夫人也是拍了拍王熙凤的手,开着玩笑, “走,先去见见老太君。” “是,姑母,看您说的,侄女都没脸了。” 王熙凤手也未松开,搀扶着王夫人就往荣庆堂而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儿媳妇,秦可卿不由得多看了凤丫头一眼,不愧是国公府的当家人,应声应景,果然有一手。 身后的亲兵亦步亦趋的紧跟身后,诉说着侯府的威严。 而宁国府, 贾珍亲自把香坛放入另一个石台之上,然后拿着洗干净的甲胄,放入正门中央,挂了起来, “仙师,东西都放好了,您看现在该如何了?” 封仙师看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这就好,珍居士,让人把百姓往后驱赶,留出空地,在正中央点燃一个篝火,然后让那些身穿道士服的人站在下面叩首,本仙师亲自做法,化解煞气,再施法让气运和阳气进入贵府,你们二人也在堂下领头跪着即可。” “好好,不愧是仙师,来人啊,把那些贱民赶一边去,然后点起篝火,快点,” “是,老爷。” 四下的管事,急忙带着小厮和伙计,把围观的百姓往后驱赶,惹来不少埋怨,可是管事厉声呵斥, “都往后退,耽误了国公府的大事,你们扛得起吗,不怕去兵马司大牢走一趟。” 此话也是好用,吓得百姓连连后退,空地大了一片,然后早有准备的赖管家,也让人点起了篝火,随后贾珍让贾蓉带着那些身穿道士服的小厮,在门前跪拜, 最后,封仙师一手拿着佛尘,一手铜铃,带着两个徒弟,嘴中念念有词,开始围着篝火转了起来。 每次转到一圈,大声喊道, “跪拜,急急如律令,收阳气!” 贾珍就带着人跪拜,围观的百姓看着这样,也不知是受其影响还是也信道,有的也跟着跪拜起来。 等走了九圈之后,仙师停下脚步,直接登上了台阶,然后铜铃声大作,发出“叮叮”的声响,颇为急速。 封仙师摇了一会,然后一指两个徒弟,就有二人,把太极图和八卦图往前挪了一下,此时的仙师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往篝火里一撒,火势突然暴起,吓得众人脸色变了一下, “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显灵,今日贫道广收阳气,备道炼丹,收。” 说完收起铜铃,拿出了一个紫金色的葫芦,对准天上的太阳喊了起来,另一个手拿着拂尘摇摆着。 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看的人有了,唱主角的有了,陪演的人也有了,场景道具样样俱全,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车内的张瑾瑜瞥了一眼,这老道士的戏法可以,门面样样俱到,手法娴熟,一定没少行骗,也不知在宁国府弄到了多少银子,想来不少,毕竟贾珍是真的豪气,和自己打赌,十万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贾家底蕴深厚不是一朝一夕能谋划的。 武皇周世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人都给跪拜了,京中勋贵的风骨何在,贾珍是没有把朝廷还有朕放在眼中,闹得这一出,必然会满城风雨,是该让言官出来找一些事做了。 还没想其他的,只听到那老道士又是一声大喝, “收!” 此时, 正当午晴朗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越来越暗,直到天黑了,张瑾瑜看得目瞪口呆,失声喊道, “我草,真的假的!” (本章完) 第535章 又遇地龙翻身 第535章 又遇地龙翻身 天空昏暗, 热烈太阳,渐渐变黑,直到太阳逐渐的没了踪迹,此乃天狗食日罕见景象。 整个宁荣街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宁府门前的篝火,还能照亮周围,忽然百姓中有人大喊,快跑啊,天,没了。 然后就是百姓的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四散而逃,混乱的场面,让贾珍和贾蓉等人,都是呆立在场,心里念叨,仙师果然是神通广大,竟然把太阳都收了。 而马车内的张瑾瑜,暗自爆了粗口,急忙掀开车帘,看着天边,太阳还在那,只是发生了日食,这才放心,刚刚还以为真的是仙师施法给弄没了,开了眼了今天。 可是周围的乱象,让张瑾瑜神经紧绷,百姓四散乱逃,相互拥挤,车边的护卫立刻拿出长刀,紧紧的缩在一起,牢牢的护卫在马车边。 宁边在车外,看不清周围的乱象,紧张的问道, “侯爷,这可如何是好?” 张瑾瑜一把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刀,喊道; “所有人护卫在马车身边,立刻回去,不对,往侯府去,然后调兵护卫,再回宫中,胆敢冲撞车架者,杀!” “是,侯爷,驾!” 马车随即动了起来,周围的皇城司等人都紧握着抽出的长刀,随着马车移动,而张瑾瑜拿着刀就守在车门处。 而车内的武皇周世宏铁青着脸,紧紧盯着宁府门前,显然有了惊惧之色,江皇后脸色煞白,也是惶恐的看了一眼周围昏暗的天色,不知出了何事。 身边矮小的嬷嬷,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袖刀按在手底,包括戴权也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 张瑾瑜冲着车外喊道, “宁边,速度加快,往侯府去,快点。” “是,侯爷,驾。” 说完,宁边跳上马车,用刀背砍了一下马的臀部,拉车的马嘶吼一声,跑了起来,看着还有些惊惧的人,张瑾瑜安慰道, “陛下,娘娘,请放心,臣就守在此,必然安全护卫陛下和娘娘回宫。” 可是武皇好像刚刚才回了神,神情激动的说道, “停车,停车,洛云侯,回去把那个妖道抓起来,他是如何施法的,” “陛下,现在是安全回到宫中才是首要的,其他的等陛下回宫之后,臣再调兵抓他也不迟,” 张瑾瑜坐在车内也是寸步不让,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妖道,就是江皇后也是紧紧拽着武皇的手臂,颤微地说道, “陛下,洛云侯所言乃是当务之急,现在情况不明,不可擅动,天地异变,京城必然不稳,朝堂也不知会怎样。” 戴权更是哭丧着老脸,哀求着, “陛下,大局为重,先回宫中。” 可是武皇不甘心的回头又看了一眼,无奈的离开了宁荣街,天狗食日,我朝历来是没有的,前朝倒是有,可都是大灾大难,怎么会突然如此,想到那个妖道拿出葫芦收取天上的阳气,心底有着惊惧,那么巧。 车队在街道上急行,往来的逃窜的百姓相互践踏碰撞的更多,还好宁边驾车稳当,有惊无险的到了侯府不远处的街道上, “报,侯爷,前面就是侯府了,” 随即,车内的张瑾瑜精神一震,立刻出声。 “快,回府,调三百亲兵出来护驾!” “是,侯爷。” 宁边反手拿着长刀跳下马车,飞速的朝着侯府跑去,此时天色慢慢的恢复晴朗,太阳上的暗影逐渐消失,恢复了光明,可是周围街道上,商铺老板紧张的打烊关着铺子,还路边的商贩,倒下的摊子,四散慌乱的人群,还有倒地受伤之人的哀嚎,充斥着京城的街道。 让张瑾瑜握着刀的手也有些发紧,流年不利,出门是真的没看黄历,看着车外的柳千户,说道, “马车继续走,靠近侯府大门,援兵马上就到。” “是,侯爷,继续往前,不得停歇。” 然后车队继续往前行驶,此时宁边叶也冲到侯府门前,大喊, “快,侯爷有令,先锋营调兵三百出府!” 然后侯府侧门,大批的先锋营亲兵冲了出来,原来就在刚刚天忽然黑了下来之后,侯府侍卫校尉脸色大变,立刻召集侯府所有亲兵披甲持刃在侯府门前待命。 此时就用上了,看到正门外的宁边只是孤身一人,立刻脸色大变,失声喊道, “宁将军,侯爷呢?” “侯爷,侯爷在后边,快调兵,你在此守好府邸。” 说完,领着出来的三百亲兵朝着奔来的马车围了过去, “侯爷,兵到了。” 马车内的所有人,看着马车外,有披甲的士兵围了过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能安定下来, 武皇正要说话,忽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由伸手按了按马车内的坐垫,方得定住身形,而江皇后也是猝不及然歪倒在周世宏身上,那个嬷嬷则是立刻伸出手,拉着车窗警戒看着车外,戴权则是没稳住身子,歪倒在一旁,落了座倒在车内。 这种晃动的幅度,怎么回事,还没想明白,地面又开始晃动了起来。 张瑾瑜也站不稳了,惊醒过来之后,急忙的扶着马车门框,心里吓了一跳,马车也随着之晃动起伏起来。 其后地面就开始抖动了起来,远处轰隆一声巨响,人都站不稳了,先锋营的士兵立刻结阵稳定身形,相互依托。 宁边脸色大变,喊道, “不好,是地龙翻身了。“ 天子心头大惊,今日如何会这样,抖动持续了一小会,接着恢复稳定,张瑾瑜这才明白是地震,暗道,今日可是倒了血霉了,又是地震,又是天狗食日,不会一会还有什么吧,还是把陛下抓紧送回去,只是回去的这段路,要提心吊胆了。 “陛下,娘娘,暂且宽心,只是地龙翻身,无大事,安心坐稳。” 然后冲着车外大喊, “宁边,让弟兄们牵马,然后快速回宫,沿途不得停歇!” “是,侯爷。” 紧接着,宁边朝着侯府跑去,然后带人去了马厩,把战马迁出,多数的战马在那不安的嘶鸣,先锋营士兵费了一些时间才安抚下来。 见此, 张瑾瑜掀开车帘跳了出去,牵过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大喊道, “快,全体上马,直奔宫城,途中不得停歇,驾。” “驾!” 一阵铠甲的碰撞声,先锋营的亲兵紧随上了马,随着马车一起,奔向大内皇宫,这一队人马显而易见, “驾!” “驾!” 宁国府门前, 看着慌乱的人群, 仙师封可平也是愕然,难道自己真的有法力,把太阳都给收了,心底大惊,怎么可能,必然是巧合。 可是面色硬是撑着,然后大喊一声, “邪崇还不归位,镇压!” 可是伴随着一阵地动,周围人尽是站不稳,东倒西歪,封可平也是被两个徒弟搀扶着才站稳,心中更是惊疑不定,难道那些法器真的有鬼神之力不成,可是这些都是自己在乡下收的,然后买了上好的漆料,自己亲自上的色,晒了多日才成型,难不成还真是宝贝,越想越糊涂。 可是贾珍父子都愣在那,仙师法力如此高强,难道修道真的能长生不老,就是贾蓉都此刻怀疑自己今日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哪知道仙师脸色一变,把东西收了起来,急忙喊道, “贾居士,快一些闭门谢客,然后收拾一下,进府守住丹炉,也不要打扰本仙师打坐,快一点。” 反身拉着两个徒弟就跑回了天香楼,身后的徒弟一脸的崇拜之色, “师傅,您真是得道高人,竟然有如此法力,” “是啊,师傅,太厉害。” 可是封可平面色微变,回了楼内,然后把衣服一脱,也让两个徒弟一起脱了衣服,然后把床下的包裹拿了出来,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衫,床上的包裹还有几个,里面都是金银细软,还有一些干粮水囊。 两个徒弟不解,问道, “师傅,您老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逃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你们二人也快一点,换上衣服,从暗门出去,为师早就料定有这么一天,拿了银子之后,买了一个小院,到了那藏起来,万不可说我们是修道的人,今日怕不能善了了,朝廷必然会有动荡!” 封可平指了一下皇宫的位置,两位徒弟才回了神,大徒弟立刻换了衣服,小徒弟不解问道, “师傅你不是法力高强,为何害怕朝廷,” 话还没说完,封可平呸了一声,骂道, “法力高强个屁,都是些江湖把式,刚刚是遇到了天狗食日,和地龙翻身,巧合而已,为师差点也失了心神,再不跑,恐怕我等就得死在这了,还不快一点。” 封可平深知,刚刚那一切,可是被不少人看到了,朝廷必然会察觉,宁国府再大,也大不过宫里,达官贵人见多了,他们的德行,狗都不如,见到两个徒弟换好衣服,一招手,三人直接跳窗而走,然后到了侧门,封可平把早就准备好钥匙拿了出来,开了铜锁,然后伸出头,看着街上早就没了人,立刻带着两个徒弟跑了出去,临走之前,故意扔了几件破旧的衣物,朝着早就准备好的小院跑去。 身后则是留下遗弃的铜锁,孤零零的在那落下。 至于身后之事,早就抛在脑后。 而贾珍和贾蓉,不明所以,见到仙师草草收场带人回去了,也不敢在此停留,立刻招呼人把东西收拾了一番,看着街上慌乱的人乱跑,不由得心头发慌,出事了, “快一点,把东西全部收回去,赖升,门落了门栓,任何人不让进。” “驾,侯爷,宫城就到了。” “知道了,走正门,此刻想必宫门都落下了。” 张瑾瑜现如今就怕宫里出了变故,尤其是太上皇那边,那么大的事,混乱的时候,有一个词叫浑水摸鱼,宫门要是关上,谁知道里面能出什么幺蛾子。 心里有些焦急,到了崇文门前,抬头一看,门外早就没了禁军的身影, 果然, 到了大内皇宫,禁军早就严阵以待,宫门也是紧紧关闭,等张瑾瑜领兵到了宫门,城楼上禁军宫门守将于定之紧张的看着下面的兵马,不知从哪里来的,还是骑兵,心中紧张的出声喊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今日宫门不开,还是请回吧。” 张瑾瑜靠近马车车窗旁,说道, “陛下,娘娘,皇宫到了,只是宫门落了门,进不去。” “嗯,朕知道了,戴权,伱去叫门!” 武皇应了一声,到了皇宫就好,让戴权去叫门,入了宫中即可。 “是,陛下。” 戴权六神不安的掀开车帘走下马车,还未从刚刚慌乱中醒过来,一个不稳,差点从马车上跌落下来,被身边的千户柳尘,手疾眼快的扶住,担心的看了过来,戴权惊得一头冷汗,下了马车,说道, “杂家无事,这就过去。” 而后只身一人来到宫门前,看着门楼上的禁军守将立刻呵斥, “还不快开宫门,杂家有急事,” 见到有人来叫门, 城楼上的校尉孙善伸出头往下看了看,只见来人一身管家的衣衫,但是面相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内相,立刻缩回身子,给于将军小声说道, “将军,开不开宫门,下面的人,卑职看得怎么像是内相啊,” “这,怎么会是他,那些兵马可是何人的,” 于定之也是惊疑不定,内相不是一直在宫里,何时出去的,还换了一身衣服,刚刚经历两次天地变换,心里早就惊惧,难道是出了大变,犹豫不决,不放心的于定之,从门楼的垛口,伸出头,小心的看着来人,没错了,是内相,这可如何是好。 “于定之,开门,人呢?” 城下的戴权一脸的着急,眼见城门未开,城上的人还有些无动于衷,有些气急的直接喊出守将的名字,显然是不耐烦了。 可是于定之此时更不敢在开门,毕竟外面来的可不止内相一人,还有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兵马跟在身后,贸然放进来,自己可就完了,立国朝以来,除了禁军,任何兵马不得入宫城。 心中犹豫不决,身边的校尉孙善,不断地擦着额头的细汗,见到将军犹豫不决,还有城下内相焦急的神色,急声问道, “将军,怎么办,开城门还是不开城门,那些兵马,卑职看了眼熟,怎么好像是洛云侯的兵马,你看那些骑兵,京城有骑兵的不是很多。” 宫门守将于定之闻言,脸色大惊,怎么回事,洛云侯的兵马怎么可能进城,兵马司的人如今已经出动了,城门早就锁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可看清楚了。” (本章完) 第536章 荣庆堂见贾母 第536章 荣庆堂见贾母 荣国府荣庆堂, 内堂里,王夫人领着人,一起进了屋,身后的侍卫,则是把荣庆堂的前院给围了起来,周围的小厮和丫鬟见了,闷头不语,眼神里颇有畏惧之色,门口值守的老婆子也没了往日里的喧嚣,都立在角门候着,王熙凤把这一切自然是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羡慕,虽说贾琏也有十几名亲兵,还是国公府老庄户留下的青壮,可是那些人虽然穿上皮甲,可是看着还像是庄家佣户一样。 倒是真些羡慕,挽着王夫人的臂膀更是用心。 “姑母,有段日子没来了,侄女可想死你了,本还想着,这几天要是不忙,就上侯府去看看您呢。” “你看看,凤丫头得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说的话就是好听好,我这心里头听的欢喜,对了,这几日可在忙活什么,商会的事,我也没问,如何了?” 王夫人轻轻拍了一下王熙凤的衣袖,人不光长得得体,心思剔透,着实招人喜欢, 王熙凤露出微笑,满面春风,能听到姑母的夸赞,倒是比什么都好,小声的开了口, “一切都好,商会那边还在收货,侄女去了几趟,一切井然有序,如今过了大半个月,也不知商会走到了哪里,侄女就怕关外碰倒了女真人,都是府上宗族子弟跟着,丢了钱财是小,身家性命可都在那,心里实在不安稳,” 说到此处,王熙凤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真有事,人财两空可就麻烦了,钱财更是自己全部体己钱,要是没了,如何在府上立足,可是贾环等人都是族中子弟,万一是出了意外回不来,自己如何说的清楚,毕竟荣国府商队管事徐长可是行商的老人,自己不管不问,其他人必有闲言碎语,也不对,大老爷说要筹办商队,为何一直没动静。 王夫人见到这丫头还有焦虑神色,莞尔一笑,什么女真人,平辽城都拿下了,除非是乌雅玉那丫头部落里的人,也不知现在是何模样, “放心,到了关外都是自家人,没事,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一趟商大也和老身说了,一趟下来折合利润不少,差不多有六万两银子利润,毕竟是第一次去关外,走得急谨慎一些,我做主,你的那一份就是两万两,等到回来后,用大船,起底就是十万两起步,伱的那一份不会低于四万两白银,日后凭此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营生。” 王夫人此话还真是真心话,想出那么些日子,不管如何,让凤丫头进府帮衬,尤其是瑾瑜的婚礼,办的漂亮,只是在荣国府上,委屈也没少受,也知道二夫人做事不妥当,同为王家姐妹,为何薛姨妈忠厚,她就这么急功近利,后宫里坤宁宫中,几次也没见到贾元春的身影,应该是有了消息, “姑母,我.” 王熙凤此时已然红了眼睛,话也说不出口,未曾想,远房的王家人能如此记挂自己,反而“亲姑母”还如此算计自己,如何说,矮着头,眼泪终归落下, “哎呀,你看你,多大的事,擦擦。” 王夫人拿出手绢,递了过去,口中劝慰着, 王熙凤赶紧接过手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是心里,悄然间有了变化。 一众人叙完话,这才进了角门进去,给老太君贾母问了安,乐的老太太喜笑颜开,坐在炕上吩咐丫鬟上茶倒水, “哎呀,我道是今天心情好,原来是王夫人来了,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个老太婆的屋里,算下日子,也有好多天没见了,心里还惦记着你呢。” “谁说不是呢,前段时间刚从江南回来,府上的事本来就不少,这些日子竟忙一些琐事了,也没个安生,今日得了空,就带着可卿和两个丫头一起过来瞧瞧老太君,可还好。” 王夫人拉着秦可卿,走到了老太君所坐的炕上,挨着坐下,贾母见了忙说道, “鸳鸯,快,让人拿几床被子过来,给夫人还有县主靠着,舒服一些。” “是,老太太。” 鸳鸯自然是不敢怠慢,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后堂里屋,从后屋的衣柜里拿出几床新被,垫在王夫人和秦可卿后面的壁上做靠背,然后还放了一层杏黄色的被子铺在床上,王夫人和秦可卿起了身复又重新落座,实在是舒服多了,可见鸳鸯这个丫头贴心,而后笑着赞誉, “老太太,这位就是鸳鸯吧,之前没有好好看看,今日里一见,果然是贴心,怪不得老太太不舍得呢,换了是我,怕也是不答应,可老太太倒是心疼那小子,给了他,瑾瑜得了便宜,一直还念叨着老太太得好。” 说完话,鸳鸯乖巧的退在一旁,脸色微红,鹅蛋的脸上还是伴着微笑,看了就舒心。 贾母用手轻轻一拍大腿,摇着头, “谁说不是呢,鸳鸯跟了我老太婆那么久,里外都是一把好手,哪里舍得,也就是洛云侯开口讨要,换成其他人,想也别想,不过这丫头跟着夫人你也好,以后总是个依靠,不能只有今日好,等到日后照看不到了,就晚了,洛云侯可不要挂念我,以后能记着我老婆子就成了。” 说的有些感慨,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倒是鸳鸯一脸的难过,必然是想到了不好之处,王夫人抿嘴一笑,这话说得,坐近了一些,安慰道, “看老太君说的,瑾瑜那孩子,还不知道孬好不成,鸳鸯侯府认下了,以后就是她的家,至于说这里,我做主,鸳鸯可以两头跑,只要老太太好好地,她就能来帮衬,我们关外之人,没那么多礼节,一到了京城,就咱们府上的丫头,不比那些高门大户,还是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差,个个知书达理,太讨人喜了。” 然后,王夫人还转身把秦可卿的手握在手心,那样子再满意不过,秦可卿也不言语,嘴角只是微笑的陪坐。 贾母也知道,王夫人夸的可是秦可卿,看着婆媳二人相处的如此融洽,对王夫人倒是刮目相看,果然是不简单, “夫人说的在理,你看县主,如此温柔可人,侯爷定然喜欢得紧,哪像那个破落户,没几天就要上我这来告状,你说,这两口子的事,我一个老太太管还是不管。” 几乎在坐的人,都知道老太君说的是王熙凤,也只有她敢闹,别人哪里敢如此生事,说到她,刚刚只把王夫人送到了门外,人就走了,也不知去哪了。 忽然, 屏风外,就听到王熙凤热情似火的声音, “哎呀,老太太,就这一会的功夫,您就在姑母的面前编排我,我哪里有脸了,伺候了那么久,也没落个好。” 只见王熙凤,换穿一身杏黄色的罗裙,带着金钗,手里拿着手绢,带着平儿绕了屏风进来,正巧,身后还跟着大嫂子李纨,并着三春小姐一起走了进来,相互见了礼,又各自给王夫人还有秦可卿行了礼,然后找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随后,还有十几个小丫头,端着食盒走了进来,自有人搬着桌子过来,放上了一碟碟糕点水果等物,还有不少零嘴。 安排好之后,丫鬟这才齐齐欠身退下。 贾母见到来的人多了,人就精神了许多,笑道, “你个破落户,尽说那些有的没的,有没有你心里没数吗,这倒好,我还没说是谁,你自己就承认了。” 王熙凤一愣神,想一下,老太太可确实没有提名字,但是国公府能如此的不就是自己了,一时间没了话,让李纨和三春呵呵的笑出了声, “老太太,您是没有提名字,可是在国公府里,您说的是谁还不是,明摆着吗,凤丫头听了,能不急,再说了,换成谁能敢着这样闹腾。” 大嫂子李纨也不客气,说了凤丫头几句,罕见的,王熙凤脸上红了一下,嘴上也不客气, “过日子啊,不闹腾哪里行,闹腾了才热乎,大嫂子说话好不在理,” 本想再说点,可是场合不对,还真不能说,就闭了口,可是李纨斜着眼看了王熙凤一眼,似有深意,也未再说话。 “你看看,王夫人,说什么来着,府上也只有她敢这么说话,我也是管不了。” 王夫人倒也乐呵,凤丫头果然是心思细腻,说的话也是在心里有了计较之意,就是这脾气,确实有些过了,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在国公府没了这些,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怕也是镇不住。 “看老太君说的,我倒是觉得凤丫头这性子合着我的胃口,总比那些看似安静,鬼心眼又多的人强了百倍,想要管家,没点脾气可不行。” 贾母哎了一声,呢喃道, “谁说不是呢,老身也是嘴上说说,要是真的那么安静,这家还怎么管,遇到了刁奴,不是主子受气。” “哎呀,您看看,说着说着怎么就说起了这些,来来,这是我在外面让下人买的零嘴,也不知什么时候,侯爷一来,老是带这些,每次在一块说话,少了零嘴吃食,就不自在了,” 王熙凤见气氛有些沉闷,转移了话题,指着桌子上满满的糕点和零嘴干果等,堂内气氛一松,然后见到王夫人和贾母动了手之后,也围了过去,各自拿了自己喜欢的吃了起来。 贾母拿了一个桂糕送入口中,倒是有些滋味,虽不比宫里,可是另有口味,就问道, “凤丫头,这个桂糕是哪里买的,倒是入味。” “嗨,这个就是东边市坊里的,姚记老字号,他家一直做糕点,上一次侯爷买来给林姑娘送过去,林姑娘又给我们一人包了一包,吃着倒是香甜。” 王熙凤也拿起一个,尝了起来,这一说起林黛玉,王夫人当然想见见了, “你看,来了这么一会,你也不去把玉儿给找来,这些东西你还想独吞。” 王夫人故意埋怨道,王熙凤鼓着腮帮,回道, “哪里能忘了,刚刚就派了丫头,去传话了,想来就到了,对了还有薛姨妈那边,也是派人去了,” “你说起姨太太,这一来好几日也没见着她,可是忙些什么。” 贾母听到王熙凤说起了姨太太,就问了一句,前几日,听说薛家大公子,还替贾家族人买了粮食,不管如何,也是给贾家主家涨了脸面,只是这些日子也没见到人,尤其是薛家的丫头,更是没有露面。 “这,” 王西凤打了愣,想了一下,确实如此,这几日还真没见到薛姨妈,也就是前几天见着了薛家老大薛蟠,领着一帮族中子弟吃喝,倒是没看见宝钗和姨妈做什么,不过听说是在忙什么生意,具体如何也不得而知。 “老太太,是我疏忽了,这些日子还真没过去瞧瞧,也不知薛姨妈忙些什么,倒是前几日,碰见了薛家老大,领着族内不少学子请吃宴席,还帮衬着他们买粮食,倒是仁义。” 可是坐在一旁的王夫人,却知道薛家母女这些日子去忙钱庄的事,侯府上下可都是帮衬着,匾额都挂了起来,倒是辛苦她们母女了, “行了,老太太也别说凤丫头了,姨太太这几日我倒是知道,从江南回来,内务府的货还要送,然后京城的产业,不也是要打点一番,姨太太也不容易,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 王夫人也看不得薛姨妈太辛苦,派了管事跟着,遇到了问题自有侯府出面,还有这生意是内相戴权和洛云侯的生意,就是四海钱庄的人也不敢来惹事,只能看着云海钱庄开业,不过还好,只接关外的生意,要不然京城不少钱庄可撑不住。 “哎,倒是苦了她了,如今这个年纪,哎” 贾母感叹一声,也不得不感慨一番,要不是留了一子一女,这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年轻轻的守了寡。 尤其是荣国府上,珠家的媳妇,看似乐呵,其实心里哪有不苦的,只有王熙凤还是不知轻重,房中之事还拿来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西边小院的院子里, 林黛玉换了一身青衣站在院子中,回头焦急的催促道, “快点,雪雁,老夫人都进府了,你还在磨叽什么呢。” 雪雁从屋里拿着一个绣好了的手绢,叠好拿在怀里,跑了过来, “小姐,找到了,你绣的文竹,老夫人来一趟,你不是要给这个东西的吗,” “你倒是乖巧,” 林黛玉收了手绢,就进了中院, 拐个弯,迎面撞见了薛家母女,双方相互看了一眼,薛姨妈立刻满面笑容走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玉儿吗,真是巧了,一到这就碰见了,快快,这边过来。” 林黛玉也没想到在这能遇到她们,看了一眼薛宝钗,丰润的身姿,还有修长手臂,脸上富贵之气,自己见了也是喜欢, “原来是薛姨妈,和宝姐姐,玉儿在此有礼了,” “多什么礼呢,一块走着,王夫人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也没去迎迎,” 说着话,就走过来,也不见外。 拉着林黛玉的手就往荣庆堂走去,到了门房处,另一只手拉着薛宝钗,这才垮了进去,嘴上喊道,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才来!” (本章完) 第537章 众人惊惧不已 第537章 众人惊惧不已 荣庆堂内, 也算是齐聚一堂, 薛姨妈含笑步入内堂阁厅,一手牵着一个,拉着二人就走进了屋,看着一屋子人在那热闹着,对着老太太和王夫人,又说道, “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然后把二人往前拽了一下,林黛玉和薛宝钗缓步上前,微微欠了身,给贾母和王夫人见了礼,二人一个青衣出尘,一个淡雅罗裙,交相辉映,宛若星辉,看得众人眼睛一亮,伯仲之间的美感,印象难忘。 王夫人和贾母看着一脸喜气的姨太太走了进来,还有身后的二位姑娘,那嘴就没合拢过, “姨太太来了,快点,到这边坐下,” 贾母一拍自己另一边的炕上,让其落座,薛姨妈快步走过去给老太君问安, “给老太太问安,这些日子,我倒是少了礼数,没给老太太请安,心里过不去。” 欠了身,才坐了过去,林黛玉则是被王夫人一把拽住,就坐在自己和贾母中间,薛宝钗想陪坐在母亲身边,可也是被秦可卿拉着坐在了贾母的另一边。 “姨太太客气了,在我这,没那么大规矩,什么请安不请安的,有空就过来和我这老婆子说说话就成,也不知姨太太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连宝钗都没见到。” “回老太太,您也知道,薛家在金陵的产业转手得差不多了,内务府很多货物还有欠款要交割,可是您也知道,多少需要打点一番,这不,刚有些时间,就忙了这些,堪堪这几日才完事,总归要有些进项才成,要不然坐吃山空,过不了几日。” 贾母转过头看向姨太太,风韵犹存,落落大方,举止也是贵妇,能把族中生意维持至今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毕竟还有薛家的一男丁,不好插手,要是姨太太让国公府占一份,也能缓解一下国公府的银子,只是不知姨太太如今换了哪些生意。 说到生意,想了想国公府的商队,徐长领着人又出去采买了,不是说跑关外的吗,如今如何了, 凤丫头一直忙里忙外的,族中的人也安排了不少,可是为何商队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人去哪里干活的,此事虽然老太太没过问过,但也不是聋子瞎子,府上的事一点消息就传了过来,不少没有谋上伙计的人,来告状的也有不少,此事先记下了。 贾母转头看着身边的两个丫头,越看越喜欢,心底的那一丝怅惘,越发的的有感触,宝玉要是有了她们该多好,亲上加亲不说,薛家女子不比王熙凤那个差,有了她也是宝玉的贤内助,可是如今,都晚了,宝玉以后该如何。 有想到了老二家的话,看能不能和薛家后还有林黛玉嘴中探探口风,毕竟国公府的门不比侯府的门差,让她们一个持家,另一个可是有爵位傍身,但凡有个男丁,这个毕竟是勋贵之后啊,可如今都是人家的人,也不知以后宝玉是何模样,对了,这几日宝玉在忙些什么。 好些天没见到了,心里总感觉不是劲头,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 “凤丫头,这几日,怎么没有见到宝玉呢,可还是在学堂读书?还是做了什么!” 王熙凤安稳的坐在堂下,吃着零嘴,本以为没了自己的事,想歇一歇,过后还想着把宁府的事说一说,毕竟尤大嫂子样子,也实在是可怜,宁府再这样,怕是要出事,正想着此事,见老太太竟然问起了宝玉,这才想起宝玉这些天确实没见到人,自己一直忙于商会的事,也没有派人过去看看,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不过二太太现如今天天盯着宝玉,毕竟二太太现在是一天三趟过去,督促着,想来应该在自己院里读书呢,就应了声, “回老太太,宝玉应该是没去学堂,这些天因为教书的两位先生暂时走了,听说是准备科考之事,就停了课业,宝玉应该还在自己的屋里看书呢,二太太可是每日都会去督促的,今岁恩科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最起码乡试这一关,怕是能过了。” 王熙凤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是那夜里听侯爷的话,想来乡试应该很简单,贾兰要是都能考上,宝玉如何不能,难不成叔叔还不如侄子,再说了,荣国府这一块,考官不得照顾一些,王熙凤把勋贵之间的那一套,又想用到了科举上,以为这些,都是看着关系脸面的,说不得这次,宝叔叔直接过了乡试进入会试,也能高中。 老太君贾母满脸的微笑,一说起宝玉,心头就热乎,听了大为赞同,忍不住的笑意,看着王夫人和姨太太,就说道, “谁说不是呢,宝玉以前可真的没那么用功,现在读书都是从早到晚,懂事多了,学业虽然不知道,可是话怎么说来着,书越看越明,只要用功读了,定然不比他人差,乡试应该不难,毕竟是机会难得的恩科,宝玉想来一定能过的。” 话说的有些满, 堂下的李纨默不作声,何来科举之事由勋贵说了算的,不过也留了心,侯爷说要熟读论语,定然是告诫自己,这些日子,自己让兰儿放下其他的经意,只拿出论语经意,要他背诵下来,也不知是对是错,但人都给侯爷了,何曾在骗自己。 薛姨妈反应很快,自然是奉承,说道, “老太太说的在理,宝玉生来就是带着大富贵的,如今用了心,读书又用功,乡试定然手到擒来。” 王夫人只是笑了笑,趁势也说道, “老太君,宝玉那孩子看着就聪明喜人,必然是能高中,您就等着喜报入府吧,” “哎呀,王夫人客气了,您就知道夸赞他,当然也没外人!” 秦可卿面色微动,但是未出声,贾宝玉是何模样也有些模糊的记忆,看样子应该是顽童无疑了,这么点时间就转性子了,如果真的入了门,也是好的结果,科举可是堂皇大道,父亲也是历经艰辛才考上的,可不容易。 可是一旁的林黛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堂内的众人,科考之事被她们三言两语说的那么容易,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学子,每年落榜了,还有那些参与恩科的读书人,哪个不是用功苦读,可是考不上的照样很多,本想出言提醒一下,免的最后失了心,可是想要开口,就被身边眼尖的王夫人一把拽住,先开了口,又道, “老太太,看您说的,宝玉虽然没见几次,可是那模样,也是少有的年轻俊杰,别说恩科放宽了限制,就是科举正考,想来也不在话下,读书也是好事,历朝历代,还不是要靠着他们治天下吗,等到荣国府报了喜气,那就是锦上添,少有的文气,到时候必然会来府上叨扰老太君,沾沾文气了。” 原来王夫人一直在注意林黛玉,看到小丫头想说话,必然是因为刚刚几人说的乡试之事,就怕她不懂事,所以才制止了,林黛玉一愣,知道王夫人不让说,也就没有再开口,只是宝玉那个样子,哪里能考得上,顽劣不堪没有眼色。 贾母此时满面红光,不知道的还以为宝玉已经是状元了, “好好,果然是自己的亲家,姨太太也来了,王夫人也是稀客,凤丫头,回了,就在这屋里,摆上宴席,我老婆子就陪着你们喝一盅。” “是,老太太,” 王熙凤见贾母如此高兴,本想把宁国府的事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急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贾母虽然高兴,可是见到凤丫头反常,心下也明白是有事要说,可是姨太太在此,还有侯府老夫人也在,怕是不好开口, “凤丫头,可是还有事,没外人,你就说说。” 王熙凤看着老太太的眼睛,知道贾母的意思,要是太过了就别说了,可是宁府那边是过还是不过, “哎呀,看您说的,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东府尤夫人那边的,想来是有一些不妥之处,本想今日来给您细说,可是没成想王姑母还有薛姨妈都来了,我倒是不好开口。” 贾母心里一松,不是荣国府的事就好,东府的事能有多大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朝廷那边的事也了了,贾敬那边的道观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能有什么急事。 “行,既然是是东府的事,那伱就说说吧。” 可是王熙凤张了几次口,都没想好怎么说,让堂内众人都疑惑的看了过来,王夫人想了一下,上午来的时候,东边好像不少道士在那施法,会不会与此有关,替凤丫头开了口,把上午的事说了出来, “老太君,今日我来贵府的时候,看见东府那边,一群道士在宁府大门外,在祭拜着什么,好多人在围观,是不是与此有关。” 屋内人复又往王夫人那边看了过来,就是贾母也是一惊,什么道士,敬老爷回来了,也没听到信啊, “王夫人,你说一群道士在宁国府门外祭拜,还围了那么多人?” “是的,就是来的时候,现在应该还在,” 王熙凤也是愕然,不是交代他们不要出府,怎么又开始了, “老太太,孙媳妇也是想说此事的,宁国府请来的那个仙师,有些无法无天了,珍大哥为了修道炼丹,把国公府的奴才和丫鬟都让换上道士服,还要他们每日到天香楼祭拜什么,说是炼丹时候需要什么气运,弄的乌烟瘴气的,我到了那边交代他们万不可出府,没想到还是出去了。” 贾母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国朝虽然不禁祭拜之事,可勋贵和文官,绝不可以大肆祭拜,除非是出家去了寺院和道观,想要祭拜的也是在府上弄一个佛堂或者观室,也无人过问,可是这样招摇的,那些言官和文官,绝不会放弃攻讦的机会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 贾母是真的发怒了,堂堂国公府,竟然闹出了如此的笑话。 还想要说什么, 忽然, 天色一下暗了下来,然后就是宛如黑夜一般,看不见周围的人影,王夫人脸色一变,一把抓住身边林黛玉和秦可卿的手,紧紧攥着,黛玉和秦可卿也是有些惊惧,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白天吗,不由得靠近了王夫人,而月舒二女,从衣袖里抽出短剑,记得王夫人所在地方靠了过来,只是一时黑暗,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只能到了大概位置。 三春早在天色变黑的那一刻,则是吓得尖叫一声,抱成一团,一脸的恐惧之色,性格如火的凤辣子,坐在那也不敢乱动,眼神有些惶恐。 周围的丫鬟和婆子,都是吓得大喊大叫,有些婆子就立马跪倒在地,口中也是哀求。 就是见多识广的贾母也是惊疑不定的看了一下四周,还有窗外的方向,一片黑暗。 当然, 黑的快,亮的也快,不一会天色复又出现光明,就在众人还没回神之际,王夫人带来的亲兵侍卫,如狼似虎的拿着刀就冲了进来,领头的卫永,见到王夫人和县主皆无事,立刻行了军礼, “老夫人,可安否?” “无事,外面出了何事?” 卫永也没见过如此诡异事,站岗的时候,太阳一下子就没了,众兄弟都是惧怕, “回老夫人,弟兄们在外值守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忽然没了,然后一会就出现了,不知何原因。” 听到侍卫回答,王夫人倒是想到了父亲书房的古籍上有记载,好似是天狗食日,也不知是也不是,看向贾母,老太君也是回头望过来, “王夫人可是知道是何原因?” 王夫人还不确定是与不是,此时的地面忽然晃动起来,接着还有一声巨响, 屋内之人需要扶着东西才能稳住身形,也是一会的功夫,这才平静下来, 王夫人急声喊道, “快,出屋,是地龙翻身,” 地龙翻身其他人倒是听过,贾母也是催促, “还愣着做什么,出去啊。” 一屋子人听了才慌乱的跑了出去,到了院落,还有些惊惧的抬头看了看天上,太阳不是还好好的挂在那,刚刚怎么回事。 周围都是吓得慌乱的丫头婆子,只有王夫人带来的亲兵,拿着刀护在周围,倒是让众人安了心, 王熙凤哪里遇到这种情形,此时也是六神无主,不自觉的朝着王夫人这边靠了过来, “姑母,怎么办,侄女心里没有底,也不知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贾母也是脸色惨白,可是看着侯府亲兵虽有畏惧之色,可是身形未动,披甲持刀,一看就是精锐,这可是保命的关键,这一乱也不知什么是个头,还有那两个侯爷的侍妾,想来也不是简单人物,一人一把短剑,护在王夫人身旁,不愧是关外之人, “王夫人,府上还需要王夫人带人帮衬一下,外面也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王夫人的手还紧紧攥着林黛玉和秦可卿,老太君说的在理,看样子外面也不知怎么样,还是待在荣国公府稳妥一下, “老太君放心,本夫人不会袖手旁观的,来人啊,带一队人去大门处守着,外人决不能进,” “是,老夫人!” 说完,手下校尉就带着几名披甲之士去了国公府的大门,众人心下稍安。 (本章完) 第538章 洛云侯去调兵 第538章 洛云侯去调兵 大内, 皇宫崇文门外, 戴权见到城门未开,门楼上的禁军也毫无动静,脸色难看,往前走了几步,捏着嗓子,焦急的骂道, “于将军,还不快快开门,要是耽误了大事,你的头够不够砍的。” 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听得城楼上的禁军将领于定之心中忐忑不安,此时已经是急的汗流浃背,不知如何是好,如此大事,按例是要禁闭宫门,等一切稳定后,由陛下下旨宫门才能开启,可是陛下那边还未下旨,如何能擅自开宫门,那可是杀头的罪责,可是内相怎么出去了,所为何事! 身边的校尉孙善更是满脸惨白之色,双股打颤,心里暗道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就不来守城门了,还给副统领大人送了不少银子,这才从大营那边调任过来,一直都是好好地,哪知道好日子没几天,闹心的事可不少,并不是那么如意。 尤其是今天,邪门的紧,下面什么情况,也不敢过问,周围的禁军都躲在城垛之后,向外观望, 张瑾瑜看着城上也没有什么反应,到了马车边,问道, “陛下,娘娘,城门未开,如何是好。” 江皇后担忧的看了武皇一眼,周世宏沉默一下,出宫的事之前还需要遮掩,如今看来是藏不住了,只要不声张也无大事,感到此处,武皇则是伸出手,从怀里掏出御令金牌递了过去, “拿着金令,叫门。“ “是,陛下。” 张瑾瑜从车窗外小心的接过御令,还别说,分量不轻,沉甸甸的,看来还真是金子做的,要不然为何叫金令,也未多打量,双腿一夹马腹,骑着马就往前奔去, 然后手持金令牌喊道, “御赐金令在此,快开城门。” 藏在宫楼上的于定之,再也不敢不应,小心伸出头看了一下,洛云侯手中的令牌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竟然是御赐金令,那马车里的人,想到了之前的事,陛下不会是又微服出巡了吧,心下大惊,麻烦了! “快,开门,把宫门打开,愣着干什么!” “将军,不验令牌吗。” 校尉孙善看着于将军这么着急,下意识不解的问道,毕竟所谓的令牌他也不认识,哪知于定之听到后,一巴掌呼过去,骂道,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再耽搁,咱们小命都没了,快,随我下去开门,千万不要多话。” “是,将军。” 心下一哆嗦,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起来。 二人也不知怕什么,慌不择路的跑下宫墙,下城楼的台阶,一不小心踏空了一脚,滑下城楼,还摔了一跤,也顾不得疼痛,咧着嘴往宫门而去,门后面则是围满了禁军,披甲拿刀的埋伏在后面,二人走过去嚷嚷道, “都闪开,滚,快点把门打开,快。” 其余人都是一愣,之后孙善第一个跑过去,把门栓抬起,扔在一旁,打开了宫门, “将军,门开了。” “快,尔等随我出宫迎接,对,去迎接内相。” 终归是在最后的关头紧了口风,没有漏出一丝风声, 然后就跑了出去。 此时, 宫门外的张瑾瑜和戴权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宫门忽然打开,齐齐转过头看过去,见到是之前的那位守将带着校尉跑了出来,然后立即跪在地上,拜道, “请内相和侯爷恕罪,今日天象异变,末将心中惶恐,怕宫中不稳,不敢随意开城门。” 戴权见了,还想狡辩,自己人都来了,还在那装死,气的就想抬脚就踢过去, 可是张瑾瑜把拉住戴权,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 “内相,正事要紧。” 这一提醒,也把戴权怒气收了回来,狠狠地瞪了于将军一眼,说道, “快,你就带着禁军护卫马车进宫,有一点闪失,小心你的脑袋。” “是,内相,末将明白。快来人啊。” 听到将军喊声,宫门内大批的禁军就跑了出来,足足有千人之多,看来宫内的守卫禁军,都是齐装满员的,而且势头强劲,不可小觑。 张瑾瑜心中暗自观察了一下,那么多人围过来以后,见此,也就放下心来,总算是把人送到了,事也没干,街也没逛,还遇上了那么多邪事。 今天没看黄历出门,算是倒霉到家了,然后把令牌收起来,到了马车边,递了进去, “陛下,娘娘,宫里禁军于将军开了宫门,护卫的禁军也出来至此,此御令请陛下收回。” 毕竟是皇上贴身的金令,见到此御令,就是如朕亲临,大权在握,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张瑾瑜更不会拿着这玩意,烫手山芋,谁拿谁心慌。 哪知道,马车内的武皇周世宏,并没有接过去,反而吩咐道, “洛云侯,御令伱就拿着,即刻调兵,率你本部一万兵马进京城,先把宁国府给朕围起来,然后捉拿那个妖道,就算是跑了,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还有城内,胆敢有做乱者,杀,” “是,陛下,臣明白,这就去城外调兵,陛下,现如今万不可进殿,地龙翻身恐还有余波,不少坍塌地方脆弱,还是小心为妙。” 好似是为了配合洛云侯的话一般,刚说完话,就见宫里西首之地,最近的小文宫那座偏殿,剧烈摇晃摇摆不停,那屋顶廊儋上的瓦片“哗啦啦“落上,一时密如雨上。 然后张瑾瑜脸皮一搭下来,就想扇一下自己的嘴,太配合了吧,娘的,这事整的。 不光是那些年久失修的偏殿,就是宫城城门上的阁楼,也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无人保养,瓦片落下,把守在城墙下的禁军,砸的哇哇大叫,惊恐逃窜。 宛如败军一样,四散而逃,同时从最上面的落下一个大瓦片,砸到了城墙边上,碎成几片,激射而出,正巧就往武皇所乘坐的车架而来,张瑾瑜余光所见,急忙收回手,抽出宝刀,大喊一句, “护驾,” 回身瞅准时机,以刀背对之,想把瓦片割开,可是碎片残余速度何其快,张瑾瑜无法,只得估摸着过来的曲线, 然后一刀砍过去,只能把最大的瓦片挡住,可是其他碎片还是极速冲向了马车,其中一块击中车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马车顶部的方形遮挡,一下子就被打了下来。 还在等他人反应过来,而另外的几处碎片,击中了马车门框,赶车的皇城司也是应声倒地,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还有两个碎片无情的撕裂车帘,冲了进去,紧急时刻,武皇见了,想也没想就把江皇后揽在怀里护在身下,旁边的嬷嬷也是急速冲过去企图挡下,可是速度太快只来得及挡住一个,就被击伤倒在地上, 另一块碎片则是直冲武皇而来,一声闷哼,碎片击中了周世宏的臂膀,划破了衣物,鲜血横流,江皇后大惊,凄厉的叫了出来, “陛下!” 而在外面的众人,变了脸色,戴权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急的步子都迈不出来, “陛下,陛下,怎么样了,” 张瑾瑜急忙跳下马,上了马车,挡在的车门处,紧接着,走了进去,然后看着武皇抱着臂膀在那痛的闷哼,只见手掌处捂着的地方,衣服撕破的地方,渗出鲜血,而皇后娘娘早已泣不成声, “陛下,忍着点,” 说完掀开衣服,从内里拿刀砍下长条锦布,然后对着武皇伤口处缠了下去,用力的紧了紧。 武皇受了疼,额头上见了细汗,忍着疼痛,恍惚间看向外面的一片狼藉,没想到,今日出宫,竟然能遇到天狗食日,还有地龙翻身,朕究竟是有何错事,难道是朕的失德,那等灾异,上天莫非在警示于朕吗? 不过再看向宫城,各处完好无损,只有大殿屋顶的瓦片落下,部分年久失修的偏殿倒塌之外,应该是无大碍,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朝廷还有京城的百姓,更要稳住即将到京的府军。 张瑾瑜又从身上割下一坨锦布,不放心的又给陛下缠了几道,然后回身坐在马车上,抢过缰绳,准备亲自驾车进宫, “宁边,跟上马车,护送陛下回宫。” “是,侯爷。” 正准备驾车前行,忽然肩膀被抓住,张瑾瑜回头一看,竟然是武皇抓住自己,一脸凝重之色,沉声道, “洛云侯,你去城外调兵,要快,” “陛下,臣不放心,先护送陛下回养心殿,回头臣再去,驾!” 哪知道武皇的手又是拉了一下,受力不稳,歪倒在一旁,艰难说道, “就是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去调兵,把宁国府围了,然后带兵进宫,拿着我的御令来见我,戴权,你也不要陪着朕回去,去找保宁侯,让其本部禁军出动,看守京城大门,另外派遣心腹精锐来宫门处等候,再派人去安湖大营,传令给王子腾,务必稳住安湖大营,必不能生乱,无诏不得动用一兵一卒,快去。” “是,陛下,” 戴权知道陛下是何意,一咬牙,带着两个皇城司近卫,转头就走,可是张瑾瑜始终不动, “陛下,臣要是走了,陛下身边可就没有可用之人,臣,不走。” 看着倔强的洛云侯,武皇心头一暖, “朕能行,你必须去调兵,朕说不得还需要你,城外,客军就快进京了。” 武皇周世宏虎目盯着洛云侯,此时身边忠心之人竟然会是他,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未必不是机会。 看着陛下坚持,还有皇后娘娘的焦急担忧的神色,张瑾瑜无奈的点了下头, “陛下,臣去去就来,必然不会让陛下久等,臣把副将宁边留下,三百骑兵虽然不一定够,但是必然会护陛下周全,臣,走了。” 张瑾瑜说完话,就跳下了马车,翻身上了战马, “洛云侯,调兵之后,三位皇子那边” 张瑾瑜回过头,看见江皇后那流泪的模样,想到了自己母亲王夫人,用力的点了下头, “臣明白,娘娘放心,必然保他们周全,宁边,你领着三百骑兵,跟在陛下身边,寸步不离,直到我回来,除了太医,还有陛下命令,谁去都不行,听清楚了没有。” “末将遵命,寸步不离,侯爷未到,陛下未传令,任何人不得见,” 宁边重复了一下军令,然后下了马,上了马车,拉住缰绳, “陛下,臣去了,除了留守三百骑兵,其余人,跟本侯走,驾。” “驾!” 张瑾瑜一夹马腹,策马奔驰而去。 宁边脸色一冷, “所有人护着马车,进宫,” “是,将军!” 宁边抽出刀,一挥刀背,拍在了马屁上,马吃痛就跑了起来,身边三百骑兵也不管什么禁令,直接骑马而入宫里,武皇更是视而不见,此时的宫里,谁都不能太过于相信, 而跪在那,早就吓得脸色惨白的禁军守将于定之,见此也是无所适从,陛下在车内,还受伤了,自己也看到了,如何收场,陛下也进宫了,想了想,既然如此,还不如紧紧追随陛下而去,要不然等日后,自己怕是没了出路,就算是太上皇那边查到自己,也是有了退路,保宁侯必然不会不管,想到此处,心下有了计较,看着跪在自己身后的校尉孙善,吩咐道, “孙善,现如今是你我两个,日后性命相关的事,务必要记住,你领一半的人马,五百禁军守在此地,除了阁老重臣,还有洛云侯和内相,谁都不让进,听明白了没有。” “是,将军,那您呢。” “我,带着剩余的人,随我护驾进宫,万不敢耽搁片刻,快走。” “知道了,将军,” 孙善也是第一次见到于将军这样的反应,知道性命攸关,应了声,回去整理禁军守宫门而去,把落下的门栓,复又插在门后,其余人拿着弓弩上了宫楼上,严阵以待。 一阵忙乱, 马车就冲入养心殿而去,到了地方,宁边让一半兵马守在院中,其余人护着武皇进了养心殿内,云公公早就派人去寻了太医,武皇也脱下袍子,躺在寝宫内,皇后始终寸步不离,而屋外,则是宁边领着的兵,持刀在此听候。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今日就不该怂恿陛下出宫,有此灾祸。” 江皇后后悔的哭了起来,周世宏则是伸出手摸了皇后的脸庞,笑道, “玉卿,万不可如此说,是朕想去看的,要不是去这一趟,哪里能遇到那个妖道,虽是天灾,可未必不是好事,朝廷的那些人,是忠心,还是异心,朕看得明白,玉卿还要陪朕演一场才行。” “陛下,你,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你的手臂。” 江皇后心下担忧不已,哪里还让陛下胡闹。 “手臂无事,洛云侯包扎后就不流血了,等太医处理一下就好,此事必须要演,朕,心里可是要看看,何人在下面一直隐藏着,等洛云侯和保宁侯二人到了之后,立刻让他们二人来此见朕,其余人,皆不见。” 武皇周世宏是铁了心的要试探朝臣一番,甚至是太上皇那边,江皇后见到陛下坚持,就担忧的点了头, “是,听陛下的,但是万一太上皇那边派人来,该当如何。” 周世宏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慢声说道, “不见!” (本章完) 第539章 大人如何是好 第539章 大人如何是好 “驾,” “驾,闪开,” 从皇宫崇文门,直接快马加鞭。 张瑾瑜带着亲兵一路飞驰,在街上横冲直撞,到了东城城门处,早就在远处,看到城门处早已是兵马列阵,严阵以待,而城门早就被兵马司的人给关上,人也是守在了城门处。 兵马司的人,动作可不慢啊。 “吁” 距离城门百二十步的时候,张瑾瑜勒住马,马也翘起前腿,嘶鸣一声,停下飞驰的身影。 这一幕, 一下就吸引了城门处守军的目光。 而在城楼上的守将,不是别人,就是五城兵马司东城同知左安和,此刻左安和一身皮甲,围着披风,搬了椅子,就坐在城楼上,手中拿着长刀当了拐棍,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事。 听了动静,抬头往下看去,一队骑兵威风凌凌的站在不远处, 看着城下之人,有些眼熟,会是谁呢? “林平,来者何人,过去问问,要是没有重要的事,告诉他,今日城门不开,让他回吧,等明日再来。”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 城门尉守将林平,在身后应道,也不怪左安和如此说,白天关城门,就是得罪人的活,城内那么多达官贵人,往来商队还有府上大大小小私事,谁没个沾亲带故的,误了事可不就得罪人了,随意在此坐着,除了有坐镇的意思之外,就是此意。 林平则是京城东城门尉守将,乃是兵马司指挥使的人,在此地多年,城门尉可是个肥差,历年来相安无事,今日的事出的突然,心中多是不安,往前走几步,带着人站在城墙上问道, “来者何人,今日城门不开,暂且回去,等明日再来。” 林平见着来人,骑着上好的战马,而且身后跟随不少亲兵护卫,定然也是权贵,之前呵斥的想法,立刻改了口,可是今日出了诡事,京城不稳,自然是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可擅自轻动,是兵马司何大人亲自下的令,还让五城兵马司同知左大亲人自去城门坐镇,自然是不怕的。 听到话音,张瑾瑜先是瞄了一眼城楼上,有一位领头的人在那说话,再往城门处的守军看去,人虽然不少,但眼前一群懒散的五城兵马司的人,精气神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这种老爷兵,守什么城门, 身后的亲兵见到城门处毫无动静,更是出声喊道, “开城门,洛云侯奉圣命出城,谁敢阻拦!” 张瑾瑜没说话,冷眼看了过去,看着城墙上是何人在此,只是此人面生,没见过啊。 林平在上面询了声,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洛云侯,他怎么来了,洛云侯任三位王府的大统领,好像还有同知左大人家的公子,不就是被洛云侯给打回家的吗,禁军大统领也把左公子训斥一番,赶回了府上静养,这。 “侯爷,稍等一下,我家大人在此,末将给您禀告一声,” 也不等张瑾瑜说话,转身就回了城楼,急声喊道, “大人,大人,城下是洛云侯带人来了,说是奉了圣命出城,您看?” “谁,你说是谁?” 左安和坐在椅子上,听到是洛云侯来了,猛然从位子上惊醒过来,洛云侯,不就是让自己儿子从王府赶出来的主,让自己在禁军和同僚面前丢尽了脸面,什么奉了圣命,谁能证明。 “呃,大人,是洛云侯,您看如何是好!” 林平见到左大人脸色不善,暗道一声坏了,赶紧又重复了一声,生怕大人没有听到, 可是左安和立刻冷笑一声, “哼,今天,京城天地大动,恐京城不稳,城门是万万不能开的,你去打发了他吧。” 林见到左大人所言,心中哀叹一声,果然如此,怎么说来着,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想到何大人交代,万不可和他人结怨,索性林平则是未动身,站在那,反而是劝阻道, “大人,稍安勿躁,还是问清一些,今日如此诡异,皇宫那边情况不明,万一真是陛下交代的,咱们阻拦,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洛云侯此刻要出城,定然是为了城外的东营大军,您说,您要是阻拦,那万一宫中有事,大人可就深陷其中,后果难料。” 毕竟林平也是旧跟着何指挥使多年了,以为心腹,要是真是这样,他也跑不了,所以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可是左安和,听了此话,心里也是一紧,脸色凝重,所言不假,可是如今内外戒严,洛云侯去城外调兵所谓何事,他的那一万骑兵,要是真入了城,恐怕还没有人能抵挡,除非禁军大军围堵,但禁军大部分可是心向陛下,那太上皇那边,心中杂乱,毫无办法问道, “你说,要是洛云侯有异心,咱们把他的一万骑兵放进来,反过来说我等不是又犯下弥天大错吗。” “这,大人所言也有道理。” 林平施了一礼回道,太上皇那边也不知如何,还是要小心一些,然后细细思索,又言, “大人,但是伱也想想,如今情形,陛下真的下了命令,你我二人要是坏了事,恐怕在京城怕是待不下去了,虽然贵府公子之事,卑职也听说了,但也是小事,等公子伤养好了,哪里不能去,如今关键时候,还是要想个对策,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两全其美之法,你的意思是说,两不得罪。” 左安和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试探之意,林平的话不无道理,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尤其是我等这样的替罪之羊,那么只能见招拆招了,给个由头,咱们也好有台阶下。 “大人英明,末将就是此意。” 林平见到左大人有些意动,又是躬身一拜,左大人想来是明白了,城门守将的位子,还有东城兵马司的官位,万不可让与他人,此中的油水与孝敬,可不是一点半点,乃是府上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本,要是没了这些,别人如何能敬自己, 左大人也是看出其中的门道,知道林平所言不虚,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儿子虽然被打,可是回家修养,等好了之后,再去指挥使那边走动走动,兵马司未必不是一个好去处,禁军那边,不去也罢,如此想,就开了口,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一起出去会会洛云侯,如果要是有什么东西,能证明真的是陛下皇命,你我二人绝不阻拦,要是没有,那就怪不得我等了,当然,看情形才行,万一要是有更合理的理由,那也不是不行,你说呢。” 左安和也不绕弯子,和林平商议对策,就是推卸责任之意,林平心里明白,左大人是想拉个人下水,但如果拒绝,左大人必然退缩,想清楚后,林平立刻拱手拜道, “大人所言极是,末将定然和左大人共进退。” “好!” 商议好之后,二人拿着长刀,带上看了头盔,一身锃亮的铠甲,由亲兵护卫着走上了城头,待到双手扶着城墙,稳住身形之后,问道, “下面可是洛云侯,本同知左安和见过侯爷,侯爷为何要出城啊?” 语气平缓,听不出来其他意思,看来也是老奸巨猾之人。 张瑾瑜闻言,抬头一看,一个面色黝黑,体型也是微微发福的中年汉子,两鬓灰白,面有风霜,看面色,怎么那么熟悉呢,细细回想一下,那个王府禁军校尉,他也姓左,长得差不多,必然是亲戚了,真是凑巧, “正是本侯,奉皇命出城调兵,左大人,可是拦住本侯,行那抗旨不遵否!” “哎呀呀,看侯爷说的,下官今日也是奉命看守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这要是把侯爷放出去,把一万边军放进来,下官恐怕人头不保啊。” 左安和急忙否认,连连摇头,也是在城楼上苦着脸,一脸的委屈,林平见到侯爷上来就扣帽子,直接插言道, “侯爷,我等均是奉命而为,既然是皇命,可有凭证,如果没有,这城门真的不好开,毕竟也是关乎我等身家性命之事,不得不谨慎,请侯爷见谅。” 说的不卑不吭,有理有据,让张瑾瑜不由得高看了此人一眼,问道, “敢问小将军是何人?” 看着人挺年轻的,张瑾瑜还在猜测是哪家勋贵子弟,却不曾见过, “回侯爷,末将林平,乃是城门尉守将,之前曾在何指挥使身边任职。” 林平一抱拳,说出了自己的来历,张瑾瑜恍然大悟,何指挥使的人,算了。 “是啊,是啊,侯爷见谅,还请侯爷明示。” 左安和也是随着跟了一句,追问。 张瑾瑜看了一眼左安和还有其身边的小将,不再耽搁时间,把御令拿了出来,扬起来, “这是陛下御赐金令,胆敢阻拦者,以谋逆之罪杀之,开城门!” 城楼上二人瞪大眼睛看了过去,虽然看不清,可是那金光闪闪的令牌,还是认得的,曾经内相就拿着金令去调用禁军,再怎么胆大,也不可能有御赐金令的,二人对视一眼,圣命是真的。 林平压低声音说道, “左大人,末将看来应该是真的,就算万一是假的,我等也要认。” “你的意思是?” 左安和还有些不明白,林平紧接着说, “大人,有了御令,不管真假,我们是奉命而行,这样一来,我等就摘了出去,至于是不是,在场的人可都看见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林平看着左同知,小心的说道,还想等左安和出声下令, 哪知道,还没等林平反应过来,左安和一脸正色,在城楼立刻跪下,拜道, “臣,左安和奉旨,快,把城门打开,让洛云侯出去,门先不关,快。” 林平双膝一软,也跟着跪下。 这一幕看的众人,尤其是洛云侯都不可思议,果然是老狐狸,能屈能伸,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谢左大人,本侯借个道了,走,驾!” “驾!” 然后一马鞭抽下去,战马又是一声嘶鸣,快速奔去,一溜烟就出了城门,往东大营而去。 左安和见到人走远了,才起身说道, “把城门开着,等洛云侯兵马进了,再关城门,其余人继续警戒。” “是,大人,” 手下的人尽皆应声,林平一脸感慨,跟着站起来,邀请左大人,继续去前城门阁楼处观望, “大人,稳妥起见,还是去前面的等着为好,今日下官有一事不明,还需要向大人请教。” 态度谦逊,让左安和眯起了眼睛,很是受用,缓步走了过去,还用手轻轻摸了胡须, “说吧,你我二人这么多年交情了,还需要在乎这些,” “谢大人,末将也是感激大人多年来的栽培,更应该如此,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是诡异,末将今日在此城门上守城,刚刚正午的时候,太阳晒得挺毒的,都睁不开眼,可是忽然一下,太阳就不见了,实在是诡异的很,不怕大人笑话,就刚刚那一下,末将和不少弟兄们吓得都有些傻了。” 林平的衣服也是新换的,恐怕不是吓傻了,是吓尿了,左安和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虽有头脑和谋略,但是缺少阅历,不沉稳, “今日,也就是你来问,换成他人,老夫还不见得给他说呢。” 走到了东城城门楼之上,二人站定,林平立刻搬来一个椅子,还特意铺上一个毯子在上面, “大人,上座。” “嗯,你倒是有心了。” 左安和满意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然后脱下头盔,放在一边,就坐了下去,看着远处的大营,已然是有了动静,面色也有些动容,也不知洛云侯怎么训练的,竟然无一丝其他声音发出,“天下第一军”果然是名不虚传。 看着周围的亲兵,还有身边城门尉林平,笑了一下, “你们觉得诡异之事,其实不过是天狗食日,如果没听过天狗食日,那天狗食月可知道?” 这样一提醒,林平恍然大悟,确实听过,只是没听过天狗食日啊, “左大人,天狗食月听过,可是食日,末将就孤陋寡闻了,实在是没有听说,还有紧随其后就是地龙翻身,末将看到城内不少房屋直接倒塌夷为平地了。”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不过很少发生罢了,记得是前朝时候,就有一次,而那一次,可是有大事发生,至于什么大事,本同知就不知道了。” 左安和看似平稳的语气,可是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话说的没错,前朝是发生大事,皇帝忽然暴毙,幼主登基,天下诸侯,藩王各有疑心,白莲教趁势反了,没多久,前朝就分崩离析了,要不然哪来的大武,只是,这一次, 左安和心底有了不安,陛下可安然无恙否。 怎么看,怎么觉得京城那么诡异呢,接二连三的出事,就是吴贵妃的娘家,也是举止反常,虽然也是世交,可是左安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吴家老大吴士元,作为皇亲国戚,应该安稳富贵过日,可是去府上几次,一家之人清廉的太过做作了。 “谢大人解惑,卑职如此就心安了,至于说大事,也不是末将能打听的,” “嗯,记在心里就好,万万不可外传。” 此时, 城外传出凄凉的号角声。 (本章完) 第540章 安抚安湖大营 第540章 安抚安湖大营 东城外, 大营内, 营内的士兵,在主将段宏的吩咐下,紧闭营门,全员披甲待命,就怕侯爷有个闪失,心焦的在营门口驻足观望, “来人啊,再去城门处探查,京城可有动静。” “将军,弟兄们已经在城门处巡查了多遍,东城门早就关闭了大门,守城士兵也披甲上了城墙,就连南城门和北城门,属下也派人去看了,是一个样子,将军,怎么办?” 眼前的斥候营校尉,连声回答,言语也有些激动。 段宏再次张望,心中不安,可是随意动兵,乃是大忌,正在踌躇之间,西边,响起了马蹄声,二人精神一震,急忙跑出辕门,看了过去,只见侯爷带着亲卫,已然骑着战马奔了过来,段宏激动哆嗦了一下嘴, “不愧是侯爷。” 等张瑾瑜到了辕门处勒住了战马, “吁段宏,集结大军!” “是,侯爷,” 段宏回应一声, “来人,去通知下面的人,快。” 随即校尉就跑进营内传令。 不一会,营内大军就有了动静,大军牵马披甲集结,段宏更是带着亲兵陪在侯爷身边, “侯爷,您没事就好,刚刚末将可担心死了,今日太诡异了,末将在关外就没见过这样的。” “什么诡异,不过是天狗食月,和地龙翻身罢了,无须担心,今日带军入城,依令行事,进了城,让三个校尉各领一千人守着三位皇子王府,再分出两千人把宁国府围了,任何人不得进出,你领着剩下的人和本侯去宫城待命,御赐金令在手,胆敢阻拦者,杀。” “是,侯爷。” 看着侯爷还是威风如此,段宏的心才放下来,想来京城是出了变故,难道是陛下那边,不敢再想。 而张瑾瑜撇了下嘴,古人迷信果然不假,什么天狗食日,不就是日食和地震了,今次入城,想来是陛下有了动作,但是张瑾瑜并不看好陛下此举,只能说震慑一番,毕竟京城勋贵何其多,不说京营,就是禁军内部,陛下都还没理顺呢,靠保宁侯一人,也只是拉拢一半,其余各部,心思各异,还有那些马上就进京城的客军,更是态度不明,自己也不想真的出了事,损失人手,不过此举可以打探禁军敢战的态度,试一试成色。 至于北王和东王,应该也有所动作,可惜很多事都晚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黄菜都凉了,北王的伏笔太远了,要是距离京城近的话,才有可能行董卓之事,兵少也成不了事,历朝历代,经过唐朝安史之乱后,都是在京城驻扎重兵,以震慑天下,大武的禁军和京营两部重兵就由此而来,可惜掌权之人太多,派系更多。 此番吩咐完之后,段宏冲着手下的校尉大喊, “快点,都快点,墨迹什么呢。” 回头看见侯爷愣神,也不敢打扰,陪在一边,等集结完毕之后,营门岗哨,立刻在大营响起了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而悠远,大军闻号而动,黑压压一片出了大营。 张瑾瑜回过神,大喊一声, “进城!驾。” “驾。” 然后就是地动山摇般的震动,大批骑兵开始轰隆隆的移动着,向着京城疾驰而来,仿若洪流一般,震撼人心。 由远而近, 在城楼的左安和听到动静,望了过去,黑压压一片骑兵,泰山压顶之势奔袭过来,坐在那的身子顿感僵硬,嘴角哆嗦了一下,一言不发。 林平也瞪大眼睛看向城外,双股打颤,惊骇异常,二人脸色煞白,许久未见此情形,毕竟中原缺马,这种大规模精锐骑兵奔袭的震慑,溢于言表, “大,大人,这种精锐骑兵,岂是我等能挡住的,如果在旷野,没有有利地形,只能是被屠宰的命运,就是京城,恐怕就是禁军要拿下边军,也是不容易。” 左安和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咽了下唾液,强作镇定的说道, “说的在理,可是明明知道敌军凶猛,还在野外决战,那不是自取灭亡吗,既然是骑兵厉害,步战也就不一定了,总不可能拿骑兵攻城吧,你也就是胡乱猜测,真要是两军对阵,我等守着城墙,就不下去,他们也干着急不是。” 左安和说着说着,觉得有理,自己也算信了,好像恢复了点底气, 林平站在一边,听着左大人的妙计,也觉得是好办法,大为赞同, “大人果然英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乃是下下策,骑兵再厉害也上不了城墙,这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大人,看那些士兵的铠甲,全是重甲,侯爷实力深不可测,必然费了不少心思。” “哼,什么深不可测,不就是他洛云侯府有银子吗,有了银子想要什么盔甲没有用,关外那边不说富得流油,最起码物产富饶,还有个兵器监在那,有这些不足为奇,但是也不要担心,像这种精锐,仅仅是小部分,太费银子了,就咱们东城兵马司衙门,披甲之士也就是千人,那银子的,本官心疼啊。” 此事乃是兵马司何大人牵头,让五城同知用库银给手下换上甲胄,用于守城门军士所穿,毕竟是在京城,有脸面,其次就是因为上次边军进京闹事,没有铠甲护身,吃了大亏,所以后来就把此事定下来,哪知道以一千副铠甲,竟然那么贵,让左安和心疼了好久,都怪那些边军匹夫闹事。 不过,洛云侯府的实力,真是骇人,带来的万人精锐皆是重甲,关外不可能不留下,这么说来,侯爷真的是羽翼丰满,那关外必然是富得流油,要不要抽个时间拜访洛云侯,养个商队赚点银子,谁还嫌银子烫手呢,想到此,儿子被打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或许这也是个由头。 “驾,驾,” “驾。” 骑兵奔袭速度很快,正想着,先头骑兵,已然过了城门。 轰隆隆马蹄从城下传来,震得人都坐不稳,忽然想到,身边的披甲城门守军在身边,总比以前的人好多了,那些银子还是没有浪费,总比没有的强一些,想到此,心里稍许有些安慰。 再看城下骑兵,已经往皇宫方向而去,心下一惊,这是怎么回事,皇宫,难道太上皇那里,不敢再想下去,看了身边的林平,只见林平也惊惧的看了过来, “大,大人,好像去的方向是皇宫那边,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本官怎么知道,洛云侯想去哪,岂是你我能决定的,再说了,伱哪只眼看到侯爷带兵去皇宫了,本官看着像去宁荣街的方向,对,宁荣街。” 左安和哪里敢胡乱说,装作没看见一样,林平反应也快,附和道, “大人英明,果然是去了宁荣街,卑职眼拙,真是该打。” 作势还抽了自己脸颊一下,脸色发白 安湖大营, 王子腾坐在帐内帅位上,看着手底下各营的主将,脸色阴沉,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议论,必须要安抚士兵,万不可擅自出营,” “是,节帅。” 下面各营头的主将齐声应和,王子腾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坐在右手第二位的的弘农典尉胡乐, “还有胡典尉,你麾下的府军也要看好,非常时期,万万不得大意,更不得随意议论朝廷,此事务必上心。” 典尉胡乐,正襟危坐,宛如一名军士一般模样,听到节帅吩咐,直接起身应道, “大帅放心,末将定然会严加看管,必不给京营添乱,如果有吩咐,还请大帅下令,末将敢不从命。” 此言一出,满帐的目光都凝聚过来,众位将士不屑一顾的有之,意味深长的亦有之,就是王仁和贾琏也是颇为意外的看了此人,胡乐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心中还是有些警惕, 王子腾眯着眼,看了一眼粗犷的胡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给了脸面更是要夸赞一番, “好,胡将军人豪爽,言语更豪爽,远来是客,在京营更是和自家一样,今晚,本帅让让火头军,给你们营的人,杀鸡宰羊,犒劳你们一番,” 胡乐大喜,没想到节帅这么好,竟然还有肉吃, “谢大帅赏赐,末将代弟兄们谢过节帅。” 看着胡乐乐呵的粗犷大脸,其余诸将,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也不敢多言。 看着众人的脸色,王子腾也不在意, “既然如此,各位就回去安心待着,如果有命令,本帅会通知你们的,” “是,节帅。” 诸位将军行了军礼,就依次撤出大帐,只有贾琏和王仁留在原地未动,等人走后,王子腾忽然变了脸色,问道, “王仁,你派人去打探京城的情况,可有消息?” “回叔父,探子并未进城,京城的城门早已关闭,至于内里发生什么,实在是不得而知。” 王仁也知道事关重大,今日可谓是诡异的很,好好的太阳说没就没了,虽然就那么一小会,可是心中不安。 王子腾有些失望,更是有些焦躁,主要是宫里,是皇上,还是太上皇出了事,可如今自己是万万不能动的,不然后果难料。 还有京营, 数十万将士还需要安抚,不可生乱, “贾琏,你领着你的精锐营一万人马,立刻开始巡视大营,务必稳住京营,王仁,你看看辎重后勤那边,看看还有什么肉食,再备上些好菜,炖肉给弟兄们分点,安抚人心,其余的就是等了。” “是,叔父,” 王仁和贾琏领命,可是二人还是担心府上安危,王仁到嘴的的话又变了, “叔父,如今事情突然,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侄儿在京城已久,也没发现有何怪事,为何天地示警呢?” 贾琏听到大哥所问,自己更是好奇,这种异象不曾见过, “是啊,叔父,古人云,天地变色,必然蹊跷,叔父可知何事。” 王子腾脸色变了又变,听二人所问之话,在脑中反复思量,京城如果出事,必然是宫中,可是应该不会如此,陛下前几日刚刚见过,太上皇虽然不出,可是在长乐宫身子硬朗,不少勋贵老臣时常拜见,也是可知,只有一事,那就是京南之事出了变故。 “你二人说的对,天地示警,必有祸事,你们二人可知道上次夜里,叔父的所问之事,从宫内回来,就知道了,本想今日和你们说,没想到碰上了此事。” 看着王子腾沉重的脸色,王仁不解, “叔父,可是那边” 悄悄用手一指北边,王子腾瞪了他一眼,呵斥, “万不可如此,是因为京南那边,天平教反贼起事了,” 听到不是宫内的事,二人脸色稍缓,贾琏更是把心收进肚子里,只要不是京城有事就好,一切如常,国公府就安稳,家中无事,其余的暂且看看,至于说那些流民,连土匪都比不上,人再多也是乌合之众,自己虽无勇气谋略,但也不是不学无术,战阵之法略有耳闻,京营常年操练,镇压乌合之众,岂不手到擒来, “叔父,无须担心,不过就是那些流民,什么太平教,一群乌合之众,就京南将军一人,领着大军就能镇压了,算不得大事。” 王仁觉得也是如此,一群手无寸铁的流民能有何作为,无非是杀官造反,惊动了朝廷,又或者是之前此地民乱,吓到了朝廷,白莲教毕竟延续百年,不能大意,至于太平教,也就是去年年末听到一回,不可同日而语。 “叔父,琏弟说的在理,太平教再厉害,也不过是江湖教派,如何和朝廷相对,又不是白莲教那些妖女,蛊惑人心的手段诡异至极,难以应付,太平教那些人,府军都能镇压下来。” 看着二人在那大言不惭,王子腾深深吸了口气,叹道, “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如此想,要是真有你们说的那样,乱民不堪一击,府军也能镇压,就不会有林岳府城被围,京南将军急去就救援了,更不要说,除了郡城和府城,赵州,定州,林州,卫州,陈州,都已经丢了,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流民反贼。” “什么。怎么可能,” “叔父,不会吧,” 二人大惊失色,难道又是一个白莲教。 就在三人闷声不语的时候,帐外传来一声亲兵喊声, “报,节帅,宫中内侍王公公亲自来此,说是有御令。” “快,请进来,” 王子腾急忙开口邀请,又觉得不妥,起身抬脚就往大帐门口跑去,刚下了台阶,门布掀开,王休王公公带着干儿子小明子,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节帅,可算见到您了。” “公公快请,” 王子腾让其上座,王休摇了摇头,正事要紧,内相可等着自己复命呢, “节帅,时间紧急,接口谕吧。” “臣,王子腾听旨。” 王子腾领着王仁,贾琏二人跪在地上接旨, “陛下口谕,着令王子腾安稳京城大营,没有御令任何人不得出营,违令者严惩不贷,让王子腾安抚大营,万不可生事。” “臣,王子腾接旨。” 王子腾三人扣了首,起身,问道, “公公,京城和宫里可安好。” “王节帅放心,皆好,杂家不能留了,这就告辞。” 也不等王子腾挽留,匆匆离去。 留下三人在那愣神。 (本章完) 第541章 河东太守叮嘱 第541章 河东太守叮嘱 “传令,全军止步!” “是,节度使大人。” 然后, 大军的传令信使,四下皆出,尽皆高声大喊。 “节度使有令,全军止步!” “节度使有令,全军止步!” 依次传音! 在大梁城来京城的官道上,节度使吕代元满脸的凝重之色,刚刚的天象大变,甚是骇人,要不是麾下都是跟着自己的老弟兄们,定要出乱子,如果再继续行军,怕是军心不稳,更怕是节外生枝。 此地虽然是官道,但刚刚或许是天地示警,前方难道是出了变故。 而在前后军的大儿子吕从云和吕士文带着亲兵慌乱的骑马奔来, “父亲,父亲,刚刚发生了何事,竟然,竟然” 看着有些慌乱的大儿子,吕代元呵斥了一声, “慌什么,跟了为父那么久,这点事都沉不住气,不过是天狗食日罢了,如今大军在外,主将怎可慌乱。” 吕从云挨了骂,反而镇定下来,看到父亲还是底气十足,必然是有对策,稳了心神,回道, “是,父亲所言极是,儿子刚刚有些慌乱了,前军目前已经停下,儿子已然整军待命,现如今,大军走还是不走?” 而垫后的二儿子吕士文也到了跟前,喘一口气问道, “是啊,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城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咱们去,还是不去,如此敏感时刻,我等地方客军是不是太扎眼了。” 吕代元闻言,眉头紧皱,脸上浮现深深的皱纹,看了一眼北面京城方向,实在是为难,去还是等等再去,到底出了何事,会不会是陛下亦或者是太上皇,身体抱恙。 “前方的路,可是探查过了?” 转头问向大儿子吕从云, “回父亲,儿子早已派出了多股斥候,前方十五里内,四下无人,可是路上竟然没有一个百姓,实在是不同寻常,难道都吓回家了不成。” “嗯?我们刚刚走了一日,速度也不慢,大约是离开大梁城地界了,万事都小心一些, 京城,我们还是要去的,但也像士文所述,京城逢此变故,原因未知,实在是福祸难料,本以为京南之事应为凶险,未曾考虑京城的局势,我们走的太过着急了。 另外!河东河西两郡距离我们甚远,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应对的,” “这,” 二子闻言,也是犯了难,距离太远如何得知,走得急,也不是自己等人能左右的,传令信使所传之事更是急切,丝毫不敢耽误, 吕士文试着说道, “父亲,不然咱们放慢脚步,走走停停,看看等等再说,情况不明,还需谨慎。” “父亲,二弟所言是有道理,可是我等接到的御令虽然没有期限,可是也不能久拖,要不然,咱们再往前走一段路,多派斥候探查,等京城的信如何。” 二人谏言都无错,可是吕代元此时所想的不是这些,是在宫里的太上皇,也不知太上皇如何了,万一要是那可是重新站队了,自己的近四万大军,虽不如禁军精锐,但是吕代元坚信,自己麾下儿郎和禁军对阵绝不会处于下风。 “从云,领军继续往前走十五里,找个有水源的地方,责令安营扎寨,歇一歇,先等等,然后派出斥候,打探四周十里之地,小心行事,至于粮草,士文,如今距离大梁城不远,派兵回去运送半个月的粮草过来,早做准备。” “是,父亲。” 二人接令,便打马离去。 望着两个儿子远去的身影,心中稍安! 但是片刻之后,隐约间还是没了底,从军一辈子,打了那么多苦仗,恶仗,从没见到过如此荒诞之事,虽说知道是天狗食日,以前却从未见过, 今日虽然见到了,甚是骇人,吓得浑身发冷,此时,吕代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四周晴空万里,丝毫不像刚刚所见,太阳忽然没了,简直匪夷所思。 京城那边局势未明,尤其是大内皇宫,陛下还有太上皇可安然无恙,要是出了事,天下必然动荡,自己带兵前去,深陷其中,弄不好就回不来了。 至于其他藩王,看似无害,可是吕代元清楚,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例如距离自己不远的郑王早有了夺嫡之心,或者说夺嫡之心从未放下,其他的更不要说了,都想着好事落在头上,他们也不想想,陛下还有三位皇子等着,储君之位怎么可能让出去。 大军缓缓前行, 约有半个时辰过后, 前方,先头大梁城的士兵皆是停下,在官道东首的一处小河边,开始安营扎寨,后军继续往前军汇合,大帐搭好之后,吕代元带着亲兵就准备进帐休息,可是副将封守节从中军急步而来, “大人,末将查看了营地周围,老弟兄们还好,并无惶恐,只是末将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大人。” 看着如子侄一般的封守节,吕代元伸手拍了拍副将的臂膀,语气和缓的问道, “你小子,还跟叔父客气什么,问吧,何事不解。” 副将脸色闪过复杂神色,还是恭敬的回道, “大人待我如恩人,末将更要知道尊卑,不能有所过于之事, 刚刚所问,末将不解,为何我们不加急进京,反而是要留下,虽然刚刚大公子和二公子所言皆有道理,可是万一有了机会,大人不也有个救驾之功。” “哈哈,说的也在理,可是守节,你要知道,京城可不是温柔乡,那可是龙潭虎穴,万丈深渊,一步走错就万劫不复了,老夫一生打仗无数,在生死之间,老夫也想明白了,万事皆可求,唯独生死不可求,你要知道,活着才有希望,再大的功劳,死了,一无所有。哈哈.” 说完转身就进了大帐,也不再多话,留下副将封守节在此呐呐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远处, 大梁城的士兵稳步就绪的安营扎寨,远处警戒的士兵,更是在外围布开战阵,以防万一,此情形,可以看出吕代元治军之能。 封守节对着大帐又是一拜,而后才转身离去,安顿后军去了。 此时, 安水以北, 河东郡, 河东太守曾维伦站在城头,目送着大军出城,浩浩荡荡的府军,由守将彭士英率领,两万五千人马奔赴京城,此去京城,定然凶险异常,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京南,不过是谎话罢了, 等大军缓缓离开视线走远之后,河东郡城同知傅公汉,在身后问询,眼神颇有探寻之色, “大人,刚刚天象大变,二爷领着府军就出城了,京城那边还不知何情况,如此匆匆前去,下官深感不妥,而且大人,皇城司那边的人盯得也紧。” “是啊,大人,我等是不是需要再等等,过了风头再去,慢行几日,会不会安稳一些。” 河东郡通判燕广也是担心,二万五千人马去京城乃是的客军,在此时节去了京城,就怕别有用心之人进谗言。 可是太守曾维伦哈哈一笑,毫不在意,既然大军已经走了,后悔亦是无用,陛下的御令,如何能有折扣,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走一走,或许去了,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但是一想到太上皇和朝廷的态度,深深地有些失望,节度使之位,恐怕今生不能如愿了。 看着自己的心腹,站在身边面有担忧的看了过来,神色稍缓道, “不用担心,本官心里明白,谁说大军出了郡城,就一定能很快到京城的,此番是接了御令,本太守奉令派了二弟彭士英领军前去,但天象大变,军心不稳,所以,本官交代彭士英,过了河东的地界,慢走慢行,有一天歇一天,等京城有了信使传信再做打算。” 几位大人一听,尽皆拜服,还是郡守大人想的周全,异口同声,道; “大人英明!” “什么英明不英明的,事情总归是人做的,既然前面情况不明,绝不能鲁莽行事,行军自然要小心一些,本太守也是为了大军的安危着想,” 曾维伦眼里冒着精光,心里更是波涛汹涌,那么大的事,显然是出乎意料, 这么多年,以自己性命换来的军功,早就应该封为河东节度使,此事也是当时候宁荣两位国公一起答应的,京南一战,河东之兵血战三日不退,为京营赢得了决定性的时间。 只是京南民乱一平,朝廷封赏一拖再拖,直到新皇登基以后,就此搁置此事,也不知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到如今,堂堂大武的一位将军竟然混成一方太守,贻笑大方,虽然老弟兄们都在身边,可俗话说,名不顺则言不正,占着北上边关的要道,朝廷定然不放心, 还有受封节度使未成,那种遗憾始终是一颗刺在心中插着。 “大人所言极是,我河东子弟,也是为了朝廷卖命,但是如今时机未到,还是以稳妥为主,朝廷会理解大人一番良苦用心的。” 燕广满脸堆笑,马屁拍着,一脸奴才相,倒是同知傅公汉抿了一下嘴, “大人,如此行事虽然是对我等有利,可是河西郡楚大人那边,要是他的麾下,领兵先一步进了京城,亦或者是南方的大梁城节度使,吕节度率军入了京城,朝廷要是盘问起来,那我们可就尴尬了。” 也不由同知担心,三郡之地距离甚远,河西河东两郡,虽然是一字之差,但两郡城之间,有山脉阻断,必然要绕路而行,只有南边的渡口为折中点,关键今日缝此天地大变,私下串联又来不及,所以心中不安。 曾维伦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良久不语,随后叹息一口气,转身就下了城楼, “此事不用担心,楚国忠和吕代元都是骁勇之士,更是老奸巨猾,他们比我还清楚,京城可不是善地,有了借口还不拖延,急着去.哈哈” 一声大笑就下了城楼,带着亲兵上了马,打马离去,只留下各部官员面面相觑,不懂太守何意,就是同知也一头雾水,但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诸位,都是老臣了,有些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可要心里明白,万万不可肆意妄言。” 底下官吏神色一震,拱手拜道, “是,大人。” 通判燕广站在那,悄悄地给了傅大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驱赶人下了城后, “傅老哥,愚弟在家中藏有一坛好酒,想请兄长品鉴一番,可还好。” “哈哈,还是贤弟懂我,为兄就好这一口,今个就叨扰燕广贤弟了。” “哪里是叨扰,弟,求之不得啊。” 二人打着哑谜,然后看了周围的官吏散去之后,就乘了马车,一同奔着城内的府邸而去,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人走后,在城门拐角处,几个身影隐匿,一闪而逝,几个闪身,就往内城一处隐蔽的院子而去,推门而入之后,即刻来到了后堂, “百户大人,曾郡守刚刚送大军出城,如今下了城楼离开,看方向是回府了。而且大军已然出了城,往京城而去,至于在城楼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卑职听不真切,” “好,大军走了就好,本以为曾大人会拖延几日,没想到那么快,快给千户大人禀告,给京城传信!” “是,大人!” 河东南下的官道上, 彭士英领着大军慢悠悠的南下京城,两个时辰也就走了十几里地,也不知是感觉到走快了,还是看了周围的地形不满意,开口问道, “老乐,前面可有地方安营扎寨?” 跟在身边骑着马的副将乐时,闻言不解,这不是刚离开郡城,才走了多远就要扎营,距离天黑还早着呢, 奇怪地问道, “将军,距离天黑还早着呢,咱们才走了十几里,太慢了。” 听到副将的抱怨,彭士英笑了一声, “哎,伱懂什么,这条通往京城的官道,要慢慢走,等等看,可明白,曾大哥交代的话还记得。” “呃,这。” 也怪不得乐时一脸懵懵无知,大哥曾维伦交代话的时候,自己可是太兴奋,也就没有细听,反正是有二哥彭士英在那,此时问起,大哥的话说什么来着,好像没记住,一脸尴尬的在那支支吾吾,彭士英见老三的样子就知道没听进去,没好气的道, “你啊,带人去前面,找个有水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让弟兄们好好吃一顿,休息一晚,这路要慢慢走,。” “是,将军,三子明白。” 乐时憨笑一声,领着兵打马前去,只是人走后,彭士英脸色凝重,想起临走时,大哥交代的话语, “二弟,此去京城,定然是凶险万分,不管是京城大营整训,还是南下京南平乱,河东弟兄们的安危全系你一人身上,万事三思而行,就是军令,适可而止的去办,近三万大军,可是咱们兄弟三人的老底子,如果今后没了他们,朝廷别说以前答应我的节度使,就是现在的郡守,恐怕也没了大哥的位子,孰轻孰重,你要仔细斟酌,切记!” 此番言语,大哥说的凝重,又想到今日遇到天地大变,前路渺茫,心里没个底,三弟虽然打仗勇猛,在京城也用不上,自己必然也要小心一些。 只是不知道河西郡何人带兵,正想着。 忽然, 前面有人大喊道, “全军止步!” (本章完) 第542章 太上皇晕倒了 第542章 太上皇晕倒了 “驾,驾!” “驾,快点,跟上,保持队形!” 京城东门的街道上,奔袭着大批的骑兵队伍,还有不少早先派出的先头斥候,游离在附近的街道上。 就是进了京城,张瑾瑜也不能放松警惕,禁军各部动向不明,保宁侯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能不能控制局面,万一真的乌鸦嘴出了事,也好有兵可用,城内用兵可不同于城外,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侯爷,为何还要派出大批斥候,可是禁军那边有所动作。” 身边的段宏,紧紧打马跟在身后,见到侯爷不断的向四周派出斥候,不解的追问道, 张瑾瑜放慢了马速,风灌口,可不好说话, “还能为何,当心禁军,禁军这些人,派系众多,而且内部那些统领是谁的人尚未可知,保宁侯虽然看似风光,但不知道是真的风光,还是心头无奈,所以大军进了城谁都不能信,我猜测,保宁侯应该是控制了禁军大部分精锐营头,至于其他禁军,能约束一半就不错了。” 段宏听了侯爷的猜测,张大了口,灌了一口风,赶紧闭了嘴,抿着嘴小声喊道, “侯爷,这么说来,禁军那些小崽子也是有了二心,末将想来,此时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大胆子,再说了,在京城无调令动兵,那可是大罪。” 张瑾瑜心中不屑一顾,有些时候调令有用,有时候还不如一坨废纸,真要到那时候,什么调令不调令的,前太子聚兵造反,禁军和京营各部哪个需要调令了,不都是直接拿了兵器,穿上铠甲就上了,要不是宁荣二位国公府的老国公,临到头了,兵可能都带出去了,领兵反正,背刺了前太子的人马,以至于前太子兵败身亡,也不对,兵败失踪,都说前太子死了,可是自己觉不相信,堂堂太子起兵,考虑的就算不周全,也不会一点后路都没有,还有长公主的事,驸马都战死了,太子的尸体长公主都没见到,如何能说死了。 只要前太子没有死,那么这些年蛰伏潜藏起来,力量恢复的绝不弱,要是给了他们这些人机会,想来那些人,最应该痛恨的该是谁,也就是京城宁荣二府的贾家,要是没了他们二人,当今圣上如何能顺利登基,贾家虽然站了队,可是看陛下的意思,贾家并不是那么恩宠,真的不知道贾家两位国公脑子咋想的,失了圣恩,还能撑多久,要打个问号了。 风一吹,回了神,想的有点多,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就把兵看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到了皇宫有了意外,我等可是要小心了,” “这,是,侯爷,末将明白。” 听到侯爷严肃的话语,段宏也显得有些紧张,侯爷难道想干一票大的,还是想收拾一下禁军,看向皇城的方向隐约有了轮廓,只能握紧了兵刃。 从东城门处,涌进来的大批铁骑,轰隆隆马蹄声响彻京城,尤其是东边各居坊的百姓,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临街的商铺和酒肆,伙计们和掌柜的,惧怕的偷偷躲在门内,从门缝中往外看去,凶猛的骑兵铠甲,泛着冷色的光芒,摄人心魄。 “堂主,快看,骑兵,是骑兵,关外的兵,他们怎么进城了。” 醉仙楼的一个伙计,趴在二楼的窗户一侧,拿着眼往外瞄着,见到有骑兵掠过,惊讶的喊了一声,留守的堂主,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起身靠在窗户下面,然后用木棍顶开窗户,往下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大军疾驰而来,往着,嗯?宁荣街的方向而去,那是为何? 洛云侯的兵进城了,能阻止他的只有禁军,那也不对啊,这, “你们可打探出来,有何要事?” “禀堂主,属下,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听到堂主问话,身后的一位香主,说的话自己都有些迟疑不定,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人好奇心大作,这是何意,堂主看着下面骑兵源源不断的过来,急忙俯下身子,把窗户关上,回头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能让洛云侯的骑兵进京,伱可知道那狗皇帝多疑的很,能让洛云侯带兵入城,说明有更大的事在那,难道是太上皇那老狗出手了。” 京城之乱可是历历在目,难不成再来一次太子之乱,可是都已经登基了啊, “回堂主,不是此事,传言是宁国府那边,来了一个道家的仙师,然后说来也怪,贾珍父子偏信于他,然后在府上就开始炼丹修道,刚刚就是宁府的仙师带人来祭拜,然后说是收集气运,哪知道他把宁府的两个石狮子给扳倒,又遇到了什么煞气,为了破煞气,拿出了宝贝对着天收集阳气,然后天就黑了,好多人都见着了,太邪门了,” 话还没说完,堂主直接喝骂, “放屁,他就是个江湖骗子,能有这本事,还能去宁国府,有这等法力的,也是我圣教的无生老母才有,其他的都是胡编的,他娘的,瞎猫碰到死耗子,现在传下去,万不可轻动,注意朝廷动向,还有洛云侯的兵去了哪里,记着,小心太平教的那些人,” “是,堂主,属下会交代下去的,” 然后起身,靠着墙边离开。 堂主根本不信,要是真能改天象,还在这装神弄鬼,早就飞升了,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太平教那些人,派出来的江湖术士混进国公府另有目的,亦或者是打探消息的探子装扮的,毕竟贾家的关系复杂,说不定知道的也杂,有用的消息也多,这也是一种好办法。 仔细一想又狠狠摇了摇头,那些勋贵可不是傻子,碰到贾珍这样的恐怕也只有一列,关键怎么就没有白莲教的机会,宁荣二府,白莲教上下可是对他们恨之入骨,有机会定然不会放过,先应付眼下之事,贾家的事随后再议,实在不行,想到教主临走前叮嘱的,玄真观的贾敬,可就要先走了。 “停,吁” 到了宁荣街, 张瑾瑜勒住缰绳,然后看着宁国府的大门,心里痛快,好家伙,你也有今天,名正言顺的能下手了,看着身边的段宏,吩咐道, “段宏,留下两千弟兄们围着宁国府,不可走脱一人,胆敢擅自闯出去,杀!” “是,侯爷。” “等下,再分别派出三个千人队,分别去三位皇子府上守着,任何人不得见,其余人,跟本侯去皇宫。” “是,侯爷。” 段宏一抱拳接了令,就吩咐偏将带人留守,另派遣校尉领军前去三位王府护卫,张瑾瑜看着荣国府,眼里神色有些捉摸不透,此事容后再议, “段宏,走,去宫中,” “是,侯爷。” 段宏随着身后的骑兵招了手,然后继续前行,路上,段宏有些不放心, “侯爷,这样去皇宫,是不是太过了。” 张瑾瑜笑了一声, “是啊,太过了,可是谁让太上皇太过强势了,想来勋贵老臣是在长乐宫请安呢,陛下,能不心慌。” “这,” 段宏立马不敢言语,只是埋头赶路。 大内皇宫, 养心殿, 里外除了武皇心腹内侍,还有宁边带的士兵在此,就是禁军的人也只能在外面待着,此时,坤宁宫的春禾,带着不少女官和宫女遮挡一个人带了进来, “娘娘,王太医来了,” 闻声, 却见前宫养心殿内,小批内监、宫女簇拥着一个雍容华美,凤仪婉静的丽人,神色惶惶,缓步而来的江皇后,急声问道, “快,王太医,快进来,陛下身体有恙,” 被围着的王太医,看到院内还有殿内,都是一些威猛煞气的甲士,都是未见过的,本就是心中惶恐不安的脸上,又有了惊恐的神色,怎么回事。 刚刚进了殿内,听到了皇后娘娘的话,心下稍安,陛下这是,抬眼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陛下,手上还缠着布条,有些鲜血沾染着衣衫,这, 惊讶神色一闪而逝,拿着药箱就走了过来, “见过娘娘,” 江皇后心中焦急,也没让他继续心行礼, “起来吧,快给陛下看看,手臂受到了瓦片碰撞,” “是,娘娘,小臣这就去,” 王太医虽然惊慌,可是自己最拿手的就是外伤,赶紧走过去,查看了陛下的臂膀,只见伤口被缠住,早就止了血,倒是好手法, “娘娘,速派人烧开水,拿着干净的锦布在里面蒸煮,陛下手臂只是皮肉伤,无碍,小臣重新包扎伤口即可。” “好,春禾,速去准备。” “是,娘娘。” 江皇后闻言才放心,身子一缓,有些站不稳,被身边宫女搀扶, “娘娘。” “无事,对了,云公公人可回来了。” “回娘娘,还未曾回来。” 江皇后狐疑的看了一眼长乐宫方向,怎么那么久,原来就在周世宏定下计策的时候,就已然派了小云子过去,去长乐宫问安,谁知那么久还未回来。 “娘娘,热水来了。” 外间的春禾,领着人,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王太医快速解开布条,然后用锦布擦拭伤口血迹,再倒上秘制的金疮药,最后用干净的锦布再重新包扎,手法娴熟,让围围观的人安心不少。 包扎完之后, 王太医又给陛下把了脉,脉象平稳,倒是无碍, “娘娘,陛下无碍,只要勤换药,不要沾水即可,臣再给陛下开个安神的方子,好好休息,不出几日就能好,” “谢谢王太医了,这几日就劳烦太医照顾陛下,春禾,给王太医在养心殿安排个住处,太医慢些请。” “是,娘娘。” 春禾答应着, “王太医,这边请。” 王太医愣了一下,这是要自己留在此处了,可是又不敢多言,只能低头应是,跟着一位内侍太监,出了屋。 江皇后急忙来到龙榻,替武皇盖上了被子,哪知道本以为睡着了的武皇周世宏,一下子睁开了眼, “戴权可回来了,还有,洛云侯到了哪?” 江皇后却吓了一跳, “陛下,你没睡啊。” “朕如何能睡得着。” 周世宏眉头紧皱,看着外面的甲士守卫,心里稍安,可是,其他地方,自己一无所知, “陛下安心,刚刚过去没多久,禁军那边来人可能快一些,洛云侯那边,还要出城调兵,怎么可能那么快。” “皇后说的也在理。” 然前, 还未说完,一个内监从外面大跑而来,下气是接上气,说道: “陛上,云公公派奴才来禀告,长乐宫的太上皇晕了过去,人事皆知!“ 此言一出,比之刚才的地动,不遑少让,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带惊异, 江皇后玉容同样泛起惊色,高声道: “陛上,这。” “来人,着禁军即刻落锁长乐宫门,皇后,你还需要往长乐宫,去一趟,探听虚实,朕还是要在此等。“ 崇贾珩面色变幻,片刻,迅速吩咐道, “来人啊,着禁军百人护送。” “是,陛下。” 自有跟随而来的禁军守将于定之领命,多一个字都不敢。 此时, 如是太上皇出了事,那不是了是得的小事,如果是装的,背后就耐人寻味了。 “陛下,放心,臣妾明白。” 皇后带着春禾,也领着一众内监、宫女,浩浩荡荡向着长乐宫方向而去,其余人跟在后面,肃穆不语。 与此同时, 随着地龙翻身,整个京城中也陷入短暂的混乱当中,事实下,除了那些高门大户,南城的普通百姓房屋,多有破埙,一些年久失修的屋子,有的也是塌陷。 当然,京城富户颇多,就是升斗小民也多有家姿,所以也没有多大伤亡,多是瓦砾落下被砸伤者居多,还有砸伤了一些路人,而五城兵马司、顺天府则派出了兵丁丁在解救伤者,清理瓦砾,维护治安。 但随着时间流逝,在慌乱中回过神来的京中各府、八部、诸寺监的官员,四万八公,内阁众臣,还有各个势力的眼线是由齐齐望向宫苑,打听着武皇以及宫内太上皇的安危。 而皇宫大内封禁宫门,并且洛云侯和禁军两部人马,疾驰蜂拥奔向皇宫的方向,都被其他人知晓,各种猜测自是不胫而走。 武皇从龙榻上起身,看着外边的洛云侯的甲士,问道, “外面可有动静,” “回陛下,未有任何消息传来,需不需要末将派人前去。” 宁边在外面隔档处回禀,问询陛下的意思。 可是武皇坐在龙榻上闭上眼,沉默不语,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良久,武皇回道, “不用去,守在此处,想来他们快到了,亦或者是四王八公的人也快有动静了。” (本章完) 第543章 太后觉得如何 第543章 太后觉得如何 长乐宫。 殿前的空地下,小片完整瓦片还没砖头敞落,一片狼藉,右左相抱寝宫的两座偏殿也坍塌了一角, 至于宫门后的院子里,已围拢了是多彩绣衣装的宫女、妃嫔,更有小黄门、内监的痛哼声,现场乱糟糟的。 “皇后驾到。“ 春禾低喊一声, 见到皇后驾到,殿前一片慌乱的人, “呼啦啦…“ 跪了一群宫女、内监,头也是敢抬。 皇后江玉卿,在禁军以及赶来护卫的皇城司近卫的簇拥下,进得殿后,抬眸看着仍未坍塌的小殿,问道: “太上皇呢?” 问话时, 人群中一个正在跪伏于地的中年内监管事,支支吾吾回道: “还在宫内寝室那边…夏总管带人在那守着,” 原来在地龙翻身之时,太下皇心情大好,正在书房练笔,原本一众内监、宫女都在那里相候,可是新纳的一位太上皇的侍选嫔妃进来,分要给太上皇熬着参汤喝,谁知突然发生了一场地动,瓦片落下来,声音甚大,惊到了太上皇,又在喝汤,一激动,血气上涌,这就晕了过去。 长乐宫的总管夏守忠,在地动发生时,已先一步领着内监静去抢救太上皇,而地动一停,先带人把太上皇抬到床榻上,然后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 太上皇刚刚醒来后,然后不知怎么,一口气没缓过来,又晕了过去, 那妃子见了,吓得正是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站在那久久未动,心头既愤怒,又是羞愧,怎么会这样,以前,也未听太后说太上皇近女色,如何还能有年轻的侍选嫔妃在此,怎么会这样。 稳住心神,问道, “现如今,太上皇可安稳,那妃子在何处?” “回娘娘,太上皇还在昏迷,但已更好衣衫躺在榻上,太医也在诊治,可是血气上涌,掐了人中也未见醒来,不知如何是好,至于那妃子,夏总管让人给送了回去,不过也有人看着,大殿虽有瓦片落下,可还是安然无恙,可以进去。” 太监管事跪在那回着话,四下都是跪着一片人,沉默不语,春禾在身后靠过来,小声问道, “娘娘,还进不进去,” 江皇后心思翻转,此事怎么会如此巧合,竟然在这时候出了事,也不知真假,可是看着下面跪着的奴才,倒是不像是说谎,还需要去确认一下, “进,务必要看看父皇是否安好才行,来人啊,再去太医署把那群太医都叫过来。” “是,娘娘,奴才早就派人去了,想来是应该到了。” 内侍管事赶紧出声回道。 然后看着一同而来的皇城司近卫和禁军,吩咐道, “你们,随本宫一起入内。” “是,娘娘。” 四周甲士尽皆应声,然后江皇后给春禾使了眼色,春禾会意,先行带人走进长乐宫,此刻,那座装饰奢丽寝宫之中,铜鼎、玉器、各种奢靡之物已散落在地,在地毯上东倒西歪在,而转过黄色帏幔遮蔽的梁柱,绕过一架倒地的竹木,就是一床龙榻,早有太医宫女太监在此守候。 春禾见到养心殿云公公在此,就明白了此时太上皇就在那,走过去,见着太上皇穿了衣衫,紧闭双眼,眉头紧锁,毫无生气一般,而夏守忠跪在床头不断地帮着太医按压手臂和人中,小云子见了春禾,知道是娘娘来了,对其点点头, “云公公辛苦了,娘娘就在外边,” 云公公会意,回道, “太上皇如今还未醒来,娘娘可以进来。” 春禾不敢耽搁,返身出去,回到江皇后身边, “娘娘,太上皇还未醒来,云公公也在那,可以进去。” “本宫知道了。” 说完话,江皇后就领着众人进了长乐宫,到了殿内,看着散落一地乱七八糟之物,江玉卿不免有些不喜,拐了几处回廊,进了正门内殿,就到了太上皇的寝宫,屋里已经把药熬上了,一股浓烈中药味。 往龙榻上看去,正见着明黄色绢布遮蔽的龙榻,帏幔勾起,几个内监围拢着太下皇,而是去被,一个男子身穿衣物平躺在龙榻上,只是两鬓钗鏖横乱,还有一些伺候的太监宫女跪在地下,早有太医不断地换着锦布,敷在太上皇的额头上,也不知作何,太上皇面目此时反倒是平稳一些,只是眉宇间还有一些青紫状,不知为何如此,问道, “夏守忠,太上皇如何了?” 在床榻伺候的夏总管,脸色已是吓得面如死灰,见到是皇后来了,赶紧过来行礼, “奴才见过娘娘,太上皇至今还未醒来,已掐人中,还在晕颐,该用的都用了,” 说完,还在那呜咽起来,哭声让皇后心烦意乱, “好了,太医马上就到,先去伺候。” “是娘娘,奴才这就去。” 夏守中不知是吓得,还是真的心疼太上皇,行了礼,竟然爬到床榻前,继续给太上皇更换锦布擦拭。 而说话的工夫,从殿外传来内监的惊喜声音: “娘娘,娘娘,太医们来了,” 须臾间, 在一串忙乱的脚步声中,太医院七八个太医,背着药箱,步履阑珊齐齐涌入殿中,纷纷跑了过来。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一众太医朝着这床榻后的皇后娘娘,行跪拜见礼, 江皇后缓声道: “免礼,都过来给太上皇诊治,快一些。” “是,娘娘!” 几个太医连忙起得身来,向着龙榻处围拢过去,号脉的号脉,翻看眼皮的翻看眼皮,多顷,太医院院令施针的施针,一时间几人手忙脚乱,忙作一团。 皇后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至于禁军和皇城司近卫,则是在格挡屏风外候着,雅雀无声,只有禁军城门守将于定之,面色死灰,今个见到了不该见的,如何是好,偷瞄了一下周围的甲士,都是脸色发白。 但是江玉卿见着那一幕,心头是由涌起阵阵古怪,怎么会这样,难道上天示警是因为太上皇,这次难不成熬不住了。 思忖到这太上皇不会就此驾崩了吧?如果是这样,未必不是好事,陛下也不用处处小心了。 但是又不太可能,太上皇心思慎重,怎么可能会。 一时间殿内安静至极。 却说太下皇那边儿,经过太医院的太医们一番忙活,床榻上的人忽然猛地一声咳嗽,口中发出一道长长的咳嗽声,然后一股浓痰咳出,呼吸也渐渐均匀起来,只是双眸紧闭,并未醒来。 听了声音, 周围一众内监围拢唤着下皇,但仍是未醒,春禾立刻喝斥, “都闭嘴,别耽误了诊治,” 跪着的太监立刻止住了声,焦急的看着床榻上人。 江皇后问道, “太医令,太上皇可是安稳了?” “回,娘娘,太上皇气血上涌,喝了大补之物,受了惊吓,痰迷心窍,如今痰出了,人还未醒,只能再等等看。” 太医令此时也毫无办法,毕竟太上皇年纪大了,如今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一惊一乍,又吃了大补之物,虚不受补实在是太伤身子了。 “太后驾到!” “太妃驾到!” 随着两声通传,卢太后带着老嬷嬷和几个老太监就走了进来,身后不远处,则是老太妃跟着,二人面无表情,各自进来之后,到了床榻之前看着紧闭双眼的太上皇沉默不语。 江皇后领着众人给太后和太妃行了礼, “给太后和太妃请安。” “行了,今个难为你了。” 卢太后摆了摆手,让其起来,然后又问太医令, “太上皇如何了?” “回太后,太上皇受了惊吓,身子本就不好,心悸晕颐,气血上涌,如今施了针,心口淤痰已经出了,想来无碍,只是,太上皇毕竟有了春秋,还当节制才是。” 太医令本不想说,可是太后和太妃在后宫几十载,什么也瞒不住,照实回了话。 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事实上,经过那么一番折腾,太上皇的身体状况,已经是走下坡路了,皇后心里也是复杂,太上皇要熬到头了。 太后也是脸色变幻,压上心头的一些杂乱思绪,冷眼看着,今个可是有些奇怪,老太妃见到太后并未问询,率先出言问道, “太后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只能安稳养着身子,让太医他们开方用药罢。“ 几位太医急忙拿出笺纸,开方用药。 等一切完事后, 老太妃又出言, “那个献媚的妃子可还在?查了没有?为何今日送什么参汤!” 夏守忠赶紧回道, “回老太妃,是早就纳进殿的宫女,并无问题。” “既然没问题,也好办,把那个妃子,打入冷宫,姐姐觉得呢?” 老太妃想也未想,直接处置了那个妃子,说完话,还问向前面站着的的卢太后, “就这样办,玉卿,陛下如何了?” 卢太后扫视一眼殿内,还有凌乱的床榻,心有怒意,这个年纪还想着那些狐媚子,喝的也不知是不是参汤, “回母后,陛下受了皮外伤,用了药在养心殿修养,儿媳留着人伺候了。” 江皇后按照武皇授意,说了情况,老太妃和太后脸色同时一变,心中一突,怎么会那么巧。 而宫外, 京城, 北静王府, 北静王水溶坐在院子中亭内,,品着茶,看着院子一片狼藉,忽然一笑, “哈哈,今日本王可真是开了眼了,天地大变都能看到,冷老,你觉得是什么事?” 在一旁一同喝茶的文士,冷士文眯着眼,看向了皇宫方向, “王爷,每逢天象大变之际,必然是有大事发生,在京城,所谓的大事自然是指宫里,想来太上皇那边” 冷老出言点了一下,水溶脸色一正,把茶碗放下,意有所指的问道, “冷老,伱说的几率有多大。” 冷士文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水,满条斯文的回道, “王爷稍等,手下暗探早就派出去,必有所答。” “报。王爷,京城东城门暗探来报,洛云侯领军一万余骑兵蜂拥进城,看方向是去皇宫的方向。” 二人还未叙完话,就听到院外,北王府的影卫密探来报, 北静王精神一震, “什么,洛云侯的兵进城了。” “是,王爷,影卫密探亲眼所见,速度很快。” 听着手下斩钉截铁的回答,水溶立刻想到,东城守将可是兵马司左安和,此人不是说和洛云侯有间隙,他儿子不是被洛云侯当众羞辱了一番,怎么回事, “洛云侯怎么进城的,” “回王爷,据说是洛云侯拿出了陛下的御赐金令,这才进的城。” 北静王更是不解,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冷老,你觉得呢,” 冷士文沉默不语,低头思索,按理说,此时最有可能出事的应该是太上皇,但是洛云侯急着进城,他可是陛下倚重的,难道是陛下出了事, “王爷稍安勿躁,在等皇宫那边消息,如果是洛云侯进了京城,陛下想来是.” 冷老欲言又止,让北静王水溶更是迷惑,陛下要是出了事,那三位皇子可就是关键,但是其他藩王能没有心思,是不是应该早做准备。 “报,王爷,皇宫传来消息,宫城紧闭,任何人不得入内,已经有不少文官,穿朝服前去,好像要扣门进宫。”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冷老忽然开了口, “王爷,继续派人,弄清宫里出了何事,还有洛云侯的动向,早做打算。” “好,来人啊,把府上的影卫全派出去,盯着洛云侯。” “是,王爷。” 东王府, 此刻, 东王竟然在东暖阁用膳,毫不在意外面的情况,和东王妃一起品着佳肴。 此时门外, 王府秘卫统领杨乘急匆匆的迈着步子,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刀,一手拿着封着红漆的信件,到了王爷寝宫门前,用力的敲了敲门,说道, “王爷,宫里面的老爷,派人过来传信,加急。” “哦,是老师来的急信,拿进来,说说所谓何事?” “谢王爷。” 杨乘推门进屋,迅速回身关上殿门,在门口不远处恭敬的立在那,等着王爷吩咐。 东平郡王穆莳,此时不慌不慢的伸手夹了一口菜品送入口中细细咀嚼,随后放下碗筷,拿锦布擦了擦手,越是如此,等候吩咐的杨乘越是不敢抬头,低头回道, “裘老派人来说,宫中有变,早做打算,另外,洛云侯的兵,约有一万骑兵自东城门而入,且用的是御赐金令。” “哈哈,不愧是老师,这种消息都能知道,洛云侯,果然不简单啊,是该早做准备了,传令,京城的秘卫全部出动,本王要知道京城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传到我这。” 东王穆莳,此刻脸色有些狰狞,丝毫不像刚刚斯文的公子,简直判若两人,只有坐在对面的东王妃,甄家的女子丝毫不觉得惊讶, 但杨乘吓得赶紧应声, “是,王爷,属下接令。” 然后一刻不敢在此停留,接了令就出去了,东王妃看着神色焦急的王爷,伸手握住穆莳的手,有些担心的问道, “王爷,何必呢。” “此生只有东王府,本王始终放不下,该是本王的,谁也拿不走,要不然此生不安,爱妃放心,本王必定小心。” “哎” (本章完) 第544章 宫门前的对峙 第544章 宫门前的对峙 吏部尚书的府邸, 华庭之内, 坐北朝南的主位上,卢文山稳稳当当的坐在那,身上披着大狐裘,抬头望着堂内众人,皆是面有急色, 此刻, 卢文山的门生旧历,和南方文官一系的人尽皆在此,吏部侍郎杨卓见到阁老不出声,焦急的问道, “阁老,逢此大变,阁老更应该挺身而出,救朝廷于危难之中,哪能让那些勋贵把持先机,下官来的时候,那些勋贵老臣已然动身去宫门了,看样子想入宫探查情况!” “是啊,阁老,如今怎能后退,落后于勋贵他们,咱们是不是要现在就过去。” 吏部郎中谢子安,紧接着也是出声,身后不少言官和郎中尽皆点头。 “是啊,咱们应该比他们先到。” “会不会,那些人已经进去了。” 林林总总,堂内就吵闹起来。 坐在堂上的卢文山伸出手一按,众人立刻噤了声,卢阁老抬起头,见此来人都差不多了,议论所至乃是众望所归,此刻顾一臣必然也是和自己打的一样的主意,面色一正,说道, “好,既然诸位都说了,本阁老必然不会置朝廷安危于不顾,匡扶大意,忠于朝廷,乃是我等圣人后辈的大义所在,尔等随我,一起去宫门等候,” “谨遵阁老之言。” 众人异口同声应道,然后一起出府上了马车,奔着皇宫而去,其他地方,只要是京官,好似商量好一般,像平日里开朝会一样,都汇聚在宫门前,人到了,自觉跪拜于此。 此时宫门守卫的禁军校尉孙善,脸色宛如死人一样惨白,想着于将军的话,这守宫门的差事,每天都是好日子,活少,银子多,休沐也多。 可是来的这几天,宛如地狱,看着门外跪着的朝臣,请求进宫声音络绎不绝,脾气暴躁的老勋贵早就喝骂不止。 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从东西两个方向,传来大批沉闷脚步声,就在朝臣惊惧的时候,洛云侯张瑾瑜领着骑兵从东而来,保宁侯康贵臣领着大批禁军从西而来,刚好来到宫门处两侧。 张瑾瑜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也是不解,怎么回事,人怎么都来,又看了一眼西面的禁军,军容整肃,显然是精锐人马,想来保宁侯到了。 身后的段宏悄声问道, “侯爷,如今怎么办?” “凉拌,在此候着。” “是,侯爷。” 张瑾瑜说完,领着亲兵就向前走去,不约而同的,保宁侯康贵臣也骑着马,往前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大内总管戴权,此刻内相的面目有了汗水,见到张瑾瑜也是安下心, “侯爷,快随杂家进宫,想来陛下是着急了。” “内相放心,这就去,” 保宁侯看着还在等候的士兵,问道, “内相,带来的兵丁如何安置?” 戴权看了一下两边,东边有侯爷五千骑兵,西面有禁军精锐一万,这,想到了陛下,一咬牙说道, “全部带着,跟随杂家进宫,” 张瑾瑜和保宁侯不敢相信,带兵进宫可是犯了大忌,二人一时间有些踌躇,就是保宁侯此刻脸都白了,张瑾瑜也没想到戴权竟然这么唬,难道是太上皇那边出了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今日出了差错,难道回关外躲着,这也不成啊。 再看内相,也是惊疑不定,怕也是没想好, “内相,不如我和保宁侯带着亲兵进去,两部兵马合在一处守着城门,万一有事也好随时听用,您看可好。” 随着张瑾瑜的话,保宁侯好像也找到主心骨一样,赞同道, “是啊,内相,毕竟是宫内,朝臣尽在此,还是稳妥一些,我等带兵,必然会受到朝臣阻拦。” 戴权好似也放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想来这次也不是好机会,见了陛下再说, “好,就依两位侯爷所言,刚刚是杂家莽撞了,既然如此,两位侯爷虽我从侧门而入,那里有人接应。” 说完,戴权骑着马领着皇城司近卫去了皇城另一个侧门,张瑾瑜和保宁侯也是各自松了口气,立刻打马跟着,紧紧跟随其后。 长乐宫内, 四下的嫔妃也得了消息,都是一一赶来问安,多数嫔妃在宫女,内侍太监的搀扶下,从长思宫、漱玉宫一…一纷纷后来探望太上皇,看着一屋子狐媚子,就是太后和太妃在不和,此时倒是感同身受,不喜之色溢于言表,但是此时并不能多言。 皇后更是不想搭理,后宫也是分开的,这些都在太上皇的内宫里,可不归自己管,也不知吴贵妃那些人会如何。 就在此时, 外面有内侍管事慌忙跑了进来, “见过太后,老太妃,皇后娘娘,奴才,奴才,” 内侍管事一着急,一口气没缓过来,急的直跺脚,江玉卿见了,立刻让云公公带来的内侍过去给老管事顺气, “慢点说,先缓一下,出了何事?” “谢娘娘,老奴刚刚接到传信,百官在安硕门扣阅,乞问圣躬安,又问询太上皇恭安,并且洛云侯和保宁侯各自领军在宫门等候,随后,禁军左卫大统领易安信和右卫大统领和孝成分别领军一万也到了宫门处,两方人马尽在宫门处对峙。” 此言一出, 宫内众人大惊失色,皇后警觉的看向太后和太妃,后者也是同样看了过来,禁军左卫和右卫乃是太上皇的心腹老臣,此时,不会和陛下一个心思吧。 宫门外, 本走了几步的洛云侯张瑾瑜和保宁侯康贵臣,还未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南边传来密集沉重的脚步声,只见是禁军铠甲式样的甲兵,从南列队疾驰而来,张瑾瑜看着领军之人,威风凌凌,面目几位陌生,怎么没见过, “保宁侯,你这带来的兵还分先后,怎么从南边来了。” 哪知道,刚刚问出口,保宁侯和戴权脸色有些难看,康贵臣面色不善的看向南边来的大军,沉声道, “侯爷,这可不是我手下的儿郎,他们可是禁军左卫和右卫的人。” 戴权怕保宁侯解释不清,伸手一指皇城里边, “侯爷,这二人可是太上皇心腹内将,骁勇无比,怕是来者不善。” 你妈,禁军不是一个整体嘛,还有你保宁侯管不到的,伱这大统领怎么的当的,现在进退不得,被堵了门了, 看着二人犹豫不绝,问道, “内相可有法子?” “这,侯爷,还是需要挡住他们不得乱来才成,” 戴权说话的时候,眼巴巴看着张瑾瑜,就是保宁侯也是一样。 这两个老小子,张瑾瑜伸出手,向着保宁侯要道, “此地,本侯带兵挡着,你们二位速去宫里见陛下,看如何安排朝臣,阁老应该都到了。” 保宁侯从怀里拿出大统领的令牌递了过来, “侯爷多保重,此令牌可拿给孟玉看,这一万禁军必然听侯爷的,但是,侯爷,万万忍让,我等去去就来。” 说完话,就和戴权就奔着侧门而去。 张瑾瑜手里拿着令牌,看了看就是银子打造的禁军大统领几个字,银子都发黑了,也不知藏了多久,无奈骑着马回了宫门前,让段宏拿着令牌给康孟玉,然后两者合兵一处,站在了东边,西边自然是左卫和右卫的人马也合兵一处,相对而战,领兵之人尽皆沉默。 倒是宫门前来的京官越来越多,忽然从东边来了十几辆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下,为首下车乃是吏部尚书卢文山,看着宫门前乱糟糟的,冷哼一声, “走,过去叩门,请见圣颜。” “是,阁老。” 不少京官跟着后面,一路朝着安硕门而去,哪知道还未到近前,就被禁军左卫大统领易安信派人拦住, “诸位,可有何事?” 卢文山一看拦路之人是左卫禁军大统领,大声呵斥, “我倒是谁呢,尔等为何拦路,可有不臣之心,如今宫中情况不明,需要见到陛下,问清圣恭安,你再此拦路可是有了逆心。” “你,胡言乱语,” 易安信此时有些恼怒,心急宫里太上皇安危,又是被文官说的着急上火,一时间大怒。 “哼,老夫胡言乱语,我乃大武吏部尚书,堂堂内阁阁臣,此时,朗朗乾坤之下,更是需要我等圣人子弟挺身而出,尔等武夫不思上报君恩,在此倒行逆施,不怕天谴嘛,” 说的慷慨激昂,意气风发,身后跪着的大批文官都是面有气愤之色,见有人领头,尽皆起身围了过来,大声怒骂,群情激奋。 张瑾瑜见了都头疼,这左卫的将军怕不是脑子都锈了,此时还能招惹他们, “侯爷,那左卫的人为何如此,他们来这是做什么?” 身后的段宏刚刚来此,还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看到眼前的事还一头雾水,张瑾瑜也没解释, “耐心看着,来此自然是有目的的,倒是那个吏部尚书果然厉害,有时候顾老头输的不冤,那口才。” 张瑾瑜竟然还夸赞了一番。 “是,侯爷。” “诸位同僚,此话严重了,严重了。” 看着事情愈演愈烈,禁军右卫大统领和孝成赶紧出言劝诫, “卢阁老,易安信也是着急宫里情况,所以说话带了火气,万不可伤了和气,此事还需要阁老去宫里查看,” 见到对面的将领服软,卢文山傲视的瞪了他们一眼, “火气,还不知易将军火气从何而来,我等皆是朝廷命官,自会前去,只是不知两位将军带着那么多甲士前来是何用意。” 和孝成一时语噻,只有易安信不服气,抬眼一看对面的兵马,用手一指对面的骑兵喊道, “卢阁老也不要说话偏心,我等自然是来护驾的,那你为何不问对面的洛云侯,他乃是客军,为何领军而来,是也不是。” “是啊,阁老,禁军在京城倒也畅行无阻,本就是京城守军,可是对面洛云侯的骑兵,乃是边军,如何进的了京城,又为何在此,阁老是不是该问一问?” 禁军右卫大统领紧接着也是跟着质问一番,让不少京官回头看向东面的骑兵,迎着阳光,身披重甲的骑兵,散发着冷冷煞气,让众人看得眼睛发直。 “侯爷,那两个老家伙好像要找你麻烦。” 段宏小声的在身后提醒侯爷。 “知道了,本侯眼还没瞎,看着呢。” 张瑾瑜骑在马上看热闹看的好好的,忽然被对方反过来说着自己,倒成了被吃瓜的,心中就是不舒服,禁军左卫易安信,也不知哪里蹦出来。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张瑾瑜忽然抽出宝刀,喊道, “禁军虎贲营听令,前行百步,立于前。” “接令。” 康孟玉大声领命,然后举起长枪, “禁军听令,前百步。” “呼哈!” 一声大吼之后,全军立刻前行, 此时,文官还有左右两步统领脸都绿了,你妈,洛云侯好胆子。 和孝成和易安信,也是赶紧抽刀喊道, “禁军右卫军,结阵,” “禁军左卫军,结阵,” 然后两卫禁军兵马立刻结成圆阵,双手持大盾的甲士在最前,成防御阵型,两军仅仅不到百步距离,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楚,文官则是吓得全部躲在宫门下,看着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样子,就是后来的卢阁老等人都吓的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喘。 而张瑾瑜在最后面不慌不忙的看着,对方士兵紧张的手抖个不停,还有不少兵丁紧张的喘着粗气,就这个胆量,还敢出来,不是张瑾瑜瞧不起对方,没上过战场的兵永远是新兵。 右卫大统领和孝成,在队伍里大喊, “洛云侯,你是何意,竟然敢在大内皇宫门口动兵戈,实在是大逆不道,该当何罪?” “狗一样东西,还敢挑衅侯爷,有种出来,和本将大战三十回合。” 身后的段宏,提着长枪就策马奔了出来,到了两军面前厉声呵斥,还把枪一甩,枪尖直指向对方。 此话就像是侮辱左右二卫,两个大统领各自看了一眼,和孝成问道, “老易,你说洛云侯是何意思,怎么会这样?” “看不出门道,难道是试探我等,长乐宫夏总管也一直联系不上,太上皇如今也不知道是否安稳,进退两难啊。” 易安信,脸上也浮出为难之色,可是就此离去绝对不行,万一陛下趁机进兵发难,太上皇该如何。 “既然如此,让先锋贺昌是试一试边军将领,把此人拿下,看洛云侯如何处置,” “好,听和兄的,都说边军精锐,关外更是天下第一军,我看不然,贺昌乃是我军大比的翘数,定然能杀一杀对方傲气,来人啊,告诉先锋官贺将军,让他,把前面那一位,不知好歹的家伙生擒过来。” “是,大统领。” (本章完) 第545章 枪挑禁军先锋 第545章 枪挑禁军先锋 皇宫, 宫门紧闭,禁军都趴在宫墙上的墙垛之后,担惊受怕的看着外面两部人马隔空相望,剑拔弩张! 校尉孙善,在宫楼上偷偷往外观望,还不忘吩咐身边的禁军,开始从城墙的兵洞内搬着弓弩箭矢,以防万一,毕竟是守了宫墙,至于能不能守住,就另说了! 禁军甲兵领了命,开始抱着弓弩涌上城墙,一个千人队埋伏在墙垛之后! 城外两部人马,自然是察觉宫墙上,禁军守卫的异动! 但两边领军之人,丝毫不在意,无动于衷,目光始终是死死盯住对方一举一动。 安硕门前。 两军对阵,双方互不相让。 张瑾瑜骑在马上还在观察着对面,军容整肃,铠甲武器一样不少,也是少有的强军,但是最要的一点就是没有煞气,或者说杀气,只能说兵练得好,至于真打起来有可能就是架子,但也有可能就是浴火重生,成为真正的精锐,这样一来也不值啊。 自己这边的禁军所部,也就是康孟玉领军的一万禁军,明显比对方强了一点,差距并不明显,只是兵甲装备更好一些。 就双方相互在那观察着对方,面前保宁侯带来的禁军,其副统领,保宁侯的儿子康孟玉,急的带着人就赶了回来,焦急问道, “侯爷,您为何要下令全军上前,难道在此想大动干戈,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万一,万一要是真的动起了手,如何善后,再说宫里还不知道出了何事,咱们是不是太过了,需要克制一些,让让步。” 由不得康孟玉不担心,顶在最前面不说,动起手来,对方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 虽说侯爷有了父亲的军令,可是如此鲁莽行事,把他们这些领军之人吓得面无人色,都知道此行凶险,没想到刚来,就要对阵左右两卫,虽然不怕,可是这样一动,保宁侯的位子还能坐得稳吗。 “那康统领何意?尔等想抗命不遵!” 张瑾瑜冷色一冷,盯着康孟玉问道,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就是站队了,此时不表忠心,何时再表现。 今日的事。 本就是张瑾瑜自己疏忽大意,被卷了进来,之前在进京途中思量,算是个好机会,陛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而且太上皇终归是年老了,撑到什么时候不好说,关外的俸禄饷银,朝廷如今从未短缺,虽说有自己在京城盯着,可毕竟是陛下同意的,更多的是内务府运送的青壮男女,可是帮了自己大忙。 押注自然是在陛下身上,不管宫里出了何事,朗朗乾坤之下,只有两万禁军人马,能把自己吓退了,开玩笑,所以就有了刚刚举动,还让段宏出去试探一番,不说别的,皇城司的暗卫密探,禁军里要是没有武皇的眼线,打死张瑾瑜也不信。 “这,这,侯爷,不如各自退一步,把两军拉开距离。” 康孟玉不知道洛云侯为何一意孤行,反问自己之后,也是不敢过言,倒是提议,先把两军距离拉开,不然侯爷冲动,真的下令,一个冲杀就过去了,短兵相接之后,谁要是先退了,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到时候,撤不下来如何是好。 张瑾瑜看着眼前温润英俊的公子,别说,保宁侯教儿子教的不咋地,生的倒是可以,只是没脑子,没胆魄。 这时候不管谁退,一身的名声可就废了,而且后退一步,对方还以为自己怕了,万一得寸进尺,陷入被动之中,军心和士气,可就荡然无存了,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军令怎可随意变化, “说的轻巧,万一对方得寸进尺,跟上该如何,此乃天子居所,朝廷所在,百官勋贵也是来的越来越多,你也说了,那边那些人就是勋贵的车队,你说,我们有何理由,或者说怎么退?” “这,这,侯爷,是末将考虑不周。” 康孟玉抬头往南边看去,只见不少国公府和其他勋贵,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兵,披甲而来,就连京城公认的老好人,襄阳侯柏广居都把府上五十名亲兵也带上了,更别说还有那么多文光看着,现如今是骑虎难下了,自己想的有些简单了。 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可是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抬头看向如此年轻的侯爷,神采飞扬,自信果敢,手握大权的自信。 康孟玉失神间有些惭愧不已,小瞧了天下英雄,本以为在京城,难有比肩自己的年青一代,哎。 看着垂头丧气的康孟玉,张瑾瑜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拍了一下康孟玉肩膀,说道, “康统领,此乃关键时候,一定要摆正自己的心态,尤其是已经做了抉择,切不可犹豫不决,否则后患无穷,今日不管如何,依令行事。” 一番话点醒了康孟玉,不再多言,一抱拳回道, “多谢侯爷点醒,末将明白。” 回完话。 打马带着人回了前军,并且把最精锐的亲卫队安排在最前面的折中处,严阵以待。 “快点,到了没有。” 皇宫的南边, 襄阳侯柏广居催促着车夫,忽然,车夫急忙勒住马匹,喊了一声, “吁” 马车就缓慢停了下来, 柏广居一个没坐稳,差点摔倒在车内,呵斥道, “怎么回事?” 扶着车壁,坐稳后,柏广居问道。 “老爷,过不去了,前面有大批禁军对峙,也不知道出了何事,看样子不是一伙的。” 车夫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早就没了主意。 襄阳侯走到车前,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果然是两方人马在宫门口对峙,难道宫中出了变故,是陛下还是太上皇,这些兵丁都是禁军的人,最后面还有洛云侯的精锐骑兵,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再回头,看到镇国公还有理国公等老国公,带着亲兵护卫,都亲自赶了过来,心下稍安, 急忙下了马车,来到了镇国公马车一旁,拦下车架,急声问道, “镇国公,出大事了,禁军宫门前两军对峙,看样子是动了怒。” 随即从车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咳咳,都一把老骨头了,临了还要再过来,对峙的可是左右二卫和保宁侯他们吧。” 镇老国公心里明白,宫里必然出了事,禁军大统领保宁侯投靠了当今圣上,可是太上皇的心腹旧部也在禁军左右二卫,都是心照不宣的。 今日的事情,恐怕是宫里有了变故,没有通知他们,所以才会如此情形,不免有些担忧,陛下和太上皇到底如何了。 “襄阳侯,你在此等一下,等那几个老家伙到了,我们去宫门处等候,必然要探寻圣上和太上皇的安危,此乃大事。” “是,老国公,那前面的事。” “打不起来。” 一声幽叹之声传来, 柏广居应声答应下来,也派了亲兵左右,过去拦着勋贵的车子。 宫门前, 文官的人吓得躲在一边,卢文山破口大骂守宫之人, “乱臣贼子,还不把宫门打开,伱是想惹出弥天大祸嘛。” 宫楼上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的校尉孙善,见到如此情形,更不敢再开门了。 躲在城楼里根本就不理会。 禁军左卫先锋官贺昌,提着大刀从本阵骑马出来,魁梧的身材,满脸的络腮胡子,粗犷的面容发黑,还有一身重甲,手里还有一柄大刀,竟然还披着绿色的披风,着实辣眼睛,要不是黑脸,还以为关二爷在世,张瑾瑜看着来人,想来还真有几把刷子,但是马上交手,段宏可是一把好刀。 “哪里来的老狗,在此耀武扬威,你家爷爷贺昌在此,还不下马请罪,待会动起手来,爷们认得你,可是爷爷的手中的大刀认不得你,” 贺昌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因为他的先锋官可是太上皇亲自封的,就是因为在左右卫军中大比夺得了状元,特被太上皇亲自授予的先锋官,傲气十足,勇武过人。 段宏看到来人一身重甲,骑着枣红马,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轻笑了一声,此人不善马战,马上作战,就是重甲也是不一样,要保证双腿柔韧性,所以披甲和步军不同,而对面一看就是骑在马上的步军,喝骂一声, “小子,取你首级者,关外先锋营副将段宏是也。” 说完就开始一夹马腹,冲了过去。 而贺昌也不含糊,大刀摔在右侧,竟然拖刀而去,四周的人看得目不转睛,张瑾瑜也没想到贺昌竟然有拖刀之术,这不是关二爷的招式嘛,不知道是不是徒有虚表。 想着, 二人即刻不到五步之内,各自手持兵刃迎面而上,战场为之一静,刀抢相交,火四溅,打马交错而过,一个回合已过,双方斗个旗鼓相当。 “好力气。” 张瑾瑜垮了对面的武将一声,能跟关外之人比力气的没几个,前面,段宏稍微愣了一下,此人力气不小,自己不能压制,那就看看真本事了, “驾。” 又是一声轻喝,加快马速冲了过去,贺昌也是调转马头,继续拖刀而回。 二人相遇就是抡起大刀横扫千军平砍过去,段宏也不慌乱,一低头俯身躲过,然后长枪一收,猛地刺过去,被贺昌眼尖的躲过去。 而后,二人勒住战马,你来我往相互拼杀,看得周围的人面有震惊神色。 近半个时辰,双方的战马都呼着白气打着饷鼻。 “好家伙,禁军果然卧虎藏龙,打了那么久不分上下,如今交手多少回合了。” 身后亲兵回道, “侯爷,段将军已经和对方交手一百五十合了。” “哎呀,打的不累,看得都累了,” 张瑾瑜骑在马上,对着场内喊道, “段宏,你还行不行了,这么久,溜猴呢。” “侯爷,难得遇上个对手,打的痛快啊,侯爷稍等,看末将取他首级。” 说完,段宏眼中厉色一闪,继续打马冲过去,贺昌也是气喘吁吁。 见到对面将领杀过来,再次提刀冲了过来,可是拿着大刀的手还打着哆嗦,二人刚刚相遇,段宏忽然加快马速,然后长枪一跳,挑飞了对方的长刀,然后一个反身,长枪如毒龙一般,刁钻的刺穿贺昌的小腿弯处,鲜血横流一声惨叫,紧接着收回长枪再次刺杀过去,贺昌俯身想躲,可是左腿不听使唤,慢了一下,再用大刀隔档已然来不及了,就是下马落地一滚,躲开了长枪。 然而,段宏并未给贺昌机会,打马调转马头冲了过来,此时贺昌脸色如白纸一般,心中惶恐不已,左卫统领和孝成大喊; “枪下留人,” 话音未落,段宏的长枪直接刺穿贺昌的脖颈,一股鲜血喷出,段宏用力一甩,尸体随即飞出,重重落在左右卫禁军面前,所有人都有些惊恐神色。 竟然死人了。 右卫统领易安信大怒,打马站出来,怒斥, “好胆子,洛云侯,你可是要造反不成,竟然纵容手下行凶,我看你是活腻了。” “哈哈,哪里来的犬吠之声,谁家的狗没拴就跑了出来,本侯想吃狗肉了。” 说着话,张瑾瑜拿着宝刀,带着亲兵走了出来,拍了拍段宏的肩膀, “好样的,回去休息一下,” “是,侯爷” 看着洛阳侯如此嚣张,一向脾气好的和孝成也忍不住出来问道, “洛云侯是何意?” “何意,本侯还想问你们是何意,带兵来到皇城可是有谋逆之心,还是有祸乱宫廷的心思,谁下的令让你们来的。” 张瑾瑜立刻变了脸色,呵斥道, 二人脸色阴沉难看,这,太上皇还未传信,也没有旨意传来,糟了。 “洛云侯好大的官威,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乃护卫皇城,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怎么,洛云侯可有意见?” “就是,朝廷安危皆是我等做臣子的责任,来此也是一方为那一,侯爷,本将到想问问,您是奉了何人的命令来此的。” 和孝成反应更快,反口质问。 “好口才,本侯算是见识了,本事没多少,这饭都吃到嘴上了,既然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那就拿出太上皇旨意来,空口无凭,至于本侯,自然是奉了当今陛下之命,在此守卫皇城,镇压尔等乱臣贼子的。” 说完之后,张瑾瑜眼神厉色一闪,立刻抽出宝刀,身后的禁军和先锋营也是拿出武器,抽出长刀,冷冷注视对方,两位统领立刻冷汗直流, 剑拔弩张之际, 那边襄阳侯柏广居大喊一声, “住手,住手,都住手,老国公们来了,有话好说,好说。” 原来是襄阳侯柏广居单独骑着马往这边赶来,就在刚刚,段宏斩杀贺昌的时候,镇国公忽然大惊失色。 (本章完) 第546章 时机已经错过 第546章 时机已经错过 “快点,再快点。” 镇国公在马车里焦急的喊道, 就是因为刚刚段宏策马回身,一个马枪上挑,杀了贺先锋,更是看到双方甲士已然抽出了刀枪,眼看就要打了起来,镇国公再也坐不住了,洛云侯可真的敢动兵,保宁侯也是胡闹,如何真的敢出兵。 再一想到禁军左右卫统领,都是个直性子的人,万一性子起了,打起来可怎么办。 急忙让襄阳侯先跑过去拦下他们,自己身后这些老骨头随后就到,千万不能在宫门前动兵,不然后果难料。 “襄阳侯,你快一点,过去拦住他们。” “知道了,老国公,快点。” 一声回应,马车飞速疾驰着,紧赶慢赶,就到了近前,才有了这一幕。 宫门前, 紧张的气氛依旧,先锋营士兵早就把带来的臂弩上了弦,只要侯爷一声令下,箭雨必然向对方,那么近的距离,伤亡定然不小。 斟酌再三,犹豫不决的时候,先下手为強。 张瑾瑜本想就此机会,看能不能拿下二人的时候,被襄阳侯给打了叉,杀气一下就散了。 人到了,时机已过。 随后,一大堆马车蜂拥驶来,原来是京城的勋贵抱团而来,领头的就是襄阳侯和镇国公一行人马。 到了宫门前,车队就在两军之间停下,镇国公在襄阳侯搀扶下下了马车。 虽然镇国公老态明显,可是已然身形挺拔,而且穿了一身老旧的铠甲,虽然老旧,可是上面的划痕破旧的锦布,依然能看出那身倔强奋力冲杀的身影。 不多说,就着样子,谁能不尊敬。 张瑾瑜见到是镇国公来了,知道老国公的意思,虽未下马,但也立刻在马上给老国公行了一军礼,以示尊重, “老国公神态依旧,来的还是那么巧,小子张瑾瑜见过老国公。” 镇国公带来不少勋贵,此时都一一下了马车,人虽多,可是张瑾瑜认识的没几个,倒是对面的和孝成,还有易安信,二人见到老国公来了,脸色才恢复如常,知道洛云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动手了,心中一松,毕竟真的打了,人数虽多,可是不一定能打过。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直接下马,一抱拳,拜道, “末将和孝成,易安信,见过镇国公。” “啊哈哈,哎呀,那么久都没来了,一来就碰到这回事,都一把老骨头还要遭这份罪,洛云侯,你小子下手黑啊,那贺昌也是冲锋陷阵的好手,就被你手下大将一枪给挑了,实在是可惜,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杀敌呢。” 镇国公领着人,看了一眼倒在血泊当中的贺昌,嘴中虽然说着可惜的话,可是心中却骂道此人不长眼,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在比武场呢,没看见洛云侯动了杀心,还伸脖子过去,不死伱死谁,就算死了也白死,陛下知道不追究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要追究,家人如何自处,还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善后。 再看向面前禁军左右卫的两位统领,以前觉的还是个人物,如今和洛云侯一比,就是个酒囊饭袋之徒,看不清形势,如今最主要的是确定宫里两位圣人的安危,尤其是太上皇怎么样了,老国公心里始终担忧,万一太上皇出了事,那大武勋贵,该如何立足,各地藩王谁来压制,就是四位王爷,谁能说他们内心没有想法,人虽老,可是心里活的明白。 “洛云侯,如今是朝廷危难之际,宫里情况不明,先暂且各退一步,我等还需要保证皇宫安危,想办法进宫叩问圣安,如此才是最为主要的事,你意下如何。” 此话就是对着洛云侯说的,至于他二人,镇国公看也未看,其他勋贵也是望了过来,想知道洛云侯如何回答。 张瑾瑜看着镇国公笑眯眯样子,暗骂,姜还是老的辣,看样子对面也是熟络,知其根底,什么叫我意下如何,明显是来逼人的。 想来陛下那边已经是处理差不多了,先机在手,见好就收,撤回去未尝不可,就出声答应, “既然是老国公出言相劝,本侯不能不给面子,就依镇国公所言,此事本侯应了陛下的吩咐,就必须钉在此处,两军同时后撤,让出宫门即刻,镇国公,你觉得如何。” “好,同时后撤百步,让开宫门,你们二人也是如此,去传令吧。” 两位统领同时点头,骑上马返回本阵下令去了。 张瑾瑜见此,不在多言,一抱拳,然后回身传令, “全军听令,后撤百步待命。” 然后自有传令之兵传下, “侯爷有令,全军后撤百步。” 紧接着,禁军和关外外骑兵,尽皆缓缓后撤,军容不变,刀不收鞘,尤其是骑兵大部先行撤回待命,毫不犹豫,行动迅速,整齐划一。 更让众人神色凌然,洛云侯的兵还有禁军的兵,果然精锐。 左右二卫的禁军士兵,明显落后一大截,刚刚结成的圆阵才刚刚散开, “你们两个,还不后撤!” 见到他们还在磨磨唧唧,镇国公满脸不耐烦,大声呵斥, 和孝成还有易安信二人,满脸羞愧之色,也是大声喊道, “全军后撤百步,快点。” 也是一阵呼喊,两卫人马窸窸窣窣,转身后撤,那踉跄的步伐,有些凌乱不整齐的队伍,看得在场的人唏嘘不已,忽然一个念头,太上皇果然老了,兵马虽在,气势荡然无存。 “洛云侯,果然晓以大义,此事我等看得清楚,必然会向陛下和太上皇如实禀告,如今洛云侯可有法子入宫?” 张瑾瑜又给众人回了一礼,看着镇国公所问之事,张瑾瑜装傻充楞,回道, “老国公,此事还需要老国公自己想办法,本侯并无他法,只是在此接了御令,领军在宫门等候,至于其他的,除了御令,其他一概不问,至于宫里出了何事,本侯不知,不如老国公去问一问那边的阁老如何,刚刚卢阁老好像有办法,顾阁老也来了。” 一推三四五,张瑾瑜一问三不知,让几位老国公,还有勋贵们信以为真,尤其是襄阳侯回了一礼,郑重道, “谢侯爷明言,老国公,刚刚就是卢尚书领头,好像真有办法,要不是被打断,想来是能进去的,” 看着襄阳侯信誓旦旦的样子,镇国公哪里还能在此浪费时间,抬腿就走,边走边说, “洛云侯,你小子可以,多谢告知,此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如果京城乱了,天下必然动荡,那时候,我们岂不是天下的罪人,襄阳侯,快,找卢老头问问,什么办法。” “是啊,快走。” “带路啊,磨叽什么。” 四周催促声响起,除了镇国公还说刚刚的事,其余人都想急着进宫。 襄阳侯无法,苦笑一声,就引众人往城门而去,文官可都在那,围着的人都在卢阁老身边。 等人走后, 张瑾瑜早就想脱身,带着亲兵回了本阵, 段宏气喘吁吁迎了过来,问道, “侯爷,就这么回来了,咱们刚刚怎么不给对面一下子。” 看着有些狼狈的段宏,张瑾瑜没好气回道, “不这样回来,难道还把那群老家伙收拾了,也不动脑子想想,真要杀,我早就下令了,还有刚刚和那个什么先锋拼杀,明明有机会一百招之内拿下他,分要和他再比一比,战事凶险,怎可如此胡来,幸亏是马战,要是步战,我看你是悬了。” “侯爷,这不是遇到对手,末将手痒了吗,他身穿步兵铠甲不方便,胜之不武,所以留了手。” 段宏摸着老脸,不好意思回答。 “你啊!散了” 养心殿内, 寝宫内,屏风之内的龙榻之上, 武皇周世宏始终未再躺下,而是和衣而坐,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宁边带着兵就在殿内外巡视,脚步声很有规律的响起。 不一会,就有杂乱的脚步声从外传来,是戴权带着保宁侯,还有少数亲兵,急匆匆就从外面赶来,宁边没见到侯爷,急忙问道, “见过内相,可见到我家侯爷。” “见了,领军在宫外,暂时无法进来,陛下如何了?” 听到侯爷来了,宁边才安心,一抱拳回道, “回内相,陛下一直在殿内坐着,娘娘去了长乐宫,末将不敢打扰,所以在此听候命令。” 戴权忽然感到不妥,娘娘去了长乐宫为何?保宁侯此时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都知道,在那不敢言语。 “可知道长乐宫出了何事,为何娘娘要过去。” 戴权本能感觉事有蹊跷,又问道,宁边凑过来小声说, “内相,侯爷,之前有内侍来报,说是长乐宫太上皇晕倒了,尽人皆知。” “什么!” 二人同时大惊,可看到宁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人,吩咐道, “宁将军,你眼下还需要守在此,等你家侯爷进宫再随他离去,保宁侯快随杂家面圣。” “是,内相。” 二人点头称是,然后急匆匆迈着步子,进了养心殿。 殿内寂静无声,没了往日的样子,戴权心急陛下,领着保宁侯就走进了后堂寝宫,隔档外,也有几名士兵守在外面,绕过了隔档,只见武皇周世宏一个人孤身正坐在龙榻上,戴权见此情形忍不住双腿一软,眼泪流下来,悲伤喊道, “陛下,老奴回来了,回来了。” 保宁侯更是在围挡外叩首, “陛下,臣,康贵臣拜见陛下!” 周世宏眼神一亮,立刻往出声地方看去,只见戴权眼睛通红跪在那,保宁侯也到了,那兵也就到了, “好,都进来回话。” “谢陛下。” 二人起身,就走到了近前,武皇看着二人,又往后看了看,问道, “就你二人,洛云侯何在?” 戴权看到陛下着急,急忙出声回道, “陛下,洛云侯本和我等一起见驾的,可是禁军左右两卫统领带兵前来,人数约有两万余,侯爷自己留下统兵,和他们在宫外对峙,奴才就领着保宁侯先行见驾。” 听到戴权提起左右二卫,武皇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这二人果然来了,他们乃是太上皇的心腹爱将,更是自己掌控禁军的拦路虎,可是太上皇在一日,他们二人必然不能动,没想到,二人消息这么灵通,紧随其后就赶到了宫门。 不过想到洛云侯领兵挡着,二人不足为惧,只是不知道太上皇如何了。 前些日子见的时候,太上皇身子骨还算硬朗,会不会有意为之。 “既然洛云侯在那,他们二人占不到便宜,戴权,立刻传达谕旨,让百官和勋贵进宫见驾,朕受伤之事也不要隐瞒,就在此给朝臣演一场,殿内你来布置,至于保宁侯,你就不要出声,可听明白了。” 身后的康贵臣听得不明白,可是嘴上回的不慢, “回陛下,臣明白,” “戴权,你来安排。” “是,陛下。” 接了谕旨,戴权走过来把武皇扶好躺在龙榻上,盖上被子,想到了以前陛下交代的,然后回身大声喊道, “来人啊,让王太医煎药,就在这内殿,靠窗户的地方生火煎药,其余人,热水,锦布都拿好等着,还有,把那些装饰全给撤了。” “是,内相。” 随着戴权的一番指手画脚,本还是温馨的养心殿,赫然变了模样,有些肃杀凄凉的气息环绕其中,看向保宁侯,吩咐道, “侯爷,你带来的亲兵,和洛云侯的亲兵合兵一处,里外进出口守着,侯爷哪里不要去,就守在这围挡处,陛下要谁进来,谁才能进来,大统领可记明白了?” “记明白了,接令。” 保宁侯虽然看不明白,可是也知道,此事决不能给陛下坏事,康家的富贵可尽在自己手上。 看着内殿布置得差不多了,王太医也在一边窗户下生了炉子,把药也给熬上了,风一吹,满满的药味就吹进了内殿,戴权闻着药味,脸上一喜,成了, “陛下,已经安排妥当,老奴去了。” “嗯,万事小心,给洛云侯和两卫统领一同传话,尽皆进宫,” “是,陛下。” 戴权即刻应声,然后带着内侍就出养心殿。 而宫门处,一片乱糟糟的,勋贵和文官大吵大闹,乱做一团,相互指责对方,就是卢阁老还有后到的顾阁老等人,也是冷眼看着,任由年轻言官口吐芬芳,和勋贵那边的人炒成一团。 就在众人马上大打出手的时候,安硕门打开,众人一愣,只见到大内总管戴权,带着内侍和皇城司近卫,从宫内而出,守城校尉孙善则是恭敬的立在身后,不敢言语,可有心人细细看去,守门的校尉,铠甲之下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了。 (本章完) 第547章 武皇召见阁臣 第547章 武皇召见阁臣 看着乱糟糟的一片,哪里像朝廷的官员, 戴权立刻大声呵斥, “肃静!” 众人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见到是戴权出了宫门,也不管刚刚还在相互喝骂,都围了过来,神色急切,都有问询之意。 戴权一挥手,身后的禁军就跑过来把人隔开, “诸位,传陛下口谕,喧众卿家进宫见驾,” “臣遵旨。” 众臣都跪倒在地接旨,然后按照上朝的位子,排了队。 依次进了宫,戴权让心腹内侍在前面领着,不少老国公还想过来问询, “内相,陛下和太上皇可安好?” “是啊,内相,陛下和太上皇如今龙体可安稳。” “都急死人了。” 听到所问,几位阁老也停下脚步看了过来,戴权见到人又都围了过来,轻声说道, “诸位,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了宫里就知道了。” 戴权说完话,也没理会众臣,就领着人往宫外走去,到了两军之间,看着数万将士相对而望,还有地上一大滩的鲜血,知道洛云侯和两卫统领之间必然动了手,具体如何还不知道,记在心里,喊道, “陛下口谕,喧洛云侯张瑾瑜,左卫统领和孝成,右卫统领易安信进宫面圣,不得有误。” 张瑾瑜听了戴权传的话,知道是已经面见陛下了,想来也安排妥当,毫不犹豫的直接翻身下马,吩咐道, “段宏,在此领着兵马。” “是,侯爷,末将遵令。” 说着话,张瑾瑜往前走过去,然后行了一军礼, “臣,张瑾瑜接旨,” 随后挑衅的看向对面禁军左右两卫将领,后者二人脸色难看,竟然会如此,可是又不得不奉旨,二人对视一眼,极不情愿的下了马,然后齐声道, “末将和孝成,易安信接旨。” 而后二人各自给副将交代一声,这才走了过来,看着不服气的二人,张瑾瑜也是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 “二位将军可是老了,这么点距离走的那么慢,本侯等的儿谢了。” 如此轻佻的话语,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二人一愣,什么儿都谢了,再看洛云侯的脸色,明显有戏耍他二人之意,立刻怒火中烧,和孝成恶狠狠的怒道, “洛云侯,可别觉得自己何其了得,这是京城,可由不得你!” “是啊,你才来京城几天,有些事,可不是你能插足的。” 易安信也出言附和,好像就能借此把洛云侯的气势压下去一样。 可是张瑾瑜哪里怕他两个货色,色厉内敛不说,本就是银枪蜡头,冷笑一声, “二位将军说的是,京城确实水深,二位将领深陷其中,可别到最后,勇武一生,到最后把身家性命都赔了,本侯可不敢和二位将军一样,万万比不得。” 还做了个害怕的表情,让二人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戴权走在前面听了,觉得二位统领竟然被洛云侯一人所克制,真是意想不到,陛下果然慧眼。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保宁侯更是立在外面,一动不敢动,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四周甲士手握着刀柄,神情严肃, 殿外, 忽地传来内监的禀告声音, “启奏陛下,朝臣到了,卢阁老,顾阁老,还有镇国公他们,洛云侯和左右卫统领等人,皆已在殿外等候。” “喧,阁臣进见。” “是,陛下。” 自有小黄门传令, “喧,阁臣进见。” 不多时,就见着卢文山、顾一臣还有镇国公等人等人纷纷前来,济济一堂,洛云侯和左右二卫统领赫然在其中。 原来在殿外,宣布阁臣进见的时候,张瑾瑜不放心陛下,就硬是跟着队伍后面一起进来,左右卫两位统领自然是不甘示弱,也跟了进来,其余人不免对看了几人一眼,戴权倒是没有多说话,领着人就进了内殿, 众人到了内殿,来到了寝宫之外,领头的卢尚书和顾一臣皆是有些疑惑,怎么不在御书房,反而来到了寝宫,还未多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这时,众臣都是闻到了, 陛下出了何事? 再往前走去,来到了隔档之外,见到保宁侯带着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还有,嗯,是洛云侯的兵马,皆是披甲持刃在此,一片寂静的有些压抑,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众臣早就闻到了,那么重的药味,谁人身子有事,养心殿内熬药,只有陛下! 众臣还不知所措的时候,殿外后面,内阁首辅李大人在内侍搀扶下,颤颤巍巍走了过来,口中带着哭声一般,喊道, “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首辅李崇厚率先行礼,点醒了众臣,而后顾一臣,卢文山,赵景武等阁臣依次向着围挡内的武皇周世宏行礼,再之后是左都御史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纷纷跟着进入殿中行礼, 最后才轮到张瑾瑜,在后面大声喊道, “陛下,臣,张瑾瑜来晚了!陛下龙体可安好。” 洛云侯所问,都是大臣和武勋想知道的,四周的大臣都是紧张的想往里看去,只是有着屏风挡住,怎么也看不清,戴权已然扶着武皇起身,靠在龙榻上, “好,来的不晚。” 说完,给戴权使了一个眼色, “把屏风撤了。” “是,陛下。” 戴权应了声,一招手,就有几个小黄门走过来,把屏风抬起,撤了下去,然后寝宫之内一目了然,众臣都是急切的抬头望去,只见陛下头上缠了一个锦布,手臂上还包扎了一大片,隐约还有血迹,靠在龙榻上,这是受伤了。 卢文山见此,尤为担忧,是何人所伤,还是出了何事,立刻往前爬了几步,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叩首, “陛下,此伤是何人所为,臣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和他搏一搏。” “是啊,陛下,如何会成这个模样。” 其余众臣都是见到陛下病恹恹的样子,都是大惊失色,就连张瑾瑜都是愣住了,不对啊,不久之前给陛下包扎的时候,只是皮肉伤,破了皮流点血,如今怎么像是病入膏肓一样,难道自己记错了。 再细细回想一下,不对劲,不可能记错的,衣服都被自己撕破了,伤口多大,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如此模样的武皇,也做不了假啊,还是回来的时候出了意外,斜眼看向守在一边的宁边,只见宁边也是抬头看了过来,眨了下眼睛,轻轻摇了头。 张瑾瑜这才明白事情有蹊跷,可是内里何事就不清楚了,看着人都是在那痛哭,张瑾瑜也眼睛一红, 跟着一起擦了眼泪,装作痛哭状。 左右卫两位统领更是有些不可置信,他们可没有得到信说陛下受了伤,二人则悄悄对视一眼,逐渐靠在一起,小声嘀咕道,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啊,陛下如此,那太上皇如何了。” 二人心中担心不已,也怕是太上皇出事,心中焦躁不安,和孝成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武皇,脸色惨白,那臂膀是王太医包扎的,血迹隐约可见,不像是装的,应该是遭遇了不测。 这时候, 殿内之人的反应,武皇尽收眼底, 差不多的时候,随即出声,安慰道, “朕无碍,在前殿的时候,地龙翻身,被瓦砾碎片伤了臂膀,无碍,诸卿,京城地震,诸部衙、军民可有伤亡情况?” 这才是武皇最后关心的,如今大局已在掌控之下,至于长乐宫那边,还有太后和老太妃他们,也不知玉卿如何了,不过既然还没动静,就是好消息。 “圣上,方才老臣,听顺天府衙门的差役来报,顺天府衙门和五城兵马司已派人搜救、统计震塌房屋,解救百姓,五城兵马司同知也带兵坐镇四处城门,严禁任何人进出,封锁京城!大局安稳。” 卢文山心思忐忑,拱手说道,在心底还有一事未说,天狗食日,天地大变的异象不敢丝毫提及,究竟是太怒人怨,还是上天示警都未可知。 “陛下放心,京城已经在朝廷控制之下,只是今日这等异象,必然会引得天下人非议,就怕谣言四起,老臣如今年过甲,留在朝堂也是无用,等此事过后,老臣愿意担责,是老臣失德,引得上天示警,恳请陛下恩准,请辞内阁首辅之位,容老臣告老还乡。” 这等灾异之象,必然会引起天下人妄议,流言蜚语接踵而来,多有人牵强附会以谶纬之语,引来上天警示,然后就可能牵动朝局变化,引发政潮,南北乡党之争,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内阁首辅。 与其被其他人攻讦,还不如自己请辞,告老还乡,如今朝堂诡异,天下时局隐晦不明,自己早就没了心气,还不如回去,颐养天年,省的在此被朝臣诋毁,晚节不保。 李首辅早就看清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下来,要不是太上皇和陛下挽留,不让自己卸任首辅之位,离开朝堂,自己可能早就回老家了。 既然要获罪,还不如自己给扛了,替陛下和太上皇平复天下悠悠众口,说不得这次就是个机会。 内阁首辅之位,让他们卢文山和顾一臣他们去争去吧,京南民乱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平乱的,都给他们解决去,如何争斗,自己真的没了心思。 武皇周世宏面色淡漠,靠在床榻上,然后看向其他几位阁臣,几位阁臣心里大惊,首辅这是要请辞了,如何是好,那首辅之位谁来坐, 但是嘴上可不能承认, “陛下,自天宝十五年,河东河西两郡地龙大动之外,京城内已有数十年未曾见着地龙翻身,这次幸在只是一次小震,至于天狗食日,前朝也有记载,算不得什么,李首辅兢兢业业十数年,怎可因此而离去,我等恳求陛下挽留首辅大人。” 顾一臣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说着,首辅虽无作用,可是胜在平衡,如果李首辅今日就此请辞,为了首辅之位,文官南北乡党,必然会有一番龙争虎斗,此时节出现这事,怕是难了。 顾一臣说完,不少部堂之人都是赞同,就是卢文山也知道时机不对,必须要稳住朝廷,开口挽留, “启禀陛下,臣赞同顾一臣所言,天下异象历来不可预知,前朝多有记载,不足为虑,首辅大人劳苦功高,怎可因此请辞,而且京城地震,都是小震,自古有之,又没有酿成大祸,首辅大人不能请辞啊。” 武皇看着诸位阁臣,面上忧色不减,看向通政使道: “通政司待诸省来报奏疏,如有灾情之疏,不可迟延,径入内阁奏报,另外,京城让五层兵马司加紧救援,然后开城门,仔细检查之后放行,不必戒严,户部要抽调一批专项锟款,以备赈济之需,先让京城百姓安稳下来。” “是,陛下,老臣遵旨。” 通政使拱手称是, 而后,武皇看向卢文山和顾一臣,这南北两派领头人,吩咐道, “伱们二人,要时刻在内阁督促他们,要严斥约束言官,使得使人居心厄测,借地震动生事,妖言惑众,妄议国政,还有各部堂言官,翰林院都要发挥作用,凡是有传言,尽要查清,看看谁在背后兴风作浪,还有京城大街小巷,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也要严惩不贷。“ 卢文山和顾一臣神色凌然,李首辅应该走不了了,可是其他的,恐怕要有变动,陛下心中,防范的不过是借灾异而蛊惑人心的言论,以及那种政治风波,二人心头也有了几分明悟。 天子是召见群臣,内阁诸卿共商,想来也是安稳朝政。 武皇周世宏半眯着眼,靠在龙榻的床头,又看向身边的戴权,说道: “皇城司那边,也要加派人手在京城巡查,尤其留意京城地面动静,防止歹人造谣生事,横生波折,特别是太平教的人,必然会借此生事,在京城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 “是,陛下,老奴遵旨。” 又看向殿内群臣,还有刑部,大理寺卿,都察院的人,继续说道: “天地异象,前朝虽有记载,可是不得不自查,宋振,刑部近年以来,冤狱梳滞,后日朕让大理寺抽调人手,去巡查诸省,以佐秋决,如今就可着手此事,看看如何安排。” 虽然说是迷信鬼神示警,还是有些虚的,武皇周世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除了宁国府的事,会不会还可能是朝廷里,那些被冤狱惊动了上天。 “老臣遵旨,必然回去写个章程,给陛下呈阅,” “嗯,那就好,要快。” (本章完) 第548章 谁是替罪之羊 第548章 谁是替罪之羊 养心殿内, 武皇身体有恙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在殿内殿外的朝臣,都在小声议论,另有甚者,满脸恐惧之色,内心想到朝堂不稳了。 而禁军左卫和孝成,始终没有见到陛下问安太上皇,再也忍不住起身出列, “启禀陛下,末将左卫统领和孝成,敢问陛下,长乐宫太上皇可安好。” “陛下,右卫统领易安信,也请奏陛下,太上皇如今可安然无恙。” 语气竟然还有些质问之意,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勋贵们也是着急太上皇安危,可是你二人如此问话是不是太急了,坏事的家伙。 可也是勋贵和朝臣急切想知道的,并没有出言训斥,只有在前头跪在那的张瑾瑜,看着二人在作死的路上又走远了一些。 小心看着陛下阴郁的面容,好机会,你们不问,我问!张瑾瑜拍了拍腿上的尘土,猛然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 “你二人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此处质问陛下,启奏陛下,臣请奏,处置二人大逆不道之罪,在宫门前,此二人竟然无任何诏令,率军来宫,意欲何为,臣以为,二人有不臣之心,要不是臣领军挡着他们,还不知会不会带兵闯入宫中,后果难料。” 所有人都是惊讶的回头看向张瑾瑜,此时竟然发难, 张瑾瑜不紧不慢的再次说道, “在宫门口,二位统领可是耀武扬威,派了先锋官贺昌挑衅,臣忍不住让麾下先锋副将迎战,哪知道,所谓的勇冠三军,竟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银枪蜡头,被臣的麾下一枪给挑了,但是陛下,此二人无令领军来宫,实在是说不过去,臣要求把二人就此羁押严加审查。” “洛云侯,伱血口喷人。” 和孝成怒火中烧,看着颠倒黑白的洛云侯,恨得咬牙切齿。 易安信更是双目喷火的看了过去,恨不得拼命地样子, “洛云侯,你乃客军,如何入得了京城,恐怕大逆不道的是你吧。” 双方竟然在养心殿内就此对峙起来,不少京官都看过来,若有所思,只是内阁阁臣一个个沉默不语,众勋贵急的额头冒了汗,镇国公忍无可忍,骂道, “胡闹,还不住声,尔等眼里还有没有圣上,还有没有太上皇,” “陛下,他们二人无非是心急宫里陛下和太上皇安危,所以擅自带兵前来,内有隐情,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堂下勋贵在镇国公领头下齐齐纳拜,看得张瑾瑜直愣神,好家伙,原来是这回事,太上皇能和陛下过招,文官虽说是陛下那边的,可是你们这样做,总有逼宫得的感觉,那自己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里外不是人了,镇国公那个老头真是。 正要在心里谩骂,镇国公忽然又言, “陛下,洛云侯虽是客军,可是从上到下,麾下所部人马,无人在京城撒野,今个带兵来宫,虽然有些莽撞,可是忠君之心历历在目,虽然在宫门有些误会,那也是贺昌咎由自取,老臣看得明白,技不如人,战死也理所当然,请陛下明察。” 镇国公忽然话风一转,替洛云侯说了好话,让身后本还有喜色的二位统领一下冷了脸,镇国公是何意。 看着还在愣神的勋贵,镇国公面色阴郁,暗自瞪了一眼身边的人,洛云侯能来,必然是得了陛下的手谕,安抚了洛云侯,此事就过了,遂咳嗽一声,就像是发号施令一般,勋贵又一次拜道, “请陛下明察。” 你妈,老狐狸,这他娘的算是给了一个甜枣,有他们和稀泥,陛下必然认了,行,走着瞧。 张瑾瑜看着地上那么多跪着的勋贵,如何不能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就是拿贺昌的性命抵了帐,镇国公就是要息事宁人,可是天下勋贵都在此,得罪了他们不是自觉于勋贵吗,此时,张瑾瑜才能明白陛下的无奈,倒只能是先退一步,说道, “启奏陛下,在宫外,是臣有些鲁莽,手下人不懂规矩,失了分寸,请陛下责罚!” 见到洛云侯明白自己的意思,镇国公和身后勋贵都是暗自松了口气,只要洛云侯不追究就成,可是一回头看着两位统领还犹自愣在那不动,镇国公心中无奈,眼神就有了厉色,没眼色的东西,骂道, “你们两个混账玩意,还不认罪!不中用的东西。” 二位统领好像大梦初醒的一样,回了神,连忙跪下,请罪道, “陛下,我等二人鲁莽,险些酿成大错,请陛下治罪。” 镇国公看似是喝骂,无非是打诨,更是提醒圣上,此二人乃是太上皇的心腹爱将,周世宏靠在龙榻上,看着内殿人的丑态百出,心思翻转,此时是否是个机会,可是想到父皇不可能就只有二人的后手,即使扣下二人,太上皇醒了之后,如何还能下手,玉卿去了那么久,也未回来,想来太后和太妃都过去了,如果有事必然会给自己传信,没有传信,说明太上皇无大事,罢了。 再看场内的勋贵,多有维护二人之意,必然是要保他们,洛云侯只是孤身一人,也不过是敲打他们二人一番,贺昌竟然死了,还是比斗的时候,不是说此人勇冠三军的吗,怎么连洛云侯的副将都打不过,废物, “洛云侯领兵进京,乃是朕让他领兵前来的,尔等无故带兵前来,本要治你二人罪过,可是这镇国公也说了,见你们忠于朝廷,还是初犯,就此作罢,罚俸银一年,” 二人心中石头落地,可是贺昌怎么办。 “至于先锋官贺昌,随意炫耀武力,在皇宫耀武扬威,本该治罪,如今已然授首,功过相抵,此事就过了,至于。” 武皇周世宏顿了一下,扫视内殿的众臣一眼,慢慢说道, “至于刚刚诸位爱卿所问,太上皇如何了,在长乐宫,太上皇晕过去了,朕身子不便,让皇后领着内侍过去看了,想来.” “报,陛下,长乐宫皇后娘娘传信。” 说话间,养心殿云公公带着小黄门急匆匆跑了进来,众人的目光紧随着云公公的脚步,皆有紧张的神色。 周世宏本还有沉稳的气息也忽然凌乱,见到小云子走到了近前,就是跪倒在地, “陛下,娘娘有话传来。” 然后看向周围的大臣,就闭口不言,让众人等的心急,武皇看着群臣都在,想来不说是不成了, “接着说,太上皇如何了,可安稳。” 小云子扣了手,回道, “回陛下,太上皇只是在喝汤的时候,受了惊吓,一时气血上涌,迷了心智,昏睡过去,如今太医令亲自施针,太上皇吐了心口之痰,呼吸顺畅,休养些时日可好,只是如今太上皇依旧昏迷,为了不打扰太上皇休息,太后和老太妃把其他妃子和宫女全赶了出来,奴才见事情安稳些,就急着过来给陛下传信。” 殿内的人随着小太监云公公的话,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听见太上皇无事都说松了口气,又听说太上皇昏迷不醒,都是皱眉不已。 张瑾瑜也是不明,什么叫喝汤的时候气血上涌,痰迷了心智,昏迷就昏迷,醒了就是醒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是好还是没好,看着众官员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跟变脸一般,暗自打量一下陛下,脸色也是不太好,这皇帝当的真不容易,不过想来太上皇应该无事,每一次都病病殃殃不行了,每一次活的都好好的,想来都拿不准,再说了还有太后和老太妃在那,皇后娘娘也只能看看。 良久, 武皇周世宏故作伤心的样子,艰难起身, “戴权,更衣,朕想要去看看父皇如何了。” 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戴权急忙赶来搀扶,众臣更是齐齐跪拜, “陛下,龙体要紧,万不可轻动。” “陛下,如今天下的目光可都看着宫里,陛下安心养伤,如有差遣,还有我等老臣侍奉。” 卢文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喊道,其余人都是红了眼睛。 顾一臣更是老泪纵横, “陛下,万万不可轻动,龙体要紧,如今客军马上就要进京了,户部粮草饷银都已备好,朝事愈重,为天下安危,陛下万不可轻动。” “是啊,陛下,大局为重。” 文官那边都是哭的胡天抢地,看得勋贵们眼睛直愣愣的,镇国公也没想到陛下伤的那么重,刚刚坐在那不动还未看出,这一动,身子竟然没有撑住,心中更是忐忑,太上皇那边到底如何了。 也是大哭起来, “陛下,保重龙体为重,其余事,我等老臣俱在,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陛下分忧。” 有人带头,勋贵演技也不比文官差,眼泪照样流,哭的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让张瑾瑜不得不跟着抹了眼睛,曹!什么情况,说得好好的还哭上了,难道陛下回来时候又受伤了,不得不怀疑,刚刚那一下,就像是个快不行了一样。 “诸位爱卿,尔等忠君之心,朕看得明白,朕无事,小伤而已,太上皇那边自有太后和太妃看着,就是诸位去探望也需要等父皇醒来,或者太后和太妃恩准才行,至于皇宫,恢复以往,朝政就要靠诸位爱卿多多劳心,以稳定为主,至于客军,戴权,让皇城司传口谕,立刻去安湖大营集结,王子腾整军完成之后,立刻南下。” “是,陛下。” 朝臣齐齐应和,勋贵们也放下了心,既然能让人去长乐宫拜见,太上皇想来无事,朝局也就没了变化。 “朕累了,散了吧。” “陛下保重龙体,臣等告退。” 武皇周世宏吩咐完朝事,让诸位爱卿各领其事,然后让众臣散去,随着朝臣出了宫,养心殿天子召见群臣,还有圣上负伤,太上皇昏迷这么宫禁安如磐石的消息,自也就随之扩散出去。 养心殿, 群臣陆续走了之后,只有张瑾瑜在最后磨磨唧唧,然后被云公公接应,留了下来,等了一会,有内侍来报, “侯爷,您稍等一下,陛下有事召见。” “劳烦公公了。” 张瑾瑜应了一声,跟着群臣磨叽了一下,然后一个闪身,就没了人影,往回走去。 走得急,很快就回到了内殿,见到武皇正在那端着药碗喝药,停下脚步立在那不敢出声。 等武皇喝完药,立刻跪下, “陛下,臣回来了。” “好,回来的好,今日,爱卿可是立下大功了。” 周世宏掀开被子,披了袍服,坐起身夸赞,满脸的欣慰之色。 看得张瑾瑜有些懵,陛下刚刚不还是“病恹恹的”,如今这是好了? “臣不敢,都怪臣护驾不利,让陛下受伤,实在是臣的罪过。” “无事,小伤而已,今日的事,朕也是不得已为之,太上皇昏迷未醒,京城又逢此地震,多事之秋,只能如此,宫里的兵就不需要了,禁军和你的兵暂且先撤回去,不过留下一半,必须把那个妖道擒拿归案,朕要看看,他所谓的仙师施法,是真的还是假的,至于宁国府,爱卿可有办法。” 武皇在之前也是思索良久,虽说那个妖道不可信,可是正中午,只有宁国府门外有这种动静,还被大批百姓围观,就是周世宏自己,当时候也大为惊讶,信以为真,不过后来,看到那个妖道自己都是极为惊讶,才料定此人不过是碰巧了而已,如今事情一出,想要留下内阁首辅李存厚,需有替罪羊,宁国府,是该试探一下了,贾珍,贾敬,武皇心里心里念叨着。 张瑾瑜这才明白这都是武皇刚刚装的,实在是厉害,说起那妖道,宁国府贾家可是四王八公的领头羊,虽然如今不是了,可是勋贵都在看着,此时下手,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还不如让言官先来试探一番, “启禀陛下,臣已然派兵把宁国府围住了,抓妖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宁国府毕竟是国公府,老国公有功于朝廷,无适当理由继续围着,恐怕引起非议,倒不如让那些言官上书此事,朝廷才能名正言顺的彻查此案,至于说宁国府三品威烈将军贾珍如何定罪,还需要陛下定夺。” 要不是张瑾瑜在宁府门前,和陛下目睹了当时候的事,宁国府哪有这样的祸事,也亏他贾珍坏事做绝,可真要是夺了宁国府的爵位,恐怕不可能,毕竟勋贵会拼死保住的,要不然今日陛下削了宁国府的爵位,明日就有可能削了其他人的爵位,就是四王也定然不会允许,就是张瑾瑜也不同意,所以才回了个模棱两可的话,定罪与贾珍,没提宁国府。 “保宁侯,你觉得呢?” “回陛下,臣也觉得应该彻查此案,那个妖道是受何人指使,蛊惑国公府,至于宁国府贾珍受骗,臣觉得还需要从长计议。” 保宁侯跪在外面,回着话,相比于张瑾瑜模棱两可,保宁侯可直率多了,就是查能查,爵位再商议商议。 周世宏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想法有些过了,爵位不能碰,那其他地方也能动一动,就看太上皇醒来后如何说了,至于言官上奏,今日就有了答案。 (本章完) 第549章 太上皇醒来了 第549章 太上皇醒来了 京城, 百姓也在当日恐慌之中反应过来,见到京城天地没有变化这才大着胆子收拾房屋家当,可是刚刚那一幕,却是永久记在心中。 大街上,能出来的都是相邻熟知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深恐还有其他的事,等越多的人上了街,议论声也多了起来。 说什么的都有,茶馆,路边的摊贩,也重新开张,几人围着在一块,低头说着京城的事,甚至于大街小巷里,坐在胡同口围着一圈,肆意猜测,渐渐的,流言蜚语,说什么的都有。 人心思变,何况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百姓慌忙整理自己宅院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的谣言就开始疯传。 并且, 不久之后,当今圣上受伤,无法打理朝政,太上皇更是无故昏迷不醒,引得京城暗流涌动。 各路来京城的探子,四下里探查消息的可靠性。 醉仙楼,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闯进后堂,喊道, “报,堂主,事情有眉目了,小的打探出来消息了。” “快说,到底出了何事?” 堂主在密室中焦急的问道,堂下的香主立刻把怀里的密信拿了出来, “堂主,天大的好消息,宫里的两个皇帝都受伤了,不能过问朝政,禁军也是内讧,洛云侯麾下,直接把禁军左右卫先锋官贺昌给挑了,死在了那,” “好,好,无当老母在上,天大的机会来了,还有什么信?” 堂主满脸的大喜之色,就在这京南起事关键的时候,老天竟然如此眷恋我等,京城是越乱越好,更恨不得他们打起来。 只是香主有些迟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堂主一见,骂道, “跟个娘们一样,有什么话就说?” “回堂主,就是还有一事,你让查的宁国府仙师之事,如今京城都传遍了,那个仙师法力高强,才有京城此次劫难,而且宁国府被洛云侯麾下围住,任何人不准靠近,可是据手下眼线来报,那个仙师好像早就换了衣服跑了,从宁国府出来的时候正巧被咱们的人看到,”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堂主立刻问道,不管真假,此事也需要弄个明白, “回堂主,那二人进了巷子,就没了人影。” 堂主脸色一变,跑了? 然后沉声说道, “让手下人去找,看看那位所谓的仙师是什么来头,” “是,堂主。” 而在京城,南城, 一处老宅里面, 太平教留下的不少楚教主的心腹都在谈论打探来的消息, “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了,把京城的事尽快传给楚教主,此乃上天都在示意,如此机会都要把握住。” “是,旗主,没想到朝廷也有今天,如今朝廷群龙无首,正是我等大展身手的机会,属下以为,是不是在京城制造一些混乱。” “是啊,旗主。” 不少头目也在那喊道。 但是坐在主位上的旗主手一抬,屋内立刻静了声, “诸位,楚教主给我们的命令就是掌控京城一举一动,随时汇报,不能因小失大,皇城司那些朝廷的走狗,必然会严加防范,我们没机会,至于说混乱,呵呵!” 旗主冷笑了一声,一指北边, “你们刚刚不是说了,宁国府请了一个仙师,施了法把太阳阳气收了,此事可以好好说道说道,” “是,旗主,属下明白,可是旗主,那万一仙师法力是真的该如何。” “放屁!都是糊弄鬼的,我们太平教才是真的,” 旗主立刻喝骂道, “是,旗主,” 宁国府仙师收阳气的事,自然是越传越广,朝臣有的还未回到府上,就有管事来说此事,皆是不信,但是说的有鼻子有眼,都是心下猜疑。 尤其是镇国公牛清等人,更是忧虑不已,这边太上皇还未见到,宁国府又出了事, “来人啊,” “老爷,” “去,给北王府和东王府去信,说明此事,还需要他们出力想办法,至于我等,还需要确定太上皇安危。” “是,老爷。” 随着车外一声应和,镇国公府的车队,就少了几人,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坐在马车里的老国公,身心俱疲,勋贵里没有一个成才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后辈崛起,还是闹得不愉快,尽是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又想到贾家,宁国府太不像话了,祖宗的脸都被这些不孝的后辈败尽了脸面。 可是又不得不过问,毕竟四王八公维持着大武勋贵的利益,缺一不可。 想了想,还是要早做准备才行。 养心殿内, 武皇看着洛云侯和保宁侯二人,皆是栋梁之材,今日要不是他们二人护驾,恐怕后果难料,至于京城内的流言蜚语,人心叵测,是防不住的,还不如让朝臣和勋贵去查案,有个事情牵扯,倒是轻松一些,只是太上皇那里,也不知父皇以后的意思。 就在那时, 一个内监从里间过来,禀告道: “陛上,太上皇醒了,” 武皇周世宏霍然站起,看向张瑾瑜二人,忙道: “你们二人随朕去看看,” “是,陛下。” 二人领命,跟着武皇一起,去了长乐宫,只是跟在最后的张瑾瑜,有些不情愿,后宫的事,还要自己去,不都已经完事了,还要去长乐宫,没事也有事了,想到了太上皇的境遇,万一是快不行了,皇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动手,但也不太可能,毕竟是他老子,要是学唐朝的李世民,倒也不是不行,呃,也不对,现如今就是那样,只是陛下,权力缺失啊。 长乐宫距离养心殿不远,不与后宫在一起,是一处单独的行宫,没走多远,就到了皇宫西北一处富丽堂皇的行宫,众人走过一处长廊,到了还没被收拾过的殿中,乱七八糟的样子,看得众人直皱眉。 继续往前,过了前殿,就到了长乐宫正宫。 寝宫之内, 黄色帏幔遮蔽的龙榻上,正昏沉的太上皇躺在上面,慢慢睁开了的眼皮,苏醒过来,嘴里有着声,还从着窝中伸出一只手,唤道: “水,水…” 周围围拢的一众内监、宫女见着那动静,都七手八脚的喊着,夏守忠眼疾手快,倒好了一碗蜂蜜水,先递给卢太后,然后由卢太后,递到龙榻一边, 那时, 几个内监将太上皇扶起,前背放着一个引枕,后面直接搬来几床被子做靠垫,把太上皇扶好坐了起来。 太后才把水递到了太上皇嘴边,轻轻喂了水, “咕咚,咕咚…“ 饮上一碗蜂蜜水,太上皇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重新在瘦长的脸颊浮起,拢目而瞧, 看清周围,没气有力说道; “皇帝可来了。” “太上皇安心,陛下来了。” 卢太后还特意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些。 此时的武皇周世宏,急匆匆从殿外赶来, “太上皇,可安好?” 周世宏脸上焦急的神色不作假,毕竟是父子,如今太上皇眼皮微微聋拉着,早已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有气无力的说道, “来了就好,朕经此一次,许是没几年好活了,” 周世宏看着有些苍老的太上皇,心里也是十分复杂, “太上皇老当益壮,只是许些小事,受了惊吓而已!” 殿内之人, 都是有些尴尬,尤其是皇后娘娘,更是没想到宫里能出这事,只有卢太后顾忌脸面, “好了,此事就这样,太上皇身子骨需要静养,先休养一段时间,皇帝,伱也要保重龙体,如今朝廷还需要安稳,至于其他的,过后再商讨,” “是,听太后的,” 武皇看到太上皇劳累的样子,也就点了点头。 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老太妃就安排人让太上皇重新躺下,还让太医令亲自抓药熬药,过了好一会,太后才说道, “陛下,这些日子京城诸事不顺,哀家觉得,不如提前几日,去北山静香寺祈福,也好给陛下和太上皇求个平安,陛下觉得如何。” 一说起静香寺,殿内之人都默不作声,皆因长公主在那隐居,静香寺更是京城第一大寺院,京城达官显贵,无不去烧香拜佛,祈求平安,香火鼎盛,天下闻名。 更有名的就是红枫谷的避暑行宫,每年都有皇室之人领着百官在此避暑,可是随着长公主周香雪离京城,到了此地隐居,红枫谷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有静安寺香火依旧鼎盛,更胜以往。 想来都是想碰运气见一见大武长公主的玉颜,可惜长公主到了此地就避世不出,引以为憾,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淡出人们的视线。 只是朝中重臣和皇室,为了避免闲话,索性就不再去静安寺上香,已经很久的事了。 如今太后重新提起此事,不免让众人心里疑惑,张瑾瑜偷偷打量一眼周围,乱糟糟的大殿,虽有奢靡装饰之物,可是总感觉冷清,还有那些宫女嬷嬷,内侍太监,都是年龄大的,刚刚来的路上,听他们所说,太上皇是被一个年轻的妃子,煨参汤给呛着了,没看出来,都一把年龄了,还能在纳妃子,怎么说来着,那就话叫老当益壮,人老心未老。 正在胡思乱想, 无武皇周世宏笑了一声,同意太后所言。 :“太后所言并非不妥,此事朕答应了,皇后闲来无事,陪母后一起去,朕也安心一些。” 然后看向身后,又道, “此去路途虽然不远,可是安全起见,朕就安排洛云侯带兵一起陪同,太后可同意。” “好,哀家哪有不同意之举,算下来也有好多年没去静安寺上香了,也不知是何模样,有洛云侯陪同,更是放心,既然此事定下,三日后,等宫中安稳一些,再一起过去,老妹妹,你看如何。” 卢太后笑着点点头,事情第一步算是妥了,说着话,话锋一转,问向一旁一直未出声的老太妃,只见老太妃给太上皇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回道, “姐姐说的极是,这些日子,京城诸事不顺,是该上上香送上供奉,为朝廷祈福,妹妹也是同意的,” 说话的人虽然容颜不再,可是那两个眼睛还炯炯有神,穿金戴银不说,就是那雍容的身姿,年轻时候定然也是一位王熙凤之流的女人。 张瑾瑜暗自打量一番,忽然想到了王熙凤,心里愕然一下。 “洛云侯,三日之后你领兵护送京城贵妇,随着太后一起去静香寺上香可记清楚了?” “是,陛下,臣记清楚了,” 张瑾瑜拱手领命,知道这一趟路可不好走,还有宁国府的烂摊子也不知如何处理, 此时, 门外内侍太监管事,急忙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北静郡王,东平郡王,还有忠顺亲王携世子,魏王,楚王,晋王.入宫探望。” 原来北静王水溶,和东平郡王穆莳,接了老国公的信,事关重大,所以不约而同的想到关键,太上皇是否安稳,不约而同的入了宫,而忠顺王周建安更是早早得了消息,等众臣出了宫才着急赶来,确认父皇安危,毕竟心底也是有想法的。 而三位皇子,则是在禁军皇城司近卫,和洛云侯的兵马护送下直接进了宫城,所以才有了一起求见的事。 “让他们进来,” “是,陛下。” 周世宏也并未拦着,随后内侍管事退下传告,不一会,几位王爷急匆匆的步伐走了进来,到了殿内,见到陛下在此,立刻跪拜, “臣(臣弟)(儿臣)给陛下请安。” “平身吧!” 武皇也未多言,让几人起来,张瑾瑜则是抬眼看了过去,除了给自己垫脚的忠顺王周建安没见过,其他人都是眼熟,至于忠顺亲王周建安,面有焦急神色,长相和武皇面目差不多,可是气质却是千壤之别,人也长得更为虚胖一些,但是面容姣好,猛一看平易近人,要不是书中所写,谁能知道此人极为有野心,想来也是,谁不想坐坐那位子。 几人刚起身,忠顺王立刻一个扑腾,直接跑到龙榻边上跪下,痛哭起来, “父皇,你怎么样了!” 说完红了眼睛,眼泪都流下来了,更是哀嚎不已,宛若太上皇已经驾崩了一样,让殿内的人听了心中不顺, 果然,听到了忠顺亲王的哭嚎声,太上皇忽然开口,骂道! “混账东西,朕还没死呢,哭什么哭,退下,朕要休息。” “呃,是,是父皇,儿臣这就起来。” 忠顺王禁了声,可是笑意出来,用衣袖擦了泪水退了下来, “父皇无事,儿子就放心了,皇兄臣弟鲁莽了。” 周世宏也是感叹,未说话,拍了周建安的肩膀,至于其他诸王,尤其是北王水溶,和东王穆莳,同时松了口气,太上皇有如此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想来也是没有大碍,京城局势还未变动,宁国府的事就好办了。 至于那个妖道,北静王水溶和东王穆莳恨不得对他扒皮抽筋,此事早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很多百姓信誓旦旦的看着,防人之口,甚于防川,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彻查此事,看宁府是不是被有心人蛊惑的。 只是太上皇身体还需要休养,洛云侯的兵还把宁府围着,还是围着,甚为不妥,二人对视一眼,北静王水溶走出来,抱拳道, “启奏陛下,臣,有事禀告!” (本章完) 第550章 卢阁老的心思 第550章 卢阁老的心思 长乐宫, 本以为能就此休息的太上皇,看到是北静王水溶启奏,心中疑惑,坐在那看了过来。 北静王水溶往前走了一步,挺身而出,让张瑾瑜极为意外,因为北静王给他的印象就是无利不起早,很少能见到北静王水溶能亲自下场的时候,又偷偷看了一眼太上皇,靠在那龙榻壁影上闭目养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休息, 武皇瞧了一眼北静王水溶, 问道, “北静王有何事要说。” 水溶拱手一拜,行了一礼,回道, “启奏陛下,臣今日来宫,路上听到有百姓传言,声称宁国府上有一位道士,自称可以吸阳气炼丹,今日正午时分,在宁国府门外施法,又逢此大变,引得百姓恐慌,此人故弄玄虚,欺骗勋贵,而且引起京城百姓非议,使得京城内谣言四起,此事还需请奏陛下,让皇城司接手此案,抓捕妖道,还宁国府一个清白。” “是啊,陛下,如此妖言惑众的妖道,竟然敢在京城行骗,实在是大逆不道,请陛下严查。” 东王穆莳更是紧接着附和,二人的话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圈的扩散出去,卢太后和老太妃更是看了过来,躺在龙榻上的太上皇眼皮子也动了一下。 张瑾瑜更是没想到,二王竟然那么积极,率先要严查此事,这是替宁国府贾珍抱怨不成。 本以为应该是那些言官上书,怎么反而是二王领头,不过想来也是,二人话中所述,皆是那妖道行骗,宁国府受欺骗,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不愧是两位王爷,“说得好!”。 武皇周世宏闻言也是诧异,竟然是他们二人先说出口,深邃的目光盯着二人看了一会,皇城司接手也好,点头同意, “你二人说的不无道理,此事,朕也有所耳闻,先让洛云侯派兵围着,既然北静王先说此事,那确实要严查,戴权,你立刻派皇城司的人去宁国府把那妖道抓进诏狱,先关起来等候三司会审,此事务必查清,至于宁国府,禁足贾珍,无诏不得出府。” “是,陛下。” 就在二王松口气时候,武皇又说道, “洛云侯,此中也是无事,你带兵回去吧,另外协助皇城司抓捕妖道,此人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小心为上,至于贾珍禁足的事也交给皇城司近卫,把伱的兵撤了。” “是,陛下,臣领旨。” 张瑾瑜赶紧接旨,早就想离开这了,好处没有,事情一大堆,看样子陛下是想做一些文章,三司会审,那些文官,必然会整出幺蛾子,贾珍恐怕躲不过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能看勋贵们还有老太君的手段了。 接了旨意,转身就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众人看得惊讶,但是北静王心中有些担心,让洛云侯去查宁国府,这不是冤家路窄吗,还想再说,却被武皇出言打断。 “太上皇需要休息,都回去吧。” “是,陛下。” 诸王无奈,只得告退。 等人走后,殿内只有太后,老太妃还在此,太上皇周圣卓忽然睁开眼睛,说道, “皇帝,朝廷还需要勋贵们的力量,切记。” 说完就闭上眼睛。 周世宏闻言,刚迈出的的脚步顿时定了一下,回道, “儿臣知道了,” 说完就领着皇后一起出了长乐宫,只有老太妃和太后若有所思,看样子太上皇也做了推让。 京城, 卢文山卢阁老的府邸, “老师,老师,学生有要事汇报。” 卢文山刚刚回到府邸,在前厅还未坐稳,就有一人大喊大叫的跑进了院子,没有规矩的样子,引得堂内众人都是直皱眉,就是卢阁老也有些不免有了不快的神色,做事还是如此毛毛糙糙。 今日里在养心殿,要不是自己为陛下掉了眼泪,说的那些话,自己以后可就真的无缘内阁首辅之位了,李首辅兢兢业业十数载,并无过错,但此事必然是要有人承担的,可是除了首辅之外,谁还有能力承担。 如果李首辅真的要走,那也不成,毕竟首辅之位下一任还未定,如今的关头又不合适,想来陛下也是注意到了,才不同意李首辅的请辞,思索之际,听到了院中的叫喊声,这么没规矩, “出去看看是谁?” “是,老爷。” 身边的管家赶紧打开门走出去,哪知道来人直接冲了进来,差点撞倒了管家,然后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只是见到堂内,吏部的官员还有不少翰林院的人在此坐着,严从赶紧收了脚步,对着周围的人行了一礼, “学生严从,给各位大人请安,给老师请安!” 看着额头冒汗的严从,卢文山又给管家使了眼色,后者立刻关门而出,堂内只留下心腹之人, “严从,何事如此慌张,也没有个安稳气,如何能成事。” 说话虽有埋怨,可是维护之意昭然若揭,其他人怎么能听不出来,左手坐着的吏部侍郎杨卓,则是出言,安慰道, “阁老,您这话就不对了,严从虽然慌张,但是进了堂内之后,已然能重整仪态,心里很是沉稳,日后必成器。” “是啊,阁老,想来严从也是跑了很多路,你看额头都出汗了,必有要事。” 员外郎兰仁定也开了口,一说到要事,众人也是疑惑,何事如此着急。 卢文山好像也想起此事,问道, “严从,何事那么急!” 严从拱手而拜,回道, “老师,各位大人,学生在京城外刚刚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京城天地异变另有隐情!学生听了实在是骇然,所以失态了。” “什么,另有隐情?能有什么隐情,你说说。” 卢文山不解,此事还能有何隐情,冤案,还是什么大事,如何能有此威力。 “不会吧,天地异象,此乃人力不可为,如何能有隐情,” “就是啊,难不成还有人施了法术不成!” 吏部郎中谢子安,更是不解问道。 “回老师,各位大人,还真是这样,据传,是宁国府的一位仙师,在宁国府正门施法,收了阳气和气运,收阳气的时候,天正好黑了。 收气运的时候,正好也是地龙翻身的时候,而且围观百姓亲眼所见,学生怕是谣言,还特意去核实了一番,确有此事,宁国府还被洛云侯的兵封锁着,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因为那个所谓仙师早就进了宁国府,说是炼丹修道,如何能有此法力,不过在京城已然是传遍了,还有不少百姓在那上香祈福呢。” 严从虽然不理解,更不相信,可是人人都这样说,总不会假的吧。 堂内之人听了满脸不信,可是见到严从所言不像是说的假话,主事冯千,起身小声说道, “阁老,诸位大人,此事下官也听说了,就是在今日正午的时候,宁荣街那边可是围了不少百姓,亲眼目睹,还说给宁国府镇压邪气,因为门口那两座石狮子底下有污秽之物需要镇压,把门口石狮子都给推倒了。” “对,确有此事,宁国府门前两个石狮子还没立起来了,学生过去的时候就是一左一右倒在地上,底座还有夹层。” 严从赶紧附言,刚刚此事忘记说了。 厅内之人看着二人说的真切,可是什么仙师有此法力,怎么以前从未听过,卢阁老听了更是不信,应该是巧合罢了,历朝历代,哪有什么“仙师,”不过是一些方士行骗之举,要是真有,还轮得到宁国府,糊弄鬼呢, 可是转奶念一想,此事,若是真有其事,那么就是一个机会,文官的机会,既能给勋贵添堵,还能给文官喘息一口气,最好是三司会审,上报朝会,李首辅也就不需要请辞了, “阁老。真的会有如此法力的方士吗?” 谢子安一脸的纠结,然后小声问道。 “谢大人,都是一些江湖行骗的把事,如何是真的,有此法力还能被洛云侯的兵围在府上。” 杨卓叹息了一口气,那么拙劣的表现如何能信。 “杨大人所言甚是,老夫猜的不错的话,这个所谓的仙师可能早就跑了,根本不在宁国府,不过不要紧,京城城门还未开门,跑也跑不远,真要有本事,何不飞到宫内,直接面见陛下封为国师岂不是更好,杨卓,此事是个机会。” 说着话,卢阁老眼神深邃,意味深长,堂内之人都是若有所思,严从看到老师的表情,说到机会,难道是借题发挥? “阁老,您的意思是,就依此事做题,为难宁国府,可那是国公府啊,而且是贾家,贾家虽然不出风采,可是牵扯甚广,到时候恐怕不好收场,要是再有人捣乱,如何论处。” “啊哈哈,问得好,老朽的意思很明白,就事论事,宁国府如此行事,把朝廷放在何处,此乃祸乱天下之举,实在是大逆不道,自然是要三司会审,查个水落石出,至于捣乱,顾一臣也不是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必有人担责,李首辅请辞不成,你说怎么办?” 一声冷笑,卢阁老一番言语让堂内之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还是阁老厉害,此事应该怎么办,同时,堂内之人的目光移到了严从身上,让严从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向老师, “严从,你可明白。” 忽然听到老师发问,严从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问道, “老师何意,学生不明白,” “孺子不可教也!” 卢文山有些恨铁不成钢,刚刚还是很精明,怎么一会就变了有些痴傻了, “你身为言官,当有监察百官和百姓的天下事,如此大事,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参宁国府一本,呈给内阁,上奏陛下,为百姓为朝廷,还一个朗朗乾坤,” 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严从涨红着脸,猛然惊醒, “老师,学生知道怎么做了,必然狠狠参上宁国府一本,妄为大武勋贵,竟然有祸国殃民之举,实在是大逆不道,学生回去就写。” “哎,哪里要回去,就在书房写,今日就呈给内阁,本阁老要亲自呈阅给陛下,不对,严从,你可有胆子去敲登闻鼓。” 卢文山说话间忽然改了口,更让人心中一惊,登闻鼓,乃是前朝设立的,主要是为了表示听取臣民谏议或冤情,在朝堂外悬鼓,许臣民击鼓上闻,谓之“登闻鼓”。 只是后来,前朝的大鼓直接被官家收了起来,从此名存实亡,之后我朝立国之后,又把此鼓拿了出来,还特意立下规矩有击登闻鼓以闻於上,上命先君总三司以听理,至则平反之。 更是有御使衙门的御使负责此鼓,元丰元年,新皇登基之后,更是把登闻鼓置於午门外,一御史日监之,非大寃及机密重情不得击,击即引奏。 百官上朝,三司会审,上达天听,当然,无故击登闻鼓者,核查属实之后,处以极刑,所以,历年来都无人敢随意敲击此鼓,此刻,如此大事。 竟然被卢阁老在今日提出,更是让学生严从去敲响登闻鼓,实属不可置信。 这可是震惊朝野的大事,如何能如此草率,就在众人震惊之余,严从好像是受到激励一般,他自己也知道,新皇登基之后,至此八年间无人敢敲此鼓,如若自己敲了,必然会名留青史,甚至是传唱天下,如何不能让人热血沸腾,重重的点了点头, “敢,老师。” 严从激动地应了声,然后也不等他人在此,直接回身跑了出去,去了书房写奏折去了。 堂内其他人都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心头不免忐忑和激动,卢阁老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座师,如何不让人敬佩,可是登闻鼓,那不是那么好敲的啊。 “阁老,如此大事,是不是需要从长计议,这登闻鼓要是敲了,百官上朝,议此大事,可是京城还有宫内,可是刚刚经历了,” 杨卓张了张口,更是无所适从,此话无法说,谢子安听了更是心中害怕,阁老所作之事,总是大手笔, “是啊,阁老,鼓一响,可就没有退路了,登闻鼓一响,百官上朝,上达天听,御使必然过问,受理此案呈报内阁,到时候百官哗然,天下瞩目,那我等文官就不能退了,勋贵那群滚刀肉必然不会让步,阁老该如何是好?” 其他人毅然点头称是,此事是应该好好商议一番,要不然没了后路,赤膊上阵后果难料。 “好,说得好,可是诸位,你们想了没有,如果宁国府不出来,那今日之事,必然要有人负责,除了李首辅还有谁,必然会罢官,可是首辅之位何人可坐?” “自然是阁老坐上啊。” “对啊。” “哼,糊涂,那顾一臣必然反对,我们文官虽然南北相争,但不是在这个时候,所以李首辅还不能走,那只能因此事来保住首辅,顾一臣必然知道,一定会配合,所以此事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这机会太难得了,虽然凶险,可是未必不是名传天下的机会啊。” 卢文山喃喃的诉说着,更像是安慰自己,让严从去冒险,也是一步险棋,今日的事,太上皇不知醒过来没有,陛下,恐怕也身心俱疲,可是,只有此法才能救文官啊! (本章完) 第551章 贾蓉心中忐忑 第551章 贾蓉心中忐忑 “侯爷,侯爷,您慢点!” 宫门处, 皇城司千户柳尘,急匆匆的带着皇城司近卫千户的兵马,追了上来,一脸的焦急神色。 前面走着的张瑾瑜,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领着宁边还有先锋营亲卫,听到身后的喊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一下,见到是熟人,遂停下脚步,等了一会。 还没出宫的呢,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张瑾瑜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 柳尘见到侯爷停下脚步等候,不敢怠慢,带着兵丁急匆匆的跑过来,身后的披甲之士倒不是这么快,甲胄甚重,留在了后面。 “侯爷,卑职柳尘,参见侯爷。” 柳千户一抱拳,就给张瑾瑜行了礼,看的张瑾瑜莫名其妙, “柳千户免礼,此来所谓何事?” 柳尘咽下唾液,垂手而立,一身铠甲并穿着黑色的飞鱼服,倒是一位精干之士。 “侯爷,末将领了命,在此等候内务府王公公,王公公派人来说一定要拦下侯爷,请侯爷稍等片刻,王公公随后就到。” “王公公?” 张瑾瑜迷惑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想起哪里来的王公公,对了,是那个内务府副总管王休,他来做什么, “有何事说一声不成,拦着我,难不成是要找我做生意?” 张瑾瑜还真有些摸不清宫里内务府的太监,和皇宫大内十二监的关系,那么多人,实在是人太多了,理不清。 见到侯爷有些迷惑,柳尘赶紧解释道, “侯爷,王公公虽然管着内务府,但也管着部分皇城司的事,是皇城司大档头之一。” 柳尘的话才让张瑾瑜回过味来,这是奔着宁国府去的,也好,此事自己不能沾手,本就和宁国府有怨气,自己再出头打压,那些勋贵可是要有话要说,最起码襄阳侯必然是要出面的,不过事情陛下看得清楚,怎么样贾珍都逃不了一劫难,算了,交给他们弄也还好,毕竟老太君还有林黛玉在荣国府呢,失了脸面可不成。 “你是想问捉拿妖道的事吧?” “侯爷英明,正是此事!” 张瑾瑜刚说完话,不远处,皇城司近卫士兵的后边,有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一位个头不高的小太监,二人急匆匆的跑过来, “侯爷,侯爷,杂家可赶上了,今个还要劳烦侯爷给指条路啊。” 气喘吁吁的王公公,早就不顾形象,一丝汗泽挂在额头上,在那喘着气,急促说道, 张瑾瑜皱了下鼻子,所有太监身上为何有那么重的胭脂味,还有香薰,虽然不男不女,可是整的跟女人一样,倒胃口啊,幸好没有吃饭,要不然够呛的。 “此事还能难倒王公公,公事公办,谁有罪,王公公自然去抓谁,难道还要本侯去动手,可是过了界的。” 见到张瑾瑜推辞,王休王公公的脸色更是差了许多,嘴角哆嗦,忽然就跪下, “侯爷,如今要是查了宁国府,那些老国公定然不会放过我,侯爷,小的命侯爷定要救一救啊,” 看这老太监直接跪下了,还是在宫门口,张瑾瑜也是暗骂,死太监,你他娘的给老子找事呢。 给宁边使了眼色,宁边一招手,立刻有亲兵上去,强行给搀扶起来, “王公公,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内相让伱去抓个妖道,为何如此推三阻四的,是何缘由?” “侯爷,杂家不敢欺瞒,宫中之事,杂家也听说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李首辅想要请辞,可是陛下和阁臣不允许,那就要另选他人,宁国府又出了这种事,还被人看见,你说那些文官必然会抓住不放,此时去抓那个妖道,要是抓到还好,抓不到,自然就要把三品将军贾珍也带到诏狱,那可是贾家国公府,其他勋贵必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万一追查起来,杂家不就成了替罪羊了吗。” 说完还红了眼睛,就是柳尘也是一脸惨白,面无人色,王公公还好说,毕竟是太监,可是柳尘就是一个小小千户,那些勋贵,不用王爷出手,就是那些老国公随手一动,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何况贾家,乃是京城权贵的旗帜,虽然老国公不在,可是影响依旧,哪里能不害怕, “侯爷,救命之恩不敢忘。” 柳千户对张瑾瑜行了一军礼。 见到二人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张瑾瑜摸着下巴想了想,此事好像还没完,内阁首辅李存厚请辞,张瑾瑜在殿内是见到了,陛下确实没同意,卢阁老,和顾老头看样子也是不同意,历朝历代天象大变,好像都是文官之首出来替皇帝背锅,也是不假,看来文官想要把黑锅甩出去,也只有这个借口了,贾珍真是好运道,难不成那个所谓的“仙师”妖道,真有法力,又是吸阳气,吸气运炼丹,这吸的东西给偷走了,根本没用炼丹上,摇了下头,怎么可能信这些。 “侯爷,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正想着王公公直接塞过来一张地契,乃是安湖东岸的一个上好的庄子,这老货真上道,张瑾瑜摸索了一下,收入怀中。 看着二人眼巴巴看着自己,笑了一声, “此事好办,既然陛下下旨,抓妖道,那咱们就去抓,至于说那妖道跑了,那就调派人手去追查,至于宁国府,派精干之士查抄关于妖道所有证物,宁国府则是封禁,任何人不得进出,贾珍也派人看着,不行锁起来,不能让他有了闪失,至于诏狱就不去了,陛下也没说抓贾珍不是,” 张瑾瑜顿了一下,又说道, “还有,文官那边不要多问,就等那些人出手了,想必也是三司会审,到时候交给他们就行了。” 张瑾瑜说的轻描淡写,可不失为指了一条明路,二人眼睛一亮,相互看了一眼,拜道, “谢侯爷,杂家就说侯爷心肠软,定会帮着我等的,侯爷,您先请着,这就去宁国府。” “宁边,上马。” “是,侯爷。” 张瑾瑜翻身上马,看了东边的部下,就奔了过去,至于西边禁军左右二卫的人马早就没了身影,只有保宁侯的禁军还在此,等张瑾瑜到了此处,康孟玉走过来,一脸复杂的神色,拜道, “侯爷,末将接了父亲的指令,带军撤回大营,侯爷,今日可见侯爷您的威风,末将大比时候输的不冤,告辞。” 也不等张瑾瑜说些什么,直接领兵而回,看得张瑾瑜直接撇了撇嘴, “倒也是一位坦荡之人,可惜了,在禁军里,也只能这样了。” “驾!” 随着一声大喝,先锋营骑兵则是飞奔起来,后面则是刚刚上了马的皇城司近卫,在后面拼命追着。 宁国府, 贾珍和贾蓉,看到情势有些不对,转头就跑回府上,尤其是宁府的下人,都是受了惊吓,也没有收拾门前的道家之物,跟着贾珍跑回了府,被洛云侯的兵围着还不知道,直到门房管事偷偷开门往外看去,才发现有大批兵丁把府邸围着,急忙把门关上,然后落下门栓,慌不择路的跑往天香楼, 嘴上还一路哭喊着, “老爷,老爷,出事了,出祸事了。” 天香楼内, 贾珍一脸的忐忑和惊喜之色,贾蓉跟在身边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刚刚所见到一切,难道以前自己错怪了那位仙师大人,修道是真的, “蓉儿,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贾珍还是一脸不可思议,夹带着还有些兴奋的脸色交织在一起,想着等丹药炼好之后服下,然后入了道门,必然也是仙师一流,那些道家仙子,还不是自己囊中之物,这些庸脂俗粉不要也罢,至于尤夫人还是要带上,毕竟是自己的人。 “这,父亲,今日之事,儿子有些看不明白,那些真是仙师的法力,还是巧合,儿子在龙禁尉当值,也听过天狗食日和地龙翻身之说,至于说能被人操控却没有记载,是不是我们想错了。” 贾蓉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对,想想之前,那时候仙师的面目,被贾蓉瞧见,也有些惊异的神色,做不了假,可是又如何解释这样的事。 “你懂什么,此乃是道家神威,等为父修了道,再领你入门,那时候可不比在这强多了。” “是,父亲说的对,对了,父亲,仙师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人?” 左右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仙师和他的徒弟们,不是已经回来吗? “你还在这等什么,还不带人去找。” 贾珍也是四顾阁楼内,确实没见到人,而且那几个道童也不见了,心中焦急,不由得吩咐贾蓉去找。 “是,父亲,这就去。” 刚想出门, 就听到外面传来门房管事呼喊声, 贾蓉打开房门,看着管事呵斥道, “没眼色的家伙,喊什么,没见到父亲在休息吗?” 管事被呵斥,立刻禁了声,然后急忙跑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蓉大爷,出事了,出事了,宁国府外面站满了兵丁,把府给围上了。” “什么,你可看清楚了。” 贾蓉脸色大变,首先就想到是晌午的事,毕竟是有那么多百姓围观,定然是惊动了官府,想到之前尤夫人和二婶子王熙凤的话,心里一突,知道是坏事了。 “蓉大爷,小的怎么敢在此事上胡言乱语,那些兵来的甚多,小的怕出错,先把门落了门栓,另外几个侧门之前也是上了锁的,应该没有人打开,外面也有兵丁看守,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管事把事情说了一遍,贾蓉哪里还有心思在听,又问道, “那你可知仙师如今在何处,那些道童呢?” “回蓉大爷,老奴没见到仙师大人啊,不过,就后面那个园里,门的内侧的一棵树下,见到扔掉的道士服,好像就是仙师的衣物,不会他们跑了吧。” 管事想着后面角门的情况,感觉有些不对劲,就试着说了出来。 “什么。” 贾蓉立刻心头一突,感觉不妙,不会吧,立刻转身就进了屋内, “父亲出事了,仙师他们好像逃走了,而且,宁国府被兵围着了,怎么办?” 贾珍坐在那,端着茶碗喝了一口水,根本不相信贾蓉说的话,如今炼丹到了关键爱的时候,如此仙丹谁能舍弃,怎么可能走, “你在胡说什么,仙师怎么可能走,你再去带人找找,是不是回院子休息了。” “是,父亲,” 贾蓉看到父亲贾珍脸上的无奈,只得应了声,然后反身出去, “管事,立刻召集人手,各房各院搜查,看看仙师去了哪?” “是,蓉大爷。” 然后也是快步离去,只有贾蓉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荣国府, 王夫人领着秦可卿还有林黛玉,在堂内安心的吃茶,只有贾母还一脸的担忧之色, “王夫人,外面好像无事了,你说今日怎么回事,老身者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老太君宽心,有侯府亲兵守护必然无恙,这不过是天狗食日,和地龙翻身,前朝时候都有记载,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一切如常,倒是过去了。” 王夫人还真不怕这些,都是些各教派的教义,应道信徒罢了,不过来的也巧,师姐恐怕是在南边如鱼得水,不过贾家的女子还是不错的,竟然没有那么大的慌乱,不愧是将门之后。 倒是凤丫头,怎么不说话。 悄无声息看了过去,只见王熙凤还有些惊疑不定看向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你这样说,老身倒是想起来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人一老就忘了。” 说完,贾母还自嘲一笑,王夫人放下茶碗,拉过黛玉和秦可卿的玉手,叹道, “老太君谁说不是呢,想当年我一人去关外,如今已经那么多年了过去了,媳妇熬成婆,一眨眼的事。” “呵呵。” 这样一说,贾母和李纨还有王熙凤,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哎呀,看您说的,姑母,我看你还是那么年轻。” 王熙凤缓过来神,接了话。 王夫人还特意问一下, “刚刚,怎么回事,脸色那么难看,吓着了?” “姑母放心,侄女没事,只是心里有些不安稳,感觉有事发生。” 说完还是一脸的难色。 贾母有些奇怪,什么不安稳,晦气话就别说了。 “你看你,亲家都来了还说这些不好的,你哪里不安稳,外面就算乱了,他们能闯进府上来不成,你当侯府亲兵是摆设。” 见到贾母有些不高兴,王熙凤支吾一声也没再说话,想的事就是宁国府的事,毕竟那日去宁国府,虽然没看见珍大哥怎么修道炼丹的,可就是感觉邪乎, “报,老太君,二奶奶,大事不好!” (本章完) 第552章 先想办法救人 第552章 先想办法救人 荣庆堂内, 众人还在闲谈宁国府的事,心中还有些不好的预感,贾珍怎么忽然就信道了不说,现在一打听,都有些神神叨叨的样子,所谓心诚则灵,信则有不信则无,弄的现在,府内府外闲言碎语那么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贾母,坐在炕上独自着恼,好好的国公府弄的乌烟瘴气,一个两个都想着进道观,哪有祖上的一丝风采,留下诺大的家业和祖产都给败的差不多了,族人每年的俸银都给停了,这是做哪门子孽,留下一身的骂名。 想到此处,心中烦闷不已,忽然听到, 门外有小厮在那喊着话, 一听说是宁国府的事,众人都是有些惊讶之色,说什么就来什么,贾母听了,心中再也忍不住怒火,一拍桌子,不高兴的问道, “凤丫头,去把人带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贾母之所以有些生气,就因为侯府的人在屋里坐着,刚刚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心中郁结之气无处散发,正好,此事倒是让她撞上了,所以才如此说。 可王熙凤嘴上答应着,表情有些不情愿,府上都是她在管着,这不是给她脸色看吗。 “是,老太太,这就去给您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过来打扰,实在不行打几棍子给发卖了,合该他倒霉。” 说的话可不饶人, 贾母听出了话中意思,咧嘴一笑, “王夫人,你看看,你的好侄女,这嘴啊,就是不饶人,老身何曾要把那奴才发卖,就是会断章取义。” “行了,凤丫头,你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可别耽搁了。老太太,那丫头也是好意。” “知道,知道。” 贾母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王熙凤起身就走了出去,给立在身后平儿使了一个眼色,平儿会意,先走出去一步,然后,主仆二人出了堂屋,王熙凤立刻收起了笑容,然后冷着脸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门房管事也在那,问道, “怎么回事,在此大吵大闹的,可是府外出了变故?” “回二奶奶,府上无事,有侯府亲兵在那,无人敢近,可是宁国府那边有些匪夷所思的留言传遍了京城,这个小厮今日出去帮着运送木柴,路过宁国府门前,看到珍大爷领着道家仙师在那施法,然后天就黑了,为了镇压门口邪祟,还要吸阳气什么的,刚把门外的石狮子扳倒,然后地就动了,京城百姓亲眼所见,越传越神,这小子回来后就在那说此事,老奴觉得不对劲,还让人出去听听,谁知道,整个街上都在谈论此事,传遍了,老奴觉得不对劲,就把他带过来给老太君汇报。” 门房管事一口气把话说完,语气急躁,虽说自己不相信,没看到,可是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自己派人去问也是一样,不放心,还偷偷去了东府门前,那两个石狮子确实倒了不说,还有大批官兵围着,对了, “二奶奶,老奴亲自过去看了,宁国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确实被人搬倒了,里面有什么不知道,府外还有大批的士兵给围了水泄不通,看样子是出事了。” 门房管事刚刚一着急把此事忘了,就没说,现在想起来急忙脱口而出,而王熙凤还在想着贾蓉答应的事,竟然会出尔反尔,这样一来,宁国府甚至贾家恐怕就成了风口浪尖了, 又听到宁国府被官兵围着,心里就咯噔一下,朝廷那么快就知道了, “那伱可看清是哪个衙门的官兵围着的,是顺天府的人,还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王熙凤如此问,就是想知道是哪个衙门的人,好向老太太诉说,然后想办法通知叔父王子腾还有老亲们,万不可耽搁,万一那些言官出言参了一本,后果难料。 当老管事听了二奶奶问话,是何官兵围着的时候,脸色有些怪异,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心中也奇怪,那些兵的衣服式样怎么和府上的那些侯府亲兵一样呢。 见到他这样子,王熙凤着急,平儿立刻骂道, “姑奶奶问你的话,为何不说,” 管事一缩头,吓得赶紧出了声, “奶奶,平儿姑娘,不是我不说,是实在不知道如何说,那些兵丁看样子也不是顺天府的人,倒像是和侯府亲兵的铠甲一个式样,只是人非常多,至少也是千人以上,不知何原因。” “什么,侯府的兵,你没看错?” “回二奶奶,小的绝对没看错,都是重甲,京城五城兵马司都没有,更别提顺天府的人了,老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王熙凤闻言一愣,怎么可能,侯府亲兵不过五百人,算上侯爷亲兵在内绝不会超过六百人,怎么会有上千人在围着宁国府,看了一眼平儿,想了一下, “平儿,去把人叫上,咱们走侧门过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围着。” “奶奶,如今外面那么乱,何必去冒那个险啊,” 平儿伸手拉住王熙凤的衣袖,一脸的关切,不让奶奶过去,王熙凤一挥衣袖,甩开平儿, “你懂什么,今日之事万不可大意,如果不看清,宁国府出了事,都是贾家一个姓,你说荣国府会如何,不如早做打算。快点,又不出去,打开角门,看看那些兵丁是何人即可。” 王熙凤感觉有些不妙,需要到底弄清是什么事,然后再通知老亲,还有其他老国公想办法,要不然到最后,恐怕会出大乱子。 不由分说,迈步就走了过去,平儿见拦不住,用力跺了一下脚,看着还愣在那的门房管事,呵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不跟上去,让那个小厮去院子里喊人。” “是,平儿姑娘,还不快去。” 管事一抬腿,踹了小厮一脚,赶紧随着平儿姑娘追了上去,很快,王熙凤领着人到了东面侧门,先是扬起手,让众人噤声,然后侧耳倾听,没有动静,就对着平儿点了下头,平儿就拿出钥匙,然后插入铜锁中,打开了锁,由着下人合力,打开了侧门,露出一点空隙,从空隙看出去,就能看到东府的壁墙,只见外面来回有骑兵巡逻,一身重甲散发着煞气,再一看,这不就是侯爷的先锋营士兵吗,怎么还真是他们,回去找老太太和王夫人商量一下。 “你们几个,守在这,门不要锁,我这就去禀告老太太。” “是,二奶奶,小的明白。” 管事点头答应,王熙凤也没管他们,转身急着往荣庆堂跑了过去,身后的平儿紧紧追着。 到了荣庆堂,看到贾母和王夫人还在那叙话,王熙凤回到自己位上,想了一下,出言道, “老太太,姑母,宁国府出了事,好像被侯府的兵丁给围上了,足有千人之多,” 还在一起说笑的众人,都是愕然,转头看了过来,贾母更是不信,侯府虽有侍卫,最多五百人,何曾来的千人,还把宁府围了。 “你这丫头说梦话呢,哪来的那么多侯府士兵,还把宁国府围了,出什么事要大动干戈。” 老太太没在意,难不成还是抢亲,可以没听说侯爷在娶妻,再说也没了位子啊。 王夫人没出声,眯着眼,想到凤丫头所述,还有侯府千人骑兵,府上的兵丁没有那么多人,难不成是东城大营的士兵进城了,宁国府必然是有事,应该是宫里的人下的命令,要不然大军进不了京城的。 王熙凤见到贾母不信,苦笑一声,解释道, “老太太,是真的,我刚刚去看了一眼,围的死死的,至于出了何事,还记得上一次,尤大嫂子来这说,珍大哥修道,如今那个仙师在宁府门前搬弄是非,所谓的施法尽人皆知,传遍了京城,说的有鼻子有眼,仙师法力高强,能把天收了,镇压邪祟等,想必是闹得动静太大,传了出去,让官家注意了,” 说完还异样的看了一眼稳坐在那的王夫人,只见她不慌不忙的牵着林黛玉和秦可卿的手,也不知在想什么,难不成时侯府故意为之,为了报之前抢亲之仇,这,不会吧。 再说了,荣国府暗地里虽然不知道,可是大嫂子李纨不是赔给侯爷了吗,难不成还想着宁府,可是宁府除了尤夫人还有谁,想到尤夫人,王熙凤脸色一红,尤大嫂子长得确实比大嫂子美上一分,呸呸,想什么呢。 王熙凤赶紧回了神,又道, “老太太,如今的事就是请姑母出手,怎么也把尤大嫂子先接过来,一个女人家,真要是出了事,出了丑可怎么办。” 王熙凤此时想到了尤大嫂子,也怪自己心软,上一次没有重视,如果宁府之人下了狱,男子还好说,女子可就受了苦了,尤其是美妇,怎么也要帮衬一下。 贾母也想到了不久前,凤丫头和尤夫人来此诉说府上贾珍修道之事,没想到还没过问,就出事了,凤丫头说得对,还是先把尤夫人弄出来,至于贾珍和贾蓉,恐怕指望不了侯府,只能寻那些老亲了, “王夫人,那道士的事,老身也是略有耳闻,本想问了城外玄真观敬老爷此事该如何办,哪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万一被抓了,男丁还好,那女子可是遭罪了,尤夫人也是小门小户,出了丑如何有脸面活着,能不让让他上这来,说一下情况也好,” 贾母一脸哀求神色,也不是为了尤夫人,倒是为了知道宁府到底出了何事,王夫人也看出来了,没有拒绝,想了一下,冲着外面喊道, “卫永,你带人过去看看,宁国府府上尤夫人可在,如果在你就让她从侧门出来,给带到这来,” “是。老夫人。” 外面守着的侍卫长卫永领了命,屋内,王熙凤也坐不住了,起身道, “姑母,我也跟着在侧门等候,好帮衬一下。” 贾母本不愿意,可看到王熙凤焦急眼色,倒也欣慰,凤丫头果然顾全大局。 “那你去吧,万万小心一些。” “知道了老太太。” 话音刚落,人就带着平儿走出堂内,三春更是郁闷,心中忐忑不已,李纨眼中有着不解,怎么宁国府这段时间净出事,难道是风水不好,再看向王夫人,始终是不曾惊讶,心中更是羡慕,何时兰儿才有出息,默默叹息一口气。 贾母见到人走后,心中稍安,可是转瞬间就想到该如何善后,必然是要通知王子腾还有老国公,甚至是北静王水溶,也只有他们能救贾珍,还有敬老爷,可是现在京城还不知什么情况,城门开没开都不得而知,一时间没了主意。 “王夫人,多谢你出手,要不然老身还不知如何是好。” “老太君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过,老太君,刚刚的事,命妇听了,觉得此事不好办,这种事传遍了京城定然引起非议,那些文官之人,尤其是言官,恐怕不会放过此事,老太君还是早做打算,等人来了,老太太好生问询一番,我就带着秦丫头回去看看,也不知府上如何了。” 王夫人虽然答应,可是并不想插手,毕竟是侯府的人围着,自己在此老太君必有所求,为了避免难堪,倒不如回去。 贾母听明白王夫人言外之意,符合心中所想,再也忍不住,对着鸳鸯说道, “鸳鸯,快去,快请二太太和大太太过来,有要事相商。” “是,老太太。” 鸳鸯欠了身,就走出厅堂,让王夫人多盯着看了一眼,丰润的身姿,摇曳的身姿,倒是好生养的女子,也亏了老太太同意,只是为何还没有动静,看了身边的秦可卿,面色红润,身子丰满,就是两个丫头,也是精神可佳,怎么肚子都平平的,回去问问子香到底如何是好。 想到这,心里就有了事,黛玉一直没有出声,但也知道,宁国府处境不太好,尤夫人一个女子,也亏了“母亲”相救,要不然真要下了大牢,不知能还要受多少罪。 外面, 卫永领了人,出了荣国府,往宁国府而去,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平儿姑娘和王熙凤,因为王熙凤怕尤夫人不配合,出了岔子倒是麻烦,和卫永说了一声,卫永想了一下,同意让其跟随。 可是刚刚到了路上,就见到迎面而来的张瑾瑜,浩浩荡荡的带着大军前行,其余的人护送三位皇子回去之后自行回了大营,身边则是王休王公公骑着马,还有皇城司近卫的兵丁跟着。 “侯爷,辛苦您还再来一趟,等事忙完,燕春楼,侯爷,杂家要好好和侯爷喝上一盅酒,” “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燕春楼本侯还真没去过呢!” (本章完) 第553章 王熙凤进东府 第553章 王熙凤进东府 宁荣街上, 兵甲排成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的往前走着。 张瑾瑜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跟在前头打晃的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好笑,太监逛青楼,绝好的事啊!就是不知道,这太监叫了窑姐,灯一吹在夜里怎么玩,难道还能和男人一样痛快一番不成。 王公公听到侯爷应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看到侯爷开心,自己心里头也有了暖意,还是和侯爷在一起开心,陪笑道, “侯爷,您就是爽快,到了燕春楼那里,侯爷甭客气,您看上哪个心仪的女子,就要哪个,杂家一定让侯爷玩的欢心,实在不成,不是还有什么候选魁吗, 听说这段日子,燕春楼那些女子,正在准备练得什么绝世舞蹈来着,叫什么马踏飞燕还是啥的,让她们跳给侯爷看看,高兴高兴。” 张瑾瑜骑在马上,听到王公公大包大揽,也来了兴趣,好家伙,还是内务府的人脸大,谁都卖个面子,想来也是,京城很多地方都是受到内务府的“安排!” 刚刚说的什么魁陪酒,绝世之舞蹈马踏飞燕,听着就入了耳朵,去了青楼几次,还真没点一个窑姐,不过一想到那些所谓的魁,窑姐。 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对玉臂万人枕,那就是没了胃口,女人还是自己的好, “唉,王公公,这女子啊,本侯不太喜欢与他人分享,所以这姑娘就不要点了,跳个舞,和公公一起喝一盅酒多痛快。” 坐在马车里的王公公,听到侯爷的话,就知道侯爷误会了,急忙解释道, “哎呀,是杂家说的不清楚,让侯爷误会了,青楼里,可是有清倌的,还有那些魁等,是卖艺不卖身,再说了,侯爷,杂家哪里会让侯爷吃亏不是,定然侯爷看上的,那侯爷就必须带回去,其他的,侯爷不要管了。” 王休王公公直言道,在京城,那些人谁的话可以不听,可是内务的话,绝对不敢糊弄,如今内务府日常之事,都是王公公管着,京城很多商号还有背后主子,都是知道的,见了王公公哪里不是自退三步,给了脸面,当然,勋贵和文官自然不在此列,可是也不会为一个女子得罪与他,所以王公公此话说的在理。 不过张瑾瑜心里还是腻歪,虽说家不如野香,可是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找那些人,还不如去荣国府找李纨,说来也奇怪,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不得而知,心底就是喜欢那样的,太刻意反而没了兴趣。 不过那个什么绝世之舞,倒是可以看一看,实在不行让杨寒玉也学学,她不是闲着没事,带了一帮宫女在府上天天逛园子,还不如学点舞蹈,也让自己开开眼,一身宫装,再披头散发,啧啧,绝了! “侯爷,侯爷,您看可好?” 王公公见马车外,侯爷一直没有出声,心中有些忐忑,撩开帘子,伸出头,然后就开始轻声呼唤,张瑾瑜咽下口水,回了神, “咳,这当然好,那个什么马踏飞燕,本侯还是很感兴趣的,倒是可以一观,王公公,到时候,了你的银子,你可别心疼啊,哈哈。” 王公公见侯爷答应下来,脸上立刻乐出了,皱纹都多了起来,笑呵呵的回道, “侯爷,看您说的,您到了那,只管吃喝玩乐,银子的事,不要问,对了,侯爷,这到了宁国府,咱们搜还是不搜!” “王公公,万一那个妖道要是跑了,找不见人,你说是不是要找一些证据,再去找他,没了证物怎么去找,是不是!” 张瑾瑜也未明说,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必然是要搜查的,至于怎么搜,还不是他自己的一句话的事吗。 王公公坐在马车里,心领神会,看着侯爷是愈发的佩服, “侯爷所言极是,杂家愣是没有想到,这榆木脑袋啊,就是不开窍,侯爷放心,您瞧好了,怎么搜,搜什么,自然是侯爷您说了算。” 此话有讨好之意,侯爷和宁国府不和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么好的机会,侯爷怎么可能放过, 至于贾家的贾珍,此时就不放在王公公的眼里,不说来此,自己已然得罪了勋贵,还不如多找一人当了靠山,再者,宁国府贾珍本就是戴罪之身,这一次,不要侯爷出手,那些文官也不会放过宁国府的,至于最后怎么,那就不是他王公公的事了。 想到此,王公公也下定决心,这一次去搜府,自己就当是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到。 张瑾瑜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宁荣街就要到了,心下一狠,东西不能拿,可是那些库房的银子和银票,就不能给宁国府留下,就说是被那个妖道给骗没了,至于到底如何,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想到此,心底有些异样,尤夫人也不知如何了,美貌不下于王熙凤,也是个熟妇,酿的,怎么感觉自己有了曹操的潜质,不太好。 正想着, 大队人马到了宁荣街,往东走去,正巧就看到荣国府出来的一行人,定睛一看,是侯府侍卫长卫永,还有王熙凤和平儿,她们怎么出来了,疑惑间, 王熙凤小心翼翼跟着卫永出了荣国府的正门,还没往东走,就见到了西边,浩浩荡荡来了大批骑兵,一眼望不到边, 阴森的铠甲,反着阳光,散发出冷冷的煞气,那么多兵,确实吓人,王熙凤脸色一白,心下有些惊吓,可最前面,看到是洛云侯走在最前面,这才缓了口气,拽了一下平儿,也不避人,迎面就走了过去, “侯爷,您可威风来着,姑母带着县主还在荣国府上串门,伱这边带了这么多的兵,一声不响的就把宁国府围了,是不是还记着仇,盯着东府不放,侯爷这样做事,不怕外人耻笑吗。” 虽然还有些惧怕之意,可是王熙凤嘴上不饶人,先出口质问,哪有这样的,一边交好贾家,另一边还要抄家似的,外人要不知道,还以为仇家上门,再怎么说,林姑娘也算半个贾家的人,都和侯爷拜过堂了,一家人还能如此,也不怕外人笑话。 看着王熙凤的俏脸,还有丰润的身姿,这女人倒是愈发的好看了,嘴上的话语也是犀利,不中听,什么话都敢说, “原来是凤姐,你出来是做什么,还有什么叫外人耻笑,贾珍目无朝廷,欺君罔上,勾结妖道,霍乱京城的事,想必你不会不知道,此事本侯不插手,但是皇城司的人已经接手此案,要不是本侯念着黛玉,跟贾府的这门亲戚,你猜贾珍还能等到这个时候还在府上安稳坐着吗,” 张瑾瑜骑着马走到王熙凤身边,然后俯视的看着她,窥见胸前的那一幕丰满,倒是觉得李纨可能都比不过,香味竟然是梨香,这还能换味道,难道用的是香囊。 见到侯爷眼睛不老实,王熙凤自然是感觉到了,内心有些异样,倒不至于和大姑娘一样羞涩,男人果然是一个德行。 “奶奶,快一些和侯爷说,皇城司的人不就在后面跟着呢。” 身后的平儿,见到二奶奶还在那拉扯其他的,看着渐渐跟上来的军队,有些害怕的提醒了一声,王熙凤这才看了过去,只见皇城司近卫的士兵,也在后面跟着,密密麻麻也不知来了多少,心中一悸, “行,你是侯爷,你怎么说都行,姑母刚刚可是答应了,让东府尤夫人来府上,你看怎么办,” 张瑾瑜这才明白,为何王熙凤急匆匆跟着出来了,这是来接人的,尤夫人这个美人要是被抓了,下场必然是挺惨的,既然母亲答应了,倒是好办,转眼看了身边的卫永, “你可是来接人的。” “回侯爷,是老夫让过来的。” 卫永恭敬的立在那回道, “行了,去吧,把人接走,快点。” “是,侯爷。” 卫永领了命,然后带着人就进了宁国府,守卫的兵丁也未阻拦,倒是马车内,小明子小声问了一句, “干爹,侯爷把人放走了会不会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公公从头顶胡了一巴掌, “瞎了眼了,你哪只眼看到的,杂家怎么没看到。” “是,是,干爹,儿子刚刚眼了,没看到,什么的都没看到。” 说完就不再言语,捂着脑袋。 车外,张瑾瑜听到动静,倒是嘴角露出了微笑,故意问道, “王公公,耽误点时间可好。” “哎呀,侯爷怎么和在家客气了,走了一路,杂家刚刚有些困顿,睡了一会,等侯爷忙完。” 王公公慵懒的声音响起,让周围的人脖子一缩。 倒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这些太监都成精了,张瑾瑜不由得感叹一声。 宁府正门, 府内的奴才和下人都是有些慌乱的回了屋,不敢在院子里逗留,还有的人更是心中有鬼一般,不知躲到了哪里,只有赖升和门房的管事,带着小厮留在门房等候消息, 至于贾珍还有贾蓉,带着人在天香楼附近搜寻“仙师”的踪迹。 可哪里找的到。 赖升见到侧门传来敲击声,心惊胆战的问道, “何人在外面。” 平儿不耐烦的回道, “二奶奶来了,快开门。” “是,二奶奶。” 赖升还有周围的小厮,面色一喜,西府二奶奶出面了,必然是有了信。 急忙将门栓抬起,然后开了门,只见到二奶奶带着平儿,还有几个披甲的甲士走了进来,看着士兵,周围的人脸色一白,吓得后退了几步,赖升大着胆子问道, “二奶奶,您可算来了,府上都乱了套了,那个仙师也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不是中午时候还有人看到在门前施法的吗?” 王熙凤心里一突,那么巧,这来抓人,那边人就不见了,皇城司的那些人能这样被糊弄过去,麻烦了, “回奶奶,就是那时候,回了府之后,人就找不到了,珍大爷和蓉哥儿,带人还在后院找呢。” 赖升话音都有了哭声,实在是没想到会有此事,虽然感到仙师法力高强,可是再厉害,能厉害过朝廷,本还是有些狐疑,等人跑了,就晚了。 如今宁国府被围,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 更不知府上出路在何处,就是当奴才的也没了谱。 王熙凤气的想说也说不出来,恨恨骂了一句, “都是吃干饭的,连个人都看不住,尤大嫂子呢,在何处?” 见到二奶奶发火,众奴才不敢抬头,只有赖升硬着头皮回道, “回二奶奶,太太还在东苑,一直没出来。” “滚开。” 王熙凤知道尤大嫂子在何处之后,也不想再听他们啰嗦,呵退奴才之后,带着人直奔东苑而去。 还没进院子,就看到不少丫鬟在此围着,王熙凤急忙走进了院子,看着满院子的丫鬟,也不知干什么, “闪开,” 平儿走在最前面,呵斥道, 丫鬟看到是西府二奶奶来了,立刻下跪, “二奶奶,救救我等,” 看着周围丫头面色惨白的样子,心头闪过一丝凄凉之意,堂堂的国公府,犹如陌路一般,这如何是好, “起来等着,尤嫂子可在屋里。” “回二奶奶,太太在屋里。” 王熙凤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堂屋,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哪知道,屋里传来一阵惊呼声,感到不对劲的王熙凤急忙闯了进去,只见银蝶儿和几个贴身的丫鬟,死死抱着尤夫人的手,而尤夫人的手上赫然拿着一把剪刀,这是, “大嫂子,糊涂啊。” 王熙凤急忙跑过去,夺过剪刀扔在地上,还有些激动的尤夫人见到凤丫头来了,激动的不能言语,娇美的玉容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平儿,倒点茶水过来,银蝶儿,扶着太太坐下歇歇,大嫂子,如何能使得,老太太必然记着了,此事刚刚开始,何必此时走到这一步。” “凤丫头也别安慰我,那妖道和老爷做下如此祸事,我一小门小户人家,也知道此事传遍京城,朝廷必然会有人参老爷一本,府外还被兵围着,与其下狱受辱,还不如一走了之,保住了清名,祸从天降,如之奈何。” 尤夫人实在没想到,再三叮嘱的事,竟然那么凑巧,惹得京城一日三变,百姓亲眼所见,就是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老爷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早知道就应该先祭祖,去一去晦气,如今什么都晚了, 看着面如死灰的尤大嫂子,王熙凤感同身受,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其他先不问,收拾一下,跟我去荣国府老太太那。” “什么,此时还能出去?” (本章完) 第554章 救尤夫人出府 第554章 救尤夫人出府 堂屋内, 随着尤夫人一声惊呼,脸色瞬间有了光泽,眼神里有了希望的光芒,府上不是给兵围着了,这还能出去。 王熙凤见到尤大嫂子恢复了神采,再没有了寻短见的意思,松口气,急忙让平儿端来热乎的茶水,给大嫂子倒了一碗茶,递了过去,劝慰道, “大嫂子,我既然能进来,自然就能出去,你可知围着府上的兵丁是谁的兵吗?” “呃。这倒是没注意,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吗!” 尤夫人想了想,在京城能动用这么多士兵的,只有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禁军不太可能,只能是东城兵马司那些人了,哪知道,还未说完,就听到王熙凤抿嘴一笑, “哎呀,尤嫂子,真要是兵马司的人,那就好了,左同知还有何大人都算是老亲,总归有通风报信的,如今外面的人是洛云侯麾下的先锋营,是他的兵,侯爷还在外面等着呢,” “啊,怎么会这样?竟然是他,” 尤夫人大惊失色,竟然是洛云侯来了,心中纷乱,他一来,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宁国府如何能落得好。 “凤丫头,他怎么来了,难不成还想着之前的冤仇。” “哎呀,他不来,我怎么进来接你,好歹也算是门亲戚,黛玉可是侯府平妻,怎么也是沾亲带故的,放心吧。” 王熙凤用手一指西府的那边,尤夫人这才想起林黛玉和洛云侯的婚事,倒也是,都拜过堂了,当然是一家人,随即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那凤丫头,可否让侯爷.” 话还未说完,就被王熙凤打断, “大嫂子,想都不要想,此事万不可能,珍大哥和洛云侯势同水火,抢亲之事,记忆犹新,难不成还让珍大哥反过来让他抢一次亲不成。” 虽是玩笑话,可是王熙凤看到肤白貌美,而且至今未孕的尤大嫂子,眼神里有些异样,就是尤夫人听了,心中一颤,凤丫头这是什么意思, “好你个凤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尤夫人脸色一红,不知如何接话, “好了好了,大嫂子,我这不是比喻吗,今个来,只是把伱接回去,至于其他的,咱们也没办法,还需要其他人另想办法。” “好,只能先这样了,银蝶儿,把东西收拾一下,还有院中那些丫鬟都带过去,让她们拿着东西,快点,” “是,太太。” 银蝶儿应了声,赶紧去院里招呼丫鬟进来,然后里外就开始忙了起来,大包小包,金银细软都给打包收拾起来,王熙凤也没阻止,想着一时半刻,恐怕宁国府是进不来了,多带一些东西也好, 等了片刻,里外屋子都收拾好了, “太太,二奶奶,东西都收拾完了,衣服和被褥也都带着了,院中有丫鬟二十人,小厮十人吗,都是跟着太太做事的,” 银蝶儿过来回话,想来也是替那些人求情,毕竟跟着太太多少年了,能出去,自然是躲灾祸。 尤夫人听了,把头转向凤丫头,问道, “凤丫头,这些人可能带走,” “能,平儿,和卫侍卫长说一声,咱们这就走,” 王熙凤点了点头,要是侯爷没来,还真不敢答应,侯爷来了,倒是好办了。 叙完话, 众人大包小包扛着,然后也不走侧门,直接从正门而出,门房的管事还有赖升等人,眼巴巴的看着尤夫人和二奶奶一同出了府,还想问一句府上该如何,可是王熙凤哪里给他们这些奴才开口的机会, “你们把府上看好了,万事有着老太太,伺候好主子就成,其他的,不要多问,可明白?” 赖升张了张嘴,最后只得应了声, “是,二奶奶。” 平儿扶着王熙凤,跟着就出了宁国府。 张瑾瑜在门外等的有些不耐,见门开了,里外走出了那么多人,看得傻了眼,不是说接一个尤夫人的吗,怎么里外那么多人,也怕妖道混入其中,吩咐道, “等下,宁边,过去看一看,可有那个什么道士在里面。” “是,侯爷。” 宁边一挥手,自有身后亲兵围了过去,然后冲着那些奴才挨个查看,王熙凤脸色不愉, “侯爷倒是心细,都是伺候大嫂子多年的奴才,那个道士听说早就跑了,” 说完,还一手拉着尤夫人的手,冰凉冰凉的。 张瑾瑜看着王熙凤身边的一位美妇人,果然是不输于她,竟然如此美貌,贾珍可是修了八辈子福气,身材更是丰润,好似应该也是未孕过,贾珍不行啊。 “侯爷,都不是。” 宁边亲自查看了一番,都不是那个妖道。 张瑾瑜听了也就放心下来, “行了,过去吧,不管妖道跑不跑,该有的自然是有的,本侯历来公私分明,朝廷的事,就是本侯的事,为陛下分忧,在所不辞!” 说完还对着大内方向拱手施礼,做的可是面面俱到,而后看向马车内, “王公公,可以了,” “哎呀,还是侯爷忠心朝廷,杂家真是感动,小明子,扶着杂家下车。” “是,干爹。” 说着话, 王公公在小明子搀扶下,下了马车,只见一位身材圆润,鹤发童颜,身穿锦袍,头戴黑色的冠顶,有两条发带留在两鬓。 见到是宫内之人,王熙凤瞬间就没了刚刚的气势,尤夫人更是紧张的不知所措,王公公扫视了一眼宁府出来的人,都是些不中用的奴才,再看一眼前面二人,果然有些惊艳,怪不得侯爷会怜香惜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侯爷,杂家可就下令了,” “公公请便,本侯心里门明白。” 张瑾瑜心领神会的应了声, “好,来人啊,去宁国府立刻搜捕妖道,务必抓到人,都搜的仔细点,” “是,大公公。” 柳尘接了令,然后带着皇城司近卫,就冲进了宁国府,敢有挡路者,直接一脚踹过去。 见到如此场面,王熙凤和尤夫人脸色一白,这是要抄家,怎么会这样。 等皇城司的人进去后,宁边也带人进去了,分两路,一路去找贾珍屋子,一路去宁国府的库房, 张瑾瑜看着还愣在这的凤姐,笑道, “怎么,凤姐还想请本侯吃饭呢,还不走。” 二女回了神,也不答话,如蒙大赦的转身就走,没多远就传来王熙凤的声音, “侯爷要是没吃饭,等晚上过来用膳。” “好胆色,不愧是王家的人。” 王公公也没想到,王家的女人还真有胆色,一般小门小户的女子,遇见此事早就痛哭不已,哪还会回应。 “荣国府倒是遇到贵人了。” 张瑾瑜也是感慨一下,叔倒猢狲散,可是能倒得这么晚,倒是贾家的福气。 贾家享了几代人的福气,泼天的富贵,都在一个谋字,如果不谋,那也快了,荣国府倒不倒不知道,宁国府这一次,呵呵! 宁府门前,皇城司的人,如狼似虎冲了进去,赖升和门房小厮,早就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立在那不敢动弹,连给老爷和蓉哥儿报信都没有派人去, “快,到后院,把贾珍还有贾蓉的屋子看管起来,其余人,除了库房之外,其他地方,给本千户好好搜查一下,就是有暗格之类的地方,也要给我扒出来,仔细的查查,不管有多少,先拿出来再说,” 身边几位皇城司的百户,总旗等人,尽皆答应, “是,千户大人。” 而后,各自领着人,手持刀枪,踩着迅雷般的脚步,冲向了府内各个厢房, 瞬间,将整个府邸变成了一片混乱,皇城司的人搜寻着每个屋子,把柜子、箱子、桌子统统翻过来,甚至连地下室和阁楼都不放过,每一寸空间都被他们彻底搜刮了一遍。 那些奴才小厮,丫鬟侍女,都被赶到院子当中,只有贾珍还有贾蓉,被柳千户带兵堵在天香楼内。 “父亲,如何是好,刚刚,儿子看见外面,可是有洛云侯的兵,他的兵怎么敢进我们府上,” 贾蓉一脸的惊惧之色,怎么也没想到是洛云侯的兵闯了进来,更别说和抄家一样,还有,仙师还有他的徒弟,人应该是跑了,屋内的金银细软也没了,必然是做贼心虚,他们就是骗子,可是府外所做的一切,被百姓围观,传了出去,朝廷知道了,找不到人,宁国府岂不是背了锅。 贾珍更是一脸阴霾,上了阁楼,在拐角处,侧身往下看去,里外都是皇城司的近卫在各个屋子搜索,还有洛云侯的兵,也涌了进来,也不知做什么,还有那个仙师,有那么大的法力,竟然还怕官府的人, 直到现在,贾珍还认为仙师孤身一人,即使法力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所以就此明哲保身。 “哼,洛云侯必然是来寻私仇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不过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如今关键是皇城司的人,是何意思,或者是说,朝廷还有陛下的态度?” 贾珍也不傻,此番皇城司能明目张胆进府上搜查,必然是奉了陛下的吩咐,可是太上皇那边,为何没有阻拦。 “父亲,此事就是明摆的,那个所谓的仙师,就是骗子,在府外弄的一切,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如今人跑了,那今日的异变,万一归咎于我们宁国府,如何是好?” “这,不会吧!” 贾珍听了惊疑不定,蓉儿所言不无道理,今日天地异变,实在是难以想象,朝廷不会是降罪于宁国府吧,如果获罪于宁国府,这一难就大了。 如果没了宁国府,那这一切也不过是烟消云散,不成,贾珍猛然惊醒,什么修道长生,这一切没了宁国府,什么就没了,自己的那些买来清倌,还有没开脸的,这怎么能行。 如今还是需要老太太想法子,救一救,至少让老亲勋贵帮衬一下, 不然,那些文官,应该不会放过此机会,随后眼睛一凝,看着还有些惧怕之色贾蓉,说道, “贾蓉,倒是为父可能错了,如果朝廷真的要审查你我二人,你要记住,我等都是被那道士骗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尤其是今日之事,万万不可认罪,不然,宁国府之罪就大了,你可记得。” “知道了父亲,儿子必然是咬死妖道,可是,现在如何?” 贾蓉一脸坚定的点了头,也知道父亲的意思,可是今日怎么办? “静观其变,如今的宁国府,宛如待宰羔羊,任人宰割。” 贾珍叹息了一口气,今日的事是自己错了,无能无力,可是那洛云侯竟然如此羞辱,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个法,把洛云侯拉下水才行。 “快,都快点。” “把库房里的箱子全给查一遍,看看都有什么,还有那些柜子上,看看都还有什么。” 宁边站在宁国府的库房外,抽出刀,一刀砍掉了铜锁,踹开门,让先锋营的人进去。 等人都进去后,倒是傻了眼,箱子有不少,可是空空如也,也只有最里面的墙角下,还有三箱白银,约有三万两银子,校尉见了有些不可思议,堂堂国公府竟然只有这些存银。 “都仔细点,看看还有没有暗格之类的。” “是,校尉。” 先锋营的人抱拳领命,四下里翻找起来,可是又搜索了一遍,还是一无所有。 “大人,真的没了。” 校尉看得真切,无奈,转身走了出去, “报,将军,库房里搜索了几遍,只有白银三万两,还有一些药材,其他的别无他物,箱子都是空的。” “你可看清了?” “回将军,看清了。” 宁边见手下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天香楼,宁国府竟然落魄如此,真是不敢相信, “你领着人在此等着,我去和侯爷禀告一声。” “是,将军。” 荣国府, 王熙凤一手牵着尤夫人,然后领着人就进了荣庆堂之内,老太太坐在那早就等着了,见到人来了,赶紧招呼一声, “快,快进来,鸳鸯,给尤夫人铺个位子,坐下,” “是,老太太。” 刚铺好位子,贾母还没来得问,王夫人就先开口插言, “老太君,你看天也不早了,侯府也不知乱成什么样,该回去看看了,至于此间的事,老太君还是早早想办法为好。” 贾母一愣,看着已经起身的王夫人,这是避嫌了, “王夫人,今日之事,老婆子谢谢了,也好,累了一天,是该好好回去休息,鸳鸯,凤丫头,玉儿,你们几人一起出去送送王夫人和县主,” “是,老太太。” 几女起身应道,顺势在前引路,领着王夫人一行人出了堂屋。 等人走后,贾母面色一冷,看向柔弱的尤夫人,问道, “珍家的,宁国府到底如何了?” (本章完) 第555章 本侯还真不信 第555章 本侯还真不信 宁荣街上, 宽敞的街道,还有巷子口有些胆大的贾家族人,在那偷偷摸摸的窥视着,想打探宁容两府出了何事,皆是满脸的担忧之色,虽然贾家主家不顾念族人,但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贾家真的出了事,树倒猢狲散,他们这些偏房子弟,恐怕更是过的艰难。 街道上, 张瑾瑜懒洋洋骑坐在马鞍上,抬头欣赏着宁国府的府邸,修的宽广雄伟,还有那高耸的天香楼,也是京城少有的高层建筑。 心中不禁感慨,京城除了王府还有那些国公勋贵,以及世家豪宅,这样的好地方,京城已经没有了, 自己的侯府,要不是陛下开了玉口,必然是没有的,宁荣二府虽然都是贾家,可是按照辈分和威望。 再看府邸位置,一东一西相对而建,宁国府应该比荣国府更有威望,毕竟贾家族长也在宁府,贾敬要不是修道出去了,哪还有贾母老太君的事。 想到贾敬,张瑾瑜心中一惊,此人虽然在红楼里寥寥几笔带过,但是绝不可以小瞧此人,毕竟曾是前太子的伴读,这位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的,玄真观的贾敬,到是要留心一下。 “报,侯爷,宁府的库房查验过了。” 宁边带着人,从宁国府跑了出来,张瑾瑜精神一震,好家伙,宁国府的库房,公账上不得有几百万两银子藏着,多少能拿一些,也不算白来一趟,给贾珍放放血,心里就是舒服。 “嗯,库房有多少银子,还有没有其他奇珍之物?” “呃,侯爷,宁府库房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三万两现银,还有一些药材和半支人参放在那。” 宁边在一旁小声的禀告着,张瑾瑜大为惊讶,真的假的,竟然只有这么一点银子,诺大的国公府不就是个空壳子吗,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有什么暗格,夹层之类的。 “你可搜查仔细了,有没有暗格和夹层之类的地方,亦或者顶层上面有没有阁楼暗室?” “回侯爷,未曾有,末将带人仔细看过了,库房四周都是石墙,地砖严丝合缝,库房里大大小小箱子是不少,里面却是空的,想来银子要么另存他处,要么是真的没了?” 看到宁边所述,宁国府库房剩的这些银子,就算是空了,毕竟一府那么多人的吃喝用度都在里面,至于其他的,宁边的猜测不无道理,想要验一下真伪,抓个人问问不就可以了,宁国府的管家叫什么来着,赖升。 “是不是真的,问一问就知道,本候还是有些不相信,贾家的族长,财大气粗的贾珍,竟然哭穷,你去,把他们府上的大总管赖升带过来,本侯要仔细审一审。” “是,侯爷。” 宁边接了令,转身就带着人进了大门内,看着还站在那的宁府总管赖升,不由分说,一把伸手过去,抓住赖升的衣领就拖了出来。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赖升此时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求饶,宁边冷着脸呵斥, “闭嘴,再乱说,你的舌头就别要了。” “是,是,是,小的,小的知道。” 赖升慌乱的点了点头,跟在后边,待到了府外,见到洛云侯,一个扑腾,跪倒在地,嘴上喊着, “侯爷,奴才见过侯爷,” 然后一个叩首磕下头。 张瑾瑜骑在马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赖总管,此人个头不高,肚大膀圆,满脸的横肉,一看就没少贪污吃喝。 “本侯问伱,宁国府,府上的库银何在,藏哪里去了?” 跪在地上的赖升,神情猛然一愣,侯爷问国公府的库银,这些都是太太掌管的,自己一个奴才怎么知道, 侯爷的意思,难道是想要那些银子, “回侯爷,府上的库房,都是在太太的掌控之下,日常的用度也是太太安排,奴才不知道库房的库银还有多少,不过,奴才知道,国公府的银子确实都在库房里锁着,钥匙也在太太手里。” 看着跪在地上的赖升,张瑾瑜心中不耐烦,你一个府上的大总管,这点事都不知道,糊弄谁呢,关键还有一事,几次和贾珍的打赌,贾珍输的银子,还有还账给户部的银子,百万两也是有的,但相对于国公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那襄阳侯都能拿出来,何况是贾家, 不对,必然是贾珍给藏了起来。 “你个狗奴才,竟然不说实话,那库房的银子,只有区区三万两银子,其余的银子在何处,难不成被你们这些狗奴才给贪了。嗯!” 张瑾瑜的无心怒斥,让跪在地上的赖升,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侯爷是如何发现的,府上的银子虽然自己拿了不少,但都是自己亲自做的账,查还是查不出来的,更别提那些银子,早就运到外面的宅子里放着,这可不能承认,万一查到了,不好解释,毕竟哥哥赖大,在荣国府拿的更多,里外大部分,都是在二奶奶眼皮子底下捣鼓来的,要是被发现,怎么也解释不清啊。 “侯爷,冤枉啊,奴才怎么敢瞒着侯爷,国公府的库房都是在主子手里,做奴才的哪里敢过问此事。” 说完就在那磕头,不一会,头皮就红了印,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忠心的好奴才。 可是张瑾瑜根本就不信,记得赖家最后好像也是富贵了,这富贵怎么来的,必然是吃了贾家的富贵,会不会就是宁荣二府,落难之前,把银子偷偷转移放在那些被除了奴籍的下人管事那里。 后来贾家出了事,被抄了家,最后只有贾宝玉孤身出狱,也没个地方安身立命,遇到史湘云,此女还被作为官妓了,可能是藏的银子,贾宝玉不知道,就被这些该死的奴才给贪了,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一想。 看向还在叩首的赖升,越看越像了,眼神有些古怪,身边的宁边见了,凑过来小声问道, “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宁边,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表面越是看着忠心,实则心中,越是奸诈无比, 尤其是他嘴中说没有,就越是有,本侯虽不知道宁国府到底如何,可是,府库只有三万两银子,别说本侯绝不信,就是你,你可相信! 想来那时候在春楼,贾珍可是底气十足的向本侯叫板,拿银子的气势,本侯记忆犹新,再看那妖道,所需之物都是贵重之物,没银子,难道是抢来的?” 张瑾瑜骑在马上,满条斯文的陈述着话语,手里摸索着马鞭,看着还在地上叩首的赖升,越看也越可疑。 身后的宁边立刻会意,这狗奴才竟然敢欺瞒侯爷,找死。 “侯爷,末将明白,必然是国公府的银子,被这些狗奴才私自藏了起来,看来是想给侵吞了。” 说完,还气不过,从马上抽出马鞭,然后狠狠的照着赖升的头抽了过去,一声惨叫就从赖升的嘴哀嚎出来,疼的在地上打滚, “侯爷,饶命啊,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 见到狗奴才还嘴硬,张瑾瑜笑笑不语,宁边脸色一变,恶狠狠的吩咐道, “来人啊,把这狗奴才按在地上,抽,抽到他说实话为止。” “是,将军。” 随即,亲兵立刻拿着鞭子走过来,把赖升踹倒在地,用脚踩着赖升的手臂,然后分两人拿着鞭子,就开始对着赖升用起大刑,一鞭子一鞭子抽了过去。 哀嚎声所传甚远,坐在马车里的王公公听了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摇了摇头,咋了咋舌头,说道, “侯爷还是那个性情中人,不过,那些奴才该打,堂堂国公府给弄得乌烟瘴气的,还不是这些狗奴才祸害的,不为主子考虑周全,活着也是浪费。” 说完,还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 “干爹所言极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儿子在皇城司就听说,宁国府上的奴才胆子大得很啊。” 身边伺候的小明子,陪着笑脸,在身边附和道。 王公公哈哈一笑, “哎呀,侯爷还是心软,遇上这种嘴硬的奴才,就该用大刑伺候,不会不开口的,小明子,下车,你进去看看,柳千户搜捕的如何了,那个妖道抓没抓住。” “是,干爹!” 小明子应了声,赶紧下了车,然后给不远处的侯爷,施了一礼,紧接着带着人就进了宁国府, 宁国府里面, 柳尘阴沉着脸,站在院子里,看着里外都是手下进出勘察的身影,院子内,地上散落的都是一些无用的道士服,八卦旗,还有道观里用的太极图,乱七八糟不少佛尘等道家之物,瓶瓶罐罐也有不少,也不知装的何物。 可是,那个妖道,连个影子都没见到,应该是早就跑了,着实可恨! “柳千户,那妖道可寻着了,是不是还有同伙。” 柳尘闻言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是明公公带着人站在身后,一身的内侍太监管事的袍服,一脸的微笑,略有些阴森之感。 柳尘急忙抱拳回道, “原来是明公公,卑职在此搜寻,并未看见妖道的踪迹,想来是闻到了风声,提前跑了。” “哦。那就难办了,这么说来,那个妖道也不简单啊。” 小明子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四处翻找,前面的院子里都是宁府的下人奴才,想来是真的跑了, “柳千户,去查一查,妖道跑到哪去了,然后调集人手,去搜捕,人不够,杂家去禀明干爹,向侯爷借兵,” “是,明公公。” 柳尘知道妖道是关键人物,牵扯甚大,不敢不小心,还在思索,人能去了哪里,贾珍可没胆子包庇此人。 此时, 从内院跑来一位百户, “报,明公公,千户大人,宁国府的院墙,有一个暗门被打开了,其他的后门,侧门皆是上了锁关着的。” “嗯,竟有此事。” 随后,柳尘把头转向明公公,问道, “明公公,您看如何?” “走,过去看看,妖道的行踪,要细细探查。” 小明子皱着眉,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片,吩咐道, “是,明公公,这就去。” 宁国府外, 赖升已经被鞭子抽打浑身血痕,人也焉了,张瑾瑜见到打的差不多了,摆了下手,让亲兵停手, “赖升,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实话,宁国府的库银,藏在了何处,还是主家把银子放在你的家中,说真话,不然今日,你活下去的希望不大,信不信。” 躺在地上赖升,一脸的惨白神色,看着身边如狼似虎的披甲之士,心中发颤, “侯爷,宁国府的银子是真的不在奴才这里,都被老爷的差不多了,连城外敬老爷的玄真观,今年的供奉银子都没给,哪里还有那么多存银,至于奴才,也只是在府上采买里头,拿一些油水,真的没有银子。” 说完还一脸的委屈,眼泪都流下了,张瑾瑜还真不信邪,奶奶的,竟然敢给老子耍心眼,跳下马,走了过去,抽出长刀,架在赖升的脖子上, “那你说说,你拿的油水在何处?” “侯爷,侯爷,奴才说,奴才这就说,饶奴才一命。” 赖升惊恐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侯爷,脖子上冰冷的刀锋,显得那么阴寒,赖升以往借着国公府威风八面,何曾受过这等威胁,双股打颤,不能言语。 “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在何处,还有那些管事,藏的银子一起说出来,胆敢隐瞒,杀。” 张瑾瑜收了刀,冷冷说了一声, “回侯爷,奴才不敢欺瞒,宁国府的管事,如今都在前面老巷子里买了宅子,所拿的银子都在宅子里,奴才拿的银子,也在那边老宅里,” “嗯,倒是说了实话,宁边,带人去看看。” “是,侯爷。” 回了话,宁边带着人,押着赖升,就往宁荣街对面巷子走去,不少贾家的人,透着门缝往外看过来,胆大的,还在那窃窃私语,可是,无人敢开门出头。 走了一会,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胡同,里外有好几座大宅院,最里面则是一个四进四出的大院子,门前的匾额竟然写着赖府。 推开门进去,还有几个丫头小厮在院中浆洗衣衫,见到门被推开,进来不少官兵,脸上有些惊讶,还未出声,就见到是二主子赖升被押了进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后涌进来大批的官兵, “赖升,银子在何处?” “在堂屋后堂的床下面,有一个密室,都在里面。” 赖升手一指着前方的堂屋,然后满脸的不舍之情,宁边哪里管他舍不舍,侯爷交代的,必然要拿到银子。 “你们,带着人进去搜,另外,你们几个,带人去旁边的宅院里,把那些管事藏的银子找出来。” “是,将军。” 身后的几名校尉,一抱拳带着兵丁就过去了。 刚进去前面的堂屋,就有一个老妇人在那拦着,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话的老妇人,底气十足,带着不少小厮和丫鬟,从内堂走出来,身穿着一件描金的锦袍,头戴金髻,脚穿一双龙鳞鞋,鼻梁高挺,唇线紧抿,显露出一股跋扈的气势,此人就是贾母的陪嫁丫头,赖嬷嬷。 (本章完) 第556章 赖嬷嬷求贾母 第556章 赖嬷嬷求贾母 赖嬷嬷嚣张跋扈的样子,还真是吼住了几个兵丁,暂时轻举妄动。 直到身后的校尉赶来! 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气势不凡,领头的校尉愣了一下,可是想到了将军交代,哪里管她是何人,一脚踹过去,然后呵斥道, “滚开,敢拦着本校尉的路,想死呢,走,弟兄们,给老子搜的仔细些,可别落下了什么,要是被侯爷埋怨了,不用我说,自己去领军棍,” “是,校尉,弟兄们心里明白,绝不会落下一两银子。” 然后,一群莽夫大汉,毫不客气的推倒桌子,椅子,大步往内堂而去,而倒在地上的赖嬷嬷,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哀嚎着大哭,嘴里更是嘶嚎, “天杀的,这是哪里来的乱兵,还有没有王法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来次抄家,走,扶着我去后门,咱们去荣国府找老太太评评理去。” “是,” 身边几个丫头急忙扶起赖嬷嬷,然后出了后堂,往荣国府而去,根本对前院被抓的儿子,充耳不闻,实在是让人费解。 荣国府, 荣庆堂内, 除了李纨还留在此处,三春丫头,还有林黛玉被贾母给找个理由撵了回去,王熙凤送走了王夫人和秦可卿,着急的带着平儿还有鸳鸯回了荣庆堂内。 想着商议一下,毕竟好像也指望不了那些男人。 此事, 二太太王夫人和大太太邢夫人,二人也接到信,一起赶了过来,到了廊门拐角,伺候的丫鬟和嬷嬷给两位当家太太行了礼, “见过二太太,见过大太太。” 然后过了中庭角门,还有不少丫鬟婆子,给二太太和邢夫人行了礼, “今个什么事这么急,老太太可在屋里。” 问话的是邢夫人,语气有些不耐,怎么到哪里都能碰着这个女人,真是晦气。 这个女人自然指的是二太太,那副清高的样子做给谁看呢,邢夫人出身小门小户,最看不惯这些。 “回大太太,老太太在内堂等着呢,东府的尤夫人也来了。” 听到东府的当家太太也来了,走在前面的二太太还有后面的邢夫人,都是神情一怔,二太太问道, “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回二太太,奴婢不知,不过侯府王夫人和县主刚刚离去,二奶奶好像带兵去东府把尤夫人接过来的,具体何事,奴婢不知。” 角门前的老婆子,咽了口唾液,在那解释道,二太太眼里精光一闪,侯府的人也参与进来了,东府怕是出事了。 邢夫人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什么带兵去请,国公府只有看家护院的家丁,哪里来的兵,想不明白就不想,率先挪步,往内堂走去。 二太太见着邢夫人的样子,眼里有着轻蔑的神色,果然上不了台面。 “彩凤,蜀锦可拿着了?” “回太太,都带着呢。” 身后的丫鬟,紧紧的抱着一匹布,回了话。 “走,进去,” “是,太太。” 二太太和邢夫人,先后进了内堂,只见老太太沉着脸坐在炕上,靠在那不说话,尤夫人只是一个劲擦眼泪,李纨则是陪在身边安慰,王熙凤竟然也是罕有严肃的神情,在堂下一言不发。 倒是奇了怪了。 “老太太,今个出了什么事,看把您难为的。” 二太太走到近前,坐在炕上,邢夫人没敢插言,一人在堂下坐在东首位子,看着堂内之人,心里在思索着何事, “出事了,东府贾珍,那个不省心的,学敬老爷修道,修没修成不知道,可是养的那个方士,在宁国府门前施法,传的满城风雨,如今东府被皇城司的人围着,到处搜捕妖道,而且洛云侯的兵也跟着,万一有个好歹,老身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贾母把事情说了大概,能出面联系的,好像也只有王家女人,贾政迂腐,求人之事,怕是做不来,贾赦,更不要提了,一想到王家女人,贾母心中叹口气,终究是老了。 心头一黯,再看向二太太和凤丫头,脸色就有些缓和下来,贾家还需要她们王家女人撑着。 “老太太说的什么话,宁荣二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能不管,此事,既然有皇城司的人插手,必然是宫里有了音讯,如今最怕的,反而是朝廷中人插手,儿媳虽然不知内情,可也知道事情宜早不宜迟,老太太可给镇国公府还有北静王那边去个信,问一问想一下对策,我呢,给哥哥也去个信问一下,” 二太太快速在脑中想了一下,然后又想到老太太刚刚说的,搜查宁国府的官兵还有洛云侯府的人,这倒是难办了,那个洛云侯软硬不吃,又和贾珍有旧怨,怕是不好劝慰,有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就是那个王家妹妹,心里怕不是还怨着王家, “老太太,还需要稳住洛云侯,万不可再生事端,宁国府里面有何事,还不是洛云侯最后说了算,所以凤丫头你还是需要劝一劝的。” 王熙凤眉毛一挑,不可思议的看向二太太。 好歹也算自家的姑母,如何能让自己一个妇人去劝慰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哪知道贾母点了点头, “老二家说的有道理,勋贵老亲是一家,镇国公府还有北静王那边,老身写个信过去问问,至于宝玉娘舅家,还是要你去信说说,至于洛云侯府,刚刚珍哥家的,可是王夫人让人给带过来的,要不然还不知怎么样了,至于洛云侯,凤丫头,伱想个法,和洛云侯商议一下可好。” 听到老太太的话,李纨暗地里多看了凤丫头一眼,这也是个机会,老太太都发了话,可不能就找个安生的地方,和那个小冤家好好聚一聚,要不然自己的身子,应付的颇为吃力,如何能撑的住。 王熙凤微微张了张口,这种事怎么好说话,刚刚就在府外,东府赖管家,被打的哀嚎不已,看样子是那小子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正在严刑逼供呢,就这样,还想让他松口,怎么可能,但也不能不应声, “是,老太太,刚刚在府外碰见洛云侯了,晚上用膳的时候,请他过来一起用膳,然后再详细说,只是老太太,您心里有个准备,洛云侯可是和内务府的王公公一起来的,此中的事怕是不简单。” “王公公,王休,内务府的大公公,” 贾母在嘴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绝不陌生,也是个心思通透的老人了,贾家可能遇到老国公时候的事了,前太子反叛之夜历历在目,贾家是该出手了。 “你不要过问此事,只把洛云侯安稳住就行,其他的不需要你过问,自有老亲帮助,现在就是未雨绸缪,防止文官那边借机生事。” “知道了,老太太。” 王熙凤嘴上答应着,可是脸上却没有笑容,怎么稳住他,难道还要把平儿送给他不成,要不然请大嫂子来帮衬一下,倒也不是不行,心下有了计较,找个空院子收拾一番,隐蔽些,自然是发现不了,西边院子多,还有一处院子刚刚好。 “既然如此!” 贾母还未说完话,门外,就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哭嚎声, “老主子,你可要救救我儿啊,那些不知哪里来的兵,直接冲进屋里,见东西就砸,实在是土匪一样。” 屋内之人闻言一惊,都往入口的屏风看去,只见几个丫头,扶着一个老妪走了进来,步履阑珊,满头银发,一双手上还带着祖母绿的扳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贵妇人串门一样。 贾母还在纳闷,是何人敢这样,定睛一看,不是赖嬷嬷嘛。 如何成了这样! “快一些进来,怎么了这是。” 贾母招呼了一声,让几个丫鬟一起,把赖嬷嬷扶到自己身边的炕上,刚一落座,赖嬷嬷立刻老泪纵横, “老主子,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对面的小院宅子,不知哪里来的兵,抓了老二赖升不说,看样子还打了他,闯进宅子,不由分说。四下打砸,实在是目无王法。” “兵,哪来的兵。” 贾母满脸不解,赖嬷嬷跟着自己身边多年的心腹,如今上了年纪,让她在府外买了宅子,颐养天年,每年过节的时候,都会让她过来陪自己聊聊天,说说,解解闷。 两府的大总管,也是她的两个儿子管着,赖升不是在宁国府,怎么会这样。 坐在下首的王熙凤立刻明白,什么乱兵,不就是洛云侯先锋营的士兵吗,怎么会去赖家买的院子里呢。 尤夫人更是不解,那些人不是来抓那个妖道的吗。怎么会把赖管家抓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什么事,为何如此。 “老太太,那可不是什么乱兵,应该是洛云侯的人,只是不知为何会去赖嬷嬷家中,可问了什么事?” 王熙凤也没让贾母多问,直接先开了口,解释了一番,让贾母有些头疼,怎么还是那个小煞星,真是,没法了,看着赖嬷嬷老泪纵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贾母心中也不好受, “凤丫头,不用等晚膳了,你现在就过去,问一问洛云侯,是不是要把贾家逼死才行,老身哪一点对不住他了,如此咄咄逼人,勋贵之间的情谊,老祖宗传下来规矩还守不守了。” 贾母没了法子,只能出此下策,怎么也是有林黛玉在这,藕断丝连也算是一门亲戚。 只能以长辈的口吻,去问询一下。 倒是身边坐着的二太太,嫌弃的看了一眼还在那哭诉的赖嬷嬷,说道, “老太太,儿媳倒是不这么认为,毕竟宫里大公公也来了,什么事可都是宫里同意的,洛云侯再怎么大胆也不会胡来,想来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就擅自拿人吧,赖嬷嬷,你是不是没说实话,为何侯府的兵偏偏拿了赖升呢。” 二太太的话不紧不慢的说着,屋内之人,就连邢夫人的眼也看了过来,虽然不喜二太太高傲的样子,可是那眼界,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是佩服的,无缘无故的,不找别人,怎么就找到你院子里去了呢。 “是啊,赖嬷嬷,你和老身说说,为何要去院里,赖升可有和你说是什么事了吗?” 贾母随即转头看过向身边的赖嬷嬷问道,如今的事都是赶巧,需要谋后而定,万不可操之过急。 “这,老婆子倒是没问,可那些兵也太过野蛮,闯进院子不由分说,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哪里还有时间问询。” 赖嬷嬷也不敢胡言,受了惊吓,一着急就忘了问, 身边的贾母未出声,老国公在世时,手下的骄兵悍将,哪个不是如此行径,行事如土匪一般,都是这样的,和当兵的讲理,永远讲不通。 “既然如此,凤丫头,你派人收拾院子,安排一个家宴,晚上单独宴请他,现如今,你去看看,到底是何事,能不能通容一下,” “是,老太太。” 凤姐应了话,带着平儿就出了内堂, 见到人了, 吩咐完之后的贾母,也想到了另一件事,算作给赖嬷嬷的补偿, “你个老婆子,尽是瞎操心,遇事不要着急,你不是还有一个孙子叫什么来着?” “赖尚荣,赖大的儿子,” 赖嬷嬷赶紧接了话,贾母连连点头, “是,赖尚荣那小子,李纨,此事你记着,找个好日子,把他奴籍放了出去,换个身份文牒,也别去其他地方,老身说的,就在贾家族学里上学,有了出息之后,再混个官身可好。” 见到贾母如此说,赖嬷嬷喜笑颜开,真的是自己的主子,孙子的大事也给想着, “小姐,还是您想着我。” 话毕,眼泪又流了下来,主仆情深历历在目。 王熙凤走出了角门院子,神情有些不对,心中异样始终盘旋心头,老太太怎么会叫自己单独宴请洛云侯,自己一个进门的媳妇,孤男寡女不说,贾琏也在家,自己手上也没有什么筹码,拿什么劝,难不成自己去陪他一晚,心里泛着异样,又不能拒绝老太君,心情烦闷,无人诉说,有些羞恼的说道, “平儿,让下人把府上,西北那边,后山的小院子收拾出来,给尤大嫂子暂且住下,院子里还有一个东厢房,也好好打扫一下,桌子凳子都换新的,里屋的火炕也给布置一下。 今晚的宴席就摆在那,晚上的时候,别出声,我想把大嫂子接过来作陪,别让人看见,可明白。” “奶奶,让大奶奶过来作陪,那万一晚上要是那样,被尤夫人瞧见怎么办?” 平儿心里一紧,奶奶这是何意,万一被别人看见如何说的清楚,大奶奶那样子,可撑不住洛云侯的蹂躏, “你个死丫头,不都和你说了,晚一些避开人,尤夫人也别先让她过去住,你先把尤夫人安排到大奶奶那院里,先暂且住一晚上,等完事后,来日再过来,有些事有些话还需要好好问一下。” “那,奶奶,要是大奶奶不过来怎么办。” 平儿有些不愿意,单独请大奶奶过来,不是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那大奶奶能愿意。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先让人收拾院子,等侯爷来了再说,实在不成,就让他一个人吃,咱们不伺候了。” (本章完) 第557章 暗藏御赐之物 “报,宁将军,内堂发现大批的银子,整个暗格都装满了。” “报,宁将军,旁边几个府邸,也发现了大批的银两,还有不少古画等物,” “报,宁将军,后堂暗格发现几件大内御用之物。” 赖府院内, 有内外亲兵来报,说是在赖升所指的正屋内堂里,还有外面几位管事的府上,发现了大批的银子,还有大内的御用之物。 宁边闻言,精神一震,侯爷果然神机妙算,这就猜到宁国府贾珍留下的暗手,藏财于家奴家中,谁能想得到,只是宁边不知道的是,此乃张瑾瑜误打误撞罢了。 “那你们还等什么,派人过去细细查验一番,把这些银子还有那些东西,全部装起来,随着段将军一起押送回军营,记住了,一两银子都不剩,谁要是失了银子,自己去领鞭子。” “是,宁将军,弟兄们都明白。” 亲兵急忙回去传令。 宁边不放心,亲自带人去了赖府内堂,只见内堂的最里面,八角灯一旁床榻的下面,有一暗室,早已被打开,里面是存的满满当当的官银,大致估摸了一下,起码有三十万两以上的银子,具体如何还需要仔细盘点一下,咦!这是什么, 宁边看向暗室右手边还有一处格子,伸手过去拿下其中的一个,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是一个黄金打造的如意杆子,上面还有一个御字,是宫里之物,好家伙。 宁边不敢怠慢,盖上盒子吩咐道, “来人啊,把那些格子上的盒子,全拿着,回去禀告侯爷。” “是。宁将军。” 宁国府, 明公公带着柳千户等人,来到了皇城司近卫所说的暗门,此处应该是宁国府建造时候留下的,四周是一个花园,杂草密布,树林茂密。 门和院墙严丝合缝,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还有一点,就是此地太过偏僻,不仔细搜寻,谁人能发现, 刚到了此地,就看见门早已打开,门角处有一个铜锁,还有钥匙被插在上面,旁边的一颗树下,有几身道士服,凌乱的扔在那,像外面百姓所传的,一个观主带着两个徒弟。 “柳千户,立刻派人从此地开始排查,搜寻那个妖道,想必也没跑远,” “是,明公公,卑职这就派人,不过大公公那里,还有侯爷借兵之事,还需要明公公禀报。” 柳千户在皇城司待了多年,一眼就看出那个妖道从此门逃窜,外面就是宁荣街的胡同巷子,对面就是四通八达的居坊,想必就是隐匿此处,只要细细搜索一番,必然跑不了,可是需要人手必然不少的。 “好说,杂家这就回去禀告,柳千户,万事小心些,人是要抓的,可是什么时候抓到,你要心里有个数。” 也不等柳尘回话,带着内侍就回去了,留下柳千户,还有皇城司的人一头雾水,身后的百户,小心的靠了过来, “千户大人,明公公所言何意,那妖道是抓还是不抓。” “自然是要抓的,先把人找到,找到后不要先动手,等我命令。” “是,大人。弟兄们,给我追。” 而后,大批的皇城司近卫,从此门涌了出去,按照地上的脚印,寻着路,开始四散追去。 柳尘则是阴沉了脸,看了看前面的巷子,吩咐道, “都仔细点,今日,就要锁定那个妖道的位置。” “是,千户大人。” 府外, 张瑾瑜看着宁府门前倒地的两个石狮子,感觉有些好笑,贾珍这个败家玩意,不是在挖他老子的坟头吗,按理说,这些应该是镇压气运用的,反而被他给破了,糟践啊。 “侯爷,好消息,不出您所料,那赖家,果然藏有大批的银子,还有不少的好宝贝,您看。” 正在思索之间,身后,传来宁边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宁边带着亲兵,怀里抱着一个个木盒子,最后面满身是血的赖升,还被拖了过来。 “什么宝贝?拿过来看看。” 张瑾瑜闻言来了兴趣,能被称为宝贝的,必然值钱,宁国府怎么说都是国公府,那好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 宁边赶紧把手头的盒子递了上去,张瑾瑜接过来颠了颠,分量不轻,然后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是一块长方形的玉简,洁白如玉,丝毫没有污点,一看就是价值连城,还有用的是黄布包裹,难道是御赐之物。 想着,就伸手在盒子里翻找一番,只见玉简的下面,有一个锦布,上面写着的,天宝二十三年,御赐荣国府。 还真是,这些东西都给送走了,有些烫手,盖上盒子, “把这些东西收好,不要被别人看到,想不到贾珍这老小子,还有这个心眼,不过遇到了本侯,算他倒霉。” 说完,把盒子扔给了身后的亲卫抱着。 看着还在那流泪的赖升, “把他放了,让他回去给贾珍传话,他留下的后手,本侯就不客气了,府库里的三万两银子,算是留给他买棺材用的,就不必谢本侯了。” “还不快谢谢侯爷。” 宁边见赖升无动于衷,一脚踹了过去,赖升一个踉跄跪倒在地,顺势扣了首, “谢谢侯爷。” “滚吧!” “是,奴才,这就滚。” 赖升忍着疼痛,连滚带爬的回了宁府,看的张瑾瑜一阵解气。 “侯爷果然威风,一个奴才,被你打成了这样,算是侯爷手下留情了。” 西头传来了凤姐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动听,抬头一看,凤姐竟然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刚刚所穿淡黄色的罗裙,反而一身素衣,披了大袄,别有一番风韵。 让张瑾瑜眼前一亮,好家伙,阴魂不散,想来也是,能在自己面前出头的也就是王熙凤了, “什么事,怎么又回来了?” “还能是什么事,你的兵难道是把宁国府抄家不成。” 王熙凤看到侯爷身边的亲兵,手里都抱着檀木盒子,必然是贵重之物,这一会的功夫,宁国府里的东西也不知还剩什么? “哈哈,那你可小看本侯了,宁府内的东西,本侯是一两银子都没拿,信不信。” 张瑾瑜哈哈一笑,这些东西可不是从宁国府拿出来的,是从赖家拿出来的,不一样,谁知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王熙凤看着侯爷耍赖的模样,心中无奈,宁国府的银子也不知没了多少。 “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你说的这些东西,” 张瑾瑜一指身后那些亲兵所抱之物,说道, “这些,可是从赖家的宅子里搜来的,是赖升孝敬本侯的,与你也没有关系吧。” “什么,从赖家拿的。” 王熙凤本不相信,可是刚刚在西边,确实看到许多亲兵从对面巷子里出来,可是赖家只是国公府的奴才,何来那么多家财,本想再问,可是忽然看到对面的巷子里,有一队士兵,抬着大大小小箱子走了出来,把箱子搬运到不远处骑兵队伍中。 身后的平儿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小声问道, “奶奶,那些箱子里是不是装的银子。” 王熙凤瞬间想到了很多,难不成是珍大哥留下的后手,把银子藏在了赖家,此时,王熙凤不会想到,这些银子是赖家多年以来从宁荣两府上吸血吸来的,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奴才,家中的存银堪比国公府库银。 “看样子侯爷也有所收获,既然不是从宁国府拿的,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侯爷要是顾念两府的情谊,还需要手下留情,” 王熙凤直接挑明了,张瑾瑜听的明白,荣国府的老太君是坐不住了,也好,东西到手差不多了,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给老太君也要给黛玉脸面。 “既然是凤姐开了口,本侯不能不给面子,怎么都是自己人,这样, 宁边,让咱们的人,撤出宁府,把封锁宁府的事,交给皇城司的人,留下一千弟兄,协助王公公搜捕妖道,其余人,让段宏带回东大营,好好歇一歇,今晚去集市上买肉回来加餐!” “是,侯爷。” 宁边一抱拳,接了令,转身就走。 只有王熙凤心里有些异样,难不成还真的要走,狐疑间,回头看向宁国府门前,那些府内围拢的士兵,接了令都各自撤离。 正门处, 只留下皇城司的人看着,府外,侯府的士兵也开始集结,沿着街道缓缓向东城门走去,回了东城大营。 一会的功夫,宁荣街上的士兵剩的寥寥无几,只剩王公公一行人还有王熙凤带来的人,以及侯爷身后的亲兵。 “侯爷还真是给我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给劝的呢。” 王熙凤嘴上虽然不承认,可面如桃花,心里欢喜,不管如何,今日的事,外人看来,也算是自己给劝走的,没成想侯爷这么给面子,那今晚的事还是要做的。 “唉,凤姐客气了,黛玉在荣国府承蒙凤姐照顾,本侯,铭记在心,分内之事,自无不可,宁府的事,说实话,此事牵扯甚大,那个妖道霍乱京城,也不是本侯想怎样就怎样的,至于宁府上的东西,本侯是分毫未动,拿的这些,是从赖家宅子搜出来的,自然是查没收了,你可明白?” 张瑾瑜骑在马上,俯身和王熙凤说到此事,离得不远,王熙凤身上的桂花香味直钻鼻子,女人味十足,有些心猿意马。 王熙凤闻言一愣,什么牵扯甚大,不就是养个方士修道,也没犯着什么王法不是, “侯爷莫不是框我。历来勋贵豢养方士都是有例可查,出家之人更多,北山静安寺的不少高僧,还有很多宗室之人削发为僧,如果按照侯爷所述,岂不都是大事了。” 王熙凤虽是不明朝廷大事,但是管家之后,大事小事见了不少,所谓的大事,无非是有人在其中作梗,小事也就变成了大事,既然侯爷这样说,想必是有人要搬弄是非,不过,老太太已然给勋贵老亲去了信,想必那些的作梗之人也要掂量掂量。 “凤姐说的在理,但是这个作梗之人,万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伱说说,这事情还能小了。” 张瑾瑜想,就借此事,看看勋贵到底会如何应对,京城这些人,是北王府领头还是东王府出面,甚至于镇国公府另立山头,也好有了应对。 不过,刚刚王熙凤所言,静安寺的高僧竟然还有皇室之人在那出家为僧,那个枫叶谷的避暑行宫还有大武长公主在那隐居,这是什么路数,几日后的静安寺祈福,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的事在里头。 看来京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长公主都出来了,那些暗地里急着想进京城,给太上皇表孝心的各地藩王,更是坐不住了,机会难得,太上皇龙体抱恙,陛下更是受了伤,京南之地民乱四起,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换成自己都不会无动于衷。 京城的那些南北乡党的文官,定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搅乱朝堂,这个由头,恐怕就是今日之事了,宁国府就是导火索。 只是,不知道文官那边会如何搅动起来,朝堂的人,暗地里有心思的绝不在少数。 一时间想事,入了迷,王熙凤站在下面,见到侯爷想着事不说话,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酥胸,目光始终没离开,忍着羞意,开了口, “谢谢侯爷提点,此事必然回去告诉老太太,今日侯爷说的吃宴席的事,宜早不宜晚,今日就在府上备下酒菜,侯爷要是赏脸,等忙完了事,就进府上吃点东西,天色不早了,就不陪侯爷在此吹风了,” 王熙凤说完话,就拉着平儿,带着家丁护卫,转身就跑,看的张瑾瑜不明所以,还没说两句话,人就走了。 只有坐在马车内的王公公心生感慨,侯爷艳福不浅。 “干爹,宁府里的那个妖道好似得了消息一样,从宁国府的暗门逃走了,儿子已经派人去追捕了,人手不够,还需要向侯爷借兵。” 坐在马车内的王公公忽然睁开眼睛,内相交代的事算是成了一半,妖道离开,追捕需要时间,朝廷那些文官和勋贵就有了准备的时间,陛下既然不想让内阁首辅致仕,文官只能找借口,勋贵那边也不能因此事元气大伤,所以临来的时候,内相让自己拿捏此中的事。 “妖道离开,也是意料之内的事,能有这样的本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派人仔细搜索,必然跑不远,宁国府也给封锁起来,嗯!留下人,看着贾珍和贾蓉父子,别出了差错,” “是,干爹,儿子已经吩咐好了,柳千户亲自带人留下,只是,干爹,内相交代的事,咱们该如何去办。” “不着急!” (本章完) 第558章 卢文山的府邸 “报,宁将军,内堂发现大批的银子,整个暗格都装满了。” “报,宁将军,旁边几个府邸,也发现了大批的银两,还有不少古画等物,” “报,宁将军,后堂暗格发现几件大内御用之物。” 赖府院内, 有内外亲兵来报,说是在赖升所指的正屋内堂里,还有外面几位管事的府上,发现了大批的银子,还有大内的御用之物。 宁边闻言,精神一震,侯爷果然神机妙算,这就猜到宁国府贾珍留下的暗手,藏财于家奴家中,谁能想得到,只是宁边不知道的是,此乃张瑾瑜误打误撞罢了。 “那你们还等什么,派人过去细细查验一番,把这些银子还有那些东西,全部装起来,随着段将军一起押送回军营,记住了,一两银子都不剩,谁要是失了银子,自己去领鞭子。” “是,宁将军,弟兄们都明白。” 亲兵急忙回去传令。 宁边不放心,亲自带人去了赖府内堂,只见内堂的最里面,八角灯一旁床榻的下面,有一暗室,早已被打开,里面是存的满满当当的官银,大致估摸了一下,起码有三十万两以上的银子,具体如何还需要仔细盘点一下,咦!这是什么, 宁边看向暗室右手边还有一处格子,伸手过去拿下其中的一个,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是一个黄金打造的如意杆子,上面还有一个御字,是宫里之物,好家伙。 宁边不敢怠慢,盖上盒子吩咐道, “来人啊,把那些格子上的盒子,全拿着,回去禀告侯爷。” “是。宁将军。” 宁国府, 明公公带着柳千户等人,来到了皇城司近卫所说的暗门,此处应该是宁国府建造时候留下的,四周是一个花园,杂草密布,树林茂密。 门和院墙严丝合缝,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还有一点,就是此地太过偏僻,不仔细搜寻,谁人能发现, 刚到了此地,就看见门早已打开,门角处有一个铜锁,还有钥匙被插在上面,旁边的一颗树下,有几身道士服,凌乱的扔在那,像外面百姓所传的,一个观主带着两个徒弟。 “柳千户,立刻派人从此地开始排查,搜寻那个妖道,想必也没跑远,” “是,明公公,卑职这就派人,不过大公公那里,还有侯爷借兵之事,还需要明公公禀报。” 柳千户在皇城司待了多年,一眼就看出那个妖道从此门逃窜,外面就是宁荣街的胡同巷子,对面就是四通八达的居坊,想必就是隐匿此处,只要细细搜索一番,必然跑不了,可是需要人手必然不少的。 “好说,杂家这就回去禀告,柳千户,万事小心些,人是要抓的,可是什么时候抓到,你要心里有个数。” 也不等柳尘回话,带着内侍就回去了,留下柳千户,还有皇城司的人一头雾水,身后的百户,小心的靠了过来, “千户大人,明公公所言何意,那妖道是抓还是不抓。” “自然是要抓的,先把人找到,找到后不要先动手,等我命令。” “是,大人。弟兄们,给我追。” 而后,大批的皇城司近卫,从此门涌了出去,按照地上的脚印,寻着路,开始四散追去。 柳尘则是阴沉了脸,看了看前面的巷子,吩咐道, “都仔细点,今日,就要锁定那个妖道的位置。” “是,千户大人。” 府外, 张瑾瑜看着宁府门前倒地的两个石狮子,感觉有些好笑,贾珍这个败家玩意,不是在挖他老子的坟头吗,按理说,这些应该是镇压气运用的,反而被他给破了,糟践啊。 “侯爷,好消息,不出您所料,那赖家,果然藏有大批的银子,还有不少的好宝贝,您看。” 正在思索之间,身后,传来宁边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宁边带着亲兵,怀里抱着一个个木盒子,最后面满身是血的赖升,还被拖了过来。 “什么宝贝?拿过来看看。” 张瑾瑜闻言来了兴趣,能被称为宝贝的,必然值钱,宁国府怎么说都是国公府,那好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 宁边赶紧把手头的盒子递了上去,张瑾瑜接过来颠了颠,分量不轻,然后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是一块长方形的玉简,洁白如玉,丝毫没有污点,一看就是价值连城,还有用的是黄布包裹,难道是御赐之物。 想着,就伸手在盒子里翻找一番,只见玉简的下面,有一个锦布,上面写着的,天宝二十三年,御赐荣国府。 还真是,这些东西都给送走了,有些烫手,盖上盒子, “把这些东西收好,不要被别人看到,想不到贾珍这老小子,还有这个心眼,不过遇到了本侯,算他倒霉。” 说完,把盒子扔给了身后的亲卫抱着。 看着还在那流泪的赖升, “把他放了,让他回去给贾珍传话,他留下的后手,本侯就不客气了,府库里的三万两银子,算是留给他买棺材用的,就不必谢本侯了。” “还不快谢谢侯爷。” 宁边见赖升无动于衷,一脚踹了过去,赖升一个踉跄跪倒在地,顺势扣了首, “谢谢侯爷。” “滚吧!” “是,奴才,这就滚。” 赖升忍着疼痛,连滚带爬的回了宁府,看的张瑾瑜一阵解气。 “侯爷果然威风,一个奴才,被你打成了这样,算是侯爷手下留情了。” 西头传来了凤姐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动听,抬头一看,凤姐竟然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刚刚所穿淡黄色的罗裙,反而一身素衣,披了大袄,别有一番风韵。 让张瑾瑜眼前一亮,好家伙,阴魂不散,想来也是,能在自己面前出头的也就是王熙凤了, “什么事,怎么又回来了?” “还能是什么事,你的兵难道是把宁国府抄家不成。” 王熙凤看到侯爷身边的亲兵,手里都抱着檀木盒子,必然是贵重之物,这一会的功夫,宁国府里的东西也不知还剩什么? “哈哈,那你可小看本侯了,宁府内的东西,本侯是一两银子都没拿,信不信。” 张瑾瑜哈哈一笑,这些东西可不是从宁国府拿出来的,是从赖家拿出来的,不一样,谁知道这些东西哪来的。 王熙凤看着侯爷耍赖的模样,心中无奈,宁国府的银子也不知没了多少。 “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你说的这些东西,” 张瑾瑜一指身后那些亲兵所抱之物,说道, “这些,可是从赖家的宅子里搜来的,是赖升孝敬本侯的,与你也没有关系吧。” “什么,从赖家拿的。” 王熙凤本不相信,可是刚刚在西边,确实看到许多亲兵从对面巷子里出来,可是赖家只是国公府的奴才,何来那么多家财,本想再问,可是忽然看到对面的巷子里,有一队士兵,抬着大大小小箱子走了出来,把箱子搬运到不远处骑兵队伍中。 身后的平儿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小声问道, “奶奶,那些箱子里是不是装的银子。” 王熙凤瞬间想到了很多,难不成是珍大哥留下的后手,把银子藏在了赖家,此时,王熙凤不会想到,这些银子是赖家多年以来从宁荣两府上吸血吸来的,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奴才,家中的存银堪比国公府库银。 “看样子侯爷也有所收获,既然不是从宁国府拿的,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侯爷要是顾念两府的情谊,还需要手下留情,” 王熙凤直接挑明了,张瑾瑜听的明白,荣国府的老太君是坐不住了,也好,东西到手差不多了,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给老太君也要给黛玉脸面。 “既然是凤姐开了口,本侯不能不给面子,怎么都是自己人,这样, 宁边,让咱们的人,撤出宁府,把封锁宁府的事,交给皇城司的人,留下一千弟兄,协助王公公搜捕妖道,其余人,让段宏带回东大营,好好歇一歇,今晚去集市上买肉回来加餐!” “是,侯爷。” 宁边一抱拳,接了令,转身就走。 只有王熙凤心里有些异样,难不成还真的要走,狐疑间,回头看向宁国府门前,那些府内围拢的士兵,接了令都各自撤离。 正门处, 只留下皇城司的人看着,府外,侯府的士兵也开始集结,沿着街道缓缓向东城门走去,回了东城大营。 一会的功夫,宁荣街上的士兵剩的寥寥无几,只剩王公公一行人还有王熙凤带来的人,以及侯爷身后的亲兵。 “侯爷还真是给我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给劝的呢。” 王熙凤嘴上虽然不承认,可面如桃花,心里欢喜,不管如何,今日的事,外人看来,也算是自己给劝走的,没成想侯爷这么给面子,那今晚的事还是要做的。 “唉,凤姐客气了,黛玉在荣国府承蒙凤姐照顾,本侯,铭记在心,分内之事,自无不可,宁府的事,说实话,此事牵扯甚大,那个妖道霍乱京城,也不是本侯想怎样就怎样的,至于宁府上的东西,本侯是分毫未动,拿的这些,是从赖家宅子搜出来的,自然是查没收了,你可明白?” 张瑾瑜骑在马上,俯身和王熙凤说到此事,离得不远,王熙凤身上的桂花香味直钻鼻子,女人味十足,有些心猿意马。 王熙凤闻言一愣,什么牵扯甚大,不就是养个方士修道,也没犯着什么王法不是, “侯爷莫不是框我。历来勋贵豢养方士都是有例可查,出家之人更多,北山静安寺的不少高僧,还有很多宗室之人削发为僧,如果按照侯爷所述,岂不都是大事了。” 王熙凤虽是不明朝廷大事,但是管家之后,大事小事见了不少,所谓的大事,无非是有人在其中作梗,小事也就变成了大事,既然侯爷这样说,想必是有人要搬弄是非,不过,老太太已然给勋贵老亲去了信,想必那些的作梗之人也要掂量掂量。 “凤姐说的在理,但是这个作梗之人,万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伱说说,这事情还能小了。” 张瑾瑜想,就借此事,看看勋贵到底会如何应对,京城这些人,是北王府领头还是东王府出面,甚至于镇国公府另立山头,也好有了应对。 不过,刚刚王熙凤所言,静安寺的高僧竟然还有皇室之人在那出家为僧,那个枫叶谷的避暑行宫还有大武长公主在那隐居,这是什么路数,几日后的静安寺祈福,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的事在里头。 看来京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长公主都出来了,那些暗地里急着想进京城,给太上皇表孝心的各地藩王,更是坐不住了,机会难得,太上皇龙体抱恙,陛下更是受了伤,京南之地民乱四起,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换成自己都不会无动于衷。 京城的那些南北乡党的文官,定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搅乱朝堂,这个由头,恐怕就是今日之事了,宁国府就是导火索。 只是,不知道文官那边会如何搅动起来,朝堂的人,暗地里有心思的绝不在少数。 一时间想事,入了迷,王熙凤站在下面,见到侯爷想着事不说话,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酥胸,目光始终没离开,忍着羞意,开了口, “谢谢侯爷提点,此事必然回去告诉老太太,今日侯爷说的吃宴席的事,宜早不宜晚,今日就在府上备下酒菜,侯爷要是赏脸,等忙完了事,就进府上吃点东西,天色不早了,就不陪侯爷在此吹风了,” 王熙凤说完话,就拉着平儿,带着家丁护卫,转身就跑,看的张瑾瑜不明所以,还没说两句话,人就走了。 只有坐在马车内的王公公心生感慨,侯爷艳福不浅。 “干爹,宁府里的那个妖道好似得了消息一样,从宁国府的暗门逃走了,儿子已经派人去追捕了,人手不够,还需要向侯爷借兵。” 坐在马车内的王公公忽然睁开眼睛,内相交代的事算是成了一半,妖道离开,追捕需要时间,朝廷那些文官和勋贵就有了准备的时间,陛下既然不想让内阁首辅致仕,文官只能找借口,勋贵那边也不能因此事元气大伤,所以临来的时候,内相让自己拿捏此中的事。 “妖道离开,也是意料之内的事,能有这样的本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派人仔细搜索,必然跑不远,宁国府也给封锁起来,嗯!留下人,看着贾珍和贾蓉父子,别出了差错,” “是,干爹,儿子已经吩咐好了,柳千户亲自带人留下,只是,干爹,内相交代的事,咱们该如何去办。” “不着急!” (本章完) 第559章 敲响登闻鼓声 皇宫东侧的长街上, 陆陆续续有马车匆匆而过,还有不少不知情的官员,都是三三两两组团而来,尤其是那些京城年轻的言官,早就等的不耐烦,掀开车帘,焦急的往外看去,但是在午门外,很多官员已然到了,下了马车,都围在那四下议论纷纷。 “诸位,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 “王兄,你还卖什么关子,既然能来的,都是有人通知的,就算是后来的,到了这还能看不明白。” “就是啊,只能说六部堂的人如何行势了,那宁国府的事,今日可是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也不知真假,太邪乎了。” “谁说不是呢。” 几人靠在一起说着话, 后面来的官员也是一样,相互寒暄了一番,然后相熟的几个人,悄悄地围在了一起,然后看着四下无人,就在那,谈论今日之事,是如何的诡异凶险,更多的是担心朝局的变动,更是为自己未来的升迁所担忧。 本以为来此的尽是文官之列,未曾想,襄阳侯柏广居,带着冯紫英等年轻武勋也到了午门之外。 也算是光明正大,尾随几个言官之后,下了马车,也跟着言官一起走了过去,当然不是穿着铠甲,都是一身官服,襄阳侯本人还特意束了发髻,温文尔雅的样子,哪里会想到是武勋之人,身后领着的几人亦是一样的装束。 襄阳侯几人来此,是镇国公意派人来传话,特意交代的,就是要到宫外午门处,看看这些文官有何动作,毕竟宫内之事,事关整个勋贵,虽然北静王和东平郡王,在陛下那里先出了手,可是那些鼻子都比狗还敏锐的文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宁国府的事,必然会以此为借口,趁机发难。 所以襄阳侯柏广居接了信之后,急忙领着不少勋贵子弟,跟着街上的文官队伍,一起来到了午门之外,看着不少文官对自己等人嘀咕着话语,冯紫英哪里见过这场面,低声的问道,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晌午的事不是解决了吗,为何他们都聚集于此。” “紫英,谁告诉你今日的事解决了,不过是刚刚起了个头,朝堂会了面,私下里还要争,京城宁国府的事你可有所耳闻?” 柏广居毫不在意那些文官的目光,只是一些马前卒,不足为虑,文官六部堂的人才是让勋贵愁眉不展,都是资格太老的大山。 冯紫英挠了挠头,京城宁国府的传闻,难道是宁府贾珍豢养方士的事,百姓传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冯紫英嗤之以鼻,都是以讹传讹,谁能信, “侯爷,听说是听说了,不过是市坊之间的谣言,百姓胡乱编造,怎能当真!” 柏广居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午门前,那边越聚越多的文官,叹口气, “哎,紫英,你看看,这些人就是得了消息,才来此的,要不然慌乱之间还能有心思想着来这,想必是六部堂官有了动作,只是不知谁领头。” 柏广居的话语有些沉重,平静的时候太过短暂,那些文官夺权的心思尽人皆知,可是大武立朝以来,以武立国,勋贵掌权至今,虽分润出去大部权力,可是兵权却牢牢握在手中,文官只能在地方处理政务,其他诸事需要看武勋态度,一直延续至今。 当今圣上继位之后,启用了文官,才有了之后一系列夺权之事,按理说,陛下应该继续给勋贵施压,可是为何今去两年,忽然态度有所转变,文官那边颇有些内乱之势,看不明白啊。 冯紫英看着眼前的官员各自围成一圈,尤其是那些年轻的言官,皆是慷慨激昂的痛斥宁国府贾珍荒唐之举,心中一惊,这是要向宁国府发难了。 可是宁国府的姻亲故旧遍布朝野,这样迎头而上必然不死不休,到时候,恐怕朝廷会有大的波澜,但是自己无官身在身,人言轻微,只能陪着襄阳侯来此观望,无用至极。 忽然, 在南边的路口,来了大批的马车,到了街口不远的地方,从车上下来大批的官员, 柏广居心里暗道,来了。 “严从,万事有老夫,你就过去狠狠的敲打登闻鼓,越大声越好,最好让京城都能听到,身为言官,就是有一身为圣人之学赴死的风骨,不畏艰难,有些话,为师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卢文山摸了摸手中的玉简,又说道, “就像是做官,尤其是京官,许多京官碌碌无为,一生也就是这样,毫无出头之日,至于说言官,人数更多,尽是青年俊杰,要想在他们当中有一番作为,必然要出类拔萃,要有名声, 今日之事虽然凶险,可是要把握好,整个京城,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了名声,只要熬过这一关,必然会有所成就, 我已经有了对策,三司会审,大理寺那边,还有督察院都还有位子,经此一事,你就选一处,先进去,但是要记住,严于律己,万不可失了文官的体面。” 卢文山此话,虽有些功利在里面,但也是发自肺腑之言,严从神情坚定,用力的点了点头,在车中跪拜下来, “恩师,学生明白,必不会堕了老师的颜面,学生不比沈中新差。” 叩首就拜,然后一脸坚毅的神色,只身下了马车。 迈着步子就往午门而去,登闻鼓,就在午门的右侧,由禁军把守。 “阁老,我等该如何,” 吏部的谢子安,已然来到了马车旁,轻声问道,车内的卢文山摇了摇头, “等,等鼓声响起的时候,再和老夫一起去午门外,为严从助威。” “是,阁老。” 片刻, 车内外就安静下来,只有卢文山心里知道,此时是给严从扬名立万的机会,别人,不得为之。 此时的严从,昂首阔步,迈着步子,已经接近了午门外,他的一举一动,显然引起了不少京官的注意,都在窃窃私语,谈论此人是谁。 柏广居站在午门的不远处,更是看得清楚,来人颇为年轻,一身傲骨,神色坚定,看样子应该不是部堂之人,面生得紧,为何只身一人来此,身边的冯紫英更是不认识此人,但是那气质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说不上来的感觉。 “侯爷,此人是谁,难道他一人还想入宫不成。” 冯紫英问的话显得有些轻蔑,陛下龙体抱恙,怎么可能见他,襄阳侯柏广居更是有些狐疑,此人虽然面生,可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记不起来了。 “本侯也不认识,但是好像有过一面之缘,既然来此,必然是有目的,看看再说,” 说话间,严从已然来到了午门外, 引起了守卫禁军的注意,就在众人的目光聚集的时候,严从伸手从怀中拿出明黄色的奏折,高举在左手中,大喊道, “言官严从,有要事禀明圣上,宁国府欺君罔上,祸乱京城,当诛!” 此言一出, 本还是喧嚣的午门前,立刻为止静,所有官员都是不可置信看向那个年轻的身影。 严从又是一声大喝, “宁国府不尊圣命,豢养方士,施法祸乱天象,乃至于京城龙脉受损,地龙翻身,如此逆贼,怎可安然无恙,严某虽是位卑官微,可是身为言官,虽不可为而为之,严从绝不让此等祸国殃民之人,继续祸乱京城。” 说完话,大步走向午门前东首之位的登闻鼓面前,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持右手,拿下鼓槌,涌尽全身的力气,就要狠狠砸下, 襄阳侯怎么也没想到,新皇登基至今,无人敢动的登闻鼓,竟有人要去敲响, 立刻大声喊道, “且慢,留手!” 可是,严从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着大鼓就是用力的砸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咚,咚,咚!” 鼓声大作,午门外的官员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一个不起眼的言官,竟然敢敲登闻鼓,实在是骇人听闻,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随着鼓声响起,禁军守卫都愣在那,不知所措,有值守校尉立刻大喝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登闻鼓响起,大号陪响。” “是,校尉。” 底下禁军赶紧把一旁的大号掀开锦布,然后一排人已然站在后面,鼓足了气用力吹了起来, “呜” 声响大作,响彻皇宫大内的上空,传遍了京城。 南边街口, 坐在马车内的卢文山,听到鼓声号声,立刻睁开了双眼, “是时候了!走,下车。” “是,阁老。” 此时卢文山下了马车,一众官员紧随其后,一起往皇宫大内崇文门而去。 午门前, 冯紫英看着这一幕,急声问道, “侯爷,他是何人,怎么敢敲登闻鼓,如何是好,还有,此人所说宁国府欺君罔上,实在是一派胡言,不就是养个道士,怎么就祸乱京城了。” 襄阳侯此时也有些混乱,怎么也没想到,竟有愣头青去敲登闻鼓,定了神,看着那人,手上拿着的奏折,明显不是临时起意,定然早有预谋。 那文官是要出手了,回头刚想问紫英一些事,就看到南边来了大批的官员,为首的正是吏部尚书卢文山,此人乃是南派文官的魁首,是他的出的手,麻烦了。 鼓号声响起之后, 早有御史快步来到登闻鼓,擦了擦汗,问道, “敲鼓着何人?” 严从深吸了口气,把棒槌放在桌上,双手持着奏折,回道, “我乃是六部给事言官严从,状告宁国府贾珍,欺上瞒下,祸国殃民,是为大不敬,请御史大人核查!” “这,” 御史钟玉谷的手有些哆嗦,话也说得不利索,毕竟要是接了奏折,这天大的关系就截了下来,宁国府可是京城勋贵的中坚力量,老亲故旧遍布朝野,这愣头青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也不怕被砸死。 严从见到御史未接手中的奏折,嘴角有些冷笑, “御史大人,为何不接奏折,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敢接手。”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神色坚毅,咄咄逼人,御史钟玉谷脸色极差,这一会的功夫,此地的动静,恐怕是早已惊动朝野,罢了, “既然是敲了登闻鼓,哪有不受理之说,我乃御史钟玉谷,值守此地多年,虽然未有前者来此,今日,你既然敲了鼓声,定然不会忘记职责,在此等候,收了折子,递到陛下手里,是要开朝会的。” 交代完话之后,立刻接了折子到手里,然后施了一礼,就快步急回部堂,寻找上官御史大夫曹大人去了。 其余人都是在崇文门外,静待,等候朝会,领头之人就是卢文山,摸着胡须笑而不语,此事成了。 宁荣街, 张瑾瑜骑着马,还在想晚膳在荣国府如何吃,王熙凤的意思不言而喻,必然是老太太想打听一下宁国府的事,倒也无妨,说还是能说的,不过贾珍那个性子,想要他认罪,难上加难,虽然人不咋地,这个死不认账的脾性倒是让人欣赏。 王公公见到身边的人都去搜捕妖道了,也不是着急的事,就想回去给内相禀告一番,然后再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就在二人思索之际,从皇城方向传来鼓声,还有大号的声音,越传越近。 张瑾瑜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怎么回事,都快用晚膳了,怎么还敲起鼓来,还吹了大号,难道还有事。 王公公也是疑惑,这鼓声还有号声,怎么那么熟悉,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身后的小云子,小声的问道, “干爹,儿子听到号声和鼓声是从午门方向传来的,以前从未遇到。” “午门传来的,伱可没听错?” 王公公心中一突,忽然想到了午门外的登闻鼓,鼓声响起必然伴随大号之声,只是登闻鼓非同小可,历年来无人敢敲,就被人遗忘至今,现如今响起,必然是有惊天之事。 “你在此盯着,加派人手继续搜捕妖道,杂家和侯爷,等会立刻入宫,准备朝会,不知是谁敲的登闻鼓,那么不是时候。” 王公公也不知是谁敲的鼓,太阳西沉,只有余晖挂在西城头上,这个时候开朝会,真是挑的好时间。 “侯爷,侯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咱们准备一下,立马准备进宫参加朝会!” 张瑾瑜被王公公一惊一乍的给吓唬了一下,刚刚还想着晚上在哪里用晚膳,还想去找李纨小聚一番,就被王公公坏了心情,还有,都什么时辰了,还想着朝会,怎么想的, “王公公可是记错了,本候刚从宫里出来,你说准备一下参加朝会,参加朝会哪有晚上参加的,莫不是昏了头,给忘了!” 见到侯爷面色不愉,王公公知道侯爷是误会了,又想到刚才荣国府的小娘子,邀请侯爷去用膳,知道侯爷还有美事,急忙回道, “侯爷,您误会了,杂家怎敢戏弄侯爷,晚上朝会必然是没有的,只是朝廷还有特例,就比如刚刚,侯爷可听到了皇城那边传来的鼓声,和大号声音,” 看到王公公煞有其事的话,张瑾瑜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还真有晚上开朝会的! (本章完) 第560章 皇陵出大事了 宁国府门前, 一片肃杀之气, 猛然听到鼓声,还有些惊诧之意。 张瑾瑜看着王公公一脸焦急的神色,不像是说假话,所说的鼓声真没怎么听清,但是那个响起的大号声音,听的真切,军营聚兵的时候,必然和号角一起吹奏,早就熟记于心,本以为是禁军训练时候的吹响的声音,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王公公,本候刚刚是听到了大号声音,鼓声虽然听得不真切,但是隐约也有响动,这里可有什么说法不成,怎么和朝会牵扯上关系,是不是太牵强了。” “侯爷,您别着急,听杂家细细说来,就这鼓声,和大号声,侯爷必定不陌生,军营里常有,可是在京城里面,尤其是皇宫午门前传来,那就大为不同了。” 王公公拿着佛尘摇了下头,语气缓慢,确定是午门传来的声响,也是感慨,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真的下手给敲了。 “哦,那你要好好说道一下,怎么个不同法,不会是有人擅自闯入宫中了吧,那也不对啊,禁军的人有不少在值守,谁那么猛!” 张瑾瑜想的有些差了,以为是有人强闯宫城所致,毕竟午门过后,就是崇文门,进了崇文门就是可直入乾清宫了,正想着,王公公脸色有些尴尬, “侯爷,也不是有人闯宫,还没有谁那么大胆子,禁军守卫可不是吃素的,杂家说的是午门外,在东首立了登闻鼓,如有官员敲鼓,定要有御使接折子,呈给御使大夫,而后上报陛下,紧接着就是朝会商讨此事,这也是早就立下的规矩, 陛下登基之后,更是每日安排禁军值守,有人敲鼓也要伴随吹号,能让宫中听见,所以刚刚传来的大号声音,就是禁军吹的,只是自元丰元年开始,一直以来无人敲鼓,今日也不知何人如此大胆。” 听到王公公的解释,张瑾瑜这才明白为何会有夜色上朝之说,这天虽然还没黑,但是等人换好官服再去宫里,那就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可是张瑾瑜心中不明白,谁这么没有眼色,早不敲,午不敲,分要在自己饿着肚子的时候敲,什么事不能缓一天,再说了,他娘的折腾了一天,哪个人不饿吗。 “原来如此,本侯倒也听说过登闻鼓,一直也未听说有人敲过,以为就是摆设,没想到真有愣头青,王公公,你说能有什么事这么急?” “呃。” 王公公见到侯爷说的轻巧,有些尴尬的无法接言,哪里是摆设,前朝就有了,只是无人敢敲罢了,至于何事,杂家又不在那,如何能知道。 “侯爷,杂家一直和您待在一起,如何能知道出了何事,既然能敲响登闻鼓,必有由头,想来事情不小,侯爷,您还是快一些准备过去为好。” 张瑾瑜心中暗骂了一声晦气,再看了一眼荣国府的大门,叹了口气,到嘴的肉难道还飞了不成。 “行了,本侯这就去,此地的事,王公公自便,驾。” 也不给王公公说话的机会,领着亲兵一夹马腹就奔离此地,让王公公有些傻眼,侯爷还是那么雷厉风行,一点面子都不留啊。 见到侯爷走远之后, 身后的小云子收了衣袖,靠近身来,小声说道, “干爹,谁会这么大胆子,去午门敲那玩意,虽说有扬名立万的机会,可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许些小事拿到朝堂呈给陛下,敲鼓的官员可就,” 小云子支支吾吾还是没有说出口,此中事有些忌讳,朝堂的官员,都是畏惧行此事的人,不说生死大仇,这一锤子下去,玉石俱焚无法回头了。 “哼,能来宫门前,去敲响登闻鼓的官员,必然是早有准备,你以为就他一人来的,杂家要是猜的不错的话,身后必然有人撺掇,给他出谋划策,敲鼓之人不过是投石问路的棋子罢了,今晚的朝会,必定是精彩万分,文武相争一番,谁会倒霉呢。” 王公公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佛尘,似笑非笑的望着皇宫的方向,各方都在蠢蠢欲动,似有所求,不过,真正逍遥自在的反而是洛云侯,陛下极为倚重不说,武勋那边,侯爷也融入了边军体系,但是也和文官打下了交道。 到了侯爷这个地位,还真没有能让他激动的了,呃,也有一样,就是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甩了一下头,抬脚就上了马车,小云子小心的在身后服侍着, “干爹,您慢一些,此地有儿子看着,你老先回去休息,有了消息一定告知,不会出差错的。” 小云子把王公公扶进马车内,而后说了一些关心的话,王公公自然受用,拍了拍小云子肩膀,笑道, “小云子,你要记住,两天内不能找到人,过了两天,你就要好好抓人了,其他的,给杂家盯住了宁国府,万不可有闪失,尤其是贾珍,不能出事,至于说荣国府,拦着就成。” “是,干爹,儿子记着呢!” 小云子站在车外,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答应着,随后,王公公一摆手,马车随即而动,随行的是皇城司近卫,一同离开此地。 “去给柳千户传令,搜捕的要仔细一些,不要快!” “是,云公公!” 养心殿, 武皇的寝宫外, 有一人匍匐在地,跪在那不敢动弹,此人就是御使大夫曹贤亮,畏惧的跪在那, “陛下,午门外,有言官严从,手持奏折,敲响了登闻鼓,臣不敢怠慢,接待御使传递的奏折,立刻进了宫中,呈报给陛下预览,” 说完话,见到屏风内没有动静,细密的冷汗遍布整个额头,想偷偷观察内里情况,可是始终不敢抬头,忧心不已。 “嗯,朕知道了,你可知严从敲响登闻鼓,所谓何事?” 武皇坐在龙榻上,围拢了衣袖,在戴权的服侍下换上龙袍,登闻鼓一响,必然有朝会,严从,记得是吏部卢文山收的入门弟子,虽然京南之事有大过,但是揣摩圣意还得是他,顾爱卿始终略输一筹。 严从能来,必然是寻了事,转移朝廷的目光,把李首辅保下来,朝堂就能安稳,只是这个事,想到了宁国府贾珍和那个妖道,武皇脸色怒意闪过,祸国殃民,必要严惩不贷。 “回,回陛下,臣刚刚接到折子,略有耳闻,根据传信件的御使钟玉谷所言,言官严从状告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畜养妖道,蛊惑百姓,祸乱京城乃至获罪于天地,天地异变,招来灾祸,实乃大不赦之罪,需要严惩不贷,更是要三司会审,彻查宁国府!” 刚刚更好衣,神情一顿,果然是卢阁老的手笔,打蛇打七寸,勋贵一方,这次被拿捏了,宁国府贾珍虽然混账,但宁国府曾经乃是八公之首,必不可能除爵,不然整个大武勋贵人人自危,只能以此为据,平衡一下,宁国府的贾珍应该是不能留了,那宁国府何去何从,还有玄真观的贾敬,真的是修道忘掉红尘,还是这些年故意避世,做为前太子周永孝的陪读,怎么会真的放下,还有我的好大哥,如今如何了,都说你死了,朕是不信的。 天家血脉留在民间,也好过皇家的残酷。 又瞥了一眼跪在外面的御史大夫,都是京城无用之人,只能看个登闻鼓,守个衙门坐堂,真要他们审查如此大案,实在是强人所难,关键此事牵扯重大,朕必须要有足够的把握,掌控局势才行,想来有些想法之人,会忍不住的。 “三司会审,这是要大办此案的,伱来说说,是你想的,还是别人给你出的主意,你来给朕解释解释!” 跪在外面的御史大夫曹贤亮,听到武皇在内质问,声音都打着颤音, “回,回陛下,是臣无用,作为御使以来,毫无建树,只能守着部堂值守,全没有做主心思,午门外的登闻鼓,放置许久无人敲鼓,臣也就有了懈怠之心,未曾想还有胆大之人敲鼓,臣一时间毫无头绪,又牵扯宁国公府,臣心下慌乱,不知如何调查,所以递了折子,把此案移交给大理寺还有督察院,三司会审,决不能冤枉宁国府,彻查此案。” 说完,又是叩首一拜。 可是武皇听了,满脸的不愉,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最多是听话,却没有能力为君分忧,登闻鼓既然有人敲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御使用人还是要听话的,至于说三司会审,还需要吏部之人参与进去,勋贵那边也要出人,要的是平衡,想到这,就把御使大夫训诫一番, “你倒是实诚,一推出去,你就没错了,此事确实需要三司会审,至于怎么审,还需要朝臣细细探讨一番,不能草率,至于你,要看好登闻鼓,还有御使的责任,有言官闻风而奏,紧要的事,必然要给朕拿过来,不要声张,可明白。” “是,陛下,臣明白。” “嗯,明白就好,奏折留下,回去准备在朝会上说说怎么回事,把那个言官看好,随时上朝。” “是,臣,告退。” 御使大夫大喜,赶紧磕头退下,而奏折则被戴权拿过来呈递给武皇手中。 周世宏简单的翻看一下,言辞凿凿,写的犀利,是一篇好文章,执笔之人是个人才,只是太过莽撞,这一头扎过去,太猛了可能要呛死,但也是试探的机会,四万八公该如何应对。 忠顺王府, 忠顺王周建安刚刚回到府邸,就有一官员在府上等候,在廊儋上立在那,见到王爷回来,立刻拜道, “王爷,下官有要事禀告,” 周建安见到来人是修陵寝的主官,面色微变,望着庭院里昏沉的天色,皱了皱眉,手捻胡须,沉声道, “知道了,客厅回话。” “是,王爷。” 陵寝主官急忙点了下头,也不敢多话,随着王爷进了客厅,等王爷落了座,陵官站在那继续施了一礼,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与此同时,忠顺王府后街道,有几骑慢快马,扬鞭疾驰而来,马蹄铁踏过青石板路,发出哒哒之音,到了地方之后,内务府工事监察太监急匆匆翻身下马,将缇绳随意一扔,跑进了府邸。 后门守卫的管事一愣,这不是内务府的人,来这做什么,纳闷间未敢出言问询,内务府来的太监却并有没理会他人,一路快步走到庭院,身形踉跄一下,直奔厅堂而来, 还未进门,惶恐道, “王爷,大事不好了,” “原来是宋公公,什么事那么慌张。” 忠顺王面色不愉快,自己这边正有要事相商,如此不懂规矩闯进来, 宋公公面有死灰之色,呢喃道, “王爷,皇陵,皇陵那边…出事了,“ 宋公公面色惊恐,压低了声音说道, “出大事了。” 周建安瞳孔一缩,急忙站起身问道, “宋监工,皇陵那边,到底出了何事。” “皇陵东首的地宫塌方,有匠户至少六百余人正在施工,全部困在陵寝地宫里,还有两位主建的大匠也在下面,地宫里间房舍、游殿,寝宫也尽数坍塌。“ 内务府监工宋公公断断续续,脸色灰白,声音还颤抖的嘶哑声,急速说道, “皇陵坍塌,杂家是宫里的监工,出了事必然是被第一个被问罪的,只怕脑袋都要搬家了,王爷,杂家” 恍若一颗惊雷平地炸响。 忠顺王身形晃了晃,惊呼道: “怎么会?不过是一个小震,本王府下房舍仅有一处坍塌,皇陵何缘坍塌?父皇的寝宫也……塌了?” 说到最后,心头一惊,只觉手足冰凉,是了,原本土木用料就是太差,因为户部那边银子被皇兄锁了,拨银太少,内务府这边也给的不足,土木采购也是自己上下其手,低卖高卖,如十成的银子用至半成也不足,再分润给他人的油水,最后用于修建的陵寝寥寥无几。 可之前问过寻来的匠作使,还有几名大匠户,都说并无大碍,怎么连那点儿大震都承受不住,就塌了? 再看向身后的了陵官,问道, “你来此也是说的这个事?” “回王爷,是这些,还有刚刚,在陵寝的驻地,匠作使他在屋内自尽了,” 陵官也是惶恐不安,虽然自己不参与督造,可是匠作使自尽,自己身为陵官,必然受到调查,该如何应对。 见忠顺王面色灰败,一副六神无主模样,宋公公等人的心也是凉了,恐怕身死之日不远矣。 “王爷,您可要想个办法啊,咱们都是一条船的人,杂家可都是为了王爷您啊。” “本王,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本章完) 第561章 皇陵被震塌了 忠顺王府, 屋内惶恐不安,都不敢相信皇陵能轻易的被震塌,更遑论匠作使,那个废物竟然被吓得自尽了,万一父皇派人来查,必然能查到自己贪污之事,要是皇兄也怪罪自己,如何是好! 周建安也是吓得有些语无伦次,毫无办法,地宫还有被困的大匠在内,肯定是地宫里的房舍、游殿坍塌,必有人员伤亡,此事不能遮掩下来,皇陵坍塌还能说是地震,眼下最主要的是那些工匠被埋在地宫中, 而那些匠户都是工部以及务府供养的匠师,多数亲眷都在京城,一旦有小量人报官家人失踪,后果不堪设想,压是压不下来的。 陵官见了,不能再等了,急声问道, “王爷,现在紧要之事就是救人,然后王爷还需向陛下禀告此事,如何处置,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太上皇知道,还不知传言什么。” 忠顺王闻言,定了定神,缓声道。 “你说的对,本王要立刻进宫奏报,陵官,即刻组织人手营救被埋匠师,切记,不能让旁人插,都咬死了,是地龙翻身,震坏了皇陵,嗯,那是天灾,与我等没什么关系?” “这,是,王爷,也只能如此了。” 宋公公擦着冷汗,想了想也只有此法了,只不过就怕圣上派人来查,那些木料石材,都是自己的商户提供的,用的都是普通木材,石材也是附近山脉开采的,不是从江南运来的花岗岩,所以必须拦着朝廷的人,不能查是最主要的。 “王爷,如今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朝廷派人下来查,尤其是督察院的那些文官,今日之事太过诡异,文官都再四处攀咬,像疯狗一样,想要降低灾祸的影响,要是被文官他们知道了,是咱们在皇陵上做了手脚,必然是要咬着不放,那时候,就无回天之力了。” “是啊,王爷,今日养心殿内,内阁李首辅请辞,承担失德的罪责,可是陛下,还有卢文山那个老狐狸,和顾一臣皆是不同意,如此一来,必然有人代替此事,在这关口,要是不好好谋划一番,咱们就没了退路了,文官可是有三百言官,闻风而奏。” 陵官也是急促的商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文官急了,想来是在京城各处,都有那些文官的身影,就算是捕风捉影之事也要夸大其词,何况是皇陵坍塌的大事了。 “对,对,你们说的是,先去把人救出来,然后派兵,把他们控制住,谁都不能乱说,要不然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还有一点,多叫人,那些守卫皇陵的侍卫官兵,全给叫上,去挖地宫,最起码先挖个洞口,往里送食物和水,别让里面的人死了,要快,最后告诉守卫他们,万万不可失言,就算出事了,本王有了难也不过是圈禁,可他们,本王要了他们的命。” 忠顺王周建安,终于稳下心神,立刻安排道,眼神中颇有很辣之色。 二人见到王爷脸色不慌乱了,安排的有理有据,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立刻应声, “是,王爷。” 二人一抱拳,就急匆匆离开了。 周建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也快步出了府,准备去养心殿给皇兄汇报,刚走出府,就听见登闻鼓和大号响起,脸色一白,心中一突,不会是文官那些人知道了吧,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强装镇定, “准备车架,本王要进宫!” 乾清宫, 重华宫 已是傍晚已过,乌云笼罩的天穹,隐隐透着一点儿稀巯的余晖,空气中的微风还有些冷,吹在人的脸上,直往脖子里钻。 乾清宫外,早已经来了很多朝臣,领头之人乃是卢文山卢阁老,威风八面的站在东首的位子,身后跟着的尽是南方乡党的官员,在其后是京中散官,相对的身边,只有武勋襄阳侯一人,还有几位离得近的伯爵和轻车都尉几人围在一起,寥寥几人,气势上就输了一筹,襄阳侯脸色铁青,看着一个个文官气势压人,忍不住骂了一声, “果然是有预谋的,还好镇国公和北静王等人早有了察觉,不然这一次,恐怕非被文官打得措手不及不可。” 此时的身边已然没了冯紫英的身影,毕竟是后辈没有官身,进不来宫中,可是围着的几人,还摸不清楚状况,一头雾水,可也不敢多问,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作为京城闲散的伯爵,摇旗呐喊可以,赤膊上阵可是高看了他们。 此时, 张瑾瑜一脸烦心之色,气哼哼的进了宫,这一次上朝可能是来的最早的一回,宫门口,陆续有官员入了宫,往朝会乾清宫上朝的地方走去。 也没搭理周围的人,放慢步子走了几步,往右边看去,不少官员神情凝重的围在一块说着什么,一见到自己,就刻意住了声, 再次来到高悬着乾清殿红漆匾额的大殿,殿外已见着管事与内监,正在拿着结帚、簸箕,低头扫着瓦砾、沙子,来往匆匆神色忐忑。 张瑾瑜暗自嘟囔一声,多大点事,地震没见过,日食也没见过,记得还有月食,要是再来一次,还不得祭祀一下,忽然想到,古代朝廷遇到天地异象,还真的要祭祀祈求平安的,哪个朝代都有。 这一次也不知要怎么折腾,还有一件事,文官兴冲冲的敲了登闻鼓,如何收场也不知道,自己也想看看,文官找到的是什么事,才能免于失德的罪责。 刚走到了殿前, 就见着右手文官,已经来了很多了,尤其是很多年轻的言官,都在那涨红着脸,兴奋的说着什么,还有人捶胸顿足,好似后悔的样子,这一幕看的张瑾瑜好奇,什么情况,竟然让言官兴奋成这样,见到左右无人注视这里,就悄悄的走到那群人身后,偷听一下, “哎,真没想到,严从他竟然有那么大胆子,” “是啊,敲了登闻鼓,虽说后果难料,可是京城,乃是与天下之人,必然记着他了。哎。” “怎么,你没去你后悔啊,虽然出了名,可是捅了大乱子。” “宁国府岂是那么好相与,万一没有” 在后面偷听的张瑾瑜,一听见说的是宁国府,神情一愣,心里暗道,好家伙,贾珍可真是摊上事了,被这些文官给盯上了,尤其是被热血正盛的言官瞄着了,也不知是谁的手笔,严从也真大胆,嗯?严从,怎么那么熟悉的名字。 张瑾瑜细细琢磨了一下,忽然想到在抄家户部崔郎中府上的时候,有一个愣头青闯进来的,领头的不就是严从吗,竟然会是他,年轻人胆大心细,有胆魄,做他人所不敢做的,就是要这种不怕得罪人,不怕死的人,忽然针对贾珍,张瑾瑜反而对严从有了好感,临走的时候,严从也是拿了银子,审时度势也不是外人所能想到的,就是这种才能往上爬,以后,未必不是一把好刀,只是还不知是何人的门生,抬头看了一圈,前面大批的文官跟在一人的身后,那不是卢文山那个老狐狸,不会是他的人吧,这就难了。 虽然有些不喜卢文山的奸猾,但是卢阁老的做官的水平,登峰造极,不怪乎陛下喜欢他,今日的哭诉,和养心殿说忠心的话,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又看向另一边孤零零的站着几人,襄阳侯的脸色可不好看了, 也不在此听文官吹嘘,万一被瞧见了,脸上不好看,岳父大人还未来,毕竟离得远,还是要去探探勋贵的口风,想到此,退了两步,左右没人注意,大步朝着襄阳侯走了过去。 到了襄阳侯的身后,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柏广居的肩膀, “柏兄,如何一人在此枯等?” 襄阳侯被打断了思绪,惊吓了一下,赶紧回头,见到是洛云侯到了,嘴角哆嗦了一下,仿佛有千言万语,可是无从开口一般, “侯爷来了,不是枯等,是无能为力,宁国府的事侯爷可听说了。” 柏广居眼神里有些焦急的神色,急忙问道, 张瑾瑜哪里不清楚宁国府的事,从头到尾都是看在眼里,围府的兵丁还是自己麾下先锋营的人,再说,宁国府倒霉,开心还来不及,只是不能如此说, “刚刚在那边听了大概,宁国府贾珍摊上事了,此人毫无廉耻,上无孝道,下无怜悯之心,行此祸国殃民之举也在意料之中,本侯就是看不惯这种道貌岸然的小人。” 张瑾瑜意气横指的指责一番,让襄阳侯和周围几个人一愣,侯爷,哎呀,忘了那个事了,柏广居忽然想到,侯爷和宁国府可是有不少怨恨在里头,想让侯爷替宁国府说话,无异难于上青天,可是少了侯爷的帮衬,宁国府的爵位可能不保,不成,还是要劝说一番。 柏广居脸色一正,伸出手拱手一拜,鞠了一躬,张瑾瑜大惊,怎么可受此礼节。 后退一步,也回了礼,见到柏广居还要再拜,张瑾瑜伸手拦住, “柏兄,你要是再如此,兄弟我这就离开了。” 在不拦着,成什么了,张瑾瑜也有些吃不住劲,不愧是在勋贵里有名的“老好人”,柏广居也知道不能太过,收了礼,说道, “侯爷,也不是为兄想如此,侯爷和宁国府的事,尽人皆知,贾珍做的确实过了,他犯了错该罚,可毕竟是我等勋贵中的人,怎么处罚,还需要商量,侯爷,怎么定贾珍的罪都无妨,可是侯爷,我等爵位决不可失去,宁国府虽有些后继无人,但也是四王八公中间力量,如何能被文官给剥夺了,侯爷觉得呢?” 张瑾瑜闻言,收起来玩笑的心思,仔细揣摩一番,襄阳侯所言不假,怎么说来着,玩归玩闹归闹,爵位是不能丢,都是拿命换来的,要是被文官合力给弄掉了,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勋贵人人自危,贾珍要是出了事,那爵位也落不到贾蓉头上,毕竟是父子一块犯下的罪行,那还有谁能继承呢,毕竟是国公府,还需要问一下。 “柏兄所言是有道理,我等爵位来之不易,如果贾珍入了罪,夺了爵位,我等只需要保留爵位即可,只是不知道,这爵位应该是谁继承呢?” 见到侯爷有些意动,柏广居面色一缓,侯爷不愧是侯爷,深明大义, “侯爷,还是您大义,至于爵位自然是贾家的人继承,看看宁国府还有其他的嫡脉子弟在不在,实在不行继承香火也可以,不过,愚兄所猜测,荣国府老太君恐怕也有权利插手,那就难办了,又是一场风波。” 说到此处,柏广居摇了摇头,爵位可不是凭空来的,新皇登基之后,除了洛云侯还有林家余脉的丫头,恩赐的伯爵爵位,几乎不在册封,所以能有机会获得爵位,谁不想得到,家族子弟必然挣得头破血流,那时候也不知是福是祸。 张瑾瑜闻言默默测算一下,宁国府的贾珍和贾蓉要是没资格,那还有谁,最有可能继承,记得有一人,是贾蔷,不过此人没名没分,也不好担上,另外老太君要是插手其中,恐怕朝廷也会考虑一番,考虑的人不用问,只有贾宝玉才有“资格”,所谓的资格就是老太君指定的人,那贾宝玉岂不是一飞冲天,直冲云霄了,想来就是腻歪,贾珍一倒,反而成就了其他人,张瑾瑜心里忽然就不爽了,能不能还有其他办法,可是想了想去,也没个法子,难不成贾宝玉还真是天生富贵之命。 “柏兄考虑的周到,至于事情怎么办,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心里不爽快,说话也有些生硬,柏广居也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侯爷怎么态度变了,也不好再多言, “侯爷,此事万般要好好考虑一番才好,不可因私怨而忘大事啊。” “柏兄,知道了,你看你啰嗦的,再说了,此事难道就是你我二人的事,那些老国公难道不问,还有北王和东王,京城勋贵可指望他们来想办法了。” 张瑾瑜虽说有些不情愿,可是想来这样的大事,也轮不到自己等人来说,爵位的事,再想办法,贾珍什么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倒是要看文官那边,不知想怎样个章程,荣国府目前还不能有事,只要林黛玉在那一日,还需要护她周全,真要有文官不长眼的,得寸进尺的货色,还是要收拾一番。 至于其他的,且行且看,心下有了计较,就说道, “柏兄,万事有他们想办法,我们见机行事,文官要是得寸进尺,本侯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侯爷,还是伱大义!” (本章完) 第562章 一石三鸟之计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已然换好了大装,缓步走到了窗户前,推开窗户,天虽然冷,但是园子里已经有了绿色。 但不知为何, 这些年的冬天,冷的天越来越多了,百姓何其艰难,尤其是北地,开春后还是雪天一线,且提侯仓促北撤,不像是他的样子,在晋北关的刘芳还不能撤。 思索间,又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也差不多了,问道, “戴权,各部官员可来齐了?” “回陛下,还未曾来齐,稍稍要等一会,毕竟这个时辰朝会,鲜有此事,不少官员还要回府更衣,来的就晚一些。” 戴权立在一旁,小心回道。 武皇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今晚的朝会,自己也没想到,文官那边的动作很快,就不知道镇国公和北静王水溶该如何应对。 而后, 周世宏也不着急,坦然坐到桌子旁,戴权立刻走过来,给陛下倒了碗热茶,武皇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水,总算心里是安静一会, 想到了今日所为,本就是无心之举,出宫看看皇儿,洛云侯也是被自己招来的,饭也未吃,走的路线也算正常,贾珍不知是真的故意所为,还是故弄玄虚,那个妖道所谓的施法,也应该是巧合,关键就是太过巧合了。 还有太上皇,怎会晕倒在那,是宫里人伺候的不用心,还是故意为之,心中所想甚多。 片刻后, 寝宫外, 忠顺亲王已然饶了路,从外面赶了过来,见到乾清宫殿前,来了那么多朝臣,不敢停留,疾步奔向养心殿。 也不管何人阻拦,直接闯入,云公公在内殿拦着, “王爷,且留步,陛下在更衣,” “本王有急事汇报,万不可等。” 忠顺王周建安哪里还能再等,万一等会上朝了,那些文官真的要把此事捅出来,不对,皇陵的事不可能传的那么快,哎呀,反正是要上朝之前必须要给皇兄说此事, “闪开,别挡路,本王有要事禀告。” 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云公公,大步走进了内殿。 小云子也不敢阻拦,嘴上不住劝道, “王爷,您可要悠着点,慢着点,陛下刚刚醒来,身体抱恙,可不能.” 话还未说完,就被忠顺王打断, “本王知道,要不是有要事,何来打扰皇兄休息。” 语气颇为不耐烦, 此时进了内殿, 吵吵嚷嚷一路,在内殿喝茶的武皇周世宏,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满脸的无奈,一听就是皇弟周建安的声音,都这个时辰了,还要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去长乐宫给太上皇请安。 周建安虽说声音在外面吵了些,可是到了内殿之后,立即住了声,小云子也不再过多的阻拦,先一步进了内殿, “陛下,忠顺亲王有急事求见,奴才刚刚未拦得住。” “让他进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武皇心底还始终是对忠顺亲王有些包庇,诸王当中也只有他还算贴心,至于其他诸王,哪个不是狼子野心,御极的位子谁不惦记着。 想到了太上皇身体抱恙,必然会引起天下诸王震动,想来京城尽孝道的也不知有几人,永诚驸马早就托人来说想和永诚公主回来看看父皇,就怕口子一开,其他诸王坐不住了,多事之秋,还需要忠顺王出面,领着宗人府和他们周全,不能太过苛责, 随后, 忠顺王周建安已然走了进来,见到陛下坐在那等着了,立刻跪拜在地, “臣弟周建安,见过皇兄,臣弟来请罪了。” 然后楞也不答,直接叩首,此番动作,让武皇不明所以,心中反而就是意动,莫非还有其他的要紧事,缓声道, “什么事还能让你来请罪,哪里出了问题?” 周建安脸色一白,额头冒细汗,心底惶恐,该如何说,想了一下,还真不能骗过皇兄的眼睛,硬着头皮说道, “皇兄,臣弟监管不力,地龙翻身之际,修建的皇陵被震塌了,地宫毁了一半,而且匠户和大匠都被困在底下,正在救援!” 而后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武皇周世宏面色变幻,眸中热芒闪烁,竟然能把皇陵震塌,是真的震塌了, 还是, 另有缘故, 陵寝玄宫建在南山朝阳秀峰里,山峰中空的建筑,肯定用料是合标准,极而能经受十足地震,如今轰然倒塌,武皇内心是不太相信的。 历代皇陵修建,都是重中之重,越是陵寝工程,越需要对防震考虑到位,木料,石材等物都是内务府和户部供给,如何一震而榻,总之是没用心,恐怕其中的银子也没少拿。 皇陵坍塌,要是被朝臣知道,必然又是一个大风波,天降异象必然是对皇家不好, “戴权,皇陵监工内务府派的是何人?” “回陛下,是内务府,工匠科奴才宋振主事,一直以来都是他他负责监工之事,还有匠作使负责底下检查。” 戴权在身边立刻禀告,心里还想着宋振如何监工的,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没有杂家汇报,必然是心中有鬼,偷瞄了一眼跪在堂下的忠顺亲王,必然和王爷有关,这该如何是好。 武皇听到戴权的回答,也知道此事戴权并不知道,此事也就明了了,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看向忠顺王的眼神,也是无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要紧的时候。 “你啊,什么事都做不好,领军带兵不行也就罢了,给父皇修建陵寝,你也能捅出篓子,匠作使在何处?” “皇兄,他,他畏罪自尽了!” 忠顺王周建安哆嗦着嘴,回了句话,让武皇气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声, “废物!” 朝会在即,要是让那些言官知道,必然不会罢休,宁国府的伏笔了就废了,如今事情还是要瞒住的, “现在京中地震,想来伤亡颇多,你提点守陵禁军,要查看皇陵那些匠户伤亡情形,稍晚一些再行寻郎问诊救治,务必要把人救回来, 地宫需要重新修,那些不能用的及早扔了,亏空的银子,想来忠顺王是有办法的,最起码要拿出一半的银子补上,其余的内务府出,务必做到外人不得知,但凡走漏了风声,朕拿你是问,完事后,朕在过问。” 武皇神色严厉,厉声吩咐道,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错,要不然图惹是非,文官的矛头就怕偏了。 跪在内殿的忠顺亲王周建安,急忙擦了汗, “谢皇兄,臣弟遵旨,必然不会走漏风声,臣弟早就派陵官徐才带着兵开始救人了,最起码挖个洞送些吃喝进去,死不了人,就是死人了,臣弟赔银子就是了。” 说完还有些心疼的咧嘴,武皇见了,心头尤急,骂道, “滚,” 然后还不解气,站起身,直接一脚踹过去,忠顺王挨了一脚,“哎呦一声”就是地上一滚,而后就爬到了外面, “皇兄,臣弟知错了,这就去改。” 接着就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内殿。 只是武皇心里,还有阴云笼罩一般, 究竟是天子失德,上天警示? 还是上苍对太下皇的惩戒?警告之意! 皇陵坍塌榻的蹊跷,宫内只有老旧的宫殿坍塌,其余宫殿并无大碍,还是长乐宫中的太上皇,做下的事, 另有他意, 毕竟大哥周永孝无过错,如此被诛杀,朝中不少老臣和官员皆是反对,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是避无可避,只是能拖一时是一时,朝会是关键,一步一步来。 “戴权,上朝。” “是,陛下。” 北王府门前, 北静王水溶坐在马车内,查看着手中的信件,一个是荣国府史老太君的书信,另一个是镇国公府的书信,二者皆是写明缘由,宁国府贾珍畜养道家方士,被文官南党的魁首卢文山的学生严从,敲了登闻鼓。 那可是登闻鼓,敲响必定要查的水落石出,而今在此关键节点,宁国府如何做的荒唐事,还被文官那些人抓到,看向一旁的冷老问道, “先生,今晚的朝会,必定是龙争虎斗,宁国府越来越荒唐了,堂堂贾府,早年间何其勇猛霸气,哪知道子孙竟然落寞至此,老太君书信,除了写明缘由,多有恳求之意,本王真是不想管。” 北静王水溶,这些日子就是忙于北方的走私,亏空的银子,如今也补上了,还有大批结余,平安州节度使也派来心腹传信,平安州粮秣饷银,还有武器辎重,堆满了仓库,后路已定,只是想重回北方还需要另有机缘。 京城的事,东平郡王好像换了一个人,四下联络旧部老亲,倒也收了不少的势力,不过国公府始终是自成一系,撼动不得,宁荣两府更是不偏不倚,那老太君实在是精明。 身边的冷老,还是一身灰衣,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拐杖细细抚摸, “王爷,万事由不得,宁国府祖上再辉煌也是过眼云烟,如今只剩下诺大的国公府,空有亲朋故旧,可惜无领头之人,只有荣国府贾琏还可堪一用,但老国公留下的恩惠,也被姻亲王家用的差不多了,至于说,文官的发难,王爷,宁国府再不成,东王等人谁都不救,您是一定要救的。” 看着冷老一脸的认真,北静王水溶反问道, “先生何意,为何本王一定要救,” “呵呵,王爷还要考校老夫不成,宁荣二府两位老国公可是对北王府有救命之恩,就这一点,您必须救,而且要全力救, 让整个勋贵还有天下人看看,王爷没有忘记贾家的恩惠,要是老夫猜的不错的话,东平郡王穆王爷必然和您一样,死保贾家,至于说其他国公,早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能坐视不理。” 冷老摸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勋贵必然会齐心,文官那边发难想要达成所愿,必然不会那么容易,实在不行最后还需要另有一法,两全其美才好。 北静王眼神闪烁,冷老所言不不假,入主中原一战的时候,要不是贾家两位国公誓死不退,北伐就成了笑柄,那一战,多少恩惠留下,是该还了。 心中打定主意,必然要和文官好好说说,天降异象,乃是文官内阁失德,岂有移祸他人之说。 “本王必然要出手相救,今日异象乃是文官失德所致,和勋贵有何关系,再说此事都是京中百姓谣传,等那个妖道抓到,自然是一切大白,” “王爷明白就好,此事可以慢慢和文官对阵,但是有一事,王爷小心一些,影卫来报,陵官还有皇陵监工宋公公去了忠顺王的府邸,而后忠顺王又去了宫中,面色匆匆, 还有密事,手下暗探来报,在东城醉仙楼,南边来了一伙人,不对,老夫失言,是南边先后来了两伙人,有一人,王爷还熟悉得很。” 北静王心中一动,皇陵的人去了周建安府上,难道是出事了,还有南边来的故人? 会是谁呢, “冷老的意思,是谁来了,本王还没有想到,至于说皇陵,定然是出事了可对?。” “哈哈,还是王爷厉害,皇陵那边已经派暗探过去了,今夜就有消息,至于南边来的人,啧啧,诸王坐不住了,暗探瞧见的人竟然是汉王的心腹谋臣徐良才,而后盯了几天,竟然还发现一人,郑王世子周正白,在东城市坊闲逛!” “什么,他们竟然敢瞒着陛下回京,好大的胆子,郑王,汉王,那宋王,吴王等人能忍得住,” 北静王有些失声,他们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太上皇身体抱恙也就是今日的事,想必他们还不知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恩科在即,他们如何能进京。 “冷老,你怎么看?” “王爷稍安勿躁,想来是诸王坐不住了,太上皇身体也不复以往,今次更是伤了元气,想来诸位藩王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想进京等着储君花落谁家。” 冷老眯着眼,坐在那,小声的解释道, 北静王吸了一口气,也是叹道, “还有什么希望,圣上三位皇子已经出了宫封王建府,夺嫡之路已然展开,他们还在想着好事,还有,洛云侯任三位王府的大统领,此事想来都知道,虽说洛云侯年岁尚轻,可是忽略了他,任谁都会吃了大亏, 关外如今商路大开,勋贵各府,还有江南各地商会,都往来于此,平遥城竟然驻扎重兵,光骑兵就是三万余,皆是精锐,这商税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别说关外那么多田庄,几乎被洛云侯府买光了,外人在想买,也买不进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见到北静王水溶罕见的露出凝重的表情,冷老摸着拐杖的手,松了劲,又紧紧握住,心中更是有些难以置信,穷苦之地,洛云侯何来的那么多财力,背后又是何人,比藩镇更加的集权了, “王爷,洛云侯名为节度使,实为藩镇,朝廷想来也是看出来了,内务府,把中原各郡的流民,还有运河沿途各郡的流民都在往北运,虽说给关外增加底蕴,也不失是为一招妙棋。” “何解?” “拖住洛云侯关外的势力,等到洛云侯发展壮大,女真人的实力也恢复了,此乃一石三鸟之计,陛下厉害啊!” (本章完) 第563章 二王各自对策 马车内, 随着冷老的话音落下, 此言一出,万般寂静。 北静王水溶听到冷老的话语,在脑海中反复思索一番, 关外北地苦寒,关内之人过去的那些流民,还不知能活下来几人,朝廷把这些人运送过去,实则是消除了隐患。 江南之地还有中原腹地,没了大批的流民就能安稳,这样一来朝廷就能安稳。 至于女真人,虽说被洛云侯击退,回了东部草原修养,但是主力尚在,汗帐精锐亦是称雄一时,未能动分毫,黄极台雄心大略,早已统一女真各部,修养几年必然能够恢复实力,那时候,卷土重来亦未可知,自己的机会难道就在那时候,可是一想到和女真人对阵,心中发慌,太难了。 要是谋取北地边关,不说东胡人难缠,右贤王且提侯主力和仆从军铺天盖地,想一想也是头皮发麻。 如何能打,就是国公府抱团也仅仅是守势,北地可不是好待的地方,但是放眼大武,何处是本王容身之地,也不知东王穆莳,是何想法,难道是京南之地。 “冷老,北地不是善地,没有骑兵的助力,绝对站不稳脚跟,洛云侯仅仅在平遥城就有三万铁骑,更不论其他地方了, 尤其是他的老巢平阳城,更是重兵驻扎,防止平辽城的女真人,边关自是不必说,东胡人都打到了眼皮子底下,边军被打的几乎无还手之力,本王谋其复起,北地站不稳脚啊。” 冷士文面带寒霜,王爷所说皆是在理,可是北王府所在势力全在北地,如果不在边关找一处安身立命之处,何来复出之说, “王爷是怕了,还是另有打算?” 水溶面色一怔,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何来怕之说,北地已经陷入群雄汇聚的时刻,东胡人,女真人,甚至是洛云侯,都不是善茬,东胡人之所以停下脚步,未必不是王庭那边遇到了事, 北海的月氏人愈发的强势了,我虽然不惧,但是北王府确实有些没落了,对上哪一个,都守不住,以往我等的目光只盯着关内府军,各节度使,哪里看向外面。” 说的有些没落失意,有时候觉得自己,连东王穆莳都比不过,东王府的势力尽在关内江南,乃是朝廷腹地,曾以为绝没有复起希望,可是京南之地两次民乱,未必不是机会,可惜,自己晚了。 “本王还在想,京南之地民乱,未必没有东王府的手笔,你说,此地会不会成为东王府复出的机会。” 此话一出,像是问冷老,又像是问自己。 冷士文冷老沉吟片刻,王爷所言不无道理,京南虽然缺水,可是在中原的一脚,土地肥沃,人口众多,镇压民乱后,再迁徙百姓过来即可,王爷未必没有机会,但是朝廷和陛下怎会同意。 “王爷,京南之地缺水,而且是属于中原,乃是朝廷必夺之地,就是再乱也不可能分封,尤其是东王府,朝廷用了那么多手段,才谋夺江南,怎么可能再让穆王爷回去,除非.” “除非什么?” 水溶紧接着追问, “除非朝廷大败而回,京南之地彻底糜烂,朝廷为了甩掉包袱才可能让东王复出,但是机会渺茫,而且,东王未必接手啊,京南乃是乱地。” “这,言之有理,冷老咱们也需要给朝廷找些事做,皇陵之事查清之后,私下里,给醉仙楼的人传个信,告知此事,诸王必然会进京尽孝,那时候朝廷分了神,有些事就有了转机,做的隐蔽一些。” “是,王爷。” 随即, 马车内恢复了安静,只有窗外马蹄声传来,前面就是皇宫了。 “报,王爷,裘老爷有密信传来。” 东王府门前, 有秘卫呈上一个封漆的信件,东平郡王穆莳站在门廊上,继续迈着步子,不动声色把信件收入手中,而后上了马车,车内早有一人在等候,乃是秘卫统领杨乘。 “何人敲得登闻鼓,好大的胆子啊,竟有此气魄,今日的事接二连三,总感觉有人做推手。” “王爷,属下早已查明,宁国府贾珍只是在府中养了一个道士炼丹,只是为何今日要出府行此法事,却是不知,不过京城百姓的传言,皆是谣言,如今皇城司的人开始四下缉拿妖道,相信那个方士也藏不了多久了。” 杨乘在车内,挺直脊背,立刻把打听来的事诉说了一番,觉得宁国府不过是有些过错,并无大过。 “是啊,并无大过,可是在今日,乃是天大的罪责,文官那些疯狗,必然咬住不放,宁国府这一次,怕是难了,陛下心中早有了此心思,老太君来信有些晚了。” 想到之前在王府看到荣国府史老太君来的信,还未有对策,登闻鼓就响了,如此急躁,时间那么短,谁能想出办法。 “主上,此事裘老爷那边来信告知王爷,特意嘱咐,务必要保贾家无恙。” 穆王爷听到是老师所言,手上也不慢,拆开了密信,看了起来,果然是如此,心中有了计较, “贾家是需要保住,可是如何保,镇国公他们必然是力保宁国府,和文官对阵,北静王水溶,想来也不会坐视不管,他北王府欠着贾家的太多,只是姻亲王子腾不在,本王只能借机行事了。老师还有什么交代?” “回主子,老爷那边还说,察觉皇陵那边可能出事了,已然派了人去探查,如果皇陵出事,贾家要是无法渡过此难,只能以此为借口转移,太上皇如今身体抱恙,陛下必然会有所动作,想来文官那边是蓄谋已久的,主上不得不防,毕竟京南那边各方已然准备完毕,就等林岳府那边官军和太平教的人决战之后,才能出手。” 说到此处,杨乘语气激动,十几年的谋划,眼看就能实现了,东王府复起为之不远矣。 东王穆莳神情微动,随即把密信拿起,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火苗燃起,把密信放在其上点燃,片刻烧成灰烬, “这个时间,顾平的三万精锐应该到了府城,太平教的人必然发现了,不知道他们碰面该如何了,还有东边林州和陈州来的人是哪方的人,动手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回主上,属下动用了江南的力量去查看,林州卫州被不明之人占了,乃是两拨人,皆不知是何方人士,不过从江南获悉,这两方人马不少都是从江南那边过去的,只是他们行事太过隐蔽,心思了老道,不像是普通人,而且兵丁不少,虽无查证,但是两地集结人马不下万人,不像是临时搭建的,属下无能了,无法查证。” 杨乘损失不少的人,也没有查清对方的来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不是一起的,从那些行事之路可以看出,皆是精锐人士,心狠手辣不说,人数众多,要不是京南东王府势力犹在,不可能知道他们动向。 东王穆莳闻言,皱了下眉头,竟有此事,京南还有两方人马,来历不明,倒是有些意外,看来有的人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难道是北静王水溶,想了想也不对,北王府的人全部在北地边关,想要南下,可躲不过皇城司的眼睛,会是谁呢, “此事不要操之过急,细细探查,总有冒头的时候,不过也是好事,这样说来,顾平的三万人马根本无济于事,京南各府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关键在于王子腾率领的南下援军,只要能挡住王子腾的人马,成为拉锯战,我们东王府就有了机会,” “王爷所言极是,既然各方开始下注,顾平必然不能挡路,想要和南下之兵抗衡,属下觉得,那两方人马必然有所动作,甚至是太平教都有可能是明面上的, 但是汝南重镇魏湘平也不是好相与的,江南大营的士兵想要南下,还需要陛下同意,属下怕江南大营主将焦雄不再是以前的焦雄了,” 杨乘还是忧心不已,洛云侯南下之后,江南行也不知是何人在那违背东王府的命令,对洛云侯下了杀手,乃至于王府势力受损,实在是元气大伤。 “哈哈,人各有志,想留也留不住,焦雄可不是别人,他的想法本王何尝不知,可是朝廷如何能信任他,江南大营主将,可是东王府力保下来的,早已和东王府绑在一起, 如何真的被朝廷信任,麾下五万将士你说有几人被朝廷,被陛下信任,所以才留下禁军腾骧两卫人马守着金陵,各地府军损失不少,未必不是剪除了有异心之人,只要汝南受到威胁,朝廷必然震动,援军只有江南有,西河郡就是贼窝,岭南郡太远,能动用的只有江南大营,到时候,本王机会就来了。” 穆莳说到此处,多年的谋划就在今朝,其实早在白莲教肆虐的时候,东王府就准备了,只要京南再乱,东王府就可以趁乱而入,只是白莲教被剿灭十几年了无音讯,东王府上下等的心灰意冷, 何曾想到, 如今白莲教是没了,可是出了一个更为胆大的太平教,十几年布置有了用武之地,环环相扣,太平教不少粮食来源可是东王府卖过去的,暗线密布江南各府,一举一动都在东王府眼皮子底下。 “主上万安,这一次,主上的心愿必然会实现,金陵守将易文海和府军将领冷丹东二人也派心腹之人来报,洛云侯的商队,在江南各地组建商号,和北王府抢了不少生意,要不是甄家在其中调和,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物资都是北上的,运量之大实为罕见。” 杨乘又把金陵守将易文海的传信说了出来,只见穆王爷摆了摆手, “不必关心此事,北王府是为了边军的昭武和昭勇两位将军,再不给银子,他们二人就会在边军里垫底了,守都守不住何来帮衬之说, 至于洛云侯,早就羽翼丰满,朝廷也是为了拖住他,流民都送了过去,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事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洛云侯早就急了,” 想到了洛云侯,东王穆王爷也不禁感慨,侯爷好气运,好实力,两者缺一不可,只有杨乘有些不服气, “王爷,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是王爷在关外,未必不比洛云侯做得差,只是他碰到罢了,那些女真人也是无用,曾经吹嘘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属下觉得,不过如此,他们是没遇到东胡人,且提侯的主力,遇上了女真人怕也是脚软。” 穆莳摇了摇头,伸出手拍了拍心腹杨乘肩膀,叹道, “这你就可想错了,东胡人骑兵固然可怕,可是女真人既有草原人的骑术,还有我们中原人的铠甲,骑兵一道略胜一筹, 你说的平阳城之战,只是听他们所报,具体如何无人知晓,不过女真人终究是退了,你曾经也说,平遥城内关外骑兵就有三万余人,加上京城洛云侯的一万精锐铁骑,你说他到底有多少实力,无人可知。” “这,” 杨乘心中大惊,主上所言句句属实,禁军的五万骑兵还是洛云侯所赠,那关外必然是有了马场,想到此处,杨乘心里苦笑,果然羽翼丰满,朝廷想来也是知道的,还好洛云侯被京城美色所迷,要不然还不知朝廷怎样应付, “主上英明。” 杨乘就此对王爷一拜,深深拜服。 可是穆王爷却闭上了双眼,心中不甘,很多机会就此错过,王府旧臣都另有心思,如之奈何, 洛云侯更是找了绝佳的时候,算是端了北王府的路,也不知北静王水溶还有何打算,北地群雄争锋,骑兵乃是关键,可惜北王府没有那个兵力和财力,两郡兵马虽然依附,可都是残羹剩饭,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朝廷想来也是知道边军不如意,故意为之,抵御东胡人和鲜卑人,投入再多也没有回报。 至于自己东王府的布局,也不知最后是否可信,汝南的魏湘平,是该接触一下了, “杨乘,等林岳府城之战有了结果,就派人接触汝南的魏湘平,有些事可以谈谈,早点接触为好,想来钦州等地被人盯上了。” “是,主上,属下明白,”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只听外面侍卫长高正一传来话音, “王爷,崇文门到了,前面有不少勋贵聚集在此,” “好,今晚会一会那些文官。” 穆莳猛地一睁眼,浑身散发出斗志,此一时彼一时,朝廷也不可能一直赢。 (本章完) 第564章 谁去传信贾敬 “传圣谕,乾清宫准备上朝,诸位大臣。” 就在众多官员陆续到来之际,去乾清宫的殿前大门的台阶上,养心殿的云公公,捏着嗓子在那喊着。 随即眼睛迅速扫视了一番,殿前的一幕看的是一清二楚,文官来了不少人,都在那议论纷飞,可是勋贵那边,只有寥寥几人来此。 怎么会这样, 小云子怕是自己看花了眼,瞪大了眼睛,盯着殿前的院子,又细细看了一遍,只有襄阳侯和洛云侯二人,领着寥寥几人站在那,心中一突,也不等有文官过来追问,反身就离去。 疾步回了养心殿,入了内阁暖室,到了寝室,见了陛下,恭声回道, “启禀陛下,奴才去了乾清宫告知朝臣准备上朝,可是殿前勋贵来的只有洛云侯和襄阳侯二人,身边只跟着寥寥几人,其余人皆不在,另一边六部阁臣来的差不多了还有各部的言官也都聚齐。” “嗯,竟有此事,” 武皇闻言有些诧异,勋贵没来,是不知道还是另有他事,不对劲,那么大的事不可能不知道,应该在等北王和东王了,他们二人不来,如何抗衡内阁的阁臣,卢文山他们,这一次可是有备而来, “陛下,是不是推迟一些时间上朝,” “不用,照例就成,勋贵不会缺席的,” 身边的戴权小声的问询,可是武皇并不担心,那些老狐狸岂能不知道文官那些人来势汹汹,必然在想对策, 北王水溶和东王穆莳二人,必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此中的事需要权衡利弊,宁国府也要看看贾家该如何应对。 “是,陛下,老奴知道。” 而崇文门门前, 北静王水溶下来了马车,往宫门走的时候,在门前遇到了镇国公等人,相互看了一下,皆是满脸阴沉之色, 老国公牛清身边围了不少勋贵,原来勋贵也不是落后之人,早就在此等候, “王爷,卢文山那个老货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竟然敢唆使他的门生严从,去午门外敲登闻鼓,矛头直指我们,看样子心里早就有了预谋,宁国府之事还需要二位王爷多多周旋。” 北静王水溶看到各位老国公都亲自到了,哪里敢托大,拱手回礼, “各位老国公不必焦急,此事我等必不会袖手旁观,还有,严从是何人?怎么以前没听过,” “还能是何人,严从的座师可不是卢文山那老小子,那老小子心里就是憋着坏呢,绝对是他安排的一切。” 气冲冲的话语从理国公柳彪的嘴里说出, “哈哈,说得好,文官不憋着坏,哪里能找我等之事,” 众人一惊,回头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是刚刚到此的东平郡王穆莳。 穆王爷,走到近前,拱手施礼, “水兄,诸位老国公,本王可来晚了。” 众人依次回礼,老国公更是急躁, “不晚,哪有晚之说,我等勋贵尽皆来此,就想看看文官是怎么诬陷宁国府的,难不成还能严刑逼供,老夫不相信,一群酸儒生,还能反了天不成。” “说得好!” 周围的勋贵听了士气大增。 见到差不多了,北静王和镇国公对视一眼,点了下头, “诸位,时辰不早了,是该进宫了,” “老国公先请!” “请!” 荣国府, 荣庆堂内, 大老爷贾赦和邢夫人坐在东首,贾政和二太太坐在西首之位,而且二人还穿着官服,想来是准备进宫上朝的,陪坐之人自有李纨,王熙凤还有尤夫人。 “老大,你怎么说?” 贾母沉着脸,先开口问了大儿子贾赦, 可是贾赦坐在那颇有些坐立不安,今日之事也是刚刚听闻,贾珍不是说炼丹练出仙药,入了道门修道的,怎么会牵扯那些做法之事,关键人还跑了,一想到仙药就此作废,自己修道也没了着落,心中隐约有些疼痛,银子送去了不少,官府的花楼都忍着没去买清倌,就为了一口仙丹妙药, “回母亲,此事太过蹊跷,贾珍修道之事,咱们姑且都知道,儿子见了一次,就是在天香楼设了祭坛祭拜之用,然后炼丹,都是在一个院子里,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府外做法,还大张旗鼓的,实在是费解,您说会不会有人,暗地里给宁国府下了套。” 也容不得贾赦不那么想,贾珍流年不利,得罪人也不少,就怕有心人报复,贾母听了脸色阴沉之色更甚,什么叫下套,自己犯的错还在推脱, “老大,那你说说是谁下的套,得罪的人也只有洛云侯府了,那你可知尤夫人怎么出来的,如今宁国府被皇城司近卫围着,再去捞人可捞的出来。” 贾赦见到贾母生气,身子坐直,回道, “母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洛云侯的事尽人皆知,他是要避嫌,不应该出手,倒是文官那些人,怎么那么快就反应过来,中午的事,现如今就有人敲响了登闻鼓,实在是骇人听闻,老二,你来说说你接到的信,何人敲的?” 贾政闻言有些局促不安,自己确实得了信,传信之人竟然是同僚秦老大人,要不然还不知是何事,至于说下套之人是洛云侯,必然是不信的, “大哥,母亲,此事还真知道,敲鼓之人是六部给事的言官严从,状告的折子也是他写的,如今御使接了折子递到了宫中,晚上朝会必然是开的,可是见不到贾珍,如何知道内情。” 贾母忽然问道, “何人给你传的信?” “是秦老大人秦业。” “是他!” 贾母一惊,没想到会是秦可卿之父秦业,一时间心里五味杂全,看着二人坐不住,知道朝会时间紧迫,不再废话, “你们两个上朝之后,老二在朝会上先不必插言,老大,你要跟着其他老国公一道为宁国府喊冤,此事老身已然知会了镇国公和北静王,必然会周旋的,不过他们既然来势汹汹,定不会罢休,所以见机行事,宁国府的爵位决不可失,不然老身如何下去面对贾家的列祖列宗!” “儿子知道,” 二人起身跪拜,一同回应。 “去吧,” “是,母亲。” 二人起身又是一拜,急匆匆的出了府往大内而去。 人走后,贾母仿佛没了心气一般瘫坐在炕上,身边的鸳鸯见了急忙过去扶住, “老太太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母制止住,看着还在一旁哭泣的尤夫人,叹了口气, “珍家的,放宽心,宁国府之事,老身不会撒手的不管的,这几日,伱就和珠家的一道住在一起,住上几天歇歇身子,万事过了今晚才明了, 至于以后,” 贾母脸色闪现一丝难过,万一不成,爵位要保住,那些老亲甚至于洛云侯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但是珍哥儿恐怕要落了罪责,万不得已只有走这一步了, “至于以后,只能看看宫里的意思,咱们贾家的女人们,又能怎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尤夫人一听,顿时哭的梨花带雨,悲从心中来,坐在那哭了一阵,满脸疲惫之色,但即使如此,也遮掩不住白嫩娇艳的面容,还有丰润的身姿, 听到老太太安慰的话语,尤夫人知道,此时该做的都做了,要是早有遇见,除了那妖道,如何会遇上这祸事,想到了那些围着府上的兵丁,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有些惧怕,要是真的入了狱,自已妇人之身,如何能跟着去狱中受辱。 要不是凤丫头和侯府的人去接了自己出来,后果难料, 老爷贾珍也是糊涂,府上什么都好,何来要招惹是非,那些清倌女子尽在身侧欢愉,修什么道呢,不过他已有三月未碰自己身子,是真的修道了。 “老太太说的是,我一妇道人家,哪有本事过问,无非是打理一下,府上的下人过日子的用度,许些事,能有什么办法, 修道的事我也劝了,他们父子二人都未听,无奈找了凤丫头说和此事,可是刚安稳了两天,又恢复原样,我一人住在东苑已有半载,无力过问,如之奈何!” 王熙凤欲言又止,贾母眼神一暗,此事倒也不怪她,还是自己疏于约束了,要是上一次狠下心来,或许不等敬老爷那边回话,或许就未有此祸事, “此事不怨你,倒是有些埋怨我了,未曾想珍哥儿竟然那么痴迷此事,还想等着敬老爷那边的信,这样,凤丫头,贾琏何时回来?” 听老贾母所问,王熙凤愣了一下,想到了上一次来旺去了安湖大营,可是贾琏回了信说是不可, “老太太,贾琏那边回不来,说是有客军已到,正在整训,叔父那边也未回府,等大军集结完毕,就要南下了,说是去京南镇压乱民,孙媳妇的心里,忐忑不安。” 说完眼睛一红,强硬如王熙凤的女人也流下泪水,一想到贾琏要上战场,心中就是慌乱不已,刀枪无眼,自己还没有一儿半女,以后该如何。 堂内之人听了大惊,怎么贾琏要上战场,什么时候的事,太突然了,贾母更是有些失神,虽有准备,可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那么快,不是说还有些时间再考虑一下的吗,为何那么急着决定。” “回信之人说,贾琏和大哥王仁,提领京营精锐两万人马随叔父南下,想要一战定乾坤,还说先锋官乃是大梁城节度使吕节度亲自挂将,京营定然不能畏惧,所以才有此决断,那日,弘农典尉胡将军引军已然到了安湖大营。” 王熙凤抽泣了几声,还事无巨细的把贾琏的话复说了一遍,老太太仔细琢磨一下,弘农典尉,那个傻大个胡乐,竟然是他,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都是好久未见的老人了,和国公府也是老关系了,到是不怕, “行了,把眼泪擦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贾琏既然决定了,此事必有隐情,你说的这几人和咱们荣国府也是老关系了,想来不会有事,你放宽心,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通知敬老爷,此事定要告知,你让谁去?” 贾母心中哀叹,多事之秋,事情都赶在一块了,但是宁府遭了难,必然要告知贾敬,可是嫡脉男丁不丰,能成事的也只有贾琏和贾珍二人,如今二人都是遭了事,如何是好。 堂内之人脸色悲伤的相互看了看,一屋子女眷,连个顶门立户的男子都没有,王熙凤也没了平日里的精明,心思有些杂念,哪里还想谁去。 邢夫人坐在东首,看了贾母焦急神色,还有对面二太太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就有些生气,一见到二太太的颜色,一幅和自己无关的样子,心中有了计较,说道, “老太太,儿媳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邢夫人开了口,最敏感的不是老太太,反而是对面木不做声的二太太, “你说说,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有何办法!” 邢夫人看着二太太的模样,颇有些解气,故意顿了一下,嘴角一翘,笑道, “老太太,如今府上皆是女子在此,更不能抛头露面,毕竟外面如何谁也不知道, 外事就像老太太说的一样,还需要顶门立户之人出头,如今府上大房贾琏,虽不是我所出,可是这心里听了琏儿要南下平乱,哪里不担忧,话又说了回来,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而后小心的看了一下贾母的面目,并无反对之意,心思就胆大了一些,继续说道, “大房还有贾棕,年岁太幼,懵懵无知,也是有二太太的宝玉,乃是嫡脉,纵是贾环也比不上分毫,如今贾家两府有了难事,城外玄真观传信,还需要宝玉出面,要不然外人去了,敬老爷恐怕不见,当然,自是要多带家丁护卫,如若不然,也无人可去了。” 说完话,还故意往二太太那里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二太太脸色一变,似有怒意,冷哼一声, “哼,你倒是不客气,什么话都说,我家宝玉恩科在即,如今在院里苦读,如何能再去城外,不就是传个信而已,派谁不是派。” 二太太自然不会答应让宝玉此时外出,天快黑了不说,此事牵扯甚大,万一有其他事,岂不耽搁宝玉的前程。 转头看向老太太,哪知道老太太并未出声阻止,心中稍微惊讶,还想再说,反倒是贾母抬起头看向二人, “老二家的,此事老身心里明镜,虽说我也不不舍宝玉去,可是宁国府遇了难,二房怎可袖手旁观,老大家那边无人,宝玉不去,难道要贾环去吗,此事老身早已写好书信,这样,等明日白天,让宝玉带过去就成,见到敬老爷,就说此事万分急迫,让敬老爷早做打算。” “这,” 看着老太太严肃的神色,二太太知道贾母心意已决,万分不解,怎么会这样,不过就是一些流言蜚语,此事二太太哪能不知,不过就是一些言官搬弄是非,本想再劝,可是忽然想到宫里的大丫头,元春也不知如何了,万一此事耽误了元春,这就没机会了,宫里可不会等任何人,想到此处,二太太哪里还能坐得住, “老太太说的是,城外的信还需要去送,此事我亲自嘱咐,” (本章完) 第565章 第一次上晚朝 荣庆堂内, 二太太忽然转变的态度也让邢夫人诧异,不确定的盯着二太太多看了几眼。 其余人见二太太应了声,皆不好再开口,贾宝玉一人,多带小厮护卫即可,明日里送过去,也不是很晚,敬老爷一般都是晚上静养打坐。 贾母坐在炕上,心中松了口气,关键时候还是看王家的人,老大家的也有心思,就是不用再正地方,罢了, 把头转向老二家那边,宽慰道, “还是你明事理,定要交代好宝玉,敬老爷传的话务必记牢,回来报于我,万不可在城外逗留。” “知道了,老太太,儿媳会叮嘱的。” 二太太应着声,藏着心思就走了出去,王熙凤此时想劝慰,也不知如何说话。 只有坐在对面的邢夫人,心中暗自高兴,又压了她一头,只是没有注意的是,贾母的余光看着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无奈。 大内皇宫, 乾清殿门前, 有内侍拿着铜锣在殿外敲打, “噹,噹!” 随着一声声铜锣声传来,殿前众官员禁了声,此时张瑾瑜早就站的腿都麻了,看着周围,不少言官还在争论什么,面红耳赤,跟打了鸡血一样,心里就忍不住埋怨,又不是你们敲得登闻鼓,在那争论个什么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搞得事。 又看向敲锣之人,上朝就上朝,还整那么多事,早完事早回家,各找各妈休息不好。 正想着, 身后传来众多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老国公们簇拥着两个衣着华贵人走了过来, 所谓的衣着华贵的人,就是北王水溶和东王穆莳二人,北静王水溶,张瑾瑜并不陌生,可是这个东平郡王穆莳,虽有印象,但见面的不多,说来还有不少私怨在里面,江南一行,东王府送上了不少好礼过来啊。 哪知道,众人刚刚站定,二位王爷领着人径直朝张瑾瑜所站的地方走了过来,面如春风般的给张瑾瑜见了礼, “原来是洛云侯,本王有礼了。” 二人皆是拱手抱拳,好似老友一般的模样,张瑾瑜无奈,回礼敬道, “见过二位王爷,两位王爷如此淡定,可是想好了对策,我和襄阳侯在这等了许久,那些言官,气势鼎盛,而且各种对策都舒舒而谈,本侯听了,心中惊惧不已啊。” 话虽然那么说,可是眼睛始终盯着二人,北静王水溶皱了眉头,看向东边的文官,确如洛云侯所言,皆是满脸兴奋之色,很多人都是往这边看过来,神色激动,看来今日朝会,必然有波澜, “洛云侯,事情出了,我等岂有后退之说,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各凭本事。” “好,好一个各凭本事,” 身边的穆王爷神色轻蔑,看着那些舒舒而谈的文官,随口赞叹了一声, “多谢侯爷告知,无非是些皮毛之痒,说说也无妨,但是那些阁臣,可是要咬人的,宁国府的事,侯爷怎么看?” 话一出,勋贵之人皆是望了过来,镇国公牛清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出声,也想知道洛云侯对宁国府的爵位,和勋贵是何态度。 张瑾瑜听得真切,心中一凌,看着面前的东王还是那个表情,此人笑里藏刀,果然如此,自是咧嘴一笑, “我能怎么看,事情出了,只能就事论事,至于其他的,可不能过了线,我等爵位,哪个不是祖上拿命从战场上换来的,岂能拱手相让,” 话还未说完,勋贵中不少人大声喝彩, “好,说得好。” “就是,我等祖上哪个没有死过人,岂能拱手相让。” “那些人,就是嫉妒我等,” 水溶和穆莳对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洛云侯顾全大局,要不然此事怕是难了,不过宁国府的贾珍,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二人对贾家此事极为不满,更不要说被动牵扯进来那么多勋贵,国公府的老国公谁不在那谩骂贾家的不孝子孙。 “洛云侯果然心有大局,本王必然是要保宁国府的,我等身为大武勋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可让小人攻讦。” 北静王水溶,直接摆开态度,让人无从反驳,东王更是一脸赞同之色, “我等勋贵只要心齐,必然不会让小人得逞。” 说话间, 乾清宫殿前的内侍太监,又一一次敲响了锣鼓,云公公站在那喊道, “诸位朝臣,上朝!” “上朝!” 自有太监往下传言, 朝臣中,卢文山气定闲神,听着话音说道, “上朝了,诸位,如何做心里有数。” “是,阁老,” 隐约间有些人回答,而后排着队鱼贯而入。 张瑾瑜他们,听到上朝的话音,就排着队伍也进了殿内,只是这一次,张瑾瑜并未上前,而是和襄阳侯柏广居并排而站,想来的意思就是不做出头鸟,其他人都已经走了进去,想改变也无从再说,只能一起跟着队伍,一起进去。 到了殿内, 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外面义愤填膺的言官,好似哑巴一样,闭嘴了嘴,等了片刻, 武皇周世宏,在戴权的搀扶下,走上了龙椅,站在高台上,转身看向殿内朝臣,正面坐定。 身边的戴权见到陛下坐稳之后,照例往前一步,捏着嗓音喊道。 “诸位臣公,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就好像是号角声响起一样,文官那边不少人眼神转动,不少言官还想先一步出列,但是文官快,武勋这边更快,也不等他人说话,北静王水溶,先一步走了出来,右步一夸, 出了队伍说道, “启奏陛下,臣有事启奏!” 这一幕, 让文官那边的人,身影集体一顿,看的张瑾瑜眼皮子直跳,好家伙,刚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就不对,按理说领头的应该是二位王爷才对,为何北静王水溶混在队伍的最右边,也就是自己之前上朝时候的位子,原来是为了“抢答”速度更快,真是人才。 再看文官那一列,前面各部堂的人,面无表情,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后面的京官,言官,都有激愤的神色,看样子朝臣都是知道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国府贾珍算是倒了血霉了,啧啧。 殿内, 北静王水溶一出来,不少文官面有愤恨和懊悔之色,户部主事冯千见到文官失了先机,心中焦急,朝臣未注意的时候,小声在后面问道, “谢大人,如何是好。” “慌什么,好戏刚刚开始,俗话说后发制人,看看他们怎么说。” 户部郎中谢子安,虽然惊讶武勋反应够快,可是毫不在意,板上钉钉的事,无怪乎大小罢了。 武皇也未想到,是北静王水溶抢了先机,略微看向文官那边,只是有些稍微的慌乱,并无其他神色,倒是打的什么算盘, “准奏,” “谢陛下。” 北静王一抱拳,而后又往文官那边走了几步,也不知卖的什么关子。 停下脚步之后, 忽然大喝一声, “禀陛下,臣就此状告今日敲登闻鼓之人,鼓动朝臣,目无王法,值此之际借天地异象,攻讦勋贵,沽名钓誉,意图借此名扬天下, 陛下,今日事出有因,定然要以稳妥为主,而敲鼓之人严从,不顾大局,臣以为,此人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 北静王先声夺人,一番话语说的有理有据,外人要是不知,定然会心里有了暗示,张瑾瑜暗地里给北静王水溶竖了大拇指,厉害,不愧是四王当中在京中的主力,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乱拳打过去再说。 话音刚落, 文官那边怎么可能压得住怒火,勋贵竟然恶人先告状,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一派胡言,北静王,你倒是说说,为何那严从会敲响登闻鼓,又为何会有今日的大动干戈,再说了,目无王法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话之人,底气十足,本以为是其他言官站了出来,谁知道,说话之人竟然会是卢文山卢阁老。 卢文山笑了一声,站出来之后,就地给龙椅上的武皇叩首,哀声道, “陛下,容老臣给那不成器的弟子严从,讨要个说法,严从此人,官小言微,一个一日三餐都是清汤寡水的京城言官,如何去攻讦一个国公府,此中之事太过骇人,不得不站出来状告宁国府啊!” 说完又是重重扣了首,老脸上眼泪都落了下来,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让还先发制人的北静王脸色发白,心中大骂一声,老匹夫! 更让勋贵一列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张瑾瑜也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卢文山的一个回手掏,把北静王慷慨激昂的一大段话, 就让卢文山那个老狐狸,三言两语堵住了,要是让那些不明所以之人见了,必然是信了三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得不佩服,先发制人的法子,废了。 龙椅上坐定的周世宏,看着吏部心腹之臣卢文山,感慨万千,就是因为他太聪明,有些东西算计过头了, 不过, 此事办的可以,合朕的心意, “既然卢爱卿说的另有内情,那你就说说,为何言官严从会敲登闻鼓,此事定然要问个明白,起来回话,” “谢陛下。” 卢文山起身的时候,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的扶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看到朝臣揪心不已,站起身后,对着文官一列,还有武勋一列,拜了又拜, “诸位同仁,虽说家丑不外扬,可是朝臣家事要是事关朝廷,就不能不说, 严从乃是元丰元年新进的恩科进士,恰巧老夫监考,引为座师,算是老夫的门生, 老夫虽然收下他,但一直以来并未多关照,现如今还是一个小官,清贫如洗,按理说,如此一人怎会大胆敲响登闻鼓,陛下,老臣谏言,请敲鼓之人上殿陈述。” 说完, 眼神一凝, 看向躲在武勋队伍后面的荣国府贾赦,意有所指, 张瑾瑜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荣国府贾赦,缩头缩脑的躲在最后面的队伍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人到了, 北静王赶紧插言, “陛下,臣不同意,敲响登闻鼓者,不管是何人,必然先受御使盘查,再呈内阁议事,最后再给陛下阅览,当然事出有因必然要严查,可是捕风捉影之事,是要连坐诬告之罪的,臣以为,此事依旧历即可。” “启奏陛下,老臣也是同意的,北静王的话,合情合理,要是人人都这样随意敲响登闻鼓,那朝廷还有何脸面。” 值此之际,镇国公也忍不住,站了出来,比不要脸,还没人能比得过自己,牛清瞪着眼狠狠看了卢文山一眼,可是卢文山丝毫不惧,眯着眼看了回去,顺势笑出了声, “哈哈,哎呀,牛国公,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有理,登闻鼓,想必诸位同仁并不陌生, 乃是朝臣有不平之事,请陛下主持公道的,北静王所言并不为错,自陛下登基以来,四海升平,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皆是圣明之举,无人去敲, 可是今日不同,逢此天地大变,定然是上天的示警,所以依臣之见,定然要在朝堂上分辨一二为好。” 就在卢文山独对二人之际,顾一臣并未袖手旁观, 站出来说道, “陛下,老臣也赞同卢阁老所言,还是在朝堂理顺,是上天示警,还是有人祸乱京城,一辩就明,事关重大不可不差。” 这本该内讧的二人,也粘在一起,让武勋那边的人都有些惊异,张瑾瑜看着顾老头竟然此时关键时候站了出来,也不知怎么想的,难不成私下里和好了,但一想到京南那些事,又摇了摇头,京仓的户部郎中崔德海还在大狱里带着了,沈中新一直没有在审查下去,必然是有了难以查下去的借口,但是此事一日不结案,两者一日不合,陛下想来也是心里清楚,并未催促。 镇国公本还想再说,卢文山又跪下,失声痛哭道, “陛下,听辨则明,此事终归要水落石出,难道要等着天下议论纷纷再去解决,那就晚了,陛下。” 话一说出口,文官那边好似商量好的一样,呼啦一下跪倒一片, “陛下明察。” “陛下,严从身家性命都不要了,如何能诬陷。” “陛下,我等愿为严从作保。” 看着黑压压一片文官跪倒在地,武勋这一边的人脸都黑了,张瑾瑜看着满堂文官跪在那,有的哭的眼睛都红了,鼻涕也流了出来,真哭都演不了的那种,实在是佩服,做官做成这样,也算是境界,相当于逼宫了,陛下必然会同意的,再瞧瞧自己所在勋贵一列,虽然说有了长进,可是和文官一比,高低立下,猪队友带不动啊。 众臣哭诉了一阵, 却被武皇打断, “都起身吧,两位爱卿所言,朕明白,今日的事,天下之人也不知如何传言,既然是敲了登闻鼓,定有缘由, 严从此人,朕略有耳闻,元丰元年的恩科进士,有些才华,任职六部给事,做了言官,一身正气,做主要是清廉,他来敲鼓,定然是下了决心,朕,必然查明此事,让御使领着严从进殿,让他说说何事。” “谢陛下,陛下英明。” (本章完) 第566章 晚朝文武争辩 “宣,御史大夫曹贤亮和言官严从觐见。” “宣,御史大夫曹贤亮和言官严从觐见。” 随着内侍 声音由殿内传音, 一路由内侍太监传唱, 传到了殿外,早有御使大夫曹大人领着人在此等候,听到乾清殿内的内侍太监传唱,立刻整理了一下衣冠,还不忘对着身边的言官严从说道, “严大人,殿内宣了,咱们就一同进去,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老夫也不便多说什么了,只是让严大人心里明白,老夫虽为御使大夫,可是也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很多事,勋贵不必多说,就是文官那边,谁没有个犯错的时候,只是我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要是较真,严查下去,谁都是够呛。” 御史大夫曹贤亮也算是苦口婆心劝了良久,此话他说的没错,御使大夫可是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合着皇城司送来的案子,大多数都是文官的,尤其是那些官员府上的官宦子弟,犯的案子哪里不知道,文官那些人,屁股下面也不干净,更不用说那些贪官污吏,做的事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查一个准。 看着严从一身正气,年轻气盛,气血方刚的就要捅了天大的窟窿,让御史大夫曹贤亮大为惋惜,都是有家室的人,此事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祸及家小,真的是祸事,所以才劝了又劝。 但严从始终不为所动,一脸坚定的回道, “曹大人,你说的可能也有道理,但是下官毕竟没有看到,只要是下官看到的,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勋,必然要参他们一本,严某为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读圣贤书,行的是康庄大道,天下读书之人何其多,严某不才,原为圣人之路披荆斩棘,即使身死也在所不惜!” 此言震耳欲聋, 让曹贤亮脸色极为震撼和难看,嘴角动了动始终没有发出声,更是有些不可置信,回想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活到狗身上去了,可要是不这样,所谓的御史大夫早就换了人了,也罢,随他去吧。 “严大人,这边请,你所言,老夫佩服,亦有些惭愧,为官一生,也没有作为,倒是严大人,年纪轻轻,就敢如此作为,想来以后定有可为,万事小心。” 曹贤亮也只能劝到此处,想要大有所为,必须要渡过此关口才行,天下之人有勇气敲响登闻鼓只此一人而。 “多谢曹大人叮嘱,严某谢过大人,此事乃是下官一人所为,绝不会拖累他人。” 严从虽是这样说,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不过一想到这些年碌碌无为,仅仅是一个正六品的言官,虽有座师卢阁老关照,可是门下的学生多如牛毛,何其有自己出头之日, 那日在崔德海府邸门前,本想以此事为难洛云侯博出个名声,要自己有出头之日,可是洛云侯行事光明磊落,就是给的银子也有由头,更是看见身为户部郎中的崔德海,府上妻妾成群,银子堆满了院子,而自己,糟糠之妻仅有一人,每日粗茶淡饭,过的毫无体面, 要不是洛云侯暗地里给的银子,自己在家中还有何脸面,只有往上爬,哪怕是再大的危险,也要把此事做下去,这一次,必然名扬天下,想到此处也不再犹豫,迈开步子跟着御史大夫曹大人一起往乾清宫而去。 到了乾清宫大殿门口,自有内侍太监喊道, “御史大夫曹贤亮,言官严从觐见!” 又是一声唱喏, 二人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只见殿内官员分两侧而立,老国公更是怒目相对,二人心下都有些惊惧, 一路走到殿内中央,立刻跪下,跪拜起来, “臣,曹贤亮,(严从)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二人的山呼声,更多朝臣的目光就看了过来,猜是何人如此大胆,一看见来人这么年轻,神色各异。 文官不知道严从此人的也有不少,更不要说勋贵这边,几乎无人认识,看到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官员,难免脸色难看,尤其是镇国公,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怒气冲冲。 只有张瑾瑜站在那,偷偷看了严从一眼,暗道一声,竟然是他,记得崔德海府邸门前三个倔强的身影,是挺难缠的,不过人也正派也讲道理,心思也活,怎么会这么莽撞,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卢文山,想来是受老狐狸的胁迫或者诱惑,最终逃不过名利二字。 也好,让他来试探试探各方,也是陛下和文官那边的态度,不过能选严从出来,证明严从此人定然清廉,或者说“穷”。 武皇周世宏静静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内跪着的二人一眼,并未让起身,反而抬起头是盯着殿内朝臣,眼里有着莫名之色,虎目一睁, “你们二人平身吧,” “谢陛下!” 御使大夫曹贤亮应了声,而后地上一拜,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肃立在那不敢言语,严从心里虽然不安,但也算是镇定,在地上扣了头,神色不变的起身站定,让不少文官的人赞赏不已。 等二人起了身,武皇坐在龙椅上,不急不缓的出声问道, “严从,朕问你,可是你今日敲得登闻鼓?” “回陛下,是臣敲的!” 严从不敢怠慢,急忙回道。 武皇点了下头又问道, “既然是你敲的鼓,所为何事?你就在这说给诸位朝臣听听!可敢!” “回陛下!臣敢!” 严从高声回答,然后对两列众臣拜了一拜,而后才说道, “回陛下,臣身为言官,自有闻风而奏,监察百官的权利,今日恰逢天意地异变,京城百姓惶恐不已,更有传言,乃是宁国府请来的妖道施法所致,乃至于上天示警,昭告天下!” “哈哈,笑话,既然是传言,那就是造谣,何来上天示警一说,不过是天象变化无常罢了,要是还有别的传言,那不就是另一个笑话嘛。” 正在严从说话间,东平郡王穆莳瞅准时机,出声质问道。 此时了卢文山怎么袖手旁观,立刻反驳, “穆王爷,严从正在回话,伱此时插言,乃是何意,莫不是不容别人说话,至于宁国府那边是不是传言,想必王爷心里清楚。” 东王穆莳冷笑一声还想说话,就被戴权喊了一声, “肃静!” 争吵之人立刻禁了声音, “你们回了再争论,让严从把话说完!” 武皇的话语随即而出,东王和卢阁老应道, “是,陛下!” 严从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陛下,说是传言,可是臣特意去了宁国府周围问询,周围百姓可不仅仅是一人所见,就在今日正午,那个妖道所在宁国府门前施法,随后天地异变,尽人皆知,臣就没有理由不怀疑那妖道的目的, 并且臣还要状告宁国府贾珍,无视朝廷君父,蓄养妖道,蛊惑京城百姓,更是在府上寻仙问道,炼制丹药,妖言惑众逼迫奴仆信道,每日祭祀供奉,欺上瞒下,祸国殃民,乃是大不敬之罪!请陛下明查!” 严从一口气,直接把宁国府的罪责罗列出来,就差说宁国府谋反了,张瑾瑜站在后面,听着严从数落宁国府贾珍的罪状,好像都能对应上,每个事细细分析也不大,可是合在一块,就出问题了,堂堂国公府后人,三品威烈将军,竟然侍奉道家之人,你把陛下放在何处了。 果然, 武皇周世宏闻言,脸色难看,想到在宁国府门前,那个妖道施法,贾珍和贾蓉父子二人卑躬屈膝的模样,哪里还有大武勋贵的傲气,忍了心中的怒火,看向朝臣,问道, “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回陛下,老臣觉得宁国府贾珍目无君父,欺上瞒下,此等小人有何脸面继承国公府,定然要严惩不贷,老臣始终认为,既然想要修道,就该舍了一切,遁入空门修行,何来要在府上行此之举,必然要严惩。” 怒气冲冲的话语,让人忍不住看去,从文官前面,竟然是礼部尚书边正儒,气的脸色发红,北静王见此,暗道一声遭了,礼部尚书虽然明面上不结党营私,但也是曾经李首辅门下,就因为如此,陛下更是重视,而且,身为礼部尚书,更是不能让无礼之人逍遥法外,贾珍怕是难了, 正想着, 紧接着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启奏陛下,老臣觉得,严从的话虽然有些重,可并不是无道理,宁国府的传言,老臣今日也是听说,本以为是谣言,可是府上去东市坊采买的奴才,路过宁荣街的时候亲眼所见,所以老臣以为,就算是无心之举,可是贾将军行此之事,太过于荒唐,目无朝廷,更是蛊惑京城百姓,应当严惩。” 说话之人乃是工部尚书温永毅,话虽然说的柔和,可是句句带刀,刀刀砍肉。 只把勋贵这边的人气的脸色发白,尤其是在后面的贾赦,吓得低头而立,不敢动弹,文官那边的贾政,眼神慌乱,想给宁国府开脱,又不知如何说起,六神无主的站在那,周围几人更是异样的眼神看了过来,只有身旁的秦业,叹息了一口气。 何至于此,贾珍太过了。 贾家落了难,自己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更不难插手此事,给自己女婿添麻烦,存周心有善念,这样一来他如何能在部堂抬起头来,想到这,偷偷看了一眼勋贵那边,女婿洛云侯竟然面无表情站在队列里,这是为何,秦业心中有些不明白,林黛玉的事自己也知道,和贾家也算连着亲,如何能袖手旁观,至于宁国府和侯府的恩怨,哎. 此时, 理国公和镇国公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决不能再让文官那边说下去,不然贾珍算是完了,镇国公牛清,抖了一下身子,一步踏了出来, “启奏陛下,老臣也有话要讲,更有话要问严从,不知陛下是否应予。” “准奏,” 武皇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看不出喜怒,镇国公往前又走了两步,来到了严从身前,问道, “严大人,老夫问你一句话,今日天异象,当真是宁国府那个道士施法所致?据老夫所知,此乃天地变动,前朝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一个小小的道士,坑蒙拐骗,撞了大运骗进国公府,遇上这些事,只能说宁国府贾珍,乃是失察之罪,可对。” 镇国公知道此时贾珍是无论如何都撇不开罪责,不如先自己给自己安一个失察之罪,训斥一番即可,至于其他的,查无实证,如何定罪。 严从也没想到镇国公会这样说,所谓上天示警,也不过是天下百姓的妄言,至于是否真有此事,并不确定,但也不是没有依据,至于说失察之罪,哪里是贾珍的,分明是身边的御使曹大人罪责,镇国公打得好算盘, 心中一震, 不由暗自思索, “回镇国公,是不是天象大动,下官不知,可是京城百姓知不知道,想必老国公应该很明白,至于上天示警,并非偶安,为何早不有异象,晚不有异象,偏偏在那妖道施法的时候就有了,会不会那妖道在宁国府上有何失德之举,惹怒了上天,才有此灾祸,前朝之事,想必老国公也清楚,下官不敢说,至于失察之罪,也不是贾珍的罪责,下官以为,贾珍失德祖上,获罪于天。” “你,你,好!伶牙利嘴,好一个言官严从。” 此言一出, 震惊满堂之人, 镇国公气的脸色发白,呐呐不语,就是张瑾瑜也没想到,严从的嘴那么厉害,死的都能给说成活的,获罪于天,他也敢说,不过贾珍怕是不死也脱层皮,就看陛下怎么看了,打量一眼陛下,那脸色难看至极。 “严从,休要信口开河,如今京城百姓安居乐业,满朝文武政通人和,如何会因为一个道士获罪于天,再说此中内情外人如何得知,你竟然诬告勋贵是何居心。” 理国公再也忍不住,出言质问,有帮衬镇国公之意,卢文山见此,怎能相让, “是何居心,当然是为了朝廷,为了陛下,有此奸妄小人在朝,我等必然要给揪出来,不然在遇到此事,如何应对,陛下,既然理国公所言,我等皆不知内情,不如三司会审,捉拿妖道,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因为何事,贾珍是否有逾越之举,自然就真相大白,并且昭告天下,免得百姓因此慌乱,谣言四起。” 卢文山此举图穷匕见,一把把勋贵之人逼到了墙角,三司会审,乃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共同出人,审查案情,共同判案,只要把贾珍抓捕归案,由文官之人审查,怎么也是罪责难逃。 北静王和东王二人闻言,脸色大变,暗骂一声,老狐狸,落了他的套了,北静王水溶急忙出声, “陛下,臣觉得此事应该由皇城司接管,彻查此事,至于妖道,必然是要抓捕审问,三司会审,声势过大,今日之事百姓惶恐,再遇上朝廷传言,必然动荡不安,京南之事迫在眉睫,如何能节外生枝!” (本章完) 第567章 各有各的理由 乾清宫内, 静的可怕,落叶可闻。 都在争论宁国府贾珍是否获罪,但没有一个人想到京南之地,太平教逆贼还在四处攻城略地,朝廷在那处境举步维艰,官兵节节败退,各州城池陷落,府城和郡城危在旦夕。 北静王水溶的一番话,让其他人幡然醒悟,各地府军即将集结京城,南下之事迫在眉睫,如果朝廷生乱,就怕因此有了变故,南下主帅王子腾,可是贾家的姻亲。 这样一来,变数太大了! 卢文山更是忐忑不安,倒把此事忘了,可如果不能三司会审,加以严查,贾珍或许必然脱罪,既然无罪,如何能进行下一步,首辅大人如若再次请辞,或许就无法阻拦,那文官自然陷入内讧局面,文官如何自救,自己如何登上首辅之位,下意识看了龙椅上的武皇一眼,此时还需要看陛下如何抉择了。 坐在龙椅上的武皇,一听到京南之事,心中一紧,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南下平乱,王子腾为主帅,又是贾家的姻亲,虽说联姻的只是荣国府,可宁荣二府合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何能分得开,要是对贾家过于严厉,引起勋贵反弹,节外生枝不说,南下平乱的事,王子腾最为重要,不能让他心里有了误会。 至于说换帅的事,武皇周世宏是想也未想过,临阵换帅,兵家之大忌,切不可行此事。 可是文官那边,摸到了自己的心思,恰逢机会想了这一出,实为难得,如果打压,卢文山虽然会照做,可是其他人,群情激奋,京城必然谣言四起,那时候如何收场。 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好办法,心中恼怒,看到勋贵和文官各不相让,那就让贾家的人自己出来说说,该如何办理。 荣国府的贾赦和贾政,人在哪里了,想到此处,武皇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朝臣,在最后面,才看到二人在那低首垂眉,肃立当场,哼!心中冷哼一声,问道, “既然各有各的理,那不如让贾家的人,自己来说一说,如何办,贾赦可在?” 本来在队伍后面的贾赦,还以为能藏起来,不引人注意,如今被陛下点了名,心中害怕,极不情愿的出列回应, “回陛下,臣在!” 站出来之后,立刻跪拜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以此报以诚意,想陛下网开一面。 但此番的心思是落空了,从龙椅上又传来一声质问, “在就好,你来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朕,想听一听你们贾家的态度。” 武皇的话音听不出喜怒,众臣闻言,目光不自觉的就往贾赦这边看来,就连贾政身上也有不少游离的目光,如坐针毡。 张瑾瑜也没想到,武皇最后这一手,直捣黄龙,让贾家的人来评理,贾赦作为荣国府的继承人,如果秉公办事,说贾珍有罪,那么贾家还有勋贵不得恨死他,如果说贾珍无罪,那今天闹得这一出,朝廷还有文官有何脸面, 文官还好说,但是陛下,定有怨言,此事要是不能了结,埋下祸端,日后怎么个结果,还未可知。 想到这,张瑾瑜也不得不承认,陛下的手腕厉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深谙帝王之学,也不知贾赦如何应对。 跪在地上的贾赦,脸色发白,忽明忽暗,嘴角哆嗦着,说不出话,想来是知道此中的厉害,无法抉择! “回陛下,想来是贾珍被蒙蔽了了心智,受到了那个妖道的蛊惑,才犯下失察之罪,臣所知。贾珍平日里,无事也不出府,善待族人,上行孝道,必然不会做下什么糊涂之事,所以臣以为应当严惩招摇撞骗的妖道!” 说完又是重重叩首,伏在地上久久不起,勋贵一列的人,听到贾赦所说,神情缓和,但是张瑾瑜差点笑出了声,好家伙,贾珍上行孝道,有可能,善待族人从何说起, 北静王水溶面色一缓,开口谏言, “陛下,贾赦所言在理,贾珍足不出府,善待族人,更无什么大的过错,此事因他而起,当训斥禁足,请陛下明断!” 随后武勋一节列,尽皆出言, “请陛下决断!” 文官那边的人脸色苍白,卢阁老怒发冲冠,厉声呵斥, “一派胡言,上行孝道,本阁老要是猜的不错的话,贾珍一年也没去玄真观给贾敬进孝道吧,其子贾蓉非打即骂,污言秽语加身,性情暴虐,至于说善待族人,更是无稽之谈, 臣之所以会这样说,特意派人去过问,贾家族人从未见过宁国府补贴族人的财钱,逢年过节也没有一两银子,如今贾家各房族人,都在荣国府管家之妇人手下过活生计,如何有善待族人之之说, 所以老臣觉得,贾珍沽名钓誉,无君无父,不管是不是受到游方道士的蛊惑,欺君罔上罪不可恕,” 话音一落,文官这边气势更盛,齐声拜道, “请陛下明查!” 事情又陷入僵持, 武皇周世宏看着眼前文武百官,双方互不相让,暗自权衡利弊,贾赦的回答不出所料,依旧是理所当然的向着勋贵,就不知贾政此人如何回答, 想到此, 武皇暗地观望文官一列队伍里的贾政,见其面色涨红,表情难堪,难道是有悔过之心,贾政一直以来勤勤恳恳,在工部任职多有尽心,口碑风评也是不错的,还是要问一问为好, “诸位爱卿,暂且不要着急,贾家还有一人未问,朕也想听听他的见解,贾政,你也是贾家的人,你来说说此事如何。” 一番问询, 又让众臣的焦点聚集在贾政身上,瞬间感觉压力重于于泰山,贾政身形一僵,略微迟钝的,走了出来,和贾赦一般跪在地上拜服, “回陛下,臣在,臣羞愧难当,无话可说,” 贾政不像贾赦一般,给贾珍有推脱之意,又不想欺君,无奈来个说不出口,让众人不要再追问,可是其他人如何能愿意,礼部尚书温永毅直言问道, “贾政,宁国府的事虽有曲折,但是大体之事已然明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如何能无话可说,难道我等都是诽谤不成。” 此言一逼迫, 贾政脸色由红转白,冷汗直流,望了望周围的人,看笑话的有之,同情的亦有之,更多的是观望。 心中哀叹,羞愧,更是对贾珍的是怨恨, 一咬牙说道, “回陛下,臣觉得贾珍亦是有过错,不该听信妖道行此祸事,想来此中有着内情外人不得而知,所谓的修道炼丹定然也是受到了妖道的蛊惑,臣恳请陛下严查此事,” 这一番话好似耗尽了贾政的气力,说完话就瘫软在那,温永毅毫不客气的再次一抱拳, “启禀陛下,贾政所言正是我等的意思,不管是谁的过错,还是此中有一些蹊跷,老臣觉得,妖道要抓,要审查,贾珍也要审,为了公平起见,三司会审,查个水落石出。” “启奏陛下,老臣觉得温尚书言之有理,三司会审查个水落石出,给朝廷给天下百姓有个交代。” 卢文山抢先再次开口,不愧是老狐狸,文官吏部的泰斗,东王和北王二人急的脸色发青,穆莳更是大吼打断, “陛下,臣绝不同意,三司会审说到底还不是文官的人在里面,谁呢能保证那个妖道不会屈打成招,臣以为,既然要公平公正,就该让皇城司的人来彻查,看看到底何人在里面搅动风雨。” 北静王水溶站在穆王爷身边支持道, “陛下,臣觉得东王所言言之有理,三司会审皆是文官,难保不会有人在里面动手脚,所以臣觉得,由皇城司的人出面,彻查宁国府和妖道,定要真相大白于天下,” 此番言语激烈的交锋,让乾清殿内的气氛冷峻到了极点。 也让张瑾瑜大开眼界,武勋这边也不是没有人才,北王和东王表现极为抢眼,不怪乎朝廷忌惮二人,正想着,再偷偷看向龙椅上安稳坐着的武皇周世宏有何想法, 哪里知道, 这一看,就和武皇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心中一震,暗道坏了。 果不其然,武皇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掩饰一下嘴角的笑意,问道, “洛云侯,你也出来说说,此事该如何是好,宁国府贾珍该如何处置?” 一声洛云侯,朝中众臣的目光皆往回望去,看看“名震京城”的洛云侯有何见解,据说洛云侯可是和宁国府有着“夺妻之恨,” 又和京城贾家荣国府有着姻亲,也不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更别说现在,洛云侯竟然一言不发,奇怪啊。 张瑾瑜被看得浑身不舒服,身子一抖,仿佛要抖落周围人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拜服的贾赦,和贾政,想了想宁国府的贾珍,该如何说,想要坏了宁国府,此事定然是个机会,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个勋贵这边起了疑心,该如何做。 想了想, 那些历朝历代的阴谋诡计,或者说断案神探,狄仁杰等人,遇事不明,能拖则拖,重点在一个拖字绝上, “回陛下,臣觉得此事,阁老们和各位王爷,老国公们说的都有理,但是臣觉得,都认为要把此事查清,查的水落石出,所以臣定然同意把宁国府贾珍,还有那个自称仙师的道士,好好审一审。” 不少朝中众臣暗自骂了一声,好话谁不会说,武皇更是脸色一黑,这么说不是白说了,直接点明, “哦,洛云侯也赞同查案,那你说说,如何去查案。” 这,这不是难为人吗,张瑾瑜心中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宁国府贾珍,心中有了计较, “启奏陛下,臣觉得,还是需要三司会审,” 张瑾瑜刚说完,武勋那一列的人,脸色大惊,二位王爷更是不可置信看向洛云侯,文官那一边的人脸色明明显有喜色,正要开口,张瑾瑜随口继续说道, “但是臣又觉得不公平,三司会审,毕竟是文官那边的人,不显得公正,所以臣觉得,三司会审,不如再加人,由勋贵这边也出三人,合之六人审案,这样一对一,公平起见,如何。” “这,” 张瑾瑜的办法,让两侧之人尽是目瞪口呆,合着这么儿戏嘛,三司会审乃是历朝历代的讲究,如何能再加人,那不得吵成一锅粥,如何能查案。 就是吏部尚书卢文山笑着摇了摇头, “洛云侯,你的想法是挺好的,可是历朝历代,只有三司会审,你可知为何没有四司会审?” 听了卢阁老的话,不少文武百官也不知其中道理,都在殿内窃窃私语一番,更多的是在思索,洛云侯的态度。 张瑾瑜闻言也是一愣,嗯,好像确实没有听说四司会审, “卢阁老请赐教,确实没有听过,这是为何?” “洛云侯客气了,之所以没有四司会审,就是因为牵扯审案,要是一个案子,两司人觉得可,另外两司人觉得不可,伱说案子该如何决断,刚刚洛云侯的想法也不错,文官三人,武勋三人,但是如何决断,洛云侯可有说法?” 原来如此,不少朝臣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少案子都是三人彻查,未听说有四人查案,关节就在此处, 张瑾瑜也是刚刚听到这个解释,厉害,朝廷的这些官员,把做官的路子想绝了,三比三,案子确实审不下去,那多加一家不就成了,还能难得住自己,随口说道, “谢谢卢阁老解惑,不愧是吏部泰斗,启奏陛下,此间的事,是臣想的不周,既然六人审案不成,那就再加一个不就成了,臣觉的皇城司衙门也要一同查案,不偏不倚,定要给宁国府查个水落石出,臣还不相信了,一个人有没有被冤枉,怎么会查不出来,至于那个妖道,封锁京城一日,出兵搜捕,定要追拿归案,给朝廷和京城百姓,和天下人一个交代。” 文武百官都是一愣,都猜不准洛云侯何种想法,武皇周世宏也没有想到洛云侯竟然能想到这么个歪点子,七人或者是七司审案,前无古人,但是未必不是一个开创,定然在史册上留下一笔,不少文武官员也意识到,洛云侯走的好一步棋。 “诸位爱卿,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启奏陛下,臣赞同洛云侯所言,” “陛下,臣也在赞同。” 武勋那边,好似得了信号一般,尽是赞同之语,武皇默默点了下头,又看向文官前面的阁臣,卢文山和顾一臣,对视一眼,眼下只得如此了, “回陛下,老臣也赞同,只是不知,这六人六司应当指派何人?” (本章完) 第568章 六人之司主审 乾清殿内, 议论声响起, 众臣都在殿内交头接耳,商议刚刚洛云侯惊天的想法,六司会审,七人之堂,不说青史留名,惊天的想法必然震惊朝野,要是谁能参与其中,未必不能一鸣惊人,所以文官一列的人,眼神都有些莫名的想法,余光略微的注视前面的阁老们,能推荐自己单人主审之人,毕竟也没说分要三司之人必须是旧历,换一换也无妨。 卢阁老定定的站在前面,陛下所谓的指派何人,也就是此事会审之人,以前旧历都是三司会审,各司其职,现在该怎么处理此事,那些勋贵懂什么叫审案吗, 回头看一眼身后,文官不少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但是更多的那些年轻的言官,心情低落,只怕无缘参与此事,皆有不满的神色。 严从心里更是有些忐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要是落不好处置,自己前途算是完了,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有不少言官没落的样子,眼神一凝,心一狠,咬了咬牙,喊道, “启奏陛下,臣身为言官,有着监察百官的权利,洛云侯所言虽然有道理,可是勋贵之人参与其中,如何可以保证他们不偏袒罪臣贾珍,臣不服。” 武皇略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言官是真的不怕死,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出言挑衅勋贵,张瑾瑜也是一愣,严从还是这么莽吗, 回头看一看跪在地上的严从,满脸坚毅之色,受到其感染,不少言官气血上涌,头脑一热,也是尽皆拜服,喊道, “臣也不服,” 一下子跪了好些人,刚跪下没多久,好似受了传染一般,后排的文官,乃至于殿外的那些京官言官,竟然也跪了一地,尽皆大喊, “臣,不服。” 声势浩大,所谓京官千人,言官三百,言官遍布各部,皆有文官的风骨,虽无实权,可是热血不缺,严从能引发大案,更多的言官心中豪情万丈,怎么能就此旁观,所以有了一些怨气,如此才能引发共鸣,为严从抱屈的同时,更是为了自己前途,要不然下次换成自己,后果难料。 这一跪一喊,让文官六部阁臣还有武勋那边一同坐蜡,武皇也没想到,严从的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言官,言官,一把双刃剑,周世宏暗自念叨一番, 再看向洛云侯,解铃还须系铃人, “洛云侯,严从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应该又如何?” 张瑾瑜看着严从一阵头大,言官的难缠程度可见一斑,也不知明朝的皇帝怎么撑得住的,不就是忽略他们吗,给就是了, “启奏陛下,严从的话不无道理,既然能出了六人会审,也不怕别人监督,此案可以公开审理,勋贵文官也可以派人来监督,既然是公开,百姓也可围观,臣觉得,哪里也不去,就在顺天府的衙门里,开门审案,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用那些手段,” 张瑾瑜想了一下,审案定然艰难无比,一个想包庇,一个想治罪,案子没审就打了起来,还不如破罐子破摔,扔出去看看,还有一点,贾珍这种货色,怎么可能纯白无瑕,一查保准有不少难堪之事,那时候,文官怎会放过,也就是勋贵还想着以往老国公时候,国公府的清名。 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无所适从,从未有过这样的事,顺天府审的案子,都是百姓之间的矛盾,如何审过这样的大案,虽然不是顺天府一审案,可在那里,京城百姓见了,还不是吵翻了天。 一时间踌躇不已,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武皇皱了一下眉目,洛云侯真是胆大,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看了一下殿内外所跪的言官,只能安抚, “此事,朕同意了,既然如此,由皇城司派出一人协助审理,另外里六人,除了国公府,两位王爷,六部的阁臣,可以各选三人为主审,现在议议吧。” 见到陛下同意洛云侯的想法,文武官员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一同拜服, “谨遵谕旨。” 武勋这一边,北静王水溶低声讨论道, “镇国公,你觉得我等派出何人去主审为好,” 镇国公一脸的为难,你要说冲锋陷阵,武勋这一边虽不敢说全部,但是提刀上战场,人人可为,但是审案子和文官耍心眼,那是抓瞎。 “理国公,你觉得呢?” “这,不知道啊!” 理国公摇了摇头,刚刚几人争辩,只知道生气,如何反驳,怎么也想不出说什么,哪里能知道谁是何审案, 看向其他几位国公,皆是摇头,镇国公也就死了心了, “两位王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这些老家伙无能为力了,武勋这边的人随便挑,不过老夫有一言,洛云侯,襄阳侯二人可作为主审,剩下一人,实在没有合适的人了,” 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莳,脸色一暗,好像也只能如此了,还有何人合适。 “穆兄,你可有推荐之人?” “这,朝中局势,不如水兄明白,水兄有何建议?” 北静王水溶深深看了一眼穆王兄,哪里相信他的话,选人该如何选,忽然想到了保宁侯,虽然不是一系人马,可毕竟是勋贵一列,此中的厉害他如何不知,不如拉他入水, “穆兄不必客气,弟有一人,你看合适与否,” “北王请明言,何人?” 穆莳好奇,水溶会推荐谁呢? 思索间,北静王水溶,面有喜色,轻声说道, “保宁侯之子孟玉,” “是他,可。” 东平郡王穆莳,立刻明白水溶的意思,立刻应了声。 而文官那边,三位阁老眼神相互看了一眼,不知谁先出了声, “老夫推荐督察院佥都御使孟历。” “老夫推荐刑部侍郎常左,” “老夫推荐大理寺丞冯永文。” 三人接连开口,就把此案的人选定了下来,一看还是旧历,还是三司之人, 议论完之后, 卢文山高声启奏, “启奏陛下,三司会审不能变,我等商议,由督察院佥都御使孟历,刑部侍郎常左,大理寺丞冯永文一同主审。” “好,朕同意了,” 武皇点了点头,这三人都是审案的好手,又把头转向武勋一侧,北静王水溶当仁不让,也是高声启奏, “启奏陛下,我等商议,由洛云侯,襄阳侯,还有禁军康孟玉三人一同主审,” 张瑾瑜本还以为事情了结了,刚想站回去,哪知道水溶竟然提了自己的名字,北王嫌弃贾珍死的还不够快,还想出言拒绝,但是一想到荣国府这一摊子事还不能就此放手,既不出言,也不反对。 既然洛云侯不出言反对,文官的那些阁老显然是有些意外,但都未出声,武皇见到事情有了眉目,文官百官都满意了,皇城司的人也插手进去,怎么查案,怎么审,定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然诸位爱卿,都觉得人选合适,没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在顺天府伊,开堂提审此案,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至于查案需要用的人,由皇城司的人去办,当然,此案开了先例,明审公平公正,不可包庇。” 最后, 武皇一锤定音,就把此事定了下来,也未看还跪在地上的贾赦和贾政二人,对着戴权点了点头。 立在身侧的戴权,手拿佛尘,微微躬下身,自是会意,昂起头喊道, “诸事毕,退朝!” “恭送陛下!” 朝臣再次跪拜,武皇微微颔首,起身领着人往养心殿而回。 等陛下走后,朝臣这才起身,双方之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冷冽,各自冷哼一声就出了大殿,张瑾瑜此时就想着赶紧走,看看老丈人秦业来了没有,刚刚着急,一下子就忘了此事。 张望了一下,乾清殿外,秦业的身影一闪而逝,本想追过去,哪知道刚想走,就被老国公一把抓住胳膊,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你小子也不行啊,就这么一把拽着伱,你就要倒了,京城来了这么久,娶了妻就没了身子骨,这怎么能行。” 耳边传来镇国公调笑的话语,顺势理国公也不相让, “什么叫不行,那是虚了,家中妻妾多了,怎么,你个老货羡慕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五大三粗的,谁能看上你。” “就是啊,人家行不行关你什么事,” 齐国公也在一旁打趣。 得,看样子是走不了了,张瑾瑜心中暗叹一声,在老国公身旁,看到贾赦和贾政的身影,瞬间明白他们的用意, “各位老国公,小子还要回府用膳,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别藏着掖着,都膈应对不对!” “看看,看看,还是你小子敞亮,” 镇国公满脸喜色,直来直往才好打交道,也不再多绕话,问道, “宁国府之事该如何办理,你小子有何想法?” “老国公,这你可就难为小子我了,所谓的审案子,还是要靠皇城司还有三司那边的人一起来审,您问我,小子也不知该其中的关节。” 张瑾瑜含糊其辞,所言虽有推脱之意,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联合”审案,该如何审,怎么审,却没有一点头绪,妖道没抓到,只有贾珍关在府上。 文官的那些人想要审案子,必然是要把贾珍带上顺天府衙门,状告之人是言官严从,这还好说,严从涉足其中,他就需要回避,只是公开审案之后,那些京官言官,到场之后,掀起舆论,贾珍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镇国公哈哈一笑,反之神色一正。 “洛云侯,此地都不是外人,我们这边只有你和襄阳侯二人出面,康孟玉那边只能算是添头,你二人要是不出主意,那这样一来,宁国府的事还不是任由那些文官老贼拿捏。” “是啊,文官那些人,有八百个心眼,要是他们再来个栽脏陷害,掀起京城风言风雨,你说,该如何收场。” 理国公说话时候颇为担忧,贾珍向来也不会说话,甚至说是没脑子,近些年办的事,简直不堪入目,也不知荣国府的老太君,怎么约束的。 襄阳侯见到张瑾瑜有些不情愿,走过来,拱手一拜,说道, “侯爷,文官之人不可信,我等身为勋贵,不相互帮衬,日后再出此事又当如何,宁国府虽有过错,错在贾珍,可是国公府无错,所以侯爷还请施以援手,柏广居甘愿配合。” 然后深深一拜。 让张瑾瑜顿时下不来台,真不愧是京城关内侯的领头之人,这水平,可真是厉害,既然态度有了,也不好不回应。 “既然老国公还有柏兄开了口,小子也不能不说几句,不光是三司会审还是几个司审,都需要时间,言官是关键,严从是状告之人,必然要回避此案,可是其他言官还有那么多,悠悠之口众多,堵是堵不住的,所以要么是拖,要么是立即提审,打他们个猝手不及,” 张瑾瑜站在那想了想,又道, “至于贾珍是不是还犯下其他的罪,本侯不得而知,但是柏兄的一句话说得好,宁国府无罪,罪在贾珍,万一救不得,需要丢车保帅,言尽于此,想各位老国公们心里也有了数,小子还有些事,不多留了。” 也不顾围着的人反应过来,一个撤步,抽身而退,三步并两步,往殿门前跑去,其余人见了还想再去追,却被镇国公拦着, “不要去追,洛云侯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是听明白了,可是很多事不好办,贾珍怎么也说是贾代化的嫡脉,要是真的治罪剥夺了爵位,如何能给泉下有知的贾兄交代。” 理国公在一旁感慨万千,洛云侯和襄阳侯的话听的真切,是保爵位而不是保人,所以此事算是解决,又不算解决。 北静王水溶若有所思,看来洛云侯是真的厌恶贾珍,只是襄阳侯为何先提起这等话,实在是费解。 而东平郡王穆莳摇了摇头,捋了一下衣衫,摇了摇头抬腿就走了,朝廷之上的事可以力挺,朝堂之下的事,还需要他们自己去商量对策,王府是万万不可参与的,临走的时候,穆莳说了一句, “老国公,此事还需要出个人去荣国府和史老太君商量一下,此事毕竟是贾家的家事,贾珍如何,不做评价,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还有宁国府之前做下的错事还有许多,大理寺和督察院包括刑部之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言尽于此,本王先告辞了。” 东王也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挥了挥衣袖,似有嘲弄的笑容,也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 (本章完) 第569章 大理寺丞为难 乾清殿内, 东平郡王一走,也不在那商讨后续,留了话语以后,满脸孤傲的离开了。 本还是有一些喜色的老国公们,脸色顿时感到有些难堪,这是什么意思,留爵位不留人,谁想出来的,自己打下的江山,传下去给了别人,谁心里好受。 贾赦和贾政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脸色苍白,显然也意识到了东平郡王的态度,是要放弃贾珍自生自灭的样子,如何是好,总不能把宁国府的爵位让给偏房的人,但看了看四周的老亲,未敢开口问询。 北静王水溶见到众人脸色难看,不得不出言,提醒一番,还在乾清殿内,不能再说了, “诸位,还是先行离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 “对,先回去。” 镇国公显然被提醒后,回了神,看着空旷的乾清殿,朝臣走的差不多了,只有武勋这边的人还在殿内外等候, “倒也是,都回去吧,在府上听信,王爷,荣国府那边,老夫准备亲自过去一趟,和老太君商量一下对策,您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 北静王水溶,右手伸出,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即一众人缓步向前走出了大殿, “老国公,此事还真需要你亲自走一趟,本王过去多有不便,朝堂上,本王能寸步不让,可是朝堂之下,还需要老国公们携手一起共渡难关,有些事早做打算,至于太上皇那边,不要去打扰,上皇龙体要紧,好好修养才是我等之福。” 话语中的暗示,不言而喻,老国公们岂有不同意之举, “北静王所言极是,三司会审必然还会拖延些时日,妖道抓捕也需要时间,那北静王您说,审问贾珍,从快,还是从慢。” 镇国公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只是审案子这一边该如何审问?快审还是慢审,贾珍是保还是不保! 北静王水溶走出乾清殿,看着外面夜色已明,皇城内除了禁军守卫,就连内侍也早早散去,远处,还有东王穆莳孤傲的身影,还是老样子啊! “老国公,你们自己斟酌吧,言尽于此,本王告辞。” 说完话,就着皎洁的月光,下了台阶,往宫外走去。 而留下的一众武勋,看着镇国公愣神, “北静王还有东平王二人,看来是打算暂时隔岸观火了,剩下的还是要靠我们这些老家伙,老牛,你说这一次,贾家还能不能撑过去。” 理国公满脸的阴霾,神色有些难看,虽说天下勋贵一体,四王八公,但内里四王是四王,八公边军才是一体,只有宁荣两府的京营游离在外,事到临头,各有打算,也不知是贾家时运不济,还是那一夜的报应,该来的总是要还的。 “走一步,试一步吧。” 齐国公也是无言一叹,更别说其他人,都是难过。 “行了,怎么审就交给他们去查,就像洛云侯所言,实在不行丢车保帅,爵位不能丢,贾家的事我等尽力而为, 最后实在不行再去求太上皇,夜色凉了,各自回府好好休养,襄阳侯,顺天府那边还需要你出力,老夫筹谋一番,再找机会去荣国府一趟和老太君商量一番。” “是,老国公,” 襄阳侯柏广居用力的点了点头,和众人行了礼,而后跟着老国公们一起离去,只留下荣国府贾赦和贾政二人,跟在镇国公的身后,一起奔着宫外走去。 几次,贾赦想开口问询,可终归是不敢出声,贾政见此,在出宫门登上马车的时候问道, “老国公,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 镇国公看着荣国府的二人,一个无胆,一个迂腐,文不文武不武的,更知道荣国府都是一群女子管家,阴阳颠倒,怎能不没落, “回去再说。” 留下一句话,就登上马车,二人见此无奈,也上了荣国府的马车,跟在后面,往宁荣街而去。 之前, 张瑾瑜急匆匆的出了乾清殿,站在殿前高台上,往下看,人太多,也未寻着岳父秦业,急的一跺脚,埋怨了殿内那帮人,就这一点事,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好讨论的, 看着宫门的方向,就冲下了台阶,一路小跑过去,看能不能截住泰山大人, 可是到了宫门口,都是坐上马车离去的官员,哪里还有岳父的身影, 早等在宫外的段宏,宁边等人,见到侯爷出来了,立刻围了过来,段宏问道, “侯爷,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末将等的担心。” “担心个屁,可看到我岳父,秦老大人。” 张瑾瑜接过缰绳,然后牵着马,一个翻身上了战马,段宏略微尴尬的摸了一下脸,脸色发红, “侯爷,人那么多,末将没注意,” “散了,就这样吧。” 看着一辆辆马车陆续离开,张瑾瑜也没了再找的心思, “宁边,那妖道抓到了没有?” “回侯爷,手下的弟兄们来报,皇城司那边,柳千户已然锁定了一个居坊,让骑兵围了起来,目前皇城司的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想来也是快了。” 宁边骑在马上,一抱拳,把手下报来的信告诉侯爷。 “哦,这么快,不愧是皇城司的人,” 但是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么简单,那妖道好歹也是混江湖的,一个照面没打,就被找了出来,也太差劲了,难不成也是一位“水货”。 这要是被抓到,贾珍的罪能否减轻,事到如今,还要看文官那边怎么来三司会审。 对了, 王熙凤还说邀请自己赴宴的呢,晚膳未用,先去吃饭再说。 “走,荣国府,先去用膳。” “是,侯爷。” 随即,马蹄声响起,一众人打马离开。 而在北城的一条街上,连续两个马车依次前行,最中间的马车里,相对盘腿而坐的有二人,肃穆的神情,带着凝重之色。 这二人就是刚刚几位阁老推荐的三司会审之人,督察院佥都御使孟历和大理寺丞冯永文,二人虽然算不上至交好友,但也同朝为官多年,常有来往。 今日被阁老举荐出来,赋予重任,但是二人脸上哪有喜色之说,尤其是大理寺丞冯永文,心中警醒不已,阁老们这是何意,难道是因为之前有宁国府的媒婆登门说亲的事,可他们怎么知道的。 再看向身边的孟兄,一脸的凝重之色,问道, “孟兄,今日朝堂之事,弟感到有些不寻常,三司会审,为何偏偏点了你我二人,要知道此事凶险,一个不好,就要祸临己身,你我二在京城可没有那些人的姻亲故旧,如此审问宁国府的贾珍,这不是向武勋挥刀吗。” 坐在对面的佥都御使孟历,闻言脸色更加的难看,伸手摸了摸胡须,想了今日之事,座师顾阁老竟然会举荐自己,想来是有用意的,再看向说话的冯永文,忽然想到之前有媒婆上门拉煤,说是有不少京城的青年俊杰,其中就有宁国府贾蓉,会不会因此有关,要不然怎么会与自己牵扯上关系, “为兄托大,喊你一声永文,今日之事,颇有些蹊跷,你我二人也不参合和武勋之间的争辩,但是伱我二人作为主审官员之一,审查宁国府,会不会是之前另有隐情,比如说媒之事。” 孟历小心的说着话,言语有着推测之意,但是冯永文立刻恍然大悟,还真是此事,府上媒婆来了好几次,想给宁国府嫡脉玄孙贾蓉和自己千金太英牵线搭桥,自己斟酌多次,觉得也可以,就口头应了下来,这事好像也没有几日,难不成被阁老所知,才有此祸事, “这,孟兄,确有此事,前一段时间,有媒婆上门给小女说媒,好一些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其中就有荣国府的嫡脉玄孙贾蓉, 也不知道那媒婆是否收了好处,直接上门说亲此事,愚弟思虑再三,那贾蓉在龙禁尉任职一段时间,也未听说有什么恶习,又是宁国府嫡脉单传,心里有些意动,前几日,口头上应了此事,可还没来得及写婚书和八字,就出了这事,孟兄您说,会不会是因为此事。” 孟历听完冯永文所言,心中立刻明了,八九不离十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必然是阁老给自己等人的敲打之意。 “永文,为兄不瞒你说,你所说的说媒之人,也上了为兄的府上,给小女挑选夫婿,也都是京城一些青年才俊,其中也有宁国府的贾蓉,不过想来宁国府是没有看中为兄,并未让她上门提亲,其他所谓的青年俊杰,皆是小门小户之人,为兄没看上,所以此事一时间没了下文,听你这么一说,那媒人上了你的府上去了。” “怎么会这样。” 冯永文心中极为难受,宁国府看样子是货比三家,那媒人更是满嘴莲花,没有一句实话, 他们夫妻二人,虽有一子,可是最疼爱就是幼女太英,从小含辛茹苦养大,生怕受一点委屈,这样被宁国府一时间挑挑拣拣,如何能舒服。 又遇上了这等祸事,文官和勋贵之间必然不能善了,以后更是水火不相容,要是结了亲,自己的官位失了是小,小女以后生活如何保证,一时间后悔不已,脸上露出悔恨交加的面容。 孟历在车内,见冯兄这模样,心中不知是难过还是庆幸,记得当时候,自己已经被媒人说的有些意动,宁国府,乃是四王八公之首,老国公去世以后,贾家的影响力才慢慢的逐渐消退,又因为贾家下一代没有领军之人,所以没有了作为中间纽带的人,各个旧部虽有联系,但是谁也不服谁,这样一来,中间的矛盾无人调解,所以此后之事,镇国公就被推举出来,联系各部协商诸多事宜,成了京城勋贵的领头羊。 想到此, 看着冯兄如此难过,出言安慰道, “冯兄,你我二人已经是在一条船上了,这次虽然不是三司会审,被洛云侯整出了七人,闻所未闻, 这样一来,不说后无来者,前无古人是必然的,后面的来者有没有也就另说了,史书同策,必然记载在内,青史留名,乃是我等读书之人,毕生追求的名利。 但是,审问武勋本就是忌讳之事,又因为审问的是宁国府贾珍,国公府岂是好招惹的, 然而,主审之人定的是你我二人,刑部侍郎常佐,身后可站着刑部宋阁老,人家可以置身事外,看样子我们俩怕是捏不住他,冯兄,此中的凶险非比寻常,一不小心,我等可就万劫不复了。” 孟历说着说着,逐渐的凝重之色印上了脸庞,想到其中种种牵扯的事,纵有万千的想法,实属无奈,换成其他京城的小官,甚至乃是其他的勋贵,总归是有办法,国公府,树大枝繁叶茂,根深蒂固而不得移。 冯永文坐在那,脸色越来越白,直到最后一脸惨白之色,孟兄说的全都在理, 可是到最后, 冯永文根本就没听进去,一脑子都是在想小女冯太英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婚约,不管宁国府贾珍最后怎么样,这婚事怕是完了, 万一被京城的人知道,小女以后如何生活,虽然还没写下婚书,可是京城那些官员的嘴脸,冯永文如何不知,官位可以不要,小女之事,必须要管到底, “孟兄,你说的全在理,但是宁国府贾珍如何,兄弟我也不放在心上,不管最后罪责如何,那也是他们考虑的事,我只在意小女的婚事,婚书虽然没写, 但是那京城有名的媒婆,亲自进府上把婚事谈成了,口头约定不说,也留下了信物,万一传出去风声,冯某名声不要也罢,可是小女如何自处?” 冯永文直言此事,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甚至于,万一那些同僚敢随意说此事,宁国府的案子,未必不能帮衬与他,侯爷,对了!实在不行找侯爷,只要侯爷愿意作保,如何论处,自己就作壁上观。 想到这一脸坚定神色,但是对面盘腿而坐的孟历,虽处之泰然,面目无色,暗藏在衣袖内的双手,却紧紧而握, 冯兄竟然有此等想法,这可是自绝于文官,阁老的意愿如何是好, 一时间没想好说法,冯兄性格还是如此刚烈,不就是一个嫁女,如何会这样,心中失了方寸,需要想个办法,帮冯兄把此事解决了,要不然卢阁老交代的事,怎么去完成, 想到在朝廷之上,顾阁老举荐冯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和勋贵争锋,紧要关头,阁老心中定然有数,所以想来顾阁老并不一定知道此事,现如今必须要稳住冯永文,还需要去阁老府邸一趟商议对策,想到此,心底暗叹一声。 (本章完) 第570章 媒人大有来头 良久, 车内, 久坐相商的二人,愣愣坐在那相对无言,说媒的事情出现的太巧合了,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怎么后知后觉,变成了宁国府嫡脉公子,“百家”选女了,心中难免有了难堪之情。 尤其是在那劝慰的孟历,心中更不舒服,宁国府保媒的媒人,登了自己的门还买了四合之礼,想起当日来府上的媒人,还在那夸赞自己的女儿,并且商议婚事谈的各种条件历历在目,这等了没几天,保媒的转头就上了冯兄的宅子里定下了婚约。 正要开口说话,转念一想,不对啊,冯兄之女的婚事,和宁国府托人来说的媒人,只是口头答应了婚事,又没有留下婚书之类的,就算是媒人保的媒,做了保,空口无凭,如何能证明,这婚事就成了, “冯兄,万不可如此沮丧,此事另有转机。” 话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寂静的车内,听的尤为真切,冯永文内心也在煎熬,听到了孟兄的言语,似乎其中另有转机,陡然精神一震,焦急的追问, “孟兄,你可有了什么好的想法不成,要是能解决此事,弟必然唯你马首是瞻,决不食言,” 说完, 一抱拳,在车内就是一拜,行了一个长礼,孟历急忙伸出手搀扶,叹道, “哎,冯兄何必如此呢,咱们兄弟无需这样客气。” 等冯永文起身后,继续说道, “冯兄,此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主要是那媒婆的嘴没有把门的,京城几个保媒的女子。世代吃这口饭,所以,这婚约之事,只要那个做媒的闭口不言,空口无凭的婚约,婚书都没有,谁能承认,只要冯兄一口咬死,绝无此事,那宁国府贾珍,又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说他是攀咬,此事不就解决了。” 孟历说的很慢,言语也是边想边说,其中的关键就是赖账。 “孟兄,你说的倒是容易,那一日说媒的先开口定的日子,来了不少人,虽然都是无关紧要的,咱们是可以压一压,但是保媒的人,你可知道此人的来历?” 说到保媒之人,冯永文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是真的不好以权压人,孟历不明所以,不就是个保媒的,还能有什么,大不了花钱消灾,去府上好好说道此事,还能如何。 “冯兄,不就是个保媒的,能有什么来历,要不然今晚,咱们哪也不去,就去媒人家里,把此事给办了,花钱消灾,拿银子堵她的嘴,实在不行,再给她点厉害瞧瞧。” 孟历眼神一凝,想今晚就把这事给做了,只要冯永文小女婚约之事给按下,没了此事的节制,明日提审贾珍,按卢阁老的意思,趁热打铁,急审之下,宁国府定然有疏漏,只要贾珍开了口,必有所获,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刀枪相见的时候。 本以为自己这番计策,能让冯兄放心,但看着冯永文的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冯兄,可是兄弟商量的计策有不妥之处。” 冯永文摇了摇头,一脸沉重的回道, “孟兄的计策,都是为了小女,虽然不好听,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有一点,孟兄,要是换了其他媒人还好说,但是来府上这个保媒的人,大有来头啊。” “会不会是冯兄多虑了,一个做媒的媒人,如何大有来头,莫非是冯兄见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孟历不明觉厉,大有来历,怎么可能,就是他自己也没有听说哪个媒人大有来历,自己那个上门的媒人,都是打交道好多年,谁人不知,会不会冯永文记错了。 “绝对不会,因为定下婚约当日,临走的时候,那个媒婆腰间露出了一个腰牌,孟兄,你可知那腰牌是谁的吗?” 冯永文清楚的记得,当日,那个媒人拿着红布,还有不少稻谷针线之物,带着人在府上布置了一番,虽然就是那几样简陋之物,可是寥寥几下,客厅就多了一种莫名之色,看手法像宫里的,所以暗自起了疑心,交谈的时候,多番试探之下,毫无破绽,不得已先口头答应,并未写下婚书。 商议妥当,临走的时候,自己亲自送别,在大门外,媒婆施礼辞行的那一瞬间,后腰上无遮掩的令牌,就从内里漏了出来,那个腰牌似曾相识,虽然就是看了一眼,冯永文暗自记下,送走了媒婆,回到了书房,细细回想,才知道那个腰牌乃是大武长公主周殿下的,那么多年过去了,长公主在京城还留下了眼线不成,心下惊骇! “还请冯兄明言,既然有腰牌,定然是有来历的。” 孟历显然是察觉了不寻常,能有腰牌者,必然身后有人,至于谁的人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为何不说是衙门的人,你看哪个衙门的人去做媒人的。 “就如孟兄所言一样,那个腰牌,非比寻常,某家见过,是大武长公主殿下行宫里的,当年靖南侯善后的时候,就是由在下整理卷宗,送到长公主的府上,那腰牌,我见过!” “什么!冯兄,这可不能开玩笑!” 孟历失声喊道,长公主当年因为靖南侯之事,早就被太上皇赶出京城,如何还能有她的人在此,静香寺下隐居已有十年之久,如何能牵扯出她,如何是好, “绝不会错的,那腰牌一模一样,” 冯永文虽然是喃喃自语,可是态度决然,孟历此时也相信了九成,至于剩下一成,还是觉得太过骇然, “那此事,就不好办了,还需要另想办法,哎。” 至于商谈的事,二人好似商量好一样,默默不语,孟历还想明日就提审贾珍的想法,早就没了踪迹,需要和卢阁老汇报一番。 而冯永文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那么巧,说媒之人竟然是长公主的人,内里可有阴谋亦或者谁在布局,一时间,车内复又安静下来,二人脸色凝重心事重重。 “停下,” “吁” 转弯处, 孟历让车夫把马车停下,而后一抱拳, “冯兄,万事小心,本打算明日就提审宁国府贾珍,但是考虑时间紧迫,还是定于后日上午,冯兄之事我会向阁老明言,不过冯兄,为兄给你一个忠告,文官始终是文官,勋贵永远是一体,好自为之,告辞。” 也不给冯永文说话的机会,下了马车,往后面跟着马车登了上去,然后街口右转,不一会,就没了声音,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马匹打着饷鼻。 “老爷,咱们去哪里?” 沉静很久的车内,冯永文用沙哑的声音艰难的回道, “掉头,去洛云侯侯府一趟,” “这,老爷,那么晚了,天色已黑,想来是侯爷已经睡下了,这时候去,怕是不好。” 赶车的车夫是冯大人的内侄,车内的话都听得真切,也为叔父担心,如今这么晚了,上门,侯府大门岂能随意进出, “不要问,现在就去,叔父怕晚了,就再也去不了了,没时间了。” 想到孟历所说的,后日提审宁国府贾珍,明日他定然会去卢阁老那里,留给自己不到一日的时间,要是不把小女之事处理好,恐怕真的会大祸临头。 在外面赶车的内侄冯元成,听到叔父沙哑的声音,心中陡然一个寒颤,立刻一拉缰绳,狠狠抽了手中的马鞭, “驾,驾。” 马车掉头遂继续行走,看方向赫然是洛云侯的侯府。 此时的张瑾瑜, 骑着马早已经到了荣国府大门外, 刚刚在宫门口,没找见秦业,也就不找了,带着人来荣国府一趟,想见一见贾琏问一问京营客军,毕竟宁国府出了那么大的事,老太君必然会通知王子腾和贾琏,贾琏如何不会回来。 站在荣国府门前,看着府邸大门的匾额,想着贾家还有什么底牌了,下了马,伸了懒腰。 早有门房管事,躬着腰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磕了头, “侯爷,这么晚了,您还过来,风大别着凉了。” 荣国府的奴才,越来越有眼色了,再看地上的人,顺眼了许多, “起来吧,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要多礼。” 门房管事一脸献媚之色,又是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弯着腰说道, “侯爷,看您说的,奴才给主子施礼,都是做奴才的荣幸,侯爷,您请,是否需要小的去通传一声?” 看着眼前的人,张瑾瑜心情大好,怨不得历代帝王喜欢阿谀奉承的宠臣,好话谁不想听,听多了心情好不说,人也清爽。 “马屁就不要拍了,对了,你们府上琏二爷可曾回来,” 张瑾瑜想到正事,随口问了一句,要是来了,必然要探探口风,也不知王子腾准备如何南下,哪知道门房管事听了,苦笑了一声, “侯爷,琏二爷自从去了大营,一直没有回府,小的见到琏二爷还是上月,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奴才不敢猜测。” 什么,贾琏还没回府,不说宁国府出的事,那么漂亮的媳妇也不要了,也不怕被人惦记,比如那个什么来着,贾瑞还是谁,可调戏过王熙凤的。 难道是老太太没派人去传话,还是王子腾不让贾琏回来,此中可是有区别的,要是老太太没有传信给大营那边的贾琏,说明老太君另有他法,要是贾母派人传了信,而王子腾拦着不让回,那说明王子腾应该知道此中的凶险,想保住贾琏。 想到这, 张瑾瑜抬腿迈步上了台阶,随意问道, “本侯问伱,宁国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君没给琏二哥传信?” “回侯爷,小的不知,小的只管前门进出,至于其他的,干什么的,小的不敢过问。” 管事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否认,白天的事,让两府下人,吓得战战兢兢,现如今,宁国府被皇城司近卫给围的水泄不通,还不知以后怎么样呢,作为陪衬,荣国府的奴才们,更不敢胡言乱语,在府上胆战心惊了一天,要不是侯爷的兵撤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张瑾瑜看着狗奴才惊慌的模样,不禁好笑,什么时候牛逼轰轰的荣国府下人,有了这等模样, “知道了,你们家二奶奶可在?” “回侯爷,二奶奶让院里的来旺,出去买了一些酒菜回来,也不知作何用,想来是在梨园休息,老太君那里,用晚膳用的早,早早睡下了。” 管事缩在那回了话,张瑾瑜心头一亮,王熙凤挺上道的,说今晚喝酒,还真去准备了, “行了,看好门,本侯这就进去。” 也不多话,带着宁边等人直接入了侧门。 本想去找王熙凤,到了中院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收了脚步,往梨园相反的方向而去,走的是西边的小路,宁边带着亲卫尾随在后,一路左拐右绕,竟然没去林黛玉的院子,反而是来到了李纨独居的庭院。 张瑾瑜见四下无人,给宁边挥了下手,后者点头会意,然后打开了院门,闪身入了内,宁边则是跟在后面,隐没在院中。 阁楼内, 在二楼的西屋, 贾兰早已经睡下,李纨给兰哥儿盖好被子之后,起身出了屋,关上了门房,问道, “素云,尤夫人可安顿好了。” “回大奶奶,安排好了,尤夫人没去西北那间小院,就在楼下西厢房内住下,银蝶儿在那伺候着,我把北边的一间厢房也收拾出来,给她们暂且住下。” 素云拿着一件厚长袍,给李纨披在身后, “奶奶,夜里凉,披上。” 李纨点了点头,雍容的面目上,晶莹有光泽,美艳动人,毫无之前枯木一般,黯淡无光, “那就好,宁国府那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安心住下养养身子,国公府那边的小院,明日里过去看看,缺什么,就给凤丫头那边说,” “是,奶奶,只是,今日,府上的下人都在传,宁国府那边珍大爷要是出了事,府上的奴才是不是都要被发卖出去。” 素云一脸的担心,荣国府这边,那些年岁长的嬷嬷,在一块扯着舌头,议论宁国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是真的害怕,就连一些平常管闲事的管事,都不见了身影。 李纨嘴角一起,白了一眼身边的死丫头, “让你出去一趟,端个饭菜回来,就那么慌乱,什么下人奴才发卖,听谁说的,谁在长舌妇嚼舌头被你听见,姑且说的对,你在我这担心什么,就真的被牵连,哪里有事,我这就没事,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呃,是,小姐,奴婢刚刚被吓的糊涂了。” 小姐说的也是,侯爷那么大一个靠山,还好小姐又找了新姑爷,正想着,楼船传来开门的声音 (本章完) 第571章 如何就进来了 阁楼内, 李纨身边伺候的丫鬟也不多,尤夫人想要清净,只带了贴身丫头银蝶儿三人,想来也都睡了。 楼上楼下早就熄了灯火,人休息的也早,要不是主仆二人上楼看望贾兰,站在楼道内说着话,哪里还能听见其他的声响。 所以, 阁楼底层,开门时, 门房响动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吱呀,”一声,必然是房门被人打开了,会是谁呢,李纨还在纳闷,忽然心里一惊,那个冤家不会来了吧,小声急问道, “素云,门房可是落了门栓?” “小姐,并不曾,那可是给新姑爷留的门。” 素云吐了一下舌头,还整出了新姑爷,被李纨狠狠瞪了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我问你,你把尤大嫂子安排在哪个厢房里了?” 李纨心惊的是这个,进了门,就是左右两间大一点厢房,一般无人居住,也就是那一晚,西边的厢房被占用了,从此以后,亲密之事也就没有换过地方,心里担忧,尤大嫂子可别睡错了地方。 哪知道素云忽然瞪大眼睛,紧紧拉着李纨的衣袖,凑过来说道, “奶奶,不好了,尤夫人选的屋子就是,就是,您和侯爷换好住的那一间,里面的摆设和床榻都和以往的一样,这可怎么办?” 素云慌了神,此事极为隐蔽,也只有二奶奶那边知道些眉目,内里如何她可能不清楚,不过二奶奶和小姐不也一样,侍奉于他,所以心照不宣的相安无事,但是尤夫人可不一样,乃是东府的夫人,珍大爷还在,万一,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李纨脸色惊异,怎么会那么巧,那间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大床,简陋得很,自己好像交代尤嫂子,要睡在东边厢房,为何选了西边, “不对啊,我不是交代过,安排她睡的东边的厢房,怎么去了西边了,那屋子冷清得很,东边你可收拾好了。” 还用手指了指东边,李纨的问话,素云急忙接了过来,焦急的回道, “奶奶,奴婢早就收拾出来了,是尤太太自己说,东边靠近宁府太近,心不安,所以想在西边睡,奴婢见到天色已晚,尤太太伤心,也就没出声,哪里想到,还有人来。” 还有人来,自然指的是洛云侯张瑾瑜,李纨挑了眉目,两间厢房就几步路的距离,哪有远近之说。 但是现在下去,想要去阻止怕是晚了,万一侯爷着急已经上了床,中途被打断,坏了侯爷性致不说,内里的关系如何解释,还不如和凤丫头一样,侍奉一人,心照不宣为好, 此时, 李纨还在执着认为,侯爷和王熙凤在柴房里该做的都做了。 也不怪李纨这样想,毕竟见了面,所有试探,王熙凤虽并未承认,但也没反驳,误会也就成了肯定。 “你和我下去,走路轻一些,今晚,咱们俩人还需要熬一熬,等侯爷和尤夫人欢愉完事后,再过去,对了,你再去烧点热水。” 素云低下头应了一声,奶奶是想 “是,奶奶,奴婢这就去,只是,奶奶,尤夫人在屋内知道后,会不会.” 最终也没敢把话说出来,万一闹了起来,三人如何面对,李纨伸出手推了素云一下,轻笑道, “你去烧水就成,其他的,不需要你过问,我来应付。” “是,奶奶。” 见到素云小心的下了楼,李纨紧随其后,心中叹息一口气,天意如此,只能看尤夫人的造化了,都是女人,此事如何能张扬,那不是逼死自己吗,再说了,侯爷年轻气盛,身强力壮,春宵一刻值千金,尤夫人将错就错也就过了。 而楼下的张瑾瑜,偷偷摸摸进了阁楼,眼见屋内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四下静悄悄的,应该无人,素云那几个丫头也没了踪迹,知道人已经睡下,轻轻推开门,然后立马回身关上门房,顺手把门栓放上。 然后熟门熟路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隔断那个评分呢屏风那左拐,就有一个内门,虽然来了不少次,但是心中难免还有些激动,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和以前一样,想来宫裁就在里面,给自己留了门。 推门进去,只把门关上,不管三七二十一,速战速决尝了甜头为好,迅速脱了袍服,摸到了窗前,果然有人睡在床上,鼻息轻微,隐约带着香味。 心中躁动,张瑾瑜也不客气,天还有些冷,小风往身上窜,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脚,就钻了进去。 顿时, 温暖如春,张瑾瑜一个怀抱,就给抱住了,随着一声轻微的柔声,张瑾瑜哪里还忍得住,翻身压了过去。 只觉得今晚宫裁,身材又丰盈了,不过到了紧要的关口,哪里还想那么多,驾轻就熟开始了。 此时, 尤夫人恍惚间已经醒来,感觉身体异样,知道压在身上的人不是老爷贾珍,心下惊恐,但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别人知道。 只是感到身上之人甚是年轻,身子精壮,不同寻常,哪里忍得住,不由得没忍住。 直到后面响声越来越大,传到了北边的,在厢房睡着的贴身侍女银蝶儿听到了动静,急忙起身想出来,可是刚打开门房,就见到素云和大奶奶李纨坐在花厅之内,一旁的桌子上,点着油灯。 银蝶儿穿好衣裳,急忙走过来, “见过大奶奶,奴婢听到有动静。” “嘘,别说话,在那等着。” 还未说完,就被李纨打断了话语,银蝶儿虽然焦急,但也无法,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夫人在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那可是和老爷欢愉时候的声音一模一样,难道老爷过来了,可怎么看也不像,难不成是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这,银蝶儿不由得有些害怕,太太竟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中焦急,想一想,必然是了,因为老爷也就一会的功夫,这都那么久了,太太声音都有一些嘶哑,想来在一起也有一会得功夫了,只是为何大奶奶坐在这,脑中有些凌乱。 李纨披着大袄,静静坐在那一言不发,素云在一旁,煮着热茶,给李纨倒了一碗茶水,并不多言,只是时不时的余光,盯着银蝶儿的身影。 “你也坐下,等会完事了,咱们再过去,伱还要给你家夫人收拾一番。” “这,是,大奶奶。” 银蝶儿不敢多言,应了声坐下。 李纨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小口,心中一松,也不知那小冤家哪里受了委屈,折腾都快一个时辰了,大嫂子未生过孩子,也不知能受的住。 看着身旁的小丫头,李纨小声安慰道, “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知,其余人就不必知道了,有些事,知道太多了,可不好。” 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银蝶吓得不轻,哆嗦的点了点头,李纨见到小丫头这样,叹息一口气, “你也不要怕。宁国府出了这种事,以后怎么办,不好说,这样一来也算救了尤大嫂子,我也不瞒你,屋内之人你可知道是何人?” “回大奶奶,奴婢不知,” 银蝶儿看到大奶奶这样说,心中更是彷徨,荣国府那些下人传的话,她早就听到了,以后宁国府万一出了事,她们这些奴才怎么办。 “屋内不是别人,你也见过,等见着,你自然心中明有了底气,” 李纨并未说出是谁,但是也听出里面的男人应该不是外人,会是谁呢,难道是琏二爷,那他和大奶奶不也是,不会吧,银蝶儿想了一圈,宁荣二府,也只有宁府蓉哥儿,还有荣国府琏二爷和宝二爷,宝二爷一向被二太太管的严,必不会来此,只有琏二爷行为轻佻,只有他了,但万一被二奶奶知道,还不翻了天。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西厢房屋内随即传来一声高亢的悲鸣,然后伴随着一声怒吼,屋内随之平静下来。 屋内, 张瑾瑜神清气爽,还别说,今晚李纨倒是放的开,轻声喊了一声, “宫裁,刚刚本侯来的着急,也没你先传个话,是本侯的过错,” 说完,躺在床上,安慰道。 可是怀中之人惊骇无比,宫裁,本侯,这不是李纨,还有洛云侯吗。 那声音绝不会错,他们二人何时在一起苟且上了,心中又急又怒,可是一动身,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紧接着就不敢动弹。 心中一酥,也就任由侯爷抱着,在宁国府,因为贾珍醉心修道,有三月未碰自己,身子早已空旷。 早为妇人,食髓知味,如何能忍,只是妇道人家羞于提起此事,可是遇上侯爷这一次,就这样折腾,倒也忍受不住。 张瑾瑜紧了紧手,见着怀中人不说话,有些纳闷, “宫裁,今日怎么不说话,可是埋怨本侯来的晚了。” 哪知, 怀中之人身子一怔,僵硬了一下,复又瘫软,尤太太心中大惊,本侯,就是洛云侯了,虽然屋内黑暗,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得清轮廓,就是那日遇见的洛云侯,所以未反抗,但是侯爷刚刚所喊的宫裁,那不是李纨吗,她一个寡妇竟然和侯爷,必不是一日两日了。 荣国府管的那么严,怎么会让他的手,管家的凤丫头知不知道,很多疑问在心中,但是前身的手一用力,又回了神,此事已发生,如何说,忍着羞意回道, “既然是找宫裁的,为何摸上了妾身的床榻,肆意妄为,还留了种,外人得知,妾身如何苟活。” 说到最后,想到了宁国府的遭遇,也不知老爷贾珍日后如何,一时间哭声响起。 让本还在那摸着的手,忽然一停,温婉的声音是另一种话音,明显不同于宫裁的清脆,莫不是认错人了,或者是哪个丫头在这。 张瑾瑜不确定又摸了一下,如此丰润,不是那几个丫头,会是谁呢,把怀中之人翻过身来瞧瞧,虽不情愿,尤夫人也只得转过身与侯爷面对面,四眼相对,尴尬无比,都认出了对方, “你怎么睡在这?” 张瑾瑜一眼就认出了怀中女子是宁国府贾珍的命妇,这么说来,自己给贾珍偷了塔,还是李纨的手笔。 “妾身如何不能在这,” 尤夫人娇媚的反问,声音还有一些嘶哑,但是媚意环绕,让人欲罢不能。 张瑾瑜不知如何回话的时候,身后的内房门打开,只见李纨端着油灯一个人推门而入,进来后,把油灯小心放在桌上,回身再关上门房,借着油灯的光亮,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 侯爷躺在那有些不好意思,尤大嫂子满面羞红,贴身小衣凌乱不堪,秀发沾了汗泽肆意的散开,李纨见此,走过来,拿着袍服给张瑾瑜披上, “侯爷也真是,天还冷,可要注意些。” “呃,无事。只是今日这。” “侯爷宽心,我和尤大嫂子商量一番即可,会处理好了,” 张瑾瑜见到宫裁大包大揽,那么快就进来,必然是之前就在门外等候,为了避免尴尬,起身穿衣,还不忘给尤夫人盖好被子。 穿好衣服之后,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回了一句, “此事,本侯认了。” “那侯爷,尤嫂子那里留还是不留。” 张瑾瑜说完话就要走,可是李纨忽然来了一句话,让张瑾瑜不明所以,何为留和不留,就是床上之人尤夫人也紧张的看了过去, “宫裁何意?” 张瑾瑜疑惑的问道。 见到侯爷不知,李纨莞尔一笑,房中秘事,也如此不小心, “大嫂子身子久旷,以往也从未有过,这一次万一留了种,要是有了,可就是侯爷的了,宁国府那边暂时回不去,侯爷您说。” 李纨虽未明说,但屋内的二人听个明白,虽然几率很小,到目前为止,张瑾瑜的妻妾也不少,也没听说谁怀上,还让子香看了,都说无事,不可能那么巧, “那么晚,天又冷,早些休息为好,别折腾,留了,此事麻烦宫裁了。” 张瑾瑜紧了紧身后的披风,说完话,踏出房门,走了出去。 而屋内, 躺在床榻上的尤夫人心中忐忑,侯爷刚刚所说留,岂不是让宁国府蒙羞,隐约有焦急,并且还有一丝暖意。 贾珍可从未说过这样体贴的话。 也许是看出尤大嫂子的担心,李纨起身坐在床前,把尤夫人盖的被子摸平, “尤嫂子也不必担心,就是和侯爷说个明白,也好让你和他放心,虽然侯爷结了亲,但一直无动静,我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我一个寡妇,如何再给他留种。” 此事张瑾瑜虽然不急,可是李纨在和王熙凤私下里谈过此事,听说侯府老夫人着急此事,就留了心,但自己一个寡妇,如何能在荣国府再生一个,倒是尤夫人一直无所出,也不知是谁的事,或许也可以。 尤夫人听了话有些不对劲,什么叫你不能留,那我堂堂宁国府的命妇,就能留了,还不是贾家的种,如何面对贾家的列祖列宗。 “宫裁,你不能留,难道我就留了,宁荣二府乃是姓贾,如何给外人留后,真到那时候,你我二人有何颜面面对贾家列祖列宗!” (本章完) 第572章 夜晚登门商议 西厢房的屋内, 二女相互对视,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凌乱的屋内,却显得极为诡异,这一幕似曾相识一般。 床榻上, 半靠在床头的尤夫人,被李纨说的失了脸面,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用手撑住床边,想起身开口质问李纨。 只是身子不爽利,下不了床,柔美脸上皱了眉。 见到尤大嫂子激动的神情,李纨急忙拿了大袄给大嫂子披上,伸手把大嫂子扶着,安慰道, “尤嫂子,快穿上,别着凉了,咱们姊妹说话,还能有欺骗不成,虽然我有私心,可是大嫂子,你想一想,宁国府这一关能不能挺得住,还两说呢,珍大哥那边,怕是不能过的,以后,万一失了爵位,其他人袭了爵,你又如何自处,” 李纨虽然不是“命妇”但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更知道一家主妇,丈夫死了后,没有继任者,那些夫人什么的,可就没了诰命的身份,那是留给新主子的, “最后还有一点,大嫂子,贾家的男子还不都是一个性子,你的样子哪个男人不喜欢,等后来者坐稳了那个位子,你想走怕也是走不了了,” 尤夫人神情一怔,刚披上大袄的身子猛然转过来,问道, “你把话敞开了说,什么叫想走走不了了,!” “你说呢,大嫂子你又没有子嗣,府上同住一个屋檐下,谁能知道屋里发什么事,还不如这样呢!” 李纨也不藏着掖着,把意思挑明了,尤夫人哪里不明白,贾家的人都是喜新厌旧,贪得无厌之人,真到那时候,自己想来也不敢出声的, “宫裁这样说,是何意?” “何意,我能有什么意思,今日就是个巧合,乃是天意,我还特意吩咐素云让你去东屋睡,谁知伱千不该万不该,睡到了西屋,等我知道后,那个冤家来了,你当我如何能进来,再说了,他不是给你我二人的靠山,不管如何,大嫂子也算是那冤家的人了,宁国府不管出了何事,总归是要救你出来的,只是。” 李纨眼里有着莫名神色,那娇媚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精明之色,顿一下,小声说道, “既然跟了侯爷,这身子可由不得你了,安心住下,万不可见贾珍了,当然,身边的丫头都是心腹之人,此事你放心,定不会传出去。” 既是安慰,又是威胁,如今这天下,女子嫁为人妇,要是私通外男,那妇人可就没了活路, 尤夫人攥紧了被子一角,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李纨,捋了捋头发,思索了一番,话虽然在理,但是如何能真的去做,还有听着李纨的话,宁国府怕是真的要出事,老爷和蓉哥儿难道会被治罪,那宁国府怎么办,难道像李纨所说,换人继承爵位,真要到那时候,自己只能离开宁国府,就怕最后遇到贾家的男子,自己走不了。 想到老爷贾珍的以往的样子,买清倌日日欢愉,心中一紧,真可能像说的一样,自己的容貌反而会成了累赘。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姑且信你一番,但是宫裁,我睡在你屋里,被那冤家得了手,你又为何说那留种之话,你也知道我是宁国府正房夫人,要是万一有了,如何解释。” 这是尤夫人最为担心的,虽然这些年无所出,可是私下里请太医看过,并不是自己的问题,夫妻二人同睡一屋子,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老爷贾珍身子骨不适了,这个秘密一直埋在心底,外人不得而知。 总是传言老天不眷顾宁国府,一直是嫡脉单传,延续至今,外人都说自己没福气,可是洛云侯龙精虎猛,虽然娶妻有些时日,不也是没有动静,这种事怎么说得准。 李纨坐在床榻边上,靠近了一些,回道, “真有了,那就是贾家的福气,谁能知道是旁人的,有我给你做帮衬就可应付,你要知道,此事有没有还另说,真要有了,你猜那个冤家会不会为你谋个生路。” “你,竟然这样想。” 尤夫人一脸惊骇之色,想到了宁国府遇到的难处,不会是要珍老爷的性命吧。 院中出了门, 张瑾瑜伸了懒腰,神清气爽,果然还是熟妇贴心,就是爽。 “侯爷,咱们现在还要去哪?” “自然是回府,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是,侯爷。” 宁边从暗处,带着亲兵跟了过来,张瑾瑜出了院门,直奔荣国府大门,小路幽静,四下无人,想起走的时候李纨话中的意思,考虑的那么周全,还留种不留种,想来这段时间,宫裁定然是备了避子汤,为难她了,只是为何还特意给尤夫人说了此事,不对,是特意给我听得。 看宫裁的意思,要是怀了,那可是喜事,只是宁国府那边,张瑾瑜摇了摇头,那么久两边都没动静,怎么可能,走着走着,脚下的步子就停了下来, 身后跟着的宁边见到侯爷停下,出声问道, :“侯爷还有何事?” “你这样,让三状带人留下,盯着李纨院中的尤夫人,万不可让其他男子留宿,男孩也不成,想办法,要是其他人问起,就说是玉儿院中侍卫少了,再留一些。” “呃,是,侯爷,” 宁边虽然是不解,可是侯爷吩咐必然照做,指了指身边的几名亲卫,小声交代了一番之后,几人再次离去。 这下张瑾瑜心中才踏实,以防万一,不过尤夫人收入囊中,宁国府的事还真需要细细打理了,真是天意,贾珍,留不得。 “驾,驾。” 侯府不远的一条街上, 一辆马车在夜色中疾驰的行驶,到了街口往左一拐,不一会就到了侯府外面。 “吁” 马车停下之后,赶车的冯元成立刻掀开车帘, “叔父,侯府到了,” “好,你在此等着,我去敲门。” “是,叔父。” 冯元成小心的扶着叔父下了马车,然后跟着一起来到了侯府大门前,敲了下门, “谁啊,大半夜的,” 侯府门房管事并未睡,因为侯爷还未回来,哪里敢落了门栓,稀松的眼皮搭着,强撑着等候侯爷的音信,听到外面敲门,明显不是侯爷带来的人,大半夜的,谁还能上门拜会,所以语气颇为不耐烦, 带着小厮走过去,一起开了门,往外看去,只见是一位文官,身后还跟着一位马夫,不敢怠慢问道, “这位官人,有何事?” 说完还施了一礼, 冯永文拱手回了一礼,说道, “自然是有事,本官大理寺丞冯永文,有要事请见侯爷,还望管事去通传一番,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竟然还掏出几两散碎的银子递了过去,可是管事哪里敢要,侯府待下人极好,但是侍卫长和管家可不惯着他们这些奴才,尤其是私下收受银子,要是被发现可就没有好果子吃,所以见着眼前的人递上来的银子,急忙推辞, “大老爷快收起来,万不可如此,小的绝不敢收。” “这,好吧。” 冯永文看到侯府门房下人态度坚决,只能把银子收起来,心中感触,如今的各家勋贵,哪个门房的奴才不是一脸的傲然,不拿银子是不给传话的,侯府虽是来自关外,可是无论如何,这样的情景,在京城可是没有的,侯爷治军治家都是如此严厉,怎能不让人心服口服, “这位大人,不巧,侯爷去了宫里,如今还未回府,小的不敢欺瞒,也是在此等候侯爷。” “没在府上。” 冯永文心里嘀咕了一下,是去了宫里,可是朝会早就结束了,难道是陛下把侯爷留了下来,也不是没有这种猜测,但自己的事必须解决,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洛云侯。 “既然侯爷不在,本官就在这等着,直到见到侯爷,却有秘事相商。” 管事一听是秘事,心中一惊,急忙开了侧门, “还请冯大人入内,既然是秘事,小的去给主母通传一声,也好在外面等着,” “也好,劳烦管事了。” 冯永文点了点头,在外面毕竟是有些显眼,给内侄一个眼神,自己一人就进了侯府,而冯元成会意,小心的下了台阶,来到了马车处,上了马车在那候着。 侯府内, 管事见到是冯大人一人进来,也知道事情不方便,不在意外面之人, 一路指引, 引着人来到了东苑的会客厅,让人端茶递水, “冯大人,您先喝点茶水,在此地歇歇脚,我去给我家主子传信,侯爷想必也快回来了。” “成,本官谢过管事。” “大人客气。” 二人客气了一番,管事急忙退出东苑,关上房门之后立刻往夫人的东屋而去。 到了东庭院落, 院内灯火通明,不少侯府侍卫岗哨林立,巡逻的侍卫更不知有多少,管事放慢脚步,更加的小心到了院内, 只是管事没有注意的是,在拐进院子里的时候,杨寒玉身边的贴身女官火儿,就在不远处看着,身后还带了一水的宫女,手上拿着东西,夜色下有些看不清。 “咦,那不是王管事吗,怎么上秦夫人的院子里了。” 呢喃了一声站在那,看着王管事背影,也不知在想一些什么,直接吩咐道, “走,都回去,” “火姑娘,我们不去给秦夫人送东西了,” 身后的宫女疑惑地问道, “不去了,想必现在不方便,回去我给杨夫人解释,” “是,火儿姑娘,” 一行人就原路返回。 正巧, 管事刚到了院子内,就碰到了夫人的贴身侍女宝珠,立刻出声喊道, “宝珠姑娘,宝珠姑娘,留步,留步,” “何人唤我。” 宝珠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带着几个丫头端了粥,刚从后厨而来,夜了,小姐晚膳吃得少,就给煮了八宝粥当夜宵,给小姐暖暖身子,这大晚上的谁在院里大呼小叫。 “是,小的王管事,” 门房王管事,快步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像见了主子一般。 “原来是王管事,怎么来东屋了?” 宝珠也奇怪,都大半夜了,难道是侯爷回来了不成。 “宝珠姑娘,小的有事想要您给夫人传个话,刚刚在府外,有一位冯大人,自称是大理寺丞,想要面见侯爷有秘事相商,看样子很急,小的自作主张,把人安排到了东苑厅堂,侯爷还未回来,小的不敢隐瞒,就过来禀告主子。” “冯大人,大理寺丞,不认识啊,你等着,我给夫人说一下。” 宝珠念叨了一番,没听过这个人,但也不敢不报,让王管事在此等着, “谢过宝珠姑娘。” 王管事,连连称是。 宝珠招呼了身后小丫头一声,就进了屋子,留下王管事在那待着。 刚进了屋。 入了内堂, 宝珠把食盒接了过来,然后对着身后丫鬟摆了摆手,小丫头们自是退下,接着小心的把粥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小姐,小姐,粥好了,快过来趁热喝。” 寝室里, 秦可卿一身狐裘,坐在床榻上借着宫灯照明,看着书册,听着外间的话语,就知道宝珠回来了, “知道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还有些疑惑,这小丫头不会去哪玩了吧。 宝珠摆好碗筷,就往里间而入, 撒娇似的喊道, “哎呀,小姐,灶都是冷的,自然是要引火烧饭,这不刚做好,奴婢就端来了,对了,方才在门外遇到了门房王管事。” “给你说多少次了,叫夫人,你啊,就是记不住,王管事有何事过来。” 秦可卿悠悠的放下书册,无奈的瞪了宝珠一眼,这丫头就是记不住, “哦对了,小姐,那王管事说,府外有一个官员来侯府,说是大理寺丞冯大人,找侯爷有秘事相商,就把人带到东苑了候着。” “嗯?大理寺丞,三司之一,他怎么会来。” 秦可卿虽然不认识什么冯大人,可是跟着父亲秦业那么久,也知道文官那边的事,大理寺属于三司之一,半夜上门,还有秘事相商,难道是今日的事,想到白天去荣国府看到的那些,猜测应该是宁国府上的事,问道; “侯爷可回来了?” “回小姐,哦不,夫人,姑爷还没回来。” 宝珠嘟着嘴,急忙改了口,秦可卿也未理会于她,郎君这些日子总是不着家,也不知记挂哪个狐媚子,忽然想到了荣国府见到的李纨,光彩照人,不像是郁郁寡欢的寡妇,忽然自嘲一笑,郎君哪有那么大胆子去招惹一个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些事太过麻烦。 “去传话,让王管事好好招待冯大人,至于侯爷,说不定马上回来了,我一妇道人家,夜里不好见客。”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本章完) 第573章 夜探侯府商议 荣国府, 门房前院, “奶奶,奶奶,你走那么着急做什么。” 王熙凤快步离开梨园,身后的平儿慌张的跟在身后,不知二奶奶发什么疯,小睡一会,忽然醒了之后,披了袍服就往外跑。 王熙凤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出了院子就往正门而去, “你个死丫头,让你记着时辰,你偏偏跟着睡着了,都大半夜的,你让姑奶奶我,” “奶奶,都是奴婢的忘了,哪知道奴婢自己也能睡着。” 王熙凤话还未说完,平儿就紧跟着嘀咕了一句,气的王熙凤伸手就扯着平儿耳朵,狠狠扭了一下, “好啊,还没进门呢,竟然敢顶嘴了,我让你去买的酒菜说是等侯爷来的,你看都什么时辰了,” 平儿委屈的撇了撇嘴,不敢再反驳, “是,奶奶,都是奴婢的错,” “快跟上。” 王熙凤火急火燎的小跑到了门房,管事急忙出来迎着, “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您这是着急去哪?” 门房管事心中一惊,二奶奶这是怎么了,心中慌乱,把门房小厮都给招呼了出来。 王熙凤也没管那些低头站立的小厮,问道, “侯爷可曾来过,” “回奶奶,是曾来过,” “人呢?” “进了府内,待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又走了。” 管事听到二奶奶问的是侯爷,心中一松,如何不知,立刻回报。 王熙凤听了眉头紧锁,不对啊,小冤家早就来了,他在哪里待了一个时辰,是大嫂子那里还是黛玉那里,早上和自己约好的,准备的宴席都不吃了, “你可知侯爷去了哪里待了一个时辰,是不是西边的院子。” 本还心里放松的管事,听到二奶奶这样的问询,冷汗一下子就透出额头,西边的院子是有些冷清,没什么人住,但是有林姑娘和大奶奶的院子在那,侯爷去了谁那,也不是自己一个奴才能知道的, “回奶奶,小的不知,侯爷去了哪,哪是奴才能知道的,请奶奶恕罪。” 管事说完,吓得把头一低,不敢言语,咬死不知道。 王熙凤狠狠的瞪了门房管事一眼,都成人精了,又看向周围的小厮,问道, “伱们知道吗?” 吓得小厮们立刻跪下,口中连说不知道,管事都不敢随意开口的,他们这些人哪里有命回答。 看着一群窝囊废,气的王熙凤骂道, “滚吧。” “谢,奶奶。” 管事和小厮听了二奶奶的话,如蒙大赦一般,磕了头,就撤的没了人影。 身后的平儿心里门清,凑过来问道, “奶奶,看样子侯爷又去了西边,大奶奶那院子里,这几天,侯爷去的也太频繁了一点,大奶奶身子也不知能不能撑住。” 王熙凤听了心中烦躁,没好气的骂道, “怎么,没去你那里,你心里着急了。” “奶奶,看您说的,奴婢还不是跟在您身边。” 平儿委屈的红了眼,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看到平儿的模样,王熙凤心中烦躁,倒是好了些许, “行了,什么样的我能不知,我问你,尤大嫂子你可安排在西北小院住下。” “回奶奶,院子是收拾了出来,奴婢和尤太太说了,可是尤太太嫌弃那边冷清,就和奴婢说,想和大奶奶在一块住上几日,住,二奶奶,尤夫人可在大奶奶那里住着呢。” 说到这,平儿忽然瞪大了眼睛,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王熙凤猛地一拍平儿的肩膀,小声骂道, :“喊什么喊,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啊,你看你们,交代的事都做不好。” “不是的,奶奶,奴婢把此事给忘了。” 平儿捂着自己的嘴巴,有些惊恐的看着西边小院,侯爷去了大奶奶那里,必然是要欢好的,可是尤夫人在那,相会的时候,什么不会知道。 王熙凤心里也颇为紧张,万一此事声张出去,尤夫人和大嫂子怕是没了活路。 “别说话,跟上,去西边瞧瞧,万一侯爷的事被尤夫人发现,还需要仔细商量稳妥,此事定然不能外传。” “知道了,奶奶。” 平儿也知道侯爷和大奶奶事情隐秘,奶奶也着急了,主仆二人商量一定,快步拐了弯,上了西边的小路,往李纨的小院走去。 宁荣街西北, 张瑾瑜骑着马,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着,右手扶着腰,摸了又摸,还别说,色是刮骨钢刀一点也不假,以前睡在马上都没事,现在骑个马腰都酸背疼,女人是好,以后还需要节制一点。 “侯爷,您没事吧,要不回去,找子香给您看看。” 宁边在身侧小心的建议道。 张瑾瑜脸色暗红,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气的一摆手, “行了,什么事都没有,让那丫头瞎看一番,又要喝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病症一样,走快点。” “是,侯爷,跟上,驾。” 很快, 一行人就到了侯府, 早有管事带着人在门前等候,见到侯爷人来了,急忙上前, “侯爷,小的给侯爷请安了。” 张瑾瑜心中还有些不爽,看着一脸奴才像的门房管事,好像也是关外带来的, “大半夜的,你请哪门子安,府上一切可好。” 王管事听到侯爷语气颇为不耐烦,身子骨又缩了缩,回道, “回侯爷,府上一切安好,老夫人和夫人下午回府之后就未再出去,侍卫长带着人一直在府内巡逻,只是今晚, 今晚,有一个自称是大理寺丞的冯大人,上了门,在东苑等候侯爷,说是有秘事相商。” “什么,秘事相商。” 张瑾瑜翻身下了马,把马鞭扔给宁边,听到管事说道大理寺丞冯大人到了自己府上,要商量秘事,极为诧异。 这不是文官那边,阁老给陛下推举三司会审的人员吗,怎么回事,能来自己府上,难不成卢阁老几人想明白了,和自己商谈宁国府的事。 “是,侯爷,来人是这么说的,小的见到冯大人不像是开玩笑,怕耽误了侯爷的大事,就给请进府上,坐在东苑屋里等着呢。” “有意思,这大半夜的商量事,还说是隐秘事,走,进去会会他。” 张瑾瑜来了兴趣,文官和武勋都有秘事了,迈着步子就进了府中,径直去了东苑。 只见东苑主屋会客厅,灯火通明,院内还有侍卫巡逻,兵甲齐备,卫永也算是用心了。 领着宁边和亲兵,就进了院子, 到了屋门前,推门而入,就见一位中年文官静静坐在那,面色淡然,高鼻深目,穿着绣着金线的蓝色官袍,头戴花翎官帽。 神色虽然有些彷徨焦急,但是身为文官自有一身傲骨,那气色是骗不了人的,不是大理寺丞冯永文冯大人,还能是谁,张瑾瑜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 出声笑道, “哎呀,是冯大人登门,稀客稀客,这么晚了,还来府上,有何要事需要您这样。” 张瑾瑜快步走了过来,嘴上客气着,冯永文回了神,见到是侯爷来了,哪里还敢坐着,急忙起身, “侯爷,您可回来了,下官不请自来,叨扰片刻,还请侯爷见谅。” 遂又施了一礼,礼数上毫无破绽。 张瑾瑜见此双手虚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能求什么呢,看样子也不像是谈宁国府的事。 “冯大人客气了,本侯就是好客,快请坐,来人啊,给冯大人换茶,再上一些糕点。” “是,侯爷。” 宁边应声,立刻让丫鬟下去沏茶换水。 不一会,茶水和糕点就一一端了上来,张瑾瑜也不客气,捏了一块放入嘴中,腹中确实有些饿了。 “冯大人,来,尝尝侯府的手艺,咱们没那么多规矩,既来之则安之,你说是吧。” 话说的随意,可隐含的试探之意,冯永文如何不知,顿了一下,陪笑道, “还是侯爷爽快,下官就不客气了。” 说完也捏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慢条斯文的吃了起来,等糕点入了肚,喝了茶水之后, 张瑾瑜忍不住问道, “冯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来侯府何事,可是卢阁老有话传来?” 冯永文苦笑一声,似有千言万语一般,摇了摇头,叹道, “回侯爷,不是卢阁老有话传来,是下官的私事,更确切的说是下官小女的婚事,还想请侯爷出手相助。” 一听说是婚事,张瑾瑜刚喝了口茶水差点吐了出来,怎么能扯上这个,难不成为民女做主,但也轮不到自己吧。 “冯大人你在开玩笑吗,你家爱女的婚事,要问也是你问,本侯过问不得吧。” “侯爷误会了。” 冯永文急忙解释道, “侯爷,也不您兜圈子了,下官这次来就是投靠您的,审理此案,侯爷您说怎么办,下官就配合怎么办,只是求侯爷一件事。” 冯永文说到这,脸色沉重,让张瑾瑜不免有些好奇,好家伙,那么直接,文官又出什么幺蛾子。 “冯大人请说,只要是本侯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张瑾瑜忽然想了很多,宁国府一案,自己怕是能左右其中了,当然要答应,武勋这边,襄阳侯虽然难缠,但并不会反对自己,康孟玉更不要说,皇城司那边不插手审案,文官只要投靠自己一人,贾珍是死是活,可就在自己手掌之间了。 “好,谢侯爷。” 冯永文见到侯爷答应,一脸的喜色,激动的就把事情和盘托出, “侯爷,起因就是因为小女和宁国府嫡脉玄孙贾蓉口头约定,定下了婚事,如今宁国府出了事,本不该毁约,可是下官作为主审官员,如何能包庇与他,所以请侯爷,救救小女,这婚事.” 说着说着,冯永文脸色羞红,羞于开口。 但是张瑾瑜听明白了,不就是想悔婚,然后撇清关系,事做的不地道,可谓是白眼狼,不过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常情, “不就是想悔婚吗,撇清关系,本侯理解,宁国府那些人,都不咋地,退了也好,不然你可是把你闺女送入狼窝了。” 张瑾瑜有感而发,红楼书中其他写的没记住,但是书中的秦可卿可是被贾珍扒灰了,一想到这,心里就是一阵腻歪,贾珍不能留。 “侯爷,还是您说的对。” 冯永文好像遇到知音一般,神情激动,不能言语。 张瑾瑜见了奇怪,这不是很小的事嘛,婚事不同意不就行了,口头约定,也不知写了婚书没有,遂问道, “冯大人,婚事约定了,婚书可曾写过,要是写了是有些麻烦,不过只要在宁国府,就能给你找出来。” 张瑾瑜也想好了,让皇城司的人再去搜一遍,把婚书找出来,拿给冯家,不就完了。 “侯爷,小女婚事是口头约定,并未写下婚书。” 冯永文见到侯爷心思如此粗暴,吓得急忙解释道。 这下,轮到张瑾瑜纳闷了,婚书未写,口头约定,无凭无据,哪里还需要解决,看着冯永文焦急的面目,问道, “冯大人莫非和本侯开玩笑,婚书都没有,定的哪门子婚,你不承认不就得了,他宁国府空口白牙,无凭无据,如何能过来寻你对质。” 冯永文难为着脸,哀叹道, “我的侯爷,此事要是那么简单,下官如何会连夜求到侯爷府上。 虽说没有婚书,可是有媒人作保,连那进门的仪式都给做过了,所以下官为难。” “这么说来,是那个媒人有问题了,什么来头。” 张瑾瑜思索一番,既然都没问题,还能让堂堂大理寺丞为难,想来中间的媒人不简单,也不知是谁的人, “侯爷明鉴,那媒人虽然名声不显,可大有来头,如果下官猜的不错的话,她应该是长公主周殿下的人。” 张瑾瑜瞳孔一缩,盯着冯永文的脸,丝毫无波澜,只是满脸无奈和焦急,不像是说谎,长公主周香雪,怎么又是她,太巧了。 “你是如何得知,那个媒婆是她的人。” 张瑾瑜说完话用手一指北边,那里是长公主隐居之地, “侯爷,下官见过公主府的腰牌,媒人进府办了仪式的时候,从腰间漏了出来,被下官看见,所以才有此推测,长公主当年之事牵扯复杂,所以下官心中畏惧,只能来此求侯爷出手相救。” 冯永文说到此处,就起身给侯爷深深鞠了一躬。 张瑾瑜坦然受之,然后扶起冯永文,拍了拍其肩膀, “冯大人不必担心,明日,本侯就陪冯大人一起,会一会那个媒人,实在不成,三日后,太后想去静安寺上香,本侯就去拜访一下长公主,你的事本侯管了。” “谢侯爷恩,下官必然铭记在心,宁国府的案子一切听侯爷的,就是无罪,下官也跟着签字画押。” 冯永文见到侯爷爽快的答应了,老泪纵横,可算是为了小女谋了生路,一时间惊喜交加,可是张瑾瑜摇了摇头, “事情本侯应下了,可是谁和你说,宁国府贾珍无罪的,他有罪,并且大逆不道。” “呃,侯爷,您的意思是。” 冯永文愕然,侯爷的意思是要治罪,这不是和卢阁老他们的意思一样,难道, “贾珍有罪,宁国府无罪,冯大人要分清主次,一切事情都要和本侯知会一声,其他的,该怎么审问就怎么审问,可明白。” “是,下官明白。” 荣国府, 西边的小路上, 夜色下, 两位倩影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平儿气喘吁吁,在身后追着, “奶奶,您慢一些,天黑,小心一些。” “哎呀!”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前面传来哎呀一声惊呼,平儿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扶着二奶奶。 “奶奶,可是崴了脚了,奴婢给你看看。” “不用,扶着我一下,歇一歇就好。” 原来, 前面的王熙凤想着尤夫人和李纨,心中焦急,只顾往前走,虽是留心脚下,可是夜色昏暗,小路湿滑,雾气重,如何能走得稳,脚下一滑,就崴了脚。 平儿给二奶奶脱了鞋袜,提着灯笼照看,只见白嫩的玉足,脚腕上有些红肿,是伤到了皮肉,还好,没伤到筋骨。 “奶奶,要不然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您的脚伤了一些,回去奴婢拿药酒给您擦一擦。” 平儿扶着王熙凤,关心的劝道, 王熙凤转过头,神情严肃,扶着平儿的胳膊,叹道, “怎么回去,大嫂子那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安抚尤夫人,要是被她发现大嫂子和侯爷的好事,你说里面怎么解释,万不可被外人得知,其中的厉害你是知道的。” “奶奶,会不会你想多了,或许侯爷没来呢。” 平儿见到二奶奶说的一本正经,知道其中的意思,但是万一侯爷没来,摔的这一下,岂不是白摔了。 “少废话,扶着我,继续走,哪有不偷腥的男人,我是没遇见过。” 王熙凤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料定洛云侯来了此处,至于其中的事,只要大嫂子做了,尤夫人必然会听到,自己和平儿那一夜,离的那么远,在阁楼外都听得真切,尤大嫂子也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 (本章完) 第574章 果然是尤夫人 走了一会,腿脚是有些不利落,刚刚扭得那一下,脚踝处应该是肿了。 王熙凤心有怨气,为了那个冤家的事,自己忙里忙外的不说,事后还有给他善后,自己图的什么,还有尤夫人,安排好的院子偏不住,分要和大嫂子住在一起,这不是添乱嘛! 好在距离已然不远了。 朦胧夜色之中,见到了李纨居住的小院,里面灯火通明,必然是没有入睡。 王熙凤此时的脚腕也好受了一些,跺了两脚,并无痛感, “行了,咱们就这样进去,到了里面,你万不可多嘴,听着就行!” “知道了,奶奶。” 平儿见到奶奶放开自己的手,一人往前走着,心中还是担忧,可已然走进了院子,就不再言语,默默跟在身后。 王熙凤四下看了看,景色依旧,扭头走向门廊,进了角门,到了阁楼门前,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虽有说话的声音,可是听不清,回头给平儿使了一个眼色。 推门而入, “哎呀,大嫂子,那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先声夺人,试探一番, 那眼神迅速打量屋内的一切,还是一切如常,不过说话声戛然而止。 西屋内, 尤夫人在素云和银蝶儿服侍下,洗漱一番,李纨坐在一旁陪着话,忽然听到房内有人进来,尤夫人脸色一白,刚要换的衣服也滑落下去,李纨眼疾手快,急忙起身拦着,复又给穿了回去。 “有人来了,” 尤夫人快速穿好衣衫,神色有些慌乱。 李纨却毫不在意,这声音不是荣国府威风无比的二奶奶,还能有谁,只有她进自己的院子,不让人通传的。 “安心,是凤丫头来了,算是自己人,和你我一样。” 什么。 尤夫人心底大惊,手上攥着的衣衫,都被握的皱了边,想到凤丫头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洛云侯他怎么敢, 这样说来,宁荣两府贾家的进门媳妇,岂不是都被他吃干抹净了,要是传了出去,百年公侯的贾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呐呐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贾琏可是还在呢,如何能和他行那苟且之事。” 尤夫人还是不相信,王熙凤性格刚烈,万不会做下龌龊之事, “是啊,贾琏是还在,可是宁国府珍大哥岂不是也在,只是凑了巧,天意罢了。” 李纨也不知道除了那一次,他们二人是不是还在一起,想来是没有的,但是有一次就有下一次,如何算得清,内情不想过问。 尤夫人无法反驳,倒也合情理, “那怎么说?” “不说,她自然知道的,瞒不了她。” 李纨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往屋外走去,嘴上也不饶人, “什么风把凤丫头吹来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来我这里,莫非还有什么念想不成。” 听到话音是从西屋传出来的,王熙凤脸色恢复如常,拉着平儿就往西厢房而去, 刚进了内里,就见到大嫂子李纨站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温润的面容,含笑相迎,王熙凤虽是不解,但眼神仔细打量着大嫂子,也不像是欢好之后的样子,莫非自己猜测错了,就像平儿说的那样,侯爷没有过来。 “能有什么事,尤大嫂子不是过来住了吗,我就过来看看,要是缺了什么,我再安排下人送来,可不能冷落尤大嫂子,对了,尤大嫂子人呢。” 看到凤丫头言不由衷,李纨心底暗笑,侯爷和尤夫人的事,还需要凤丫头打掩护,自己一个人可帮不了她,这样一想,身子不由得让开了门路, “还能在哪,自然是屋里了,进来吧,外面冷。” “那我就不谢了。” 说笑间,王熙凤径直进了西屋,心里还在想着大嫂子怎么答应的那么爽利。 刚进了屋,就见到拐角处点燃了三四个宫灯,屋内明亮,一眼就看了过来,屋子不大,家具用度也不多,可是屋里面北边,极为显眼的就是睡的那一张床,极为宽大不说,还有着一层厚厚的帘子,显得极为怪异。 其他地方连个梳妆台和铜镜都没有,只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桌子,配上几个凳子放在屋子南边,显得极为空旷,至于墙上也无其他饰品,只有厚重的帘子挂着,欲盖弥彰, 只是为何尤嫂子会住在这里,再往床边看去,有急件凌乱的衣衫仍在床头,那不是尤夫人今日白天穿的吗, 猛然心中一紧,侯爷不会走错了房间,把尤大嫂子也给那样了, “尤嫂子,你怎么睡在这里,可是我安排的小院不行。” 似有试探之意,尤夫人眼神无奈,心中哀怨,鬼使神差睡了这屋子,合该有此劫难, “那倒不是,那院子冷清,找李丫头一起,叙叙话而已。” 不等大嫂子李纨开口,王熙凤接着问道, “那尤夫人今晚可见到洛云侯来了吗。” 这一问,就连王熙凤自己在内,三人俱是眼神复杂,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一碰,各种埋怨,哀怨交织在一起,王熙凤哪里还不知,尤大嫂子必然是委身于他,难道侯爷走错了屋子。 “是,见到了,屋内昏暗,走错了屋子。” 李纨往桌子那一坐,无奈的回了一句,屋内人哪里还不明白,王熙凤也是苦笑,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也罢,还是需要遮掩一番, “走错就走错吧,毕竟是我们几人知道,万不可传出去,现如今京城可不稳当,宁国府又受了难处,万不可多事。” 这也算是对屋内人的交代和警告之意。 尤夫人默默坐在那,低着头,脸色羞红,不再言语,李纨见此,起身拽着王熙凤就往外走, “尤大嫂子,夜了,你早一些休息,咱们姐妹三人在此,一切如常。” 给素云点了下头,就把凤丫头拽了出去, “行了,事情你也知道了,就回吧,别惹人注意。” 王熙凤有很多话要问,可是看到大嫂子眼神,有了撵人的意思,知道轻重, “大嫂子,我注意着呢,你也小心一些,既然有了此事,就留在你院里住着,好有个照应。” “那是自然,东西两府还需要凤丫头多多帮衬才是,” “看看嫂子说的。” 两人相互打着哑谜,叙了话,王熙凤借故离开,刚走到院中,只听在身后的大嫂子忽然说了一句, “凤丫头,今晚我可没火再煮药了。” 王熙凤离去的身子就是一顿,而后又恢复了身形,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离开了小院院门,上了小路,身后的平儿紧跟着追上来,小心翼翼提着灯笼在前面照着路,木质的宫灯上面写着一个大大贾字, “奶奶,刚刚大奶奶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煮什么药?” 王熙凤悠悠叹了口气, “还能是什么药,女人喝的,避子汤,今晚,她可是没喝,那就是留种了。” “啊。这!” 平儿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声音略微有些大,吓得平儿急忙用手捂住嘴,紧张的往周围望去,好在无人来此,拍了拍胸脯,问道, “奶奶,那怎么办,万一尤夫人真的有了,如何是好,宁国府那边,珍大爷可还在呢。”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大惊小怪,在就在,天知地知,我们知道就行了,尤夫人就算生了,虽是宁国府正房命妇,但也就是后来的嫡子,她可是续弦之人,对贾蓉来说,还不是庶子,继承不了爵位,慌什么,荣国府上的那几位,还不是伏低做小,一块养着就成,什么大事也不参与,等大了一些,娶了亲分一些田产,分家出去就行了。” 王熙凤撇了撇嘴,她可看的明白,贾家只看重嫡脉,庶出的老太君要是不喜欢,甭管姨太太再受宠也是无用,庶子在国公府可无用,大老爷这边,贾琏继承爵位,二太太那里,别看贾兰是长孙,家业还有田产银子,那可是给贾宝玉留着的,珠大嫂那里,能分多少,就看大嫂子的手段了,如若不然,银子还一定有呢,她可是看透了。 “奶奶说的是,就怕因此事再起波澜,只觉得大奶奶那里话中有话,但具体何意,奴婢便不知了。” 平儿咬着唇,前面领着路,小声的回道,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这一来二去,侯爷风流成性,虽然不逛青楼,但是盯着府上妻妾,这种嗜好如何是好,奶奶还要帮着遮掩算得了什么。 王熙凤小心脚下,走的也慢,不如来的时候着急,闻言难免心中一凌,平儿说的也对,避子汤虽然忌讳,可是大嫂子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不备着药,今晚偏偏说没有了,太巧合了一点,还有一事,自己没弄明白, 尤夫人来院里和大嫂子一起住,这屋子睡的地方,是怎么安排的,那个屋子想来就是和侯爷欢好的地方,为何尤夫人会睡在那,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其中的意思相差千里, 还是因为尤夫人自己看出了端倪,自己将错就错,从了人家,也不好说啊,最主要的就是洛云侯那小冤家,年岁不大,谱儿倒是会摆,更是喜好别人妻妾,像那戏曲里谁来着,对了,曹操什么的。 还有宁国之事,看老太太的意思,定要求着老亲帮衬,叔父王子腾那里,离京在即,虽然去了信件,但如今连个音讯也没传来, 贾琏那个没良心的,半个月有余也不来看望自己,不知道有没有狐媚子找上门去,想到这,心中烦躁,刚刚所想之事就忘在脑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们去吧, “平儿,我就是荣国府的媳妇,一个妇道人,哪里管那么多,随她们去吧,今晚就当我们从未来过。” “是,听奶奶的,不过,奶奶,二爷那边去了信,至今也未回信,也不知道如何了,要不要再派人,明日里再过去一趟。” 平儿应了声,知道奶奶是想二爷了,这心思可瞒不住自己,就是平儿自己也有些想念了。 “甭提他,要是记着家,早就回信了,咱们再等一日,明日再不来,就让来旺跑一趟,去看看二爷那边出了什么事。” “知道了,奶奶。” 隐约的话音,隐没在荣国府的院子里,只有朦胧的灯笼的光芒, 不见其身影. 安湖大营, 中央帅帐, 王子腾带着亲兵巡逻营地归来,疲惫的神色布满面庞,掀开营帐走了进来,就着帐内烛火的光亮,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人这才显得精神一些。 而帐外, 贾琏和王仁,各自卸了兵刃,依次进了营帐,见到叔父站在营帐内沉思,不敢打扰,各自立在那, 良久。 王子腾眼神看向二人,说道, “卸甲。” “诺。” 贾琏和王仁,上前而去,伸手给王子腾卸下了甲胄,而他们自己,却依旧披甲未动。 “叔父,各营的弟兄们睡得安稳,今日之事并未造成动荡,客军那边令行禁止,算是少见的精锐之士,其他各路兵马始终不见踪迹。” 王仁带着兵,和贾琏一起巡视了整个大营,京营的弟兄们还是老样子,去了南边营地,弘农来的一万府军,始终没有喧闹声,只此一点就能看出胡将军的威势。 贾琏随后接着说道, “叔父,京枢重地通城,本应该移军一万加强守卫,但我和大哥不放心,商量一下,各出了一营,共派了手下精锐营一万人马过去守着,粮草重地,还需要小心一些。” 此事并未和叔父王子腾商议,但是调派兵马的时候,听到那日洛云侯所言,粮草乃是关键,打仗打不过,守城还是能守的,所以,以防万一,还是自己人放心,各自从自己麾下抽调一个营五千人马,凑足万人派了过去。 王子腾紧了紧眉目,并未责备,多一万人,少一万人,无关紧要,现如今就是担心两件事,京城大内,和北地两郡兵马,还有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会不会延期到京,影响南下的期限,林山郡始终不见信使过来, 还有一件事,就是下午传来的消息,宁国府贾珍被言官严从状告,还敲了登闻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动了贾家,就是朝京城勋贵动手了,这个时候,陛下是什么意思,是敲打之意,还是真的想试探一番。 “此事,伱们两个定下就成,通城是京城粮草之地,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这么说来,通城守军也有了三万之重,城坚兵利,自是无忧,我担心的不是通城,而是京南还有京城,城中来信,宁国府贾珍畜养妖道,祸乱京城,引得上天示警,有言官敲了登闻鼓。” “什么,怎么可能!” (本章完) 第575章 贾琏踌躇不定 安湖大营, 岗哨林立,辕门四周还有不少点燃的篝火,火焰乱窜,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光照亮了大营,巡逻甲士的身影被拉的悠长。 湖边东岸,风也大。 营地内, 不少京营的士兵,来回巡逻,显然,京营已经戒严起来,不少将军营头,四下带着亲兵查岗差营。 大帐内, 只听到贾琏和王仁二人的惊呼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换衣裳的叔父, 尤其是贾琏,心底最是惊讶,珍大哥修道的事,他是有所耳闻的,至于言官说什么畜养妖道,不就是请了一个游方道士,想要炼丹修道什么的,怎么祸乱京城了,那荣国府不知受到牵连了没有, “叔父,这话从何说起,宁国府珍大哥修道的事,两府之人略有耳闻,炼丹修道不算大事,为何会有言官胡言乱语,怎么就祸乱京城了,那荣国府现在如何了?” 一连几问,贾琏白净的面容有了焦急的神色,眼神透着关切和忧虑,眉毛都打了卷,双手也不自觉紧紧攥着。 王子腾也有些愁眉不展,宁国府贾珍所谓的修道,方士,都是小事,其背后引发的文武相争,还有陛下和太上皇的态度最为重要, 更有些担心自己,要是陛下真的要治罪武勋,这次南下领军的人,虽说宫里传了话,一切照旧,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中途被换掉,君心难测啊。 换好衣衫,披上大袄,默默走回主位坐下,看着眼前二人,算是养出来一点气势,稳了心神,说道, “着什么急,不过就是妖道行骗,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要三司会审,可是洛云侯谏言,武勋也要出人一同审查,再加上皇城司, 主审之人有七人,也不是文官那边的人,可以随意肆意妄为的,最起码襄阳侯定会阻拦,爵位可是勋贵的命根子,他知道轻重。” 贾琏一听襄阳侯也是其中一同审查,心中就有了底气,只是不知道三司会审,为何会同意洛云侯半路加塞人手,这算什么,七人会审,内情必然不为外人所知。 “叔父,既然如此,我等是否回府一趟,问下细节再回来,府上有人传信来,想要自己回去一趟,” 贾琏半月有余未回京城,荣国府的事也是一概不知,王仁更是长住大营,和叔父王子腾,更有一个多月未回去,听到贾琏想回府,王子腾本想答应,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 “不行,这个时候,乃是关键,万万不能回京城,你在京营领兵,客军将至,南下领兵的将领,我早已写好名单呈上内阁,给陛下奏阅, 即使你回去,又能如何,文官那些人就能放过宁国府一马,不光不放,本帅更是知道,他们会借题发挥,趁机夺了你的领兵之权,那时候,你就是待宰的羔羊,不光帮不上忙更是添乱,你可明白。” 王子腾说的话有些沉重,更是点明了其中的厉害之处,这个时候回去,皇城司的人定然知道,陛下看的清楚,伴君如伴虎,圣人多疑,心中所想如何得知,不如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王仁看着琏弟一脸为难之色,出声安慰, “二弟,你还是暂且不要回去,京城局势诡异,如今决不能走错一步,贾家也不是孤身前行,其他国公府,甚至是北王还有东王二人不可能袖手旁观,定然会出手相助,就是洛云侯也不可能看着宁国府被夺了爵位,想来七人审案,就是朝堂争论的结果,你要回去,添乱不至于,朝廷那些言官可就不这么想了。” 王仁知道叔父的意思,王家必然不会作壁上观,但目前更不能有所动作,要不然救人不成,反倒是王家再被陷了进去,只能看国公府老国公们如何出手解决,贾琏回去反而坏事。 听完二人的话,贾琏也有些迟疑不定,说的在理,自己回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想到了荣国府来的信件,只能给王熙凤传个话了。 “是,大哥,弟知道如何做了。” 看到贾琏打消了回京城的念头,王子腾脸色稍缓,吩咐道, “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插手,管好京营的事,把所需要的辎重粮草备齐,另外,从果敢营抽调一万人马补充到伱们麾下,凑齐两万战兵,等客军一到,最多休息一日,立刻南下,不能再等了。” “是,节帅。” 皇城大内, 养心殿中, 武皇周世宏借着书案上的灯火,还在查阅这几日的奏折,尤其是今日京城呈上的折子,都是参宁国府贾珍的,毫无用处。 用手把奏折围拢在一旁,对着身边伺候的戴权说道, “这些,全部留中,朕不看了,写的毫无新意,老生常谈,争相邀宠一般的献媚,要是有严从那个劲头,何至于放马后炮。” 戴权小步上前,招呼了一旁伺候的内侍太监,把这些奏折小心的搬了出去,又给陛下整理了御案, “陛下不必着恼,言官一直受到文武压制,如今有人带了头,哪里能忍得住,尤其是严从吃了头汤,其余人如何不眼红,定然有人不服,折子上的就多了。” “哼,一群名利之徒,圣贤书都读到肚子里了,朕问你,各地府军可到何处了?” 武皇有些心烦,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还是京南那边,各路进京的客军可有异动,此时的武皇疑心大起。 戴权更是看出了端倪,手上整理奏折的动作更加的轻盈小心, “回陛下,弘农典尉的府军来的最早,司州的府军也派人通传,还有一日进京,只有河东河西两郡,和大梁城节度使的大军,至今了无音序,想来还是在路上了。” 武皇往后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嘴中重复了一句, “路上。” 心中冷哼一声,什么路上,怕不是就地安营扎寨,都在等京城的消息,吕代元,曾维伦,还有楚国忠三人,哪个不是如泥鳅一般,老奸巨猾,这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能再派人去敲打敲打, “再派出信使,催促三路兵马,择日赶路,限期五日之内进京,不得有误,晚一日,跪在宫门处请罪。” 戴权微微躬身,应道, “是,陛下,老奴这就派人传令,只是陛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派人呈奏京营领兵南下将领的名单,老奴见了,就留了下来,还请陛下过目。” 话说完,就把御案上一大摞的奏折往一边靠了靠,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蓝色的奏折,放在武皇面前,而后退后几步,垂手而立,怀中的佛尘好似也知道主人的小心,千丝垂下,不动分毫。 “你不说,此事,朕怕是忘记了,京营是打算怎么出兵的,可有计较。” 武皇问着话,就把奏折打开,只见上面第一行领兵之人的名单中,赫然写着荣国府的贾琏,是他,又问道, “荣国府的贾琏如今在何处?” 戴权闻言一愣,怎么会提到荣国府,想到了奏折上的名单,贾琏定然在其中,小心看了一眼陛下的神色,回道, “回陛下,据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所述,京营还有禁军一万人马,准备全部调用骑兵, 而攻城阵战,则是用府军对阵,既能保证大军侧翼,又能快速进军,所以京营不打算带步军,至于说贾琏,老奴不敢隐瞒,贾琏已经在京营半月有余,算的是一员良将。” “良将,还算不上,京城大比的时候,勇气可嘉,可是最后有些意气用事,只能算个军尉,将还算不上,” 武皇摇了下头,也不知怎么,贾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领军的,可是毫无建树,老国公的一丝风采也没有,更别说统兵了,要是都像洛云侯那样,也不成啊,不知道西王那边,精锐之兵又是何模样,只能让洛云侯压制于他。 “还有,京营竟然要动用骑兵,也好,京南之地一马平川,骑兵也有了用武之地,王子腾还是深得朕的心意,十余万人,战阵之用足够,不带步军就不带了,但是速度要快,顾平那里也不知何模样了,朕心里担忧。” 罕见的,武皇脸上有了一丝担忧之色,三万之兵救援林岳府,是否击破贼军不得而知,京南布政史于仕元到底在其中扮的什么角色。 “陛下不必担忧,顾平怎么说都有三万精锐,即使敌不过还可以从容撤退,” 戴权赶紧劝慰,顺手给陛下倒了碗热油茶, “给奏折用印,名单上的人朕同意了,告诉王子腾,备齐辎重粮秣,客军一到,即刻整军南下。” “诺,” 看着戴权出了书房,武皇周世宏眼睛深邃,竟然从嘴里默默说出一个名字,李崇厚,内阁首辅李崇厚,历经两帝,把持朝政超过二十年,所有人都只知道他老迈昏庸,留在首辅的位子上也只能尸素裹位,新的后辈成长形成了南北二党, 可是, 李党始终隐藏在朝堂上,督察院的梁云,工部尚书温永毅,礼部尚书边正儒,甚至是刑部那边,也是李党,要不是首辅年老力衰,放权下面,或许现在依旧威风。 年老了,是该回去享福了,那些贪的银子,算是朝廷对他的恩宠,不过,最后一班岗,必须给朕把持住,今日朕说的话,想来他也是明白朕的意思,南北乡党的争斗,还在后面,恩科之事,还得再拖一拖。 “来人啊,给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传话,京城来的学子,登记在册的,都可在内务府领二两银子以作路费,就用内务府今岁卖产业的银子填补,告诉南子显,恩科再推迟几日,等大军南下之后再说。” 门口侍奉的云公公,急忙躬身应道,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传话,” “等下,你来说,给赶考士子的银子够不够用。” 武皇算了一下,恩科推迟需要近一个月时间,等王子腾南下,还需要十日左右,这样一来,四月底是否能开恩科还不知道,时间是有些久了。 小云子弯着腰,又是一拜,脑中急速翻转,陛下这是要推迟恩科了,要是这风声传出去,京城来赶考的士子必然会太多了,二两已经是大武军士一个月的俸禄了, “回陛下,奴才觉得二两银子已然是不少了,大武的军士一个月俸禄也就是二两银子,恕奴才斗胆,陛下的恩赐虽好,但是传出去,今岁赶考的士子,人数必然是历年之最,就是不想考的,为了这二两银子,说不定也来了。” 说完话,小云子感到有些不妥,立刻跪下叩首,脸色有些发白, “陛下,奴才多言了,多言了。” “哈哈!” 武皇周世宏起身哈哈一笑, 缓步走了下来, “坐久了,身子不爽利,记得以前也跟着一位道人练过一些养生的法子,练的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百姓驱利,理所当然,读书也是读财,既然符合赶考的条件,朝廷怎能把他们拒之门外,” 走了几步,身子暖和了一些,继续说道, “这次恩科,非比寻常,不能因为朕拖延科举,造成那些士子无力赶考,这样一来就是朕的罪过了吗,起来吧。” “谢陛下,陛下仁慈,那些赶考士子知道陛下给他们的恩赏,定然会沐浴在皇恩之下。” 小云子脸上恢复了血色,磕了头站起身来,就要去传话,刚走到御书房门前,只见一位男子急匆匆进了殿,二人差一点撞在一起,小云子急忙稳住身形,定睛一看,这不是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还有学士储年二人,他们怎么来了, “南大人,您这是。” “原来是云公公,有急事禀奏陛下,” 南子显略微显得焦急,身后的储年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云公公点了点头,刚要反身汇报于陛下,距离那么近,武皇如何听不到, “进来吧,什么急事。” 门口处的三人听了,快步进了书房,见到陛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南子显二人不明觉厉,急忙走进来跪下, “臣南子显(储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起来回话。” “谢陛下。” 二人起了身,武皇走了几步感觉身子骨舒服一些,再次回了书案之后的龙榻上坐定,看着二人的模样,能有何事, “启奏陛下,臣来此想问,恩科开考的时间,是否按照原来约定的时间开考。” “嗯?” 武皇刚刚想去端茶碗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殿内站着的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怎么那么着急此事,想着和洛云侯那小子微服出巡的时候,恩科的考题都标价给卖了,难不成他也在其中! “你是怎么考虑的!” (本章完) 第576章 含元殿设考场 养心殿, 御书房内, 正在书房内,回话的二人明显愣了一下,他们二人来此就是聆听圣训的,不应该是陛下独断乾坤,怎么会有此一问, 尤其是身后的储年,本以为陛下会交代恩科开考的时间,南大人照办就成,哪知道陛下竟然会反问一句,内里怕是有别的事啊。 储年能想到的,作为武英殿大学士的南子显,如何还听不明白,神情微微一愣,身上的官服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发白的两鬓还有着两条发带盘落,无不诉说内心的紧张。 “启禀陛下,自京城大比之后,陛下颁布了恩旨,要开恩科,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有余,当初定下初考乡试的时间就是四月初, 算一下时间已经到了,虽然四月京城事情不断,但是赶考的学子陆续进入京城,登记在册,不曾离开,眼看时间将近,如果再等下去,臣,也为赶考的学子考虑,盘缠不一定够用,那时候就怕生乱,朝廷哪里堵的住他们的嘴。” 南子显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忧虑说出来,毕竟是陛下钦点的主考官,全盘考虑还是应该在四月开考,要是在拖下去,因为盘缠不够,学生聚集在一起闹事就得不偿失,至于京城发生的事,只能充耳不闻了。 “哦,你是这样想的,朕问你,今晚的朝会,你可听说了。” 武皇并没有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又问了南子显,今晚朝会上发生的事,右手上端着的茶碗,慢慢送与口中,品了一口云雾茶,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面目。 堂下的南大人,弓着腰,低着头,仅用余光瞄着陛下的动作,圣心难测,陛下到底何意。 上晚朝他确实听说了,毕竟是陛下登基后头一回,更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京城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言官严从真乃胆大包天,小心的回道, “回陛下,臣略有耳闻。” “可对恩科有影响?” 周世宏放下茶碗,继续追问。 “回陛下,臣觉得影响是有一些,要说有多大,以臣之见,可有可无,恩科,乃是众多赶考之人的希望,都急切在考场施展才华,京城虽有流言蜚语,但是在臣的心中,科举乃是第一位,其他的皆退后。” 南子显说的大义凌然,竟然把敲响登闻鼓之事说的无关紧要,让身后的储年心中一紧,南大人话说的太满了。 听了南子显的回答,武皇笑了笑,还是他南子显,爽快直性子, “说的还成,储年,你说呢!” 储年听到陛下所问,急忙拱手一拜,施了一礼, “回陛下,臣觉得南大人所言极是,恩科难得,众多赶考士子等的也心焦,遇上一些事,难免会有各种传言,说没有影响,臣觉得不一定,还有京城物价略高,赶考士子所带的盘缠不一定够用,拖得久了,势必有些怨言,所以恩科开考时间,还需要陛下定夺,” 储年的话说的圆满,和南子显一比,高下立判,武皇听了也舒心,话好听,说的也舒心,不愧是武英殿的才子,心思细腻, “哼哼,还是你储年说话好听,朕爱听。” “谢陛下夸赞。” 储年紧随陛下的话音,谢了恩,更让周世宏高看了一眼。 “话说的好听,但是朕不打算现在开考,京城的事还需要处理一番,各地进京的客军择日就到,还需要王子腾领军南下之后再说,朕算了一下,应该在月底的时候,等大军走后,再开考,” “这。” 二人显然有些诧异,没想到陛下还要拖延,竟然拖到月底。 “至于你们说的盘缠问题,朕已经责令内务府,从明日开始,凡是登基在册的赶考士子,凭借考场签字每人可到兵马司衙门处领二两银子,作为在京生活的盘缠,也算是朝廷,朕给的恩赐,你们觉得呢。” 南子显和储年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这样一来,别说路的远近,只要是符合条件能考的,为了那二两银子,爬也爬过来了,南子显迟疑不定,试探的说道, “陛下仁慈,此举是可以解决赶考士子盘缠问题,但是陛下,臣想说的,要是真的给他们盘缠,臣就怕今岁恩科的人数会激增,考场用地怕是不够了, 历年来的顺天府乡试的考生约有一千人余人,来之前,臣看了登记的花名册,今岁恩科的人数已然有两千余人,再给银子做盘缠,臣怕人数还会大幅度增加,考场就怕不够用了。” “爱卿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如此,大内东首,还有一处行宫,含元殿,全交给你,作为考试的场地,伱看着安排,这样一来就够用的了。” “陛下,那含元殿是陛下新修的行宫,如何能给臣安排,臣不敢接令。” 武皇的一番话,吓得大学士南子显和储年立刻跪下,让陛下收回成命。 可是武皇根本不在意一处行宫,要的就是恩科的顺利,忽然想到洛云侯那小子,虽然诸多的事缠身,话说回来,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能者多劳,还要加加担子。 “让你用你就用,把这次恩科管好,更要对手下的官员严加审查,万不能出现去年的事,胆敢在科举上徇私舞弊,朕饶不了他。” 说完话,幽幽的眼睛饱含深意的望着殿内的二人,只是二人躬身低头,并没有见到这一幕,御书桌上的油灯,摇曳的火光,显得有些暗淡。 “是,陛下,臣定然严查手下官员,胆敢徇私枉法,为其作弊者,定然严惩不贷。” 看到陛下决绝的样子,大学士南子显知道陛下必然不会收回成命,此事是定了,想了一下,科举各个环节的考官还有巡查的官员都已经定下,并且在京城已然到位,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监考的内侍太监定的是内务府的王公公,这样一来,考场内的用度也有了保证。 “好,记住你说的话,不过,今岁恩科,朕觉得,为了保险起见,再加二人,一人为副审,一人为监察,也不会干扰你这个主审,朕就把他二人放在含元殿主持恩科,你觉得呢?” 南子显一愣,显得无所适从,还要再加人?陛下这是不放心我等,难道是听了什么风声不成,互相一下,这些日子,自己为了选调监考官员,几乎没有空闲,一切如常,既然提到了含元殿,应该是不放心此处。 身后的储年见到南大人迟迟不做声,有些焦急,伸出手在后面顶了一下南大人的后背。 南子显身子一震,惊醒过来,急忙回道, “臣赞同,含元殿布置为考场,还需要有人负责,是臣考虑不周,还要陛下费心,是臣之过也,只是不知陛下安排何人在含元殿主持科考。” 刚开头的话,武皇听了还顺心,暗道南子显不也是会说话,到了最后,就有些不中听了,人还是没变, “朕觉得,今年恩科是要变一变,含元殿的考场,朕想让洛云侯作为主审,监察之人是襄阳侯,这样一来,爱卿就不必两头跑了,你说呢。” 二人一听到武勋竟然插手恩科之事,心下大惊,难道勋贵要开始争夺恩科的主审的权利了,要知道,科举历来都是文官之内的事,谁监考,作为主审之人就是那些学子的座师, 历来的规矩, 考上的学子都是要到主考官府上拜见老师的,而主考官开门,这些考上的学子入了府上,师生的情谊算是定下了,一旦定下再无更改。 历朝历代,从无武勋能引为座师的,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朝堂之上武勋的权利必然会膨胀,会是谁给陛下出的主意,该杀啊。 想到此, 南子显脸色一正,身子挺直,高声道, “启奏陛下,科举,乃是天下读书之人的大事,我朝书院众多,学子也多,牵连甚广,历朝历代皆是文官作为主考官,上承天道,行的是圣人之学,如何能让勋贵作为主考官,这不是阴阳颠倒,乱了天道了吗。” 储年又心惊的听着南大人的话语,一咬牙,也随之出声, “启奏陛下,臣觉得南大人所言极是,今岁恩科,赶考士子之多,为历年来之最,天下瞩目,更是读书人心中圣地,从未有听说过武勋作为主考官的,不是说不行,而是作为主审之官员,熟读圣人之学的经意,写文章之精髓,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可不是舞刀弄枪,随心所好,为了公平起见,理应文官审卷子。” 看着二人神情激动,武皇抬头看向二人,果然文武不相容,自己是有些草率了,不过还是要变通一下,要不然,最后科举试题泄露出去,洛云侯那小子怎么查案。 “爱卿说的都有理,朕没有打算换掉你们,你们理解错了。” “呃,还请陛下解惑。” 二人不明觉厉,共同出声。 “主考官还是你们,卷子最终的结果也是你们批阅,洛云侯只负责含元殿的考生,作为主审只是名义上的,卷子批阅完还需要呈给你们,再说了,你也要派官员过去审阅卷子,洛云侯不可能坐在那一个一个批阅,他也坐不住,实在不行,储年,你也去含元殿盯着,你们看呢?” 二人还是没有明白武皇的意思,说来说去,含元殿主审官还不是勋贵洛云侯,还想再反对,关键时候,被身后的储年拉住衣袖,储年先开了口, “回陛下,臣同意,洛云侯此人,臣虽然没见过,但早有耳闻,侯爷为人正派,刚正不阿,作为含元殿主审自无不可,襄阳侯也是晓以大义,也没什么不妥,陛下如此安排,臣虽然不太明白,但陛下定有深意,臣会配合好洛云侯的。” “嗯,还是你储年明白事理,你去了那作为陪审,考场的事还需要你来安排,具体的事都听你的,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再和洛云侯说,” 又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涨红的南子显,武皇心中摇了摇头,太固执了, “此事就定下了,不要外传,安心把科举的事办好,就是大功一件,万不可出了差错,行了,退吧。” “是,陛下,臣告退。” 储年应了声,急忙又拽了南大人的衣袖,后者极为不情愿的躬身告退。 二人退出了御书房,急匆匆的走出了养心殿,在出宫的时候,南子显再也忍不住, “储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答应那洛云侯作为含元殿主考官,你可知这要是传出去,你我二人有何面目面对天下读书人。” “南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此事你想想,就算咱们二人不同意,陛下能改变这个想法,既然无法改变,为何还要死扛到底呢,恶了陛下,你我二人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储年一脸的无奈,只能好言相劝,可是南子显显然是气氛储年的小人话语, “怎可如此说,我等身为圣人门下,更应该据理力争,陈述厉害,如果武勋在此中尝到了甜头,日后我等想驱赶也怕赶不走了,” 南子显虽然站在文官这边吗,更多的是刚刚所言,座师一词之所以名满天下,就是因为他的寓意,身后可是站着万千的门生故居,官官相护交织成一片大网,网罗天下青年才俊,任职地方,依次和勋贵争雄,如果失去了地方的治权和拥护,朝堂上的京官犹如无水之萍,早晚是要凋落的,动了这些,就是挖文官一系的命根子。 储年如何听不明白,可是他更明白,如今宫里二圣隐晦不语,宫外朝臣各争名利,人人皆有私心,谁还记得这些。 “南大人一心为公,下官佩服,可是南大人,你有了清名可以传唱天下清流,那您可曾真的为我们这些官员考虑过了没有,以往科举都是他人揽下,我等身为武英殿学士,空有名头,十数年未曾轮到,如今有了机会,南大人,我们不应该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为何您要如此固执。” 储年一脸的难过,自己和季明平谈论过此事,如果自己等人在没有主审的资格,以前有李党当政,如今有南北乡党争锋,或许再无我等立足之地。 南子显一时无言,更有些无地自容,看着储年的面容,羞愧之色溢于言表, “是老夫疏忽了,当政,党争,我等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空有品级,是老夫考虑不周,既然如此,洛云候来了我就不问了,你只管主事含元殿,想来侯爷也不会管这些,文官那边知道了,让他们去争吧。” “谢大人。” 储年对着南大人深深一拜! (本章完) 第577章 雾气中的偷袭 翌日, 佛晓前, 徐徐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初春的大地,雾气升腾,弥漫在山谷之内。 落叶谷北端,能见度极低,遍布谷口的暗哨斥候四处巡查。 顾平大营里传来了动静,各营兵马开始埋锅造饭,准备衣甲兵刃,带着箭矢臂弩陆陆续续开始集结待命, 黎明前,林山郡的百户宋良,也带来了布政史于大人的书信,信中所写,就是告知顾平,求援的信息早已送到京城,援兵必然会来,救援林岳府,如果事不可为,可以撤军,请顾将军自行决定。 看到此处, 满面风霜的顾平,更是眉头紧皱,脸色阴沉,都到地方了,敌军就在眼前,林岳府城近在咫尺,他竟然让自己自行决定,身后的副将柴定,更是大为不解,军令怎么会朝令夕改,毫无头绪,看出了蹊跷,问道; “将军,布政史乃是何意,让您自行决定,钱江昨日刚刚领兵侦查,山侧之间应有埋伏,去而复返后我部又多休整了一日,士气大振,此时撤军,不光损失士气,那林岳府可就完了,秦将军如何突围。” 柴定看着将军手中的书信,这样的书信如何能写得出,莫不是儿戏一般。 顾平捏着书信的手,指尖发白,显然内心极为不平静,按信中的意思,这是要放弃林岳府,几万府军也不要了,怎么会这样。 眼神一凝,看向来人,问道, “宋百户,你送书信来,丁千户可还有话说,亦或者另有消息?” 皇城司百户宋良,抬起头,看了一下周围的人,顾平心头一动,朝着周围人吩咐道, “柴定留下,其余人散五十步。” “诺!” 然后身边的守卫的亲兵,立刻离开五十步,只留下副将柴定一人,顾平沉声道, “宋百户,你可以说了。” 百户宋良一抱拳,回道, “顾将军,此事隐蔽,大人交代,将军问起则说,不问则不说。” 话中打了哑谜,顾平并未开口,等着宋良继续解释, “我家大人,在顾大人走后,立刻派出了游骑尾随其后,见大人绕道陈州城,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尾随,另一路去探查陈州情况,陈州一日内被攻陷,城上也打出了太平教的旗帜,可是探子来报,说守城的人根本不是太平教的人,反倒像朝廷的兵甲,甚是精锐,丁大人留了心,继续让那一路人马监视,” 忽然, 百户宋良脸色一变,变得极为难看, “将军,仅仅不到一日,从城中涌出两万人马,一路往东而去,另一路则是顺着南下的官道尾随将军,就在昨夜,不知因为何事,那一路人马连夜返回了陈州城,千户大人把此事呈报给布政史于大人,才有了这封书信。” 顾平闻言手中一用力,书信立刻攥成一团,竟有此事,不是说乱军都在南边,何时出现在背后了,目的很明显,前后夹击自己,一战而定。 可照着宋良这样说,尾随的兵马连夜撤走,说明还有更重要的事,远比重创自己还要重要,会是什么呢。 “宋百户,如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再送来这封书信于事无补,既然尾随的兵马走了,本将更不能不战而逃,不说损伤军心,就是林岳府几万人马,本将也不想放弃,于大人的意思,本将明白,就是担心身后出现的那部人马,时间来不及了啊。” 宋良听了,也是沉默不语,因为有一事他还未说出,就是最后千户大人预测,那部人马的目标就是郡城所在,不过大人并不让自己告诉顾将军,让将军接了书信自行决断。 “将军,时间紧迫,早做决断。” 柴定忍不住还想再问,却被顾平止住, “这封信,就当没有看过,按照之前命令解救林岳府,宋百户,你既然来了,不着急走,跟着本将,做一任先锋可敢。” “将军,您的意思是打。” 宋良瞪大了眼睛,真要出兵了,如何收兵可就不得而知了。 “对,本将改变了主意,大营只留下辎重营照看大营,剩余三万兵马分成三部,由柴定领军六千为左翼,钱江领军六千人马为右翼,你领两千骑兵为先锋,警戒之用,我自引一万余大军为中军压阵。” 说完,顾平一指前方还有些雾蒙蒙的山谷,说道, “前方落叶谷,两面丘陵定有伏军,今日就是要杀光他们的伏军,逼迫拦住谷口的敌军,进谷迎战,本将亲自率军掩杀,彻底打开通道,要是府城秦运江见到,能引军从背后杀出,胜负就占了七成,” 柴定在身边听到自己还能领军跟随出战,眼神激动,只有宋良泛起苦笑,哪里是引战,顾将军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就算打开南下通道,林岳府的秦将军被围在城内,如何得知啊。 “顾将军,卑职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先锋领军卑职敢不用命,敢问将军一事,打通南下通道,还有诸多乱军在那,秦将军要是率众不出,我们又当如何!” 此一问问的有些悲痛,柴定眼神激动神色褪去,回头看向将军,逐渐沉重的一幕,淹没眼神。 顾平转身看向前方隐约朦胧的落叶谷,是啊,秦运江不突围可又如何,平白战死那么的弟兄,过了好一会,顾平抽出长刀,借着初升的朝阳,映着自己面庞,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可是兄弟情谊还在,如何能抛下袍泽不战而退, “尽力而为,打开通道,守住谷口等待秦运江,如果最后事不可为,天意如此,本将也算是尽力了,宋良,遇到敌军发出讯号之后,立刻后撤,作为后军,等本将杀开一条血路之后,你即刻率领骑兵突围,想尽办法给林岳府传信,可明白,你不回,本将绝不撤!” 顾平瞬间把刀插入刀鞘,一脸坚定。 宋良动了动嘴,千言万语终归说不出,最后用力一抱拳,应道; “诺!” “好,既然如此,诸位,是不迟疑,现在出兵!” “诺。” 随后, 大营内,也没有吹响号角声, 三万人马陆续分四部,依次进了落叶谷,大军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云雾之中,一切显得静悄悄的。 林岳府, 府城城楼上, 府军主将秦运江,眼色通红,眼神盯着北方望去,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盼着顾将军的援军早一些过来。 从城内引军而来的副将蓝晓,带亲兵上了城楼,到了将军身后,行了军礼, “将军,知府大人派人来问,今日可有希望突围,顾将军可到了,看样子李知府等的有些不难烦了。” “继续等,按理说,昨日顾将军应该到的,既然没来,那就说明一件事,落叶谷里有埋伏,甚至那些妖道,派重兵堵截顾将军了。” 秦运江心中思索了一晚,恐怕对面的太平教的副教主楚以岳,早就有了对策,落叶谷谷口虽然不小,可是几万大军要是堵截,还真不一定能突围而出,还需要自己判断出兵的时机,可今日上了雾气,如何得知那里的情况,一个不小心,可就陷阱去。 “将军,那该如何行事?” 蓝晓大惊失色,这几日不见援军到来,府军的弟兄们都有些焦躁不安,被围城已有半月有余,虽然补齐了饷银吃食,可是生死之间的大事,如何不担心。 “集结人马,告诉知府等人,备好马车,跟着大军身后行事,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走不了了。” 也不知是不是直觉,心中总有一个危机感,就是留在此地乃是死路,突围出去尚有一丝生路,这种感觉还是当年在京南镇压白莲教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如今又有了,不能不信。 蓝晓还有一丝迟疑,看着城外的大雾,似有恐怖之处,但也知道将军所言不假,或许,大雾也是一个好的掩护。 “是,将军,府军三万人马早已集结待命,青壮五千人马已然安排在四处城门守城。” “好,既然如此,事不迟疑,带足干粮饮水,通知知府他们,咱们现在就走,借着雾气掩护。” “是,将军。” 二人好似有默且的一样,并未提起城中百姓如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落叶谷, 三万大军缓步前行,虽然默不作声,可是沉重兵甲的碰撞声,却掩饰不住,由远而近,谷内埋伏的暗哨,早就心有惊异,待看到谷内不远处,隐约有人影闪动,斥候脸色一变,急忙反身回去禀告。 “报,护法大人,朝廷援军进了山谷。” 太平教左护法左凌闻言,非但没有喜悦神色,更是满脸的忧愁,顾平果然难缠,竟然一声不吭的率军前来,难道他亦有所发现,伏兵真的管用。 想到了驻扎在谷口的卫思元,希望他先期能顶住顾平的攻势,待战事焦灼时候,伏兵四起,必然大破朝廷兵马 “传令,各部伏军集结待命,等顾平的人马和卫护法所部交战时候,再行出击。” “是左护法。” 身边的堂主立刻去传令,就在此时, 宋良领的骑兵根本没有走官道,而是顺着官道的两旁,让骑兵下马顺着山路和高地,四下探查两侧,就在探查的时候,早就有斥候察觉一样,就在山谷中部两侧矮平的山后,自有营地,定然是伏军, 斥候皆是精锐,从身上拿下信号,用火折子点燃,立刻信号升起,在天空炸开,染红了天际,随着一声声信号的升起,两部人马皆是看到天空那一抹血色。 顾平精神大震,找到了,立刻喊到, “吹号,进攻!” 随即,从中军凄凉的号角声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 随后, 两翼的大军步伐明显加快,向着两面的丘陵杀了过去,而顾平则是领着一万多大军,在谷地中部前段,摆上防御的圆阵,就地守在此处,好似有着关门打狗的意愿, 而丘陵之后,太平教的大营内, 护法左凌听到外面的声音,这是朝廷集结进攻的号角,立刻喊到, “周秀,集结人马准备迎战,那些兵是冲着咱们来的。” “是,护法。” 就在营内有些慌乱的时候,钱江和柴定领着大军已经登上山谷两侧的高地,居高临下,看着山谷左右山后各有伏兵的营地,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 “弟兄们,好机会,杀过去。” 说完抽出长刀,领军杀向山下, “杀啊!” 整个大军一声怒吼冲锋下山,气势如虹。 只留下营地守卫凄厉的喊叫声, “敌袭,敌袭。” 随即敲响了锣鼓声。 不得已, 营内集结少数的人马到了辕门前,成防御阵型,等待营内兵马在次集结。 片刻, 两面山后的四部人马杀在一起,虽然左护法有了交代,但是仓促间,慢了一步,朝廷的兵马虽然不多,可是准备充分,气势十足, 但是随后,营内陆续集结好的伏兵陆续加入,数量不少,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 双方都是贴身拼杀,奋力一战,激战正酣,乱箭纷飞,剑光如虹。顾平的兵马结阵冲杀,占据上风,而左护法麾下固守大营,殊死抵抗,两军身影交错,杀声震天,震撼了整个落叶谷,回声经久不绝! 逐鹿寻狐,谁能胜出?百战过后,连强弩手都抽刀奋勇冲杀,披甲之士浴血殉国。 “报,护法大人,大事不好了,前方落叶谷,杀声震天,惨叫声络绎不绝,恐怕左护法所部已然和朝廷的兵马杀在一块了。” “什么,怎么可能,他们可是伏兵啊。” 前护法卫思元大惊失色,怎么回事,不是应该顾平带着大军来攻打自己,左凌伏兵随后再出的吗,为何现在就打了起来。 “回护法吗,小的不知,不过传过来的回声,甚是惨烈,怕是左护法撑不住了。” “放你娘的屁。” 卫思元大怒,一脚把传令兵踹翻,立刻吩咐左右披甲,然后喊道, “快,唐正集结本部兵马,项强,伱领军留守大营。” 看到护法如此着急,副将唐正顿了一下,问道, “护法大人,楚教主给我等命令就是守住谷口,如果这时候领兵出战,不就是中了顾匹夫的计谋了吗。” “是啊,护法大人,顾匹夫还不知有什么奸计等着,是不是太草率了。” 项强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想来谷内的变故,是顾平故意为之,贸然出击,不就是中了顾平的计策。 只有卫思元脸色一沉,看着二人不善的说道, “本护法如何做还用你们二人教,大营有兵四万人,他顾平手里还有多少人能用,要是不救左凌,出了事,教主可会放过你我,你不想想左护法是何人。” 一声怒斥让二人吓得变了脸色,左护法乃是教主张世贤的小舅子,此事差点给忘了,要是因为自己导致左护法出了事,教主定然把自己等人点了天灯, “是,护法,属下这就去。” 二人好似火烧屁股一般,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卫思元摇了摇头,大业还未成功,教内之人就有了想法,真的要是作用半壁江山,那时候又如何呢,还有楚教主的地位又当如何,想的还是太远了。 “来人,备马,快。” “是,护法。” (本章完) 第578章 血战落叶谷内 谷内, 洁白的浓雾仿若燃上了血色,烧热而且惨烈。 “全军听令,全军杀过去,后退者死,杀!” “杀啊!” “弟兄们,和他们拼了,杀啊!” “杀啊!” 怒吼,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两山之后,太平教营地内惨烈的拼杀,率先撑不住的就是左山埋伏的伏军,因为左凌所在营地在右山,乃是伏军主力,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依旧靠着人数坚挺下来。 但是左山太平教伏军,死伤大半,可已经杀红了眼之后的太平教众,竟然无人后退,死战到底, 一个时辰之后, 一万余人魂断此地,钱江脸色难看,就这宛如新兵的一万乱军,竟然让自己损失了三千精锐,如何不让他心头惊惧,竟无一人投降,想到了对面山上柴副将的处境,必然不顺当, 牙一咬喊道, “全军集结,目标右山,支援柴将军,回来再收拾。” “诺。” 不顾疲惫,钱江领着惨胜的三千兵马,从后向右山奔去,而顾平领着一万余大军,始终驻扎在山下,看着钱江领军而回去了右山,一直不为所动。 目光始终如一的盯着前方的谷口平坦处,等待着敌军的出现,想来援军也不远了。 云雾中,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从浓雾中,先锋斥候骑兵的身影,逐渐显现,全部快马疾驰,往后而去, 宋良引着两千骑兵尾随其后,快速迂回,路过本阵的时候,嘴上还喊着, “顾将军,谷口敌军主力动了,至少引军三万来袭,速度很快!” 听到宋良的喊声, 战阵中, 好似闭目养神的顾平,闻言,瞬间睁开眼睛,眼里精光一闪,然后猛然看向前面的浓雾当中,果然来了,就等他们了,向左右吩咐道, “诸将,按计划行事,开始吧。” “是,将军。” 手下的几位营头的将军领命而去,随后,战阵中后方有了变化,紧随身后的五千士兵结成密集队形,士兵立刻放下短刃,卸下弩机拿出箭矢,然后高举弓弩开始上弦,等到浓雾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的时候, 有副将警觉的看向前方浓雾里,渐渐有了阴影,立即大喊, “弓弩手准备,对准正前方浓雾,一百五十步,放!” 只听战阵后方,传来弓弩射出的“嗖嗖”的声音,宛如一片乌云一般升起,铺天盖地的射向前方。 此时的太平教护法卫思元,一路行来虽然心中忐忑,但是一想到顾平手下仅仅有三万人马,单单左凌的伏军就有超过三万之众,加上自己的三万人马,即使打不过,也能打个平手,还能从容撤退。 所以,趁着士气旺盛,出了军营就让唐正领军一万开路,而自己带着两万人马,紧跟在后面,分先后支援。 落叶谷虽然是个山谷,但是谷内甚是宽敞,所以也不感到谷内狭窄,只是浓雾太大,看不清楚前方如何了, 只觉得处处都是显得不安。 最前面的领军的唐正,更是心中焦虑,身边人数不少,但那种隐约的担忧始终萦绕在心头, 忽然, 听到一阵呼啸声,脸色一变,凄厉的叫喊声响起, “敌袭,举盾,小心弩箭!” 话音未落, 弩箭倾盆而下,瞬间,倒地者不知凡几,惨叫声瞬间四下响起。 唐正知道前方就是朝廷的兵马所在,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心中一突, “快,结阵,” 身为太平教卫思元的心腹,领着大军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应过来,然后麾下的儿郎,迅速持盾结成圆阵,长矛手跟在身后, 见到阵型已成,唐正毫不迟疑,立刻下令, “前进,冲过去,” 然后大军竟然小跑起来,随后的卫思元见到前方出了变故,知道距离朝廷兵马也不远了,随之下令, “加快行军,左右散开,直接杀过去,” “是,护法,” 身边的副将应了声,下去传令去了。 不等片刻, 顾平身后的五千弓弩手再次上好了箭弩, “弩弓手准备,百步距离,放!” 然后又一次射出泼天的箭雨,只因太平教一方的人早有准备,结果大不如人意, 领军的顾平,见到云雾中人影闪烁,知道贼人大军已然到了,立刻抽出长刀, “左右听令,严守阵地,不得出战,” “是,将军。” 刚说完, 对面太平教的人马,忽然加快了步伐,冲了过来,两军在谷内山丘之下的官道上,狭路相逢。 “杀啊,后退者斩。” 随着督战队话语的喊声,太平教的人,宛如疯了一般,强如顾平的精锐,也被这一幕震撼着。 在唐正的指挥下,一通乱杀,在浓雾中反而收到了奇效,立刻撕开前军的一个口子,唐正大喜,随即引兵冲向了豁口处。 顾平心中也有些诧异,暗骂一声,都是疯子,人都白白死了那么多,还这样冲, “右卫后撤,依托左卫重新建立防线。” “是,将军。” 只见顾平麾下的右卫军缓缓而动,向后迂回,可是唐正哪里肯让,手下伤亡已然过半,好不容易撕开一个口子,如何能让机会逃离,大喊一声, “天平天下,天下太平,” 然后太平教的教徒更是双眼通红,怒吼一声,举刀就冲了上去,一时间两军交战在一起,撤退不得。 这一幕让顾平脸色微变, 紧接着,前方又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太平教的援军到了。 林岳府城, 北城门下,城下早已聚集城中所有府军,近三万人鸦雀无声, 李知府等人站在城头的门楼上,瞪大眼睛看向北面,只是云雾环绕,看不清一点路途,心中担忧, “秦将军,是不是太冒险了,咱们倾城而出,万一,万一,顾将军没有来,再想退回来,恐怕就不容易了。” 哆嗦着说了一番话,李成言语还有些收敛,本想说,万一前后被堵上,不只是回不来了,恐怕一切皆休,落得全军覆没,身首异处的下场,那些贼军,真怕是生吃人肉。 同知卢仁,早就吓得面无人色,这几天虽然早就备好了马车,为了中途能赶上队伍,把府衙的几匹马全部给牵来,一辆马车用两匹马拉着,带着妻儿老小,虽然心中忐忑,可是有了府军一起前行,这几日过的还算安稳。 可如今,真的要离开城池,就要突围杀出去,心头慌乱,如何使得,四下浓雾看不清楚,万一有了埋伏,怎么跑, :“是啊,秦将军,是否再等几日,你看城外雾气甚大,看不清周围,虽然不怕迷路,但是万一贼军有了埋伏,这可如何是好,” 秦运江冷着脸,站在城头望着如云海一般的雾气,心思沉重,生死就握在自己手中,知府和同知二人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等不了了, “二位大人,就是因为有了雾气,遮掩我等身影,才好偷偷出城,避开太平贼人的眼线,要是这个机会把握不住,你说什么时候走,” “那万一外面遇上了埋伏怎么办?” 通判虽然明事理,可是要真刀真枪的拼杀,绝对是不敢的,眼看秦将军就要带军出城了,至于林岳府留下的这些青壮,都是被抛弃的,那夜的事人死光了,封了口,城外虽然没有再来攻城,但是东边土坡上,太平教的人始终人数不减,看样子是在等攻城器械的打造,会不会另有埋伏在路上,说不准啊。 “那就杀出一条血路,今日,本将让蓝晓领着老营弟兄们走在最前面,剩下的府军,分左右两翼尾随,遇到了贼军,不要停顿,杀过去,直奔落叶谷,本将虽无万全之策,但是,各位大人,再等下去,顾将军要是迟迟不来,林岳府就是死地,朝廷的援军更是没有影,那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又该如何?” 秦运江思考两天之久,顾将军一点音信全无,路上定然有了事,留给自己时间不多了,转过头看向知府三人, 李成看着秦将军面色沉重,心里咯噔一下,按理说秦运江此人可是少有的战将,自己和他虽然不熟,但是秦将军当年之事,自己可是听到不少,连他都有些不自信,知府李成等人,自是苦笑,终究还是要弃城而逃,城中粮草也扛不住那么久。 “一切都听秦将军的,我等定然配合,只是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本官虽然愚钝,来此赴任不久,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本官早已经有了感情,真要朝廷降罪下来,本官身为知府,绝不让秦将军难做,” 李成也想明白了,生死不过在今天,活着朝廷还要降罪,死了,一家老小尽在此,可惜心中所学,一生蹉跎,刚有了起色,就要无疾而终了。 通判杨罗和同知卢仁,看到知府大人有了决然之意,心中一凌,共同拜道, “大人,我等随大人和秦将军共进退,” 说完,二人躬身再拜。 一时间,气氛异常凝重。 “报,将军,老营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向导带着妻儿也随我们一起出城。” 副将蓝晓, 一脸坚定的上了城墙汇报,而城下街道上,早已经集结大批的府军在此待命。 看着蓄势待发的众人,秦运江不再犹豫, “开城门,目标,落叶谷,全军出城。” “吱呀” 一声。 已有月余未开的城门,此时已然大开,先头老营的人马已然走了看出去,蓝晓戴上头盔,对着众人行了个军礼, “将军,各位大人,末将去了。” 说完转身就跑下城楼,临走的时候,秦运江喊了一声, “蓝晓,小心。” 蓝晓回头望了一眼秦运江,重重点了头,然后飞奔下去,上了马,带着亲兵追上前军。 眼见着大军缓缓出了城,秦运江对着知府大人说道, “各位大人,你们的车架就在后面跟着,还有五千府军殿后,你们跟着本将的中军,万不可走散,是生是死,看天意了。” 说完,也不待知府等人说话,拿着长刀就下了城池,带兵出城,李成三人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快,快,把早就准备好的车架赶出来,咱们在一起,相互好有个照应。” “对对。” 三人也不敢在此逗留,急忙相互搀扶下了城墙,早有家丁护卫赶着马车在此等候,后面还有不少得了消息的士绅豪族,李成也不过问他们吗, 急忙吩咐, “快,快,跟上前面的中军,你们眼睛给本知府瞪大了,秦将军去哪,咱们就去哪。” “是,老爷。” 随着的护卫都是急忙点头应声,然后马车就跟着队伍出了城,等人走后,最后五千府军才尾随其后,然而,不知情的青壮守军,在人走后,还把城门关上,等候大军凯旋,毕竟昨夜吃了肉菜,而且发了三个月的饷银,还承诺,只要大军凯旋,再发三个月饷银,虽有人有疑问,可在白花花的银子诱惑下,随了大众闭了口。 青状军校尉,见到大军走后,立刻喊道, “快,关闭城门,” 然后等城门关闭后,就下了城头,想着去城内找个窑姐快活一番,秦将军昨夜可是给他们的当官的一千两银票,只要看好城门即可,天大的美事啊, 城外雾气中,四下茫然! 出了北城门之后, 走在最前面的蓝晓带着老营弟兄们,还有当地的向导,靠着土地标识,避开了官道,向西北绕行,只是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 “孙玉,这样绕行,你确定能找到落叶谷所在,万一迷了路,我等可就麻烦了。” 向导孙玉走在最前面,用手在地上捧起了了一把土然后扬气,刮的是东风,然后用手一指前方,说道, “蓝将军,孙某生活此地十数年,早就摸清了此地,咱们要是沿着官道而行,那些太平教的贼人,定然会察觉,要是绕一点,避开官道,从,西边山脉平行往东走,直接插入谷口,就算遇到了贼军,拼杀之下也有一线生机,要是在官道上遇到了,拖累了行军速度,不是更麻烦。” 蓝晓诧异的看了一眼向导孙玉,这可不是一般的猎户, “孙玉,你可从过军?” “回蓝将军,以前在靖南侯手下当过,后来靖南侯死在京城,弟兄们也都散了。” 孙玉摇了下头,领头先走了过去,只有蓝晓默默念叨了一句,靖南侯苏元魁,长公主的驸马,心头大震, 猛然回神,见到孙玉已然走远,急忙大喝, “快,跟上,所有人保持警戒。” 就在大军走后不久,林岳府外,太平教大营所在,右护法杜少庆,站在大营高处,看着雾气里时隐时现的林岳府城,眉头紧皱,秦运江也太难缠了,楚教主带大军围堵援军也不知如何了,想到了营内还有那么多老弱病残在那浪费粮食,阴霾闪现, “来人啊,通知韩旗主,派兵督战,让那些流民搬着云梯再去攻城,消耗一些,” “是,护法。” 身边亲兵领命而去,不一会,辕门打开,五行旗主带着兵押送着大批流民,搬着云梯就杀向了林岳府,不一会,前方就传来喊杀声,听到了声音,杜少庆的眉目才散开一些,只能等楚教主那边的情况了。 (本章完) 第579章 雾中首尾相应 落叶谷, 南边谷口,二十里地官道上, 太平教主力精锐,楚以岳的大营内,楚教主站在营地内,看着外面的大雾弥漫,心中有了忧虑,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测算到天象,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平的大军已然到了两日,虽说休要休整,可是休整的时间有些久了,应该是发现了自己的布置,但是他会怎么做呢。 正在沉思的时候,大帐的帘子被掀开,一名旗主冲了进来, “楚教主,大事不好了,卫护法领着大军冲向了落叶谷内,只留下项强一人领着五千人马守卫营地,刚刚就是项强派人来禀告,属下见了不敢耽搁,急着就闯进来,请楚教主恕罪。” 五行旗主崔际平,喘着粗气,禀告帐外的情况。神情有些慌乱,明明计划好的事,怎么就变了, 楚以岳脸色也有些难看,怎么回事,卫思元万不会如此鲁莽行事,难道是左凌,想到左凌乃是教主的妻弟,深受教主信任,也只有他才能让卫思元如今紧张,伏兵危险了, “可是谷内左护法那里出了事!” “楚教主英明,卫护法说是谷中有变,就急匆匆领兵前去,传令的士兵,并未说明谷中具体如何了。” 崔际平略微有些迟疑,应该是这样,具体如何不得而知,左凌应该是遇上麻烦了。 “传令,集结大军,去增援谷口,接应他们,想来顾平是借着大雾突袭了左凌所部,唯有如此,卫思元才如此着急。” “是,楚教主,” 然后崔际平迅速走出大帐,立刻安排士兵吹起了号角,随即营地内的号角声传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响彻上空,整个营地忽然活了过来。 声音悠长,让还在不远处行军的秦运江听闻,急忙向东望去,那里竟然还有大营,忽然心头一震,定然是太平教的人,他们怎么会在此处, 想到了听见的号角声,这是集结兵马的意思,那么说来,顾将军是到了,事不迟疑,立刻让亲兵传令,全军转向,往前奔去,直接走官道,迅速向落叶谷靠拢, “快,全军转向,告诉蓝晓,走官道直奔落叶谷口,要赶在太平教援军的前面,跑步前进!” “是,将军。” 传令兵随即跑到了前锋那里把话传给了蓝晓。 “孙玉,快指路,直奔落叶谷口,赶在太平教的前面。” 刚刚的号角声,他们也听到了,距离不是很远,想来他们出兵也不是很快,只能打个时间差。 孙玉点下头毫不迟疑,直接用手一指东北方向, “沿着这条小路,直奔尽头,就上了官道,一直走就能到落叶谷口。” “好。前锋营,跑步前进,直奔落叶谷口。” 然后全军几万人马,行军速度陡然快了起来,让跟在最后的知府等人心中忐忑,刚刚的号角声听得真切,绝不是秦运江所部的声音,在这里,除了他们的大军,只有太平教那些妖人的了。 “快,跟上前面的大军,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走散了,围在一块走,你们跟上。” “是,老爷,小的明白。” 车夫扬起马鞭,抽在了马屁股上,马车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只是苦了身边跟着的护卫家丁等人,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渐渐落在了后面,而同知还有通判等官员挤挤攘攘的在一块,跟在大军后面一路疾驰。 而落叶谷中, 随着卫思元领着大军前来,也没有什么队形阵法,直接从两翼一拥而上冲杀了过去,打法虽然无赖,但是在浓雾中收到了奇效, 战场上,两军厮杀正酣,刀光剑影闪烁,士兵们踏着敌人尸体前进,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有人挥刀劈砍,有人用箭矢射杀,场面十分残酷。 死亡降临时,士兵们的眼神冷漠而坚定,没有任何慌乱,成群的士兵在纷繁杂乱的战场上奋勇杀敌,犹如野兽一般。 虽然太平教众死的人更多,可是顾平的兵马显然是受到了压制, “传令,大军缓缓后撤,避其锋芒,后军结阵,前军从两侧后退。” “是,将军。” 随即,顾平一方的人马,从两侧缓缓后退,而留守的五千弓弩手,反而拿着长刀和长矛,在中军结阵。 这举动,看得卫思元脑门子疼,从容不迫,果然是京南焊将,看着前方满地留下的尸体,大多数是自己的部众,心中疼的隐隐作痛,再看向两侧山丘,左边的地方基本上没了动静,显然那里的伏兵早已经凶多吉少了,而另一处的沙丘后面,显然还有厮杀声,想到了左凌的处境,卫思元一咬牙喊道, “唐正,领着你剩余的兵马,去支援左护法,务必保他无事,快去。” “这,是,护法。” 五行旗主唐正,看着纷乱的战场,还有跟随自己的那部下,以及眼前遍布的尸体,无法相信,只有一个时辰时间,麾下大半士兵血洒此处,再想到山上的左护法,可能要撑不住了,无奈喊道, “弟兄们上山,快,上山。” “是,旗主。” 手下的小校急忙在那大声的应着声音,然后残军顺势脱离战场,稍微聚拢一下,就往身侧右山上奔去。 此时的战场, 卫思元一挥手,身边最后一万的兵马就冲了上去。 落叶谷,南边谷口, 项强带着剩余人马不敢松懈,站在岗哨的位子上往谷内眺望,可是除了一片云海,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喊杀声传来,也不知两位护法如何了,营内只有五千人,希望楚教主援军能快一些, 正想着, 就听到身后大营不远处雾气里,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项强面色一喜,果然是楚教主带的精锐,这么快, “来人啊,快把前后营门打开,等楚教主的兵马一到,咱们就杀进谷中,让顾平葬身于此。” “是,旗主。” 手下小校兴奋的应着声,带着人就去打开营门。 不久后, 蓝晓领着兵马就到了谷口,看着谷口竟然修建了一座大营,满脸的惊骇,怪不得没有顾将军的消息,太平教的贼人,竟然堵在了此处,前锋校尉来报, “报,将军,前方乃是贼军大营,卑职看到有人打开了营门。” “好机会,他们把我们误认为是援军了,这样,先不要声张,等进了大营腹地,对方要是发现再动手,要是没发现就一直走。” 蓝晓立刻想到为何贼军大营会如此,就是因为刚刚响起的号角声,想来是集结兵马救援的。 “是,将军,卑职明白。” 校尉舔了舔嘴,握着长刀,就回去了,仅仅不到百步的距离,双方都看到了对方,一个是有意隐瞒,一个是理所当然,阴错阳差之下,双方的人马在营门口碰了面都没有发生异样, 蓝晓也未声张,继续领兵往深处走去,想要穿过大营, 秦运江领军紧随其后,看见如此情形,就知道蓝晓的意思,立刻带兵追了上去。 大营虽广,但没有纵深,走了一会就到了谷口,此时项强领着兵马,看到了援军已至,再也等不及了,招呼了一声,带着剩余的五千兵马,就率先冲了出去,留下蓝晓一脸不解的表情,这时,忽然想到,谷内定然有了巨变, “快加速行军,追过去,追上了,就杀。” “是,将军。” 然后,先锋老营的人马,也顺势追了出去。 一先一后的两部人马进了谷内,让身后紧随而来的秦运江脸色阴沉,顾将军遇到了大麻烦,想到身后还有大批的贼军追来,必然需要阻挡一下, “来人啊,把此处大营点燃,阻挡贼军,其余人全部进谷。”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 身边的副将领命而去, 秦运江看着麾下府军士兵,皆有疲惫神色,心中有些担忧,只能拼了。 随着大军进入谷内, 副将领着殿后的兵马,拿着引火等物,开始在大营四处放火,片刻后,熊熊大火就点燃了,即使处在大雾中,黑烟冲天,让还在后面的太平教的楚教主大惊失色, “遭了,卫思元误我啊,加快速度。” “是,楚教主,跑步前进,跑步前进,” 旗主崔际平,立刻也意识到了前方大营遭袭,焦急的喊道。 只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谷内, 战场成了白热化,双方人马互不相让,就在此时,项强的人马已至,二话不说,领着兵马就杀了过去,有了援军,太平教众士气大振。 让守在山下的顾平压力倍增,看着战场贼人好似杀不完一般,麾下的弟兄们也有了疲惫之色,看来事不可为了,经此一战,实力受损,近在咫尺的林岳府,总归是救不成了。 想着秦运江,心中哀叹一声,就要下令后撤,哪知道此时,从前方又传来喊杀声,战场内双方人马陡然一惊, 顾平抬眼看去,难道还有敌军。 就在愣神之际, 蓝晓的老营兵马已至,之前听到谷内喊杀声,就猜到援军被阻挡在此处,秦将军果然猜的不错,看到前方太平教的人占据了道路,直接喊道, “弟兄们,杀出一条路,就能回去了。” 然后整个老营人马精神一震,握着长刀就从背后杀了过去,然后在项强不解的神色中,斜插进去,一时间背腹受敌,太平教众死伤惨重, “项强,你他娘敢通敌,” 卫思元脸色涨红,拔刀就想砍过去,可是被身后的亲兵紧紧抱住, “护法,使不得,使不得。” 项强脸色惨白,连连摇头, “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给楚教主去了信,怎么可能是朝廷兵马,” 忽然想到林岳府的兵马,是了,就是他们。 “不对,护法,是林岳府秦运江的兵马,他们出城了,楚教主那里,属下去了信,教主援军就在身后,他们身后。” 说完,还一指身后的官兵。 “来不及了,背腹受敌,我等无力阻挡,你的事到了楚教主那再说,领着人随我上山,躲过去再说。” “是,护法。” 随着传令兵四下传令,太平教众几万人马,边打边撤,往右山上走去,和左凌所部汇合, 钱江和柴定,见到事不可为,带着剩余的兵马撤了下来。 就在两军会合之际, 楚以岳的大军,快速行军到了大营外,看着大火肆虐的营地,阴沉着脸, “拿出长矛,往前横推,推出一条路,冲过去。” “是,楚教主。” 手下虽有迟疑,但还是领命而去, 这时候,就有一营的人马,手持长矛,顶着热浪,就平推过去,遇到火堆和营帐,就用长矛顶过去,播到了一边,虽有费时,好在走的是侧营,营帐少,很快,推出了一条路。 楚以岳一挥手,麾下大军快速跑步而入。 路上毫不停歇,顺着谷内凌乱的脚步追赶而去。很快就赶上了秦运江殿后的五千人马,这一咬住,后军就脱不了身了。 前面跟随的那些官员豪族的车队,听到身后的惨叫声,皆是吓得面无人色,再也不管什么队形了,都吩咐车夫快速前行,一时间后面的阵势就乱了。 秦运江察觉身后的变故,竟然没有派出援军,反而吩咐道,加速前行,还派人给蓝晓和顾将军传话,准备一同撤出落叶谷。 身边的副将也不迟疑,安排信使传信,招呼着身边大军加快脚步。 “报,顾将军,来的援军乃是林岳府秦将军所部,前锋乃是副将蓝晓率领已然和我等汇合了,不过有信使来传,身后有太平教贼军主力来袭,秦将军让人传话,急速撤出谷内。” “知道,没想到太平教竟然有如此实力,实在是骇人,传令,全军后撤到大营,” “是,顾将军。” 随着主将一声令下,朝廷各部兵马也不恋战,逻急速的集结反身撤退。 而在右山上的卫思元还有左凌所部,全部慌乱的站在山头上观望,哪里还有刚刚视死如归的气势,项强见到朝廷兵马竟然毫无理由的撤退,就想到楚教主的兵马定然已经来了, “左护法,卫护法,定然是楚教主援军到了,我们杀下去阻拦他们,必然能。” “够了,项强,就是因为你才导致我等落得如此境地。” 卫思元气的打断了向强的话语,还要再骂就被左凌拦下, “卫护法,此事怨不得项强,谁能想到秦运江竟然如此狡诈,还有,我们怕不是被前太子给耍了,他们的人根本就没来,要不然顾平的人还能撤回去, 咱们不要追了,说不得也算不上坏事,这几万人马回去,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 (本章完) 第580章 清晨一如既往 京城, 东城洛云侯府, 东苑的一处厢房内,单独居住了几日的地方,早些时候还有些简陋,如今依旧朴素,像是客房一般,里屋的床踏上, 张瑾瑜依旧是睡了自然醒,俗话说,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乃是人生几大快事之一,这个习惯两世为人,始终保持着,稍微遗憾的是,前世手没有数钱数到抽筋,倒是电给电的麻了。 起了床,更了衣,当然也没人伺候,昨夜回得晚,就没有去堂屋睡,怕扰了秦可卿,找了个东首的厢房,就朦胧睡一晚。 打着哈欠,系好腰带。 此时。 宁边端着水盆进来, “侯爷,先洗漱,昨夜奶奶屋里的丫头过来问讯了侯爷为何这么晚回来,末将回禀了一声,说是侯爷公务繁忙,所以回的晚,宝珠姑娘没吱声就回去禀告县主了。” 张瑾瑜伸后洗了脸,还有些懵逼,什么奶奶的,刚反过来,说的是秦可卿,什么时候也学荣国府王熙凤,奶奶长奶奶短了, “嗯,就这么说,昨夜,确实有些累了,这一天天的也没个安生。” 说话间,隐约腰身之处还有些酸软,不过休息了一夜,好了许多,哪知道外面,就传来秦可卿的温软的柔声, “安生不安生,奴家不知道,侯爷走到哪都是怜香惜玉,那荣国府大门的门槛,不是也被侯爷踩破了,也不知惦记谁呢。” 似有埋怨又似有心疼的语气,让屋内的人一愣,宁边立刻低下了头,行了军礼, “末将,见过县主,” 张瑾瑜拿着锦布擦干了面部,看着温润的秦可卿,脸部微微一红,倒是自己的过错了, “可卿言过了,什么踏破门槛,本侯虽然常去,未必不是没有目的,你看,宁国府之事,机会不就来了。” 此话虽然有些转移话题之举,但也说的并无过错,一直都是贾珍找事,现在攻守移位,必然不能放过。 秦可卿领着宝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排的小丫头,端着食盒放到桌子上,秦可卿亲自走过去,把早膳的饭食端了出来,随后让小丫头们都出去, “你啊,和荣国府贾家都这个关系了,如何再去找宁国府的事,宁荣一体,都姓贾,那老太君的脸面还给不给了,洗好了过来吃点东西。” 秦可卿把碗筷摆好,想到之前抢亲之事,总归是难以启齿,风言风语闹了一阵子,总有些不中听的话,可是老太君明事理,左右赔了不是,和母亲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落井下石让外人见了总过不好。 张瑾瑜擦了手,把锦布扔给宁边,然后放下撸在手上的衣袖,走到桌前也不客气,捏起一个包子,一口而下,顺势喝了碗粥。 “还是你太心太软了,打虎不死遗祸无穷,要是别人,我倒不会这样,贾珍是万万不可手下留情,此人是属狗的,留下他,等下次,也不知要拉谁下水,咱们的事,我算是看清这些京城勋贵的样子,” 心里还有些生气,有些话还未说出口,所谓的下一次,就是真的抄家灭族了,要不是林黛玉在西府住着,哪里想那么多,但是秦可卿可没有听明白,还以为郎君心里记挂着当初的事,脸色一红,眼里有些委屈, “郎君可是嫌弃我招惹是非,坏了名声。” 眼睛一红,哀怨的说道,张瑾瑜有些愣眼,哪跟哪, “你想哪去了,来,一块吃点,” 不由分说,把筷子塞到秦可卿手里,强按着手夹了一个包子送入口中,让周围丫鬟和亲兵侍卫尽皆低下了头。 秦可卿红着脸,咬了一小口, “哪有郎君这样的,此事侯爷心里有了计较就成,你不在的时候,可有不少京城勋贵送拜贴入了府上,都是想请你替宁国府开脱之意,信就送到了我这,本想送给侯爷,妾身几天也见不到侯爷。” 说完,伸手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宝珠丫头,只见宝珠身上背着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大大小小拜帖和书信,都是这几日前后,各勋贵家的的奴仆送来的。 看着那么多的书信拜帖,张瑾瑜满眼惊异,好家伙,都能生火取暖了,随意拿出几个信件,都是国公府,还有不认识的勋贵,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也不看就给塞回宝珠的布袋里, “扔了也浪费,看看厨房有没有引火之物,这玩意都烧了,本侯做事,何须他们来指手画脚,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早就和文官那些阁老硬抗了,” 说完,端起碗继续喝起粥来,秦可卿无法,摆了下手让宝珠退后,劝道, “郎君所言也不差,可是众口铄金,勋贵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奴家去了母亲那边,问了那日之事,母亲说了一句话,人可废,爵位不能丢,让你看着办,只是不知道人都被夺了爵位,怎么还能不丢呢。” 秦可卿在身边委婉的说着话,好似是说着家常,心中也是有些疑问,毕竟自己是侯府正妻,爵位一事关切以后子嗣嫡脉继承的问题,就是再大度的女人也是要考虑的,毕竟林妹妹平妻之位,已然有了伯爵爵位在身,至于薛宝钗,商家之家抬上平妻的位子,威胁不到自己,杨寒玉随是宫里的的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剩下的两位也没心思争夺。 “行了,这事不是你该操心的,爵位定然不能丢,母亲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我心中有数。” 张瑾瑜嘴上说着,心里急速在想着,宁国府贾珍真要是被夺了爵位,谁能继承,贾宝玉定然在人选的位子上,除了他还有谁,宁国府的贾蔷? 年岁也不小了,不好控制,那最后只有一个人选,就是李纨的儿子贾兰,作为二房的嫡长孙,自然是有资格的,心中盘算着能接任宁国府爵位的人选,实在是无人可挑,偏房子弟,老太君那一关就过不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换了谁,总比毒蛇一般阴毒的贾珍要强,至于说贾蓉,张瑾瑜不再做考虑,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次获罪连坐。 正想着此事。 侯府门外, 同是昨夜的马车,缓缓在大门前停下,赶车的还是冯元成, “叔父,侯府到了,” “嗯,好,伱在此等候,我去见侯爷。” “是,叔父。” 说话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布衣,从马车内缓缓而下,灰衣长裤,宛如府上下人一般,只是那气质,有些掩盖不住。 下了马车,迈着步子上了侯府正门的台阶,早有管事见着,迎了上来,见到是昨夜前来的冯大人,还是这一身行头,不解的问道, “冯大人,您这是?” “呵呵,莫说莫说,侯爷可在府上,下官和侯爷约好了。” 冯永文摆了摆手,问询侯爷可还在府上,管事立刻闭了嘴,侯爷的事,可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管得,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冯大人莫怪,小人刚刚多嘴了,侯爷就在东苑,您请。” “无事。” 冯永文哪里在意这等小事,今日可是求侯爷,把小女的事给解决了,好让小女再许了人家,这几日,小女太英因为此事,清减了许多,疼的这位老大人一直受到夫人埋怨。 想起昨夜,夫人寻死觅活的,要不给女儿寻了解决之道,昨夜如何能安稳入睡,一大早,就被夫人从床上叫醒,催促自己过来,饭都没有吃几口, 想到了女儿茶饭不思的模样,特意换了一身行头,来了侯府寻侯爷。 心中焦急,脚下的步伐就快了许多,按照昨夜的小路,到了东苑,只见院中侍卫颇多,心中感慨,还是侯爷威风,还想进去就被院门口的校尉拦着, “你是何人来此?” 冯永文拱手一拜,回道, “下官大理寺丞冯永文,和侯爷约好,今日来见侯爷。” 校尉一听是何侯爷约好的,打量一下眼前的人,身上并无利器,点下头, “在此等候,来人啊,给侯爷传信。” “是,校尉。” 身后的士兵领命而去,冯永文再次施了一礼。 “报,侯爷,院中来一人,说是大理寺丞冯永文,和侯爷约定好了的。” 传令的侍卫跑进屋内,单膝跪下,说着院中之事。 正在吃饭的张瑾瑜,喝下最后一点粥,拿锦布擦了擦嘴,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刚刚亮起没多久,你妈,这么早, “知道了,你领着人去西厢房,让他等一会。” “是,侯爷。” 侍卫起身就准备跑出去,临走的时候,张瑾瑜又吩咐道, “等下,让人上茶,再端一些糕点,好好招待不可懈怠。” “是,侯爷。” 侍卫应了声,这才跑出了屋。 秦可卿有些不明觉厉,一个文官上门,倒是稀奇, “郎君,冯大人大清早的,有什么急事上门。” “还能有什么事,宁国府的事啊,你是不知道,贾珍动作有多快,早就托媒人登了冯大人府上说媒,关键那老头也不知怎么想的就答应下来,如今贾珍犯了事,你说这不是把闺女往坑里送吗。” 张瑾瑜也是服了冯永文,这操作,没谁了,嘴上也埋怨了起来,关键那媒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长公主的人,要是真的,京城的事,想必瞒不了她。 一想到两日后,太后和皇后准备领着朝臣家眷,一起去那个什么来着,静安寺,对静安寺上香祈福,顿时感到头都大了, 神佛是应该拜一拜,去去晦气,但是北山避暑行宫,那什么长公主周香雪在那隐居,要是真的不问世事还好说,要是假的迷惑世人,不闹出幺蛾子,打死张瑾瑜也不相信。 “怎么会这样,婚约既然立下,想要解除婚约,如果一方不同意,不肯退婚书,闹起来,定然会有闲言蜚语,对于女子来说,言语如刀枪!” 秦可卿听了此事,满脸担忧,毕竟自己也经历过,想到宁国府贾珍父子,持强凌弱,霸道无比,想来不会那么容易解除婚约的。 “你在那愁什么呢,如果有婚书还好说,找到了直接一把火给烧了,现在是因为这里边横着一个媒人,卡在那,所以来人才着急了。” 张瑾瑜见着秦可卿担忧的脸色,竟然还为了一个素未谋面,未出阁的女子多愁善感,出言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秦可卿闻言,心思剔透,竟然没有写婚书,那么说来,那个媒人是有了蹊跷, “郎君,要是奴家猜的不错的话,那中间的媒人,想来是有一些蹊跷,不然冯大人就不回来了。” “夫人慧眼,一猜就中,厉害,那媒人好像是长公主的人。” 张瑾瑜伸出大拇指,而后偷偷说了媒人的身份,秦可卿瞪大眼睛,长公主周香雪可不陌生,后宫里,在太后那听过此女,怎么会是她, “两日后,就是太后和皇后去静安寺上香的日子,你陪在母亲身边,还需要小心一些。” 张瑾瑜不放心的叮嘱了一番,秦可卿听了乖巧的点了点头,回道, “是,奴家知道,定然陪在母亲身边,郎君还是快些过去,可不能失了礼数。” 张瑾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对着宁边摆了一下手,就迈步走出了屋子。 人走后,宝珠拿着身后的布袋,不知所措的问道, “奶奶,书信还有拜贴都送厨房生火吗?” 秦可卿看着一脸傻样的宝珠,伸手拍了一下宝珠的脑袋, “你个死丫头,想什么呢,还能真给点火烧了,都收好,放在郎君书房里,” “是,奶奶。” 宝珠一脸的不情愿,满眼都是委屈的神色,刚刚姑爷不是让烧了,怎么又送回去。 “来人啊,把屋子收拾一下,宝珠咱们回去。” “是,奶奶!” 秦可卿领着宝珠,带了丫鬟急匆匆的去了东云楼,想找老夫人商量一下两日后静安寺上香的事。 前院, 张瑾瑜带着亲兵,龙行虎步的进了东苑的客厅,刚推门而入,就看见一身灰衣的冯永文,坐在屋内喝着茶,这一身衣服一穿,一时间还真的没有人出来。 笑了一声, “冯大人,这么早来访,还穿了一身灰色衣衫,难道是寓意有悔过之意,” 听到话音,冯永文见是侯爷进来了,神情激动,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叹道, “哎,侯爷,要是真的能反悔,下官定然是愿意的,这一身灰衣当然是有悔过的意思,不怕侯爷笑话,昨夜,我那夫人,可是埋怨了我一晚上,” 说完话,还不自觉的用手遮掩一下脖颈处,只看到冯大人的脖颈处,还有几处抓挠的红肿,没想到其夫人还是“河东狮”! (本章完) 第581章 冯永文的委屈 内堂的客厅, 侍女重新给二人摆了茶水和糕点,欠身告退之后, 张瑾瑜看到冯永文竟然露出如此窘迫的样子,“噗嗤,”一笑,实在是没忍住; “哈哈,冯大人竟然如此风趣,嫂夫人竟然有‘河东狮’的本事, 当然,本候也理解嫂夫人的想法,只有一女在身边还未出阁,遇到这样的事,谁不糟心,想来赵小姐这些日子,心里定然是有些焦急,过得不顺,所以导致赵夫人心情不就是更焦急了吗。” 冯永文听后,一拍大腿,然后满脸委屈,显然是感同身受,“哎呦”一声; “哎呀,侯爷,谁说不是呢,我那小女,在这些日子里,就是因为和宁国府嫡子贾蓉的这个婚约,茶饭不思,身子轻减了许多,人也憔悴,把下官的夫人疼的日日埋怨,下官心中怎么能不急,见到侯爷愿意出手相救,冯某心中感恩不已。” 冯大人所说的话,无外乎就是感恩,起身给洛云侯躬身一拜,行了大礼,张瑾瑜见了,哪里能接受,连忙起身双手搀扶冯永文, “冯大人,客气了,跟着本侯的的弟兄们都知道,只要真心为本侯效力,对待自己人,本侯绝不吝啬, 至于说此事,不管那媒人答应不答应,本侯就先给你做主了,这个婚约就作废,以后也不要提了,回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冯永文心中大定,有了侯爷的承诺,此事必然过去了,只是万一在公堂之上,宁国府贾珍再要提起此事,那时候又当如何, :“侯爷,虽然是这么说,万一提审贾珍的时候,贾珍要是再以此为要挟,当堂说出此事,又当如何,下官就怕他胡乱说话,小女的名声可就没了,” 由不得冯永文不担心,毕竟在顺天府提审贾珍,主审之人可是有六人之多,还有皇城司的人参与其中,就那时候很多事需要其他人点头,万一襄阳侯那边不答应,如何是好。 张瑾瑜看着冯永文一脸的忧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担心襄阳侯和康孟玉二人吧,放心,说了此事本侯包了,就不会让你难做,你那小女叫什么来着,” “侯爷,小女冯太英,年方二八,小门小户留在家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耽误了。” 冯永文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把小女冯太英介绍了一番,只是张瑾瑜琢磨了一句,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是你没看上罢了, “这样,本侯给什么,冯太英做个媒人如何?” “呃,侯爷的意思是给小女找个夫婿?” 冯永文有些愕然,以为是侯爷看上了小女,未曾想是保媒的,张瑾瑜如何看不明白,不说家中妻妾绝色,就是李纨和尤夫人甚至是三春都是少有的美人,如何能看上那些普通的女子,所以,一般的女子都引不起张瑾瑜的兴致。 “这是自然,” “那侯爷,是哪个府上的青年才俊,还请告知一下。” 冯永文有些担心,侯爷保媒不好拒绝,可万一是京城勋贵,那些纨绔子弟,自己必然是不答应的,小女虽说有些男子气,但绝不是绣花枕头,本以为侯爷能看上,显然是自己有些一厢情愿了。 张瑾瑜笑了一声,一指身边跟随的宁边, “我身边的这位,乃是我心腹之人,随本侯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你看他如何?” 宁边站在身后脸色不变,并未出声,只有冯永文抬头看了一眼侯爷身后的一位年轻将军,面有尴尬之色,心里极为不情愿,这关外的将军,那等苦寒之地,还有异族人烧杀抢掠,哪有安稳日子,再说了,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想着留在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侯爷,非是不愿意,家中就这么一个女儿,想着在京城找个夫婿留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就没想找个将军,还请侯爷见谅。” 见到冯大人不愿意,张瑾瑜有些不相信,宁边,这是被嫌弃了。忽然想到,古代边军将士的战死率,心里有些释然, “冯大人果然是爱女心切,此事作罢,本侯刚刚也是随口一说,恩科在即,想来定然有些青年才俊来此,莫非冯大人也想来一个榜下捉婿不成。” 冯永文神情一动,未尝不可啊, “侯爷,您说的,就是下官所想,在今岁恩科放榜的好时候,寻了一门亲事,就定在京城,留在身边好一些,总比那些远嫁的要强。” 张瑾瑜点了点头,看着冯永文满脸的同情,可怜天下父母心,要不是有了这事,如何能求到自己这里,低声下气不说,文官那边的转变,可不是说着玩的,这算是投在自己门下了,感觉是不错,怪不得那些阁老喜欢收学生,官官相护就是这样来的。 “行,冯大人心里能过去就成,赵夫人那里不再埋怨你,算是后宅安稳,既然如此,事不迟疑,你我二人,就去会一会那个媒人,看看是哪路神仙在此,目的何为?本侯昨夜想了一下,伱说平白无故的,怎么就上了你冯大人的府上,还给宁国府保了大媒,做了保,太巧了啊。” 张瑾瑜眯着眼,默默念叨了一句,越想越觉得可疑,世上虽然有巧合,但是有一点,俗话说很多巧合都出现,那就不是巧合,是人为,无风不起浪,长公主的手伸的太长了,亦或者,这手就没有拿回去。 冯永文本还有一些欣慰欢喜的脸,听了侯爷一番猜测,心中一惊,脸色大变,牵扯到长公主,甚至是皇家秘事,这等要命的事情里,如何脱身,宁荣两府的贾家,曾是京营的魁首,那时候,对了,那时候要不是他们二人,前太子怎么会死,长公主的驸马苏元魁怎么会死, “侯爷,还请侯爷救一救在下,下官愿意依附。” 态度再明显不过,张瑾瑜咧嘴一笑,心中大喜, “好,本侯应下了,走,出门寻了她说道说道。” “是,侯爷。” 冯永文早就等的心焦,率先起身在前头引路,动作迅速,不像是步入中年的男人,回头给宁边使了眼色,宁边会意,点了下头, “侯爷,人马早就备好了,随时可以走。” “嗯,跟上,我觉得那个媒人不简单啊。” 说完,迈步跟了出去。 落叶谷外, 秦运江和顾平合兵一处,带着残存的兵力,撤回了堵在北面谷口的大营,然后由秦运江所部的府军堵在谷口,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贼军追来。 “秦将军,末将清点了一下逃出来的人马,还有不到两万人,殿后的五千人马,还有被纠缠住的弟兄们没有回来。” 蓝晓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从刚才领军,一直跟着顾将军一起撤退到营地,就地镇守,收拢溃军还有林岳府一起逃出来的士绅豪族! 看似很多人,但是跟着一起出来的却很少,毕竟慌乱间,在浓雾中走散了,定然有许多。 秦运江站在辕门处,盯着百步外地上的篝火,看不清周围的情况,没想到就这一会的功夫,损失了一万多,或者说走散了许多,可见身后追来的那部分贼军,定然是太平教主力,行军速度太快了。 “你在此盯着此处,再派一些小股的骑兵,收拢一下溃军,万不可出大营,本将还需要找顾将军商议一下,下一步该去哪。” “是,将军,此地末将会盯着的。” 蓝晓应了声,秦运江解开身上的水囊,拿起来往嘴中灌了一口,收起来之后,带着亲兵往中军大帐走去。 落叶谷内, 兵刃打斗的声音逐渐熄灭,能活着站在那的,都是楚教主手下的精锐力士,看着满目疮痍的峡谷,遍布山下的尸体,楚以岳脸色阴沉的盯着眼前的两位护法,卫思元和左凌二人, “卫护法,你和本座说一说,本座让你守着南谷口的大营,为何你会率军入谷,和顾平所部拼杀,” 左护法看到楚教主动了怒,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想为卫护法辩解,但是又被楚以岳压制, “又为何出兵之后,不在大营留下兵丁守营,乃至于后路被朝廷的兵马一窝端了,要不是本座赶来的快,这里就是你们坟地了。” 此话说的不假,项强留守的五千精兵,就是防着前面朝廷的兵马,未曾想,官兵竟然从背后来袭,要不是之前向楚教主求援,后果不堪设想。 卫思元愕然的看着楚教主,历经血战,手下四万人马,如今还剩不到一半,死伤大半,而且也没有截住逃走的官兵,功亏一篑, “楚教主,皆是我的错,此事有我一人承担,顾平所部也就剩下一些残军,仓惶北逃,如果要是追击,定然还能留下他。” 左凌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看着卫思元想一人担下罪责,哪里能答应,立刻插言, “楚教主,此战我等固然损失惨重,但是朝廷兵马也算是损伤惨重,他们在北面谷口驻扎大营,必然不会跑远,要是追击掩杀过去,定然受到奇效!” 左凌赞同卫思元所说,也想为卫护法开脱,只要杀过去,顾平所部,逃走的那些人,就能给留下了。 不过楚以岳,眯着眼,老子的二人,面色不变,对着崔旗主喊道, “打扫战场,准备撤军,卫思元,你依旧带着剩余的人马守在南谷口,务必不能放走一人,” “楚教主,为何要求撤军。” 看到楚教主根本就没有追击的意思,左凌大急,朝廷那些逃走的官军,要是给他们休整一晚,恢复了体力,再加上背后偷袭的那些人,岂不是又恢复了实力。 那时候再杀过来,卫思元怎可能挡得住。 “还请楚教主三思,属下估计,合计逃走的兵马不下三万人,万一让他们休整几日,这三万大军可不是善茬!” “够了,左护法,本尊问你,你作为伏兵,如何能被顾平伏击,” 楚以岳怄气质问,功亏一篑,也知道左凌身份特殊,更知道自己心腹卫思元,就是因此事,才起兵救援, “回楚教主,谷中雾气太大,敌军并未吹号,两次分兵摸上来,直奔我部大营,看样子要在之前就知道我等伏兵所在,属下还想问,为何在南边,有那么多官兵来袭,难道是杜护法围城不严,把林岳府的守军放了出来,那么巧,关键时候前后夹击,像约定好的一样,谁能挡得住。” 左凌心中疑惑,今日仗打的窝囊,本应该自己领军伏击顾平,哪知道反被偷袭不说,还连累卫思元损失惨重,更不用说背后偷袭的那伙人,想来想去,只有林岳府城的守军,秦运江所部有此实力,但是留守围城的杜护法,为何不示警。 卫思元瞪大眼睛,是啊,太巧了,杜少庆他想做什么! “报,楚教主,属下侦查完毕,顾平所部已然赶回了北谷口大营,还有刚刚偷袭的朝廷兵马跟随一起,在那汇合,借着大营据守!” 前锋营斥候校尉来报! 楚以岳叹息了一口气,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们没机会了,顾平不会仓促北顾,定然会休整之后再行撤退,而且他能安稳回去,至于你说的背后偷袭的官兵,我猜测是秦运江借着大雾掩护突围的,现如今林岳府就是一座空城,拿下此城,我们就要缓一口气,等着那些人给我们运粮,如果本座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从背后夹击,应该领着主力去打林山郡城了,” 楚以岳快速想着,这一仗打的蹊跷,前太子的兵马未按约定而来,打的什么算盘还不知,不过算人如算己,这剩余的兵马,也够他们忙活的。 卫思元和左凌大惊,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楚教主所言未必不是对的,那些人算计虽好,可不会料到顾平会返回,只是林岳府那里未尽全功,还死了那么多教中的弟兄们,惭愧至极。 “是,楚教主所言极是,但是楚教主,北面那些地方,我等就不要了?属下听说,前太子那些旧部,打着这个旗号,和那些自称白莲教的人结盟,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左凌心有不甘,一路从江南来此,除了前太子旧部,竟然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自称白莲教的部众, “行了,此事本座早已经知晓,前太子旧部是真的,白莲教也是真的,而且实力不俗,东边给了白莲教,北面那些还是我们的,前太子旧部那些人打下来之后,只拿粮食和一些银子,城池还是我们太平教的,” “这是为何?” 二人不解问道,楚以岳幽幽的看看北面, “朝廷援军就要南下了!” “什么! (本章完) 第582章 探媒人的虚实 京城, 洛云侯府门前, 张瑾瑜也没想着坐马车,一个大老爷们不骑马坐马车,太娘们了,而且坐在里面闷着慌,还不如骑马兜兜风,看看京城繁华的市井,还能瞅瞅有什么新鲜的事,心中竟然有了期待。 回头等着冯永文上了马车, 随着赶车的车夫,冯元成的一声大喝, “驾。” 马车缓缓而动。 见到人走了, 张瑾瑜一摆手,夹了马腹,领着亲兵就跟了上去。 速度虽然不快,路上却没有百姓敢阻拦,所以走的并不难。 车辆继续向东而去,咦!那不是宁荣街的方向吗。 “冯大人,那媒人住在何处,我看你走的方向好似是宁荣街那里,难道在东市的市坊那里,可对。” “还是侯爷英明,这个方向就是荣国府那条街,不过不是在东市里面,到了东边的街口,还要往南一拐,斜对面的地方是一座临街的大宅院,颇为美艳,私下里都叫他红楼。” 冯永文坐在车的一边,掀开车帘,用手一指东南方向的位子,那才是媒人所居住的地方。 张瑾瑜朝所指的方向看了又看,距离也不近,有街坊酒楼所遮挡,看不清,心中琢磨了一下,居住的位子在京城也算很近了,怎么说来着,美艳,府宅还有美艳之说,红楼,猛地一听还以为是红楼梦呢,啧啧,不会是青楼吧! “冯大人,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居住的府邸颇为美艳,恕本侯孤陋寡闻,你要是说哪个女子或者妇人美艳,本侯也能理解,如何能称宅院美艳,其中可有何说法?” 张瑾瑜好奇,一个文官能有此赞誉,难不成那宅院另有乾坤不成,还是里面有什么说到。 冯永文坐在车内摇了摇头,回道, “侯爷不必自谦,什么美妇人您没见过,府宅美艳之说,不是下官空穴来风,到了那,还请侯爷仔细观赏。” 说完还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 张瑾瑜顿时来了兴趣,越来越有趣了,想到了长公主,不由得问了一句, “冯大人,你可知那个长公主的情况?” 声音低沉,也怕外人听见,车内之人一愣,想到了侯爷和自己就要去那里,仔细回想一下, 历经十年之久,很多事都忘记了,长公主周香雪和靖南侯苏元魁,也算是天地之合,当时的婚事在京城轰动了好久,可惜天不遂人愿,落得如此下场, “侯爷,时间太久,很多事记不清,不过下官认为,长公主要是为男儿,不输前太子,虽然隐居北山静香寺枫叶谷,可是其中的内情外人不曾得知,估摸着长公主另有手段,” “怎么不得知,本侯可听说是靖南侯苏元魁惨死,她不得不出去,如何在你说来就不是这个意思呢。” 张瑾瑜听得有些不明白,所谓的秘密不就是此事,怎么冯永文说的有些不一样。 车内,传来冯永文的一声冷笑, “侯爷,那只是外人所传,内情何人见到了,据下官所知,长公主走了没多久之后,永城公主和驸马也一同离开了京城,但是在五年后,又擅自回京城,虽有隐瞒,可还是被阁老所探知,下官那时候就在内阁值守司政,所以才了解一二,据传,永城驸马爱慕的可是长公主。” 曹,什么乱七八糟的,哪里又蹦出来一个永城驸马,想了一下太上皇如今的年纪,有那么多子女也是应该,又想到了那些藩王,多如牛毛,简直是一团乱麻,要是都想当过皇帝,武皇恐怕是白天都睡不着啊。 “既来之则安之,本侯就没想那么多,你所言的永城公主,本侯猜测一下,定然是不输于长公主,不然,那个什么驸马,能老实。” “咳,侯爷所言极是,确实如此,不过两位公主离京多年,想来也不会再回来,多想无益。” 冯永文摇了摇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再纠结也已经尘埃落定,人走不回,人死不能复生。 但是张瑾瑜心中可不那么想,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如今京城有了长公主的触手,那永城公主岂能落后于人,再说,太后主持的静安寺上香,定然与她有关,回到京城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就不知道皇后和陛下同不同意了。 就在二人叙着话,一路在街口转弯南行,碰巧,在街角的一处酒肆内,一伙人围坐在窗边的桌子那,默默喝着茶, 站在窗边的探子忽然开口, “范先生,快看街口,那不是洛云侯吗?” 郑王的军师范文海,一身青衣袍服,戴着斗笠,眼里精光一闪,抬头看向窗外,只见洛云侯领着兵,护着一辆马车往南而去,身后士兵永远是披甲持刃,倒是小心。 “是他,这辆马车内也不知是何人?” “嗨,还能有谁,岂不闻京城的洛云侯可是个情种,娇妻美妾颇多,必然是其妻妾坐在内,还能有何人。” 郑王世子一身白衣,坐在上位,喝着茶,有些嘲笑道,心里还有些嫉妒,都在盛传洛云侯艳福不浅,有幸在宁荣街目睹秦可卿的容貌,绝世姿色,羡煞旁人,心中隐隐作痛,为何那么早嫁为人妇。 身边的侍卫长脸色一变,小声提醒一下, “世子,此话万不可传,洛云侯心眼极小,和夫人长安县主的亲事,硬抗勋贵宁国府贾家,如今宁国府贾珍落得如此下场,未必没有他的暗手。” 周正白浑身一颤,醒悟过来,果然是美色迷惑世人,都忘了自身的处境了, “多谢刘叔提醒,本世子着相了。” “知道着相了,以后就不要再犯,洛云侯可不是京城那些勋贵,他可是实封的关内侯,实际就是列侯,麾下精兵甚多,据老夫所知,平遥城的关外骑兵已然到了四万余,算上其他的城池的驻军,堪比京营的实力。” 范文海此时开了口,一脸凝重看着外面的车队缓缓而过,不由叹息一口气,忠顺王真是无用,白白便宜了洛云侯,想到了京城局势,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刘祖山,可探查清楚太上皇如何了?” 刘祖山脸色一暗,小声道, “回先生,只能探查到太上皇已然醒来,就是不知身体如何了,京城各家勋贵,除了北静王水溶和东王穆莳见过太上皇,其余勋贵还未见过。” “嗯,不能再等了,立刻把消息传回南郑,告诉王爷,想法进京城请安,还有要盯着汉王还有宋王那些人的落脚处,想来他们都到了,” 范文海颇为无奈,按照之前的约定,由部分朝臣提议,而后以祭拜的名义进京,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只能提前了, “是,先生,据手下来报,除了汉王世子还有宋王世子,就连陈王还有吴王都派人来京城了,落脚的地点就是那两处新开的友来客栈,” “哼,都是打的一样的主意,对手越来越多了,选的地方也是奢侈,大隐隐于市,有高人啊。” 范文海冷哼一声,嘴上说的容易,但心中有了许多压力,汉王的军师徐良才,还有宋王军师徐子恭,都是老谋深算之人,下棋的人多了,就不好走了。 世子周正白,一听那么多人都要来京城,立刻把嫉妒洛云侯妻妾美貌的事抛到烟消云外,父王的事可是关键,着急问道, “先生,那我等之前所做的岂不是无用了,” 看着沉不住气的士子,范文海安慰道, “世子放心,一切皆在掌控之中,有些事急不得,咱们走了那么多步,还需要等他们一下,不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周正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切听先生的!” “驾,驾,吁” 南边临街的街口, 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夫喊道, “叔父,侯爷,到了。” 听到话音,张瑾瑜急忙往前看去,临街都是商铺,哪里来的宅子。 “到哪了,怎么没看到宅院呢?” 四周都是二层的商铺,古色古香一条街,必然是非富即贵,可是宅院也没看见胡同巷子。 “侯爷不急,看前面那座红色阁楼,那就是了。” 冯永文下了马车,伸手一指左前方的临街阁楼,上下两层,而且外观有些奇特,一水上了红色的漆料,加上古色古韵的原木建筑,真的是眼前一亮,红楼啊这是。 好家伙, “冯大人,如此惊艳的阁楼,本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来说说,这媒人做的是哪行生意,人也不少。” 张瑾瑜看向阁楼的下面,来往进出的人可不少,衣着穿戴更是光鲜亮丽,不要问,都是大户人家,看着就富态,长公主的手段不俗。 “回侯爷,您也说了,媒人做的生意,不就是拉红线去牵姻缘的吗。” 冯永文有些不解,下了马车回了话,让张瑾瑜一愣,还真是,媒人保媒天经地义,更别说这保媒的生意都做起来了,开了眼了。 “是本侯有些疏漏了,你还别说,本侯看着来人可不少,生意做的可以。” 冯永文苦笑着摇了摇头, “侯爷,这么说吧,京城的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小姐,想要找姻缘,皆是来此,下官就是想为了小女,找个乘龙快婿,所以才有了和宁国府联姻的事,未曾想。” “未曾想,乘龙快婿没找到,却给伱闺女找了个麻烦,对了,相互之间又不见面,如何相得面目。” 张瑾瑜忽然很好奇,古代人,尤其是大户人家小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知道相貌如何,难道是猜盲盒不成,哪知道冯永文脸色尴尬一下,回道, “侯爷,您还不知道吧,要是托了红楼的媒人说媒,不管男女,都是要在府上,由红楼里的画师给画出来,做成册子,拿给相亲之人看,这样不见面也能知道个大概。” 张瑾瑜顿时瞪大眼睛,厉害,这时候都有相片的功能了,堪比皇宫大内选秀女的样子,不愧是长公主调教出来的,不对,就是宫里出来的人,这样保媒,一来二去,在京城的关系网可就铺开了,更别说那些保媒成功的,也就留下了一丝香火情,并且宁国府贾蓉长得确实不赖,应该说贾家的男子改良三代之后,相貌这一块没的说,画出画像抽象一些,谁不着迷, “啧啧,那冯大人,你这样说来,恐怕那些画师,来府上给各家公子小姐画画像的时候,银子可没少给吧。” 张瑾瑜一眼就看明白了,画像也是人画出来了,又没有相机等物,如何能清楚画的如何,只能靠想象,这一点可就难了,多一笔难看,少一笔不协调,只能拿银子开道, 冯永文面有愧色,确实如此,当时候为了小女画像和容貌,自己用了不少银子给那画师,把女儿稍微画的好看了一些, “不瞒侯爷,那女画师上门的时候,下官也躲不过这种庸俗的手笔,拿了不少银子给那些画师,就是想她们画的时候给小女多添一点颜色,但是大体还是一样的,不过是多润色了一下。” 看着老头一脸尴尬之色,张瑾瑜笑道; “你啊,人之常情罢了,什么俗不俗的,本侯甚至可以说,不管男女,都画得跟天仙一样,那宁国府贾蓉想必也被画的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不然冯大人也不会同意的,本侯说的可对。” “哎呀。侯爷英明,确实如此,那日,媒人拿的画像,就是贾蓉当值时候穿的铠甲,如何不是上好的人选。” 冯永文一脸的懊悔之色,张瑾瑜随之就想到贾蓉在龙禁尉当值,那身衣服增加了不少颜色。 “行了,走,一起进去,看看这红楼,如何会这么红。” “是,侯爷,这边请。” 二人先后带着人就往街口的红楼走去,到了楼底下,往里一看,就见到有一个大的山水屏风挡在那,从外面看不清里面,可是熙熙攘攘人,还有嘈杂声,可见人不少,冯永文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张瑾瑜这才迈了步子进去。 绕过山水屏风就进了前厅,当面就有个柜台,不少管事在那接待,抬头往四下看去,只见周围尽是屏风围挡,里面桌椅板凳设置的雅座,宛如进了咖啡厅一般,真是好脑子,再往上一看,二楼封的严严实实,也不知做什么。 “如何找她。” “侯爷,暂且稍等一下,还要预约,那个大媒人也是红楼大掌柜,叫余兰,见之不易。” 张瑾瑜撇了撇嘴,酿的,都摆起普了,抬腿就走到了柜面,直接喊道, “红楼能管事的出来搭话,要是没管事的,把那个余掌柜喊出来!” “呦呵,谁那么大的口气。” (本章完) 第583章 余掌柜的买卖 随着话音落下, 就从后堂的屏风内, 缓步走出一位青年,一身灰色儒服,带着宽帽,手上竟然拿着一把折扇,面色白嫩,个头还行,锦衣华服不说,身后竟然还带着两个护卫就走了出来。 冯永文脸色尴尬,侯爷也太直接了,刚想说话就被张瑾瑜先一步开口,问道, “来者何人,你能在这说上话?” 此时, 走出来的年轻公子,就是红楼二掌柜宋庆云,看着眼前有些孤傲的来人,心中有些摸不准,虽然不认识,但是一身上好蜀锦做的武士服,气质傲然,身后跟着的人也是清一色精干侍卫,带着兵刃的更是少见,既不是江湖中人,那定然是官面上,会是谁呢? “回贵人,小的乃是红楼二掌柜宋庆云,确实能说上话,今日正是小人坐镇红楼,为有缘人牵线搭媒,贵人有何吩咐。” 恰到好处的回话,让张瑾瑜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前后态度大变,看来是个老江湖了,事情太多,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试探,问道, “有一亲戚,之前来这里保媒,是一位叫余兰的女子保的,但是其中出了差错,所以本,咳,我想找媒人再细细商谈一下,你看可好。” 既然有理有据,也不能失了自己的脸面,把事情说了出来,身边的冯永文一脸焦急, “二掌柜,多通融一下,就是一些家事罢了。” 宋庆云看着二人,不像是说假话,俗话说,开门做生意,哪有赶人的道理,只是大掌柜不在,不过要是小事,自己还是能做主的,还需要细细问询一番, “二位贵人,真不巧,余掌柜今日不在红楼,二位要是可以的话,能否告知在下,由在下帮个忙解决一番,您看可好。”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问张瑾瑜的, 张瑾瑜盯着这个二掌柜看了几眼,又看了看冯永文,示意他想办法,冯永文哪里还不明白,但这事如何能让外人知道,眼神又求了回来,张瑾瑜见得有些无语,无耐的摇了摇头, “宋掌柜,这事有些难办,内情不好诉说,你还是通知余掌柜过来,有些隐情之事,还是少知道的为妙。” 张瑾瑜避免了尴尬,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见到正主怎么谈。 这样说话,让宋掌柜有些难办,余掌柜今日不巧,好似去了谁家来着,看样子来人确有其事,只能安抚一番, “也好,既然如此,二位贵人就先上楼歇一会,小的派人去通知大掌柜回来,贵人您看呢。” “行,就这样,快点,太久了,就不好说了!” 似有威胁之意,张瑾瑜还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提醒一下,这一巴掌好像用力过度,前台桌子一震,竟然侧面的板子被拍了出来,刚好把临边几个人吓一跳,还在写着什么的笔墨,一下子掉了出来,撒了一身, 原本飘逸的儒服,成了花式印染,随即有一位中年男子满脸的怒意,身边跟着的一位年轻公子,看到书桌上的书信上一片狼藉,显然是不能用了,气的忍住不大骂一句, “哪里来的乡野货色,不知道规矩,在这撒野。” 准备上楼的众人脚步一停,张瑾瑜转过身看着口出狂言的货色,呃,确实英俊,但也不是嚣张的理由,宁边在身后喝骂了回去, “找死,” 身后的亲兵早就按耐不住围了过去,一身儒服的青年男子,吓得往那男子身边靠了靠,杨少师阴沉着脸看了过来,问道, “阁下何人,在京城还这么嚣张,犬子虽有失言之处,但这位公子刚刚所作所为,是不是也过了。” 看着男子一身华丽的紫袍,面有贵气,气度不凡,只是面生未见过, “是过了,不过言语如刀,你儿子说我是乡野来的,也没错,但是本公子看了他不爽,借着你的面子,给本公子道歉,此事就了了,你看如何。” 张瑾瑜并未生气,关外那里,在关内人看来,不就是乡野之人,说的没错,可是提了规矩,那就要按自己的规矩来了。 此话一出, 光禄寺卿杨少师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今日带着犬子杨明安来红楼相亲,让他挑选女子,刚刚看中了一位叫孟月云的女子画像,还想写信求证,再打听一下是哪家的姑娘,要是合适就给定了下来,没想到刚刚写完,就被眼前之人扰乱,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嚣张跋扈的不可一世,定然是京城勋贵,无法无天, 二掌柜宋庆云急忙出来打了圆场, “哎呀,你看这事闹得,都是我这边的错,桌子不太结实,扰了各位的兴致,这样,今天来,几位贵人多担待,诸位的花费全都免了,年轻人不懂事,话说的粗鲁一些,各退一步可好。” 张瑾瑜似笑非笑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点了点头, “宋掌柜是个生意人,这样,给你个面子,认个错就行,算是给他个教训,此事就罢了,行就行,不行那就不客气了。” 冯永文脸色有些焦急,对面的人可能认不出他,但是他如何不知道光禄寺卿杨大人,还有其子杨明安二人,走过来扯了一下侯爷的衣袖,小声说道, “侯爷,此人是光禄寺卿杨少师杨大人,还有他的大公子杨明安,想来也是求姻缘的。” 光禄寺卿,那不是礼部那边的人吗,那小子欠收拾,就得告诫一番,让他知道记性。 但是杨少师却没有认出洛云侯,一来是年关刚过,宫内宫外杂事都是有小九卿这些部堂问着,武皇就准许他们不上朝,所属之事直接呈上养心殿由武皇直接批阅,所以好几次朝堂堂会,这些人就没有跟着上朝,所以没碰过面, “这位公子咄咄逼人,明明是伱的错,硬是要犬子赔不是,老夫不可能答应,说你没规矩难道还说错了不成,老夫觉得明儿也没说错,尔等必然是乡下来的,没教养。” “既然如此,那只能让你儿子吃苦头了,来人啊,先抽几鞭子长长记性。” “是,” 宁边应了一声,带着人就冲了过去,直接要去抓杨明安,后者吓得连连躲避,杨少师气的四下阻挡, “老夫乃是光禄寺卿杨少师,尔等目无王法,在此行凶,可敢告诉老夫你们是何人?” 张瑾瑜也不回话,等了片刻,杨明安就被抓过来按在地上,有几名亲兵阻挡杨少师冲过来。 这时候,闹的动静有些大,二楼处不少隔窗打开,一楼不少人也出来,就此围观起来, “父亲,快救我啊。” 杨公子被按在地上,害怕的大声哭喊,急的杨少师满脸涨红,就在宁边举起鞭子就要落下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丽声, “慢!” 只见一位身着大红之色裙袄,鹅蛋脸上抹了胭脂红,眉心还点了朱砂,头上插着一个金簪,随着妖娆女子的步伐,翡翠的珠子也随之摇摆起来,并且身边还带着一个贴身的婢女,同样是一身红衣,走了进来, 二掌柜急忙过来行了礼, “见过余掌柜。” 也不等宋庆云再说话,余兰走过来欠了身,给张瑾瑜行了一礼,劝道, “哎呀,侯爷那么急找小女子,有何事要问,人还没来,小女子的生意就被侯爷给端了,这不是欺负人吗,传了出去,侯爷脸面何在。” 看着眼前艳丽的女子所言,张瑾瑜一摆手, “先回来,总算有个有眼色的。” 宁边收了手,停在那,张瑾瑜笑了一声, “既然认出本侯了,面子还是要给的,给也是给你和她的,此事作罢。” 听到侯爷言语,余兰瞳孔一缩,看着洛云侯的眼神有些凝重,那个她不会是指主子的吧,看着周围围观的人,不是说话的地方,急忙走过去,扶起杨明安,又给杨少师施了一礼, “杨大人,今日是小女子招待不周,惹了误会,令公子只是受了惊吓,像二掌柜所说,各退一步,您看如何。” 此时的杨少师显然是回了神,心中隐约猜测到眼前的侯爷是谁了,那么年轻封侯的,只有洛云侯,陛下的心腹如何能得罪,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惹事本事一流,还没个担待,走出去拱手一拜, “见过侯爷,多谢侯爷手下留情,犬子失言,还请侯爷多担待,” 见到杨少师如此知趣,张瑾瑜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看样子是认出自己来了,摇了下头, “杨大人不必客气,本侯没放在心上,” “谢侯爷。” 然后杨少师施礼之后,就回了杨明安身边,脸色难看的瞪了一眼,就走出了前厅,杨明安急忙快步跟上一起走了。 “侯爷,楼上请。” 余兰大掌柜给宋庆云使了眼色,后者隐晦点下头,然后立刻让奴仆把前厅打扫一番,四周的人见到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撤了回去。 张瑾瑜就迈步跟着余掌柜上了二层阁楼。 楼上,四角布满雕花,红木雕花窗棂间透出迷人光线。阁楼正中挂着一幅余兰竹菊图,淡雅却不失庄重。冬夜阁楼布上了厚重的的帘子,里面燃着灯火,灯影摇曳,暖意袅绕。如烟的女子躺卧床上,闻香声叹,悠然自得。 而余兰却领着一行人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处暖阁,楼梯转角处挂着一副蜀锦对联,黄底黑字,巧妙配搭出楼阁气势。檐前汉白玉匾额“花香阁”,毫不掩饰主人追逐花魁之意。 好家伙,焕然一幅天地啊,算是高档包厢了,再配上一点舞姬还有陪酒的女子,来个卖艺不卖身,堪比青楼那烟花之地,咳,怎么一想到好地方就想到那些窑姐了,越来越堕落了。 张瑾瑜默默赞叹了一番,跟着进了暖阁内,随即坐在屋子正中央。 “余掌柜大手笔,这样的地方,在京城可是难找,要不是知道红楼是做大媒的,还以为来到了销金窟呢。” 虽然是玩笑话,但也有暗示之意,余掌柜陪着笑,腰一扭,然后走过来给,笑道, “哎呀,侯爷看您说的,小女子在京城保媒多了去了,就是吃这碗饭的,怎么能随意换个行当,再说了,京城还有三大青楼,哪个不是大武翘数,小女子势单力薄,如何敢和他们争锋,一个不好,身家性命可就没了。” 余兰一脸的委屈,而后摸着自己的硕大,故作好怕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一个弱女子, “大掌柜,茶水来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余兰欠下身,然后走到门前,开了门,接过了侍女手中的茶水,然后给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这才关门进来。 走到张瑾瑜面前,然后给倒上两碗茶水, “来,侯爷,冯大人,喝口茶水歇歇,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不会是侯爷看上哪家闺女,想要找小女子给保媒不成。” 说完还捂嘴笑了一声, 看的张瑾瑜摸了摸自己的手,笑了一声, “哈哈,余掌柜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果然是八面玲珑之心,那你可知本侯来此何意?” 冯永文陪坐在一旁,心中明着焦急,但是一直不动声色陪坐在那,看着眼前的余掌柜,始终不明白长公主府上的腰牌为何在她身上。 余兰又给二人倒了茶,然后陪坐在一边,看了一眼一旁的冯大人,笑了一声, “侯爷这是要拷问小女子,要是小女子猜的不错的话,是为了冯大人的爱女冯太英,和宁国府贾蓉的婚事吧。” “哈哈,本侯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顺心不说,事情办的妥当,这贾蓉何德何能,能配得上冯大人的爱女,本侯看着不妥,听说是你给保的媒,做的口传约定,此事作罢!” 张瑾瑜端起茶碗哈哈一笑,然后大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细莹莹的腰间,怎么没了腰牌, 余兰拿着手绢,擦了擦手,回道, “哎呀,侯爷说笑了,堂堂宁国府的嫡脉,贾家族长之后,如何配不上冯大人之女,要是他配不上,京城的男子可没几个能配得上了。” 虽然有说笑之意,但是余兰显然没有悔婚的意思,让张瑾瑜和冯永文二人都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过来,显然,这里面的事,恐怕另有隐情,难道是长公主布下的局,那日挂了腰牌,今日没有,只要是冯永文没有骗自己,说明就是那日,这个女人应该见了长公主派来的人了,交代的事,就是贾蓉的婚事,能牵扯谁呢, 脸色一本,放下茶碗, “本侯说配不上就配不上,宁国府一群臭虾烂鱼,谁帮他就是和本侯为敌,你可明白!” (本章完) 第584章 顺势下了台阶 二楼东首包厢内, 气氛为之一静。 燃烧的香薰,紫色的烟雾飘荡在屋内,散出阵阵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张瑾瑜虽然面上挂着微笑,但是语气显然是冷冰冰的,眼神中带着煞气,让坐在下首的余掌柜不禁打了个寒颤,果然是洛云侯,心狠手辣不说,还这么记仇,那宁国府贾珍,算是倒了血霉了,可长公主交代的事,自己还没办呢, 接近宁国府,笼络贾家。 但是宁国府偏偏早之前招惹了洛云侯,一来二去,矛盾不断,关键时候洛云侯也没个度量,处处为难不说,落井下石也做了,显而易见是想按死贾珍。 “哎呀,看侯爷说的,什么叫帮宁国府,我这里是保媒说亲的,要的就是一个信誉,时间久了才有这个规模,要是谁来都想悔婚,那侯爷说,招牌砸了,那么多人饭碗可就没了。” 余兰寻了一个借口,想拖一拖,等自己和主子说一说,哪知道张瑾瑜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开口问道, “那正好,这栋楼,还有你们的营生,包括你,本侯买下了,里面的人原封不动,你还是大掌柜,做什么都行,银子本侯分文不少,如何?”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余兰身形一顿,被将了一军,反而不知道洛云侯说的是真的,还是玩笑话,不过看样子这婚事是记在侯爷心上了,难不成侯爷看上了冯家丫头,虽说长得不错,但是绝对比不过侯府那几位夫人,吃美味吃多了,想换个清淡一些的, “侯爷这么着急此事,不会是侯爷看上了人家闺女,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事传出去有损侯爷名声。” 不知有意无意,余兰说这话,分明有着试探之意, 冯永文此时忍不住了, “余大掌柜,话不可以乱说,虽说小女口头约定了婚事,但也没有写下婚书,要不是看在大掌柜面上,何来此一趟。” 余兰瞥了一眼冯大人,态度大变,她怕洛云侯,可绝对不会怕这个文官别看是大理寺的人,名声坏了,谁也扛不住, “冯大人说的毫无道理,小女子去冯大人府上,也不是去一次两次,拿着画册给大人和小姐多次挑选,两边都中意后,我才搭线牵桥的,再定下婚姻大事, 岂可是随意开口,小女子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知道信誉二字,难不成宁国府一出事,冯大人这边就要悔婚,传出去如何说我。” “你,” 冯永文气的脸色发红,实在是有道理,万一传出去,丢脸是小,小女以后的婚事,就难了,谁敢再上门提亲, “哈哈,好口才,但是本侯保证,只要不是从你这传出去的,你们就相安无事,万一是你或者红楼传出去的,就别怪本侯没有事先交代,你可明白。” 张瑾瑜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然后嘱咐一番,让余兰脸色大变, “侯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如何行事那么霸道。” 心中一突,洛云侯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实在不明白冯永文,一个大理寺丞的文官,怎么会靠上了洛云侯,这里面又有了变化,还有主子交代,稳住宁国府,如何稳得住,勋贵那边怕不是昏了头,让洛云侯主审宁国府贾珍,不是“自寻死路。” “本侯行事,问心无愧,伱说的画册,拿来看看,本侯看看你们是怎么相的亲?可有隐瞒!” 张瑾瑜这时有点好奇那个画册,跑了好几趟,才比对斟酌定下的,那应该是怎么定的,难不成一幅画,画出了什么境界。 余兰还没想好怎么回话,见到侯爷提起画册,心中一动,就让身边的侍女过来, “小翠,去把咱们压箱底的画册拿来,给侯爷一观。” “是,掌柜的,” 小丫头出屋,余兰就抿嘴一笑,夸了起来, “侯爷,冯大人,不是小女子吹嘘,京城保媒的行当,我这里的口碑也算是首屈一指,东城居住的这些高门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不管有没有相亲的需要,都是要请画师过去画上一画,图个吉利,留个念想也是好。” 冯永文听了还真信,反正是有传言,红楼画师可算是京城一绝, “余掌柜所言不虚,你这里的画师,可算是京城一绝,” 张瑾瑜倒是不感兴趣,画的再好也是画。哪里能和前世照片相比,自卖自夸,都是炒作,还留个念想,难不成还想多找几次,忽悠罢了。 不一会,小丫头抱着两册厚厚的木夹过来,里面是一幅幅锦布,作的画想必就在锦布上。 余掌柜急忙起身,小心的接了过来,然后把上面的画册递给张瑾瑜,平摊在桌子上, “侯爷,您看看,这是京城这边,不少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女子画像,个个貌美如花。” 张瑾瑜眼睛一亮,伸后接过来放在双膝上,掀开保护的木夹,就看到一方白色锦布,上面画着一个女子端坐的画像,线条优美,该凸的凸,该瘦的瘦,那红润的脸色都一清二楚,衣着头饰历历在目,宛如真人一般在眼前,好家伙,厉害啊,用的还是彩色,怪不得画师成为京城一绝,再翻看后面,都是难得貌美女子, 看了一会,感觉有些不对,画中的女子都是那么漂亮,看得人心旷神怡,那就没有丑的了,还有那些丰硕之地,不可能都是一样的吧。 “余掌柜,把那册拿过来,本侯也看看。” 余兰一愣,回道, “侯爷,这一册是男子画像,那些女子画像不入眼?” “自然是入眼,太入眼了。” 说完,就把桌上另一册画像拿过来翻看一番,果然,男子皆是玉树临风,星眉剑目的帅哥,虽然画得好,但是太假了,后面也不再看,直接合上木夹, “画师的手出神入化,就是太完美了,本侯不相信这世上有完美的人,所以失了真,难免有欺骗的嫌疑,所以为了红楼的名声,冯大人之女的婚事,就此作罢,两清了,要不然,冯大人追究起来,还要状告你欺骗婚姻之举,对否。” 张瑾瑜说完,把两册书画一推,推到了余兰的面前,只是余掌柜脸色苍白,愣愣的看着洛云侯自信的样子, “侯爷所说,按理说也是个理由,哪个家中长辈,不想给自己子女找个好的依靠,画是画的好一些,人之常情,既然侯爷这样说了,小女子怎能不听,此事就此作罢,算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 这样一说,冯永文脸色一喜,惊喜的看着张瑾瑜,没想到还是侯爷厉害,一言一语就把小女婚约的事解除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等恩科结束后,也来个榜下捉婿,解了心头的大事才好。 只是张瑾瑜纹丝未动,坐在那端起茶碗又押了一口香茗,说道, “余掌柜,你可曾听闻,两日后,静安寺是否有人去烧香?” 余兰坐在那,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洛云侯就能离开,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静安寺可是主子休养之地,上香的人自然是有的, “侯爷是何意,静安寺作为大武国寺,香火鼎盛众所周知,自然是有人的,” “说得好,自然是有人的,庙大了,就不愁没有人进香,只是本侯不明白,当年为何长公主会去那里隐居,怎么不回封地,你看那永诚公主,带着驸马早就回去享乐了,日子过的多好,是不是,” 话音一落,屋内显得寂静,冯永文吓得闭上了双眼,这事可不止自己能参合的,张瑾瑜一番话,就是要打草惊蛇,看看蛇出不出来。 余兰浑身一震,反应都有些迟钝,难不成自己被侯爷看穿了,他怎么知道主子的事,谁和他说的,忽然看了一眼对面的冯永文在,只见此人双目紧闭,吓得不敢言语,废物一个,必然不是他,那就是另有他人,永诚公主,她可是蛇蝎心肠。 “侯爷莫不是喝多了,小女子就是一个保媒的婆子,怎么会了结贵人之事,侯爷说笑了。” “成,就当本侯说笑了,这样,不管是真的说笑还是假的,你给殿下带个话,两日后的静安寺上香,由本侯带兵护卫,凡是想做的事,需要派人和本侯说一声,就怕引起误会,毕竟家眷也跟着去了,不说也行,本侯认得殿下,可是手下弟兄们不认识,万一失了手,不是麻烦,” 刚想起身,又想了一下, “还有,想要做的事多思虑一番,万一引起误会,伤了人可不好,” 又看向在一旁闭目不言的冯永文,也是好笑, “冯大人,既然事情已了,咱们就回吧。” “呃,是,是侯爷。” 冯永文好似睡着了一般,如梦初醒的答应着,起身就走,张瑾瑜多看了一眼余掌柜,拍了拍桌子上的画册, 然后带着亲兵就走了出了屋门,留下还在那震惊的于大掌柜, “余统领,那洛云侯如何得知你的身份的。” “这,我也不知道,” 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立刻站起身,吩咐道, “快,备好马车,今晚去北山一趟,和主子汇报,没想到陛下真的会让洛云侯带兵护送,天下第一军可不是浪得虚名。” 毕竟洛云侯战绩,和京城大比时候出彩的表现,可不是儿戏。 小丫头点下头,还是有些担心, “是,余统领,只是主子的安排不是被打乱了吗,” “打乱就打乱,宁国府贾珍,看样子是过不了这一关了,棋子算是废了,只能等等看,听说荣国府二房,还有一位衔玉而生贾宝玉,天生大富贵之人,想办法接触老太君,把贾宝玉的婚事定下,这不就成了。” “这,能行吗,那贾宝玉又不是嫡子,继承不了爵位,如何能用。” 小丫头不理解,要找也只能找贾琏,毕竟是嫡孙。 余兰伸出手敲了小丫头的脑门,叹道, “你个蠢丫头,宁国府贾珍父子要是被夺了爵位,其他勋贵必然不答应,最后只能是贾珍父子获罪,爵位还在,那爵位继承,只能是贾家两府嫡脉,按照老太君的钟爱,你说爵位会花落谁家?” “这,自然是那贾宝玉的。” “孺子可教也。” “冯大人可满意了。” 刚出了红楼的正门,看到一脸喜色的冯永文,张瑾瑜心里受到渲染,也是有些开心,出言问道, “多谢侯爷,下官必然记得侯爷的恩情。” “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做什么,本侯问你,贾珍的案子,你打算如何审问,什么时候审问定他的罪,” 张瑾瑜想了想,要想把贾珍按死,文官还是要出力的,其中的关键,还需要他们商议,免得夜长梦多。 冯永文低下头想了想,然后一颗咬牙,回道, “侯爷,下官以为,想要贾珍开口,就要审问的快准狠,就是不给他们串供的时间,最好今日就开堂会审。” “这么急,” 张瑾瑜不可置信看了过去,冯永文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果然是有一手,反复在马车一旁来回踱步, 快准狠,就是审问快,问的狠,查的准,如此一来,勋贵那边没有了反应的机会,机会不就来了,只是自己不能插言啊, “好,那今日下午,就在顺天府衙门,六部会审贾珍,冯大人,你需要主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一下,然后由本侯通知其他几位主审,务必到场。” “是,侯爷,下官明白。” 冯永文躬身一拜,然后上了马车,就往自己府上赶去。 张瑾瑜目送着人离开,然后上了马,身后的宁边问道, “侯爷,咱们是回府吗?” “不回去,晌午快到了,走去顺天府衙门,等着开堂会审贾珍。” “是,侯爷,驾!” 卢文山宅院, 花厅之中, 早有管事在此端茶倒水,也不是从什么时候,厅堂伺候的人都是管事一流, “阁老,下官今日来就是汇报,大理寺卿冯永文婚约一事,看样子冯大人怕是不好配合。” 坐在下首的右佥都御使孟历,一脸的苦笑,自从昨夜吗,没有想出办法,一夜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一大早,就坐着马车,到了卢阁老府上,寻求解决之道, 卢文山披了一身的狐裘,坐在暖榻上,端起热茶慢慢喝了一口, “咳咳!” 好似呛了一口气,放下茶碗,漠不关心的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审问宁国府贾珍的?” 听到阁老的问话,孟历一愣,怎么会问道此事,以前是三司会审,各主审之人约了口供,开堂会审就成,如今加了三人,还未商谈,如何能审问,没有先例自然没有头绪, “回阁老,下官没想好!” “糊涂!” (本章完) 第585章 是不是太急了 “咳咳!” 卢府的花厅内, 卢文山卢阁老坐在主位上,弯着腰,一手捂着嘴,猛地咳嗽了一声,让孟历浑身一颤,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回了神,有些担忧的问道, “阁老,您的身子这样,是不是要请御医过来给您把把脉。” 说完,还起身赶紧拿过茶壶,给卢阁老的茶碗里,续了热茶,眼神里的担忧,真情流露。 “咳咳,还死不了,老夫推举你作为主审之一,就是要你抓紧此事,把案子定死,不是让你盯着冯永文的,顾一臣举荐了他,自有他的道理,现如今,你说你不知道,像话吗。” 卢文山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孰轻孰重都分不清。 孟历大骇,吓得跪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回道, “阁老,不是下官不着急,关键是洛云侯参合在其中,您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谁能拦住,勋贵三人要是不同意,开堂会审如何能审。” 这也不关他的事啊,洛云侯要是不同意审问宁国府贾珍,就凭他一人,即使加上冯永文和刑部的常左也不成。 “真是愚蠢,洛云侯如何会不同意,你现在还看不清吗,最想要贾珍获罪的就是他,真的想要阻止,那日在朝堂,就不会弄出什么六部主审的事来,必然是力保, 可是洛云侯偏偏轻飘飘说了几句话,就把宁国府压了下去,老夫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今日就是要提审贾珍, 如果洛云侯知会了你们,所以你要把想的事准备好,短时间要问出个大概,严从就在老夫府上住下,回了带着他一同前去顺天府等着,起来吧。” “这,是,阁老。” 孟历半信半疑的从地上起身,怎么也想不明白,洛云侯想要贾珍获罪,难道是因为当时候的抢亲之事,可不都是解决了吗,就算是要治罪,不是也要等着事情有了眉目,才动手,现在是不是太急了。 悄悄看了一眼阁老,不像是开玩笑,那么说来阁老和侯爷,二人岂不是也通了气,孟历忽然有些恍然大悟,姜还是老的辣。 给卢阁老施了一礼,然后缓步退出花厅,寻了严从,时间紧迫,二人并未闲聊,各自施礼后,结伴而行,同乘马车去了顺天府衙门。 冯永文这一边,从红楼出来后,招呼了子侄,上了马车,快马加鞭赶回了府上, 一进府, 神情激动的跳下马车,三步并两步往府内跑去, 直奔小女冯太英的闺房,敲了门,喊道。 :“太英,太英,好消息,好消息,为父给伱解决了,” 屋内, 冯永文的女儿冯太英,一脸憔悴的坐在软榻上。 定定的看着手中一个男子的画像,眼神中有一丝不舍,始终没有理会门外父亲的敲门声。 只有身旁的丫鬟,有些焦急的叫了一声, “小姐,老爷来了!” “嗯,知道了,你去开门。” 温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丫鬟欠了身,转身就往房门走过去,刚打开了房门。 冯永文直接推门而入,快步进了内堂,见着女儿憔悴的样子,那是一个心疼, “我的好闺女,你的事,为父给你办好了,都怪为父昏了头,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才连累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 冯太英一脸萧瑟的样子,问道, “父亲,你说那贾蓉会如何,听说宁国府遭了难,你还是主审官,就不能救他一救!” 冯永文听了一惊,又看到桌子上的那幅画像,心里一突,女儿这是看上那个贾蓉了,如何是好, “哼,为父不光不救,还要好好审问他,为何会妖言惑众,蛊惑百姓,今日你可知为父去做什么了,又为何恨宁国府?” “还能为何,不就是落井下石,攀附权贵罢了。” 冯太英见到父亲铁了心的要悔婚,无奈的讽刺了一句,气的冯永文脸色铁青, 这时,冯夫人带着丫鬟进了门,骂道, “你个死丫头,要不是为了你,你爹能去那侯府哀求侯爷,脸都不要还受你的埋怨,你可知你爹心里难过,那贾蓉的画像和本人可是长得一点都不一样,畏首畏尾,府上的下人都比他强。” 说完还气哼哼的拍了一下桌子,一把抢过那副画,直接给撕了。 让冯永文父女俩愣了眼, “夫人,你看你,不就是一副假的画像,说清楚不就行了,为何要给撕了。” 冯太兴还没反应过来,做父亲的先埋怨了几句。 让本就火气栖身的冯夫人,怒火中烧,骂道, “你个老东西,好吧,你还埋怨老娘了,要不是你急着给太英选姑爷,能让人给下套了,这里又装好人,一幅画像都是假的,你个死老头,还能做什么。” 冯夫人发怒,这几日听着老爷诉说,怎么都感觉是宁国府合着那个什么长公主的手下,应给自己闺女下套,想让闺女嫁入宁国府,怎么想都不对劲,要不是老爷求到了洛云侯门下,还不知怎么样呢,对了,洛云侯也不知给解决了没有。 “小点声,小点声,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吵吵,不要吵吵,你就是不听,没看到太英不舒服吗。” 冯永文一脸焦急神色,不断的劝道, 反而起了反效果,冯夫人几步上前,把手中的碎片扔了过去, “你倒是装好人,今日你去求洛云侯解决此事,办的如何了,婚约解除了。” “定然是解除了,内里的事,不能外传,反正是不怕他宁国府!” 心疼的看着坐在一边的女儿,但是二人的争吵也让冯太英回了神,好似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什么下套,什么画像是假的。 “父亲,你说的是什么?” “哎呀,你个死丫头,怎么还不明白,有人拿了假的画册,让人来保媒,急着定下婚约,你说是不是下套,再说了,你可看到贾府是真心来说亲的吗,定礼和婚书都没定下,明显是四处筛选,当我们府是什么了。” 冯夫人坐在女儿身边,直言不讳的说出此事,更是一脸的怒意,越说越生气。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口头约定婚约,然后那么久都不下定礼和婚书的事,明显是欺负冯家,看不起谁呢! “那父亲为何会去求洛云侯,他不是和父亲这一边不对付吗。” 冯太英坐在那偏着头好似也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 父亲受到了宁国府的蒙骗,竟然来骗婚,这些日子父亲满脸愁容到处求人想办法,低三下四不说,也没有什么收获,自己看在眼里,怕是真的被骗了。 冯夫人拍了拍女的背部,叹息了一口气, “你爹要是不求洛云侯,你的事难道就这么拖着,你以后的婚事还要不要了,就是宁国府在攀咬,有了洛云侯担保,你还怕什么,想来这一次宁国府打的算盘就没了。” 就在一家三口在屋内叙着话,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三人住了声,都有些意外的看向屋门处,冯夫人出声问道, “什么事?” 紧接着, 外面有小厮的声音传来, “回老爷,夫人,刚刚有顺天府衙门的人来通传,说是洛云侯派人知会老爷,今日就要开堂会审,所以让老爷换了官服过去。” “知道了,下去吧!” “是,老爷!” 随后,门外传来小厮离去的脚步声,等人走后, 冯夫人急忙问道, “老爷,怎么那么着急审问,你不是和洛云侯刚刚从红楼商议回来吗,出了什么事?” 冯永文心里盘算了一下,虽说自己的建议有其影响,但还没回去就要提审,确实太急了,侯爷的意思就是想递刀子给文官,也就是想要自己等人,把贾珍的罪责给落实罪证,这样一来,朝廷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案子办成了铁证,下的一手好旗。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在家好好待着,给太英做点可口的饭菜,我走了。” 也不等母女二人回个话,起身就出了屋子,冯夫人才回了神,骂道, “你个死老头子,竟然敢吼我,真是,” “娘,女儿饿了!” 冯太兴赶紧抱住母亲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好,好,娘让人给你做最喜欢吃的云吞面,快走。” 冯夫人一脸喜色,知道女儿不再纠结此事了,心头大好,转眼就忘了刚刚的事。 而冯永文换了官服就出门登了马车往顺天府衙门驶去。 而康孟玉,则是收到了信,去了父亲的书房内问候。 “父亲,洛云侯怎么会这么着急开堂会审贾珍,不是应该拖一拖,给老国公们反应的时间,商议一下对策!这样突然提审,必然会有些措手不及啊!” 保宁侯康贵臣坐在书案之后,喝了口热茶,不咸不淡的反问道, “那你想怎么审问?” “呃,儿子不知。” 康孟玉愕然一愣,摇了摇头回道,这种事怎么会问自己,那些老国公虽然推举自己当什么主审,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审问,也是三司会审的人来问, “不知道就不要开口了,他们审问他们的,你到了那边万不可插言,让洛云侯和襄阳侯二人去和三司之人掰扯,你只要听洛云侯的就行,其他事不要问。” 保宁侯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颇有些无奈,虽然心中正直,可真的不适合尔虞我诈的官场。 洛云侯能主持提审,说明是他有了想法,要猜的不错的话,文官那边的人,和他心照不宣,宁国府的贾珍必然是保不住的。 “是,父亲,孩儿明白,但是万一宁国府贾珍真的获罪,被夺了爵位,又如何。” 康孟玉没想到父亲竟然让自己闭口不言,那还做什么主审,宁国府的爵位要是被夺了,京城勋贵还不是要闹翻天。 “哼,谁告诉你宁国府的爵位没了,最多是贾珍被夺了爵位,宁国府的地位不动,再换个人继承罢了,文官那些人知道轻重,就算动了脑筋,洛云侯必然不答应,整个京城勋贵也不答应,无非是走个过场,保还是不保贾珍罢了。” 保宁侯说完放下茶碗,看着堂下立着的儿子,怎么就看不清楚内情呢,只要是宁国府的事,洛云侯定然是要落井下石的,俗话说夺妻之恨,哪个男人能不记在心上,嘴上答应不再追究,就真的不追究了,浅薄。 康孟玉这才听明白,合着是想保宁国府而不是保贾珍,这是要把主家给换了,那贾家能同意,荣国府的老太君能认同, “爹,贾家可是分宁荣二府的,贾家的族长下了大狱,不说贾家各房的族人,就是那荣国府老太君,她岂能愿意。” “哈哈,也只有你还是那么天真,贾珍下了大狱,也不是贾家各房族人愿不愿意,他们算个屁,荣国府的老太君,她虽说不愿意,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可不一定,贾政还有一个嫡长孙,还有一个富贵的二子呢,你说他愿意不。” 保宁侯冷笑出声,越是大家族子弟,越是勾心斗角,其中的事,是说不清楚的,更是做不完的,宁国府的爵位贾家盯着的人可不少, “行了,你也别在这打诨了,换上官服,带着亲兵去顺天府等着,记住我的吩咐,小心行事,万不可多话,就算是襄阳侯反对,只要洛云侯同意,你就赞同,去吧。” 一声呵斥,打断了康孟玉所想,虽然还有许多不解,但也知道父亲的意思, “是,父亲,儿子明白。” 给父亲行了礼,然后退出书房, 只留下保宁侯在书房内叹气,想到了朝堂的纷乱,都在抱团取暖,自己孤身在禁军之中,虽说也有一系人马支持,终归是势单力薄,老国公推举孟玉担任主审,未必不是示好,但是老国公可只知道,洛云侯已然势不可挡,简在帝心。 襄阳侯府, 门房管事三步并着两步,往侯爷内堂而去,到了地,喊道, “侯爷,侯爷,顺天府衙门派人来了,说是通知侯爷今日准备去开堂会审宁国府贾珍,说是已经通知了其他大人,都在往顺天府衙门赶呢。” “什么,这么急,是谁下的命令。” 襄阳侯柏广居紧紧追问,满脸震惊之色,才仅仅过了一日,就要提审贾珍,太急了。 “回侯爷,小的问过了,那衙役回复说,就是洛云侯下的令,说是陛下嘱托,不敢怠慢,择日查清此案,给朝廷一个答复。” 柏广居深深吸了一口气,都这样说话了,此事就定下了,只是不知道洛云侯打的什么主意,是保宁国府还是保贾珍,刚起身更衣,忽然想到堂会前碰到洛云侯的时候,侯爷和自己说的话,保爵位,那贾珍岂不是成了弃子,老国公们的嘱托如何交代! (本章完) 第586章 还要再等何时 “宝二爷,宝二爷,您快一些起来,都什么时辰了。” “就是啊,宝二爷,太太刚刚还派人来问询,宝二爷可曾起来用膳了,那城外的事,还需要宝二爷您去一趟呢。” “这是今个的衣服,宝二爷,起来更衣了。” 荣国府, “碧纱橱”院子内, 贾宝玉躺在床上充耳不闻,翻个身想继续躺着睡一会,哪知道刚刚翻过身,就被拉住被子。 袭人,麝月等人,七手八脚的把贾宝玉从床榻上拽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把衣服套了上去,又给拿了披风围着。 只是今日有些莫名其妙的,贾宝玉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眼皮稀松,一看就知道是没睡好,也不知昨夜想些什么。 “吵什么吵,还想多睡一会,昨夜看书看的晚,诗经经意还未复习,去什么城外,随便派一个小厮过去不就成了。” 贾宝玉心中烦闷,自从报了恩科之后,每日读书不曾间断,并且还要借着油灯读到了夜里,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是父亲那边盯得紧,每日都要考校功课,睡觉嬉闹时间都没有了,下一次,绝对不能这样,绝不再科考。 想到这,还想躺下休息,可是袭人还有麝月二女哪里肯,二人忍着羞意,直接坐在床上,一左一右抱住贾宝玉双臂,香酥柔软一下子让贾宝玉红了脸,倒是有些酥麻的感觉, “二位姐姐,这是何意。” 袭人脸色微红,可一想到二太太的嘱托,急忙回道, “我的好宝二爷,您可快一些起来,要是被太太知道宝二爷现在还没起床,那我们这些做丫头的,又要被责骂了,您可知老太太那边等着回信呢。” “就是啊,宝二爷,你也该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天天伺候着主子,主子顺心了呢,就能给奴才留个好话,要是不顺心了,喝骂不成,天天还还埋怨上,一来二去,就是做奴才的,心里哪里能好受,您说是吧,快,把衣服拿过来。” 麝月嘴上不饶人,一边诉着苦,另一边紧紧抱着宝宝二爷的一个臂膀,酥胸始终没有离开,贾宝玉好似也喜欢这样,扭捏着说道,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呵斥你们,不过是玩闹罢了,穿就穿。” 贾宝玉面色有些害羞,身上触感颇有些不自在,只得答应, “好姐姐们,我更衣就是了,放开我可好。” 袭人和麝月笑嘻嘻对视一眼,这才松开贾宝玉臂膀,从床榻上下来,然后拿来一身素衣,并着厚实的披风,给宝宝二爷换上,尽心尽力的整理规整,不一会,就把衣物穿好, “宝二爷,今个你先吃了早膳,就不要看书了,二太太交代,今天务必把老太君的书信,送到城外玄真观敬老爷手上,敬老爷传的话回来后,要一字不漏的禀告给老太君,万不可记错了,不过,太太有交代,您回来后,先去二太太那。” 袭人收拾完床榻之后,从怀内取出一封书信拿了出来,放在桌上,麝月也没敢出声,此事但系重大,就怕宝宝二爷分神记错了话, 贾宝玉一脸不喜,平日里就烦闷这些琐事,如何还要自己去传书信,派个下人去不就成了。 漱了口,净了脸面,来到桌子前,拿起书信摸索了一下,封口用红漆封好,略做迟疑,还是把书信放入怀中,知道宁国府珍大哥惹了事,自己好歹也要帮衬一把。 “知道了,我会记着的,今日,宁国府那边,珍大哥的事如何了。” 贾宝玉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端起碗,小口喝起粥来,但是袭人和麝月,并着其他几个丫头都是默不作声,宁国府还被皇城司的人给围着,进出不得,只有尤夫人被二奶奶带人领了出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宝二爷这样问,如何回答,袭人就着宝二爷吃饭的时候,然后看了一眼麝月,轻轻摇了头, “宝二爷,你先吃,宁国府的事,咱们做丫头的哪里知道,不过东府的尤太太,带了不少丫头婢女,昨个来了府上,就在大奶奶院子里住下,至于其他的,外面还有些乱,传言甚多,哪里能知道。” 袭人避重就轻的就把事情说了一番,贾宝玉喝碗粥,吃了几口包子,听到袭人说得轻巧,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养个方士修道,勋贵之家有的不少,不是什么大事,过了风头也就好了。 略微吃了一会,腹中渐饱,放下碗筷,看着袭人问道, “什么时候去,可有交代,” “回宝二爷,车马和护卫小厮都在前院等着,您吃完饭就能过去。” “既然如此,这就去吧。” 贾宝玉想了想,今个还真没有别的事,不如早去早回,遂起身拿了披风,抬步就走了出去,袭人和麝月赶紧跟上,一起到了前院,果然有一辆马车,还有十几名护卫在马车旁等着, 见着宝二爷过来,小厮茗烟领头,给贾宝玉行了礼, “小的见过宝二爷。” “都起来吧,咱们快一些,早去早回。” “是,宝二爷,您放心,” 说完,茗烟扶着贾宝玉上了马车,然后亲自坐在前头赶车,扬起马鞭抽了马匹一鞭子, “驾!” 一队人就跟着出了正门,往东城门驶去。 过了宁荣街, 街上的人靠近市坊的时候,越来越多,但是百姓脚下步伐匆匆,不似以前的一样,可能是这几日京中巨变导致的。 车队继续前行, 路过了醉仙楼, 酒楼门前有小厮在那吆喝着,而在门口窗户处,有几人围坐在桌子前,喝着酒说着话,其中一人略显得年轻, “老师,您说这几日,京城出了这么多的事,咱们该如何行事,家父还等着信呢。” 说话之人端着酒,看着对面的老者,小心的求教,此人正是西南汉王周令光之子周兴山,而老者,乃是汉王府军师徐良才。 老者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肥瘦相间的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两下,就吞入腹中, “哎呀,还真京城的烧肉好吃,味道地道,冷热香溢,老夫最喜欢了。” 说完又伸出筷子夹了一个,一口吞下。 看的对面的年轻的世子,有些无奈,老师放浪形骸,不守规矩在王府可是出了名的,但是到了京城,还这样就怕引起误会。 “老师,您想吃,咱们每顿都有,学生给您备上。” 周兴山瞥了一眼桌子上那碟肉,虽说烧的还好,但是身为世子的他吃什么没有,每顿饭给老师都备上,吃个够。 哪知道,老者摇了摇头,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世子,有些话老夫和你说了多次,处事不惊,沉住气,不要遇事着急,急了就容易出错,就说这肉,刚刚端上来,再美味吃了,必然烫口,难以下咽,可是要等一会,那就是上等的美味, 你所问,也是我等来的目的,但是京城势力还没有摸透,如何行事,” “老师,那也不能一直等,太上皇如今,咳。” 周兴山有些着急,一下子反应过来,咳嗽一声低下了头, “那里不是说身体抱恙,联系一下老亲,给那里上书,请求父王尽孝。” 徐良才摇了摇头,端起酒盅一口饮下,反问道, “世子,那你可知最先来的郑王世子,他怎么不着急呢,或者说其他王爷秘密派来京城的人,怎么也不着急,” “这,他们也来了,” 周兴山心中大惊,本以为自己秘密来京城最早,没想到郑王世子早就来了,那目的岂不是和自己一样。 “老师,您的意思,他们都到了。” “呵呵,差不多,要是老夫猜的不错的话,就在这几日了,世子,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着急,京城局势一日三变,昔日辉煌无比的贾家,现如今再看,宁国府都被围上了,你看窗外的马车,定然是贾家人出去找贾敬的,这样一来文武相争,还要乱上一阵,我等就是要乱中求机会,” 徐良才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马车,提醒了世子,心中还有些激动和悲凉,贾家的后人真是不争气,一个言官就能让宁国府贾珍获罪,奇耻大辱啊。 汉王世子,急忙朝外面看去,果然有一队车架从宁荣街驶来,家丁护卫看着也壮实,再看马车,奢华无比,还有一些璎珞纹饰挂在上面。 果然不错,是荣获府的马车,看方向是去东城门,那只能去找贾敬了,不过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言官,如何能搅动朝局,内里的事恐怕不简单, “老师,看样子是荣国府派了人寻了贾敬,想来宁国府处境不妙,学生有些不明白,那个严从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能够告倒贾家。” “哈哈,问得好,一个小小言官,不足为虑,但是他身后,有一座师,乃是南方乡党的魁首卢文山,世子说,宁国府贾珍,岂能逃得了,” 徐良才哈哈一笑,明面上推举出来的人都是小角色,不足为虑,可是背后之人的谋算,所图甚大,不得不防,最要紧的,还是联系宗室之人,几位王爷一起发力,争取早日能够一起进京,给太上皇尽尽孝道才是正道, “世子,这些都是小事,多说于我等无益,听闻两日后,由太后和皇后娘娘一起,领着京城贵妇诰命,一起去北上静安寺上香,护送的乃是洛云侯所部,这样一来,京城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北山那,城内我们就有机会了,” “静安寺上香,” 周兴山默默念叨着,本就来得晚,布置的人手不得当,消息来的也晚,所以有些事只有谈论的时候才得知,不过那个北山静安寺乃是中原佛家第一大寺院,香火鼎盛。 最紧要的,乃是北山脚下枫叶谷的避暑行宫,长公主,也是就自己的姑姑可在那隐居呢,回想一下,好像是有十余年了,也不曾传来她的消息,怎么突然太后会去上香呢,怪了, “老师,为何太后会在这个时节,想到去静安寺上香,以往可没有去过。” 徐良才摸了下自己的胡须,大内后宫之事外界之人难以得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有无缘无故就去的, “世子,想来是因为今岁一来,京城招灾,所以太后才想到去静安寺祈福,只是老夫有些不明白,一般都是皇后提议,这次偏偏是太后提议,怪哉!” 见到老师也是疑惑,周兴山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浓,忍不住小声往前凑了一下,小声说道, “老师,那北山脚下,枫叶谷避暑行宫,我那皇长姑姑可在那隐居呢。” “什么!” 徐良才失声小喊了一声,脑中瞬间闪过很多想法,长公主竟然在那隐居,那么巧不说,两日后的上香祈福,会不会另有隐情,太后乃是何意,脑海中闪现诸多想法,可又无法一一查证, “世子,以静制动,这几日先不要有动作,老夫料定,太后和长公主必有所图,怪不得那么巧,这个时节竟然会去那里上香,还有那个洛云侯,手下一万精锐骑兵,带着重甲护面,从京城大比之后,传到西边,皆称其为鬼面骑,精锐无比,就看长公主的想法了,那些靖南侯的旧部,想来也不会是对手。” 徐良才如何不知道长公主的后手,靖南侯苏元魁死后,那些旧部人马北上,过境的时候几位藩王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想给当今圣上找一些麻烦,奇怪的是,十余年过去了,长公主好似从世间消失一般,了无音讯,也让各地藩王有些失望,没想到竟然在次听到长公主的消息,看样子,长公主出手了。 “鬼面骑,大武大比夺的天下一军称号,洛云侯实力莫测,不可轻视,当今圣上极为信他,以为左膀右臂,如之奈何。” 周兴山有些扫兴,洛云侯关外一战震惊朝野,朝中将领加上边军将领,能领军打得过他的好像也没几个, “世子,凡事不可绝对,洛云侯乃是关外之人,生性洒脱,比那些朝堂文官可要好相处多了,再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洛云侯好色尽人皆知,可从此下手,世子不必担心,静等几天,看看太后和长公主意欲何为,老夫要是猜的的不错的话,她们可是为了死去的前太子才去静安寺的,哎。” 徐良才叹息了一口气,要是前太子周永孝登上了大位,各地藩王还真的没有几个在惦记着,哪知道太上皇竟然敢杀了太子,还让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登了大位,其余的王爷,如何能心服,暗地里夺嫡之争就此拉开, “是,老师,学生明白。” (本章完) 第587章 贾宝玉去传信 “驾,驾,吁” 城外, 玄真观, 荣国府的车队走的不慢,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地方,赶车的茗烟驾轻就熟的一拉缰绳,让马车停住,然后跳下马车,掀开车帘说道, “宝二爷,玄真观到了,宝二爷,醒醒。” 随着茗烟的叫喊声, 躺在车内打个盹的贾宝玉,这才睁开眼往外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一片林子,不远处是一个道观,门前还有青石铺成的八卦图在地上,看到熟悉的地方,想来是到了,怎么那么快,本还想再睡一觉的贾宝玉,不得不起身, “嗯,扶我下车,” “是,宝二爷,您慢点。” 茗烟伸手扶着贾宝玉的胳膊,坦然地下了马车。 往前一观,眼前的道观青砖碧瓦,极为朴素,但建筑建筑上的花纹古雅精致。 正门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大红灯笼,门口排列着两列巨大的金箍棒,威风不已。 贾宝玉不太喜欢这一些,花里胡哨的,还不如自己院子里那些布置好看,想着送了信就回去,也不耽搁,一挥手,让茗烟去敲门, “走,你去敲门,看看敬老爷可在,” “是,宝二爷。” 茗烟应了声,躬身退下,然后跑到道观大门前,扬起拳头,用力的砸了几下,嘴上还嚷道, “开门,快开门,荣国府宝二爷来了,有要事禀告敬老爷。” 响亮的敲门声,让一向清静无为的道观,渲染上了尘世间烦恼一般,大殿堂里还有一个石座,坐上一位老道士,头发花白,目光深邃,听到了大门响动, 心中自然有了波动,怎么是那个小子来了,对着身边的道童吩咐道, “你去看看,荣国府谁来了。” “是,观主。”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府的敬老爷贾敬,深邃的目光,哪里像一位痴迷修道之人,反倒是像一位有道仙师一般,浑然不像一位修道之人。 身后的一处屋子,不知何时,躲进了一幅身影, “敬大人,您还在这等什么,主子现如今在京南起事,左大人带着小主子去了陈州城,各处还需要仰仗您的谋略,为何还要在此处枯坐,浪费时间。” 说话之人就是那躲起来的身影,乃是暗卫副统领,亲自带着前太子周永孝的手令前来,就是来接敬大人回去的,可没想到,一连劝了几天,敬大人丝毫没有跟着自己去的意思,如何是好。 贾敬摸了摸手中的佛尘,叹道, “我还不能离去,太子仓促在京南起事,那些太平教想来和白莲教一样,靠不住,朝廷援军早已备好,只等各路府军齐聚京城,就是南下之日,还有我要是走了,宫里定然会派人来查,万一查到些什么,太子就不能隐藏下去了,那时候人人都知道前太子还活着,你说主子日后的处境,还能安稳吗。” 这一番话,问的身后之人哑口无言,敬大人所言句句属实,不说别的,就是那些皇城司的人,定然要查的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无论如何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太子的事就怕藏不住, “敬大人,您说的不无道理,那您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也没有好办法,主子要想在京南站稳脚跟,必须拿下林山郡城,而后重创朝廷援军,只要朝廷南下之兵大败,朝野震动,京营就更不敢离京,那时候在京南才算站稳了,只不过要小心太平教那些人,匪军永远是匪军,切不可大意。” “是,敬大人,小的谨记在心,必然会把话传给主子,敬大人,您要小心,卑职下去了。” 身后的暗影,看到前殿大门打开,知道事不迟疑,就此离去。 听到身后的响动,贾敬默默闭上了双眼,眼角湿润,主子竟然还活着,小太子也能出征了,真是天佑大武,可惜老臣放不下贾家,放不下心中的恐惧 玄真观外, 有道童开了门, “敢问是荣国府宝二爷来了。” 茗烟看到是一个小道童问话,如何能怕,颇有些气焰嚣张的回道, “然也,就是你家宝二爷来了,还不快开门,在那磨叽什么。” 茗烟意气横指,看着眼前的小道童,内心的优越感一下子就升了起来,自己作为宝儿二爷身边的贴身长随,在府上的下人那边,也是有一席之地的,看着小道童还把这门不让进,直接推了他一把,然后伸手一用力,就把门给推开了, 贾宝玉把茗烟的粗暴动作看在眼中,也没有呵斥,心中多是不耐烦,想办完事就回去,待在这荒郊山上,自己不喜。 也不曾回话,抬腿上了台阶就跟了过去。 刚进了道观的门, 一眼望进去, 前院不大,正中间一座古色古香的殿堂,屋顶上布满琉璃琳琅,令人目不暇接。 而大殿的门四下开着,有一位老者坐在内里,嘴角微动好似念着道经一般。 “可是敬老爷,侄儿荣国府贾宝玉,奉了老太君之意,特来给敬老爷送信,” 然后恭敬地的施了一礼,贾宝玉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在外面,有时候礼数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贾敬在内堂睁开眼,看着院内来的锦衣少年,心里诧异,怎么来的会是他,贾琏和贾珍怎么没来, “原来是宝居士,进来吧,怎么今个有空到了道观,我不是交代,平常小事就不要来这的吗!” 贾宝玉带着茗烟,疾步走了到了内殿,贾宝玉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敬老爷,是出了事,珍大哥那里养了一个道士,在府外做法事,被文官百姓看见,那日天地异象被百姓传言是珍大哥养的道士施法所为,所以老太君才让侄儿来此传信。” “什么,畜养道士,怎么会。” 贾敬心中大惊,贾珍极好女色,怎么可能去修道养生,急忙接过信件,摸索一下封口完好,这才动手拆开,而后看到贾母的来信,这一看不要紧,贾敬脸上的阴霾更甚, 逆子! 贾珍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败坏贾家的名声,被文官抓住痛处,敲了登闻鼓,这是在挖贾家的根基啊, 一瞬间, 贾敬想了很多,多年的努力,乃至于隐居在此,本以为会瞒过朝廷,瞒过皇室,没想到,被自己不孝子孙给破了,人算不如天算终究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等后续,再想法施救,看着眼前的贾宝玉,生的堂皇大气,不愧是贾家麒麟儿, “宝玉,此事我已知晓,你现在回吧,让老太君安顿好两府之人,贾珍的事,让勋贵帮衬着,最后我再出面。” “是,敬老爷,侄儿会给老祖宗传信的。” 贾宝玉没想到这么容易,几句话就解决了,和自己想的一样,贾家在京城何曾有过为难的事。 心中所想的这样,手脚上就快了许多,拱手一拜,也不多言,领着殿外的小厮就此退出了院子,更没有其他的怀疑。 到了玄真观的外面, 门口侯着的小道童低头说了一句, “恭送贾居士。” 刚巧路过的贾宝玉并未理会,只有身后的茗烟摇了摇头, “你小子,真是,这是贾家荣国府的宝二爷,看仔细了,什么贾居士,你。” “茗烟,快回去了。” :“是,宝二爷。” 茗烟还想在那教训一下小道童,听到贾宝玉的呼喊,这就赶紧应了声,瞪了小道童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小道童见到人走出关外大门,也不含糊,直接关上门落了门栓。 寂静的山中有一点动静,就显得颇为吵闹,动静传的就远了一点,不说别,离此地不远的水月庵门户遮掩半开,有一老尼姑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一指那边的玄真观,问道, “怎么回事,今个对面山头的玄真观看样子有人来了,” “哎呀,师傅,来的人再好,也就一年才来几次,哪像咱们水月庵,来的都是高门大户,今晚上,听说卢员外带着几个好友要来此地包场,您说给不给。” 妩媚的话音从身后传来,只见一位身穿女尼的妙龄女子,媚眼如春,盈盈一握的腰间,竟然系着粉红色腰带,乍一看像是青楼女子一般。 本是出家之人,老尼姑哪里能听的这样的话语,没想到老尼头也不回,满脸笑容, “包场的好啊,只要银子给够,怎么都成,” “可是师傅,那卢员外还特意嘱咐了一句,晚上让师傅也准备一番,他卢员外就喜欢师傅这样的。” 扭捏酸软的声音让老尼脸色一红,虽然称为老尼,也不过是三十余的妇人,风韵犹存不说,身姿可不是身后丫头能比的,老尼心中一动,妩媚一笑, “成,开门迎客,哪里有不做生意的,俗话说送佛送西天,一晚也就罢了。” “是,师傅。” 身后女子笑了一声,堪比青楼的头牌。 紧接着, 就从山下,来了不少板车苦力,车上都是采买的新鲜酒肉,还有不少粮食等物, 主持让这些人把采买的东西,搬入水月庵后厨的库房之中存放,留作今晚宴会之用,完事后,老尼拿出几吊子大钱递了过来, “多谢几位施主帮衬,佛祖空门之地不便久留,老尼算是谢过了,这些是水月庵里做的馒头,带回去吃一些。” “师傅不必客气,咱们这些人都是讨生活的,多有打扰,这馒头,小人接了就是,告辞了。” 工头接了大钱,拿了馒头抱在怀中,双手合十应了声,然后在水月庵门前还跪着拜了三拜,这才领着手下的人推着板车离开,就在半路上,有人还问到, “头,既然是佛门净地,为何还要送酒肉过来,不过这里的馒头挺出名的,就像女子的那个一样,真白。” 说完,四周人哈哈大笑,都在指着说话之人,工头脸色一本,骂道, “胡扯什么,水月庵可是和城里贵人有了交集,怎么敢胡乱议论,就是送酒肉与尔等何干,小心惹祸事上身。” “头,咱们弟兄们就是说说玩笑话,您还当真了,关键是兄弟们觉得,那水月庵的女子太过艳丽,不太像是空门中人,反而像,像那些青楼的女子,库房的胭脂味都有。” 被骂之人还有些不服气,不说水月庵往来的女子妩媚,胭脂水粉一样不少,就没见过念经上香的,如何不起疑心。 工头直接把馒头扔在板车上,骂道, “你小子还说,要是下了山还敢胡言乱语,这钱伱拿完之后,咱们就两清了,你另寻活计吧。” 见到工头真的生气了,男子显然是吓到了,立刻住了声, “头,兄弟嘴孬,不说就不说,开玩笑,开玩笑。” “驾,驾。” 另一山头, 贾宝玉上了马车之后,一队人就不顾来时的疲惫,跟着一起往山下跑去,而后下了山,上了官道,就往京城而去,这一幕碰巧被刚刚下山的那群苦工看见,满脸的羡慕,还是大门大户的贵人富贵,只能羡慕的看着贵人离去,就是工头也是羡慕至极,想到家中的的几亩薄田,还有破旧瓦房,只能摇了摇头, “别看了,别看了,好好这样干几年,挣了钱买上几亩薄田,盖上两间瓦房,娶了婆娘,也就成了,至于那些,都是命啊。” 工头的话想来是惊醒手下干活的人,不由得走的路快上了许多。 “吁” “宝二爷,荣国府到了。” 茗烟赶着马车回了荣国府,然后急忙掀起帘子, 贾宝玉这次回来并未在马车里小酣,披了披风就下了马车,直接往荣庆堂而去,寻了母亲之后,把敬老爷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敬老爷他有办法处理此事,可是真的?茗烟,是不是如此,” 二太太坐在堂内,满脸的不信,文官那边都已经磨刀挥挥了,他一个修道多年的方外之人有什么办法,那些勋贵老亲都阻止不了,看着贾宝玉围着披风,不成想又长高了, 眼神颇为欣慰,宁国府的事都是咎由自取,害的宝玉还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回太太,宝二爷说的没错,敬老也是这么说的,小的在外面听得真且,” 茗烟候在一旁站着,赶紧回了话,让二太太这才放了心, “行了,你服侍宝玉回院里用膳,然后该读书读书,府上的事不要问了,” “是,二太太,奴才明白。” 茗烟应着声,贾宝玉早就想走了,一转身就出了屋门,茗烟见着赶紧跟了出去,只有二太太摇了摇头, “彩凤,彩云,收拾一下,去老太太屋里,把事情说一说,也好有个对策,” “是,太太。” 只听内帘走出两位得体丫鬟,扶着二太太起身,出了房门就往荣庆堂而去 (本章完) 第588章 顺天府着急咯 “宁边,这就是顺天府衙门,怎么这么破!不是说京城的府衙乃是天下之首吗,就这个屁样!” 顺天府衙门前, 张瑾瑜带着亲兵刚刚到了衙门前,看着门楼都有些瓦片残缺不全,歪七扭八的挂在那,一点心思没了,看惯了皇宫的威严,各勋贵府邸的美艳,再看这个破屋子,实在是没眼看,实在忍不住,懒着嗓音在那说着,让宁边也不禁看傻了眼,应该是地龙翻身后,根本没有清理,府衙的人干什么去了,遂解释道, “回侯爷,想来是前日大震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所以才显得有些破烂不堪,收拾一番应该会好一些。” 宁边跟在后边,看到歪歪扭扭的府衙大门,门外的大鼓上面都破了个洞,还有院墙的一角,都坍塌了,实在是没眼看,大门的铜锁都掉了一块。 张瑾瑜笑着摇了摇头,翻身下了马,没好气的道; “哼,都那么些日子了,还没处理干净,我看是其中另有名堂,走,进去看看。” 说完,带着人就往衙门里走去, 只有几个衙役看到来了兵马,吓得慌忙往内里跑去,被张瑾瑜呵斥住, “站住,再敢跑,打断你们的狗腿。” 瞬间, 门外站岗的不少衙役停下脚步,进退不得,张瑾瑜懒的和这些人掰扯,让宁边打发他们去几位主审大人的府邸通传,开堂会审之事。 继续领着人往后面大堂走去。 话说顺天府占地可不小,前朝时候乃是一位亲王所建,那时候的署衙称京城路。 刚开始的京城路署衙无处办公,只在一座大庙里凑合着,后来买了一个周姓人家的十九亩地,建起了这座署衙。然后被一个亲王出了银子重建,重修后有正堂、后堂各五间,中堂三间。 前面大门三重,每重三间,加上东西配房等共五十八间,还有围廊马厩等,气派极了。 我朝迁都之后,把京城路改成了顺天府,管理京城民间百姓之事,掌京畿之刑名钱谷,并司迎春、进春、祭先农之神,奉天子耕猎、监临乡试、供应考试用具等事。 官职不大,权柄可不小。 张瑾瑜走的极慢,仔细看了一下院子,这顺天府还是第一次来,实在是好奇的紧,不过破烂就是破烂,里面脏乱不堪不说,处处散发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臭烘烘,简直是茅坑一般。 继续往前走,终于到了大堂,只见屋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张瑾瑜好奇,给身后之人使了眼色,然后猫着腰偷偷的靠了过去,在门口侧耳倾听。 屋内, 吵吵嚷嚷, 来的人衣着华贵大腹便便,必然是大户人家,家资丰厚之人。 坐在堂位上的顺天府尹徐加庆,一脸的不耐烦,喊道, “诸位,诸位,顺天府遭了难,那可是朝廷的脸面,必然是要重修府衙的,本官也不多要,京城所有商号的大掌柜,不多,一人一千两银子,至于乡里乡亲的庄主,出一半,五百两银子就行,当然多多益善。” 张瑾瑜在外面听了,本以为就这些银子撇了撇嘴,哪知道伸个头往里面瞄了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屋子人,少说也有上百人,一人一千两这不就是一百万两银子了吗, 好家伙,这生意做的真是顺手。 只当徐加庆说完,顺天府治中宋昌平起身跟着说着好话, “诸位,徐大人上任之来,也没有向各位大掌柜开个口,如今朝廷遇到了难处,诸位怎可袖手旁观,出手相帮也是应该的。” “是啊,宋大人所言不错,生意还是要做的,京城用到顺天府的时候,都是相互帮衬。” 顺天府丞王大年,咧着嘴,隐约还有些威胁之意,堂中气氛更有些压抑。 不少商号票号的大掌柜,坐在下面交头接耳,都在埋怨当官的狮子大开口, “王掌柜,这可如何是好,一千两银子太多了,” “谁说不是呢,刚刚遭了灾难,到处用银子,如何承担得起。” “话虽然这么说,胳膊拗不过大腿,你不如试一试。” “这” 三四个人都围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 徐加庆在堂位上喝着热茶,也不着急,另有小吏坐在一旁,笔墨纸砚都一一摆好,放在那,等着人前来交钱。 就在堂内的东南角,有一女子戴着斗笠蒙着面纱坐在那,看了一眼堂内,悄声问道, “于掌柜,你说这银子交还是不交。” 身边的一位老者摸着胡须没有答话,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反而先开口, “回夫人,咱们的商号可以不交。” 回答之人身形矮小精干,离得近的人才知道,是侯府商会的负责人商大,坐在此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执掌云海钱庄的薛宝钗,听闻今日顺天府给全京城的商号发了拜帖,有事相邀,从江南被押送而来的于掌柜一家人,也就住在云海钱庄里, 于掌柜还担任云海钱庄的大掌柜, 听闻此事, 告诉薛宝钗,一定要参加,没想到,到了地方竟然开口要银子,那嘴脸,让薛宝钗不喜。 本想应下,不交他还能去侯府要银子不成,刚想起身走,却被身边的于掌柜拦下, “夫人,请慢些走,咱们还需要等一等再说。” 见到于掌柜拦下薛宝钗,身边的护卫还有商大,都是不解,以侯府的权势,如何怕了一个小小的顺天府,薛宝钗皱着眉,看着身形有些单薄的于掌柜,知道此人乃是郎君在江南绑来的大掌柜,走的时候,苏金凯还派人把他一家老小都送了过来,必然有过人之处, “成,商会长,那就再坐一会。” “是,夫人。” 商大应了声,多看了一眼于掌柜,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名堂, “于掌柜,你说为何要再等一等?” 于付林摸着胡须,也不多言,指了指堂上的徐大人,回道, “商会长,夫人,云海钱庄是开了起来,但是没有名声,名声没有,生意就不好做,所以这一次就是一个机会,为云海钱庄出名的机会。” 说到这,于付林眼中精光一闪,难得那么多掌柜在此,要是不利用一番,白费了这些时间筹办钱庄的心思,再说,侯府的银子,顺天府可不好拿着啊。 商大好像是想明白了,深深地看了于掌柜一眼, “于掌柜大气,那于掌柜想如何做?” 问完话,只见于掌柜拱手一拜,对着薛宝钗问道, “夫人,您身上带了多少银票?” 薛宝钗虽然没听明白,看到商会长并未阻拦,知道于掌柜并非浪得虚名,略微有些迟疑,身上还有货款一万两银票,就说道, “并未带多少,只有一万两银票,” “斗胆请夫人把银票给小老儿。” 于掌柜也不客气,直接伸手要了银票,薛宝钗看到于掌柜信心百倍的样子,也不再深思,直接从荷包内拿出一万两银票递了过去, 于付林接了银票,然后施了一礼,转身就往前面的小吏走过去,就在嘈杂的堂内,走到小吏桌前,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云海钱庄捐银十万两,剩下的记在云海钱庄的账上。” “这,这位掌柜的贵姓,你可想好了再说。” 小吏看着桌子上的银票,一脸的不相信,哆嗦着又问了一遍, 于付林哈哈一笑,回道, “绝对没错,小人乃是云海钱庄大掌柜于付林,这几日刚刚到了京城,府衙被震塌,怎能袖手旁观,定然是要出一份力的,区区不才,就是十万两银子。” 小吏咽了下口水,然后急忙拿过银票查验一番,心中一震,暗道是真的,急忙在锦布上第一行写下,云海钱庄,于付林大掌柜,捐银十万两,写好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京城,云海钱庄大掌柜于付林,捐银十万两!” 这一声大喊,让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喝茶的徐大人,一口茶没有含住,吐回了茶碗里。 这在外面偷听的张瑾瑜也是颇为震惊,谁那么大的手笔十万两银子,乖乖真有钱,这个云海钱庄,不对,这不是自己的钱庄吗,于付林,金陵四海钱庄那个大掌柜,奶奶的,刚来到就给老子散财来了。 正想着, 大堂内轰然响起了议论声, “云海钱庄,怎么没听过啊。” “就是,十万两银子,我的天。” “真是有那么多,我看是厚厚一沓银票被那小吏收了起来,果然是财大气粗。” 徐长庆拿着锦布擦了擦身前的茶水,然后立刻回头给王大年瞪了一眼,后者会意急忙走过来,在耳边说道, “徐大人,这四海钱庄是新开的钱庄,主要是给跑关外的商队提供兑换的地方,据说是洛云侯府的产业,内务府厂督听说也有着关系,具体如何还不清楚。” 说完还擦了汗,徐长庆脸色变了又变,洛云侯府就惹不起,更别提内务府了,此事的由来就是内务府王公公吩咐的,借着此事收了银子,把府衙和内务府几个据点修缮一番,还不用内务府银子,给陛下分忧,这收银子收到自己头上,如何给王公公交代,本想拒绝,却被治中宋昌平一把拉住, “大人,先应下,回头再给大公公说此事,您就当什么不知道,” “这,” 看这一屋子人都愣愣看过去,想来还是需要人带头的,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好,谢谢云海钱庄的于掌柜,诸位,量力而行,本官也不是非要不成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本还是犹豫的掌柜们,陆续走过去,拿了银子, “姚记商号姚掌柜,捐银两千两。” “大通商号王掌柜,捐银两千两。” 不一会,几乎所有人都认捐了,乐的徐加庆嘴都合不拢, “诸位,谢谢诸位帮衬,本官铭记在心,后面的事放心,先请回吧。” 诸位掌柜们,拉长着脸,施了一礼就出了大堂的门,陆续的回去了。 张瑾瑜带着人,看着一个个拉耸着脑袋的掌柜们,心里还生气,直到薛宝钗走了出来,收起了怒意,缓步走过去,问道,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吩咐下人就成。” 几位护卫亲兵早就就见到了侯爷,施了一礼, “卑职参见侯爷。” “起来吧。” “谢侯爷。” 然后立在身后,只有薛宝钗满脸惊喜之色,嘟着嘴说道, “这几日没见郎君,倒是妾身的错。” 看着身上有些莫名气质的薛宝钗,张瑾瑜不禁感慨,俗话说生意做久了,人还是可以改变的,这气质难得。 “你哪来的错,云海钱庄要不是你帮衬,开起来还早着呢,多休息,不必事事亲为,薛姨妈可还好。” “嗯,母亲还好,就是哥哥无所事事,怕给荣国府惹麻烦。” 薛宝钗虽然忙碌钱庄的事,但是家中也时常关切,哥哥每日和贾家的族人一起欢天酒地,如何是个头。 张瑾瑜不禁暗叹,薛家就毁在他们母子俩手上了,摆了摆手, “没事,伱哥没事做还成,就怕有事给他,出了幺蛾子反而不好,等有了空,我过去看看,你先回去歇一歇,等忙完了事,我会去府上看你们的。” 薛宝钗满眼的惊喜,重重点了头, “妾身知道了,定然给玉儿妹妹传话的,只是这几日,荣国府府上都在传言,宁国府那边是侯爷在审理此案,还说珍老爷在劫难逃了,老太君每日愁眉苦脸,埋怨凤姐,挺难的。” 嗯,竟有此事,按理说老太君应该能听到风声,贾珍走了,不是还有贾宝玉等人过继一下不就行了,怎么会愁容不解呢, “那你可知老太太为何愁眉苦脸?” 薛宝钗想了想,回道, “这个还真知道,妾身听说,是城外玄真观敬老爷来了信,也不知说些什么,老太君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贾敬,” 张瑾瑜语气有些重,还真把此人忘了,见着薛宝钗有些担心,安慰道, “行了回去好好歇歇,这事就别问了。” “是。郎君。” 而后一行人就告别侯爷,离开衙门。 见到人走后, 张瑾瑜唾了一口唾液在地上, “走,进去看看这银子怎么分,俗话说见者有份,酿的,敢拿老子的银子。” 说完走到衙门大堂门外,一脚踹开房门, “砰的” 一声,不知是力气大了,还是门房早就年久失修,直接踹飞了出去。 堂内几位大人大惊失色,急忙看了过来, 徐加庆更是慌乱,谁那么大胆子,还想喝斥一声,只是见到来人的脸面,脸色变得煞白, “侯爷,您怎么来了?” (本章完) 第589章 徐大人的财运 “侯爷,您怎么来了。” 徐加庆见着来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洛云侯怎么来顺天府了,话说自然是有些结巴,想问个明白。 张瑾瑜走上前,看着一屋子乱七八糟的样子,哪里像个衙门,离着最近的地方,拉过一个凳子,大刺刺的坐下,笑道, “本侯怎么就不能来了,你看,多巧,徐大人发了财,这第一个拿银子的人,就是本侯给徐大人捧场的,十万两银子,难不成还买不了进衙门的资格,是不是啊徐大人。” 徐加庆心里哎呦一声,果然,这银子拿的烫手,还没收到银子,正主就来了, “快,给侯爷上茶,宋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 看到身边的二人还在那发愣,立刻吼道, 二人猛然间,才回了神,急忙给张瑾瑜端茶倒水,还送上来一迭云糕,退后两步候着, “侯爷,您来了也不通知下官一声,再怎么说,也不能拿侯爷的银子哪,理应物归原主。” 说完, 急忙拿出一迭银票,放在桌子上,看着挺厚的。 张瑾瑜毫不客气,拿过来清点一番,好家伙,直接回了二十万两银子,那今日,顺天府认捐的绝对不少, “行了,徐大人好意,本侯心领了!” 也不废话,那一沓银票直接塞入怀中,动作丝滑,瞬间一片暖意流过身上,而徐加庆更是满脸笑容,侯爷收了银子就好,此事算是过去了,只是侯爷怎么到府衙来了,疑惑地问道, “侯爷,大老远的,您来顺天府所谓何事?” “何事?不会吧,徐大人,本候来这里还能有何事,你没接到朝廷给你的公函!” 张瑾瑜被徐大人问的一愣,这话不是该自己问的吗,怎么还问起本候来了,难道是因为刚刚赚银子赚的,脑子都蒙了。 徐加庆更是没反应过来,何事让侯爷这么着急,难道是看上了哪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又要定亲,也不怪顺天府伊徐大人这样想,毕竟洛云侯最爱美人,尽人皆知,本想开口问问一下,却被身边的治中宋昌平拉了一下, 然后陪笑一番, “侯爷,我家大人这几日公务繁忙,有些事忘记了,朝廷给的公务信函昨夜才到,还未来的及给我家大人观看,所以是下官的过错,有些疏忽了。” “什么信函,什么事?” 徐加庆此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宋昌平苦笑一声,然后低下身子敷耳过来,小声说道, “大人,昨夜来的信函,说是内阁下令,让顺天府衙门为公堂,好像是三司会审,还是什么的,审问宁国府贾珍的案子,昨日有人敲了登闻鼓,并且状告宁国府贾珍,畜养方士,祸国殃民,” “什么,竟有此事。” 徐加庆满脸惊骇,失声喊了出来,昨夜因为去了内务府,想要申请修缮府衙银子的事,没想到被大公公王休指点一番,找个法子收银子入账,修建府衙的款子就有了, 本想要上书户部借银,哪知道户部回信,让自己去内务府要银子,要不然哪里会有此事,只是不知道侯爷来此是为何,三司会审可没有勋贵参与,贾家可是于自己有些恩惠的, “侯爷,下官愚钝,没有及时看信函,还望侯爷海涵,只是不知道侯爷来此是旁听的吗。” 看着徐加庆这样问,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张瑾瑜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徐大人,本侯就当你不知道,今日就提审贾珍,主审之人有六人,本侯就是其中之一,我刚刚让衙役去传信了,要不了多久这里就要开堂会审了,你这里还需要布置一番,不多说,皇城司的人也会来,要是看到这些,咳咳,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瑾瑜也不多说,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馊味甚是难闻,咳嗽了几声,但是徐加庆听了心中大震,这么着急,不再等两天,府衙自地震后,一直没有清理,万一传到宫里,这乌纱帽还能不能留住,立刻站了起来, 喊道, “宋大人,王大人,快,把人去全部喊出来,府衙都给清理一番,王大年,大堂全给重新打扫布置一番,六人堂审,院外就交给宋昌平,要快。” “是,大人。” 二人也知道事情紧急,施了一礼,就跑出去,安排人手打扫院子,只留下徐加庆苦着脸在那, “侯爷,多多包涵,还请您移步,去后堂休息一番。” 看着堂内,不少小厮丫鬟都拿着扫把等物出来打扫,乱哄哄一片,就点了点头, “行,去你那坐坐,” “侯爷,您请。” 而后, 二人也就先后起身,往府衙后堂走去,这刚一进后衙院子,满院子清香不说,院子和屋子都是干净整洁,小路上扫的一尘不染,宛若柳暗花明一般, “徐大人,伱这个院子收拾的太好了,真不敢相信前后两个样,真是世外桃源,徐大人也是个妙人。” 张瑾瑜嘴上没明说,但是话中语气哪一句话不是在问询,徐加庆唯有报以苦笑, “侯爷有所不知,府衙地震之后,是下官不让打扫的,就是为了向户部要一些修缮的银子,好补贴顺天府衙门,哪知道,户部的人一毛不拔不说,还让我去内务府要银子,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事,这外面就是做给他们看的,下官哪里说理去。” 看着还有些委屈的顺天府伊,张瑾瑜不禁笑出了声,你还委屈上了,顺天府可不是其他衙门能比的,在京城还能缺银子,就算是缺银子,你这去户部要修缮府衙的款子,要是给了,还不是你在用, “徐大人过了啊,本侯虽然不了解内情,但也知道顺天府衙门可不缺银子,修缮的款子,户部自然不会给批复,至于为啥要你去内务府要,本侯也不想知道,但是有一点,这银子到了,还不是你徐大人说怎么用,才能怎么用吗,” “这,侯爷明鉴,话虽然那么说,但毕竟谁还嫌弃银子多呢,下官要来的银子,还真是要把府衙好好修一修,然后给弟兄们发点饷银,也算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徐加庆有些内敛的笑了一笑,说的也是真心话,自己为期两年的考评快到了,万一得了甲等,这官身可就坐稳了。 张瑾瑜不知道内里还有这些事,看着徐大人眼睛不似作假的样子,倒也没再追问,反而想到了内务府大公公王休,那老太监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果真是不可小视,太监捞银子,天下一绝。 “行吧,本侯也没有追根问底的喜好,不过这银子拿了,内务府大公公那你如何交代?” “我的侯爷,这些银子要不是您给捧场,何来那么多,都是应该的,这一次收了一百万两银子,您拿了二十万两,下官当时报了十万两银子,应该能拿到,剩下的都是要交给内务府,” 徐加庆也不隐瞒,这一次,那么多商号掌柜来此,做梦都没想到,能收了那么多银子,府衙的钱是有了,至于侯爷的,内务府谁敢说。 张瑾瑜听了不解,本以为那么多钱,至少留下一成,怎么会那么少,那老太监那么贪, “是不是不太合理,内务府能要这么多。” “侯爷,小声点。” 徐加庆急忙阻拦,然后左右看了看,都是自己人,才小声说道, “侯爷,没不瞒您说,这里的事,下官还真知道,之前因为京城抢粮的事,内务府准备抄几家粮铺的,哪知道遇到了天灾,就此搁置下来,可是客军的饷银不是内务府替户部垫付的嘛,这不,内务府四处想办法筹集银子,才有了这事,据传,码头那边,只要进了码头,都要交一份停靠税,一条船一百两银子。” 靠,那么黑,张瑾瑜想到了京城码头每日停靠船的数量,多的数不清,内务府岂不是发了,正想着, 二人过了中庭院落,进了正堂屋子,徐加庆邀请侯爷坐了主位,张瑾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有丫鬟给端上茶水糕点, 环绕看了一眼屋子,虽然不说富丽堂皇,可屋子里徐雅之情一点不少,还有不少贵重的字画挂在墙上,一看就是清雅之人,张瑾瑜抿了一口茶夸赞道, “徐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这屋子收拾的淡雅清净,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使人心情安静,极为难得,不愧是元丰元年的一甲进士。” 听到侯爷的话语,徐大人就是一愣,自己以甲等进士身份知道的人可不多,洛云侯如何得知的,还有贾家的事终归是要问一问的, “侯爷果然慧眼过人,下官佩服,只是有一事,下官不明,还请侯爷赐教。” “哦,徐大人请问。” “敢问侯爷,今日提审威烈将军,您打算如何审?” 说完,还有些忐忑的看了过去,这样一问,让张瑾瑜有些意外,不得不感慨宁荣二府两位老国公留下底蕴深厚, “徐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不是本侯想怎么审问,而是那些文官想怎么审,甚至于威烈将军想怎么审,本侯和襄阳侯虽然在主审的位子上,不过是监察,有些事,徐大人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言官严从必然不会放弃。” 张瑾瑜一番话,说的徐加庆哑口无言,是啊,文官咬住不放,谁都救不了他,尤其是宫里的态度,陛下猜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哎,” 遂叹了口气, 正在堂内气氛有些沉闷的时候,门外有衙役来报, “报,大人,大理寺丞冯大人,督察院右佥都御使孟大人,还有襄阳侯,禁军副统领康将军,均已到了府衙。” “这么快。” “报,将军,谷内已然探查,十里之地已无太平教众的身影。” “报,将军,后方十五里无人,可行军,” “报,将军,左右十五里无人,安全。” 落叶谷北段,顾平的大营, 中央大帐内, 顾平坐在主位,神情肃穆的听着跪在帐内斥候汇报,心中稍安,终于能歇一口气了, “知道了,再探,” “是,将军。” 几位斥候校尉行了军礼,然后退出大帐, 剩下秦运江还有副将柴平,在帐内另行商议。 “将军,我等是连夜撤军,还是整军再杀回去。” 坐在西面上首的副将柴定,一脸的不甘,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斩杀对方伏兵主将,可惜对方援兵来得太快了,那些贼军不要命的打法,让自己损失了不少弟兄们。 顾平摸了摸手中的长刀,冰冷刀鞘稍微有些刺骨,这一战还是有些低估了那些太平教的人,本以为能轻易杀退他们,可最后要不是秦运江领兵突然杀入,自己怕是撑不住了。 “运江,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 秦运江一脸的疲惫之色,心惊胆战好些日子,总算兵行险着,冲了出来, “将军,这一次多亏将军救援,如若将军不来,末将和那些府军弟兄们就折在府城了,” 秦运江握了握拳头,接着说道, “至于林岳府,粮草已然没有多少,至少府库早就没了储备,剩下的,都在世家豪族手中,卑职杀了不少人,才备齐粮草辎重,这是其一, 其二,太平教副教主可不是善茬,其精锐教众有十五万人,虽然缺少兵甲,但是府城只要被攻下,就能补齐短板, 其三,末将领兵突围看似人多,除了末将手中的五千老营弟兄们,剩余一万府军只能打顺风仗。 想要反攻谈何容易,所以末将认为,极速撤回林山郡城休整,等待朝廷援军。” 看着秦运江说的恳切,对面的副将柴定,一时间也没有找到理由反驳,可一想到坐看府城陷落,壮大敌军实力,心中拥堵可想而知。 “说的没错,今天,弟兄们尽力了,柴定,在谷内,咱们损失了有一半的人马,再想冲杀过去难于登天,太平教的楚教主,本将略有耳闻,敢打劫京城洛云侯府的银子,天下能有几人敢为的,有两把刷子。” 顾平抚摸长刀的双手终于离开了刀鞘,泛黑粗糙的双手,附着一层厚厚的老茧,忽然攥紧,握成拳头。 “还有一事,在咱们背后,陈州城,可是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给打了下来,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折断我等后路,我心慎忧,” “将军,你是担心咱们来的时候,在陈州尾随我们的那伙人,就算他们实力可以,又在等什么呢?” 柴定不由得问了出来,毕竟之前皇城司百户宋良所言,尾随大军的队伍,半夜就撤军而归,所以将军才敢放手一搏,那为何还担心他们,距离可不近,现在再想来伏击,怕是自取其辱。 (本章完) 第590章 官兵划分三等 大帐内, 三人神情肃穆,看着帐内中央的火炭,烧的通红,火焰上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尤为刺耳。 几人默不出声,皆在思考副将柴定所说的问题,那部兵马占了陈州,虽然尾随其后,但既没有从背后突袭,也没有在路上设伏兵,反而撤了回去,意欲何为。 秦运江更是不明所以,知道顾将军身后还有尾随的兵马,心中一惊,难道还有贼军早就绕道落叶谷设伏,如果就是自己这一路人马突围,那就算到了此处,再被堵上,那时候精疲力尽的兵丁,定然有可能全军覆没,这样子一想,此地不可久留啊。 “顾将军,柴副将,末将觉得那些人既然撤了回去,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我等要寻个安身立命之处,因为走得急,末将只带了半个月的干粮,大军撑不了多久,将军来的也急,想来军中粮草也不丰,实在不行咱们绕路而行。” 秦运江心中还有些后怕,不过到了落叶谷北面谷口,就是到了中原之地的南腹地,四周皆可去,既然陈州被占,绕路而行回郡城,或者去其他城池休整一番才是正道。 柴定低头想了想,军中粮草只够半月,死了那么多人,最多也只够大军二十日之用,京南各城府库早就见了底,只有郡城才有补给,不得不撤, “将军,秦将军所言极是,此地不可久留,太平教的那些贼军,想必是回军攻打林岳府了,咱们趁着这个时候撤军,按原路返回,想必用不了很久。” 只有顾平坐在主位上,皱着眉头。 回想一下自己从郡城出兵以来,诸多事宜也算是顺心,但处处透着蹊跷,有时候就是太过顺利反而不美,觉得就像是有人在身后推着这一切, 京南将军的职责,就是要镇压京南之地民乱,和守卫林山郡城安危,之前民乱刚起的时候,京南布政使于大人以林山郡城不稳,阻拦自己出兵,而后民乱四起成了气候,反而急切要自己出兵救援,本应该在郡城等候朝廷援兵的时候,把自己支开,这一系列的动作,证明布政使大人另有心思。 想到了陈州城的陷落,以及那一伙来历不明的敌军,难道是于大人有了反意不成,想到这,顾平波澜不惊的心中也有了惊涛骇浪。 要是于大人有了反意,别说林山郡城了,整个京南之地,恐怕就没了朝廷安身之地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往哪里走, “二位,现在不是考虑林岳府安危的事,是考虑还活着的人,对方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就在落叶谷设下埋伏,要不是运江来得及时,这一仗怕是惨胜,我所忧虑的是背后,郡城还在不在。” “什么,将军是何意?难道林山郡城守不住。” 秦运江猛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将军,难道说,林山郡城守不住,还是不能守,那这样,自己等人的后路在何方?北面郡城一失去,东面和南面也不能去,只能往西而行,绕道很远的路,才能到吴州,也不知粮草能不能支撑到那。 “要是本将在可保郡城无忧,但是我们此时还困在此地进退不得,郡城里的那些人,本将信不过,甚至怀疑那些官员是不是有了反意,这一路南下,太过巧合,总觉谁在背后做推手,要是我等退到了郡城,万一城池陷落,到了那个田地,死无葬身之地啊。” 顾平叹息了一口气,把心中猜测说了出来,隐约觉得回去心中慌乱,似有示警的之意,所以北撤,不能原路返回,必须有个万全之策, 柴定看到顾将军一脸的沉重,知道事情重大,也不再坚持杀回去, “既然将军疑虑郡城的那些人,那就该想个稳妥的退路,北面郡城要是回不去,只剩西边和东边两个地方那个。” 柴定边说着话,边把地图拿了过来,摊开在顾平身前的书案上,然后一指东边, “将军,秦将军,你们二位请看,东边,离我们最近的是卫州,但是此城早就失联已久,末将猜测,东边的不光是陈州,就是林州恐怕也落入贼兵之手了, 北边就是陈州,那伙人就在那盯着,如今的出路只能是西边。” 柴定的手在地图上划了一圈,然后一指西北,落在了南阳郡的上边,二位将军在西北之地看了又看,最近的地方就是吴州,往南就是郑王封地南阳,北边稍远一些,是安阳重镇,或许是个退路, 顾平眼神一凝,南阳定不可去,吴州虽远,但也是离得最近,安阳重镇承接官道路口,可直通中原腹地的大梁城,只是吴州不知道有没有可用的粮草接济大军, “运江,你觉得呢,” 秦运江此时盯着地图仔细查看,往西北的官道并没有,还需要北上,从陈州城南绕道而行,顾将军来时的路太过崎岖,绕路太多,耗费粮草,这样一来路也难行,但也是唯一的法子, “将军,末将觉得柴副将所言妥当,既然三面不可去,只能去吴州,北上安阳,想法给朝廷报信,是否去大梁城还是在安阳休整,不过路途遥远,还需要走官道,从陈州城下路过,只是有一点,万一林山郡并没出事,那我等必然是走不成的。” “是,将军,要是擅自离开京南,朝廷定然会多想。” 柴定恍然回了神,要是林山郡并不像将军所言的那样,西北的路,哪里还能去。 顾平听着二人的言语,心中琢磨了一下, “说的也是,那就走官道,回陈州城,让斥候先一步探查林山郡城情况,如果还在朝廷手中,咱们就回去,如果危在旦夕,那我等就猛攻陈州城,再去支援郡城,如果郡城先一步陷落,没有夺回机会,再往西走。” 一锤定音,顾平的话让柴定和秦运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一抱拳道, “听将军的,” “好,既然如此,埋锅造饭,休息一会,连夜北撤,” “是,将军。” 林岳府城外, 杜少庆的大营中,帅帐内, 楚以岳脸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锐利的眼神扫过帐内,让一水的护法和旗主不禁低下了头, “好好的局面,竟然成了这样,放走了秦运江不说,还被顾平那小子咬了一口肉下去,杜少庆,你真的没察觉府城的官军撤走吗?” 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杜护法,闻言愣了一下,秦运江竟然走了,怎么可能,自己麾下督战,派了人去攻城,死的人可不少,虽然是一些流民, 本想出言解释,但看着楚教主脸色阴沉,顿了一下,辩解道, “回楚教主,属下还真不知道秦运江到底走没走,上午的时候,属下派人督战,让那些流民和昨日一样去攻城,整整打了一上午,死了不少人,不像是跑了的样子。” 看到杜护法还在狡辩,不说左凌,就是急脾气的卫思元忍不住嘲笑道, “杜护法果然是稳如泰山,落叶谷内我等和京南将军顾平血战的时候,秦运江领兵从后杀出,差点就要交代了,要不是楚教主带兵及时赶来,能不能见到我和左凌,就两说了,还有一事,那顾平好像和秦运江商量好的一般,一前一后杀出,太匪夷所思了。” “你!” 杜少庆脸色一红,忍着怒意,什么叫自己稳如泰山,还不是你们无用,连个大营也守不住,刚想怼回去,却被楚教主制止, “好了,此事先不说,杜护法,现在领军务必一个时辰之后,拿下林岳府,晚上在城内过夜,至于顾平和秦运江所部人马,算起来还有三万余,离去未必不是好事,只是要时刻小心,朝廷还真是不简单。” 楚以岳并不在意一时得失,反而是知道朝廷实在是厉害,他们是如何传信的,那么巧就配合的天衣无缝,定然不对,应该是皇城司的人相互传信的,朝廷还是不可以小看,以后定然要防着这一手。 见到楚教主并未责难,右护法杜少庆心中稍安,只要打下府城,此事就过了,也不在大帐逗留,一抱拳接令, “是,楚教主,属下接令。” 而后带了两个旗主出了大帐,聚兵出了大营,直扑林岳府城。 大帐内, 左凌和卫思元心头憋闷,有些不顺心坐在那,脸色还有些难看,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南将军,一战损失了那么多弟兄,要是换了天下闻名的边军,还有京城的禁军和京营,那又该如何,更不要提天下第一军,洛云侯手下的“鬼面骑”了。 看着主位上的楚教主,左凌压下心头的不安,他是在江南近距离看过洛云侯手下的那些骑兵,可不是禁军能比的,人人都穿着重甲,带着护面,煞气逼人,自然而然被江南百姓传出“鬼面骑”一说,小儿啼哭闻声而止。 “楚教主,今日一战虽然损失了不少人,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一个京南将军竟然如此难缠,可是在最后,属下发现,那些府军几乎一触即溃,毫无恋战之心,反而是京南将军顾平麾下,还有秦运江最前头的士兵,作战勇猛,实乃精锐,所以朝廷的兵可分为三等。” “哦,分为三等,那你说说如何为三等,” 楚以岳来了兴趣,看着左凌这个教主的小舅子,有何高论,朝廷的兵马竟然被你封为三等, 周围的旗主,还有不少堂主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在他们看来,都是朝廷的官兵,杀官造反,一刀下去,都一样。 “回教主,左凌从江南而来,一路所见所闻的都是城池的府军,毫无战力,只能说是欺压百姓的走狗,这等兵,只能算是三等,刀架在脖子上,他们都能跪下喊你祖宗。” 左凌满眼蔑视,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仗不能打,只能欺压百姓的朝廷走狗。 此言一出,帐内不少人情不自禁点了点头,细细回想一下,还真是,卫思元歪着头笑了一下, “老左,伱说的不错,那些府军,见了咱们,嘴上喊着不是祖宗就是大爷,废物都算是抬举了他,哈哈。” “哈哈。” 帐内欢声一片, 楚以岳坐在那,听着帐内众将的欢笑声,也逐渐露出了笑容,说的不假, “这三等不提也罢,那你说说何为二等。” 左凌收起来蔑视的神色,眼睛里有了慎重的样子, “回教主,属下以为,像京南将军顾平所部,还有秦运江这种人带的老营,甚至于那些藩王还有关内节度使封地的兵丁,皆可以说是二等,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人赖以保命的底气,必然是战力斐然,落叶谷一战终归是窥视一面,不说别的,士气就不是那些府军能比的。” 话刚说完,帐内就是议论纷飞,卫思元明显不服气, “老左,你说的跟真的一样,落叶谷咱们是吃了亏,可是真打起来,那些人马也就那样,要不是秦运江突袭,早就围了那个京南将军了。” 话说的轻巧,但是楚以岳收起了轻视的心,左凌说的虽有夸大说词,但未必差的很远,那些将军手下老营人马,还是相当有战力的,不说其他的,顾平麾下进退有数,显然不是一般的精锐。 “安静,继续听左凌说,那朝廷一等兵马又如何?” 帐内也随楚教主的话为之一静。 皆是看向站在帐中央的左护法,左凌对着楚教主又是一拜,脸色沉重,回道, “回教主,所谓一等,就是在京城大比的时候,位列排名的边军和京营,禁军,岂不闻洛云侯江南一行,麾下精锐‘鬼面骑’杀得江南人人胆战心惊,号称‘天下第一军’更是杀得关外女真人狼狈而逃,就说北地各郡边关的九省边军,挡住了东胡且提侯数十万大军的扣关,何其悲壮,另外大武曾经还有四位异性藩王,实打实杀出来的,比如说在西北坐拥四十万大军的宫家。” 话音刚落, 帐内还是一片寂静,就连嗓门大的卫护法,都闭了声,是不是太多了。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左凌,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还少说了一点,关外洛云侯,别看他忠心耿耿的样子,在关外,他的人马应该不比西王宫家的少,教内早有细作来报,平遥城驻军超过五万重兵,你说洛云侯不把兵布置在平阳城防备女真人,或者在平云城警戒东胡人,独独在平遥城留下那么多人,为了什么?嗯?!” “他有志于关内。” 左凌和卫思元忽然同时回道。 :“哈哈哈” (本章完) 第591章 内堂北地小调 顺天府衙门, 后堂的花厅之中。 顺天府尹徐加庆,见到侯爷这样着急审问宁国府的贾珍,也没时间通知荣国府的老太君,看样子,侯爷是真的要下手了,这样一来,别说文官那些人,就是侯爷一人,谁也挡不住, 想着想着,白着一张老脸,似是受了惊吓,哆嗦的说道, “侯爷,就这样急匆匆的,也没准备什么,直接审问威烈将军,是不是太急了,要不要缓几天,让下官把府衙收拾一番,等到府衙修缮好,您再来开堂会审,这样气派一些,看着也舒心。” 张瑾瑜端起茶又抿了一口,多有苦丁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茶叶不太好,和人一样,有时候的苦不是苦,反而是一种警告,有的人却不以为然,我行我素,终归是要落到自己头上。 放下茶碗,看着有些慌乱的顺天府伊,淡淡的回了一句, “徐大人,看你这么有想法,要不,你来做主审算了,想来你这么有经验,本候写个折子,上呈陛下,让你一人来审如何?” 不咸不淡的话,让在一旁的徐加庆,听的冷汗直流,侯爷是生气了,心一急,也不知是腿软还是什么,吓得直接跪了下来,讨饶道; “侯爷,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替侯爷考虑一番,如何能坐那主审的位子,侯爷,您想怎么审问就怎么审问,需要什么就和下官说,定然给侯爷安排好!” 徐加庆跪在地上,用衣袖擦着汗水,而后讨好一般哀求着张瑾瑜,放他一马。 “行了,起来吧,不是自己的事就不要多事,你想帮宁国府,本侯明白,但是徐大人,我明白还不行,那些三司的人,还有皇城司的徐公公也要明白才行, 皇城司暂且不提,文官那些人咬住此事不放,徐大人该如何劝阻!” 张瑾瑜挥了下手,让其徐大人起来,跪在地上成何体统, 徐加庆伸手扶着桌子,慢慢起身,然后费力的站起来,想了想侯爷的话,果真不假,侯爷是勋贵,哪里能不帮衬着, 至于说那些文官,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说和,明摆着是文物相争,谁参合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心里还有些后怕,还好是侯爷,换一个人恐怕就不是这样好说话了。 “谢侯爷提点下官,下官猪油蒙了心,一时间胡言乱语,还请侯爷不要见谅。” 看着桌子上的糕点,被侯爷吃了大半,急忙吩咐丫鬟等人,重新再端上来新的, “快快,让厨房做一些蒸糕,给侯爷端上来,快点。” “是,老爷!” 堂内伺候的丫鬟,应了声就退了下去。 看到侯爷如此“平易近人”,徐加庆胆子也大了一些,拉过一个凳子,挨着桌子就坐了下来, “侯爷,喝点茶歇歇,府上厨子是江南来的,做的一手好蒸糕,等下尝尝!” “哦!蒸糕,在江南的时候吃过,确实好吃,徐大人有心了。” 张瑾瑜吃了一些桌子上的糕点,喝了口茶水,腹中好受了一些,徐大人眼色还是有的, “侯爷喜欢就成,府衙这边,侯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在顺天府审案子,还都是朝堂的官员,虽说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但是那些人,哪个不是朝廷重臣,功名赫赫不说,随便一个言官,如今都惹不起,徐加庆不禁头疼,以前看不起的言官,竟然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波, 尤其是言官严从,悍不畏死的去敲响登闻鼓,让整个京城文官为之侧目,京城如今传闻,圣人之学,重在文人的风骨,奋不顾身的死谏,方能青史留名,这不是胡闹吗, 圣人之学历来都是传业授道解惑,风骨是要有,可风骨不是这么来的,人情世故何尝不是一种历练。 至于说青史留名,要不是眼前的侯爷,在朝堂整出了千古奇闻六司会审,哪里能在史书上留名。 所以,孰轻孰重,徐加庆心里怎能没有谱曲。 张瑾瑜又往嘴中添了一口糕点,咂了咂嘴, “还是徐大人明事理,怪不得顺天府尹坐的稳如泰山,不错。” 听到侯爷夸赞, 徐加庆的脸色笑出了花,见到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起身迎了过去,然后小心的接过食盒,打开盖子,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蒸糕,香气四溢,然后小心放在桌子上,并且递上一双筷子, “侯爷,您尝尝,虽然是江南的名吃,但是口味略有所不同,似有北地风味,” 徐加庆说完,还用手轻轻在一旁拍了几巴掌,随即有古琴小调传出,有一女子在吟唱,宛如在青楼一般, “哦,竟有此事,” 张瑾瑜接过筷子,有些好奇,江南的蒸糕以甜蜜著称,北地则是以咸肉为主,如何能混在一起,还有这个小曲,这么耳熟呢。 拿起筷子, 轻轻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一番,嗯,别说还真的好吃,甜中带咸,还有一股枣味, “徐大人,你可真会享受,这味道让本侯想到了北地边关,边军弟兄们如今还在关隘守城,何其艰难,嗯,这曲子,本侯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北地小调,边关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酒馆卖唱的女子皆会,可对。” “哎呀,什么都瞒不过侯爷,这女子就是从北地而来的,随着两个老随从,一路逃难而来,幸好有通关文牒,下官见其可怜就暂且收留,今日还是第一次让她出来给侯爷献上一曲,见笑了。” 徐加庆满面春风,吹嘘了一番, 张瑾瑜放下筷子,听着内堂女子的唱曲,哀怨悲凉,催人泪下,是北地小调,嗓音独特,想来女子长得也不错,徐大人也是个妙人, “真不错,徐大人爱民如子,本侯倒是另眼相待了,好好对人家。” 徐加庆脸色一红,还是侯爷看得明白,正想解释,只见顺天府治中宋昌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进了内堂禀告, “侯爷,明府,大理寺丞冯大人,刑部侍郎常大人,还有襄阳侯等人,俱已经到了府衙,那个言官严从,拿着敲鼓棍就要敲府衙的大鼓了” 徐加庆脸色一愣,这么快,还没和侯爷好好畅谈一番,人就到了, “什么,又要敲,侯爷,您看?” 徐加庆脸色一白,现在京城言官就像瘟神,尤其是那个什么严从,敲鼓出身, “看什么,升堂,想来皇城司的人也接到信,去带贾珍了,事不迟疑,咱们快点过去,好好把案子审一审,也算是为朝廷还有陛下分忧不是。” “对,对,为朝廷和陛下分忧。” 徐加庆急忙起身,对着皇宫方向躬身拜了又拜。 拜完之后,二人这才出了后堂,往前院衙门走去,临走的时候,张瑾瑜回头看了一眼内阁,只见一个倩影一闪而逝,北地小调也就没了声音 宁国府外, 内务府大公公王休,拿着佛尘捏着手,下了马车问道, “明子,去把威烈将军贾珍带出来,派人看住了,准备去顺天府,” “是,干爹,那贾蓉是否也带着,” “嗯,带着吧,” 随着王公公交代的一声话语,小明子领着皇城司近卫,转身就进了宁国府的大门,往天香楼而去。 而此时的天香楼内, 贾珍如往常一般,有恃无恐的用了膳,此时正躺在床榻上休息,只是身子不爽利,也没个女子伺候,更不知尤氏何在, 厅内, 贾蓉一脸憔悴坐在桌子前,碗筷摆放整齐,一动未动,饭菜早已经冷了,只想着外面如何处置宁国府。 贾珍半躺在床榻上,盖着被,斜着眼看了还坐在厅堂内的贾蓉,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真是废物, “你坐在那担心什么,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咱们宁国府位列八公之首,勋贵姻亲是一家,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再说,修道也是为父向善之举,何来妖言惑众的谣传,” 贾珍是真的不在意,毕竟在京城,何来勋贵有罪要被文官审问的,看着贾蓉满脸忧愁,一脸窝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坐起身子,骂道, “没出息的东西,你吃点东西,休息一番,再不成还有荣国府老太君在那联系人想办法呢,我就不信,文官那些人,还能栽脏陷害不成。” 听着父亲底气十足的话语, 贾蓉心中略微有些心安,但是一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心生怨恨不说,就连贾珍,对他的恨再次释放出来,要不是他把持宁国府,畜养妖道,何来劫难。 看着面前的饭食,只能将就着吃吧,刚拿起筷子,就听阁楼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来了。 “伱们,把门打开,贾珍和贾蓉可曾出来。” 门外,响起了明公公尖细的话语声, 守卫的校尉,急忙回道, “回明公公,贾蓉父子二人就在阁楼内,并不曾出来,之前端了饭菜进去,想来已经用完膳了。” 回完话,掏出阁楼的钥匙,打开了门, “公公,请。” “嗯,进去。” 明公公抬着脚,一脚蹬开房门,迈步进去。 刚进屋, 小明子急忙用手捂住口鼻,一股子药味不说,混合着香料的味道,实在太冲了, “这是什么味,那么冲。” “回公公,天香楼是贾珍修道炼丹的地方,所以味道有些大。” 皇城司看守校尉也捂着口鼻回道, 小明子看着里面隔档屋子众多,受不住这些味道,吩咐道, “既然如此,你带着人,请威烈将军还有贾蓉二人出府,杂家在外面等着。” “是,明公公。” 小明子皱了眉,原路退了出去,到院子中间站定,值守校尉领着近卫直接入了内堂, “贾将军,明公公传了话,让您和令公子收拾一番,这就要出府了。” 还在床榻上躺着的贾珍,见到来人说话,心中激动,难不成是要放我出去了, “可是陛下传了圣旨,本将可出去了。” 连厅堂的贾蓉,也放下筷子,急切的看了过来,校尉微微一拜, “贾将军,明公公未曾说过此话,吩咐要把将军和令公子带出府外,还请将军快一点。” 看着校尉冷冽的脸色,贾珍心中一惊,怎么会这样,陛下难道还真的要治罪宁国府,又想到了太上皇,只能稳住心神,起身穿衣, “本将这就随着你同去,蓉儿,一起走吧。” 这一喊,让本就惊惧的贾蓉,彻底白了脸,哆嗦着站起来,往院中跟着父亲走了出去。 多日未出天香楼,乍一看见太阳,还略微有些不适应,院中,小明子看着贾珍父子二人先后走出阁楼,衣衫还算整齐,不过发髻乱了一些,也不是大事, “贾将军,时间紧迫,杂家也不和将军叙旧了,这就请吧。” 不等贾珍再问,小明子转身就走,身后的皇城司近卫立刻围拢过来,贾珍张了张嘴,始终未说一句话,跟着出了宁国府,虽不曾带着枷锁,但是这样押送,再明显不过,不说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就连不少暗探细作也是快速记录什么, “堂主,宁国府的贾珍也被抓了,那之前的传言怕是真的。” 宁荣街上对面居坊巷子口,一处茶水摊位上,白莲教的堂主,带着几位香主围坐在那喝茶,窃窃私语一番。 堂主坐在南面,看着宁国府门前,来了不少朝廷的狗,如今皇城司的人只能干巡捕的活计了, “是不是真的暂且不提,宁国府被羁押在府,京城文武不和的传言就是真的了,王子腾领军在城外也没个动静,河东河西两郡人马可到了?” 堂主仅仅看了一眼宁府门前,就把话题一转,朝廷援军南下的时间,才算是重中之重,教主多次来信,必须要盯紧朝廷南下援军一举一动, “回堂主,弟兄们在各个地方布了眼哨盯着呢,安水口岸,两郡兵马已然到了对面的渡口,想来已然要准备渡河了,最迟三日内,就能到京城,至于南边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的大军,已经过了通州城,两日后必然到。” 对面的香主即刻回答,让堂主心里一惊,这么快,到了京城最迟就是三日后,整休几天,五日内就可南下,也不知教主在林州如何了, “再去吩咐弟兄们辛苦一些,盯紧了,然后把打听来的事密信传给教主,万不能耽搁,至于京城其他事,顺天府那边也要派人跟着,宁国府这边是个引子,有着洛云侯参与,此事怕是没完。” “是,堂主,属下这就去安排。” 几位香主应了声,然后喝了茶遮掩一番,先后离开摊位, “店家,钱放着了,走了。” “慢走,客观!” (本章完) 第592章 府衙开堂会审 顺天府后院, 花厅之中, 幽怨的北地小调之音落下,卷帘之后, 所谓的落难于此的女子梅淑,此时已然放下古琴,去了内堂坐在炕上,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拆开, 看着手上的密信的内容,嘴角泛起笑容, “中叔,长公主那边传来了话,后日进香怕是晚了,明日就让我等准备,想法混进燕春楼等着殿下命令,” “这么急,那殿下的意思是?” 说话之人就是跟在此女子身边的老汉梅中,一眼的精干神色,哪里像落难的老朽, “殿下的意思是,明日就安排人,想法让太后等人去北山静安寺进香,” 梅淑笑着拿起密信,然后放在点燃油灯的火苗上,不一会,密信燃烧起来,然后落在地上燃成灰烬,身边的老者早已见怪不怪,摸索着手中的拐杖,回道, “太后决定的事,谁能改变,殿下难道想启用后宫暗探,如何不能再等一晚,” 梅中看不清里面的事,什么事让殿下变得这样的急切,又想要做什么呢, “我倒是隐约有些知道为何,想来京南的岳将军领兵到了。 但是主子的心思,内里的事就不要猜测了,顺天府十年前的关押的名单已经到了手,现在有机会就走,趁着前面府衙热闹的时候。” “是,小姐,咱们收拾一番,这就走,只是亏了徐大人的一番好意。” “只能算他遇人不淑,以后再等个好人家吧.” 也不知梅中从哪里拿来的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竟然是江湖罕见的人皮面具,好一会易容之后,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青年男子模样的二人,打理了包裹,拿了银子,走出内屋,关好屋门后,从后院小路直奔后院的角门而去,一路上竟然没遇见一人,可见整个院子早已熟记于心,出了角门之后,梅淑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默默离去 前院府衙, 几乎能到的都到了,正堂两侧,也坐满了京城闲散的京官,尤其是六部的言官,济济一堂。 正堂设了六个主位子。 六位主审之人相互打了照面,寒暄了一番,早就坐在正堂内高台上,最中间的二人当然是洛云侯和刑部侍郎常左, “侯爷,初次打交道,还请侯爷多多担待,” 一向不爱说话的刑部侍郎常大人,如今满脸笑容坐在那,抱拳而道。 颇让身旁的孟历和冯永文侧目,常大人上来就先示好,难道是示弱于人。 二人默不作声,相互有着问询的目光在眼底。 “哈哈,常大人客气了,同堂共审,也是一种缘分,本侯历来都是一个脾气,对待朋友绝对不会让他吃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瑾瑜哈哈一笑,江湖做派匪气十足,让堂内之人神色一动,常佐报以微笑回之, “侯爷果然快言快语,性格豪爽,下官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公开受审,有则有,没有则没有,是否有罪,一审便知,” 常大人简明概要说了一番,心中对洛云侯虽有好感,但是大为警觉,刚刚的话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只是不知道侯爷对贾珍,是真的想审问还是欲盖弥彰,本以为明日里审问,没想到就一日不到的时间,侯爷要求开堂会审, “好,就依常大人所言,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人可来齐了?” 张瑾瑜看了一眼堂内,四周除了记录的书吏等人,两侧大堂内,竟然来了不少京中的言官,而外面,得到消息的百姓,陆续来人在外围观,越聚越多,那兴致致勃勃的样子,让张瑾瑜实在是无语,看热闹的人永远不缺。 “回侯爷,人都到齐了,杂家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贾珍就押在后堂候着呢。” 一声尖锐的公鸭嗓子,从后堂传来,只见须臾间,一位身宽体胖的身影走了过来,怀中抱着的佛尘,左右摇摆,一看来人不是王休王公公,还是何人。 其余人见到是王公公来了,只有襄阳侯和康孟玉站起身行了礼,文官则是冷眼相对, 张瑾瑜坐在高台上拱手意思一番,说道; “不晚,来的正巧,上座吧。” 张瑾瑜回了一句,有夸赞的意思,还别说,太监办事可比朝廷那些官员靠谱多了,要是文官那些人,别说审问了,一下午能把事情安排好就不错了,扫了一眼大堂下站着的言官言从,一脸坚毅的立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累。 王公公走到了内堂高台下,扫了一眼对面的三人,只见三人冷着脸不为所动,连个礼都没还,一点情面都不给,让内务府王公公见了,嘴角一抽,一招手,让干儿子小明子搬了个椅子放在高台的一旁,提了下裤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侯爷,杂家就是一个打下手的,审案子还需要三司的人,哪里用的着杂家,杂家就在一旁看着就成。” 话虽然那么说,可是那双眼睛时不时的,瞟了一眼三司的文官,被高台上的张瑾瑜看着正着,虽然没有回头看常佐三人的脸色,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三人定然是冷脸相对,毕竟文官和太监永远尿不进一个壶里,多说无益,先给贾珍来个下马威才行, 扫了一眼书案,上面有一个签筒,里面放着红绿令签和惊堂木,还有笔墨纸砚,笔架都备好了。 张瑾瑜哪里见过这些玩意,笔墨纸砚还好说,就是写写画画,惊堂木也不陌生,敲桌子用的,那签筒里面的红绿签就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了。 俗话说先声夺人,张瑾瑜直接伸手拿起惊堂木,狠狠地砸在书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吓得堂内所有人一个激灵, “吉时已到,本侯奉陛下之命,参与主审言官严从状告宁国府贾珍一案,不敢有负圣命,所以在今日,召集诸位一同开堂会审,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张瑾瑜说话的同时,特意对着皇宫的方向一拜,以示恭敬,其他人见了,不管堂内的官员还是外面围观的百姓,都急忙起身,对着皇宫的方向一起拜一拜,嘴上说着圣恭安,而后复又坐下。 见到人都坐下了,张瑾瑜也不客气,对着堂下之人喊道, “严从何在,你要状告何人?” 早就站在堂下候着的严从,仿佛接到信号一般,直接走到高台之下不远处,拱手一拜,严肃道, “回侯爷,和各位大人,下官严从,状告宁国府贾珍父子,蓄养方士,蛊惑京城百姓,妖言惑众更是引起天地异象,实在是大不敬之罪。” 说完眼睛一红,哭诉道, “各位大人,此事京城百姓人人得知,更有不少百姓在当日围观,亲眼所见,前朝也有先例,上天示警,岂能随意蒙蔽天下之人,下官身为言官,定然要参他一本,查个水落石出。” 话音一落, 府衙外百姓听得真切,都在议论纷飞,都说此事是真的,很多人亲眼所见等。 襄阳侯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紧锁,余光看向侯爷面目,看不出所以然,又瞥了一眼康孟玉,没想到康孟玉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一动不动,好似没来一般, “你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或者证人,” 张瑾瑜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直接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先给审出个大概,然后再让他们掰扯, 严从点了点头,回道, “回侯爷,有证人,当日那个妖道在宁国府门外施法,围观之人甚多,就是宁国府的奴才也都看见了,” “可带来了。” “这。” 严从有些为难的看向坐在台下的大公公王休,毕竟是皇城司协助,审案子抓人都是皇城司的事,顺天府的人只能在外面站着,就连府尹和治中等人也在外面观望, 王公公坐在那眯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本想再问,哪知道王休随口一说, “来人啊,带严从的证人。” “是,干爹。” 身边的小明子应了声,一挥手,就有皇城司的人带了两个人走进了正堂, 只见二人弯着腰,脸色惨白的进了府衙,一到堂内,立刻跪在地上,身上的粗布棉袄都有些破旧,冷汗密布额头,显然吓得不轻, 张瑾瑜看着来人吓成这样,如何能畅所欲言,用手拍了拍桌子,朝着下面二人说道, “来人啊,给他们二人,一人十两的安家费,本侯说的,只要你们二人如实回话,本侯保你们平安,可明白。” 候在下面的宁边早就掏出两枚银锭,直接扔在二人面前,然后二人小心地看了周围一眼,右边胆大之人伸手拿了地上的银子,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只见银子上面有了牙印,是真的,急忙放入怀中收好, “回大老爷,小的一定如实回答。” 另一个人见了,也急忙拿起银子放入怀中,手还放在胸口紧紧抱着,生怕别人抢了去,那卑贱的样子,看的众人直摇头。 张瑾瑜并不在意二人这种做派,反而觉得真实,其余五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孟历忍不住问了一声,毕竟从头到尾,文官这边可没有一人吭声,好似真的是洛云侯一人审案子,三司会审何曾其他人插过手, “审案子啊,对了,差点忘记了,常大人,你来” 也不等孟历再开口,张瑾瑜拿着惊木堂递给了常佐,审问之事还需要文官出头顶上。 常大人脸色一正,再次狠狠砸了桌子一下, “好,既然你们收了银子,那就是同意了,本官先问你,你是何人?” 常佐也不推辞,本就是文官审案,这个局一定要做下去,至于说侯爷,竟然把审问之事给了自己,心中一动,侯爷莫不是有意而为之,那今日,怎么也要审出个名堂,心中有了计较, 自然是毫不保留,要下狠手了,一指左边最先拿银子的人问道,跪在堂下的人狠狠又磕了一个头,哆嗦的回道; “回这位大老爷,俺名字叫王大,住在宁荣街对面的巷子里的人家,给大户人家做苦力赚一些银子过活。” “嗯,既然住的那么近,宁荣街上发生的事,想来也能看见,那本官问伱,那一日晌午,你可看见宁国府有人在门前施法收阳气吗?” 刑部侍郎常佐也不玩虚的,对这些泥腿子,怎么简单怎么来, 王大一愣,然后重重点了头,磕磕巴巴的说道, “大老爷,看见了,看见了,那国公府谁能不知,那日晌午,有一位仙师从宁国府出来,做法驱邪镇妖,就那么一挥手,太阳就没了,而后拿个葫芦晃一下,地就动了,可吓着人嘞,仙师法力可高了,撼天动地!” 边说着还用手边比划着,好似他自己也会一样,只有身边的襄阳侯忍住不怒道, “胡言乱语,哪里来的仙师施法,能把天地变化,无非是凑巧罢了。” 本以为能呵斥住一介草民,可是堂下的王大,好似受了侮辱一般,直接昂着头回道, “这位大老爷,万不可这么说,那仙师拿着法器施法,居坊的百姓可都看见了,我还给磕了好几个大头呢,想着仙师能保佑我多挣一些银子,您看,今日银子不就来了。” “你!” 襄阳侯脸色涨红,实在是不可理喻, “咳咳,襄阳侯不必着急,事情越问越明,一个泥腿子见识有限,不必动怒。” 此言, 是坐在东边的冯永文开了口,好像安慰一般,孟历心头一动,这冯永文难道是想通了,还是要靠着文官一边,这样一来,只要洛云侯稍微松了口,宁国府贾珍定然在劫难逃了,卢阁老交代的事,应该就能落实, 看着几人就要争论起来,张瑾瑜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诸位,先审案子,其他的事随后再说,又不是只听他一家之言,那个,你,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是,大老爷,刚刚他说的不错,小的是给宁国府掏粪的,每隔十天去一次,这几个月去国公府的时候,国公府上的人都修道,每天磕头祭拜,那场面可大了,说是炼制仙丹,小的每次路过,都使劲嗅了嗅,沾点仙气,就连那拉的粪便,小的都储存起来,等来年大用。” 没想到刚刚胆小之人,说着说着胆子就大了起来,不过那话,让两侧听审的官员,嫌弃的往后挪了位置,高台主审之人也是颇有微词, 张瑾瑜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掏粪的,怪不得那手油腻发黑,你妈,用手掏的粪, “咳,你们刚说的可敢画押吗。” “敢,敢。大老爷,这不是俺们两人看到的,看到的人多了。” 二人点了点头,有银子拿,还有贵人保,如何不敢, “来人啊,把口供给他们二人看了,然后画押。” “;是,大人。” 坐在堂下记录的小吏,拿着印泥,和供词,起身走了过去,把供词放在他们二人面前,然后指了指画押的地方, 二人哪里看的懂字,那么多也不知写的什么,不过想来贵人不会为难自己升斗小民,一咬牙,按了印泥,然后在供词上按了手印,小吏拿起供词,小心吹了吹,然后走上高台,把供词放在书案上,供主审大老爷看。 “嗯,不错,你们也看看,可有疏漏!” (本章完) 第593章 贾珍咆哮公堂 顺天府衙内, 此刻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有疑惑之心,但是也不敢大声喧哗。 从左往右, 呈上来的供词依次从康孟玉手中,往东传了一遍,上面都是刚刚二人所述的内容,张瑾瑜也懒得看,文官的人弄这些还不是信手捏来,就看怎么审问。 看过供词,画押过后就是铁证,襄阳侯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不知洛云侯乃是何意,真的不会保贾珍吗,还是故意扰乱文官那边的后手,暂且再看看。 王公公始终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好似事不关己,在那睡着了一般,小明子靠得近,还在身后给大公公敲着肩膀,别提多惬意, 看的张瑾瑜直想骂娘,地主老财也不过如此,自己做的椅子还是硬的,隔得屁股疼,那老货倒好,竟然还有软榻垫着,享福想到这了,心中怨念丛生,看着贾珍更加的不顺眼了。 身边的刑部侍郎常大人,始终满脸微笑,伸手接过襄阳侯递过来的供词,摆在眼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不是不相信书吏记录,实在是今日有些诡异,也不知他们三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无疏漏,这是怎么回事,洛云侯难道真的没有私心,试探的问了一句; “侯爷,供词写的相当规整,看来顺天府这一位,乃是老书吏了,书写并无差错。” 接着常佐把供词依次递给身边孟历和冯永文二人,二人分别拿了一张供词查验起来,从上到下并无过错,相互对视一眼,皆点头, “侯爷,供词无差错,写的清晰明了。” 二人把供词放在书案上一角,留好,然后盯着洛云侯,想看看接下来该如何。 “好,既然并无差错,这供词就收用了,既然状告之人和证人证词都有了,那请被告上来自辩清白,咱们也不能听一家之言,是不是,常大人,” “侯爷说的没错,来人啊,带贾珍和贾蓉上堂。” 常大人说完狠狠地又砸了一下惊木堂,“啪的”一声,让身边的人嘴角一动,太响了。 张瑾瑜看着过瘾,然后学着记忆中县太爷审案子样子,配合着拿了签筒里的红绿签子扔了出去,颇有威势。 只听啪嗒一整, 两个竹签落地,坐在一旁的王公公,好像睡醒了一般,睁开眼跟着喊了一声, “威武。” 其余皇城司的近卫,看着大公公都扯着嗓子喊开了,也齐声大喊, “威武。” 气势算是足了,只有堂下文官之人面有鄙夷的神色,没想到洛云侯有此威势,连大公公都要集巴结,只有严从心里明白,洛云侯深不可测,可以说是心照不宣了,这一次,看样子侯爷是支持自己,这样一想,心中就有了底气。 只有审问的常佐有些尴尬,还想提醒侯爷一声,绿的签是逮捕之用,红的签是行刑之用,只是,罢了。 随着堂内呼声响起,早有皇城司的人,押着贾珍和贾蓉进了衙门大堂。 贾珍身穿华衣,面白须美,迈着八字步不急不慢的走进来,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别说他人,张瑾瑜也被唬了一下,好家伙,这么横,果然还是那个认识的贾珍,本以为落地凤凰不如鸡,这样看来,鸡就上不了台面了。 再看贾珍身后的贾蓉,长高了不少,体型虽然不壮,但是也挺孔武有力的样子,宫中龙禁卫当值,果然历练人啊, 张瑾瑜不知是怎么,见到贾珍就有一股想打他的冲动,虽然不能动手,眼神看向他就显得阴阳怪气了, 常大人大声呵斥道; “来人可是,宁国府威烈将军贾珍!” 贾珍如何看不到高台主审之人,其中就有洛云侯,心中怨念大起,怒意难消,冷哼一声, “哼,是本将,洛云侯,你在上面装什么,你我恩怨颇深,你敢说你认不得本将,还是你这段时间温柔乡躺多了,脑子累坏了。” 我靠,这么横,张瑾瑜心里暗叹一声,什么温柔乡躺多了,好像也是,尤夫人确实给躺了,这样一想,看着贾珍反而有些同情, “大胆,贾珍,今日来此就是你要好好交代,你在府上是如何蓄养妖道,如何蛊惑府上奴才供奉妖道,为祸京城的,以至于上天示警,” 冯永文简直不敢相信,贾珍上了衙门竟然还如此猖狂,还敢对侯爷无礼,狠狠质问道。 “你又是何人,在哪大呼小叫,本将在自己府上诚心修道,如何叫蓄养妖道,至于说蛊惑奴才供奉妖道,实乃是无稽之谈,至于上天示警,更是笑话,还能是因为那日多吃了一碗饭不成,” 贾珍矢口否认,只要是问罪的一律不承认,还淡淡的瞄了一眼冯永文,这不是媒人给贾蓉定下的儿女亲家冯永文吗,他怎么会在坐在这,难道也是主审之一,这就好办了。 张瑾瑜看到贾珍的嘴真硬,知道这些小场面吓不到他,挥了挥手,笑问道, “不愧是八公之首的贾家,是见过世面的,常大人,本侯就是欣赏威烈将军如此豪迈的一面,这样,本侯换一个也替各位大人问一下,那个妖道姓氏名谁,伱是从何处找来的,什么时候,找的。” 既然贾珍嘴硬,只能从长计议了,先审出个大概, 贾珍眼睛始终盯着洛云侯,就看他想使出什么坏点子,见招拆招, “这好说,洛云侯,今日回你话是给诸位大人的面子,你也不要暗自得意,那个道士就是一个游方道士,是我在南街市坊遇到的,约有三月有余,据说是什么白云观的观主,姓封名可平,至于具体哪里人,不知道,没问过。” 贾珍一字一句的回着话,一旁的书吏拿着毛笔急速的记录着,生怕少了一个字。 “嗯,贾将军到是说了是实话,就你这样好色如命,还想修道,本侯问你,你在府上炼制丹药,为何还要逼迫府上的下人奴才,每日穿道士服,日日祭拜,刮风下雨也不停歇,是何缘由?” 张瑾瑜问的问题不偏不倚,这都是严从写的状告贾珍时候附上的折子,这个折子是陛下让人令抄录送于几位主审之人的,张瑾瑜话音问的不偏不倚,让周围的人也摸不着头脑,襄阳侯还拿着抄录的折子看了起来。 张瑾瑜也没有更改,直接照着折子念起来,大致意思差不多。 “当然是为了炼丹,修道之人需要入门,肉体凡胎如何入的了道门,只能服用丹药洗练身子,退去红尘肉身,才能入道门,日日祭拜就是如此,保佑仙丹练成就行,奴才就是奴才,让他们祭拜抬举他们了。” 贾珍丝毫不以为意,哪个大户人家的奴才,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能供着不成,根本就是鄙视洛云侯,关外来的就是不知道规矩。 “好,回的好,奴才就是奴才,常大人,你怎么看。” 常佐微微颔首,面色一正,冷声问道, “还有一问,既然你在府上修道炼丹,怎么那一天,那个妖道带着人,在宁国府正门外,又是镇压,又是祭拜,还有所谓的收阳气和气运之说,你来说说,那收的可是大武德气运和京城百姓的阳气,以至于天地大动,上天示警,所以才有此劫难,对否!” 张瑾瑜看着手中的折子,这些堂而皇之的问题根本无关紧要,怎么从文官嘴里问的就不一般呢, 合上手中的奏折,听着常大人刚刚问话,朝廷猜忌的事被他言语改动了一番,一经说出,满堂响起吸气的声音, 众多官员惊愕神色尽收眼底,片刻后,议论声响起, “常大人说的可对啊,修道炼丹不是要清修己身,寻个清净的地方修炼打坐,从没见到在府上大张旗鼓的祭拜,这不是邪门歪道吗。” “谁说不是呢,想来贾珍的父亲在城外玄真观修道,也没有这样折腾。” “你们说,会不会真像常大人说的,在府上布置了阵法,吸收朝廷的气运。” “不会吧,京南民乱会不会是这样来的。” 种种议论猜测,在堂内响起,更别提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更是种种猜测频出,听得张瑾瑜都开大眼界,想法可真多, 再看堂下的贾珍,铁青着脸,狠狠地看着周围的官员,那吃人的目光甚是骇人。 文官那边可不管那套,常佐拿着惊堂木又砸了桌面,好似也上瘾了, “啪”的一声响,府衙立刻安静下来, “威烈将军贾珍,你可有话要说!”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落到如此田地,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本将问心无愧。” 贾珍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只能引其他话题, 常大人见到贾珍答非所问,怎么可能放过他,把书案上的奏折拿起来,说道, “诸位,贾珍说本官想怎么问就怎么问,本官是照着手上的奏折依次问话,这抄录的奏折六位主审可都有,是不是胡乱问的,都有迹可循,贾珍你可不要随意攀咬,信不信本官再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其余几位主审,除了襄阳侯和康孟玉二人,都是面有不善的颜色, 孟历也拿出奏折,呵斥道, “贾珍,好大的胆子,我等都有抄录的奏折,你有没有罪责不是你我能说的,刚刚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若有半分不实,查证后,我等必然上折子参你一本,罪加一等。” “威烈将军,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该有的你就交代了吧。” 不怎么言语的冯永文也开口劝道,只有襄阳侯黑着脸,急忙打浑, “贾珍,刚刚所述皆是奏折上所写,你必须回答,如实回答后,我们会一一查证的。” 见到襄阳侯也是这样说,贾珍知道躲不过去了,那个奏折想必就是严从状告自己的折子,此人该死,甩了甩衣袖,回道, “此事本将并不知晓,是那个仙师安排的,说要给宁国府镇压煞气,至于说吸收什么气运阳气的,无稽之谈,本将不知。” 好家伙,贾珍来个一推三四五,直接来一句本将不知就糊弄过去了,让高台上坐着的文官三人脸色难看, “好一个不知道,既然是镇压煞气,你可有证据。” 冯永文紧接着追问,此时张瑾瑜反而不再开口,该说的都说了,这就要看文官这一边怎么审了, “当然有,宁国府门外的两座石狮子,地下有血煞之物,当日就掀开拿出来洗净焚烧了,围观之人不少,应该见着了,” “嗯,” 冯永文脸色难看,一时间无所适从,孟历在身边拿着折子翻了又翻,这是卢阁老私底下给的密信,记录着宁国府历来的罪事,不过大多数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就是打死了几个奴才,也无法置其死罪, 贾珍除了喜欢买一些清倌入府,寻欢作乐,就是喜欢弄一些妇人的玩意,这些都不够啊,等等,这是关外的庄子,乌进孝,然后密信上写到,宁国府关外庄主乌进孝,走私违禁之物入草原, 竟然敢私通异族,孟历神情大变,看向贾珍宛如看向一个死人, “贾珍,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利用在府上修道之事的遮掩,让府上的奴才,买通地方官员,私通异族,售卖违禁之物的。” 然后还把密信慢慢推给冯永文面前,用手一指书信上的那一行字, 冯永文一见,脸色难堪,愤怒的瞪着贾珍,这分明是一个密信,孟历从何而来,想到那日交谈,说是要给卢阁老汇报,这封信就是卢阁老给的,应该不会错, “贾珍,你身为大武勋贵,怎能做出吃里扒外的举动,难道你真的有异心。” 冯永文接着孟历的话,让在座的众官员明显惊呆了, 就是张瑾瑜也有些不相信,不会吧,这个时候贾珍就走私了,记得是荣国府贾赦,让贾琏去的平安洲,一走就是几个月,那时候应该是后期了,贾珍最多是跟着一起,怎么会这样单干了, 贾珍脸色一白,他们怎么知道的,此事做的极为隐蔽,每两年才安排乌进孝利用关外混乱,这才行了走私之事,做了也没几次,如何被外人知晓私通异族,可是死罪啊。 绝不能承认,要是这罪责担了,即使不死,爵位也保不住了! 贾蓉更是骇然,吓得楞在原地,满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替贾家说话的人,关外的庄子乌进孝,真有这事还是假的,记得这几年,乌进孝每年只来府上一次,送的都是些皮毛野味,也没看见银子和银票,倒是府上每次还打赏他们,难道是父亲私下拿的。 “血口本人,本将身为大武勋贵,如何能做下这等苟且之事,孟历,你可是因为儿女之间说亲不成,心怀怨恨,故意诬陷我, 冯永文,你我两家早已定下儿女亲家,还有红楼大掌柜媒人作保,你竟然联合外人诬告亲家,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再者,有了这种关系,审问案子时候,是不是要避嫌啊!” 贾珍一阵嘶吼,更是让众人看的目不转睛,竟然还有此等之事, 孟历和冯永文二人,被贾珍一通指责,脸色涨红,气的直哆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的张瑾瑜暗赞,不愧是贾家的族长,这嚣张的劲头,一点也不弱,就是看他不顺眼呢! “放肆!” 第594章 好胆罪加一等 顺天府, 衙门正堂内, 张瑾瑜故作威严,厉声大喝道。 “这里是顺天府衙门,审案子的地方,无故不得喧哗,要不然,别怪本侯让他滚出去。” 张瑾瑜怒目扫视堂内安坐的众人,被洛云侯这么一呵斥,那些京官立刻住了声,大气都不敢出。 见到众人都安静下来,刑部侍郎常大人敲了一下桌子,继续朝着下面站着的贾珍问道, “贾珍,你刚刚所说,可句句属实?” “当然句句属实。” 贾珍毫不示弱,肯定的回答。 张瑾瑜忽然冷笑一声,插言道, “既然句句属实,那本侯就要说道说道,你说孟大人和你家贾蓉相亲未成,那就是没同意,并不算什么重大干系,不必回避,可对,襄阳侯,常大人,你二人说呢。” “侯爷说的是,所谓的相亲,又不是订婚,没有干系,不算。” 常佐摇了摇头否认道, 再看向襄阳侯,也是摇了摇头,这事拿来说,站不住脚, “侯爷,不算。” “好,既然不算,孟大人依旧能坐在这,这一点没有异议!” 张瑾瑜还没说完话,贾珍眼睛一转,直接伸手一指,指着坐在最东边的冯永文,反问道, “那既然他不算,冯大人就不能不算了,有媒人作保,定下婚约,有了干系,如何还能坐在高台之上。” 这一问,让冯永文脸色极为难看,也让孟历心头一颤,也不知冯兄自己,找人解决好那媒人没有。 常佐和襄阳侯,康孟玉三人,都狐疑的看过去,内里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你在那胡乱指什么,是本侯审案子还是你贾珍审案子,” 张瑾瑜看不惯贾珍嚣张的样子,又不能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用刑,贾珍一案牵扯众多,实在是缚手缚脚, 贾珍把手收回来, “公道自在人心。” “嗯,公道自在人心,那本侯就问了,既然定了婚约,你可有冯永文之女和贾蓉的婚书,俗话说婚约不是儿戏,定了婚约交换婚书自古有之,不可能空口无凭吧,那随便一人都说和谁订婚了,岂不是乱了。” 襄阳侯三人一想,侯爷说的对,自古婚约写婚书,作为定亲凭证,上面写着定亲之人生辰八字,合婚的日期等,无凭无据空口白牙说定下了, 谁能信, 复又看向贾珍,如何解释,贾珍站在堂下,忽然语塞,好像只有媒人作保,然后府上缺银子,就把定亲之事推了一些日子,婚书就没写,支吾着狡辩道, “因为时间太急,只是口头约定,并未写下婚书,所以没有。” 贾珍说的大言不惭,丝毫没有感觉不妥,让堂内高台上主审的几人面色极为不爽, 孟历感觉机不可失,一拍桌子,急忙道, “连婚书都没有,如何说是两家定好的婚约,是不是为了扰乱公堂,随意胡编乱造的,贾珍,你休要猖狂,是非曲折我等自会查明。” 孟历急匆匆的厉声呵斥,就是想要贾珍闭口,把婚事掩盖过去,给冯永文推脱出去,贾珍看到孟历急了,更是一口咬定婚事是真的。 张瑾瑜听得无语,文官竟然稳不住阵脚,这么不堪一用, “肃静,” 王公公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喊了一嗓子。 “这里是公堂,乃是朝廷的脸面所在,事关重大,看的是证人证词,不能信口开河,侯爷您说呢。” “是这个理,贾珍,伱既然说婚约有人保媒,可敢让她出来佐证,要是真的有,按照大武律法,冯大人是要避嫌,要是没有,贾珍,你是要先记上一个咆哮公堂的罪责。” 张瑾瑜抬眼看着堂下的贾珍,入不入套就看他了, 贾珍看着高台上主审之人,三司有之,洛云侯难道敢冒天下大不为,配合文官夺了自己的爵位,那他如何在勋贵中立足,但是刚刚话一出口,收不回来了, “敢,作保的媒人,乃是京城红楼大掌柜余兰,保的媒人,” “好,既然如此,书吏何在,现在记录这一条,签字画押!” “是,侯爷。” 书吏急忙换了一张新纸,然后急速写完,拿着印泥就来到贾珍面前,递了过去。 贾珍拿过纸张,从头到尾看上一遍,没有暗藏的隐晦之词,还不放心用手摸了摸纸张,也没问题,拿过印泥,按了手印,然后再把纸张还回去,就在那时,心中一突,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不知是哪里的问题。 书吏把纸张放在书案上,几位大人看了也没了兴致,毕竟与此案无关,算不上什么大罪,皆不在意。 但是张瑾瑜可不这样认为,积少成多,印象一坏,就难回头了,所以还是把供词收好, “来人啊,把红楼大掌柜余兰带上来,” “是,侯爷。” 早有近卫出去传令,让贾珍父子心中一愣,怎么回事,人难道早就到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那日和红楼余掌柜商讨完之后,张瑾瑜想起下午就审问贾珍,趁热打铁,就先安排人知会余掌柜出来佐证,保冯大人,所以到了顺天府衙的时候,余掌柜先后脚,也就来了。 其他人并不知晓,所以有些愕然。 就在这时候, 从后堂, 走进来一袭红衣的女子,那身段和气质,着实迷了不少官员的眼睛,看的目不转睛, 一阵香风袭来,余大掌柜就来到了公堂之上,站在严从和贾珍之间的位子上,对着各位大人施了一礼, “民女余兰,见过各位大老爷,” “嗯,你就是红楼的余大掌柜,红楼是做什么的?” 张瑾瑜明知故问,开口问询,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 余兰微微一笑,环绕一周看了一眼,大官来的不少,看样子洛云侯真的对宁国府贾珍下手了,主子以前的想法可能真的行不通, “回大老爷,民女就是保媒的,红楼自然是给京城青年俊杰和各府千金牵线搭桥的,以此为生。”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既然是做媒的,你可认得你身边之人,还有这二人。” 张瑾瑜紧接着追问,指了指三人。 余兰转过头看了三人一眼,欠下身子,笑道 “回大老爷,自然是知道的,宁国府的珍将军,还有冯大人和孟大人,” “奇了怪了,你怎么认识这三个人的。” “回大老爷,冯大人和孟大人都有一女,也派管事到红楼为各自千金相亲,至于珍将军,也有一子,不也想在红楼选一位当家主母的吗,这一来二去,如何不认得。” 张瑾瑜和余掌柜一番对话,让堂内不少人了解内情,看向三人若有所思,贾珍更是面有得色,看你们二人最后还能不能坐得住,张瑾瑜看到贾珍的神色,就能大概猜到贾珍所想,暗自冷笑一声, “好,既然是做媒的,那说亲订婚,余掌柜显然是清楚地,那本侯问你,贾珍可托你去他二人府上说亲,并且定下其中一人的婚约,可有此事!” “这,” 余兰一时迟疑,问到了关键时候,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尤其是贾珍,两眼死死盯着余兰,生怕她说出半个不字。 余兰沉吟一番,回道, “回各位大老爷,珍将军是托我去二位大人府上,商量议亲的事,孟大人的千金知书达理,但是想找一位虔诚的圣人子弟,所以未同意,至于冯大人的千金,不光容貌俊美,更有一番英气,听冯大人说,想在今岁恩科,榜下捉女婿,也不同意,有推脱之意,我做媒那么多如何听不出来,只得回了。” “什么,你满口胡言乱语,你当日可是说,已然和冯大人家的千金定下了,怎么在这反悔了,你。” 贾珍见到媒人也反悔了,知道有人做了局,哪里还能忍住,这个娼妇,就想要冲过去, 哪知道,宁边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入了堂下,一脚踹飞了贾珍,早有皇城司的人一起按压贾珍于地上,这个样子看的张瑾瑜心里别提多爽了, “大胆,贾珍,在公堂上你竟敢行凶,难道拆穿了你的阴谋,你就想杀人灭口吗。” 余兰也吓了一跳,急忙躲在一旁, “洛云侯,是不是你在后背施压,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婚约早就定下,如何能反悔,那个贱人的话,如何能信。” “哈哈,贾珍,你也不想一想,婚约之事可是你自己说的,要你拿出证人证词,也是你自己找的,怎么能埋怨本侯呢,你所言的婚约,只是你遣了媒人说亲,成与不成谁能知道,还是那句话,自古订婚写下婚书是列来的规矩,你空口无凭,本侯和各位大人如何能包庇你,是也不是!” “你。” 贾珍气的怒发冲冠,但又找不出理由反驳,一时无言。 襄阳侯也没想到贾珍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不是把孟大人和冯大人得罪死了吗,忽然心中想到了一个词,烂泥扶不上墙。 “余兰,此事与你无关,不过刚刚证言证词可敢签字画押,” “回侯爷,民女敢,侯爷说的不错,婚约定下,必然要交换八字,写下婚书,哪里能如此草率,随意定下亲事,又不是寻常百姓,岂能儿戏。” 余兰刚刚被吓得不轻,也有了怒意,故意这样说,堂内众官员听了不禁暗自点头,是这个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然后余兰在书吏拿过的供词上签字画押,张瑾瑜遂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高台上的孟历和冯永文深深呼了一口气,好在没出纰漏,尤其是冯永文,彻底感激洛云侯,要不然今日下不了台面,在京官惹出了笑话,前途不保不说,还连累家小。 张瑾瑜让宁边起了一壶茶,然后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说了那么多的话,口干舌燥,贾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常大人看着一脸不服气的贾珍,用手敲了敲桌子,继续问道, “贾珍,此事已然明了,不过是你一家之言的臆想,这事情就过了,那刚刚的问题,你继续回答,还有宁国府下面庄主乌进孝,向关外走私一事,你又如何解释。” 贾珍冷哼一声, “我贾珍,乃是宁国府后人,怎会为了蝇头小利去走私呢,此事没有,至于祸乱京城更是无稽之谈,本将就是想修道养身,毫无私心,此罪,没有。” “贾蓉,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早就吓傻了的贾蓉,忽然被问到,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回大人,没有多余要说的,家父这些日子并未出府,也没有霍乱京城,在府上修道炼丹仅此而已,至于关外走私一事,并未有此事,宁国府府库如今空虚,银子出账入账皆有记录,可随时查阅,还请侯爷和各位大人明查。” 看着回话有理有据的贾蓉,张瑾瑜不免多看了两眼,这小子也不简单啊, 看着在一旁的严从,洛云侯问道; “严从,你是原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侯爷,各位大人,下下官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读书人先行一步,贾珍虽然不承认,但是下官认为,宁国府贾珍所作所为,就是危害朝廷,危害陛下,如此之人有何资格在朝堂,有何面目面对先祖,上愧对君父,下愧对列祖列宗,要是下官,早就无面目苟活于世!” 严从的言辞还是那么的犀利,那么的惊世骇俗,让众人震撼不已。 张瑾瑜越发对严从另眼相看,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到此为置,贾珍回不去了。 “好,既然都对自己所言无异议,就把刚刚说的供词看一看,然后签字画押吧,至于后面怎么查,自有定论,本侯依大武律问询双方,这些供词还需要劳烦常大人再核实一遍,呈给陛下阅览。” 停顿一下之后,又吩咐道, “此案还有一人未到,就是那个妖道,皇城司的人要抓紧追捕,至于贾将军和令子,罪名没有查实之前,宁国府不能回了,王公公,押送贾珍父子入诏狱,好生看管。” “是,侯爷,定然不会出差错。” 王公公会意,应了声,其余人也都没有异议,就是襄阳侯也不敢保证贾珍无罪,没有出言反对。 贾珍一看洛云侯落井下石,送自己去诏狱,那地方如何能去,急忙吼道, “洛云侯,你不得好死,竟然敢公报私仇,你你你” “押下去!” 随着王公公一挥手,皇城司的人早就把贾珍父子押送下去,其余人战战兢兢的看着一幕,不管文官还是勋贵,神情复杂,总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襄阳侯不是没想过保贾珍,但是侯爷的做法,明显是选择了后者,保爵位,不保人了,哎 (本章完) 第595章 御膳房的总管 顺天府衙门里的诡异的审问,让余兰心中早就惊骇不已,也看清楚了勋贵和文官背地里的勾当。 明显是洛云侯伙同文官对宁国府下了死手,襄阳侯恐怕还蒙在鼓里,至于最边上的那位将军,一言不发,跟个死人一样,不用问,就那个样如何敢反对,贾珍进了诏狱,怕是出不来了。 心中一时间有些后怕,想到这, 顺天府外, 余兰余掌柜,不由得脚步迈得有些快,心有余悸的走出了府衙大门,本想着急上了马车回红楼,刚一到了马车旁,抬眼就见到路对面,有一女子对自己招了招手,这是? 定睛一看,这不是主子的贴身侍女刘月,一身粗布衣裳,背个袋子,头上还差了一个木簪子,像极了一个庄户妇人,她怎么敢来这个地方。 紧张的四下看看,衙门口都是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乱糟糟一片, 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走到了街道对面,然后抓着刘月的手一起上了马车, “你怎么来京城了,如今京城风声那么紧,万事多加小心。” 刘月把车帘子落下,看着余兰的面容,笑道, “余姐姐,我小心着呢,是殿下让我进京城来传信的,还要和你说一声,让后宫里的人今夜动手,催促太后明日就去静安寺进香,时间太急了,只能我来城里,” “什么,怎么那么急,太后早已经定下后日去进香,一日的时间,如何能用自己人去冒险。” 余兰大惊失色,主子为何会这样莽撞,多等一日也不成, “余姐姐,稍安勿躁,主子自然是有主子的道理,京南那边来信了,” 然后警醒的看了四周,小心地凑过来过,悄声说道, “南边靖南侯府旧部来信,说是前太子的麾下,入了京南之地,主子猜测,太子他并未死,而且实力不俗。” “什么,此事真的假的,我在京城十余年,掌管眼线密布京城,一点踪迹也没有,主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余兰大惊失色,要是前太子真的没死,那么现如今坐天下的武皇,又该如何应对,是继续派人秘密追杀,还是下旨迎回京城圈养,到时候牵扯诸王的利益,局面不好控制。 还有太子那些旧部又该如何安置,想来应该有不少人。 刘月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毕竟这种大事,也不是她一个贴身侍女能明白的。 “余姐姐,此事我也不知,但是主子见了南边的来人,就直接笃定此事定然无假,具体如何,我就不知了,刚刚晌午到的时候,我已经给宫里的御膳房那边的老公公递了话,明日应该会去的,” 余兰并未再追问南边的事,此事牵扯重大,隔墙有耳,反而是想了一下宫中御膳房的掌印太监田宝良,曾经服侍过主子,宫中的事都是大公公传递出来的,也不知他会如何解决,会不会主子想用这件事做筹码,返回到京城,这样一想也就明了。 “既然是大公公接了话,想来不是太难,主子心思难寻,不要随意揣测,你何时走?” 余兰伸手拉过刘月的玉手,早年间的小丫头也长大了,亭亭玉立不说,心思长了不少。 刘月脸色红润,也只有余姐姐才能这么肆无忌惮,事情交代完了,自然是不能久留的, “余姐姐,我来传信的事已经办完了,主子让我给你带的话也带到了,万事多小心,妹妹不便久留,对了,主子还要我问一下,如今京城这边,可有大事发生,你怎么在顺天府衙门,有了麻烦,” 余兰摸了摸刘月的手背,问道, “那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我来顺天府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余姐姐如此警惕,刘月笑了一声, “自然是去红楼找你了,要不是宋庆云告诉我,我哪里找的过来,” “那他可告诉伱是因为何事了吗?” 余兰眯着眼细细问道,似有深意,刘月摇了摇头,回道; “那倒没说,只是说你有事来顺天府,至于何事没告知。” “嗯,那就好,” 余兰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宋副使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口风紧的人才能留下,复又拿出一个香囊递了过去, “送你一个和善堂的香囊,等了好久才买了的,” “呀,这就京城贵妇们争相采买和善堂香囊,姐姐真厉害。” 刘月高兴地拿在手中,在鼻子嗅了嗅,真好闻。 “留着吧,我来顺天府,是给洛云侯做伪证的,宁国府贾珍被文官盯上了,洛云侯暗地里也想治他于死地,所以之前给宁国府贾蓉保的媒,乃是主审之一的大理寺丞冯永文,想来这冯大人投靠了洛云侯,上了红楼寻了我,就是要解除婚约,你说我敢不答应吗。” 余兰细细想想,也就推断出洛云侯和冯大人的关系,两个从不相识的人,无缘无故的,一个堂堂的侯爷,竟然能替大理寺丞揽下此事,其中发生的事,要是没有利益在里面,依照洛云侯的性子,怎么可能亲自当说客。 明摆着要保住作为主审之一的冯永文,在堂上,观察了几位大人,好像几位大人都没有察觉,这样一来,洛云侯暗地里已然控制了大局,其他人不管是想救贾珍,还是治罪于他,都是洛云侯一言而定,所以余兰直接就放弃心中的小心思,返悔宁国府了。 “啊,怎么会这样,贾家乃是京城八公之首,怎么会这样,其他勋贵难道不施救,主子交代给姐姐的事可怎么办。” 刘月大为惊讶,宁国府的贾珍好歹也算名义上的族长,竟被押到顺天府衙受审,简直不可思议,主子交代余姐姐拉拢贾家的事,不太可能了。 余兰看着刘月天真的样子,摇了下头,说道; “你所谓的八公之首,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如今镇国公乃是八公的领头人,贾家后劲不足,徒有虚名,不过这样一来,主子的事还真不好办了,宁国府贾珍要是获罪被夺了爵位,必然要乱上一阵,一个大家族一乱,也就没了威胁。” “那此事等妹妹回去,就和主子说,姐姐暂且先观望一下,不过那个洛云侯真的有那么厉害,主子都有些惧怕他手下那一万鬼面骑兵,听说都带着一副面具,怪吓人的。” 刘月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躲了一下,让余兰一把抓住, “你啊,听谁说的,洛云侯在京城就一万多精锐骑兵,带着是护脸面罩,什么时候戴面具,再说了,你还怕什么,明日要是太后真的去进香,护卫的兵丁,除了禁军陪同,这一路上都是他的兵马,到了那你自然能看见,行了,快点回去,免得别人注意。” “是,余姐姐。” 刘月点头应声,余兰也不拖泥带水,撩开帘子往外看一下,衙门那围着的百姓还没散开,也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然后往前走几步上了来时的车架。 “走,回红楼。” “是,大掌柜。” 车夫应了一声,然后挥舞着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驾车驶离。 而堂内, 张瑾瑜拿着几人所述的供词看了一番,都还不错,虽然没有问出个明白,但是大体意思问了出来,签字画押一目了然, “常大人,你是刑部侍郎,陛下交代的事,咱们算是初步摸了一遍,这些就由你呈阅给陛下,剩下的事由你们三司之人审查,需在开堂会审的时候,通知便是,至于抓捕一事,还需要麻烦王公公配合。” 张瑾瑜把手中的供词塞入常佐手中,然后问询的事,包括宁国府乌进孝走私违禁品之事,也一并移交给常佐三人的意思,顺便点了王公公一语,意思就是该我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你们看着办了。 常佐还有些愣神,看着手中的供词还有些摸不透侯爷的意思,孟历听得清楚,脸色大喜, “侯爷,下官定然会好好查案,绝不会漏掉一点线索,更不会冤枉一个人。” “好,常大人你觉得呢。” “侯爷明鉴,下官也是一样,定然查个水落石出。” 见到侯爷又问了自己,常佐随即满口答应下来,身边的王公公更是满脸堆笑。 “侯爷放心,杂家记着呢。” 只有身后的襄阳侯欲言又止,总觉得今天的审问,有些诡异,好像设下的局一般,贾珍还这么配合是何道理。 张瑾瑜见到事情完了,也不再耽搁,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一番为上,拿着惊木堂又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退堂!” “田祖宗,田祖宗,您老慢些走着,” 大内宫城御膳房, 一两个小太监,围着一位华贵的老太监,端茶递水伺候着。 一旁桌子上的糕点,就没有重样的,老太监悠闲的靠在躺椅上,坐在御膳房的大堂内, “是你们两个小羔子,怎么,又想偷懒啊。” “老祖宗,您可冤枉我们俩了,毕竟在这里伺候您重要,哪里是偷懒,” “是啊,老祖宗,小子泡茶还有些手艺,要去去干活了,老祖宗口渴了,没人泡茶不是吗。” 两个小太监一脸的献媚之色,说着好话。 只有田总管微眯着双眼,暗自打量着二人,养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点孝心了,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偷懒偷到老祖这了,行了,今个你们二人就不要干活了,夜里面让你二人去办一点事,可敢。” 田宝良田公公毫不在意问这话,不久前,接到殿下传来的密信,想让太后明日就去静安寺进香,并且还要给皇后埋下点由头,此事有些急躁了, 不过能让殿下这么冒险传信,定然是有理由的,田公公思索良久,也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毕竟太后早已经安排后日去进香,只相差一日的时间,这都等不及了。 身边的两位小太监闻言,脸色一喜,其中一人赶紧端了一碗茶水递了过去, “老祖宗,您放心,小的定然敢去做的,” “好,既然敢去做,那就要做好不能出了纰漏,以后你们二人就是杂家的心腹了,认个干爹吧。” 田宝良哪里不知太监在宫里的心思,也是下了重注,想要闹出动静,又要给皇后抹黑,在后宫实属为难,三位皇子出宫建府,皇后就能腾出手,吴贵妃和周贵人也老实许多, 不过也好办,田宝良轻轻品了一口茶水,想到了前朝很多后宫秘闻,尤其是末代皇后的自焚案,这就有了算计。 “干爹,儿子给您老磕头了。” 两个小太监大喜过望,没想到竟有此好事,立刻跪下磕了头, 并且奉了茶, 田公公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想到近日里的赏钱还有俸禄未发,今天也一并发了,掩人耳目。 “茶喝了,你们二人从此就是我田宝良的儿子,你们二人一个叫田大,一个叫田二,也算是给我留个念想,今个高兴,御膳房的俸禄和赏银一并发了,你去通知他们,来这里候着。” 田宝良一指跪在左边的田大,吩咐道, “是,干爹,儿子这就去。” 也不等大公公再交代,急忙蹦了起来,然后带着帽子都歪了,顾不得扶正,转身就跑了出去,叫人去了, 看的二人有些愣神,田宝良笑了一声, “这小子,慌不择路,没多大出息,” “干爹,还不是您给的,儿子现在心里高兴着呢。” 田二在身旁急忙解释,然后起身到了身后,给“干爹”捶背,伺候的周全, “还是你小子机灵,以后做事多提点一番,宫中你也知道,不要招惹是非,水深得很,” “是,干爹,儿子心里明白。” 田二认真的点了点头,知道“干爹”说的真心话,在后宫,不管何人,要是没有人在身后照看,宫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多少太监宫女死的不明不白,不就算不死,得罪了人,发配冷宫那边,生不如死的人多了去了。 能被“干爹”看中,也算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稍等了一会, 御膳房里的管事太监还有伺候的打下手的小太监,都闻风而来,满脸兴奋神色,听说还有赏银,只是刚进了御膳房大堂,就见到田总管半躺在屋内, 所有人立马收了声,恭敬的在堂内站好,没用多少时间,人就齐了。 田大一指都在那数着人,见到人齐了,才躬身道, “干爹,人都到齐了。” 这一喊不要紧,满堂的太监管事都惊讶的看向前面的田大,这小子有何能耐被田总管看上,就连不少管事都是满脸羡慕嫉妒,更别提其他小太监了,羡慕嫉妒交织在脸上,宛如变脸一般。 “嗯,来了就好,” (本章完) 第596章 规矩不记得了 御膳房内, 秩序井然,来的小太监,还有管事厨子等,都在大堂内候着,排成几队立在那, 随着大公公田宝良的话音响起,堂内众人立刻低下头把心思藏在心底,御膳房里,田公公的话就是天,谁要是敢冒头,发配冷宫也算是个善终了,一个不好,死的不明不白,谁又能知道呢。 作为御膳房的掌印总管,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说的话可比圣旨管用,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不外如是,更别说田大总管乃是历经两朝的老人了,在宫里和内务府面子大得很,只是一向不和他人争执,颇受戴祖宗的赞誉,众人心底哪里会不知道。 只是那两个小狗崽子,怎么会讨得田大公公欢心,认了干儿子,从此以后的路富贵着呢,谁不嫉妒,羡慕。 堂内众人一切反应,被田宝良尽收眼底,各种脸色变换,人之常情,可是因为长公主的事,就需要新人,心思通透的,那些混了多年的老油条,可拿不住他们,咳嗽了一声,说道; “咳咳,诸位,今日算是个大喜的日子,杂家年事已高,也没个子侄辈,所以突发奇想,看着他二人还算讨人喜欢,认了干儿子,以后他二人一个叫田大,一个叫田二,算是给杂家养老送终了,你们以后帮趁着点。” “是,恭喜田总管喜得贵子。” 众人均是流露出献媚之色,然后同声道喜, 但是田宝良并未有笑容,在宫里的人,都是什么样的鬼,心里都是门清,靠在椅子上,用手慢慢的敲着桌子, “怎么就没有记性呢,你们叫杂家什么,杂家早就说了,出了御膳房地界的门,你们叫我吴总管,我不挑你们的理,但是只要在御膳房,你们应该叫杂家什么?” 众人忽然低头齐声回道, “恭贺大公公!” “哎,这就对了。” 田宝良此时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毕恭毕敬,这就是权力啊,恩威并施, “记着就行,今个大喜的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杂家想着,今个,就把你们的俸银,还有之前御膳房的赏银,一次性发了,田二,把桌子底下的箱子抬上桌子,然后再拿一个簸箕放在箱子一旁。” “是,干爹。” 身后立着的田二,弯着腰把桌子下面的箱子拉了出来,费力的给抬到切菜的桌子上,然后从盛菜的柜子上,拿下了一个簸箕放在一起,立在一旁候着。 众人的眼神也随着田二的举动,跟着移动,银子谁不喜欢。 看到时候差不多了,田公公又扯了嗓子解释道, “这是过年时候补发的俸禄,还有这个月的俸禄,杂家一并发了,田二,开始发吧,一人三锭银子,管事每人四锭银子,记住了。” “是,干爹,儿子记住了。” 田二哪里干过这等事,激动地手都有些哆嗦,然后小心打开箱子,里面早就躺满了雪白的官银,五两一锭银子,一人三个就是十五两,那么多。 其余人更是眼热,早就按照以往的例子排好队,最先领银子的,都是御膳房管事,每人四块,田二小心的数了又数才递给面前的管事,等人走后,再发第二人。 本以为很快,可是刚刚接到银子的管事,直接走到簸箕处,毫不含糊的往里面扔了一锭银子,然后才回到堂内,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有田大和田二看的不明所以,也不敢出声问询。 田宝良此刻复又喝了口茶水躺下, “这些银子,都收好了,别看这眼下,你们没地方花钱,将来可是你们的命根子呀,呵呵,按照宫里的规矩,早晚有一天,没有品级的太监,都得出宫,到时候伱们会发现,早已没了老家举目无亲,大伙都像癞皮狗一样,躲着你! 你呢,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了,你靠谁啊,谁最亲呢,哼,就是你怀中的这点银子,” 田宝良好似也是说给田大和田二,二人听得,坐起身看着屋里的人,继续说道, “记住我的话,别看这东西啊,又硬又凉,他可是咱们的亲娘们啊,哈哈哈.” “哈哈哈” 堂内大小太监轰然大笑,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听不见跟着傻乐,田公公见得人多了,话都说了,怎么做都是自己的命, 正笑着的时候, 只见一位躲躲闪闪的小太监,接了银子之后,在簸箕那边绕了一圈,假装未看见一般,没有放银子到簸箕里,然后就想回队伍里去。 就这一下子,哪里能躲过田公公的眼睛,放下手中的茶碗,重重的磕了一下桌子, “哎,你个兔崽子不是新来的吧,怎么连规矩都忘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那一声响动看了过来,那小太监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献媚笑道, “哎呦,大公公,忘了忘了,我光想着娘们了,就忘记孝敬您了,” 田公公冷笑了一声,拿着锦布净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嗯?这话杂家不爱听,怎么叫孝敬我啊,你哪天要是出了点事,谁去内务府给你铲呢,杂家光着舌头去行吗,就是把舌头咬烂了,把牙磨平了,把腚眼子撅上天,也给你擦不干净,” 然后看着众人的目光,指了指内务府方向, “你们都别觉得自个亏了,今个你往这簸箕里扔一旮沓东西,保不定哪天呐,就能换回你一条小命,这是孝敬谁呢,啊!孝敬你们看不见的祖宗。” “是,是,田公公,小的有眼无珠,怠慢了大公公一片好意,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说着还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然后把手中一锭银子放入簸箕中,田宝良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此事过了,你们领完银子的也别这等着,陛下晚膳照旧,准备准备生火,用心伺候了,是,大公公。” 众人应了声下去了, “田大田二,你们发完银子把东西拿到杂家屋里,杂家有些困顿眯一会。” “是,干爹。” “驾,驾,吁” “侯爷,侯府到了。” “嗯,这么快,宁边,让弟兄们回府用膳,今个好好歇一歇,后日还需要领兵护送太后去静安寺进香,” “是,侯爷,末将早就和段将军交代了,必然不会耽误侯爷大事。” 张瑾瑜懒懒散散下了马车,也不知怎么,浑身酸软无力,劳心事那么多,自嘲一笑; “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屁事,走,进府。” 爆了粗口,周围亲兵还有宁边仿若熟视无睹,宁边脸色苦笑,还是劝慰, “侯爷,慎言!” “娘的,慎什么言,都成了裱糊匠了,回来得晚不说,你看这天,云层密布,看来是要下雨了。” 也不管其他人,抖了下酸麻的腿,上了台阶进了府,然后直奔东云楼,此时天色渐渐暗淡,到了用膳的时候了。 “宁边,你也下去先吃饭,洗漱休息。” “是,侯爷,末将告退。” 宁边一抱拳,看了一眼天色,是快要下雨了,就退下去。 人一走,张瑾瑜轻松了许多,看着雕梁画栋的东云楼,迈步走了进去,这几日有些忙,府上的夫人有些忽略了。 进了楼内,眼见大厅没有人在此,知道应该在东厢房用膳,过了走廊,直接一拐,就见到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在廊内等候,见到侯爷过来,全都欠身行礼, “奴婢见过侯爷!” “嗯,” 嗯了一声就推门而入,此时的东厢房内,王夫人就领着几个媳妇围坐在屋内的圆桌旁,用着晚膳。 听到开门声, 众人目光随声而来,让刚进门的张瑾瑜有些尴尬,到了王夫人身边给母亲请安, “母亲安好,儿子这几日有些忙,疏忽了给母亲请安!” 说话也不是像之前在外面那样理直气壮,细声细语不说,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桌子上的杨寒玉虽然欣喜,可不敢随意开口,只能低下头喝着粥, 但秦可卿坐在那,明显有些狐疑的样子,侯爷今个怎么有空回来了,就连月舒两女满脸委屈的看着洛云侯。 “什么安好不安好的,都还是一个样,反倒是你,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府上都是半夜而回,让你媳妇担心不说,也没见你忙出什么正事,” 王夫人罕见的质问了一番,太不成样子了,荣国府的两女虽好,毕竟是没进侯府,总是往那去,外人说闲话的多,还有就是王夫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感觉,难不成还有女子被瑾瑜惦记着,是不是三春丫头。 容不得王夫人不这样想,毕竟荣国府上未出阁的也就三春丫头,年岁也不算大,总的来说不说像秦可卿和杨寒玉一样倾国倾城,但也算是大家闺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来侯府当个侍妾绰绰有余,只是门槛的问题,毕竟是荣国府,找姑爷也要当个大娘子,伏低做小老太君可不答应。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事,王夫人还真没想过,毕竟其他女子成家已久,哪里会有什么牵扯。 “呃,劳母亲念叨,是儿子有些怠慢了,这几日宫中有变,文官那边也不安生,所以朝堂就有些动荡,儿子参与其中,所以脱不了身,至于荣国府,儿子这几日并未去,回得晚,怕是因为惊扰可卿她们休息,所以只在东苑厢房小住几晚。” 张瑾瑜算是睁眼编着瞎话,去荣国府小会的事绝口不提,王夫人也未深究,倒是换了话题, “行了,坐下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谢母亲。” 说完话,一屁股就坐在秦可卿身边,也不问其他的,拿起碗筷就开始喝起粥来,见到桌子上的肉菜,夹了一大份入了口,一碟子菜,没几下就见了底,让几女看的直愣眼。 “你这是没吃午膳呢,慢点吃,” 王夫人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一番, “确实没吃午膳,儿子清晨走的着急,然后连审宁国府贾珍,一直到现在,哪有功夫吃饭。” 张瑾瑜鼓着腮帮含糊其辞,但是宁国府贾珍,还是被众人听见,尤其是秦可卿最为敏感,顺手把自己的一碗粥端给郎君, “郎君,你去审问宁国府贾珍,莫不是因为之前的传言。” “嗯。还真是,他啊,蓄养妖道,这次躲不掉了。” 张瑾瑜拿着锦布擦了嘴角,冷笑一声,让王夫人神情一变,躲不过去了,难道被夺了爵位,急忙问道, “什么叫躲不过,难道还能被夺了爵位不成,这可不是小事,” “母亲放心,只是夺了贾珍的爵位,宁国府未动,陛下这边想来是要敲打一番,不会轻易下手,只有文官那些人还在做着美梦呢。” 张瑾瑜摇了摇头,武皇态度虽然不明,但是在这节骨眼上,京南乱局刚刚开始,武勋定然会得到重用,王子腾南下领兵将领的名单都递上去了, 陛下要是真的夺爵位,不说京城勋贵,禁军保宁侯都要想退路了,王子腾必然被临阵换帅,所以文官的举动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对,帮自己拿下了贾珍,这样一想心情舒畅,口中的饭食更加的香甜了。 “那就好。” 王夫人仿若松了口气,历朝历代夺勋贵爵位都是大忌,引得朝堂动荡不说,主要是领军主将和地方节度使,以及各地藩王为了自保阴奉阳违,朝廷内耗不止,自然是没有余力在对付其他的,前朝就是这样没得,当然白莲教出力甚大,可惜一样的没有落得好处。 “今日晌午的时候,宫里来了信使,说是后日清晨,太后娘娘召集京城诰命,一同去静安寺进香,还是由你率兵护卫,务必要小心一些,静安寺也是百年的古刹,颇为有名气,临近要道安水,站在被山上就能看到安水上来往的船只,是个风水绝佳的妙地。” “哦,那就是北山,” 张瑾瑜好似回想起来还真是,下江南的时候,安水南岸有一座气势宏伟的高山,挡在南下京城的河岸边,当时候就极为诧异,不过想着去江南也没有细细问询,那个山应该就是北山了, “对,那就是北山,山下有一处绝美之地,枫叶谷,每到秋季的时候,漫山遍野火红一片,极为夺目。” 王夫人甚是怀念,可惜这些年就没去过。 张瑾瑜看出母亲的神色,枫叶谷,不就是那个避暑行宫所在,或者说长公主殿下的隐居之地,越来越有意思了, “母亲,离得那么近,什么时候去都成,我还是觉得江南美,诗情画意不说,怕是连关外都比不上,骑马射箭,心胸开阔,哪里像京城这些官员,都钻钱眼里去了。” “你啊.” (本章完) 第597章 坤宁宫的天火 御膳房, 烟火缭绕,香气四溢,四下的窗户大开,炒菜,炖菜的热气顺窗而出。 此时的御膳房就是伙房,各个锅碗瓢盆的响声交织在一起,别提多热闹,灶台炒出来的菜,都是两份,万一有一份做的差了,还有递补,当然,剩下来菜,就会给皇宫里其他的总管各殿送去,都是宫里的老规矩了。 御膳房的外面, 早就有一队队内侍太监,拿着食盒在大堂等候,只要做好了一碟菜品,就自会有人端起来,放入食盒盖好,等所有菜做完了之后,才一起去养心殿送去。 陛下用膳的菜品皆有定数,每顿菜品有七七四十九道,且不能重样,所以御膳房并不轻松,好在内务府供应充足,每日消耗皆用不完,剩余的食材要么是转卖给后宫的嫔妃娘娘们,要不然就是各个尚监局花费一些银子,买了回去做下酒菜, 所以御膳房的油水是最足的,田公公如何不知其他人眼红,就把这些收的银子分了三份,内务府戴督公那一份,御马监一份,剩下的自己留下一半,其他的都给其他尚公的管事公公分一分,这才没了怨言,自新皇登基之后,稳坐御膳房十余载。 “干爹,干爹,陛下的膳食都已备好,管事公公带队给送去了,其余的人都在收拾伙房,儿子给您拿了下酒菜。” 田大在门外敲了门,然后推门而入,田二则是拿了一壶好酒跟在后面,只是刚刚进了屋子,里面竟然黑灯瞎火的,二人摸索着走到了桌子旁,把食盒轻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火折子吹燃,把油灯点上, 刚刚点着蜡烛,有了亮光,刚一回头,只见田公公坐在炕上,睁着眼看着他二人,吓得二人咽了下唾液,不敢动弹, “哼,小兔崽子,就这点胆子,成什么大事,” “呃,干爹,刚刚是有些吓到了,外面起了云,好像要下雨了,儿子从小就怕打雷。” 田大忍着惧怕,没说假话,真的怕打雷,那种孤独的感觉记忆犹新,让田宝良瞪了他一眼,骂道, “没出息的货色,这点东西也害怕,那你还留在宫里做什么,过来,交代你们点事,办好了,以后,你们就是杂家的亲儿子,办不好,看着办吧。” 说完话,从身后的壁墙上的暗格,拿出一个长长的黑色条状物,然后还有一个锦囊,放在床榻上,吩咐道, “你们二人拿着东西,提着食盒跟上送餐的队伍,今晚,陛下会在坤宁宫用膳,到了宫门口,没人注意的时候,你们二人把这两个东西扔在坤宁宫前面院子里那个古树上面,其他的不要问。” 二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干爹为何这样,再有这两个玩意,看上去黑不溜秋的是什么,有心想问,田二眼疾手快就把东西收入怀中,藏好后问道, “干爹,儿子明白,这就去,定然把事情做好。” “好,去吧。” 田公公撵人后闭上了双眼。 田大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被田二拉着出了门,然后快步走进御膳房,拿着一个食盒装了一些糕点,然后疾步跑出去,追上送餐的队伍,因为人数众多,所以走的并不快。 田大虽然不明觉厉,也是学着田二的样子,拿着食盒走在最后面, “田二,什么情况,咱们也不问明白,为何这样做。” “田大,你也不想想,要是问明白,你我二人可还有性命。” 走在前面的田二,虽然不明白田公公的意思,但是宫中的凶险丝毫不比战场,今日哪里是老天开眼,让田总管认做了干儿子,原因竟然是这样,那古树有何蹊跷。 身后的田大虽然莽撞,但也不是没有心思之辈,见到田二这样说,反而沉默下来,看样子不是好事, “那怎么办?” “到了坤宁宫,会上个台阶,然后在中央确实有一颗古树,好在无人值守,咱们路过的时候,你掩护我,我把东西直接扔上树梢,神不知鬼不觉,然后接着跟进去,等用完膳再回来,不过还要想个法子应付宫里,今日多了两个菜品。” 田二想了想,田总管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这两个食盒的糕点也是新做的,必然是干爹的吩咐,所以只能选择做,只是多了两道菜品,怕是麻烦。 田大也瞬间明白,哪里是天大的好事,明显是祸事加身,至于多了两个菜品,变成四十九道菜,只能取巧了。 “只能如此了,不过多了两个送膳食的,也是能随机应变,我来对付。” “好,” 田二并不多言,应了一声。 坤宁宫, 正殿内, 江皇后喜笑颜开,坐在武皇周世宏的身边,脸色微红,发髻上凤钗好似感到主人喜悦之情,凤尾的簪子也是左右摇曳, “陛下,今日怎么想到臣妾这里来了,” “哦,朕还不能来了,哈哈,” 武皇喝了点茶水,爽朗的一笑,看着坤宁宫,自从走了三位皇子,确实冷清了许多,心中有些感慨, “玉卿,这些年苦了伱了。” 皇后江玉卿看着陛下有些苍老的面容,眼睛一红,朦胧间回道, “陛下,臣妾不苦,倒是陛下,早生华发,定要保重龙体啊。” “哎,朕知道,但是有些事要朕事事亲为,放不下,不过玉卿放心,你的话朕记在心里,定会照看好自己的。” 周世宏用衣袖擦了擦皇后眼角的泪水,看着发妻眼角也有了皱纹,岁月催人老啊。 “陛下记得就好,臣妾心里也就安稳了,后日静安寺进香,臣妾禀告太后,也早早给京城的各家的命妇传了信,不会耽搁行程。” “嗯,皇后费心了,朕让禁军护送你,然后外围是洛云侯领军,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到了那,皇后要留心太后的举动,” 武皇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话说出了口,长公主虽然隐居不出,但是京南民乱一起,心中始终有些疑问,靖南侯府和南边到底有没有联系, 皇后看着陛下思索的模样,也想到了北山枫叶谷,隐居的长公主周香雪,难道陛下担心她, “陛下可是担心长公主,她不是隐居在那,都已经十载了。” “是啊,十载了,越是隐忍不发,越是图谋甚大,朕的那两位妹妹,哪有一个简单的。” “还有永城公主?” 帝后二人叙了话,说得越多,担忧的越多。 坤宁宫外, 领路的管事回头看了一眼队伍,见有人走的慢了,大骂一声, “快,都跟上,怎么跟没吃饭一样,谁要是掉了队,回去两鞭子伺候,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们,今个陛下高兴,要是谁坏了主子的兴头,那可不是两鞭子的事了。” 威胁的话一说,整个队伍明显走的更小心了,所有人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跟上,手中提的食盒皆是双手拿着的,生怕有一点闪失。 就这样,长长的队伍,从御膳房一路往后宫坤宁宫走去, 一路上, 守卫的禁军来回巡逻,各个宫殿路口的地方也是岗哨密布,自从那日生变之后,武皇就传令保宁侯,宫中守卫加了双岗,戒备森严。 田大和田二两人,四下里打量一番,看不清周围,只有领路的管事太监手中的灯笼,才能照亮一些,其余的地方因为乌云密布,看不清楚, 不过也是好事,这样一来行动的时候,定然不会引起注意。 走了没多久, 入了后宫,然后来到了坤宁宫,只见气势宏伟的宫殿,四下里灯火通明,还有不少禁军围着坤宁宫周边警戒,还好的是,那棵古树,离的甚远,在坤宁宫殿前的平地上。 正好送晚膳的队伍就路过那,田二给田大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见到管事并未回头,疾步往一边片了几步,然后从怀中拿出锦囊和长条的东西,直接扔在了树梢上,田大则是提着食盒挡在前面,见到把东西扔上去之后,急声道, “快,快回来。” “来了。” 田二一个闪身,就回了队伍最后面,田大顺手把食盒还了回去, 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在寂静的夜里,许些声响还是引起了领路管事的注意,回头看一眼,队伍始终是跟着不动,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围,并无其他怪事, “到了坤宁宫,都给杂家注意些,快走。” 然后一路抬腿上了台阶,在禁军守将的查验下,这才入了殿内。 “启禀陛下,御膳房的膳食已经到了。” 戴权站在武皇身边,看着门口小云子给自己传的信,然后低头传声。 武皇这才反应过来,时辰确实不早了, “传膳吧,让他们端进来,今晚,朕和皇后要好好的吃上一顿饭,” “是,陛下。” 应了声,戴权抬起头给小云子一挥手,后者会意,转身离去, 随着一阵零碎的脚步声,一行的小太监,低头躬着身,依次鱼贯而入,然后在戴权的注视下,把食盒打开,由小云子带两个小太监,一个个把菜品饭食,端到陛下用膳的桌子前,上桌前还有太监先期吃了一口才能上桌。 陛下用膳的桌子,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随便一个方桌,或者圆桌就行,反而是一个宽大的供桌,每次上菜的顺序也不固定,陛下每次想吃的菜品,只能是随意一指,自有伺候的太监夹上一口送过来,每个菜品不得重复夹菜三次以上。 就这样,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的菜,只是在临了的时候,戴权眉毛一挑,七七四十九道菜,怎么多了两道,不动声色的走过来,然后看向最后端上的两道糕点,伸手捏了捏,软糯温热,是刚刚做的,拿过一个糕点,然后掰开,里面并无异样,放下之后,从下层又拿出一个糕点,让身后一个随侍奉的太监吃了,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人,还有领队的管事脸色惨白,不敢言语, 武皇周世宏自然也看到了,心中异样,察觉戴权不同寻常举动,狐疑的扫视了桌子上的菜品,有的还冒着热气,难道出了问题, “戴权,可有问题?” 戴权还在审查来时候的人数,数了一遍,果然多出了两个人,也不知哪里来的猴崽子,冷着脸瞪了一眼领队的管事, “回陛下,今日的菜品多了两道,送餐的人也多了两人,老奴心中有些奇怪呢。” “哦,竟然能多了两道,有意思,那你问问多出了哪两个。” “是,陛下。” 武皇面无表情,迅速盯着下面的太监看了一遍,每日里的菜品都是固定的,怎么会多出两道, 戴权回头看着下面的小太监,不等开口,田大和田二自知躲不过去,田大猛地拉了一下田二的手,率先站了出来, “启禀督公,是奴才二人拿错了食盒,走错了路,一路跟着来的,不敢欺瞒。” “启奏督公,是奴才二人提的食盒,里面的糕点是刚做的,本以为是刚刚送膳的队伍忘记拿了,就拿着食盒跟上来,奴才胆小不敢和管事说,就跟在队伍后面。” 田大和田二跪在地上磕着头,戴权眯着眼迅速打量二人一眼,长得清秀,身子略显单薄,看衣服也是刚刚入宫没多久品级最低的太监,只是衣服是御膳房那里的,难道是田宝良的人。 “哦,这么说来还是好意了,你们是御膳房的人?” “督公明鉴,奴才不敢欺瞒,奴才二人是御膳房的,前去的管事都见过我二人。” 然后二人再次磕头,戴权立马把目光看向领队的管事,只见内侍太监额头冒汗,哆嗦着嘴回道, “回督公,是他们二人,见过。” 然后还小声说一句, “督公他们今天刚刚被田总管人了干儿子。” 只有戴权听得到,虽有怀疑,但是未必不能出错, “好,既然是熟人,来人呐,把那糕点,还有后面三排的菜品各自夹一筷子,给他们二人吃。” “是,” 随后的太监拿着碗碟,开始夹菜,然后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走过来,戴权嗯了一声,这才把碟子放在二人面前, “行了,你们二人也算是好心,走了一路,把这些吃了,” “是,督公,” 田大和田二此时哪里还敢犹豫,直接闷头大吃,尤其是田大,吃完后还把盘子舔了一圈,那摸样看着周围的太监目瞪口呆,就连上座的武皇和皇后都忍俊不禁, 田大打了饱嗝,放下碟子, “给他们二人点茶水,” “是,” 又给二人倒了两碗茶水,又是咕嘟一阵,一饮而尽,稍等一会,二人面色无常,并且刚刚试毒的太监也没有异样,戴权脸上才有了笑容, “起来吧,在一旁候着。” “谢督公!” (本章完) 第598章 水火相融奇景 坤宁宫内,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田宝良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既然是他的人,照拂一下,未尝不可,心中有了计较, 戴权遍又看了一遍桌子上的菜品,走到武皇身边,低头回话, “陛下,是御膳房的人,田公公的手下,桌上的菜品无恙,” “朕看到了,好心办了坏事,看他们二人蠢样,能有这心思,皇后,用膳吧。” 见到殿内无事, 周世宏也就放下了心,遂拿起一盅酒,小酌起来,别说,有了这么一件插曲,晚膳反而吃的有些香甜,就在帝后二人有说有笑的时候, 此时外面, 京城的上空, 乌云密布,好似集结完毕一般,忽然狂风骤起,电闪雷鸣,震耳欲聋。 随即暴雨倾盆而下,宛如瀑布一番,落下天际,禁军守将于定之见了,立刻下令全部禁军,立刻回到坤宁宫周围廊檐下守卫,就在人刚刚站定, 躲雨的时候,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在乌黑的天空中,闪现一道粗壮十足的闪电,直接划破天际,从天而降,宛如黎明前的神罚, 一瞬间的时候,照亮了禁军守卫惊惧的面色,在众目睽睽之下, 直接击中坤宁宫前的那颗古树,仿佛雨中的火灵一样 瞬间燃起大火,然如鬼蜮一般。 吓得所有人脸色惨白,更有胆小的早就一屁股坐倒在地,嘴中不知再喊些什么。 更有禁军守卫,忽然失声喊道, “天火击中了古树!” “天火击中了古树!” 然后一路疯传,立刻被殿门前禁军守卫将军于定之听见了,抬眼望去,雨夜中,坤宁宫的那棵古树,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升腾,足足有宫殿的高度,并且,雨水竟然不能让其熄灭,怎么会这样,愣在了那里, 身后的校尉孙善更是傻了眼,怎么跟着将军时间不长,总能遇上诡异的事,还不如回禁军大营呢, “将军,起火了怎么办?” 还傻傻的问了一句, 于定之咽了下唾液,显然没见过这样场景,要不是上次护卫陛下有力,借着宫中加强守卫的调整,被内相安排在陛下身边护卫,天大的好事砸在头上,以后的日子可就好了,谁知上任还没几天,又遇到了怪事, “废话,本将看到了,还用你多嘴,你在这盯着,我去回禀陛下。” 硬着头皮说完, 于定之颤颤巍巍的往坤宁宫殿门而去,腿脚彷如老人一般,不听使唤一样,走的极慢,来到坤宁宫殿门前,小心的敲了门, “末将于定之,有急事启奏陛下。” 门口管事的太监,悄悄开了殿门的一个口子,见到是禁军守将,点下头,应道, “将军稍等片刻。” 关上门,管事就小步子往内堂走去,过了隔断屏风,拐了一个弯,到了东首大殿,见到陛下和娘娘还在用膳,不敢打搅,只能低着头顺着墙角壁影过去,走到了戴公公身后, “督公,殿外,禁军守卫将军于定之,有事求见。” “嗯,什么事?” “回督公,于将军未说。” 就这悄悄的动作,早被武皇看在眼中,问道, “什么事?” “回陛下,殿外于将军有事禀告。” 戴权立刻回头应了一声, 让皇后也关切的看了过来,并招呼春禾,拿了锦布给陛下净了手。 “是他啊,让他进来,” “是,陛下。” 戴权用手轻轻推了一把身后的小管事,后者弯腰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在门外等候的于将军,看着还在燃烧的古树,心有余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直接冲到外面,让雨水淋湿了身,看的孙善不明所以,这么冷的雨水,淋在身上,不得冷死, 还不等问询,之前的于将军打着哆嗦,扶了下头盔,然后快步跑了回来,哪知道台阶湿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哎呦一声, “哎呀,摔死我了,” 急忙扶着地站起来,狼狈的跑了回来,这一来一去,看的众多禁军不明所以, “将军,您这是?” 孙善终归是没忍住问了一声,看着头盔都歪了的于将军,还想去帮忙,却被于定之拦下, “你懂什么,盯住了。” 不一会, 殿门打开, 内侍太监传声, “于将军,陛下宣。” “是,公公。” 随即脸色一正,一瘸一拐的挪步进了内殿,跟着管事左拐右拐,进了东殿, “于将军,到了。” 听到领路的太监说到了,于定之用手摸了一遍脸,然后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 刚进内殿, 立刻跪地爬进去,大声哭道; “陛下,娘娘,不好了,天火烧了古树,殿外雨水浇不灭,末将毫无办法。” 这一嗓子,嚎的殿内鸦雀无声,武皇看着一身泥泞的于定之,眼神中有着怀疑, “你是说,坤宁宫前面的那颗古树,被天火击中了,” “回陛下,是的,现在还在燃烧着,末将不敢隐瞒,大火气势逼人,雨水浇不灭,末将把守卫禁军全给叫到坤宁宫外,” 于定之冻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打着寒蝉。 江皇后还以为于将军是吓的,有些疑问, “陛下,那棵古树前朝时候就在了,怎么今日,那么巧,” “走,看看去,天火来的太突然了,” “是,陛下。” 身边的戴权,更是不敢怠慢,手一挥,伺候的内侍太监围着,于定之领路,帝后二人一起走到殿门处,看着外面倾盆大雨,还有熊熊烈火燃烧的古树,水火相容的情形,面色全无,一时不言语, 火光冲天,在黑夜中看得尤为真切。 “陛下,风大雨急,还是回去为好,” 戴权见此异象,也觉得惊讶,可是陛下龙体重要,不能受了风寒, 武皇阴沉着脸,看着如此诡异的一面,实在不相信水火竟然相融在一起,仿佛雨下的越大,火反而烧的越旺一般,和江皇后对望一眼,转身回了殿内,路上问道; “皇后怎么看?” 江皇后心中也是极为惊讶,这种事也算罕见,倒是想起洛云侯大大咧咧样子,好像他说过什么异象都是假的,事是人做的,哪有天做的。 心中稍安,回道, “回陛下,无非是天火击中了古树,失了火,无关其他,纵使有什么,还不是在陛下掌握之中。” “还是玉卿懂朕,就怕此事有人做文章啊。” 武皇周世宏暗自叹了口气, 只有在墙角等候着的田大和田二两人,脸色惨白的悄悄对视一眼,都明白,那火哪里是烧的那么蹊跷,必然是自己刚刚扔的东西,那个锦囊和铁棍,这要是被查出来,他二人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还好二人在殿内候着,没人怀疑,要不然真的没法解释了, 就在坤宁宫内,气氛沉重的时候,后宫各个嫔妃的行宫里,都隐约接到坤宁宫古树被天火击中烧了起来,宫里的嫔妃,贵人,才人等,各有心思,尤其是春丽宫的吴贵妃,满脸阴笑, “真是烧的好巧啊,陛下刚刚去了坤宁宫,就起了天火,你说,这天火早不烧晚不烧,偏偏这个时候烧,是不是皇后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娘娘,万不可这么说,皇后娘娘这段时间足不出殿,如何失德,” 女史宋双,急切的回道,娘娘胆子也太大了。 吴贵妃显然是一肚子嫉恨,最看不惯皇后那傲然的样子,陛下至今无所出,那皇后的三个皇子也不知是何人的种,阴毒的想法油然而发。 宋双也知道娘娘心中的怨恨,小声地说, “娘娘,过了风头请御医再来诊治一番,如今后宫之中,还需要小心周贵人,毕竟陛下始终还没封妃,一切皆有可能。” “哼,那个贱人,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蛊惑人心的手段也是厉害,竟然找了不少的才人,侍选敢和本宫作对,瞎了她们的狗眼,萧侍选那边怎么说?” 吴贵妃脸色难看,和周贵人的争锋在后宫闹得沸沸扬扬的,凭着皇后压着,竟然让周贱人愈发的得意忘形,自己只能下死手了, 宋双脸色有些为难, “娘娘,萧侍选那边还没答应,此事虽然隐蔽,但是万一被查出来,萧侍选就没了活路,太后和皇后下手可不会手软。” “废物!” 吴贵妃再也忍不住,怒声骂道,然后把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推倒在地上, “好,既然都不答应,那就捧杀,咱们退后,什么都让着她,周贵人不是想做妃子吗,在后宫传言,就说周贵人择日就封妃了,让那些人好好看看。” “是,娘娘,奴婢记着。” 宋双眼睛一亮,娘娘这个计策好,看周贵人如何接招了, 而在后宫的一角,有一座小宫殿,乃是贾元春的春云宫, 贾元春离开坤宁宫之后,在此居住约有两月有余,记得临走的时候,皇后那饱含深意的眼神,知道荣国府的谋划,算是成功了大半,可是如今,连个信都没有,长乐宫的夏总管也没个音讯,如何不着急。 “小姐,您还是进屋歇着吧,” 身后的女官抱琴赶紧拿出了披风给元春披上,外面风雨大作,屋里寒气有些重了。 “小姐,夜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别再劳神了,以后怎么样只能看天意了,其实奴婢想说,要说上一次宫中赐婚,还不如直接赐婚洛云侯罢了,总比在这宫中过多爽快,奴婢听说那个杨寒玉出了宫,拿着内务府产业过得不知多滋润。” 女官云彩更是替小姐抱屈,都怪荣国府的二太太,说万不可和赐婚洛云侯,决不能出宫,小姐就听信话语,并未见夏总管, 现如今,不知多少在宫中勋贵的女子,羡慕嫉妒那杨寒玉,虽不是中原女子,但是天大的好事落在身上,过得潇洒,如何不招人恨。 贾元春默不作声,在宫中待了快有六年之久,心里早已宛如枯木一般,母亲想让自己上位的心思,任谁都能瞧出来,自己作为荣国府的嫡亲小姐,不可能置身事外,侯府王夫人也见过,善解人意,豁然大方,洛云侯更是英雄气概,可惜无缘, “你们二人也别再抱怨了,事已至此,还有一年的时间,要是我到了年岁,还没有消息,你们二人就跟着我再回去,左右六年都过来了,也不怕再等一年。” 话说的凄凉,让云彩和抱琴二人听得心酸不已,话虽然如小姐说的一样,可是回到荣国府,哪里还有小姐位子,更不要说挑选夫婿了,那还不是沦为笑柄,就是曾经的狐媚子杨寒玉,地位也在小姐之上,那怎么能行! “小姐,如今后宫纷杂,吴贵妃和周贵人更是势同水火,咱们去求助皇后娘娘,或许有些办法。” “行了,别白费心思了,你们都说了,后宫纷杂,各嫔妃眼线甚多,坤宁宫那边定然是焦点,这时候我们去了,引火烧身不说,万一不如我们所愿,得不偿失。” 贾元春叹息了一口气,总归是以静制动,不能过去,就算要过去,也是等朝廷局势好一些,不过后日要去静安寺上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就怕太后不知道带不带后宫的嫔妃一起, “伱们两个也收拾一番,一起休息吧,” “是,小姐。” 二女无奈,只能进去里屋开始铺着床褥。 慈宁宫, 早有周太监从暗地里进了内殿,走着密道进了太后寝宫,请了安, “启禀太后,老奴来了。” “嗯,看见了,这人老了,精神就不行了,靠着一会就犯困。” 卢太后靠在床榻边上,盖着被子眯着眼,听见话音,回了神,早有老嬷嬷过来伺候,端茶倒水。 周太监躬身回道, “主子,刚刚坤宁宫传来消息,坤宁宫前面的那颗古树,今晚好巧不巧的被天火击中,烧了起来,然后奴才更是接到了长公主从北山行宫传来的消息,想让太后明日去静安寺进香,这其中的事,老奴感觉是长公主的手笔。” 太后此时更了衣服,喝了口茶水,缓了缓心神,点点头, “嗯,像是那个丫头的手法,那棵古树,前朝就在那里了,至少有百年之久,今夜说烧就给烧了,造孽啊,” 然后起了身,在老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桌子旁坐下,理了理裙摆, “她的意思是明日去静安寺进香,这么着急做什么,早一日晚一日,不是一样的,还是她有什么要说的,” 卢太后瞬间想了很多,一日的时间还能出什么变故,难道是那丫头有了重要的事, 周太监立在那,一身老旧的太监服,站在那一动不动,等太后说完话,咳嗽了一声, “咳咳,主子,老奴要是猜的不错的话,是靖南侯府的旧部传了信,京南之地本就是靖南侯苏家的老巢,当年一日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谁能信,麾下近十万大军了无音讯,就算当年战死一半也还剩五万人马,这些人难不成都死了,” “你的意思是京南那边又有了变故不成?” “主子,不是,恰恰相反,老奴猜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子殿下,可能没死,而且这些旧部很可能随着小主子当年隐去了。” 周太监动用暗卫差了那么久,线索也有很多,如今连在一起,总有蛛丝马迹漏了出来,卢太后猛然精神一阵, “你是说永孝还活着!” (本章完) 第599章 懿旨明日进香 第599章懿旨明日进香 “回主子,老奴始终确信太子爷还活着,而且活着很好,想来长公主也清楚其中的关键,有了确凿的证据,所以才这么着急让您去进香,想来是长公主有了想法。” 话音一落, 慈宁宫里, 内殿安静的可怕,卢太后睁着眼,气势越来越重,仔细回想一番,那丫头是有些着急了,更多的是破绽百出的动作,也只有自己能看出来。 如今最主要的就是确定孝儿到底是尚在人世,还是有人打着孝儿的名义,起兵作乱,这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事在自己心底,真的无足轻重。 “既然她那么想见我,那就见见,现在立刻派人去去给皇后宣懿旨,天火示警,明日清晨,让城中三品以上诰命夫人,准备在北城门会合,一同去静安寺祈福,保我大武江山平安。” 声音由远而近,宛如雨夜中的配音,交织在一起。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听到是门房王管事,张瑾瑜稍微松口气,知道无事不会来打搅自己的,一时有些头疼,关键的时候还能有人来不成。 戴权接过太后的懿旨抱在怀中,然后一招手,小云子立刻小跑过来,收好懿旨,就安排管事太监准备出宫通传, “回陛下,皇城司还未收到京南战报,时间上算,顾将军应该早就到了林岳府,至于怎么样,老奴确实没有收到任何音信,不过京南布政使于大人来信说,郡城一切如常,” 而在东苑西厢房外,王管事撑着伞到了门外走廊下,身上衣物湿了大半,想去敲门,可是刚伸出的手却停住了,屋内欢愉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管事刚刚睡下,就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穿上了衣物,然后推开门,打着伞走出了屋, 开了侧门,刚一打开,只见有一内侍太监立在门外,这是, “公公,快进来,您有何事?” 忽然,周世宏脑海中想起了还在那隐居的妹妹,长公主周香雪,那么多年差点把她给忘记了,还有靖南侯苏元奎,猛然一惊,京南之地的民乱,会不会有其联系, “戴权,这几日可有京南的战报,顾平现在到哪了,” 屋外一角, 秦可卿提着灯笼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切,脸上说不出来的表情,宝珠哪里忍得住,小声骂道, 看着校尉离去的身影,董大望哈哈一笑,看着一脸小心地彭士英,笑道, 看着一脸娇羞的绝色女人,张瑾瑜哪里还忍得住,直接翻身压上去,喧呢的声音响起, 这次真于假,我都会让那丫头回来,再者,洛云侯可能还不知道,他乃是我的孙女婿,这样一来,有些事不难办,就看那心有愧疚的人,同不同意了。” 江皇后愕然的转头看向武皇,只见眼中仿佛有火一般,脸色一红,忍着羞意, 一个闪电划过,照亮了天际,映着渡口的数万大军,在简陋的城墙下,搭建着帐篷。 “你也早点睡,明日可见分晓。” 京城, 用完膳的张瑾瑜,打了饱嗝,一桌子饭菜被自己吃的七七八八了,然后被王夫人撵了出来,带着几人出了东云楼, 本该是雨露均沾,好似是几人商量好一般,竟然都各自离去,让张瑾瑜在楼前傻了眼,见到人都走了,本想去追,可是想着这些天身子乏力,还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为好,不由得脚底抹油,直接回了自己东苑的西厢房,并未洗漱,直接脱了靴子,然后躺在床榻上,盖上被子松了口气。 “谁啊,那么晚了砸门。” “奶奶,你看那个狐媚() 子,平日里什么都不争的样子,竟然半夜偷偷溜入男人房间,一点不知廉耻,哼。” 这可如何是好, 渡口的一处酒楼内,早就被两郡兵马的主将彭士英和董大望给包场了。 “咚咚,咚咚,” 卢皇后只得接过来,然后摊开,大致扫了一眼,竟然要明日去静安寺进香,那么急, “陛下,太后的意思,是明日就让京城三品以上的命妇一起,去静安寺进香祈福,时间上有些急了,臣妾实在是猜不到其中何意,无非是早一日晚一日。” “行了,本侯知道了,你去通知宁边,让他安排,” 京城各勋贵以及重臣的府邸,同样的一幕上演,雨夜下,京城里夜行的马车始终不停歇。 张瑾瑜不敢相信,上个香还要那么着急,简直无语了,真的假的,但一想到王管事乃是府上老人,必然不会欺瞒自己,太后提前一天去进香,定然是长公主那边出了幺蛾子。 “是,将军,” “是,娘娘。” 王管事在窗外陪着小心,一动不动。 洛云侯府。 而西厢房内,杨寒玉忍得辛苦,喘息着问道, 戴权脑子急转,这些日子被京城诸多的事绑住手脚,南边的事就松懈了,不是每日过问,音信全无,也不知那些千户百户是干什么吃的, “哼,他说一切如常,朕的心里反而有些担心,此事你还要盯住,有信就要来报,太后的懿旨,今晚你就派宫中之人,去各府通传,把太后的意思传达出去。” 卢太后说了会话,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起身走到了床榻,在老嬷嬷服侍下躺在床上, “主子,” “报,将军,四处的帐篷已然补救好了,弟兄们只能暂且有了栖身之地,至于其他的,只能等天晴了再说。” “启奏陛下,慈宁宫太后,连夜传了懿旨。” 王管事如蒙大赦,一溜烟去了宁将军的屋子。 侯府门房, “你看你这个老货,还哭上了,明明是喜事,哭什么哭, 还不等王管事再问,眼前的公公撑着伞就上了马车,隐没在雨雾中, 与此同时, “杂家不进去了,你去给侯爷说,明日北城门处集结,护送太后和皇后娘娘,以及京中贵妇去静安寺进香,并且太后懿旨,京城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一同前去,记着了!” “是,主子。” 京城, “是,侯爷。” 周太监领命退下,只有一直伺候在身边的老嬷嬷,在房内幽暗的地方出声, 六一.二二三.一四七.一七六 “回陛下,是刚刚送的,有些急,” “主子,老奴觉得,如果事不可为,太子爷还是隐匿起来为好,毕竟留下一条性命过得潇洒,万一被发现,陛下和太上皇,甚至是诸位藩王皆有异心,那太子爷定然有危险,那时候,太子爷势单力薄,后路渺茫。” “主子,咱们能动用的实力不多了,如今还要再浪费仅存的卫军吗?” “你们磨叽什么,到渡口依墙搭建帐篷。” “她啊,随她吧,一辈子也没留个后人,白和哀家争了一辈子,反而作他人衣裳,也是个可怜人,北静王水溶野心勃勃,可惜没有那个勇武,虽有才能却无立足之地,甄家挂在他身上凶多吉少。” “知道了,你们下去也好好休息,还有征用的宅子,要给银子,这里不是咱们那,” 安水以北的渡口, “快,快,把营地搭起来,今晚先将就一晚。() ” 只是张瑾瑜不知道的是, 武皇早就心中烦闷,本是欢心的一晚,如今诸事缠身,转头望去,懿旨上确实写的是明日,北山静安寺, “陛下,是臣妾大意了,春和,布置床榻,准备安寝,” 一声哭嚎,老嬷嬷跪在地上痛哭不已,也不知是为了谁委屈的,眼泪涌出,好似把太后,这些年的悲痛,全部都给哭出来一样,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太后的面目亦是一样,眼中含泪,但似有笑意,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说道; “还是彭老弟小心,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不愧是曾大人的八拜之交,为兄羡慕得紧啊。” 那丫头也是苦了他了,当年的夫婿还未拜堂成亲,就为了孝儿的事死了丈夫,靖南侯率军断后,惨死东城门下,让她守了活寡,还被赶出京城,不管当时候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到内侍太监拿着明黄色的懿旨走过来,不解的看了戴权一眼, “这么晚了,如何还有懿旨。” 如今陛下隐忍至今,就是防着这一手,当个皇帝真累,还有三个儿子,储君之位花落谁家,亦未可知! 诸多藩王有了先例,不动心思才有鬼,自己关外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也不知女真人怎么样了,交易粮食越来越多,乌雅玉传信来说,北面的月氏征东部已然南下东部草原,和女真人本部距离极近,都已经打了几场了,女真人优势很大,月氏人是撤退了, 但是女真人恢复的时间遥遥无期啊,这样说来,女真人遇到自己算是倒了大霉了,要不然按照以往的战绩,女真人只要拿下平阳郡城,而后整个关外都紧握在手的情况下,女真人的实力直接翻倍,毕竟关外的汉人,历经两朝,关内来的汉人也多,耕地也广,有了这些,女真人好像才有野心立国的,如今还是偏安一隅,话也说回来,月氏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小丫头还哼了一声,只有秦可卿脸色不好看,什么叫半夜溜进男人房间,那自己刚刚举动,不也是, <divcss=ntentadv>“回去吧。” “是,陛下,老奴遵旨。” 柔弱无骨的声音极具诱惑,张瑾瑜想也不想,再次俯下身,接着未完成的事,做了起来。 戴权赶紧回话,并走过去,把小太监手里的懿旨拿过来,然后递给皇后娘娘。 “嗯,用吧,只要香雪那丫头有了信,这边就派人过去查看接触,要是真的,我儿还在人世,这大武的江山都是他的,谁怎么抢的,就怎么还回去,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再见到永孝,这辈子就瞑目了。” 卢太后思前想后,只能如此做了,实在不行让诸王进京,这样一来,朝廷还有皇帝的精力就要分散,很多事也能做了,就看最后到底是不是真的太子,是不是自己那个日思夜想的孝儿。 张瑾瑜伸手摸向床头的宝刀,警觉的问道; “小姐,小姐,等等我啊。” 望着床踏上木雕云纹,有些愣神,闭着眼想眯一会,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刚想起身,就听见门外有了松动,只见有一个身影推开门,灵巧的钻了进来,然后关好门,迅速往自己这边跑来,空气中一阵香风袭来, 杨寒玉快速走到窗前,脱了袍子,直接钻了进来,魅声道; “郎君,妾身想你了。” 卢太后眼睛朦胧,有泪花在眼中打转,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只有老嬷嬷低头不语,忽然跪在地上叩首; 屋内的杨寒玉立刻捂住嘴噤了声, “报,将军,已然征用不少宅子,暂且先住下。” “是,主子,那后() 宫的甄老贵妃当如何,那么久了,在后宫之中彷佛是换了一个人,就连贾家和甄家,都没有过多的照拂,不知这些年她在想些什么。” “什么事说吧!” “郎君,怎么提前一天了,这如何是好,妾身恐怕身子起不来。” 看着殿外古树燃烧的火光小了很多,拉着江皇后的手,进了龙内屋, “玉卿,朕累了,歇息吧。” 彭士英端起酒盅,说道, 河东,河西两郡兵马,接到了武皇口谕之后,立刻加快了行军,紧赶慢赶到了安水渡口汇兵一处,哪知遇上了大雨,虽然早有预料搭建了帐篷,没想到雨势太大,风雨交加中吹倒了不少,这才让将官急忙补救。 卢太后神色怔了一下,说的也算在理,但是如今孝儿既然敢露出行踪,那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哀家记得,永孝小时候你还抱过他,那时候他多亲近你,他的性子,你如何不知道,既然决定了的事,他是不会罢手的,既然阻止不了,不如顺手推他一把,成功了,圆了他的夙愿,不成,大不了我们娘俩一同去了,省的天下继位者闹心,你说是吗!” 赌气的转身回了正房,宝珠见到小姐竟然走了,一丝雨滴打在脸上,像是忽然清醒一番,刚刚自己说的话好像说错了, 坤宁宫, 早就没了胃口的帝后二人,撤了晚膳,然后坐在那喝着热茶,定定神, “侯爷,是小的,门房王管事,” 暗道,怪不得后世男女分开睡,有时候独处一屋子,那才是放松的舒服,这几天忙的,虽然有些乱,但是从陛下一举一动来看,应该是敲打勋贵,亦或者是敲打文官,至于太上皇,隐藏的暗手太多,恐怕陛下身边就有太上皇的人,前太子就是这么被玩死的。 听到各自手下汇报,二人的心稍微放了下来,陛下给的期限是太紧了,还好到了渡口,船只一应俱全,只等明日渡河之后,南下安湖大营即可,遮雨下的太大了。 被风一吹,王管事管是忍不住打了个寒蝉,一咬牙,走到窗户边,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 “回侯爷,刚刚宫里有公公前来传话,说是明日一早,要侯爷整军护送太后去静安寺进香,并且京城三品以上的诰命也要一同前去,小的不敢迟疑,所以打扰了侯爷。” “是,主子。” “何人在那,” “是,公公,小的记着了,” “董大哥赞誉了,您不更是小心,宁愿挨着城墙搭帐篷,也不进渡口,兄弟我比不上啊,来,满饮此盅酒!” “好,干!”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00章 安水渡口小会 第600章安水渡口小会 酒楼内, 一楼的后厨,掌柜的下了楼,火急火燎的交代完店小二,再给楼上的两位将军,炖上一大锅红烧肉,然后准备一个火盆,拿了一些木炭,准备上楼给两位将军点燃烤烤火,最后便去地窖看看,再拿一些好酒上来招待,毕竟两位将军给了大把的银子,伺候好了才行。 等掌柜忙乱的找好了火盆木炭,转身离去,店小二把一盆切好的肉放在地上,然后快步走到屋门口,从门的缝隙往外看去,只见河西河东两郡的亲兵,封锁了酒楼,连酒楼后院的角门对面的院子,都有人看守注视着, 店小二急忙把门关上,端起地上的肉,走到了后厨,一盆生肉倒进了锅中,小声地说道; “百户大人,属下刚刚去二楼送菜的时候,已经查明,那二人,一位是河东郡的彭将军,宴请河西郡董将军,好像要谈什么事,里外把手很严。” “哼,能谈什么事,无非是聊聊京城一行,还难南下安湖大营的事,正好今日有大雨阻拦,就有了借口,你回了跟掌柜的上楼,再仔细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话,” 说话的竟然是酒楼后厨里,正在炖肉的掌勺,圆润的身子,手里拿着筷子,快速的在锅里夹出一块大肉,然后用嘴吹一吹气,也不顾烫嘴,直接塞入口中,那浓稠的汤汁从嘴角流下,直接被百户一袖子给擦了干净,好似不过瘾,又夹了一块,吃了起来。 “临阵换帅,兵家大忌,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当然,世事无常,既然董大哥提了,兄弟我自然是同意的,口头约定,守望相助,到了京城,要是董大哥有意愿,还记得大梁城吕节度使吗。”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董大哥说的在理,要是朝廷真的要惩处宁国府,那贾家的嫡子定然受其牵连,领军南下时间紧迫,想来应该不会的。” “吕代元,他啊,自然不陌生,不过,彭兄弟,时过境迁,人家早就是节度使了,手下封的将军也是名正言顺,和咱们两家不同,未必如愿你我二人,” 话一出,换成董大望有些愣神了,厉害啊,不愧是曾维伦的心腹,二人言语相交,都没有试探出自己想要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酒楼掌柜从楼下上来, “二位将军,天冷,小的给二位将军端来了火盆,暖暖身子。” 生死兄弟情,这次单独领军进京还是第一次,自己没有大哥的气魄,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生怕河东的兵马全军覆没,自己身死事小,对不起大哥和三弟的信任。 坐在位子上喝酒的彭士英闻言,惊得一口酒喷了出来,失声喊道,贾家竟然做出这等事,不太可能吧,以往据听说,宁国府是有人修道,但不是去了城外的道观,怎么还大张旗鼓的回了府上,疑惑地看着店家,问道, “那你可知是哪里请来的仙师?” 抬头看向堂内的掌柜的,又问道, 而二楼, 气氛还算融洽,风雨交加的夜里,是个喝酒的好日子,二人相互试探了一番,彭士英摸着酒盅,问道, “董大哥,此次南下,您可有什么指教?” “二哥不必担心,你我兄弟二人在一块,就算是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怕什么,军令是他下的,怎么打还是二哥做主,京南虽乱,小心行事便是, 二哥,有没有京南将军顾平的消息,在那边,最了解的情况的就是他了,如果他也凶多吉少了,这一仗怕是难了。” 店家老掌柜摸了摸胡须,呢喃道, “回将军,小老儿不知,只是过往客商口口相传,具体什么情况,小老儿不知啊。” 我() 们两郡五万兵马南下,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眼里,想要串联能瞒得了谁?” “这,” 此时, “将军所问的大事,小老儿不敢妄言,京城出的事多了,如今倒是还真有一事,将军应该感兴趣。” 身边的副将李哲,立刻从怀中掏出十两纹银递了过去,老掌柜接在手中连连道谢, “谢将军赏,这话也不是小老儿自己编的,是北上的客商议论,前些日子天地异变,乃是上天示警,京城如今都在传,是宁国府的主家,请了一个仙师在府前施法所致,至于真的假的,小老儿就不得而知了。” 彭士英也不含糊,盯着董大望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掌柜的往火盆里添了一些炭火,然后用木棍掀了一波,让火焰更大一些, 彭士英闻言脸上就有了笑容,这样最好,期限还有一日,明日早一点埋锅做饭,早点度过安水,下午的期限定不会晚,看向还在那大快朵颐的董大望,心中谨慎的高看了一眼,看样子,南下的时候谁也不能信了, “董大哥,明日想来应该没有问题,您怎么看?” 彭士英紧锁着眉头,念叨一句,想一想朝廷邸报,记得顾平是领军南下平乱了,具体如何也没说,三万兵马,怎么也有个说法, “咱们一句行军到此,都是传着京城的流言蜚语,京南的事几乎没有人议论,也是奇怪了, “是,大人,属下明白,不过大人,朝廷给的期限是五日,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外面还下着大雨,就怕他们误了时辰。” “什么,宁国府贾家,怎么可能!” “小心隔墙有耳!” 彭士英叹了口气,拿出一个拆解过的锦囊出来, “这是你我二人出城的时候,大哥给的锦囊,要我在安水渡口以北,截住河西郡的兵马,就是做此事,大哥是怕我们一去不回。” 彭士英停顿一下,话说的没错,早年间的事扯不断,受封节度使之事,自家大哥曾伟伦曾言,有人作梗,这个人或许就是吕代元,此人不可信。 彭士英说的隐晦,原因就在于朝廷集结客军南下,主帅就是贾家的姻亲,要是真的有问题,陛下怎么可能还在用他,只是董大望拿着酒盅,把酒水倒在自己手上,然后搓了搓手,笑道, “你说的是顾平,” 彭士英心情有些不好,也不知是太上皇有意放任,还是默契,总之从关外大变之后,皇城司的人马愈发的壮大了,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各地百官和勋贵苦不堪言,也不知洛云侯和西王那里是如何应对的。 乐时听完,傻愣在那,二哥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知道朝廷猜忌,那今日还和董将军会面,不是就给朝廷知道了吗! “二哥,既然你知道皇城司那些人,一直盯着咱们,为何今日还设下宴席,请董将军来赴宴,就算酒楼没有他们的人,这俗话说得好,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董大望根本就没问行军的事,反而开口问了京城里面,可有什么传言,彭士英这才恍然大悟,这一点倒是疏忽了。 说完,从锅里复又捞起一块肉,送入店小二口中, “是,大人。” 老掌柜细细回想,好像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在议论京城贾家宁国府的传言,也不知真的假的。 六一.二二三.一四七.一七六 “回将军,您不用担心,这雨下的虽大,但并不耽搁将军明日的行程,俗话说雨疾下不长,此地河流纵横,更是不用担心官道上有积水,所以明日定然能过河。” 店小二吞咽着烧肉,就去库房搬一些煤炭进来,准备随着掌柜上楼, () 掌柜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话,不敢抬头看着两位将军,彭士英见了不再逼问,一挥手,身边紧随的三弟乐时也掏出十两银子递过去,然后让其下去, <divcss=ntentadv>等人走后,彭士英问道, “哈哈,彭老弟,指教可不敢当,本将跟着我家大人南征北战,如今好不容安稳下来,修养几年,这一身的病痛实在是难忍,就是不知彭老弟有什么章程,哥哥我定然遵守。” “他和我一样,顾忌朝廷,如今皇城司的人,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甚至于这个酒楼,有可能就有他们的人, “将军客气,不是小老二吹,这个酒楼虽然不起眼,如今算下来也有快二十年了,一大家子要养活,全靠来往商旅帮衬。” 只见有店小二两人,拿着担子,抬上一个大火盆,里面放着木炭,烧的通红,然后屋内,显然热腾了许多,两位将军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哈哈,彭老弟,怎么说,怎么传言,都是人的一张嘴,现在不是咱们信不信,而是朝廷,宫里面信不信,京城贾家,曾经也是八公之首,虽然现在威势不如以前,但是老亲故旧众多,我还听说荣国府的嫡脉,还在京营王节帅手下任职,你说宁国府如何?” 乐时也感到了二哥心中的烦闷,罕见的劝慰道, “哈哈,三弟还是这么风趣,其实,二哥我要的就是这样,虽说是欲盖弥彰,但是你要知道,两郡兵马合起来有五万之众,他王子腾想让我们去送死,心中终归是有了一点顾忌,再加上大梁城节度使,他们人马也不少,这样一来,相互制衡就有了底气,哎!” “彭老弟,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想问,如果贾家真的有事,那么朝廷必然要更换主帅,王节帅可是贾家的姻亲,咱们河西河东两郡兵马,曾经都在贾家老国公手下效力,换了人,那日子不一定好过了,既然目的一样,你我二人来个口头约定可好。” 董大望擦了擦嘴角上油泽,把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好几天的急行军,嘴都淡出个鸟了, “嗯,说的不错,期限太紧,又逢雨夜,确实让人担心,” “唉,董大哥此言差矣,虽说年岁,小弟差大哥几年,但是当年战阵留下的旧伤,也是难以除根,此次南下,也是忍着病痛,风雨都是沾不得,要不然一动,身子骨抗住不,哎。” “懂大哥,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本想着三家商议,兵力就占了一半,总有个自保的实力,毕竟朝廷出兵章程,就涉及七家战兵,弟,是怕手底下的弟兄们死的不明不白。” “掌柜的,本将军初来乍到,一些事还不明白,掌柜的在此开酒楼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吧。” “董大哥,你信不信?” “渡口船充足,还有水军护送,早起一些,清晨三个时辰就能把人全部运过去,他们只要到了对岸,还怕什么,去吧,来给你一个。” 董大望哪里不知道大梁城节度使,早年三人都是立下功勋,老国公都给三人承诺,要上报朝廷受封节度使, 彭士英忽然问道, “掌柜的,你看这大雨下的,明日是否能渡船过河?” 董大望摸着自己的胳膊肘,一脸的为难样子,让彭士英心底冷笑一番,还一身病痛,不能领军还是不想来,演的太过了。 但是到最后,自家大哥楚国忠始终未能得偿所愿,受封节度使的反而是功勋不及的吕代元,如何能心服,吕代元更是被自家大哥念叨了许久。 看着装扮成店小二的小旗官,有些迟疑的样子,百户轻笑了一声。 乐时立刻回头() 看向楼梯处,一挥手,让两个亲兵守在楼梯处,这才靠过来,小声的问道, “二哥,小弟怎么看董将军有些怪异,本是合则两利的事,为什么显得有些抗拒,难不成是咱们得罪了他们!” “是,将军。” “好,” 董大望说完话,把手中筷子一扔,起身带着副将李哲,就下了楼,去了楼下的客房安歇,只剩下彭士英的人在二楼,乐时刚想说话,就被彭士英抬手阻止, 不过三弟,你说的没错,顾平乃是一位悍将,要是他有了不测,王节帅南下之行,真的麻烦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行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此话说的沉重,双方副将李哲和乐时,脸色难看的望着二人,很明显,朝廷不想损失京营兵力,所以抽调了他们去填补,那送死的活计,就落在他们这些客军的身上了, 但是京南之地的乱民,前有白莲教悍不畏死,现有太平教肆虐,即使装备不如朝廷官兵,恐怕战力不一定就差,那时候死伤不知凡几,自家这点兵力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几乎屋内的所有,都想到了一个词,借刀杀人! “彭老弟,说个贴心话,咱们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见机行事,真到了战场,咱们不拼命,太平教可不会问我们是何处来的,能不能活着,看天意吧!夜了,都早些回吧,明日可不能晚了!” “哦,那你倒要好好说说了。来人,赏!” 掌柜的满面的皱纹堆笑起来,身上的袍服打了补丁,也不是富贵人家,赚的是辛苦钱, “哎,倒是个老店家了,不容易,敢问掌柜的,这些日子京城里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董大望心中虽然疑惑掌柜的所言,看样子不像是说假话,就算是真的,有太上皇在,陛下应该也有所顾忌,只是不知具体事情如何,无法判断。 “是,二哥,您也早些休息!” 乐时知道二哥在想事情,也不打扰,直接带着亲兵回了客房,只留彭士英一人在此,独自喝着闷酒!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01章 荣国府的谋算 第601章荣国府的谋算 “父亲,外面的雨,下的是越来越大了,不知明日是否能按时到京城。” 京城以南的官道上, 东首的一处高地, 早就围了一处军营,这是大梁城节度使麾下大营的营帐内,长子吕从云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天际电闪雷鸣,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要不是傍晚时分,父亲看着天色不对,下令扎营,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到京城这一段短暂的路途,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会不会预示着发生什么事,还是说这一去,会伤及根本,心中难免有了忧虑, “云儿安心,此地,距离京城不远了,明日只要天一晴,我们就埋锅造饭,吃饱饭后直接开拔,途中不停留,陛下给的期限是明日,可是没说是哪个时辰,明天夜里到也不算晚,咱们星夜兼程,朝廷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贾母握着王熙凤的手,这才松开,原来老太太早就有了计较,身边伺候的人只有鸳鸯一人,屋内烧着炭火,还煮了茶,瞅着空隙,鸳鸯各自给两位主子倒了碗茶水, “老太太,二奶奶,天冷,喝点热茶歇歇。”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一说到领银子,小丫头就两眼放光,以往都知道科考花银子,还是头一次听说能领银子呢,只有李纨不在意这点,毕竟侯爷一次给了那么多银子,这一点半点就看不上,改了时间也是好事,让兰儿再把功课温习一遍,多背点东西也是好的, “你个死丫头,就这点出息,尽想着银子的事了,这银子不要也罢,万不可让荣国府其他人发现,可明白,” 看着凤丫头还在那自欺欺人,贾母伸出手摸了摸王熙凤的玉手,拍了拍, “府上的事倒是苦了你了,本不该你过问的,但是现如今,贾家还是需要你来帮衬,老婆子也知道,王家现在是扶摇直上,一个侯府,一个娘亲舅家,都是朝中重臣,看着香火情,也不能袖手旁观,外面的传言,老身都知道,现如今最主要的是宁国府爵位不能丢,万一获罪,想办法保爵位,你可明白。”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 “老太太,孙媳妇也不是想瞒着您,今日徐大人传来话,说是珍大哥过了堂,问了一下事情缘由,总归是没承认,主审之人都没有过分逼迫,那个言官严从找的证人证词,无非是流言蜚语,无关紧要,想来是没事但。” 吕代元见到儿子端过的热茶,反而推了回去, “你先喝一口,然后好好睡一觉。一路上你的辛苦为父看在眼里,京城安湖大营的主帅王子腾,乃是贾家的姻亲,与为父也有香火情,听说荣国府的嫡长孙大公子也在那,到了那,你要多亲近于他,” 就是不知道河西还有河东两郡的兵马,会不会晚,毕竟还要渡河,光是渡河就需要耗费不少时间,算上来,也不会比自己这边早。 端起茶碗,贾母惆怅的呢喃了一句,鸳鸯顿时红了眼, “老太太,你只要在我就不走,” “知道了,父亲,儿子知道怎么做…” 既然发了银子,想必来参与科考的人定然不少,不管考不考上,为了那二两银子,远近都要来,那人数可就不少了,乡试这一关,人一多,考上的机率不就小了吗,李纨心中自然有了担忧。 早已经静悄悄的一片,风雨夜,府上各房的下人也早早的休息了,只有荣庆堂内灯火通明,内堂里,只有贾母靠在炕上,有气无力,一脸愁容, 堂下坐着的,只有王熙凤一人在此,此时的凤姐陪坐在软榻上,身子上的狐裘披肩,竟然也围上了,更别说屋里炕上,烧的暖洋洋的,贾母歪着头,() 听着屋外雨打着屋檐的声音,满脸愁容,问道, “凤丫头,你可知宁国府的珍哥儿怎么样了,下午时候,我听下人说,他被皇城司的人带去顺天府衙门受审,这么晚了也没个音信,你说当如何,” 说完,贾母紧握住王熙凤的手,交代着,但是王熙凤显然是有些惊惧,怎么会找她。 西边李纨居住的小院, 雨夜下, 依旧恬静,屋内的灯火还亮着,二楼的东屋内,李纨并未入睡,靠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雨滴声,似曾相识, “奶奶,这雨下的也太大了,都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停,外面的小池塘,水都满了,都快把亭子给淹了。” 想到这,又说道; “父亲,您之前说的,想要试探一番,河西河东两郡兵马领兵的将军,如今就要去京城了,是否还要联系他们!咱们快马加鞭的派出信使,在安水渡口南岸等待,想来时间也够。” 吕代元之前是想着私底下商议南下的事,好制衡王子腾,可是如今看来,当年的曾伟伦和楚国忠,也不是当年不怕死的战将了,畏首畏尾不说,心思是越发沉重了,按道理说,他们二人应该提前联系自己,如今看来,是两家联手,把自己排除在外,哼,走着瞧! “还是父亲想的周全,儿子之前还担心行程,还有去京城如何安排,总归是有顾虑,看样子父亲已经胸有成竹了!” “珍大哥和蓉哥儿确实被下了诏狱,那个妖道听说也没抓到,所以就僵在那了,不过要是找到了或许还有办法。” “你个死丫头,那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给我说,是不是贪玩忘了,快,想想,什么时间改了,” 荣国府内, “你看你,吃个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不就是下个雨吗,往年的时候,又不是没下过,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幸亏兰儿睡得早,要不然不被你打搅了,” “是,奶奶,不去领就是了,可惜了那二两银子,还能买个江南胭脂水粉呢,” “有的,你来之前,宫里来了信,明日太后就要去静安寺进香,并且邀约京城三品以上的诰命一同去,你跟着我,一起过去,你去寻王夫人,说一说此中的关系,或许有转机,” “这倒也是,还是父亲想的稳妥,儿子这些天,心头慌乱,总归觉得不顺,” 谁知李纨听到后,拿眼瞪了素云, 素云满脸的不舍,还在那纠结二 两银子能卖多少东西,李纨吃完手中的蒸糕,擦了一下手,又问, “我问你,除了这点事,还有什么,比如其他的告示,” 一一四.四一.六七.七九 王熙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老太太竟然不带二太太和大太太一起, “这,能行吗。” 李纨拿着锦布,包着一块蒸糕,放在嘴边小口的吃了起来,味道还行,碧月那丫头的手艺,可不比荣国府刘嫂子手艺差了。 素云噤了声,然后伸手把嘴上的蒸糕拿出来,小口的吃着,这么甜,碧月能有这手艺,小看她了, “奶奶,我要是不说话,这屋子里不就是没人陪你解闷了吗,对了,奶奶,咱们府上老管家今个送来了信,说是在下雨之前,城门口的八字墙上,有衙门的人贴了恩科的告示,好像写是恩科开考的时间又改了,还说是能在兵马司衙门领银子呢,” “好,还是你贴心,也不知还能留你到什么时候。” 李纨语气有些焦急,这些日子,小院子里都在为贾兰恩科备考准备着,就是吃的,用的干粮和饮水,也是早早备好,如今要是改了时间,这些东西虽然还能用,但是吃的喝的就不能() 放了, “奶奶别急,据说是主考的大学士南大人,把科考的时间从四月初暂定为四月末,还给赶考士子的士子发放盘缠,只要在册名录的人,拿着名签就能在五城兵马司衙门领上二两银子呢。” 素云絮絮叨叨的从外面推门而入,手上还端了一个食盒,从里面拿出了蒸糕,还冒着热气,小心地搬过来一张小桌上,放在上面,并且拿出筷子放在碟碗上,伺候奶奶多吃了几口,说来也怪,奶奶这段时间胃口是越来越好了,夜里面也要吃些东西。 贾母眯着眼看着凤丫头发愣,也不打搅,等了一会,王熙凤才回了神, “此事老太太放心,我定会过问的,只怕没有机会。” 素云歪着头,细细回想老管家的话,要不是刚刚奶奶提到了兰少爷,差点就忘了,这所谓的老管家,就是李纨父亲留下的老宅里,看门的李管家,算得上是老人了。 吕丛云一屁股坐在父亲身边,给父亲端了碗热茶,这几日领军北上,事事亲为,虽然长进了许多,但是睡不好,操劳的一身疲惫感, 看着身边唠叨不停的的素云,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然后也塞一个蒸糕入了她的嘴,这才堵住,没好气的说道, 贾母说的淡然,人老成精不外如是,王熙凤愣一下,果不其然,还是瞒不过老太太,往贾母身边靠了靠,回道, 主仆二人都有些念念不舍,让身边的王熙凤极不适应,一拍大腿, “哎呀,你看看,好好地说什么不好听的,明日我就随老太太一道,去静安寺瞧瞧,算下来好多年没去了,就是不知明日里,大太太,二太太还去吗。” 吕丛云想了想,父亲说的也是,朝廷是规定了期限,但也没说是白天还是夜里啊。 贾母冷哼一声,什么叫审问,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如果没有人搭救,几位老国公府不出面,宫里太上皇也不出手,那只能看陛下的心情了,有罪无罪皆在陛下一念之间,其他的不过是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口罢了。 王熙凤脸色有些难看,伸手给老太太,把被子往上盖了一点,心中踌躇不定,不知怎么回话,下午的时候,顺天府的徐大人,差了衙役送信,说是珍大哥和荣哥儿过了堂,虽然没有定罪,审出什么大事, 但也是暂时回不来了,被几位主审下了诏狱,这哪里是没事,诏狱那地方,是人待着地方吗,进去的能有几个完整的出来的,宁国府这一难怕是过不去了。 “你先不要推辞,为何找你也和你说清楚,侯府和你的关系尽人皆知,再者,找你,你可能尽心,要是找老二家的,珍哥儿必然没了希望,我刚刚说的,宁国府最后,实在不行保爵位,如果贾珍不在了,你说爵位如何?” 见到王熙凤推辞,贾母急忙拦着不让说话,然后起身坐起来,阐述厉害之处, “这,是啊,爵位如何。” 听到大儿子吕从云这样问,吕代元眼中精光一闪,他们,哼!这些人可是狼崽子,喂不熟的, 王熙凤一时间愣在那,头脑有些混乱,宁国府的爵位要是空出来,对贾家族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事,这个位子炙手可热,谁要是袭了爵,那可是天大的美事,忽然想到了贾琏,但是作为荣国府嫡长孙,不可能去东府袭爵位,最有可能得就是贾宝玉,这样一来,二太太那边既得了财,又得了爵位,那自己这边什么也没有啊。 “不去,就你和我,还有鸳鸯,咱们娘三一起,人多了,话反而不好说。” “哼哼,没事?也就是你哄着我老婆子,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事老身还看不明白,审问贾珍事小,就看那些老亲还有宫里面的意思,要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贾珍应该被下了诏狱,可对。” () 王熙凤并未反驳,点了点头, 心中的忧愁,不由得脸上就表露出来,虽然一闪而逝,但贾母人虽老,眼睛又不瞎,时刻盯着,怎么能没有发现, “凤丫头,你就说吧,到底如何了,顺天府尹徐大人,也是咱们贾家的老亲了,早年间也有恩情在里面,不会不告知审案子结果的。” “不需要了,之前还有些想法,如今不行,不光不能联系,还要保持距离,你想一想,我们吕家已经受封大梁城,而他们虽有实权,但名不正言不顺,想要把位子传下去可就不行了,你说他们能不急吗,所以联手之事万不可再说,朝廷还在那盯着呢。” 吕代元早已不像年轻的时候,心气消磨了许多,早年的威武战将,现如今就是一个守旧安于现状的老者,做到节度使这位子,已经是这一辈子所求,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家业,至于其他的,不值一提。 小丫头见到奶奶沉默不语,脸色有些沉重,就不敢再嬉笑,劝慰道, “奶奶不必担心,兰哥儿定然能中的,人多毕竟也良莠不齐,再说了,李管家还说了,好像是姑爷,洛云侯也是主考的考官之一了!” “什么!怎么可能!” 第602章 小院西楼夜话 第602章小院西楼夜话 随着素云的一番话, 二楼东首的厢房内,主仆二人相互大眼瞪小眼,寂静一片,素云坐在小凳子上,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按理说,侯爷真的是主审官,批阅卷子的时候,兰哥儿上了榜单,不是易如反掌,侯爷随便批改一下,朱笔一勾,中举多简单的事。 但是看到小姐这个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奶奶,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 李纨坐起身,平复了一下心情,想了想,记得以前在老宅的书房里,父亲还在的时候,就问过父亲此事,好像父亲说过,科举历来都是文官那些朝中重臣的自留地,也是那些重臣文官掌控朝政的基石,历朝历代都是文官管辖,刚刚素云说,洛云侯那个冤家竟然当了主考官,怎么可能,对了是考官还是主考官,这是有区别的; “素云,你刚说洛云侯是科举的主考官还是考官,我记得今岁恩科,不是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是此次恩科的主考官吗?” “侯爷,段将军领兵八千,已然在北城门处待命,至于宫里,刚刚来了内侍太监,说是宫里面还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到,” 不过,转头斜瞟了一眼杨寒玉,见其脸上同样有惊艳之色流露,以杨寒玉在宫中的伶俐世故,竟是坐在床榻上,怔怔望着,没有起身,可见可卿这幅雍容华美的仪态,给杨寒玉造成的冲击。 心中虽然得意,但也知道安抚, “夫人今日穿的盛装,是不是太过漂亮了一些,” “好,去吧。” 周围的禁军一直肃穆而立,没有一人出声,宫中的事,就是听耳不闻,不然,祸从口出! 慈宁宫, 东首内堂寝宫里, 卢太后早就起床更了衣,昨夜的密事不管真假,十几年下来,波澜不惊的心,终于是不能平复,香雪那丫头希望她那里有好消息。 身边的校尉孙善,看着前面皇城司的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傻楞的问道, “嗯,知道了,你让段宏在那等着,先派人去官道上警戒,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是,督公,卑职半个时辰就打扫完了,” 李纨也有些纳闷,主考官变化也就罢了,怎么连考场的场地也换了,难不成是侯爷想的法子,这样一来,文官不是要闹腾起来, 别的不说,今岁的科举,不会和去年一样,那些士子辛辛苦苦赴京赶考,考试成绩全不作数,想了想也不对,如果那个南大人不同意,洛云侯是如何坐上主审官的位子的, 李纨也不知什么原因,刚想回话,忽然又是一阵恶心感觉,又吐了出来,忽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日清晨, 金鸡破晓,下了一夜的大雨,京城仿佛焕然一新, 宫中的灯火一夜未灭,殿外值守的侍卫更是一夜未眠, 戴权领着大批的内侍太监,还有皇城司的人,来到了昨夜那颗被天火击中的古树下,望着被烧成黑炭的古树,这一眼也看不出来什么, “来人,过去查查,看看这树是怎么烧起来的。” 听到了嬷嬷的叫唤,卢太后回过神,走到了桌子旁,一反常态的多吃了几口,伺候的老嬷嬷见了,还劝道, “太后,您慢些吃,奴婢早就备着糕点,路上饿了就吃几口垫垫肚子,” “夫人想得周全,此去静安寺,多注意安全,至于其他的,不必过多牵扯,由我母亲出面即可,至于太后和皇后,你多留心一下,” 顷刻间,香风袭来,张瑾瑜都是面色微动,用鼻子猛吸了一口,这才看清楚秦可卿今日的变化,抬眸看向明光照人() ,倾国倾城的自家妻子,心道,平时也没见你这般盛装打扮给我看,怎么现在穿的如此艳丽,难道是因为去静安寺上香。 早有身边的皇城司俭事马梦泉带队,应了声上前,抽出长刀,在古树剩余的部分敲敲打打,就几下,古树被烧成黑炭的枝干,“咔嚓”一声,轰然倒塌,而且中间竟还有暗红色,显然是还有余火在里面, 幸亏没有用手,然后从地上,摸了一把灰烬,放在鼻子尖闻了闻,只有木头燃烧的味道,并没有硫磺和火油的痕迹,显然不是人为起火的, 穿戴好之后,门外就传来宁边的话语, 秦可卿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也知道话不能多问,郎君必然有其深意,把衣服打理好之后,还让宝珠帮衬,给张瑾瑜穿戴起轻甲,来京城之后,重甲几乎不穿,只是在内里穿戴金丝软甲之后,也就是在外面穿个轻甲,一直如此。 “是,夫人。” 素云一愣,想了想了,好像自己没听错,主考官是有南大人,但是侯爷好像也是主考官,地点好像不对, “回奶奶,侯爷是主考官,但是地方不一样,说是含元殿的主考官,奴婢也不明白,” “回太后,昨夜里就通知京城各府上,应该不会迟到,等您吃完,想来时辰就到了,” 李纨这才放心,然后又问道尤夫人的身子,还想着给侯爷留个种呢,小丫头一听,满脸的不高兴, “是,大人。” “好,那就快点。” <divcss="ntentadv"> 卢太后问完话,就不再言语,拿着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是,小姐,” 马梦泉小心地回着话,戴权面无表情,微微眯着眼,拿着佛尘站在那不为所动,盯着古树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异常,不是人为的就好, “什么事,什么事过了,本将怎么没看到,你是不是昏了头了,瞎嚷嚷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这事,哪里不舒服,” 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好像不是人为,那么大的雨,冰冷刺骨不说,距离并不太远,如果有人放的火,定然有引燃之物,要不然,许些平常引火之物,根本烧不起来,就算有人放的火,自己和弟兄们怎么可能看不到! “将军,皇城司的人把树给平了,您看,是不是此事就过了,咱们也就没事了。” “太后,用早膳了。” “宝珠,你去敲门,” 张瑾瑜这才恍然大悟,我靠,还要护送太后去静安寺上香呢,差点给忘了,急忙坐起身,回道, 素云还在那抱怨着,实在不知道奶奶这么着急做啥,侯爷还没说话呢。 “起了,起了,进来吧。” “嗯,是该吃一点,今个的事还不少,下一顿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在坤宁宫一群禁军的注目下,皇城司的人竟然干起了拆家的活,守将于定之打着喷嚏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总算放下心了,昨夜的雨没有白淋,幸好陛下开恩,督公更没有责罚,还让自己换了衣服,不然可就惨了。 “回小姐,给您看着呢,再说了哪有那么快,要是有也是您该有,她要是怀了,您可怎么办,” 秦可卿的话,点醒了张瑾瑜,细细想来也是,那些宫斗剧情在脑海中闪了一遍,确实不简单,更累更劳心,更别说那些命妇,在一块还不是攀比吹牛,无聊至极,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随后在床榻上穿起了衣物, 说话间,张瑾瑜的衣服好不容易穿上了,就是邋遢的不行,秦可() 卿打眼看过去,上前两步,伸出手给打理,嘴上还埋怨, “郎君现在着急了,可是晚上乐呵的忘了时辰睡觉,奴家昨个等了郎君好久,” 含元殿,李纨默默念叨了一句,好像是宫里的名字, 杨寒玉无法,被堵个正着,衣物都散落在地上,如何去拿,一时间为难不已,秦可卿见了,也没有为难,给身后宝珠吩咐道, “宝珠,你过去帮着一点,” 醒来后,看到身边躺着的杨寒玉,脸色略微有些尴尬,怎么回事,又想起她了,真是阴魂不散,听着外面的砸门声,怀中的杨寒玉也醒了过来, 戴权点了点头,然后领着内侍太监回了坤宁宫伺候陛下去了,只有马梦泉领着人留在此地,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都叫过来,打扫干净,你们几个把树搬倒,抬走。” 秦可卿领着宝珠,走到了厢房门外,看到院子里走廊内,还有亲兵守卫,知道郎君定然还没有起,脸色有些无奈, “含元殿,这是哪里,科举不是在贡院举行考试的吗,” “郎君,快些起来,今个还有事呢。” 张瑾瑜说的也不假,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秦可卿脸色一红,知道郎君还是记挂自己的,回道, “侯爷,侯爷,起床了,” 虽非宫廷装束,但也是雍容华美,原来是“吃醋”了。 “哎呀,小姐,你管他是贡院还是什么含元殿,只要能考就行,如果真是侯爷主审,你说,兰哥儿岂不是必中。” 而屋外的宝珠,听到侯爷回了声,也不客气,楞傻的直接推开屋门, 素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是好事,这要是侯爷主审,查阅卷子等,稍微露一些口风,那兰哥儿别说是乡试了,就是会试也能闯一闯, 李纨虽然也有些欣喜,但是也不至于那么愚蠢,科场舞弊乃是朝廷大案,如何能这样做,再说科举参与审阅卷子的是糊名制,卷子可以看到,但是考生的名字和户籍所在,阅卷考官不得见,为的就是防止舞弊,所以行不通,不过让侯爷多关照兰儿还是可以的, “就你心思巧妙,此事万不可乱说,等兰儿科考完之后,放榜以后再说,连尤夫人都不能告诉,可明白,” “奶奶,姑爷醒了,” “啊,哦!” 然后慌张的起身寻了衣物,七手八脚的穿了起来,只是衣服繁杂,反而手忙脚乱,一时间理不清。 “嗯,还是你贴心,不过就怕没时间吃,外面可都安排好了。” 宝珠一脸的的不情愿,墨迹的走过去,把地上的衣物捡起来然后送过去,杨寒玉接过后根本不看小丫头,反而对着秦可卿微微颔首, “谢谢姐姐。” 于定之竟然装傻充楞,愣是不着调的四下乱看,好像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样,孙善知道将军的提醒,“哎呦”一声, “哎呀,是卑职昨夜站岗累着了,眼神就不好,你看这嘴,欠打,” “这,奴家记着了。” “知道了小姐。” 再看了一下周围地面,更是一片灰烬,什么也没有,只能起身回道, “督公,周围没有放火的痕迹,应该是天火烧的,树干整体没有破坏,是自然烧成的样子,灰烬也没有火油或者硫磺等引火之物,并且昨夜有禁军看守,要是有人蓄意纵火,应该能看到。” 说着,还真的用手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做作的姿态尽人皆知,可是无人敢笑话。 “奴家这么穿还不是为了郎君,听母亲说,这次去的人要多一些,总归不能堕了侯府的脸面,虽都是女子,有时候更是麻() 烦。” 正在呼呼大睡的张瑾瑜,被这喊声惊醒。 卢太后问的,自然是京中的诰命夫人们,是否通知到了,老嬷嬷见到太后喝完了粥,急忙拿着锦布给太后擦了擦嘴角, 刚刚还做梦和王熙凤大战三百回合后,王熙凤竟然嘴硬,还不服,本想提枪再战,哪知道被吵醒, 还想再说什么,顷刻间,只见李纨正喝着茶水,忽然心头犯了恶心,只觉得肚子有些难过,就在床前干呕了起来,吐了好几口,吓得素云急忙出声喊道, “知道就好,这几天我让你注意尤夫人的身子,你可记在心上,” “行了,既然不是人为的,天火所烧我等也无能为力,不过此事万不可由你们胡乱议论,马俭事,此地就交给你处置,把这里全部清扫干净,要快,太后那边去静安寺进香,应该在一个时辰后,你还需要带人陪同,可明白。” 此时的洛云侯府, 王夫人也早就睁开了眼,并把秦可卿也叫了起来,只有张瑾瑜还在东厢房内,搂着杨寒玉呼呼大睡,仿若做着美梦, 宝珠嘴角有点委屈的样子,那个狐媚子还在屋里,竟然也不叫醒姑爷,真是害人精,二人走到房门前,守卫亲兵行了军礼,宝珠也没看那些兵丁,直接走到房门前,不知怎么想的,直接伸出双手,用力地拍打房门,并且大声喊道, 秦可卿无奈的看了小丫头一眼,只好缓步走了过去,进了屋,转进了内堂,果真见到郎君在那慌乱的穿着衣物,而杨寒玉一脸羞涩的捂着被子躲在那,扫了一眼,却是个尤物,雪白的肌肤,一头秀发,魅惑丛生,心中忽然有了妒忌, “还躺着做什么,起来更衣,时辰不早了,” “是,督公,” “是,侯爷。” 张瑾瑜转头看向秦可卿和杨寒玉二人,填饱肚子为上, “走,咱们先用膳!” (本章完) 第603章 后宫的水太深 第603章后宫的水太深 安水北岸渡口, 整个码头都是忙碌的身影,士兵成群结队在那搬运物资和兵甲,先头部队都把盔甲卸下,好快速渡河,到南岸预备着,不过眼前渡口极其湿滑,雨夜刚过,还有不少洼地积水甚多; “快,把东西全部收起来,然后搬到船上,全部上船,准备渡河,到了南岸再埋锅造饭。” “是,将军,” 河西,河东两郡兵马,经过了一夜的淋雨,五万大军显得极为疲惫,因为着急赶路,下雨前也没有多做准备,麾下士兵有的人衣物还是湿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乱糟糟的人群,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如何行事,长公主只要回到京城,奴婢定然知会永诚公主,永诚公主一直都想回京城尽孝,必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回京城,只要她哭诉一番,太上皇和陛下同意之后,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要是这么传出去,话就收不回来了,那时候恐怕朝廷就乱了,” 然后让陆雪给俆侍选上了茶水,而后又说道, “妹妹既然来了,那你是想好了,姐姐能照顾的自然是照顾,照顾不到的,那就是姐姐也无能为力,在后宫甭指望别人,都是自己的命数,看得开就好,看不开也算,日子都是人过的,你说呢!” “娘娘,是月如长公主住在避暑行宫内。” “哼,现在不是我不想好,是有人不想我好,没有子嗣,以后的冷宫就是我们这些嫔妃的居所,人世间就不缺貌美女子,你看那洛云侯,几个妻妾可不比宫里的差,那好色的样子,有贼心没贼胆。” “周姐姐,妹妹今个来就是给您请安的,昨夜就想来的,谁知下了大雨,所以近日来,带了点东西赔罪,不成敬意。” 彭士英在心中算了一下,如今还要等一个时辰才能过河,然后剩下一半的运力,无论如何四个时辰也走不了,这可不行, 跟在身后的三弟乐时,额头上见了汗,站在高处四下里看着,手下各个营头的将军都亲自上阵,指挥着麾下搬运东西,可是渡口空隙不大,挤挤攘攘的更加的乱了。 乐时急忙答应,想了想也是个好办法,急忙领着亲兵下去,安排先锋营先走,慌乱的码头上,渡船早就被朝廷安排好了,河东郡的一部分兵马上了船,在水军护送下,立刻就乘船离开, “将军,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但是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这样,走暗线传信,把此事传给父亲,想必郑王他们应该感兴趣,还有再加上一句,太上皇龙体欠安,如今在长乐宫静养,宫中的事都是陛下做主。” “娘娘,您还是吃一些,这个时候太后和皇后已然出了宫门,您就是再气,也去不成了。” “一想到她,本宫就想起了永诚公主,她可是周香雪的死对头,记得当年,那丫头为了一个男人,净整一些幺蛾子,不过可惜,本宫所知,永城驸马喜欢的可是长公主,要不是陛下在其中有所阻拦,永诚公主未必能得偿所愿,如今他们二人在封地,也不知如何了。” 有着宋双的提醒,吴贵妃猛然间,想起来此事,靖南侯府苏元奎,这不是前太子的心腹吗,怎么回事,难不成,长公主有了动静,心中想了许多,但是毫无头绪, 俆侍选坐在那说着恭维的话,但也点明了来的意思。 手上动作也不慢,不着痕迹拿在手上,然后打开一角瞧了一眼,只见盒子内是一个金钗玉簪,分量沉重,脸上瞬间和善了许多。 但也无人敢参与进来,周贵人仿佛死猪不怕开水烫,硬着头皮和自己对着干,自己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 <divcss="ntentadv"> “知道了,吃就吃,这几日心里不痛快,本以为皇后娘娘的三位皇子出了宫就能管管后宫,没想到她自己躲在坤宁宫享福,后宫竟然不闻不问,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将军所言极是。” “姐姐,妹妹初次来,哪有空手来的,想来姐姐也是快要封妃了,妹妹到时候还要仰仗姐姐呢。” 春丽宫中, 在北城门外, 早就被五城兵马司还有禁军的人马戒严,清理了街上沿途的百姓,城外则是段宏领着侯府的八千“鬼面”骑兵,分两侧护卫在官道上。 坤宁宫, 女史春禾带着宫女在殿内汇报,江皇后坐在高位上,眼神有些莫名之色, “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走吧,本宫想了一夜,你说怎么那么巧,古树一烧,后宫的嫔妃一下全都知道了,明日上香的事,都能改成今日,长公主的心思真是巧啊。” “嗯,看到了,到了京城,自然是要休整的,他王子腾想要立功,那是他的想法,我等客军到此,安顿几日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啊,是收不回来,但是双儿,你要知道,从入宫至今,后宫女子皆无所出,本宫甚至怀疑,那三位皇子也不是陛下的,还不知是皇后和谁的种,” 春禾闻言,在一旁低下了头,然后快速梳理一下宫中各处眼线送来的情报, “娘娘,月如长公主已然有多年未回京城,如果真是她所为,那是因为什么事,才能让她冒这个险呢。” “你明白就好,走。” 皇后的话也是提醒,月如长公主一直想回京城,春禾如何不明白,如果长公主回了京城,定然会对朝中局势有影响,还需要一人制衡,那就是永诚公主周莹,女人的嫉妒心可是永远不要低估; 吴贵妃闻言顿时放下碗筷,看着宋双,略有所思,她也不傻,去北山进香的事,早就安排好的,是在明日,但是昨夜那颗古树烧的蹊跷,以前怎么没听说呢。 可是这一说,周贵人神色就是一愣,哪壶不开提哪壶,封妃的事还不知道有没有的事,自己和吴贵妃在后宫针锋相对,陛下如何不知,再想封妃就是奢望,但也不能真的说就这样了, “妹妹说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如何不关照,咱们以后常联系,不能被其他人欺负了不是。” “哎呀,妹妹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着东西呢。” 所谓的欺负,俆侍选知道周贵人说的是吴贵妃,后宫人谁不知道,不得不说周贵人是真的有手段,靠着一身嘴,竟然让吴贵妃束手无策,这才是俆侍选佩服的。 周贵人面有笑意,心中虽然痛快,但也不能表露出来,太后和皇后那些事,可不是自己能问的,在后宫,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是有忌讳的, “生不生气,姐姐不知道,但是妹妹以后说话就要小心些,也就是姐姐心疼你,记得姐姐一句话,祸从口出,”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彭士英满脸急躁,计划不如变化快,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三个时辰,人马也过不完, “三弟,还需要多久能准备好渡河?” “对啊,来宫里那么久了,还真没听说,天火烧了什么,既然太后以这个为借口,去了北山,北山好像那个谁来着,在那的。” 董大望自然是考虑到了,和彭士英已然说好,到了京城先给弟兄们的军饷补齐,休整几日再说。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传信。” 吴贵妃竟然开口埋怨皇后起来,这后宫流言蜚() 语,还不是娘娘您这边传出去的最多,宋双在心底想着,可不敢多出声, “娘娘,现如今还是小心些,后宫的事您不觉得这些日子有些诡异吗,就说昨夜,好好的古树,被天火烧了,而今日,太后急切的去进香,是不是太巧了。” 江皇后如今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总有一双手在背后推着,想来想去,都是为了去静安寺,那还用说,只有长公主在那住着,想想也就知道是谁了。 “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就没有那个胆子,今个,太后和皇后娘娘去静安寺进香,竟然一个嫔妃也不带,想来吴贵妃定然是生气的。” 女史宋双,拿出一双筷子递给了吴贵妃,还给盛了一碗粥,放在桌上, 吴贵妃心气不顺,这些日子和那些***斗的不可开交,搅得后宫不安宁。 “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太后那边回了话,直接去宫门处汇合,娘娘不必再去请安。” 俆侍选见到周贵人哗然变了颜色,这是,心中有些骇然,果然是能和贵妃掰手腕的人,倒是自己白费心思了,本还想问一问子嗣的事,可是一进宫,就打听到,除了皇后的三位皇子,并无所出,所以心中慌乱,以后该如何是好。 吴贵妃想了想,京城有兵权的人很多,但是决定性只有禁军和京营,以及洛云侯的人马,毕竟上一次宫外三军对峙历历在目,整个京城都知道,可惜除了洛云侯,哪个将领不是老女干巨猾,如何能被美色所吸引,这样说来,也只有洛云侯那小子,可是绝色女子哪里去寻,一时间苦恼不已。 宋双有些迟疑,宫中不稳,京城自然是不稳,那后宫又当如何。 “是,二哥,” 这一幕被河西郡董大望看见,也不想落其后,安排李哲学着河东郡那些人的样子,也开始往对岸运兵,让一部分人先走。 “姐姐,妹妹心中有疑问,敢问以后有子嗣又当如何。” 吴贵妃一脸的阴毒,没有子嗣的诅咒好像笼罩了整个后宫,所有嫔妃早就暗自议论过,但是无人敢外说,双儿脸色大变, “娘娘,慎言。” 吴贵妃最后加的这一句显然是包藏祸心,太上皇修养长乐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陛下软禁起来,那么诸位藩王知道,岂能不心急,这样一来,诸位王爷在封地还能坐得住吗。 随着皇后出了乾坤殿,整个京城各个朝中重臣的府邸,都是车马护卫同行,一起往北城门而去, 李哲豁然开朗,怪不得清晨的时候,两位将军还为了渡船的事吵了一架,原因在这,不过麾下的士兵疲态尽显,也不知到了京城何时才能南下, “将军,那到了京城大营,是否有休整时间,卑职看两郡兵马尽显疲态,不是长久之法。” 皇后叹息了一口气,世事无常,也怪那丫头太执着了,大武又不是没有和离,如何糟践自己, 吴贵妃忽然想起了洛云侯,记得第一次来宫里时候,那眼睛四处乱看,后宫的嫔妃在聚贤楼被他看了个遍,虽然年岁轻,这等高位,哪家的女子不喜欢,也就是老吴家不争气,几家都没有适龄的女子,要不然和洛云侯联姻,许多事迎刃而解, 说完,竟从衣袖内,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周贵人满面春风,嘴上客气道, 吴贵妃气的连早饭都未吃,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就连最喜爱的一套首饰都带上,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就被告知,今日去静安寺祈福,只有太后和皇后二人,连老太妃都没去,一股冷水泼了出来,谁能不气, “是,娘娘。” “三弟,这样不行,太慢了,你去安排,现在就安排一部分人先过去,辎重装好的也带一部分,到了对岸再埋锅() 做饭,就能省下一个时辰的时间,” 看着双儿离去,悠悠的春丽宫长廊内,寂寞如斯. 碧云宫内, “知道了,先把信送出去,然后让父亲看看,寻一个绝色女子留在府上备用,听说洛云侯母亲王氏乃是江南人,最好能找一个江南人氏的女子。” 副将李哲有些不解,看着麾下兵马乘船而过,凑过来小心地问道, 董大望看着在河中央,摇摇晃晃的船只,上面站满了兵丁,颇有些无奈,没办法不是,随着渡船的身影越来越小,回头看了一眼东边, “不是期限的问题,是一个姿态,咱们要让朝廷知道,我河西郡是忠于朝廷的,如果我们两军一先一后到,你说朝廷,还有陛下会怎么看,定然是后到的印象不好,所以说,万不可落后。” 太后的车架在皇宫门口,汇合了皇后的车架,然后才在禁军和皇城司的护卫下,往北而去,此次去静安寺上香,只有太后和皇后二人一起,至于后宫其他嫔妃,还有老太妃等人,皆是不带,全部留于宫中, 所以,等太后和皇后二人一走,后宫里面的风言风语又传了起来,在嫔妃和贵人侍选当中,议论纷飞。 今个倒也是热闹,徐侍选竟然上门给周贵人请了安, “是啊,因为什么呢,驸马靖南侯苏元奎走了那么多年,她守寡也守了那么多年,其中的苦楚,作为女人都懂,本宫也没有听到什么传闻,她看上了哪家的青年俊杰,倒也苦了她了。” “二哥,辎重太多,渡船还需要分一半给河西郡的人,等弟兄们准备好再过河还需要一个时辰,耽个不少时间。” 哪知周贵人诡异的看过来,笑道, “等你有了再问吧!” (本章完) 第604章 妖道竟然跑了 第604章妖道竟然跑了 “侯爷,斥候来报,京城各府的贵妇们,还有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銮驾都已然在路上,侯爷,咱们还是快些动身为妙,以免去晚了!” 宁边小声的提醒一番,毕竟侯爷拖延成习惯了,说不得又去了晚了。 “呃,那么快,她们都不用膳嘛!” 屋内, 坐在桌子旁,还在吃着包子的张瑾瑜,刚塞了一个包子入口,抬头看向门边站着的宁边, 不像是说假话,心中就是一阵腻歪,真是可以,都起那么早干什么,上个香而已,又不是去聚会。 不过确实不能耽搁,赶紧吞了几个包子,喝口水送送,再把桌子上的糕点倒进锦布里,手上一缠给打包了,挂在腰间的宝刀旁,对外面喊了一句, “宁边,咱们走,还有,和卫永交代一声,带兵护卫的时候小心些。” “是,侯爷。” 早有亲兵直接把马给牵了过来,而府上的侍卫,也在准备车架,王夫人带着秦可卿,还有月舒二女上了马车,而杨寒玉则是默不作声,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没有自找没趣。 先后两波人出了侯府,直接到了街口北上, 初春的清晨, 风还是有些冷,张瑾瑜骑在马上裹了裹披风,看着前后还有不少马车,飘着香风疾驰而去,看到这一幕,张瑾瑜有些傻眼,走那么快干什么。 “侯爷,柳千户既然没有抓到人,定然会向王公公汇报,此事想来王公公不会隐瞒,应该会禀告内相,昨夜大雨多有不便,抓捕的弟兄们大部分随着他们连夜盯着,末将安排部分人包了醉仙楼做为歇脚地, 一位香主,满头大汗的靠在墙边,喘着粗气,还不忘讨好堂主,其余几个心腹之人,也是一脸疲惫的神色, “回千户,从背后摸过来的人不是那一伙的,好像是太平教的人。” “侯爷,柳千户之所以没有抓到人,不光是那个妖道太警觉,而是另有人帮衬,听说在其中发现了太平教,还有另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行踪,具体如何,末将就不太清楚了。” 张瑾瑜开怀一笑,然后一夹马腹,就飞奔起来,往北城外奔去. 南城, “宁边,段宏在城外带了多少人?” 只有前面的堂主,面有惊惧神色,摇了摇头, “不对,哪里是我的功劳,因为洛云侯的骑兵根本没有尽全力追捕,这么近的距离,早就应该封了市坊,可是那些骑兵,明明快要追上,直接就不追了,给我们跑路的时间,奇了怪了,” 宁边想了一下,据传信的兵丁所述,应该是汇报了, “那内务府的王公公,有没有派人,去养心殿给陛下汇报此事?” 张瑾瑜本还有些头脑懵懵的感觉,忽然听到宁边说皇城司那边,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妖道,就有些傻眼了, 好几天过去了,人还没抓到,那些人干什么吃的,话说这皇城司的人,越来越废物了,上一次太平教的人,没头没尾的抓了一些百姓充数,连个太平角的毛都没看到,如今一个妖道,竟然也抓不到,也不知道内相怎么调教的。 “回侯爷,老段带了八千骑兵,有三千人留守大营,还有两千人协助皇城司千户柳尘捉拿妖道。” “哈哈,好啊,做实了好,就看其勋贵怎么出招了,不要怕花银子,把弟兄们安排好,至于其他的,咱们见招拆招,走着瞧。驾!” 太平教的据点之一,一处隐蔽的老宅院中,院门忽然被打开,外面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早有太平教的堂主,神色慌张的带人分散的躲了进来, 进了院子,() 落了门栓,所有人躲在墙角下,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隐约传来马蹄声,过了一会,马蹄声远去, 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瘫软坐在地上, “娘的,那些朝廷的狗,鼻子太灵了,竟然早就埋伏了在那,咱们弟兄们刚到东边的市坊就被盯上了,幸好堂主施了金蝉脱壳之计,要不然真不好跑掉,” 堂主呦呦一叹,短时间还是藏起来为好,风声太紧了。 香主神色一愣,想了一下,还真是,不管是巷子还是街上,骑马的总比两条腿跑得快,他们转头南逃的时候,那些鬼面骑兵根本就没追,还有一是,市坊内的那些人,应该是皇城司衙门的走狗, “是啊,堂主,说来也奇怪,属下觉得,咱们去的时候,好像他们早有埋伏,提前知道一样,等的或许不是我们,” “嗯,嗯?那老道士还没抓到?” “嗯,会是谁呢!” 而东边市坊, 刘千户看着周围凌乱的集市,心中怒火可想而知,明明在此处抓捕昨夜里那伙黑衣人,怎么忽然从背后又出现另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查清那伙人的来历?” 昨日侯爷又在顺天府审问了贾珍,那常大人定然不会拖延,今日应该也会把堂审的供词送过去,末将猜测,贾珍的罪证应该是做实了。” 宁边把得来的消息说出来,但是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关键是太平教怎么会参与其中,张瑾瑜眯着眼在心里盘算着,本来宁国府的事可大可小,都是陛下的意思,勋贵反应激烈,就会拿起板子轻轻落下,要是另有隐情,板子应该是要打的,所以,勾结太平教的妖人要是落实了,陛下就有了借口,急忙问道, 也不知是哪个国公府的车驾,想着国公府,就想到了荣国府,也不知老太君能带谁去,好像二太太连个诰命的身份都没有,难不成是邢夫人跟着,那得多膈应, 回禀的校尉从怀中拿出一节黄色的锦布,递了过去, 柳尘接过黄布,上面还有一个绣的暗标,是太平教的,既然身后来人是太平教的人,那昨日碰见的又是何人, “把此物收好,即刻送于明公公手中,告知其余的人,继续在东市部藏,盯着那伙人,本千户不信,他们还能跑得了。” 然后鹰眼一凝,站在醉仙楼的顶层,俯视整个东市,昨夜就是因为有了那个妖道大体的位子,本想挨家挨户搜捕,哪知道遇到了一伙不知身份的人偷袭,死了十几个兵马司的人,恰好搜捕到一处院子,里面的人早就跑了,看样子是有人接应,想来那妖道身份不简单啊。 “是,千户,属下这就去,” 刚转身要走,忽然,校尉停下脚步,回头又道; “回大人,刚刚明公公还有交代,今日动静小一些,太后和皇后娘娘,今日出宫去北山静安寺进香,城内各府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们同去,所以多多注意为好。” “知道了。去吧。” “是,大人。” 看着手下的人离去,柳尘满脸的阴霾,早抓不让抓,晚抓抓不到,既然有人接应,再想抓就难了,洛云侯和大公公到底有何想法,刚刚洛云侯麾下去追捕的时候,根本没有尽力追捕,所以自己又请调兵马司的人协助,谁知刚来就死了人, 左大人知道后一气,就把兵马司的人撤了回去,要是这个样子追捕,何年何月才能抓到,心中一阵委屈。 思索间, 身后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大人,早膳做好了,给您端了过来,您看。” 柳尘一回头,看见是店小二躬着身在门外,闻着饭香,顿感饥饿, () “端进来吧。” <divcss="ntentadv"> “是,大人。” 店小二应了声,然后带着两个侍者端着早膳走了进来,一一摆在桌上,之所以柳尘能住在醉仙楼,皆是侯爷麾下将领的要求,住的离侯爷近一些,这最近的只有醉仙楼一家,所以才有了早上的这一幕。 “大人,好了,” 柳尘看了一眼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吃食,有些诧异,怎么那么多, “嗯,去吧,等下,” 刚要转身离去的店小二,随即回头又问, “大人,还有何吩咐。” “怎么早膳那么多,这房费还有这些应该算多少银子。” 不怪乎柳尘这样问,醉仙楼乃是京城老牌酒楼,住一晚本就是奢侈,何况那么多人,虽有明公公兜底,可是花费太多,人又抓不到,自己岂不是坐蜡。 哪知道店小二好似看出了什么,凑过来小声地回道, “大人放心,所花费的银子早有侯府管家过来全给包了,您在这住多久都成,别怪小的多言,那些住进来校尉将军,应该是洛云侯的麾下,不然洛云侯府能那么大方,再说了,侯府还差这点银子,多住几日,小的也沾沾侯爷的福气。” 也不知是店小二的话让柳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有些嫉妒,直到店小二走了,都没出声,反而叹息了一口气, “还真不如跟着侯爷做事呢,” 而后,大口吃了起来。 在醉仙楼的后院密室, 堂主乔装打扮一番,麻衣破布穿在身上,竟然扮成马夫的样子,在那边喂着马,看着马厩里面,一匹匹上好的关外战马,不禁感叹,圣女如今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另辟蹊跷,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把手中的草料,抱了一大捆,然后一一放在食盆中,战马打着响鼻吃了起来,就在堂主干完活的时候, 前堂的店小二,端着粗茶淡饭,来到了马厩,故意喊了一声, “来,马夫,吃饭了,今个好日子,给你拿了两个包子。” 堂主见到店小二说了暗语,知道有事,回了一句, “那感情好,多谢小二了。” 缓步走了过去,也不嫌手脏,只是在身上反复擦了擦,捏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嘴中连连称赞, 店小二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就弯下腰给堂主倒了碗茶水,小声道, “堂主,酒楼的人都还没有出去,昨日布下的陷阱是为了我们,但是没想到背后,被太平教的人偷袭了,听说是侯爷麾下放了水,就没有抓到。” “嗯,此事是明了的,侯爷小主子,就是要治罪贾珍,哪里能真的抓,此事我给教主还有圣女都去了信,虽没有回应,但是应该默认了,你们去办即可,那个妖道可藏好了。” 堂主喝了口水,又吃了一口包子,远看的时候,还以为是夸赞包子好吃, “回堂主,那个妖道已经被手下的人带出了京城,安排在外面的庄子上,他还有早年间在京城的度牒,定然查不到。” “原来是个老江湖了,看好他,可知道是什么来历?” 堂主恍然大悟,能有京城度牒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看来那个老小子是早有准备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堂主,查到了一点,应该是武当山道教的弃徒,仗着学的半吊子的本事,一直在外坑们拐骗,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做下如此惊天动地的事。” 店小二也是一脸抽搐,果然人只要有胆子,什么事都不怕。 “行() 了,此事容后再议,现在教主在南边站稳了脚跟,只等朝廷援军和太平教之间争夺战,朝廷只要败象一露,立刻北上汝南重镇,拿下此地,就能直到江南,所以那时候,这个妖道就派上了用场,白莲教还是要传道的。” “是,堂主,小的明白。” 见到堂主吃饱喝足,店小二收拾了一番,然后声音偏大的吩咐了一番, “喂马的,你今个可要小心些,这些马可都是军爷的,要照顾好了,” “放心吧,” 堂主吆喝一声,然后继续抱着草料去喂马。 正巧, 被临边的院子里的正在喝茶的周正白听到, “怎么回事那边。” 身边的侍卫长闻言,立刻来到墙边,抬脚一个侧登,上了墙头,看向了酒楼的后院的马厩,只见到一个马夫在那喂马,不过那些马,好像是战马, 然后又跳下墙头,来到了世子身边, “回主子,是一个马夫在喂马,应该是洛云侯麾下的那些坐骑,刚刚看了,都是关外上好的战马。” “嗯,洛云侯的人怎么到了醉仙楼,是不是发现了咱们。” 周正白脸色一愣,看着刘祖山有些担心的问道。 “世子不必担心,这些日子,洛云侯的人和皇城司的近卫,正在搜捕宁国府上的那个妖道,尽人皆知,” 刘祖山倒是不担心,外面的眼线众多,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但是周正白如何能安心,一想到皇城司的人,心中就是一阵腻歪, “既然如此,就不能太招摇了,先进屋,对了,老师去了哪里?” “主子不必担心,范先生去了吴家,听说宫里面传来信,只是不知具体如何,属下猜测,诸位王爷都在私底串联京官,想要进京。” 刘祖山来京城已经有些日子了,本以为王爷谋划能一帆风顺,谁能想到,京城的事是出了一次又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离谱,诡异得很,总觉得京城是非太多,王爷回京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是周正白哪里能想这些,毕竟父王可说,只要太上皇健在,储君之位不一定是谁的,当今圣上的皇子,有些事争一争,万一和当今陛下一样,捡个皇位亦未可知, 所以才有了京城之行,只是到了京城,全然不像在封地一般享乐,简直形同坐牢,还要躲着,藏头露尾不知到何日。 “那就再等等,都想进京,就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大能耐,路可不好走啊!” (本章完) 第605章 去静安寺进香 “吁” 随着赶车的马夫一声轻呵, 北城门外, 官道上, 停了各式各样的马车,争奇斗艳不说,有的竟然把上好的蜀锦挂在马车上,当了帘子,让不少人在车窗处,都是掀开了一角,看了过去, 不少贵妇借着那一角的空隙,私下里隔着马车,熟悉的人相互交谈几句话,熟络一下感情。 更多的人都是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向外面张望,毕竟京城贵妇整日闷在府上,难得出府的机会,怎能不好奇。 众多马车中,竟然有两个朴素的马车并排而停,仅仅是宽大一些,毫不出彩。 撩开车窗,竟然是北王妃甄氏和东王妃卞氏二人,隔着窗帘二人相互点下头,北静王妃甄氏先开了尊口, “原来是卞姐姐,来的这么早,妹妹好久也没见到姐姐了,心中甚是想念。” 甄王妃面带笑容,娇媚的眼睛闪了几下,好似有些胆怯,生怕别人看见一样, 东王妃卞氏,转过头,雍容华贵的面容报以微笑,唇齿分离,轻声细语,笑道; “原来是存英妹妹,是好久没见了,如今妹妹越发的漂亮了,这身段谁见了不喜欢!” “看姐姐说的,您不是也一样,娇媚容颜依旧,妹妹可羡慕死了。” 二人言语相互客气了一番,正叙着话。 然后就感到地面有些震动,还有些惊讶,就听到侍卫来报, “启禀王妃,是洛云侯麾下‘鬼面骑到了",领兵的是先锋营段将军。” 不知何时开始,洛云侯的人马就有了这个称呼,两位王妃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知道了。” 然后齐齐掀开帘子,往外看去,见到密密麻麻的一支骑兵队伍整齐分开等候,一身披甲锃亮,手持利刃,马嘶风啸,杀气逼人。 最主要的是,全部人马皆有面罩,看不清脸面, 其余重臣的家眷命妇,早就伸头看去,见到所谓的“天下第一军”,齐刷刷惊叹至极,不愧是洛云侯麾下精锐。 另有国公府的老夫人,还有勋贵府上的命妇,一脸的凝重。 而在随行的队伍中,荣国府的老太君贾母,早就在前面等着了,这是贾母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这些人,心中震撼不言而喻,洛云侯到底是如何训练他们的,老国公在世时,练的精锐也没有这样的气势, “凤丫头,这些兵果真是洛云侯的?” 王熙凤还在想着昨夜老太君交代的话,没怎么注意外面,听到问询,朝车外瞅了一眼,点下头, “老祖宗,都是的,您不是在府上也见过了,那时候他们只是没有放下面罩罢了。” 王熙凤看得多,也不感到稀奇,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铠甲,没什么出奇。 只有老太君贾母摇了摇头,指着那些纹丝不动的骑兵说道, “凤丫头,你不懂,王夫人来府上的时候,带的人少,亲兵可都是精锐,我说的是这些人,如果洛云侯麾下皆是如此,那么大武朝廷定然会一直有他的一席之地,” 老太太叹息一口气,还没说完,哪里是朝廷一席之地,就是大武的江山也有了位子啊,此时的贾母才真的认识到,洛云侯的羽翼早就丰满了,只要在立下功劳,陛下或者太上皇,必然要给那小子名分,列侯之位唾手可得,可惜只有一个黛玉嫁了过去,贾姓的女子没有一个,走错了一步路, 想到了贾元春在宫里苦苦等待,去岁的时候宫里赐婚,那么好的机会都放弃了,也不知出路在何方。 王熙凤有些不解,不就是兵练得好吗,四王八公() 以往的麾下,哪个不是精锐,就说边军还是依旧强盛,如何能给那个冤家这么上脸,东西两府的媳妇还不是赔了他。 “有就有,看老太太说的,咱们贾家不是老早就有了。” “哎,你啊,反正以后,和侯府来往,就要多留上心眼,随礼时候加一倍。” 毕竟人多眼杂,很多贵妇的车架都到了,贾母不好再说什么, 王熙凤还想再回嘴,只见到身边的马车,都撩起帘子,问了安, “见过老太君,” “老太君安好。” 一时间问安声不绝于耳,只能随意应付。 这边的话声显然引起了躲在角落,两位王妃的好奇心, “妹妹,你看那边是谁的车架,这么热闹,” 卞氏一指前面刚刚说话的车架,甄王妃往前看了一眼,那个带着羽毛的车架再熟悉不过,显然是老亲荣国府的,想来老太君就在上面, “姐姐不会不认得吧,这可是荣国府老太君的车架,” “呀,竟然是荣国府老太君的,话说,咱们好久没有拜见老太君了,听说如今的荣国府过得红火,虽是女子管家,但里外过得火热,还有那个江南来的外孙女,现如今都进了侯府了,这得羡慕死多少京中女子。” 卞王妃话里话外都是夸赞的语气,说着好话,但是甄王妃如何听不明白,要想打探其中的事,为何不过去细细问,何来招惹我, “姐姐说的对,毕竟是京城的国公府,里外都是亲,话说天下勋贵一家亲,不外如是,也不能说荣国府女子管家不好,就是东王府,里外管的井井有条,不也是姐姐的功劳。” 北王妃一阵夸赞,好话送上去,让卞氏喜笑颜开,不愧是甄家的人,果然是难缠, “哎,妹妹说的是,府上一大家子,不都是咱们在管着,各家大娘子都不容易,勾心斗角不说,还要照顾一大家子,今个去静安寺进香,妹妹可知道怎么提前了一日。” 卞氏故意疑惑地问道,好似不知情, 甄王妃暗自冷笑,昨夜天火烧了坤宁宫前的古树,才引得太后提前一天去北山祈福,堂堂的东王妃岂会不知道, “呀,姐姐要是不知道,妹妹更不知道了,也许是太后心诚,想早一些进香祈福,咱们跟着一道,也要尽尽本分。” 二人相互试探了一番,都知道对方不简单,虚情假意了一番,倒也有说有笑。 此时, 宫中的车队,也到了北城门, 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里三层外三层簇拥着马车,打着太后的仪仗,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北城门外, 春禾立在车前,大声喊道, “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然后所有停留在此的诰命夫人们,下车迎驾, “命妇恭迎太后娘娘万安,皇后娘娘金安。” “平身吧,都回车里休息,一起走。” 马车内,太后开了口, 自有嬷嬷传话, “太后有旨,众夫人平身,回车中休息,” “谢太后,谢娘娘。” 行了大礼,这才起身回了车架, 看到人应该来的差不多了,卢太后对着窗外问道, “马俭事,是否可以前行。” 马车一侧的皇城司俭事马梦泉,即刻回道, “回太后,还需要洛云侯整军护送,” “那他人呢!” “呃,太后,卑职正派人寻找,领军的段将军回话,说是侯爷还未到,想来是耽搁了。” 卢太后顺着话问了一句() ,把马梦泉惊得脸色煞白,侯爷拖拉的习惯还是没改,哪里是耽搁了,是不是就没有起床还两说呢。 “这小子,哪次不是他耽搁了,那晚来的毛病是一点都没改,听说陛下上早朝,每次来晚的都是他。” 太后语气听不出是斥责还是抱怨,车架外候着的马俭事低着头,一言不发,要是敢说侯爷一个不是,怕是现在就麻烦了, 而跟在后面的江皇后,听着前面的动静,脸上有了笑意, “春禾,你说那小子现在在干嘛呢,真的还没起床。” “回娘娘,说洛云侯未起床那也太假了,应该是在用膳,” 春禾心中还有些忐忑,侯爷怎么每次都这样,江皇后满脸笑意,想着之前洛云侯的样子,有些好笑,歪打正着给了自己时间,太后一连串的动作,可不简单啊。 “本宫信,上一次出去,那小子竟然在怀中藏了糕点,吃的那个香,一点形象都没有,就是不知道,长公主用了什么条件能让太后如此奔波。” 春禾脸色一凝,小声道, “回娘娘,奴婢在宫中没有发现,长公主隐居十年之久,可是想明白要回京城。” “哼,想明白,本宫不信,可是回京城,应该是的,就是不知道她要出什么条件,本宫很想知道,更想知道的是,为何现在有了动作,一个女子能在寺院山脚下忍十年,要是她不藏着男人养着,本宫真的佩服她。” 江皇后忽然换了脸色,藏在北山的暗线,还是早年间陛下王府的时候部下的,长公主这十年过得清心寡欲,世所罕见,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不安啊。 “娘娘放心,不管长公主回不回京城,奴婢自然是要布下眼线盯着呢。” “记着就好,不能轻举妄动,盯着太后。” “奴婢知道。” “宁边,快,把那边吃的全买下来,包好带上,快点。” “是,侯爷,买了不少了。” 张瑾瑜一路北行,路过北城市坊,感觉肚子有些饿,拐了方向,进了市坊,顺路买了不少吃食,所谓的进香,不就是给寺院那些和尚送钱吗, 也不知吃的怎么样,还不如在山下休息,想到了母亲和秦可卿等人,索性多买了一些,这就耽搁时间。 买完后, 一行人才追了过去, 好在骑着马,速度也快,就在众人干等议论的时候,张瑾瑜带着人姗姗来迟, 看到城外正中央,停着两个明黄色的銮驾,知道是太后和皇后早就到了,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娘的,又来晚了。 平常都磨磨唧唧的,怎么现在反而来得这么快,夹了一下马腹,打马奔了过来, 翻身下马,抱着一怀的零嘴,拜见太后, “臣,张瑾瑜,拜见太后,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云侯总是这么嘴甜,哪有活到千岁的人,怎么又来晚了,哀家还以为要派人去你府上催催呢。” 车架内,隔着车窗帘子,看不清太后的面目,也不知是喜还是啥样的,张瑾瑜咧嘴一笑, “太后此言差矣,世上是没有活着千年之人,但是可有流芳百世的人写在史书中,臣曾听闻,大武边军弟兄们,多受太后的恩惠,如何不记得,至于臣来晚,还是另有事,刚刚来的路上,臣觉得路途稍远,而且中途也无休息地方,路过市坊买了些吃食,以供太后和娘娘路上打发时间之用。” 张瑾瑜说完还真的把买来的零嘴吃食,分两份,把油纸包着的放在太后马车门框处,往里面推了推,车上的老嬷嬷接过来,打开一看,还是热气腾腾的,所言不虚, 太后看着那些零嘴散发出() 香味,一时五味杂齐全,自己的儿子曾经是给边军大规模的输送物资,就是以自己的名义,如今永孝不在,何来恩惠的名义, “知道了,启程吧。” “是,太后。” 张瑾瑜也看不清太后是啥表情,起身后还不忘跑到了后方的车架处,那是皇后的马车,急忙把身上带的东西,一股脑的塞了进去,也不等里内之人说话,翻身上了马,然后大呵一声, “起驾!” 随即, 庞大的车队就缓缓前行,前面和两侧,以及殿后的兵丁,全是洛云侯麾下, 江皇后坐在马车里闻着满车的香味,抿嘴一笑, “春禾,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那小子也算是有孝心,就是这跳脱的性子实在是改不了。” 春禾弯着腰,把那些油纸包裹的吃食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还有包子,烧饼等物,一时间傻了眼,都是民间路边摊子的卖的。 “娘娘,侯爷这样子,总比那些老女干巨猾的老臣强多了,都想问着宫里要什么,从没想着给什么,虽然给的是包子。” 春禾有些尴尬的看着娘娘, 江皇后摇了摇头,说的也是,看着春禾怀中的那些吃食,闻着香味,腹中略微有些饿了,直接拿过一个烧饼,咬了一口,外酥里内,好吃, “行了,既然拿来了就尝尝,包子你也吃一些,冷了就不好吃了。” 见到娘娘直接咬了一口,春禾还有些担心,但也知道洛云侯岂能加害娘娘,傻楞的也在那吃了起来。 前面的马车内, 本以为太后漠不关心这些,没想到也在车内小口品鉴一番,身边的老嬷嬷还想要试毒,却被太后拦住, “行了,知道你忠心,洛云侯也算是我孙女婿,如何能害我,就这些点心,虽然不值什么,但是孝心还是有的,哀家吃得开心,你也尝尝,太多了。” :“是,太后,” 身边的嬷嬷也随之拿起,小心地吃了几口 第606章 方丈功德圆满 北城门官道上, 眼见着车队缓缓前行,随行的兵马前后护卫, 风和日丽,微风徐徐, 张瑾瑜这才松了口气,最难的就是做保姆的任务,早知道就该让陛下派禁军随行护卫了。 暗自瞅了周围几眼,一切无事,不知从哪里又拿出烧饼,坐在马上就啃了起来,还不忘拿过身后亲兵带的东西,直接送于最后面侯府王夫人的车架内。 顺着车窗,就把吃食扔了进去。 一包热乎乎油纸包裹的吃食被丢进来之后,让车内一众女子看的愣眼,月舒二女习以为常,接过吃食就在车内摆开,放在桌上,王夫人见了,说道, “吃吧,北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到那还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吃了零嘴打发时间。” “是,母亲。” 秦可卿面色古怪,好像郎君去哪里,都喜欢买一些东西带着,倒也觉得好一些,果然是关外豪爽,没有那么多规矩,要是京城那些大户人家,规矩多的吓死人, 不一会,合着几人就吃了起来,气氛倒也舒爽。 倒是其他的车驾内,总归有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尤为是引起北王妃和东王妃的关注,看着英俊不凡,散发出懒散气息的洛云侯, 东王妃眉毛一挑,这就是让王爷头疼的人,在江南,洛云侯下手有些狠了,曾经王府旧臣家将,因他而死的人可有不少,虽然知道那些人对东王府有二心,可是江南漕运卫军指挥史严从,乃是东王府的心腹大将,被洛云侯说砍就给砍了,失了左膀右臂, 没曾想能干下这样事的人,竟然这么年轻, 卞氏忍不住笑道, “妹妹,那边骑着马的可是洛云侯,姐姐倒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他这么受宠,出个门和踏春一样,其他人哪里敢这样。” 卞氏说的就是刚刚的那一幕,瞧见的人可不少,真不知道这样献媚之人,如何使太后和皇后娘娘这样恩宠,不是太随意了一些,没个尊卑,现在竟然还在吃着东西,显得有些无法无天了。 北王妃暗自撇了一眼卞氏,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有胆识没眼色,洛云侯之所以受宠,甚至说那么懒散,靠着不是他年轻,而是身边护卫的‘鬼面骑",四王早就分了上下,如今西王宫家能如此硬气,还不是靠着西王府麾下四十余万大军, ;“姐姐,你说说那是因为啥,妹妹也想听听姐姐的高见。” 见到北王妃没有顺着话说,卞氏心中警惕心大作,刚刚是说错话了,一个实权侯爷还真不是自己能随意议论的,要不是王爷那边,在他手下损失太大,生了闷气,自己也不会这样, 不过洛云侯好色,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就是他的那些妻妾艳名太盛,也不知是真的绝色,还是捧吹出来的。 “高见倒是没有,倒是姐姐刚刚说错了话,谁年轻的时候不气盛,倒是咱们姐妹二人,愈发的上了年岁了,” 虽然这样说,可是两位王妃肤白貌美,雍容华贵,不说仪态万方,那精巧的面容,如何是那些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能比得上呢, 甄王妃深深看了一眼卞氏,能屈能伸,是个难缠的女人, “哎,谁说不是呢,岁月不饶人,人再美也有老的时候,” 幽幽一叹,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着她人,总觉得心神有些难过,嫁进王府那么多年,如今连个子嗣也没有,如何能安心。 好似感觉到了甄王妃的没落,本想笑话一番的卞氏,仿若感同身受,一时间也安静下来,只有外面车架行驶的吱呀声。 队伍最后面, 张瑾瑜把手上最后一点烧饼塞入口中,然后打个饱嗝,() “呃,我去,吃多了。” 摸了摸腹中有些撑着的肚子,嘀咕了一句。 随手拿起马鞍上记挂的水囊,解开袋子,咕嘟喝了几口,这才觉得舒爽一些。 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环境,官道旁不远处林子,松柏树木生机勃勃,青草葱茏。 清新的水气萦绕着远处的整座山峦,空气中混杂着松柏的清香,融入了自然之中,阳光披洒在身上,流光溢彩,给整个山林间蒙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 确实美! 张瑾瑜扫视了周围一圈,暗道,怪不得皇室的避暑行宫能建在那,宝地啊,要是能有个小瀑布在北山,那小日过得,神仙也不换,就不知那个公主,养没养面首,啧啧。 “宁边,前面的路可探查了,” “回侯爷,早就派斥候营的人过去看过了,一路都有咱们的人沿途警戒,有个风吹草动就能发现,定然万无一失,” 宁边在身后禀告着段宏的部署,应该说是半夜都派人过来摸索地形了。 “嗯,做得好,” 刚夸赞完,忽然想到了,那个寺院有没有问题, “不对,那寺院可曾派人去看了,有没有问题。” 这可不是小事,山下没出事,山上要是出幺蛾子,岂非是不妥,这些和尚道士的,起了歹心,一群女流之辈不是羊入虎口吗, “呃,侯爷,这还真没查验,毕竟是寺院,没有合理的理由还是不好进的。” “屁不好进,太后圣驾到了,这就是理由,等到了地方那个,让段宏封锁整个山下的官道,任何人不得随意通行,你带着一个千人队,随我上山,要仔细搜一搜。” 张瑾瑜话说的隐晦,所谓的搜一搜,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万一遇到长公主的人吗,怎么说也有个把柄不是。 宁边跟在侯爷身边多年,如何还不明白, “是,侯爷,咱们的人还带了臂弩,居高临下,那座行宫就在山底下。” “哈哈,好。” 张瑾瑜哈哈一笑,果然是自己人贴心,没有自己同意,行宫内一个鸟都飞不出来。 到时候就看看公主殿下是真的隐居还是假的,要是真的,对这些视而不见,那还真做了无用功,怎么可能是无用功,历朝历代的公主,尤其是长公主,哪个不是给皇帝私底下拉郎配窑姐的,至于那个永诚公主,不知是不是盯着她呢。 此时的北山, 一个面色苍老的主持,颤颤巍巍的在方丈室内,看着眼前平静的弟子,仿佛看到我佛, “阿弥陀佛,无心,老衲终于等你回来了,你在寒山寺近十载,可在玄慈师弟那,找到了众生平等的大道吗。” 方丈玄难一脸慈悲为怀,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弟子,就是因为卷入朝廷的是非,才南下避祸害,如今来信回来,是想通了。 无心阐师安坐在对面,手拿着念珠不断盘绕,睁开眼看了一眼方丈,回道, “方丈,十余载潜修,弟子游离京城,南下寒山寺,一路行来遍地流民,地方豪强欺男霸女,抢夺百姓耕田,天下怨声载道,并没有因为新皇登基而改变,所以说天命还在前太子身上,那才是个仁君,弟子本想放下残念,可终归放不下啊。” 方丈脸色一白,怎会这样,那么多年,还没有解开心结嘛, “无心,世上的事,有因有果,我佛慈悲,讲究来世轮回,你现在可收了弟子。” “回方丈,确有在江南收的弟子,入门后的法号为法静。” 无心阐师的弟子,就是在江南,被洛云侯灭门的汪家遗孤汪子晋,如今正式拜入禅师门下,() 是为法字辈,赐法号为静。 一直跟随身边伺候的弟子,虽无慧根,但胜在勤恳,自己曾经和汪家还有香火情,如今替汪家保留了香火,算是还了因果。 “哦,收了弟子好啊,有了弟子,想的就多了,不管如何,老衲这一辈,玄字辈的人也都老了,早就该让位了,能支撑到现在,就是在等你回来,静安寺乃是国寺,挑着天下的佛教的兴衰,所以方丈的位子,不是谁都能坐的。” 方丈一脸的苦楚,伸手轻轻摸着眼前敲了一辈子的木鱼,眼中有太多的不舍,可惜朝廷,直到今日,时隔十年之久才再次登寺祈福, “方丈,您的用意,弟子知道,只是要想恢复佛家盛世,恐怕现在不成了,不说京城朝廷的态度,就说天下各地动荡不安,饥民遍地,以至于京南民乱四起,” 无心禅师终归是满脸的沉重,终归是忘记佛门的清修,乱世佛家只可繁荣一时,终归是要被天下权贵打压,宛如轮回一般, “阿弥陀佛,无心,那你可有办法,为佛家躲过一劫,佛家承难,庇护天下灾民,可是替朝廷结了因果,如何能再受到打压。” 方丈闭上了眼睛,缓缓出声,当了这么多年的方丈,看过历代方丈的手稿,知道无心说的不错,天下大乱的时候,哪路诸侯都要打压佛家,仿佛是定数一样,如何就容不下天下寺院。 “阿弥陀佛,方丈,弟子也无太好办法,只有接触朝廷皇室,甚至地方权贵,才能暂时稳住他们,每逢大乱时候,那些手握兵权的藩王和藩镇,才是霍乱天下的根源,可惜,动不了。” 无心阐师想到了江南寒山寺,洛云侯嚣张跋扈的样子,更想到了那些精锐的‘鬼面骑,"天下唯一的精锐,更不要说天下节度使何其多, “无心,你既然看得清,那就更应该顺其自然,佛讲的因果,轮回,天下的道就在其中,你只看到了佛家的劫难,可是没有看到,无论天下如何乱,总归佛是不灭的, 那些江湖门派可能在动乱年间,断了传承,后人无所学自然是没落,你可听说佛家断了香火,当然道家那些人也是一样。” 方丈满脸微笑,竟然又一次敲响了木鱼,一声接着一声,声音空洞,又似醍醐灌顶一般。 “我佛慈悲为怀,天下众生平等,乱世我们救人,自然会引起猜忌,当权官人必然会敲打一番,但是天道自有生机,留下了一丝香火,如今为师就要去佛祖身边了,天下动乱苗头已现,京南民乱又是一个白莲教之祸,无心,静安寺就交给你,早做打算,阿弥陀佛!” 方丈忽然闭上了眼睛,满脸慈祥,面前的方桌上,放着一个木鱼,一个念珠,一串金灿灿的佛珠,另有袈裟禅杖一副。 周围的小沙弥还有寺院护法,以及达摩堂的住持,尽在周围聆听教诲, 良久, 方丈始终不曾说话,就是对面的无心阐师猛然睁开眼睛,感觉有些不对,看着一脸慈祥的玄难方丈,忽然泪流满面,模糊了双眼, 早有身边的护法,脸色一变,颤颤巍巍的爬跪上前,然后伸出手,小心放在方丈的脖颈,脸色难看的又试探了一下鼻息,大悲道, “方丈圆寂了!方丈圆寂了!” 然后由小沙弥一路传唱, “方丈圆寂了。” 接着,各堂的住持忽然共同跪拜, “方丈功德圆满,一路好走。” 只有无心阐师, 无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想到今日重逢,就是离别,久久不语,只有内心的孤独。 此时, 除了那些沙弥还有弟子在哭泣,跪拜在地上的各堂的住持,私下悄悄相互看了() 一眼,总觉得事情太突然了,这方丈的位子未必不吸引人,有资格的可不是无心阐师一人。 更有无海同辈的法师,在静安寺也是老资历了,可是不少弟子看向几位无字辈的阐师,竟然无动于衷,也是不解,那么好的机会,如何不争一争。 只有跪拜在地的那些住持,心里明白,方丈刚刚说的很清楚,天下逢乱在即,佛家之首就是静安寺,静安寺何人能主持大局,几位阐师都没有把握,只有方丈这个最后的关门弟子,来历神秘的无心阐师,或许他能带着空门之人,躲过天下劫难。 “师弟,静安寺仰仗天下芸芸众生的期盼,方丈也是指名道姓的指认你。接任方丈的位子,我等听任。” 坐下身后一排为首的一位,乃是玄难的大弟子无海圣僧,在静安寺,乃至于京城颇有名气,佛法精通,更是心有百姓, 话音刚一落,身后不少各堂之人,都明显的愣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圣僧,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方丈室死寂一片。 但时间不等人,毕竟朝廷太后就要到了,需要想个万全之策应对, 达摩堂的住持见众人悲伤,忽然大声说道, “无心阐师,您是方丈的关门弟子,如今方丈圆寂,留下遗言,由您接任方丈之位,主持大局,今日,朝廷太后,和皇后娘娘,领着京城三品以上的诰命,来我寺进香祈福,想来如今就在来的路上,时间紧迫,还需要禅师重整大局。” 达摩堂主持的一番话,惊醒了屋内之人,所有人仿佛一瞬间,都不再想着方丈的位子了。 无心禅师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既然诸位师兄没有意见,贫僧也不推脱,接任师父嘱托,任静安寺方丈,这第一件事,就是敲响钟声,为方丈送行,然后,达摩堂主持,准备给方丈塑金身,在后山布塔,安排后事!” “这,是,方丈,可是方丈,今日皇室太后来此进香,是不是要推后一些时间,过了今日再.” 虽是好意,但是无心禅师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吩咐道, “阿弥陀佛,照做就是,” “是,方丈!” 第607章 这路走的蹊跷 “噹,噹,噹,噹” 终究, 在无心阐师的吩咐下,静安寺,时隔多年,古刹的钟声,再次响起九声。 沉闷而又悠扬的钟声,钟声自北山向四周飘荡,即刻传遍了周围,惊起无数的飞鸟,更是有一种寂灭的意境在里面。 寺院内, 所有弟子都动了起来,开始在后山布置法式,为方丈送行。 而前面的大雄宝殿,以及知客僧等人,竟然全被无心阐师撤下,只有他一人,带着弟子法静,一身干净的素色僧衣,一串念珠,一串手上的佛珠,再无他物。 众僧人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想来方丈自有其深意。 “将军,可不能再耽搁了,末将看,不如将军领着大营旗帜往西南行,和彭将军分开,归拢麾下,” “这倒也是,都过了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哎。” 无怪乎周香雪说洛云侯是杀才,来京城才多久,算上江南的官员,死于他手的,可比新皇登基后这些年杀得都多。 太后眯着的眼忽然睁开,片刻后问道, “嗯,让段宏,领着三千人先行开路,直奔北山脚下就地警戒,我们随后再过去。” 看着宁边在那解释,张瑾瑜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好家伙,竟然还是一处秘境,后山多宝一点也不假。 “侯爷有令,继续前行。” “侯爷,可是发现什么?” “太后放心,不管有没有,臣都能应对,麾下八千精锐可斩一切。” “余兰,为何跪着!” “是,将军,末将领命。” 董大望此时也看到彭士英的将旗,已经南移,知道他的想法,忽然又道, “李哲,领着身边亲兵一起过去,然后吹号,让那些兔崽子听清楚,如果不听号令者,杖责二十。” 张瑾瑜也没有谦虚,摸清了各部大军精锐战力之后,普通的府兵根本就没在眼里,那种自信和张扬,反而让太后安心。 余兰一脸的苦笑,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主。 “前面的路可都探过了?” “回太后,想来是今日您来了,静安寺近乎十载,皇室也无人前去,所以礼制重了些也理解,” 秦可卿虽然有些不解,话语也不慢,应着声。 最后一笔,宛如画龙点睛,让书案上的一幅字彷如活了过来,“何为天道!”四个字精气神聚在,有男子的刚烈,也有女子的柔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 今日乃是护着太后和皇后娘娘为主,如果没有机会,来日再去,万不可被太后和娘娘看见,听说长公主和皇后不对付,也不知真假, 而在前面的马车中, ;“是,母亲。” “说是在后山,准备金身坐坛,而且” 虽然解决了混乱的局面,可是号角声却传了出去。 只见侍女刘月一脸慌乱的跑了进来,见到余姐姐跪在地上,虽有疑问,但也不敢过问,只能并排跪在地上, “殿下,静安寺方丈玄难圣师圆寂了。” “侯爷,枫叶谷在北山后山,还要绕道,北山后面有一瀑布湖水,乃是行宫所在地,所以想要过去,还有一段路要走。” 号角声一起,所有士兵停下慌乱的脚步,看向周围,有眼尖的看到了将旗,喊道, 法静汪子晋,看了看周围空旷的寺院,连个小沙弥都没有,是不是有些怠慢权贵,万一太后震怒,又如何化解危难, “痴儿,劫难是在我佛家全天下的寺院中,不是靠着朝廷的施舍能化解的,既来之则安之,还记得() 在江南时候的洛云侯吗。” 不过也奇怪,人还没到,怎么就敲钟了; 安水南岸渡口, 静安寺的钟声如何能听不到,张瑾瑜骑在马上,颇有些好奇,好似所有的寺院都有一个大钟,声音不管是沉闷还是洪亮,定然都是全铜的大钟,寺院太肥了,毕竟大武缺铜,这一口铜钟,少说也有十几万两银子的价格。 师徒二人顺着禅院的青石路,徒步走到静安寺院门处,安静等待着朝廷的人,想来也快到了,也不知后山的长公主有何举动。 无心阐师又摇了摇头,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因果轮回,如何能化解,汪家所做之事,在前是为因,落得灭族是为果,我受汪家香火情是为因,你入我门下是为果,汪家落得如此下场,罪有应得。 “嗯!可行。” “玄难大师现在何处?” 传令兵快速奔赴前军传令, 随即, “是,侯爷。” 身边的老嬷嬷掀开来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兵甲林立,周围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帘子回道, “殿下,洛云侯说,本侯说配不上就配不上,宁国府一群臭虾烂鱼,谁帮他就是和本侯为敌,奴婢一听,侯爷是铁了心的要落井下石,实在没办法就认了。” “什么!” 甄王妃撇了卞氏一眼,笑道, “二哥别急,刚下船,都还摸不清,晕头转向的,咱们把大营的旗帜亮起来,看到了自然就知道归附过来。” “师傅,您为何要这样安排,刚刚方丈不是说,要您和朝廷皇室的人交好,以减少劫难,弟子虽然愚钝,但还是知道,机会难得,为何会这样安排。” 东王妃随是小门小户,但是进了东王府开了眼界,早年间在江南时候,见过军阵的。 周香雪拿起印章在宣纸上用了印,而后轻轻放下朱笔,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轻声问道, 至于其他马车内,各府的命妇,都紧张的坐在车内,想着和太后或者娘娘搭上一句话, 张瑾瑜看着远处的山峦,郁郁青青的北山,隐没在云雾之中,宛如仙境,寺院在山顶,自然是看不清,不过宝殿的轮廓时隐时现,别有洞天。 张瑾瑜也没想寺院的事,始终记得长公主隐居之地,要是路过枫叶谷,怎么也要去看一看,或者说拜访一下长公主,见一见这个颇具美名的殿下。 北山枫叶谷, 在此修养的长公主周香雪,在书房内书写着字,而书案前,一副临摹的字帖,慢慢显露出来,苍劲有力,英姿勃发。 又是传令兵去传令,只是领路的将军换成了宁边。 只有身边的月舒二女听明白了意思,二女对视一眼,从身后的内柜中,各自摸出了匕首放在袖中暗兜中。 “启禀太后,臣来了,刚刚听到北山方向有号角声传来,臣觉得小心一些,先派了骑兵过去警戒,稍等一会,即刻出发,不耽搁太后进香时辰。” “侯爷,也有可能,听说皇城司的百户,连夜去静安寺给方丈玄难去了信,想来是准备迎接的。” “可是殿下,太后的銮驾就要到了,这时候去,” 有些话不好明说,刘月有些焦急,筹备多日只为了今朝,但是周香雪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回身进了内殿更衣去了,二人无法,起身一同而去。 然后河西郡士兵一拥而去,相反河东郡士兵都朝着彭将军将旗追过去,这才把混乱的码头士兵分开。 只有那一袭红衣的女子跪在地上,也不言语。 一五四.六.九七. “怎么静安寺会传() 出九声钟声,与礼制不符啊。” 老嬷嬷应了一声,准备起身,此时的窗外,张瑾瑜带着人已然到了,回道, 叹息声响起,随后又是一片寂静。 “是,师傅。” 李哲领了命,带着亲兵营人马往西南移动,紧接着,号角声响起, 无心阐师问道,法静忽然噤了声,定定地看着师傅,怎能不记得,虽然不是养在汪家,可自己乃是汪家的嫡子,汪家一族灭门,如何不记得罪魁祸首洛云侯,好似有些怨恨,又好似解脱,脸色狰狞了一下,又迅速低下了头, “认得,灭族之仇如何能忘。” 宁边接了令,然后让身后的亲兵传话, 长公主猛然抬起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刘月,不敢相信,想到了刚刚被赶出京城的时候的凄凉和悲愤,也只有玄难大师用佛法开导,这一幕幕仿佛还在昨日,如何就去了。 “哦,你是说洛云侯,他,倒是一个极大的变数,世事无常,总归不是一成不变的,他说了什么。” 只有王夫人脸色有异样,这钟声不像是迎接太后的意思,反而有些凄凉的意味,难道静安寺有变, 只是太后年岁大了,耳朵有些聋,倒是没注意,想了下,前方有号角声,定然是有军队集结,可是想了想,除了洛云侯的兵,京城并未派大部禁军出城啊。 “你现在就领兵下去,打出旗帜,往南走,在那收拢兵丁。” “全军听令,停!” 张瑾瑜则是去了太后的銮驾。 万事万物都是要还的,放下心中执念,归入我佛,是为大道,法静,切记。” 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就是京城红楼的大掌柜余兰,此时一脸的疲惫,面上的胭脂也有些散开,一水的秀发更是凌乱,显然是来的匆忙, “回主子,奴婢擅自做主,宁国府的事,奴婢让步了。” “姐姐说的也是,不过说洛云侯麾下傲气,那也有傲气的资本,京城大比时候力压各部兵马,就算前面兵丁不少,这是京城地界,有也是朝廷兵马,姐姐多想了。” “侯爷有令,继续前行。” “继续前行。” “嗯,总感觉不对劲,又是钟声,又是号角声,你说就这一条官道,怎么就那么热闹啊,” 前行的车队,依次停下,领头的将军段宏,更是最前面警戒。 宁边骑在马上,仔细听了钟声,仔细数了一下,钟声一共响了九下,九为极数,这会不会太隆重了, “还算那些和尚识趣,就是不知道京城传唱的绝色避暑胜地,枫叶谷在何处,” “可卿,到了那不着急过去,跟在老身身边候着。” “倒是太过霸道了,勋贵里出了他这么一个,恩,杀才!” “将军在那边。” 乐时站在船头,也看不清楚谁是谁的人,先头过来的兵丁也不知在哪里了,只能出了主意。 “侯爷有令,停。” “怎么回事,难不成静安寺的方丈,今日知道太后要来,所以提前敲了钟迎接。” “妹妹,现如今洛云侯的兵竟然这么傲气,就凭三千人就敢去了,我听那号角声,也不知有多少人在那。” 再看向先下船的河西郡董大望,骑在马上看着乱糟糟的一片,脸色黑的难看,本以为河东郡士兵不如自己,如今一看半斤八两,叫嚷了几声,根本无人应答, “是,二哥。” “嗯,洛云侯办事,哀家放心,只是万一前面有了变故该如何。” “回太后,是洛云侯下的命令,刚刚好似前方有号角声传来。” () 而北山下, 不由得太后不担心,城外好久没来过,跟随的都是朝中命妇,万一出了事,天下哗然。 “是,太后。” 让南边官道上的张瑾瑜,又是一惊,好家伙,声音是一道接着一道,刚刚钟声,现在,号角声,怎么回事。 “那就好。” “呜呜!呜呜!呜呜!” 仿佛心中的湖水,又归入平静,法静默默跟在阐师身后,不再言语。 “你,” 南边不远的官道上, 刘月刚刚还想说什么,就被周香雪制止, “你们二人换一身素衣,陪着我去送别圣师,也算是本宫最后的悼念。” 正想着, “回侯爷,探过了,无异样。” “既然是有问题,问问洛云侯,到底出了个事。” 河东,河西两郡兵马,总归是渡过河,到了南岸,彭士英带着乐时看着乱糟糟的人马,也不知谁是谁的兵,混乱的挤在一块,让渡船辎重无法卸下,急的大骂道, “娘的,那些营头的主将都干什么吃的,你看乱成什么样子了,要是到了京南那边,我们只能跑了。” 张瑾瑜骑着马带着人,往官道东首的一个土丘走了过去,站在高处向前面看去,有些雾气朦胧,虽然雾气稀薄,但毕竟都影响视线,这样一来,看不清,心中自然存疑。 难道刚刚的钟声,就是离别的悼念。 有了太后的话,张瑾瑜也不能真的等太久,看到前军背影有些模糊之后,继续喊道, 队伍一停,马车里面的贵妇就闲不住,掀开车帘四下打量,也看不出什么蹊跷出来, 太后稳稳坐在马车内,车一停就感觉到了,问道; “怎么回事,为何停了。” 倒是长公主嘴角一翘,宁国府的臭鱼烂虾,也只有洛云侯才能如此跋扈,贾家当年何其威风,进了他的嘴就成臭鱼烂虾了,摇了下头, “侯爷有令,停。” 身边的嬷嬷侧耳倾听,隐约是听到了,回道。 卞氏猛然想发怒,几次说话都占不了上风,技不如人倒也自取其辱。 “妹妹好口才,姐姐佩服!” 第608章 北山后的瀑布 “殿下,小心些。” 从后山的山底下,一群侍卫,护着一位女子,绕着山间的小路,往山顶攀登,虽然说是路,可是昨夜的雨下的颇大,山路湿滑不说,泥泞不堪,仅有的小路也没了踪迹。 一身干净的素衣,早就有了污秽之物,长筒马靴都已经是污泥缠绕,身边的心腹刘月跟在身后搀扶,月如长公主周香雪,手中拿着龙头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走去。 看了高处的静安寺,眼神坚定,也不知能不能再看圣师一眼, “余兰,你给本宫说说洛云侯,现如今在京城,他炙手可热不假,麾下精锐真的如那些百姓所言,无人可敌?本宫不太相信!” 长公主还真的有些不相信,都是一样的兵丁,再怎么精锐也不可能以一当十,会不会和边军一样,有些夸大其词了,记得元奎曾说过,在关内,再精锐的士兵,陷入重围的时候,也是和普通士兵一样,人多的一方就有压倒性优势,所谓的精锐士兵,也就成了笑话。 身后跟着的余兰,和刘月二人,歪七扭八的走着山路,还要照顾殿下,殊为不易,听到殿下问话,余兰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回答,毕竟没见过那些武夫, “殿下,洛云侯的人,是不是如传言一样,奴婢不知,毕竟没见过,百姓以讹传讹也有不少,但是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可做不了假,定有所仰仗,但是想来能打过女真人,总归是真的。” 余兰一直待在京城,为殿下掌管京城的眼线,如何能知道那些军中之事,想着殿下的话应该没错,就出声附和, “行了,你也不必附和与我,虽然刚刚说的有些猜测之意,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关外大胜,毕竟是真的,女真人何其野蛮,也是真的,所以传言即使不真,也有几分道理在,那洛云侯自有嚣张的本事,等送别了方丈,站在崖边往山下一观即可。” 长公主从心底还是想看一看,洛云侯的挥下是何模样,是名副其实,还是吹嘘出来的。 泥泞不堪的小路到了尽头,就见到青石铺成的台阶,一直蜿蜒到了静安寺。 静安寺占地极广,整个北山的山巅全被被包揽,由于僧人人数众多,又有皇室宗亲落发于此,后山的清修之地,也是修了无数次, 作为中原第一大寺院,香火鼎盛,银子自然是丰厚,所有的大殿皆是修的流光溢彩,高高的琉璃瓦顶下,数以百计的佛塔和殿宇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仿佛一座灵动而庄严的城池,在静谧的氛围里,瞬间就能感觉到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到了,殿下,” 刘月一手抹去额头汗水,一指前方不远处的空地,围满了送行的和尚,更有大师集体念诵经文。 距离太远,人数众多,为了避嫌,长公主并没有上前,只是在远处给方丈玄难叩拜, “大武长公主周香雪,送别方丈,过去的香火之情,本宫铭记在心。” 起身后, 驻足遥望一会, 回身领着众人下了崖壁,然后到南坡的亭子坐下, 往山下看去, 隐约间山下的官道映入眼帘, “既然方丈已经圆寂了,那静安寺的下一任继任者可是无海阐师?” “呃,殿下,不是无海阐师,听说是从寒山寺来的一位无心阐师,乃是方丈的关门弟子,由他接任。” 刘月在身后,有些狼狈的回道。 让刚坐下的周香雪神情一怔,竟然不是无海阐师,这样一来,以后很多事再要静安寺行个方便,不知道还行不行了。 思索间, 山下传来了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是段宏领着三千铁骑急速奔来,到了山脚下,继续往() 西行,过百步立刻大喊, “停,警戒。” 瞬间, 三千精骑立刻停下,就连战马都鸦雀无声,斥候即刻继续向西探查,整个队伍宛如一人一样,让人叹为观止。 “山下来的骑兵,可是洛云侯的麾下,” 见到殿下问话,余兰伸着头往下看去,只见来者骑兵皆是落下面罩,随即回道, “是,殿下,洛云侯麾下被称为‘鬼面骑,"皆是因为身披重甲,且带有面罩,才有所称谓,” “既然如此,卫良,山下的那些人,你看如何?” 既然是洛云侯的人马到了,想来太后也离得不远了,问了话,久久不见回音,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卫良满脸凝重,眼睛死死盯着山下的骑兵看, “卫良,可看出什么了。” “回殿下,世所罕见,未曾想洛云侯麾下竟然会有这种精锐,除非十倍围之,不然难以伤其分毫。”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本还以为京城百姓夸大其词,渲染一番罢了,没想到心腹侍卫长卫良,竟然也是这样说,长公主不解的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卫良一抱拳,回道, “殿下且看,一名士兵的精锐与否,首先看的就是外面披甲,山下骑兵,皆是身披特制的重甲,麾下战马都是关外草原上,上好的良驹, 不说训练有素,这种骑在马上指挥如一的动作,天下少有,末将只听闻在草原上的骑兵,才能做到,” 看见侍卫长说的头头是道,周香雪心中对那个跋扈的洛云侯,许些有了印象,不好对付啊。 “知道,随本宫下山,去枫叶谷前坡。” “是,殿下。” “吁” “报,侯爷,北山到了。” 不一会,就有传令兵来报。 张瑾瑜一直跟随在太后的銮驾旁,听到汇报声,精神一镇,好家伙,累了一路,终于到了。 随即往太后车架靠了靠,小声说道, “启禀太后,北山脚下到了。” “嗯,到了好,终究是老了,就这一会的功夫,坐的都不舒服。” 太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抱怨了一下,张瑾瑜哪里敢胡乱应承,笑道, “太后说笑了,都是臣的过错,走的急,路上颠簸,让您受累了,” “还是你小子说话中听,这一路上,哀家就寻思着,你说来北山这点路,遇上的事,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太后掀开帘子,往外望去,四下并无异常,可总觉得心中不安,也不知是先前的钟声,亦或者是刚刚的号角声所引起的。 张瑾瑜见到太后面色有异,知道太后话中有话,可身后就是皇后娘娘的车架,想来有些话是不能多说的, “请太后放心,臣绝对护着太后周全,必没有闪失!” 看着洛云侯斩钉截铁的回答,太后反而伸出手拍了拍张瑾瑜的臂膀, “好,那哀家就放心了!” 说完话, 太后就不再言语。 只有张瑾瑜有些蹊跷的看了下周围,官道两侧,郁郁葱葱的林子,静悄悄,只有自己人马的马蹄声,再看向周围禁军和皇城司近卫,皆是骑马随行,护在周围也没有异样,只能小心便是。 不过, 在京城,谁有那么大胆子,真的敢动朝廷太后的銮驾。 正想着, 车队到了北山脚下,就有静安寺的门楼在此,富丽堂皇的门楼,屹立在山脚,就是俗人一个也知道() 静安寺定然富裕, 春禾见到了地方, “娘娘,到了山脚下了,” “嗯,让众人下车,一路随行走上山,” “是,娘娘。” 春禾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然后喊道, “銮驾上山,徒步随行。” 而后, 京城的诰命夫人,都在大小媳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下了马车,在山脚等候,太后也在嬷嬷的帮扶下,下了马车。 众命妇拜见后,也不耽搁,就朝着山门处门楼走去。 那里就是上山的入口。 此时, 对面的土丘密林中,隐约有一双双眼睛看着山门处的銮驾, “尚宫,太后的銮驾下了马车,洛云侯大部人马在西面,现在是否可以动了。” 说话之人细看下,竟然是长公主行宫内的岳将军,对面的女子,则是长公主殿中的女史卫淑云。 “暂且不急,等太后上了山路再说,而且洛云侯的人马,可不简单,撤退的路可安排好了。” 卫淑云看着山门处,太后和皇后刚刚下了马车,还未上山,暂且按住,殿下交代,只做疑兵之用,并不能真的伤了人,又不能太假,其中的轻重还需要自己拿捏。 “尚宫,带的臂弩用不用。” 岳将军显然没有意识到殿下的用意,看到对方护送的骑兵皆是重甲,寻常弓弩怕是不能破甲,才有此疑问,哪知卫淑云瞪了岳峰一眼, “将军听令就可以,臂弩射出,朝廷必然要追查,那可是军中之物。” 忽然, 从西面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众人心中一慌,转眼往西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大批士兵,从北而来, 虽不知是何处的兵马,卫淑云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岳将军,让弟兄们全部换成长弓,瞄准西面而来的人马,让一小部分人对着山脚,听令而行。” “这,是,尚宫。” 虽然有着疑问,岳峰却不敢违逆,毕竟此女乃是殿下心腹,抱拳应了声,就去安排。 而山下, 张瑾瑜早就翻身上了马,如临大敌, “宁边,领着亲兵营护着山口,其余人跟上。” “是,侯爷。” 身后骑兵随令而动,皇城司的近卫,和禁军的人马,仅仅护着太后和皇后的銮驾上了山路,众多命妇,也都面色慌张的簇拥而上。 只有北静王妃,和东王妃领着侍卫跟在最后面, “妹妹,真是奇怪了,你说来的是什么人。” “姐姐还是走快些,刀剑无眼,可别伤着了。” 甄王妃没好气的怼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阴阳怪气,当然,心中还有疑问,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带兵惊了銮驾,看样子人也不少。 山脚的山路上,只有太后面色不动如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青石铺的台阶,忽然问道, “玉卿,你看这山间的景色,是不是很美,与宫里的景色大不一样。” 太后一指后山,虽然有密林阻隔视线,但是,远处的美景却遮掩不住,离远处望去,陡峭而险峻的山腰向上盘旋,厚重的青苔上,挂着一条白带如银索,翻卷着水花从峭壁边泄落而下,在空中化为千万道雾韵,落入下方碧绿圆湖中,是枫叶谷的避暑行宫,好久没来了。 “回母后,是好久没来了,此处堪比江南镜湖,虽不大,胜在幽静,” 心思百转,太后的意思如何听不出来,长公主周香雪可在那住着呢。 “既然如此,等入了夏,就常() 来此地,也不能让香雪那个丫头常年霸着此地,成什么样子了。” 随是有些闲聊的语气,但是话语中的坚定,让皇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要请长公主回京城,太后到底是何意。 只能打了浑, “母后,入夏还早,不急于这一时,西边还不知什么情况,先上山为好,” “哈哈,好,先上山为好,不过如今都入了四月了,京城入夏都要早一些,也没几天了。” 太后临走时候,又说了几句话,在嬷嬷帮扶下,上了山路,跟在后面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们,好似都没听见一样,低头不语。 见到皇后娘娘动了脚步,这才跟在后面。 荣国府的贾母在鸳鸯和王熙凤的搀扶下,到了刚刚太后停留的地方,看向后山方向的瀑布,喘口气,王熙凤来此地次数也不多,好奇的打量着, “老太太,刚刚太后说的乃是何意,” 贾母赶紧伸手抓了一下凤丫头的手腕,瞪了她一眼, “这里可不是府上,怎能随意开口。” 看了下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这边,然后贴近了一些,小声说道, “那里住着的可是长公主周香雪,可明白了。” 说完,就拉着王熙凤继续往上走, 只是王熙凤显然是不明白,长公主不是回封地了,怎么能在这呢,一头雾水的还想再问,可是身后的夫人们都跟了上来,不得已,继续扶着老太君继续往上走。 虽然是青石台阶,道路也宽,毕竟是都是朝廷贵妇,上了年纪的居多,走走停停,甚是拖延。 而山下, 张瑾瑜的人马早就封锁了官道,领着骑兵在山下西面等着。 往远处看去,只见官道上乌泱泱一大群士兵蜂拥而来,那狼狈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奇了怪了,哪里来的兵,还有一个个满身泥泞的样子,难不成落水里了。 “宁边,你可知对面的,溃军是哪里来的。” 身后的宁边,起身站在马上,往西望去,一群士兵,面有疲惫之色,身上的铠甲竟然全脱了,还有大部人的衣物是湿的,明显是安水渡口过来的, 会是谁呢! 第609章 洛云侯中箭了 “侯爷,要是末将猜的不错的话,这群府兵应该是从安水渡口来的,之前朝廷调集援军,想来他们就是客军。” 宁边想了想,朝廷周边还能调动的兵马,只能是之前调集的府兵了,昨夜大雨滂沱,那么多人挤在渡口,没有地方安置,所以才成了这样, “你是说,来的府军是河西或者河东,两郡的兵马。” 张瑾瑜恍然大悟,确把此事给忘了,陛下传令调集的府军,集结时间也就是在今日,显然是两郡兵马赶路走的晚了,怕被责罚,这才狼狈的,赶着时间急行军,听说陛下下了严令,哎呀,这就好玩了。 看着乱糟糟的,和溃军没什么两样的府军,张瑾瑜摇了摇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样的兵南下,和送人头有啥区别,一看就是战五的渣,别说镇压民乱了,就是不拖后腿祸害地方就谢天谢地了。 “侯爷,应该是的,安水南岸渡口就在前方,再往东北而去,运河的入河口就是看守的弘农城,胡将军驻地就在那。” 宁边迅速给侯爷解释一下周围的府军,这样一说,张瑾瑜就明白了,为何弘农典尉胡乐能来的这么快,离得近,集结人马迅速,走的也不慢,自然就快了,和两郡兵马一比,高下立判。 正想着, 对面还在赶路的两郡府兵,见到不远处官道上,排着密集的骑兵,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一脸茫然。 队伍一慢,在中军的两位将军立刻就感觉到了, “三弟,怎么回事,队伍怎么慢下来了。” “二哥,我去看看。” 乐时带着亲兵,打马就奔了过去,同时的,河西郡的副将李哲,也带人同行, 二人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显然是前军士兵放慢了脚步,本想呵斥怒骂,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大批骑兵立在那,迎着阳光,锃亮的铠甲散发出阴冷的光亮,二人心中一突,哪里冒出来骑兵。 “李将军,朝廷可有派来骑兵接应。” 乐时想了一圈,都不认识前面的兵马是哪里来的,虽然打着大武的旗帜,可是铠甲式样见都没见过。 李哲更是看得一头雾水,没听说朝廷会派兵前来接应啊, 顿时感觉不好, “乐将军,朝廷好像没有传信,派兵来接应咱们吧,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 二人好像同时反应过来,大喊道, “停,前军结阵防御,缓步而行。” 紧接着,乱糟糟的队伍好似炸了锅一般,前军也不知是因为两军并行,还是受了惊吓,竟然分散开来,往官道两侧跑去,然后才各自结阵,把中军的队伍露了出来。 让对面的张瑾瑜,坐在马上看的目瞪口呆,那是什么玩意,新战阵,不是前军结阵,中军支援的吗, 这样散开,要是自己骑兵一冲,破了中军,这几万人马可就没了指望,也不知领军的将领是何人。 “侯爷,这是什么战阵,末将看的有些不明白。” 段宏伸着头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疑惑的问道, 张瑾瑜沉着脸在等对方主将出来, “哪有什么战阵,没看见那些兵,吓得没地方躲了。” “啊!是这样?” 就在两郡副将收拢兵马缓缓而行的时候, 在南坡的丘陵密林中,卫淑云看到西面来的兵马,乌泱泱的一大片,身上的铠甲很多兵丁都没穿,脸上有了笑意, “岳将军,机会来了,既然朝廷和洛云侯的兵马不好动,那这些府军可就没了顾忌,把一半的弓手对准他们,想来结果斐然() 。” “是,尚宫,” 岳峰看着山下的兵马,从西面而来,拥挤在一块,摇了摇头,这不就是活靶子吗,虽说不是用的臂弩等,就算是普通的弓箭,从高处抛射,这一下就可能射杀太多的人,那时候朝廷追查下来,怕是有些麻烦。 “尚宫,山下的那些府军,竟然未披铠甲,连个护身的皮甲都没有,要是这么一下子被袭杀,定然伤亡惨重,那时候朝廷震怒,彻查此地,怕是麻烦了。” 哪知道,岳峰将军刚一说完,只见到女史卫淑云脸色一变,问道, “那岳将军觉得如何是好?” 岳峰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只顾着说话, “尚宫,本将觉得,应该把弓手一半对准洛云侯,剩余的一分为二,往山脚亦或者府军各一处,总归是减少伤亡,这样一来,死的人不多,朝廷未必会深究。” “岳将军倒是会考虑周全。” 本是讽刺的话,哪知岳峰一愣,回道, “尚宫夸赞,末将不敢当。” “你!” 卫淑云气的话语一噎,瞪着岳峰, “岳将军,就算是长弓,这么近的距离,杀伤力不用本尚宫说,你也知道厉害,山脚下主子可交代,威胁一番即可,洛云侯也不得过意得罪,你要是真的杀了他的人,信不信,今日我等可能跑不了,” 定定地看着岳峰,接着说道, “所以左右为难,幸好有了那些府军前来做替死鬼,河东和河西两郡兵马,本就和朝廷有了隔阂,如今要是被我们横叉一杠,说不得南下的时候,有着意想不到的结果,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还怕得罪朝廷吗,太平教的人带来了多少。” 岳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敢再辩解,总归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那洛云侯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河西,河东两郡兵马会善罢甘休。 “尚宫放心,从京南抓捕了不少太平教的妖人,都带来了。” 岳峰一挥手, 就有亲兵押着一群被捆绑堵嘴的人,躲在树后面,皆是身穿黄色的兵服,头缠黄色的布条,面带有凶悍的神色, 卫淑云眼里有些异色,这就是太平教的人,是有些匪气,也不知能不能糊弄过去, “他们这些人,可能看出不妥。” “卫尚宫放心,所有人皆是弟兄们从京南那边抓来的,口音习性,连身上的衣物都不是京城这边的,他们用的弓弩箭簇也都是太平教用过的,定然查不出来,去岁的时候,轰动京城的劫银案都敢做下,如今这事,对朝廷来说,自无不可。” 岳将军说着说着,心中就有了底气,这里的地形早就熟记于心,又有殿下亲自筹谋一番,定然会万无一失,只是那洛云侯会不会插手,就不得而知了。 “好,既然如此,就准备吧。” “是,尚宫。” 而山下, 两郡的府军将领,在安抚了各自兵马之后,就带着亲兵火急火燎的走到了阵前,看着清一色的精锐骑兵,心中凌然, “董大哥,你说这是哪里来的骑兵?” “嗯,不知道啊,不过显然不是一般的人,问一问是朝廷的哪部兵马。” “好,弟就先开口了。” 二人商议了一番,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进攻,显然是朝廷的兵马,至于是不是禁军就不得而知了。 彭士英等人也着急赶路,便不再拖延,率先走出了战阵,对着对面喊道, “敢问何人领军,为何要阻拦我等,” 张瑾瑜看着对面战阵内,骑着马走() 出二位中年将领,看着也算是精干之人,卖相倒是可以,就在观察的时候,对方的将领显得极为不耐烦,一脸的焦躁,又喊了一声, “敢问何人领军,为何要阻拦我等!” 这回,张瑾瑜没有再晾着人家,一桶段宏的后背, “你去答话,不管如何,都让他们在那等着。” “呃,是,侯爷,末将遵命。” 段宏愕然一下,满口答应,然后一夹马腹,就窜了出去,也不等亲兵跟上,看的张瑾瑜一脸的无奈, 段宏提着长枪,到了队伍前面,昂着头, “吵吵什么,到了京城地界还那么嚣张,你们是何人,从哪里领兵来的。” 一向沉闷的段宏,在侯爷身边待了许久,也带了匪气一般,上来就质问一番,让对面的人就是一愣,可是看着威武不凡的段宏,嚣张跋扈的样子,觉得来头不小, 彭士英一抱拳,回道, “回将军,我乃河东郡守军将领彭士英,和河西守将董大望,一同领兵进京,有朝廷和陛下手令,期限着急,还请将军让开官道,放我等过去,以免耽搁期限。” 一听是有陛下的手令,段宏有些拿捏不定,可一想到侯爷交代的,脸色一本, “这可不行,我乃洛云侯麾下先锋将段宏,护送太后进香,尔等就在此休息,等太后回京,再过也不迟。” 彭士英脸色顿时难看,怎么太后竟然在此,洛云侯,不就是那个关外的节度使吗,怎么会在,脸色阴晴不定,只能一抱拳, “段将军,容末将参见侯爷,归期太紧,可否通融一下。” 紧接着, 身后的董大望也看出了不妥,带着亲兵也走了过来, “段将军,还请给侯爷回禀一声,我等二人有皇命在身,希望侯爷让开一段道路,过去就行,绝不敢惊扰太后銮驾,可否给两郡太守一些薄面。” 话都说到这里,段宏也有些迟疑,刚想要答应,忽然一声怪异的哨声在半山坡响起,引起两军注意。 山林中, 靖南侯府的旧部,隐藏在丘陵的密林中,摆好阵势,拉弓对着官道上面。 卫淑云站在一颗巨石上,看着两军将领相互说话,觉得时机已到, “岳将军,开始吧。” “是,尚宫。” 而后, 岳峰拿出一个长长的竹子哨子,猛然一吹,说不出异样,紧接着,漫天的箭雨就从密林中射出,遮住了阳光,有眼尖的斥候,凄厉的喊了起来, “敌袭!南坡箭雨。” 张瑾瑜猛然心中一惊,一回头就看见从南而来,漫天的箭雨就要落下,黑压压一片, 突然不说,还这么多, 咒骂一声, “我靠,哪个***敢劫驾,还他妈冲着老子来的。” 顷刻间, 容不得张瑾瑜多想,翻身下马躲在马后面,宁边等人亲兵,直接扑了过来,然后伸出臂上圆盾护住上身, 眨眼的功夫做完此事,箭雨就到了, “叮当”的声响不断地传出,只听到战马的悲鸣声,更多的是对面的两郡府军,黑压压倒了一片,哀嚎声不绝于耳。 张瑾瑜刚想出声,就见到一个箭矢,好巧不巧的穿过盾牌的空隙,擦边射了进来,划破了臂膀,顿时献血冒出,疼痛感袭上心头, “娘的,中标了。” 张瑾瑜心头一突, 急忙看向左臂,只见衣物间挂着一个箭矢,隐约有鲜血渗出,宁边见了大骇,惊恐喊道, “侯爷,侯爷,您没事() 吧,军医,军医。” “别喊了,都躲起来。” “是,侯爷。” 整个山脚下的士兵,几乎都受到了攻击,连上山的山脚处,禁军和皇城司近卫的士兵,不少人也负了伤。 更多的是人马迅速撤回山上。 皇城司俭事马梦泉阴沉着脸,看着对面的山坳上,不断地射出箭雨,这是哪里的人,竟敢劫驾,看着乱糟糟一片,只得大喊, “快,撤到山路上,快。” 而后, 禁军和皇城司近卫,一群人也不拿旗帜了,慌不择路的蜂拥涌上了山道,而前面随行的内侍太监,早就脸色煞白,扶着太后和皇后登山。 虽有慌乱,可是看样子那些贼人的并没有下山的想法。 也就绕道后面的山路,自然阻隔对面的视线。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伏兵。” 太后心中大惊,这么隐蔽的事,如何会有伏兵,从哪里来的,皇后更是暗自狐疑看着母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母后,还是先上山安稳,山下情况不明,暂且躲避一番。” “嗯,是这个理,马俭事,你压后,务必不能少一人。” “是太后,卑职接令。” 而后, 一群贵人神色慌乱的往山顶走去,只是在山路上,荣国府的贾母,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王熙凤不解,焦急问道, “老太太,可是累了,要不要歇一歇。” 随是这样问,可手上的力气却不减,心中的慌乱可见一斑,贾母看着沉不住气的疯丫头,用力地捏了一下王熙凤的手臂, “慌什么,这点事就见不得了,” “老祖宗,后面有乱兵。” 王熙凤到现在还是一团雾水,还以为是西面来的乱军俯身杀过来呢, 只有老太君看的明白,刚刚从山坳里射出的箭雨,和官道上的官兵,不是一路人,显然是早就埋伏在这的,应该是偷袭,至于说为何不慌乱,山下那么多兵,也杀不过来。 “行了,听老身的,步子放慢一点,跟着王夫人汇合!” 第610章 岂非无妄之灾 北山道上的山路, 人头攒动! 乱糟糟步伐,交相辉映。 京城各府的贵妇诰命夫人们,皆是慌张的往山上赶去,生怕落在后面,不知不觉,贾母的脚步就慢慢慢了下来,拉着凤丫头落在了后面。 索性, 也不着急赶路,领着鸳鸯和凤丫头,就站在拐角处的平台,歇上一口气,朝着山脚下看去,众多的士兵拿出盾牌,堵在门楼处,密不透风,如何担心。 而且, 王夫人一行人显然是走在了坐后面,被侯府侍卫紧紧簇拥护着,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刚到了转角处,就看见老太君和王熙凤孤零零的靠在那, “老太君,凤丫头,你们如何还在这等着,先去山上躲一躲,” 王熙凤委屈的还想说话,就被老太君抢先开了口, “这不是在等亲家母的,看你落在后面,老身心中担心,留在这等等你也是好的。” 略微显得焦急担心的脸上,更是把王夫人和秦可卿从头到脚看上一遍,虽不知真假,但是在众多的人慌乱的时候,难得可贵,王熙凤心中恍然,嘴上反应也不慢, “是啊,姑母,侄女又害怕,又没胆子,帮不了您和县主,只能在这的干等着。” 竟然眼睛一红,落了泪,那表情别提多委屈了。 王夫人也不是铁石心肠,虽然不知说的真假,可是蜂拥的人群上了山,只有荣国府贾家的人等着,心中自然是感动,笑了声, “就你嘴甜,不就是几个毛贼罢了,无伤大雅,既然遇着了,哪都别去了,留在我身边一起走,卫永,仔细些。” “是,老夫人。” 身后的侯府侍卫长,带着一众侍卫,手拿长刀,皆是披甲围在身后的山道上。 而月舒二女各自手持利刃,一左一右扶着王夫人,秦可卿则是紧紧的被王夫人拽着,贾母一看顿时心安,猜的不错,侯府早有准备,那两位侍妾,果真不简单,有武艺在身。 要知道在大武,女子练就一身武艺,更是万中无一,要比男人更费心更费时间银子,王夫人身边竟然有两位,果真不简单啊,想来这就是每次来府上,都带着她二人的原因。 “还是姑母在,侄女心中就安心了,也不知山下如何了。” 因为, 从山脚下的府军那里,传来了许多凄惨的哀嚎声,好似受到了极大地痛苦,让人不寒而栗, 王夫人心中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无济于事,拽着秦可卿的手,发现手指冰凉, “行了,山下没有喊杀声,应该是没胆子再杀出来,躲过这一阵就好了,可卿应该没见过,在关外,乱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异族骑兵,比这乱的很。” 似有安慰的拍了拍秦可卿的手,只是秦可卿一脸的担忧,怎么也掩饰不住, “是,母亲,儿媳心中担忧郎君,也不知现在如何。” “不必担忧他,咱们到寺院等着为好,留在下面添乱不是。” 王夫人宽慰了一番众人,而后要众人继续赶路,瑾瑜那边穿着金丝软甲,寻常刀剑根本穿不透,去了静安寺或许另有发现,今日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贾母心中有事,但是在这个情况下,如何能开的了口,更别说,京城诰命夫人们,还有太后和娘娘在此,府上的事更是不能提,索性就不说了,拉着鸳鸯和王熙凤紧随着上了山,其他的等回去,再行商议。 只是, 山下竟有人行此事,是做样子,还是真的,虽然老太君撇了一眼,也知道这种箭矢对无甲之人伤害的大,洛云侯麾下皆是重甲,那府兵可能是对付对面来的,那些人马() 是何人? 山下, 董大望还有彭士英,早就瞪着血眼,看着满地的血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散落下来,何人埋伏! 身前, 是一位位亲兵,拉着战马尸体当着掩护,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南坡的箭雨已然射了三轮,自己这一方由于着急赶路,弓弩都在辎重车驾上,根本没有取下,连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简直就是屠杀, “董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么不是办法!” “能怎么办,先保命要紧,南坡那边应该有不少人,弓手老练,这么短的时间***出三轮,不简单啊。” 董大望借着眼前垒成的尸身,往南坡望去,只见密林中人影闪动,人数应该不少,太后的銮驾就在山上,这样一来,乃是国朝的大事,怎么就那么巧呢。 “现如今对面的人不敢下山,只能耗着了,只是董大哥,咱们二人被牵扯进来,你说朝廷那边如何交代,” 彭士英心中更明白,死一些士兵无所谓,牵扯太后进香时候,刺杀之事,如何不被陛下记着,到了京城又不知会如何。 董大望也没有之前的隔阂,现如今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能蹦跶几天是几天, “只能看天意了,怎么交代是洛云侯的事,咱们二人现如今任人宰割,不过是早晚的事,抱团咬死,全不知这些,” “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苦着脸,躲在坐骑尸身一旁,相对无言,无妄之灾啊。 对面的军阵, 也就是洛云侯的兵马,早就骑着马分散开来,箭矢根本穿透不了身上的重甲,为的就是保护身下的战马,而紧急后撤。 随军的军医,拿出烈酒清洗完伤口后,倒上了止血散,已然拿了干净的锦布给侯爷包扎了伤口,仅仅一会,就止住了血, “侯爷,小伤而已,破了些皮肉,无大碍。” 听得军医解说,宁边松了口气, “侯爷,觉得如何了。” “没事,小伤而已,可看出对面是何人?” 张瑾瑜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伤,心里估摸着对方是何方人士,这么大胆子。 “侯爷,暂且不清楚,” 话音未落, 只见南坡又是一阵箭雨袭来, 这时候,洛云侯手下的人马怎么可能再坐以待毙,直接拿出臂弩,对着山上就射出去。 只听惨叫声响起,应该是中了不少人。 南山坡上的密林中, 自然有不少长公主的麾下士兵中箭,虽有树木的遮掩,但是臂弩的威力巨大,卫淑云脸色一变,暗道应该差不多了,立刻给岳峰吩咐道, “岳将军,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把伤员带上。” “是,尚宫。” 岳峰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洛云侯麾下的人马就反应过来,开始反击了,再看向西面的府军,黑压压躲在山脚下,没有一丝动作,简直是废物, “来人啊,准备撤退,那些人按计划行事。” “是,将军。” 随即, 之前那些被押送来的,太平教众人,一一被长公主麾下士兵,用臂弩射杀在密林中,副将又让不少人,拿出太平教所用的旗帜和武器,扔在密林中央,散落在地,就带着士兵从山后小路撤退,隐没在后山深处, 山下, 段宏领着士兵反复对山上射了几轮后,密林中毫无动静,就停止射击,带兵来到侯爷躲藏处, “侯爷,您没事吧,对方好像要逃,追还是不追。” 张瑾瑜看着山上,确实没了动() 静,人应该是跑了,动作太快了,追的意义也不大,太后还在山上,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就麻烦了, “段宏,领着三千前锋营的弟兄们,上山去看一看,不要深入,中了敌人圈套。” “是,侯爷,末将明白。” 应了声,段宏一挥手,先锋三千人下了马,手持长刀,带着臂盾就冲向了南坡密林。 此时, 张瑾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箭矢, 忽然想到什么, 竟然把刚刚那个箭矢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又从地上捡了几只,在众亲兵和宁边不解的目光中,把那些箭插在自己胸腹上,又让宁边在后背找个地方挂上去,这样一来,好像是背腹受敌,中了敌人箭矢一样,晃了晃还不错,没掉, “侯爷您这是要?” 宁边不解的问道, “都别废话,你们也都和本侯一样,找箭矢挂在身上,怎么惨怎么来,那些死掉的战马也不能浪费,全给拖回去,就这还有血,抹一些在衣物上,脸上也来一些。” 张瑾瑜看着周围的人都不动,催促道,宁边好似理解侯爷的想法一般,跟着侯爷一样,插了不少箭矢在身上,其余人哪里敢不从, 片刻间, 刚刚煞气凌然的亲兵,再一看,就像是从战场回来一样,不少亲兵够实在,从死去的战马伤口处,也不嫌弃血腥,直接抹了满脸都是,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张瑾瑜还嫌弃有些不想,拿出刀,把周围的亲兵的衣物,上下身都割出几道口子,弄得凌乱一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面的董大望和彭士英,见到外面没了动静,然后看到洛云侯麾下人马已然杀上了南坡,知道敌人已经跑了,这才从马尸体后面站起身,看了眼身后的兵马,四仰八叉,死了不少弟兄, “彭老弟,咱们二人现在就去洛云侯那边请罪,还需要请侯爷保你我二人呢。” :“这,能行吗。” 彭士英虽然战场勇猛,可是自从进了京城的地界,总感觉霉运缠身,虽然和洛云侯素未蒙面,但是也听说侯爷豪爽,就不知侯爷为人如何, “死马当活马医吧。” 董大望也不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起身,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亲兵,往对面军阵走过去,二人略显狼狈,身上的血迹虽不是自己的,但也不少,好在没有中箭受伤,不幸中的万幸。 刚走到阵前,就被宁边看见,立马呵斥住, “来者何人?” “告诉侯爷,河西郡董大望,和河东郡彭士英,拜见侯爷,望将军通传一声,” 二人说完竟然跪拜在地,看的张瑾瑜摇了摇头,虽有精干的气势,可惜有些愚笨。 “让他们过来吧。” “是,侯爷。” 宁边拿着长刀出了队伍,请道, “二位将军请起,侯爷有请。” “谢侯爷,谢将军。” 二人没有了在安水北岸的气势,乖乖的跟了过去,只见在军阵中,护卫着一个年轻的侯爷,英俊潇洒不说,气势逼人,但是这样,难道侯爷受伤了,看到洛云侯左臂缠着伤布,二人大骇, “末将参见侯爷,侯爷您没事吧。” 二人异口同声,是真心担忧,要是洛云侯出了事,他们二人安然无恙,朝廷责怪下来,他们二人长再多的嘴解释也是无用,关键那些贼兵是哪里来的,更是一头雾水。 张瑾瑜故意咳嗽了一声,神情有些难看,摆了摆手, “咳咳,你们可知那些人哪里来的。” () 像是有质问之意,两位将军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洛云侯虽说年轻,可是威势不下于自家的太守,不敢造次,连连摇头, “回侯爷,末将不知。” “侯爷,末将刚刚领兵到此,如何能知道有伏兵。” 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张瑾瑜也没了兴趣,抬头看向山坡密林,自己麾下的儿郎,已经攀爬上去,只是怎么没动静。 原来,段宏领着兵,从斜坡两侧围了过去,本以为能有斩获,可惜看了一眼之后,密林中鸦雀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地上只有臂弩的箭矢,显然是刚刚自己麾下射出的, 满脸色羞红, “都注意些,在林中仔细寻找,顺便把箭矢收集起来,” “是将军。” 身后的士兵应声道,都提着长刀,围拢一圈往前推进。 走了没多远,就在中间密林的树下,看见了不少人的尸体,早有校尉上前查看,地上的尸体精瘦,面色黝黑,穿的都是粗布衣服,用的是长弓,还有用的兵器都非是制式的,显然不是京城人士,再一看衣服颜色,尽是黄色的衣物,头上还绑有黄色的布条,这怎么看都像是太平教的逆贼。 惊讶之下,立刻给段将军汇报, 段宏听了之后,快速带人来,果然,一见之下在明显不过, “都在搜仔细些,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正交代着,在一个大树后面,枯叶当中有了响动,周围士兵警惕的围过去,只见一个肚子中了一箭的伤兵翻身过来,在那进气少,出气多,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快,找东西,把他抬下去,先别让他死了,听着没,” 段宏没想到还有活口,看着虽然不行了,只要说出是何人埋伏的,这就好办了。 “是,将军。” 周围的亲兵慌忙的想找一些东西抬着,可是密林中哪有枯木树枝,段宏一看着急之下吼道, “别找了,快,多来几个人给抬下去,” “是,将军。” 亲兵分出六个人,先后把此人抬起来,顺着坡跑了下来! 第611章 王子腾的震惊 北山山脚下, 段宏交代,让亲兵可别把人弄死了,然后一帮人七手八脚把人扶好。 从南坡上匆匆抬人下来,被张瑾瑜一行人看得清楚,就连两位将军面有喜色,这是抓到活口了,只要人活着,总归能查到蛛丝马迹,朝廷就不会再牵连自己二人了。 张瑾瑜坐在马上,看着那群人,心中还在思索是何人所为,胆子大不说,动作利落,撤退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摸了摸身上的挂着的箭矢,不对劲,这不是朝廷用的破甲箭。 “宁边,地上的箭矢你看看可有蹊跷,有认得吗。” 听到侯爷这样问,周围的人连同董大望和彭士英都看向地面,捡起地上的箭矢仔细看了箭头,乃是普通的铁箭头,不是朝廷用的,反而像普通猎户或者关外那些异族用的,虽有些不确定,彭士英却一眼的看出了蹊跷, “回侯爷,末将认得这些箭矢,” “哦,你是如何认得的。” 张瑾瑜面色狐疑,虽然箭头有些圆润,但毕竟是铁器,做工太粗糙了, 但是彭士英把箭头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又看,然后还掰断箭杆子,把箭头放在手上垫一垫,面有肯定之色,回道, “回侯爷,这些箭矢虽然是铁器,可是做工粗糙,当为普通猎户所用,可是这些那么大的规模,定然是有预谋,事先备好的。 要是末将猜的不错的话,这些箭矢是从京南那边来的,记得当年白莲教霍乱的时候,他们就是用的这样弓箭,末将绝不会认错。” “嗯,你是说,白莲教又重出江湖了?” 张瑾瑜拿着箭头看了又看,太平教还没压下去,又蹦出来个白莲教,真的假的。 “呃,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应该是京南太平教乱民所为,毕竟林岳府可是冶炼之地,生产许些兵器不足为虑。” 这样解释,张瑾瑜才明白,就是私自打造军械,想到京南那么乱现在,别说是这些箭矢,就是出现了制式武器都不见得惊讶,也不知现在那边形势如何,那个什么,顾什么的将军,打没打的赢。 “这样说来,埋伏的人有可能是太平教的人,胆子这么大。” “回侯爷,那应该是他们了,末将虽然一直待在河西郡,但也听说太平教胆大妄为,之前他们不就是在京城,劫了一个勋贵府上的银子,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董大望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说完话,张瑾瑜脸色都有些黑了,什么一个勋贵,不就是自己的府上吗,也没过多解释,看着众人,猜测一番,大多认为是太平教的人做的,心中也赞同,就是感觉不对劲, 会不会是长公主所为,想一想又不太可能,她哪里找来那么多兵。 正想着, 从山上抬人下来的亲兵就到了眼前, “侯爷,抓到一个活口,不是京城人氏。” 段宏离得老远就在那喊道, 引起了众人兴趣, 张瑾瑜急忙下马,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人抬着一个身穿黄色衣物的男子,肚子上还中了一箭,立刻安排军医过去查看, “快,过去看看,别让死了。” “是,侯爷。” 军医提着药箱,赶过去,掀开衣物,只见箭矢插在肚子上,血流不止,军医拿出止血散,只是简单处理伤口, “侯爷,插得太深,不好拔出,需要动刀子。” 一听要动刀子,那就代表不一定能活了,先问一问, “先止血,问了话再说,段宏,你问他,是何人袭击我们的。” “是,侯爷。” 段宏急忙赶过去,俯() 下身子,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袭击朝廷兵马。” 地上躺着的人,张了张嘴,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没,没有,袭击朝廷是被绑来的,是.是,官兵绑来的。” 虽然说的含糊不清,但是张瑾瑜和周围的人听得清楚,是朝廷官兵绑来的,既然是绑来的,那又是谁绑的,难道是长公主那边,张瑾瑜脸色一变, 走过来,问道, “你可知那些官兵是何人?” “是,是,.” “什么,大声点。” “是” 一个字还没说完,人就咽气了,身后的段宏见状,急的还用手摇了摇,没了反应,军医用手一探,没了气息, “将军,别摇了,人死了。” “啊,这还没问出来呢。” 看着气急败坏的段宏,张瑾瑜心中反而有了猜测,所谓的官兵,朝廷兵马无非是京营,禁军和五城兵马司,京营不太可能,五城兵马司更不要说了,只有禁军,可是禁军出入京城把关太严,不可能留下痕迹,这些人既然是被绑来的,定然是南边来的人, 长公主或者是京南将军以及京南布政使他们了,能知道太后的行踪的,只有长公主一人,自己这样想猜错的几率很小,真是厉害,谁说的来着,为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啧啧。 张瑾瑜沉着脸,站在那默不作声,让董将军和彭将军二人心神不安,听到地上死去的人说是朝廷的兵马袭击的,心中骇然,这是谁要刺杀太后,弄不好又是宫廷霍乱,想到了太上皇和陛下,二人不约而同相互试探了一眼,尽有忧虑之色。 “侯爷,我二人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是啊,侯爷,这个人刚刚抬下来就咽气了,什么都没听见。” 显然 二人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张瑾瑜笑着看向二人,倒是有些眼色,也罢, “行了,你们二人明白就好,回去善后,把尸体都带走,然后集结人马去安湖大营休整,” 又看向身后的段宏,吩咐道, “给他们让开官道,让他们过去,” “谢,侯爷。” 二人紧接着拜谢,不敢停留,带着人就回去了。 看着二人走远,段宏从后靠了过来, “侯爷,就这样让他们过去了,是不是要查查他们。” “查什么,你看他们的前锋营,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着急赶路,甲胄都没穿导致的,到了安湖大营,王节帅那关就够他们俩受的,咱们不要节外生枝,你留下,守住地方,宁边,收拾一下,去见太后, 至于那些伏兵,是不是有他人假扮的,还是太平教的贼兵,亦或者另有其人,想来也不好猜测,只能一口咬定是太平教那些贼人所为,给朝廷一个交代,至于其他人,发出风声,洛云侯的兵抓了一个活口,留在大营医治,或许另有发现。” “是,侯爷!末将明白。” 紧接着, 洛云侯领着亲兵往山路而去, 至于董大望和彭士英两位将军,不敢在此逗留,吩咐麾下收拾一下,用马车搬运尸体,带着大军顺着官道疾驰南下,绕过京城,顺势去了安湖大营。 狼狈的样子像是溃军,好在京城不远。 急行军后, 奔赴安湖大营辕门, 早有值守的士兵汇报,王子腾领着贾琏和王仁,带着兵马就去迎接,早之前几人就在帅帐中算着日子,陛下给的期限今日就到了,所以从早上开始,王子腾领着人始终没有离开大营。 () “王仁,你先带兵过去迎接,河西河东两郡兵马应该是一起到的,好久没见到楚国忠和曾维伦两位大人了,虽说不一定来,但是董将军和彭将军二人定然会来。” 王子腾身穿一身锃亮的文山甲,更是换上一身新的袍服,还有当年陛下赏赐的战马,也骑了出来,看着远处密密麻麻奔来的士兵,知道人来的不远了,只是想到两位郡守心结,猜测两位郡守是真不会来了, “是,叔父,侄儿这就去。” 王仁一抱拳领命,带着麾下精锐营就出了辕门列队迎接。 只有贾琏一头雾水,还想着荣国府来旺带来的信,说是二奶奶想自己了,一想到王熙凤,贾琏心中说不出的难熬,虽然不喜欢王熙凤的性子和脾气,但是难得的美人,欢愉的时候也放得开,如何不喜欢,再说在军营枯燥无味,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度日如年, 也不知大哥王仁是怎么在军营待得住的,也没个女人伺候,听说以前,大哥的侍妾到是不少,听说还有几个女子极其美艳,也不知何摸样。 想着想着入了神,连王子腾的呼唤都没反应,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王子腾叫唤了几声,然后拍了拍贾琏的臂膀,才让贾琏回了神, “回叔父,刚刚走神了,想着那两郡兵马到了之后,如果吕节度使也紧随而来,大军齐聚,我等几日可南下。” “嗯,问得好。” 王子腾倒是不在意贾琏走神,反而夸赞了一番,客军齐聚,大军集结完毕,随时可南下,但是带兵有带兵的方法,不可急,急了,反而容易出错,更别说这十几万兵马了,兵马未行,粮草先至。 “十几万的兵聚在一起,首先就是要休整,远道而来,不可着急,在者,内务府的银子和户部的粮草刚刚调拨,可派军先护送粮草南行,大军随后而至,万事不能着急。” 话中点拨之意溢于言表,贾琏倒是认真听从,只是休整几日为好,期间是不是可以回去一趟,不去青楼回了府找凤姐温存一番也好。 “是,叔父,是不是可以多休整几日,也好整军一番。” 王子腾回头看了贾琏一眼,好似看穿其想法, “最多三日,而且,你也不能回京,京城的文官如今像疯狗一样,四处寻觅勋贵错处,小心为妙,三日后,你随我南下,要是混个功勋,将军的位子唾手可得,那时候你就能回去了。” “呃,是,” 贾琏满脸羞红,倒是自己的不是了,但是心底总归是有些不自然,可惜军营内女子禁入,要不然让凤姐来一晚,解解馋也成,叹息了一口气,希望到了林山郡城,有机会去青楼逛一逛,只是想到身上的银子,好像也不够啊。 胡思乱想之间, 摇摇晃晃的, 两郡兵马就浩浩荡荡的奔了过来,只是那狼狈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这是从战场下来的? “叔父,侄儿感觉不对劲,两郡兵马的士兵怎么那么狼狈不堪,好似打了败仗一般。” 王仁骑着马立在辕门前注视良久,看着远来的府军,回身说出心中的疑惑,王子腾显然也察觉不对劲,望了又望,确实,兵甲都不全,有的人身上还有血迹。 “等会就知道了。” 而两郡府兵,之所以会这样,就是董大望和彭士英商量出来的对策,把伤兵还有被射杀的士兵,全部放在前头,身后的士兵也学着洛云侯那样,把地上的箭矢捡了不少,挂在身上,旗帜等物能少则少,把府军弟兄们打扮的惨一点,自己更是在血水里滚了一番,所以才有这摸样。 到了辕门前, 两位将军打马前来,然后见到节帅() 带兵迎接,二人相互看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快马奔过去,然后直接滚下马,大哭道, “节帅,我等在北山脚下,被太平教的乱贼埋伏了,死伤惨重啊。” 说完, 二人重重的跪在地上叩首,满脸的鲜血,甚是骇人, 王子腾瞬间觉得大惊失色,北山遭了埋伏,可是今日太后去静安寺上香的地方,到底怎么回事,急忙下马,问道, “什么乱贼,你们说的可是北山静安寺的那处地方,今日太后进香,洛云侯带兵随行,你们可遇见了。” 此时的王仁和贾琏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太后要是有了闪失,亦或者是京城贵妇,谁万一有个好歹,那如何收场。 两位将军也没有了原先的傲然之色,小心地看着节帅脸色极为难看,心中忐忑不已,董大望回道, “禀节帅,见到洛云侯了,在北山脚下两军相遇,末将和彭将军一起上前答话,就在此时,南山坡密林中,伏兵大起,箭雨满天飞来,直接袭杀三军,就连山脚下禁军也没放过。” “是啊,将军,太突然了,麾下士兵着急赶路,没穿兵甲,死伤惨重,节帅你看看。” 彭士英猛然起身,一指身后,面色悲愤的喊道,只见身后疲惫不堪的府军,血迹斑斑不说,后面还有马车跟随,上面躺着不少尸体,惨不忍睹, 王子腾心中也就信了九分,又问道, “太后和皇后娘娘,还有洛云侯怎么样了。” “回节帅,太后和皇后娘娘先一步上了山,没有事,到是洛云侯,他。” 董大望还在想着如何说, “他,怎么样了?” 王子腾心中一送,太后和皇后无恙就好,洛云侯人那么机警理应无事。 “回将军。洛云侯中箭受伤,具体如何,侯爷,让我等赶路,不知其情况!” “什么.!” 第612章 养心殿的责问 京城, 养心殿。 武皇今日起的有些早,不光是清晨的时候,宫中有些喧闹,还有朝中内阁乘奏的奏折,又是满满一桌子,心中忧虑政事,懒觉可睡不得,每日都是早些起来洗漱用膳,一日不敢怠慢。 进了养心殿御书房, 场景依旧! 看着面前书案上的奏折,武皇神情疲惫,总归是批阅不尽的感觉,放下手中的朱笔,问道, “江南那边,可安排好了。” 武皇所问的江南那边安排好了没有,一个就是巡盐御史的位子,自从林如海去了之后,这个位子一直是陛下的心病,如何能保证每年的盐税,一文不少的入京,就成了心头之事,再三思索,调任翰林院学士汪孟善去江南委任。 二是朝廷的特派官员江南巡阅使,负责江南田亩改稻田为桑田的二品大员景存亮,负责江南桑田耕作,保证织布局的丝绸之用。 这二人可不是南北乡党的人,反而是首辅李存厚的门生故吏,任用这二人,颇有些耐人寻味! 戴权早就了然于胸,躬身回道, “启奏陛下,汪大人到了江南,已经接手了扬州盐政,得益于林大人,和洛云侯的治下,剩余的盐商都保证每年严格遵守旧历,盐引的银子一文不少,而且汪大人下令严查私盐,逮到就要严惩不贷,” 顿了一下,戴权又小心的说着景大人, “至于赴任江南巡阅使的景大人,也到了江南,一时半会都在查看田亩之数,还未有动作,” “嗯,查看田亩之数,就是没有动作了,为何没有动作,增加徭役,开垦新田,桑田自然是有了,朝廷需要银子,还指望着呢,如何能耽搁。” 武皇面有不虞之色,江南赋税还有粮食产出,都是朝廷底气所在,所以增加田亩之数是重中之中,其中多余的田亩要改造成桑田,为内务府赚银子也是重中之中,如今连个信都没有,怎么能不着急。 “回陛下,想来江南那边,景大人一时间不好插手,毕竟田亩改桑,百姓多不如愿,总归是要等上一些时间的,” “再给他一个月时间,朕要听到好消息。” “是,陛下。” 养心殿, 回荡着武皇不悦的话音,而门外伺候的小云子,只身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叩首, “启奏陛下,刑部侍郎左大人,拿着卷宗在门外求见,” “什么事?” “回陛下,左侍郎说是汇报宁国府的案子,昨日洛云侯和几位大人,在顺天府衙门急审了贾将军,卷宗当堂理清,特来禀告。” 武皇闻言,明显神情一怔,这么快,昨日就急审,这手段好像是文官的手笔,也不知洛云侯,和襄阳侯如何会同意的,常佐,刑部侍郎,李首辅的人,有意思, “叫进来,” “是,陛下,” 小云子又叩了首,这才起身退下,到了门外,让常大人觐见。 常侍郎早就在门外恭候,听到陛下召见,立刻正衣冠,小心地迈着步子,往御书房走去, 刚进了御书房,急忙小步子到了堂内,跪拜在地, “臣刑部侍郎常佐,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说说何事。” 武皇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谢陛下。” 常佐也不敢拖延,再叩首起身回道, “回陛下,昨日,应了洛云侯的嘱托,六部人***顺天府衙门,急审宁国府贾珍,所有案情和问题,下官和几位大人,都审问一遍,那妖道虽然没有抓到,但是大体情况已然了() 解,宁国府贾将军确实蓄养妖道,也有蛊惑府上婢女奴才一同祭拜,施法镇煞之说也确有其事, 又审问了其子贾蓉,另有早些年的事,宁国府上还有不少被失手打死的奴才和婢女,被贾将军隐瞒下来,事无巨细,都记录在案。” 说完,常佐把一沓的供词双手奉上,戴权轻步走过来,接在手上,反身到了书案前,把那些供词放在桌上, 武皇心中有了疑问,竟然是洛云侯召集的人,拿起桌上卷宗和供词看了起来,倒是不假,事无巨细差不多和皇城司搜集的情报一致,罪责可重可不重, “常爱卿,你是说顺天府审案子,是洛云侯召集的,他可有说什么。” “回陛下,昨日,洛云侯召集我等审案,确有说过,臣清楚记得洛云侯开堂会审之前说过,‘吉时已到,本侯奉陛下之命,参与主审言官言从状告宁国府贾珍一案,不敢有负圣命,"侯爷为陛下和朝廷分忧,我等亦是如此。” 常佐哪里敢打马虎眼,毕竟内务府王公公就坐在堂内,原话复述了一遍,戴权立在书案边不吭声,但也知道常大人不可能胡乱出言,心中倒是对洛云侯钦佩不已,不说别的,对朝廷还有陛下,洛云侯所作所为当仁不让,更是忠心可嘉,怪不得陛下如此喜爱。 武皇周世宏静静坐在龙椅上,面上也有了笑容。 也只有洛云侯能为朕分忧,这些事做的贴心,顾全大局,总归是他。 翻看了卷宗和供词,怎么还有儿女亲家一事,仔细看了一下,倒是宁国府有些无理取闹,婚书都没有,如何定的婚,至于冯永文,他自己看不清啊, 文官也不是铁板一块,武皇心中捉摸了一番,现如今南北乡党争执虽然厉害,可惜李首辅的人虽无建树,但是京城上下的关系早就铺开,一时间的蛰伏,未必不是在等领路人。 “嗯,你们做的不错,这卷宗上所写的,贾珍可认了?” “回陛下,威烈将军都是当堂供认不讳,书吏记载也是一字不漏,臣深知兹事体大,再三核实,尤其是其子贾蓉,在诏狱交代了府上的旧事,臣也派人去查了,确有此事,做不了假,只是.” 常佐还有些迟疑,毕竟那个妖道还未抓到,而且牵扯到皇城司的人,内相在此不好诉说, 武皇自然听出来了,想到了其中另有隐情,哼了一声, “哼,说。” “是,陛下。” 常佐低下头,拱手一拜,继续说道, “陛下,那个所谓的妖道,目前为止,还未抓捕归案,所以其中的内情,自然是无从得知,威烈将军自称不知妖道来历,是受其蛊惑,所以罪责从轻,还有说文官一直想栽赃陷害,洛云侯落井下石,自称冤枉。” “哼,笑话,竟然还不认错,喊着冤枉,他哪里冤枉啊,至于说那个妖道,戴权,人怎么还未抓到?” 武皇气的有些发笑,贾珍竟然还喊着自己冤枉,真是贼喊抓贼,一直未动贾家就是看在老国公和太上皇的面子上,想来也只要安分守己,一时的富贵还要留着,但是随着武勋和文官的对立。 都需要敲打,和试探一番,权衡利弊,也只有不在位的贾家最适合,虽有踌躇,现如今看到宁国府竟然无此目无君上,也只能对不起老国公了,想到这,如何处置贾珍,心中有了计较, 被陛下点名的戴权,低眉垂首的站在那,轻声回道, “回陛下,是皇城司办事不力,让妖道逃了,而且那个妖道可不简单,在背后竟然发现了太平教的身影,所以抓捕妖道,就困难了一些。” 先前戴权是暗示过王休,抓妖道的时候要慢一些,给文官一些准备时间,哪里想到侯爷这么快就快() 刀斩乱麻,给审了一遍,虽无多大的罪过,但是内情也差不多了,只等妖道归案就好,哪里知道那个妖道后面还真有人,虽然不知何人,但是发现了太平教的人参与其中看,将错就错, “什么,竟然有太平教的人,贾珍可知道?” 武皇阴沉着脸,一想到大武的天下,又要被这些太平教的乱贼霍乱,心中积攒的怒气,一忍再忍, “回陛下,想来不知道,” 站在下面的刑部侍郎常佐,也不敢胡言,贾珍确实不知道,要是真的知道所谓的仙师是太平教的人,还能如此放肆,武皇自然也是清楚,只是贾珍碰巧遇到,虽说罪责或大或小,总归是不能留了,宁国府的爵位还不能动,但是贾珍父子只能夺其爵位流放了,想了想,还不能操之过急,应给他们缓一缓。 “不知道就好,要是知道,谁能容得了他,” 说话间, 书房内伺候的内侍太监,早就被戴权撵了出去,只剩二人小心的听着陛下训斥, 安静片刻, 御书房门外, 小云子复又推门而入,脚步声甚急。 到了堂下立刻跪拜在地,怎能不让人注意,戴权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只要自己在内,小云子绝不会如此慌张,定然是出了事,难道是太后她们。 同时, 武皇也是想到了此事,放下手中的卷宗,急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这样惊慌?” 小云子跪在地上,磕了头回道, “启禀陛下,安湖大营的王节帅急报,说是河西郡的董将军,和河东郡的彭将军,各自领兵到了大营,只是在来京城的路上,在北山遇到了洛云侯所部,三部军马相遇时候,忽然有伏兵在南坡偷袭,两郡兵马损失惨重。” “什么!” 武皇猛然抬起头,大惊失色,想到了太后和皇后的安危,失声道, “那太后和皇后如何了?” “回陛下,太后和娘娘,以及京城的贵妇都上了山,贼人没有得手,不过反攻的时候,洛云侯中箭负伤,但也击溃了贼兵。” 小云子急切地复述传令兵的话, 就是这样,虽然朝中命妇和太后她们无事,但是听闻洛云侯竟然中箭负伤,武皇周世宏的心又揪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洛云侯他也会受伤,本以为勇武过人,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太鲁莽了,怎么就不知道躲一躲, 还有,伏兵,哪里来的伏兵。 武皇虎目阴狠之色闪过,暗自想了想京城能动用兵马,京营,禁军,五城兵马司,皇城司近卫,除了他们还有谁呢,禁军左右卫? “既然击溃了,可有活口,知道是何人所为?” “回陛下,传信之人说了,确有活口,还有不少尸体,洛云侯和两位将军共同查验,不是京城人氏,反而是像京南的人,一袭黄色衣服,用的是长弓钝头铁箭,应为太平教的人,也只有他们敢如此胆大妄为。” 小云子不敢保留,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 御书房内, 戴权更是急速的想着,京城这边如何会有了太平教的人,皇城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而刑部侍郎常佐,更是面有异色,京南的太平教竟然如此猖狂,那说明南边的地方,朝廷不容乐观,也不知李首辅是真的想急流勇退,还是故作玄虚呢,回去给大人问上一番才好。 “戴权,你觉得呢?” 随着武皇的话音, 戴权躬身弯着腰,小心地答道; “回陛下,如果真的能确定是太平教所为,应该是真的,这些贼人胆大包天,得了消息,那些潜伏过来的逆贼就() 寻了机会, 老奴在想,为何能避开京城地界的审查,想到了京南各州陷落,府衙的路引自然就有缴获,以假乱真自无不可, 陛下恕罪,是老奴疏忽了。” 戴权一声告罪, 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手下皇城司的人懈怠,还真的是分不出真假,毕竟那些人要使用衙门的路引,度牒,如何判断,所以悄无声息的混入京城之中易如反掌, 看着戴权这么快的认罪,周世宏心中的怒意似乎也消散了许多,这样说来,相比当年的白莲教,太平教的人更加的狡诈和难对付, “洛云侯的伤可重!” “回陛下,应该不重,说是侯爷左臂中了一箭。” 小云子立刻回答,不敢怠慢。 武皇心底松了口气,正值用人之际,那小子可不能撂担子, “既然如此,戴权,你让御马监赵司,严查京城地界京南来的人,只要是路引不清晰,经不起查验的,一律抓捕,宁可错抓,不可漏一人,那些逆贼,严惩不贷。” “是,陛下,老奴领旨。” 戴权知道陛下真的动了怒火,这是要出动禁军抓捕,想来是做给洛云侯和京城那些重臣看的,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也需要有个态度, 只是那赵司, 下手狠辣,就怕招惹是非,禁军还有左右卫,还有保宁侯, 实在不行动用勇士营,震慑京城, “陛下,老奴斗胆谏言,动用勇士营和御林营,彻查京城,逮捕豪商,稳定京城粮价,震慑逆贼。” 武皇眯着眼,这两个营乃是皇家心腹,父皇在位时确定的名号,后来自己又扩充了两倍人马,皆是精锐敢战之士,震慑京城,稳定京城局势,粮价是首要的,未尝不可,想了想,点头道, “准!” 第613章 太后去而复还 北山, 静安寺, 太后和皇后娘娘,领着一群人早就登了山顶,可是看着寺院那边,一切静悄悄的,连个知客僧都没见到。 山门处空荡荡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对着皇后江玉卿说道, “不着急,随着哀家一起,等一等洛云侯,冯俭事,山下现在如何了,是否有逆贼冲过来。” “回太后,山下的乱军似乎是被洛云侯麾下的兵马击溃,卑职在山坡看到,侯爷的人已经杀到了对面,应该是无碍。” 皇城司近卫俭事马梦泉立在一侧汇报,虽然看不太清楚山下面具体情况,但是洛云侯麾下如此精锐,想来对付他们那些逆贼也不是难事。 “那就好,既然如此等一会吧,不着急。” 太后拄着拐杖,竟然就停在山门处,京城的众多命妇也不敢多话,总不能触了太后的霉头不是,就是太劳累些。 等了好一会, 张瑾瑜几人,领着兵到了半山腰,累的气喘吁吁的,别看山不高,一爬山还真是累, “侯爷,差不多,快到山顶了。” 有着宁边的提醒,张瑾瑜抬头往上看了一下,还有百十步的距离,都看到人影了,只是腿还有一点哆嗦,酸爽无比。 “到了那之后,都别着急,别漏出破绽,这一箭可不能浪费。” “是,侯爷。” 周围的亲兵点了点头,张瑾瑜也不再耽搁,领着人继续攀爬。 一会的功夫, 有禁军士兵喊道, “报,洛云侯来了。” 仅仅一声, 山顶上,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台阶处,只见一队兵马冲了上来,洛云侯左臂缠着锦布,身上还有血迹,身上竟然还插着几簇断箭,身后的亲兵更不要说了,一看就是经历了血战一番,有的人竟然满脸的血迹。 看着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秦可卿,心疼的眼中泪水打转,想着上去查看,却被王夫人一把拉住,王夫人心情也是紧张,以为儿子受了伤,但是定睛一看,身上留下的断箭头,都是挂在上面的,后面的亲兵脸上的血迹留下手指印,显然不是自己的,倒是像自己摸的,这样一来就有了蹊跷,月舒二女也看了出来。 只有其他人并未见过,满眼的担忧之色, “臣,张瑾瑜拜见太后,拜见娘娘,山下贼军自行逃了,臣无用,只见了几具尸体,和一个活口,太后,此事并不简单。”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竟然还有活口,也不知真假,这小子当真生猛,被埋伏也敢杀过去,果然是天生将才,那些府兵和洛云侯相比吗,天壤之别。 “此事以后再议,你怎么样了。” 太后关切的目光看向张瑾瑜的左臂,缠着的锦布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皇后娘娘眼中竟然有些心疼之色, “回太后,小伤,比之关外好多了。” 此话并不是吹牛,在关外用的都是破甲箭,真要是被钉上,拔下来可都带着血肉,尤其是女真人的骑射,带着马速的箭矢穿透力极强。 “既然无事,陪着哀家去静安寺上香,倒也有些奇怪,寺院怎么那么安静呢,不应该啊。” 太后刚刚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怕引起骚乱,毕竟山下有伏兵,山上还不知有什么,但见洛云侯带兵前来,也就没了顾虑。 可是太后此言一出,一大清早受了惊吓的京城命妇们,宛如惊弓之鸟,气氛为之一惊,全都裹足不前,那样子,哪里还有在京城的威风劲。 张瑾瑜刚刚上来,也没时间打量所谓的静安寺,往前一看,宽大的寺院,恢弘的建筑,在薄雾中散出() 淡淡金光,那是正殿金黄的瓦片反射的光芒,好家伙,不愧是天下第一寺院。 只是四下无人,寺院内也没个动静,吃斋念佛的和尚好像也无影无踪,更别说什么住持方丈出来迎接了,明显是不同于寻常, 就在众人目光都看向寺院的时候,张瑾瑜暗自看向王夫人和秦可卿的方向,见到几人的目光也看向这边,张瑾瑜咧嘴一笑,摇了摇头,秦可卿这才露出笑容,还好郎君无事。 “太后放心,静安寺里面有什么道道,看看便知,来人啊,都进去,搜!” “是,侯爷。”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麾下的甲士,拿着长刀就往寺院涌了过去,刚过了山门,往寺院大门而去的时候,寺院正门内,有两道身影拦着路,看到大批士兵前来, 无心阐师道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佛家善地,凶煞之物不必进寺院。” 领头的校尉哪里管那么多,还想硬闯,可是无心阐师四两拨千斤,一个卸力,竟然击倒了领兵的校尉,其余人立刻抽出兵刃,吓得法静冷汗直流,这一幕正巧被赶来的张瑾瑜看见, “且慢动手。” “侯爷,是个老和尚,他。” “本侯看到了,把刀都收起来。” “是,侯爷。” 张瑾瑜心中疑惑,这老和尚怎么看着面熟呢,虽然都是光头,总觉得哪里见过,身边的那个小和尚倒是眼生,疑惑间,无心阐师往前走了一步,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侯爷,侯爷别来无恙,风采依旧。” 听到老和尚这样说,那就是见过面了,还是熟人,张瑾瑜的眼更是盯着此人瞧了瞧,总归没想出是哪里见过, “敢问阐师,何处见过面。” 无心阐师不慌不忙,面有笑意,抚了抚白色僧衣,笑道, “侯爷是贵人多忘事,贫僧曾在江南寒山寺,和侯爷有过一面之缘,如今相见,也是佛祖的指点。” 江南吗,寒山寺, 张瑾瑜想了一下,还真是,就是那个老和尚玄慈方丈身后的那一位,那也不对啊,一个江南,一个京城,难不成当个和尚还能换地方。 “是不是佛祖指点不好说,本侯认得你,那你说说,好好的不在江南待着,到这里做什么。” “阿弥陀佛,侯爷,贫僧的师傅乃是静安寺方丈玄难,如今回到寺里,也是应该,何来在江南待着。” 无心阐师解释一番,虽然道清来龙去脉,但是张瑾瑜心中始终有疑问,但是眼下不合时宜,不再多问, “既然如此,太后銮驾来此上香,为何寺院无人迎接,方丈又去哪了里。” 这才是主要的,既然太后进香,怎么也把香给上完了再说, “阿弥陀佛,今日,贫僧师傅已经去了西天侍奉佛祖了,如今贫僧就是静安寺方丈,太后进香,自有贫僧师徒二人一路相随,无关其余人等。” 张瑾瑜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叫去西天侍奉佛祖了,忽然想到,寺院中方丈圆寂之后,不都是去了西天,还是今日,想来那个钟声, “既然如此,也好,把刀收起来,阐师也让下路,护卫职责不敢懈怠。” 无心阐师见到侯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让开了路,面前的士兵这才涌了进去,等了一会,麾下校尉来报, “侯爷,寺院无人,” “好,既然如此,阐师请。” 张瑾瑜就领着无心阐师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今日不巧,静安寺方丈玄难大师圆寂,所以有其弟子无心阐师陪同进香,一切从简。” 太后倒是没有过多() 的指责,生老病死自是天定,谁也不知道天命来的时候是哪天, “倒是哀家的不是了,一切从简,先去进香,祈求佛祖保佑大武风调雨顺,走吧。” 太后说完话, 领着众人缓慢的前行,林荫道两旁,绿树成荫,而在林荫尽头,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庙出现在眼前,青色大门分明可见,雕刻的神兽和龙纹显得精致而华丽。 大门敞开,里面透出一片宁静。 进了寺院的大门, 青石板路铺成的地面一尘不染,一尊巨大的弥勒佛雕像矗立其中,神态慈祥。 座下还有莲花池,池水清澈,正面是大雄宝殿,内殿的两侧,是华丽的琉璃瓦、垂钩古画以及精细的壁画,让人叹为观止,佛祖金身端坐在莲花宝座上,佛光缥缈,显得肃穆而庄严。 不愧是天下第一寺院,这景色,寒山寺可比不上。 “好久没来了,还是原样未变,哀家记得以前这池子里还养着金鱼呢。” 太后屹立在池子边,看向池中的清水,似有些怀念,那是自己和太子一起来的场景,如今物是人非,景色依旧,却不见爱子。 “回太后,是有养鱼,如今都已放生后山的湖泊之中。” 无心阐师双手合十,解释一番,太后听了呢喃道; “也好,困由此,犹如牢笼。” 众人继续前行,去了大雄宝殿, 并没有刻意大张旗鼓,太后只是拿了些香,给佛祖点燃,然后就去了后殿,紧接着是皇后娘娘也拿起一束香点燃, 就在这空隙,到了后殿的一处烛台,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从烛台第三排架子上的底座,熟练地拿出一个锦布,塞入袖中,见四下无人,走到太后身边, “主子,拿到了,” “嗯。不管真假,也是苦了那丫头了,虽不方便见面,但是她的请求,哀家同意了。” “是,主子。” 随着太后点头示意,老嬷嬷又从衣袖拿出一个黑色的布条,塞入原先烛台底座中,而后小心地回到太后身边,一切无恙, 而在外人看来,太后不过是触景生情,缅怀一番罢了,就是一直留心太后举动的皇后娘娘,也没有察觉太后有什么不妥,进了香之后,也去了后殿绕了一圈,并无异样, “春禾,可有发现?” “回娘娘,并无异样。” 春禾四下打量周围的内饰,除了点燃的烛台,还有墙壁上的壁画,并无其他什么不同。 江皇后心中不解,太后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此,真的是为了进香,还有,长公主周香雪在何处,人怎么没见到。 想到寺院静悄悄的,和尚都没见到一个,哪里有她的身影。 此时, 太后和皇后都已经进过香,京城命妇这才缓过神,争相给佛祖上香保佑,秦可卿也随了众人,点燃一束香,跪在佛祖面前,保佑郎君平安最好自己能有一个孩子,暗自暗自念叨完,恭敬地叩了首, 只有身后的王夫人和月舒二女不为所动,人多也没人注意,贾母和王熙凤也不落下,跪在那说不出的虔诚,也不知许了什么愿望。 荣国府的老太君,在鸳鸯的搀扶下,拿了一束红色的香,点燃后插在香炉里,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神,本以为是祈求平安,保佑宁国府和贾家无事,要是离得近,就能听到,老太君竟然保佑的是贾家两府的爵位不失, 至于身旁的王熙凤,也点燃一大束的香,小心翼翼的插在香炉里面,然后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头,也在那念叨了一番,本以为许了愿就起身,谁知,王熙凤转头又拿了一束香点燃,再次送入香炉内() ,嘴里直接说道, “佛祖保佑,民妇保佑贾琏一路平安,最好立下军功,封了将军。” 拜了三拜起身,然后小心的来到贾母身边, “可许了愿了,” “嗯,” “许了就好,这静安寺乃是千年古刹,据传颇为灵验,总归是要试一试,你的心思我知,但愿吧。” 贾母好似看穿了王熙凤的心思,出言安慰,让凤丫头心中释怀,反而有了安慰,只是回头一看,姑母王夫人却没有叩拜,也不知为何,好像一直以来,姑母就不喜佛道两家。 这一切都被殿外张瑾瑜看在眼里,四下里望了望,也没啥动静,别说看到什么长公主了,连一个和尚都难以看到,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侯爷,周围的大殿,末将带人去看了,没有异样。” 说话的是宁边,刚刚太后进香的时候,张瑾瑜就吩咐宁边,带人四下搜索一番,看看有什么蹊跷,尤其是一个女子,现在看来,是真的没来,那就奇怪了。 “那群和尚去哪了?” “回侯爷,寺院中的和尚全都在后山,给方丈念经送行,末将带人去看了,并没有见到有女子在其中。” “那就怪了。” 就在张瑾瑜琢磨不清楚的时候,太后竟然传了话,启程回京城。 让众人愕然, 张瑾瑜见到传信的太监并未胡言,也只能相信太后真的是来进香的。 一众人重新在各部兵马护送下,下了北山,只是众人的脸上,也没有了刚刚来之前的兴奋之色,好像都有些怅惘和疑惑,毕竟出来一次不容易,也没有好好看看。 张瑾瑜感同身受,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无心阐师,偶然间问了一句, “现在应该叫无心方丈了,敢问方丈,京城的寺院和寒山寺有何不同!” 第614章 告辞启程回京 静安寺山门前, 张瑾瑜走在了最后面,看着无心阐师二人,问了话。 无心阐师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世间万物自有其因果,寒山寺如其名,雨夜寒山寺钟声,至于说京城静安寺,侯爷不是感觉到了吗。” 周围的人听了个哑谜,什么感觉到了, 张瑾瑜也是有点狐疑,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寒山寺在江南,雨夜是多了点,却也应景,这静安寺如何应景,好像在问,忽然看到周围的雾气散去,整个寺院寥无人烟,一片寂静,看着老和尚似笑非笑的样子,张瑾瑜莞尔一笑,倒也是,是挺清净的,一个鸟和尚都没有,能不清净嘛,老和尚有意思啊。 “方丈果然佛法精通,本侯佩服,啊哈哈,老和尚,后会有期。” 也不和方丈再扯什么,转身领着兵就下了山,连避暑行宫的长公主也没有再问,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再说,指不定是冲着谁呢。 师徒二人站在山门处, 望着山道上众人远去的身影,身边的徒弟法静似有所悟,问道, “师傅,为何朝廷的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徒儿觉得,是不是徒劳罢了。” “哈哈,痴儿,他们来了,应该是有所获,朝廷的人,尤其是官员,权利看的最重,如何能放下权利,去寻觅众生因果,今日来此进香,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真的原因,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为师不想猜测,你要明白,有时候无为反而是救命之道。” 无心阐师虽然没有见到众人一举一动,也不清楚静安寺所为何事,以往是如何行事的,可今日,整个寺院只有自己师徒二人陪着,就算有些隐情,静安寺也撇清了嫌疑, 但禅师也知道,山下的枫叶谷,住着大武长公主,十余年没有举动的枫叶谷,想来也不平静。 终归是要回去的,师傅果然说中了。 枫叶谷, 枫树林的山顶, 长公主周香雪看着朝廷的车队,陆续启程归去,嘴角微微一笑, 身后, 还是刘月和余兰陪同,另有卫淑云在一侧汇报, “禀殿下,岳将军所部已然退下,散于农庄之中,必然不会被发现,太平教的逆贼奴婢也给洛云侯留下了,想来不会有怀疑。” 无卫淑云一身的劲装,身材匀称,英姿曼妙,倒是位英姿美人,但是和长公主出水芙蓉一比,暗淡了许多, 周香雪看着山下,逐渐归拢的兵马,冷冽阴森,不愧是洛云侯的‘鬼面骑,"之前的伏击,还有洛云侯麾下冒着箭雨反击的情形,犹在眼前, “那倒是未必,洛云侯此人精明无比,寻常的事瞒不过他,这样的布置虽然能瞒过朝廷,但不一定能瞒过他,留下的人可有活口?” “回殿下,未有活口,” 卫淑云斩钉截铁的回道,岳将军办事向来滴水不漏,近距离射杀,那些太平角贼人如何能活。 周香雪暗自点头,都是自己心腹,办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来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洛云侯猜到是自己所为,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也无利益纠缠,倒也不必担心,留在寺院大雄宝殿老地方的密信,也不知太后收到了没有。 “淑云,你再去一趟大雄宝殿,老地方,看看太后留下了什么话没有。” “是,太后,奴婢这就去。” 一抱拳, 左脚一用力点了一下,然后一个翻身竟然跳下斜坡,滑向身后的枫叶谷中,看的刘月一阵羡慕,卫姐姐还是那么厉害。 “余兰,宁国府是真的没有救了,荣国府的老太君,难道() 真能不出手拉一把?” 周香雪回过头,看着余兰问道,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四王八公何其高傲,这一点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京城勋贵齐心,陛下也不会真的抓住不放,还是他们故意以宁国府作为试探,看看陛下的态度, 那父皇的身子是真的无恙,还是抱恙修养,以至于文官猖狂。 余兰小心地欠身,回道, “主子,昨日是洛云侯召集众人急审的,虽然在顺天府没说几句话,但是侯爷始终不曾替贾珍辩解,襄阳侯一人自然无计可施,文官那边,明眼都看出,定要治罪,这样一来,襄阳侯势单力薄,落入下风,那审问的卷宗落入刑部侍郎常大人手中, 以奴婢看来,如果太上皇不过问,想来,宁国府贾珍躲不过去。” 说的不假, 皇兄在王位的时候,虽然名声不显,但是极能隐忍,等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必然是等到机会,思虑周全,勋贵自己都不能形同合力,其他人如何救, 那洛云侯,也不知是真的傻还是装的,一个女人,就能让他如此维护,儿女情长怎能走远,传言此人好色如命,倒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宁国府的事,就此作罢,其余的国公府,其世子都在边军任职,不能现在接触,以免引起皇城司的注意,但是那些京官,府上的公子小姐,多留下心思,文官的力量,不可小视。” “是,主子。” 余兰点头应声,这一步自己已然在做了, 看了一会, 好似没了兴趣,长公主转身就下了斜坡,带着人回了行宫。 而北山脚下。 随着京城命妇,依次登上了马车,段宏率兵开路,张瑾瑜则是和来时一样,领着兵马继续殿后。 回头看了一眼北山,山顶上也看不清老和尚还在不在,真是有缘。 “侯爷,要不要留下人手潜入后山,再寻找那些贼兵?” 宁边有些不甘心,看着人马还没多远,一夹马腹赶了上来问道,虽然没有伤了人手,但是战马受伤颇多,看着心疼。 张瑾瑜知道宁边的想法,按照那个死去的倒霉鬼说的,袭击的另有其人,而且是官兵,看着就是栽赃陷害,可是京城北边,那么多山不说,京城勋贵,还有世家豪族的庄子,就连内务府管辖的皇庄,还有皇室狩猎的林园,尽在其中,要想查,可不是自己能轻易动的, 另有的一层含义,那个箭头对身披重甲的士兵根本毫无用处,除非是没穿衣甲,这样算来,会不会针对河东河西两郡的援兵,也不好猜测。 张瑾瑜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暗自捉摸了一番,心中也没有头绪,不过怀疑长公主周香雪的直觉犹在,以后见面,无非是要提一提的,盲打也就是了。 “不用找了,白费力气不说,真要是抓到不该抓的,反而麻烦,” “那,侯爷,你这一箭挨的,不是白白伤了。” 宁边无意抱怨一句,让张瑾瑜心情瞬间不好了,确实好像是白白受伤了,这可不行,怎么也得弄一些好处,想来想去,也只有陛下那边能讨个便宜,只是怎么讨便宜,还需要想一想。 官道上, 车队缓缓回京, 中间两个华丽的马车,又渐渐靠拢在一块, 东王妃平时也不见多话,今日有些高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北王妃的车架,喊了一声, “妹妹,怎么走得那么快。” 北王妃在车内一皱眉,没想到卞氏没完没了了,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姐姐又有何事,都快回京城了,多想无益。” “哎呀,妹妹说() 的是,多想无益,可是你说怪不怪,起了个大早,早膳都没吃好,来此折腾了一早上,就为了上一炷香,” 东王妃自从上山之后,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太后和皇后娘娘身上,总觉得来此目的不简单,可惜寺院四下无人,也没有发现。 就在不久之前,太后在大雄宝殿上完香之后,去了后殿,东王妃自然也跟去了,可惜入目所及,简陋的配饰,后殿几乎一无所有, 但是太后,自从后殿回来之后,竟然直接下令回京了,定然是有了发现,是不是哪里疏忽了。 听着东王妃的话语,甄王妃眼神看向对面,二人四目相对,隐约间都看清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姐姐这就是难为人了,您都不知道,妹妹也没看到啊。” 甄王妃显然知道卞氏问的含义,也是自己想知道,但是她站在外面,并没有像她一样进了后殿,而是在正殿跪拜处盯着,以为那个香火处或许会留下蹊跷,但盯着那么久也没发现,看样子,卞氏也是一无所获,这就奇怪了,太后难道不是为了长公主。 东王妃并未答话,眼睛盯着甄氏看了良久,不像是说谎,微微一笑, “哎,这一趟倒是诚心进香,许个愿,祈个福,也是好事。”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今个来了一趟,心头也轻松了许多,散散心。” 说完话, 二人又对视一眼,各有默契的点了下头,放下车帘子,没了声音。 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则是荣国府的车架,老太君贾母端坐在车内,看向默不作声的凤丫头,开口问道, “怎么了,有心事,想贾琏了吧。” “回老太太,是有些想了,也不知他何时能回来,” 王熙凤有些黯然,让来旺去了几趟,也不见贾琏回来,难道在外面养了小的不成。 贾母则是伸出手摸了摸王熙凤的手,想到了前几日,贾琏夜中派人送的信,不是他不回来,是这个时候,不能回来,王家舅爷王子腾的书信也看了,所言不假, “想就忍一忍,贾琏这段时间不会回来了,随舅爷一起南下有他的名字,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你心中要有个数,”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么着急,也不给贾琏休沐回家的机会。” 王熙凤惊呼,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可是真的听到消息,心中反而太过慌乱,刀剑无眼,洛云侯那么勇武,不也是受伤了,贾琏虽说有些能力,但是都在嘴皮子上了,话说的好听,头头是道,但要来真的,舞刀弄剑说说就行,这真的上了战场,恐怕也就原形毕露了。 “慌什么,早就预料的事,贾琏不回来是为了他好,跟着舅爷家一起南下,十余万朝廷大军,怎么也不会输的,跟在后面,不提立下多大的功劳,混个一点半点的功勋,应该不难,要是聪明一点,多赚上一点功劳,这将军的职位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我们贾家,才算有了一点依靠。” 贾母的脸色有些隐晦,没想到贾琏的一部闲旗,竟然能有这样的收获,王子腾也算是给了个说法,要不然这些年,老二家的,做得那些事,喂个狗也要摇尾巴,再不给贾家一个交代,白眼狼无非就是如此了。 见到老太太说的那么容易,王熙凤虽然感觉也是如此,但总有些忐忑不安,忽然想到了大嫂子,虽说是守了寡,毕竟是有一子在身边,这就是保障,而自己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身后也没个依靠,如此说来,总归是比不上大嫂子, “老太太说的在理,倒是孙媳妇心中总归是不安稳,这些日子荣国府一切照旧,宁国府那边现在也没办法,皇城司的人查封了祖产和府邸,珍大哥和蓉哥儿也被下了诏狱,大老爷也不过问,二老爷也没个话交() 代,弄的贾家上下闲言碎语太多,族人也是瞧着看笑话,孙媳妇心中也不好受。” 王熙凤说完,把思念贾琏,还有府上受的委屈,都哭了出来,身边的鸳鸯急忙拿出手绢,给二奶奶擦了眼,又无从安慰,只得陪着。 贾母坐在车内,脸色难看的闭上眼,对自己两个儿子也是无可奈何,这种事他们还真的没法出头,贾赦那样子,不出乱子就算佛祖保佑了,贾政那边任职工部,隶属文官,如何能和文官撕扯,必不能过问, 贾琏抽不开身,嫡脉主家,贾珍父子又被下了诏狱,绕了一圈,连个顶门立户的男子都没有,还是自己这个老婆子,苦苦撑着,至于为何没有想到贾宝玉,贾母心中一直认为贾宝玉乃是天生大富贵之人,生下来就是要享福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除非万不得已,不会让贾宝玉面对的。 现如今, 只能看城外敬老爷的后手了,自己联系了老亲,可是襄阳侯和镇国公传来的话,明显是不容乐观,爵位看似保住,贾珍父子就难说了,如果他们二人获罪,这东府的爵位谁能继承,心底竟然有此想法,或许宝玉也有可能。 “行了,凤丫头,这个家还需要咱们娘俩撑着,万事向前看,总归是贾家遇上了劫难,过去这个坎,就好了,东府自有老亲帮衬,你无需理会,倒是荣国府,你要好好管管,闲言碎语要不得。” “是,老太太!” 第615章 陛下臣太委屈 第615章陛下臣太委屈 “驾!” “驾,驾!” “都快点,跟上。” 京城北城外的官道上, 车队走的也不慢,一路不停的赶路,要比去的时候省了不少时间,毕竟整个队伍,文臣的夫人们,还有些心中慌乱。 张瑾瑜为了早些脱离麻烦,哪里还能在官道上停留,都骑着马坐着马车,累也累不到。 到了城门口, 车队总算慢下来,颠簸一路的命妇们,也松了一口气。 刚出了城门, 太后传命,让京城各府的命妇各自回去休息,今日之事不得声张,而张瑾瑜让段宏领兵回了东城门外的大营休整。 这样一来,原本拥堵挤挤攘攘的北城门,不一会就空了许多。 张瑾瑜看着人走的差不多了,太后和皇后的銮驾也由禁军和皇城司的人护送回宫,本想偷偷的离开,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皇城司的人拦下, “侯爷,卑职乃是皇城司北镇抚司俭事马梦泉,奉太后懿旨,让侯爷跟随入宫,” 而车内, 太后一直安稳坐在车内,不为所动,见到外面的人都散去之后,才伸出手, 马梦泉一抱拳,小声回了句话, “回侯爷,是宫里面云公公派人传话,陛下要召见侯爷。” 太后刚刚接到字条,手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按住心神,稳稳摊开,看向上面的字, 太子隐居扬州城外,有一子在京南,旧部众多混入太平教中。 却不想太后嘴角翘起,叹息了一口气, 张瑾瑜有些无语,忙了一上午,肚子虽然不怎么饿,但人也累了,不该各回各家,好好睡一觉,哪有那么多事。 说完话,把字条递给了嬷嬷,交代道; “把此事传给周太监,让他去查,务必小心,” “是,主子,” “主子,那下一步,长公主那里,答应了该如何去做。” 字不多,但是写的清楚,儿子周永孝竟然还活着,还有了儿子,渐渐地,泪水模糊了双眼, “是,主子,” 老嬷嬷谨慎的掀开窗帘,看了一下外面,只有随行的禁军还有不远处洛云侯跟着,而后放下窗帘,从衣袖中的暗挡里掏出一个圆圆的字条,摊开后递了过去。 “拿过来吧。” 老嬷嬷知道太后既然答应了,定会想办法,可是朝中局势诡异,长公主一系牵扯纷杂,如何能安稳回京城。 “哎呀,总归是有办法的,那丫头憋屈那么多年,守了活寡,哀家看着也可怜,太上皇如今身子虽然见好,但毕竟大不如之前了,听说诸位王爷一直想来京尽尽孝道,这做女儿的,不也是一样。” “知道了。” 老嬷嬷看了字条,明白太后意思,看完后,把字条重新折好,直接塞入口,吞入腹中。 “无事,多年的夙愿,今个是知道结果了,没想到啊。” 看着眼前的什么北镇抚司的俭事,嗯,马梦泉,也是熟人,一袭黑衣黑甲,带着长刀短弩,身后的人马皆是一样的装束,这是升官了。 “主子,您。” 张瑾瑜恍然大悟,原来是陛下相召见,这就难怪了,点下头,一夹马腹,就追了上去,靠近太后的的车架,就慢了下来, “什么,还要进宫,太后不是需要回去休息吗?” 要是之前,太后还有些为难,可是自从太上皇昏迷过后,明的,暗的,总有话语递过来,说是各地藩王想回京尽尽孝道,这说明一件事,太() 上皇昏迷的事,早就传了出去,那些藩王的眼睛也始终盯着京城的一举一动。 不怕他们没有野心,就怕他们什么心思都没有,也算给我儿寻一个机会。 “太后圣明,老奴却也听说,各地藩王进贡的车队,如今也快到了京城,想来机会也不远了。” “嗯,京城多盯着。” “是,太后。” 车内, 太后秘密议论的事,张瑾瑜是一无所知。 骑着马也无趣,渐渐的落后下来,随着皇后的车架并驾而驱,江皇后让春禾掀开帘子一角,目光也是随着一角的亮光向外看去,总归是宫外热闹, “春禾,今日里,你可有看到太后上香的时候,可有异样。” 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回想一下,总归心中多有不解, “回娘娘,奴婢随您进去的时候,查看了香炉和供香,确实没有发现,后殿摆设更少,一览无余,所以奴婢无能,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春禾谨遵娘娘的吩咐,就是要小心留意太后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观察接触了何人,可是今日和所想的完全不一样,长公主的影子都没见到, “确实蹊跷,外面的伏兵也蹊跷,静安寺上香更是蹊跷,罢了,想不明白就不想,如果太后得了消息,定然会有后手。” 皇后脸色有些难看,想的也有些头疼,只能等着太后随后的动作,撇了一眼车外,只见洛云侯不知从哪里拿出的糕点又啃上了,这小子。 随着车队的前行,皇宫大内就到了眼前, 自有太监公公接驾,张瑾瑜一口吞了云片糕,拿出水囊,打开盖子喝上一口,这才心满意足下了马。 “侯爷,这边。” 宫门处, 云公公早就领着人在那等候,见到侯爷到了,迎了上去,只是,看到侯爷一身血迹,还有箭头挂在身上,极为惊讶, “侯爷,您没事吧。” 张瑾瑜用袖子蹭了一下嘴角的水泽,咧着嘴,故作难受一样, “原来是云公公,还行,死不了,” “要不要寻太医给侯爷诊治一番。” 云公公还真的有些担心,万一侯爷因为自己留下了病根,干爹不把自己给拆了, 张瑾瑜连忙摇头,哪里能让太医过来看,那不就露馅了吗,好不容易忍了一路的血腥味。 “无事,伤口都包扎过了,去见陛下要紧,许些小伤,无关紧要。” <divcss=ntentadv>说完,张瑾瑜迈步就进了宫门,也没有禁军过来问询腰牌的事,看样子是提前奉了命。 云公公无法,跺了一下脚,只能跟上,一行人还是云公公领路,转了不知几道弯,到了养心殿。 张瑾瑜脸色一正,正事来了,顺道摆弄了一下衣物,看起来有些凌乱,前面,领路的云公公倒是没有发现,只说了一句, “侯爷,到了。” 随着声音, 张瑾瑜也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入了养心殿的内殿,到了里面,总归是认识路的,直奔御书房而去,到了门前,深吸了口气,也不等云公公去传,话推门而入。 一脚迈进了御书房, 张瑾瑜快步走了几步,到了书房中央,跪拜在地,哭喊道, “臣,张瑾瑜叩见陛下,臣差一点就见不到陛下了。” 随后,用衣袖抹着脸面,硬是挤出了几滴泪水,一看就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一幕, 武皇周世宏和戴公公都看在眼里,见() 到洛云侯的“惨样”还真不是假的,周世宏心中大动,怎么会弄成这样,不是说贼兵不过是小部分落网之鱼吗。 “爱卿平身,戴权,赐座。” “是,陛下,” 戴权给御书房门前姗姗来迟的小云子使了一个眼色,小云子赶紧从外头搬过来一个凳子。 张瑾瑜借坡下驴,也不能太过了, “谢陛下,” 起身也不客气,接过凳子,一屁股就坐下了。 也不知是碰到了伤口,还是伸手的时候没注意,左臂那点伤忽然疼了一下,让张瑾瑜咧咧嘴。 “受的伤可看过了,还要不要请太医。” 刚才的样子,武皇看在眼里,满心关切问道。 张瑾瑜摇了摇头, “回陛下,伤口都处理过了,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着,休息几天就好,劳陛下担心,臣惭愧。” “你啊,就是不知危险,有了伏兵还不躲避,还让手下直接反击,给朕说实话,那些人可真的是太平教的贼人?” 武皇虽然担心,但是心中更觉得是有些蹊跷,太平教的人简直无孔不入,太后进香这么急的事,都能周密安排,那朝廷岂不是没有秘密可言,问题多了,疑问就多了。 张瑾瑜显然没意识到陛下竟然会这样问,是如实回答,还是按先前说的,不过一想到这伤口,总不能白白受伤吧,自己也想知道谁是主谋,以后万一碰着,怎么也要报这一箭之仇, 想清楚之后,看着陛下的面孔,缓缓说道, “陛下英明,当时候,臣和河西郡董将军,以及和河东郡彭将军,看过南山伏兵的尸体,确认是京南而来的太平教的逆贼,用的箭头是钝箭,破甲能力一般,但是对付无铠甲的士兵,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张瑾瑜说完,还从自己身上扯下一个箭头,戴权快步上前,接过折断的箭头摸索了一下,侯爷所言不虚,都是私坊做的,转身回去,把箭头放在书案上。 周世宏的眼神也随之移动,做工粗糙,还有铁锈,几乎算是无人保养,的确不是军中的箭矢,但是洛云侯这样说,难不成还有蹊跷, “那你发现了什么?” “陛下,本不该怀疑的,臣在伏兵放箭的时候,就让麾下反击,先锋营率军反攻山坡,谁知那些人竟然不恋战,直接退入后山不见了踪影,留下尸体中还有一个活口,臣审问才得知,他们这些太平教的人,是被官兵抓住,从南边带过来的,然后被射杀遗留的,遗憾的事还没说完,人就死了。” 张瑾瑜颇为无奈,一到关键时候,就断了线索。 武皇眯着眼,细细回想洛云侯的话,要是洛云侯没有撒谎的话,那将死之人是被官兵,从京南抓过来的,那些官兵是何人,又是如何一路北上到了京城,牵扯的人必然不简单,一时间犯了难,按理说应该彻查,毕竟是行刺,但是一想到如今的局面,还是要暂且压住,顾全大局; “戴权,让暗卫仔细查验,不得声张,对外说,就是太平教的流寇所为,现已经被歼灭殆尽。” “是,陛下。” 又看向一脸惨兮兮的洛云侯,忽然心中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洛云侯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殊为难得, “至于你小子,回去好好休息,朕许了你养伤,事情都可以推一推,等王子腾领军南下之后,京城就要开恩科,因为人数众多,朕就加了考场,含元殿令设副场,你作为主审官,过去监督一下,可明白。” 张瑾瑜闻言一愣,暗道不明白,科举利来都是文官的自留地,勋贵要是插手了,那些人还不是要拼命了,爱谁去谁去。 “陛下,您是不是记错了,臣乃武() 勋,这恩科主审历来都是文官主持的,臣哪有资格,再说了,南大学士才高八斗,武英殿和翰林院人才济济,也用不到臣啊,就算用到,南大人必然也不同意。” 武皇嘴角翘起,露出笑容,问道, “你怎么知道南大人不同意的。” “呃。” 张瑾瑜被问住了,难不成南大人同意了,不会吧,换成自己是文官,科举之事定然咬死了,科举就是文官主持,要是开了口,让那些勋贵参与进来,不说幺蛾子事多,文官那边的人,口诛笔伐,吐沫星子都淹死人了。 无奈只能追问一句, “臣,不知陛下何意?” “何意?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已然同意你做含元殿主审官员,襄阳侯陪衬,等定了日子,你就去监考,万不可大意,” 武皇意有所指,乡试的考题泄露以确定,会试和殿试的试题还未出,总归是要查清的。 张瑾瑜难以置信,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答应了让自己任职什么主考官,我靠,不会是陛下框我的吧, 想了想,也觉得陛下应该不会这样无聊,这可不是小事,虽然知道还有科考舞弊,明显是真有人在里面搞鬼,至于是何人泄露考题,那就不得而知了,之少也是位高权重之人。 怎么看怎么是个坑,跳还是不跳,好像由不得自己了,不过,所谓的主审,有没有权批改试卷,谁过谁不过,不就是自己说了算嘛,这样一来,啧啧! 也算好事! “陛下,臣感激涕零,就怕这风声穿出去,那些文官闹腾起来,万一也来个言官敲鼓,这脸面不是没了吗!” 看着洛云侯有些夸张的动作,还用手遮掩了一下脸面,让武皇见了颇为不习惯,怎么这小子还端起架子来了,要脸,哪里的脸给他, “你小子,竟然想起要脸了,说吧,什么要求。” 看着武皇似笑非笑的表情,张瑾瑜知道陛下心中,已然知道的自己的目的,脸上有些尴尬,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为了大武的科举着想,哪里尴尬了,脸皮厚的咧嘴一笑, “陛下英明,臣为了大武朝廷千秋万代的科举,鞠躬精粹死而后已,臣想问,既然知道有舞弊的事,那考题,臣是不是可以做主临时更换试题呢,或者说正在考的时候,重新写题,还有,臣是不是可以有审阅考卷的权利。”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心中还想着,那句话说的对不对,鞠躬精粹后面是不是说错了,好像也记不清楚了。 龙椅上的武皇周世宏,罕见的看着洛云侯,叹息了一口气,默念一声,鞠躬精粹死而后已,倒是为难这小子了,那些文臣要是有这样觉悟,何其有舞弊的事!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16章 恩科立新规矩 第616章恩科立新规矩 “说得好,说得好啊!哈哈!” 养心殿内, 传出了武皇沉闷的夸赞声。 一阵笑声过后, 又想起了之前和洛云侯密谈科考的事,就是针对科举舞弊的,考题泄露,想要惩治那些购买考题的学子,只能临场换试题, 怎么换也是有说法的,心中虽然还不愿相信那些文臣,能做出如此逆天的大罪,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早就有了盖棺定论,试题泄露了,那些乱臣贼子,心里早就没有了朝廷君父。 “陛下,臣只是胡乱妄言,还请陛下恕罪。” 张瑾瑜瞄了一眼书案后面的武皇,脸色有些不对劲,急忙先认错,主打一个稳,科举舞弊,历来都是极为敏感的事,牵扯上下官员之多是小,引起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之口,那些传言圣人都怕,还有什么六大书院子弟,我靠,简直是喷子前身,不得不防,真的是地狱模式。 还不如回家搂着小老婆睡觉呢,嗯,对了,杨寒玉不是说带着什么宫女练了什么宫廷舞蹈什么的,怎么也没看看,到是疏忽了。 一时间心猿意马,竟然想起了艳舞,宫廷舞蹈自己可没见到,也不知露不露肚皮。 走神的时候,跪在那一动不动, 武皇有感而发,问道, “爱卿想的极为周到,去岁科举,就是因为南北上榜之人悬殊巨大,造成士林轰动,有人举报科举舞弊,只是关外祸乱,按压下去, 朕,也派人核查,没有发现舞弊之事,雷霆手段处置了造谣之人,暂且压制, 所以才有了今岁开恩科之事,没成想,科考还没有考,考题先提前预约了,哼哼,好的很啊。” 语气极为愤怒,想来去年科举的时候,那舞弊的事未必是空穴来风,核查的官员,是一个都不能信了。 武皇也无法,人竟然还有这样懒散的想法,整个大武朝廷的官员,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是前无古人,几乎没有吧,就是那些赶考的士子,总归想着名上榜单,光宗耀祖。 张瑾瑜脸上露出坏笑,这还不好解释吗,就像是平常吃饭拉屎,到了一半的时候,突然给停下,调换过来,谁不懵; “陛下,试题不是陛下所出,开了恩科考试,臣觉得无非是两种,一个是考之前发卷子宣纸的时候,当场换题,另一个就是等一上午,先让他们写一点,最后再通知换考题,” 武皇心思翻转,法子是损了一些,但也是好办法,按照之前所说,乡试无所谓,会试也暂且按兵不动,只有殿试的时候,按照洛云侯的想法,这样一来,终归是兵行险着了。 “倒也是这个说法,那你可有贪欲?” “有什么说法?” “呃,臣当然有贪欲,比如臣喜欢银子,也喜欢美色,吃的也喜欢,有时也喜欢睡懒觉,俗话说,吃好喝好玩好睡好,总归是好的。” 书案旁的戴权,嘴角一抽,也只有洛云侯才能想出那么“损”的办法,这样一来,恐怕很多买了题目的士子就难了,别说上榜了,心中骤然知道考题变化,就应该明白买来的试题应该是泄密了,哪有不害怕的,一害怕,别说再考了,就是坐也坐不住。 官场有一句话什么来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的不就是他们,想来去年的科举就这样完了,还好最终成绩,全部留中作废,要不然,啧啧, “陛下息怒,这人怎么都有贪欲,有的人还有底线,有的人他就没有,圣人的大道上,圣贤的有不少,但臣相信,定有心神不正的人混在其中,防不胜防,只能以雷霆手段查清,处以极刑,震慑其他人。” 武皇() 有些好奇,两种法子都可以,只是为何还要等一个上午呢。 “你小子,想法好得很,也够阴损的。” 武皇点了点头,能用科举之事收揽银子,可不是心神不正了,这就是背叛了读圣贤书的大道,死不足惜。 张瑾瑜坐在下面,也有些懵,科举的套路他也不知道,换题不是陛下换的吗。 当然,真的有真才实学的人,不会受其干扰的,都是臣的愚见,” 活了两世,还看不清楚,那就废了, “你倒是想的开,成天想着这些,怪不得每次早朝都会晚,那就是懒得,正好,恩科的事留给你,也算是动一动,你打算怎么换试题?” 总要给这小子找点事做才行,所以才有此一问,换题好还,关键是什么时候。 张瑾瑜也不含糊,人生在世无非是这些,那么短暂,爽一下也是对的。 “陛下,其实很简单的事,想想那些买了考题的人,一拿到卷子看试题一样,心情自然高兴,这样一来写的也就快了,可是那些没有花钱买题的考生,自然就紧张,所以臣就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白白浪费时间,试题一换,买了考题的人心中更加的紧张,这文章就有了纰漏,也算给他们个教训, 因为这些考生,为了榜上提名,定然会利用陛下恩惠,短暂的时间内去背诵有关考试的文章,而忽略其他的考题,所以臣才有了才有了此种计策。 “那如何能保证会试的人有真才实学呢?” 但是,会试这一关能有多少人入围呢。 张瑾瑜听见陛下的话,这才回了神,看着怒气冲冲的陛下,见怪不怪,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么,最多是罚酒三杯,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也好办,今岁会试的人多录取一些,比如以往甲等以下的名额不录取,今岁,则放开一些,文章真的过得去的就留中,这样一来,那些没买考题的考生,应该能照顾到,当然要是连这样都不成,想来也没有真才实学,那就录无可录。” 张瑾瑜想了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直接放开太多,那成什么了,实在不行,我来录,看个文章还看不出来。 好似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武皇也不知是考虑哪些,乙等的文章也是要看一看,至于乙等文章都不到了,不看也罢。 安排和人抄录名额是关键,看向懒洋洋的洛云侯,这不正是人选吗, “也好,既然如此,让内务府王休跟着,洛云侯,会试这一关乙等文章录取,由你最后审核,能过的就过了,甲等的,还让之前的官员照旧审核。” “这,” 张瑾瑜有些无语,还真的安排自己看文章,那不得累死,忽然想到了贾家,那贾宝玉还有贾兰也是参加科举的,国子监也有不少人,含元殿的考场,是不是能安排一下,想到贾宝玉和贾兰同时参加科举的样子,倒也是个乐趣, “陛下,臣领旨,但是臣有个疑问,今岁恩科那么多人,如何安排,臣觉得,各大书院和国子监的考生,应该设在含元殿,还应该给他们发一张红色的考签,是以区别。 而其他各府参与的考生,依照旧例,在京城贡院考试,发的是白色考签,这样一来,总归是平等一些,让那些书院的子弟心服口服,也照顾其脸面。” 这可不是张瑾瑜早就预谋的,而是临时想出来的,既然怕天下士林悠悠之口,还不如直接安排在一块考试,和其他人分开,这样一来,统一考场,统一考试,也体现了书院文人的面子问题。 <divcss=ntentadv>武皇周世宏听到洛云侯提到了书院,眼神一凝() ,倒是把他们给忘了,六大书院在士林中可是有举足轻重的位子,一个不好,就会引发动荡,是该好好想想,转头就问向立在身边的戴权, “戴权,京城赶考士子登记在册有多少人了。” “回陛下,已经超过三千之数,听说还有士子前来。” 戴权急忙回答,这可不是夸大其词,以往历年只有千人赶考,现如今恐怕三倍之数也打不住。 周世宏明显一愣,这么多人,三千之数还要多,如此一来,贡院地方绝对不够,含元殿倒是可容纳不少,分散开来也是好的,既然如此不如都分开, “那内务府,给赶考士子发放的盘缠可发了?” “回陛下,还没有!” 戴权小心地摇了摇头,毕竟发的可是现银,内务府也是要筹备一番。 “既然如此,朕觉得洛云侯所言是个好方法,发中旨,凡是书院考生,和国子监的考生,以及家中有为官的考生,手持红色考签,皆在含元殿统考,其余考生持白色考签,在贡院统考,换签则是在兵马司领取内务府盘缠的时候调换,速度要快!” “是,陛下,老奴领旨。” 一看事情解决差不多了,张瑾瑜赶紧起身,拜道, “陛下,诸事稳妥,臣,告退了。” 看着洛云侯那个迫不及待想走的摸样,气不打一处来,莫非朕这里是龙潭虎穴,没好气的撵了一句, “滚吧,不过记住,朕先私下定个时间,月底前三天开考乡试,过半月会试,紧接着就是过一月殿试,联考三试,不给他们反应时间,要是还漏题,也就是那几个人了。” “谢,陛下,臣心里明白,臣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张瑾瑜拜完之后,也不管身下的凳子,转身快步离去,看的戴权和小云子目瞪口呆,侯爷还是这样豪爽。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走远了。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戴权的样子,笑骂道, “也有你个老货看呆的时候,” “呃。陛下恕罪,是老奴少见多怪了,哪个朝臣来此,不想多见一下圣颜,哪里见过如洛云侯这般模样的。” 微微颔首,戴权起先告了罪。 “是啊,哪有这样的,也只有他了,还有,恩科的事你要盯住了,那燕春楼的蹊跷,万万留意,私下里让洛云侯想办法,查查看是何人所为。” “是,陛下,老奴明白。” 随着张瑾瑜出宫没多久, 从皇宫竟然直接发了中旨,而且分抄了告示,在京城“八字墙”还有衙门外,都给贴上了告示。 引得京城的百姓和赶考士子的围观,有人先看到之后,传出去,更是吸引更多的人来观看。 “严兄,怎么会这样?” 顺天府衙门外, 自然也不例外,告示直接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严从虽然昨日里上了公堂,怒斥宁国府贾珍,在众多官员的面前露了脸,总归是有了名气,只要路上认识的人见了自己,都不似往日那般无视,尽皆客气的打着招呼,而且老师所说,自己去都察院的事也差不多了,就等宁国府的事情完结,就可动一动了,想到这,总归是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但也不知什么时候,严从竟然也喜欢上了在京城街道市坊溜达,毕竟很多事都是从市坊小民那听来的,要不然,泼天的富贵来了也接不住,想起发妻和自己过了几年的苦日子,心头竟有些凄苦的味道。 对不起发妻啊。 不知不觉走到了顺天府衙门口,哪知道本以为应该平复的衙门,竟然还围着那么多人,这是为何? () 严从知道,定然是有什么事,快步走几步,可人太多,挤在一起,仔细一看,身边的人,不都是来此赶考的士子吗。 再看衙门口贴出的告示,上面竟然写到恩科考场新规,顿时来了兴趣,历来科举都是有数的,怎么还有新的规定,难不成贡院改建了不成。 用力往前推搡一下,还被不少学子怒目相视,严从也不管他们,又往前挤了一下,身后的人还骂骂咧咧道, “挤什么挤,什么人是。” “你,” 严从有心想看是谁说的,哪知回头就没了人影,摇了摇头,复又回头看向贴出来的告示,只见上头写着,大体意思就是为天下学子施恩,陛下给每位在册的士子发放二两银子作为盘缠, 并且换考签,因为赶考士子过多,所以加含元殿为考场,天下各大书院还有国子监,以及官宦之家的考生,持红色考签入含元殿,持白色考签的入贡院,主考官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含元殿主考官洛云侯张瑾瑜,嗯? 洛云侯张瑾瑜含元殿主考官,怎么可能,严从心中大惊,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从头到尾把告示看了一遍,确定没看错,心中一冷,南大人是何意,怎么会同意勋贵主持科举,这不是要在朝廷里掀起滔天骇浪。 又不放心,挤出外面之后,想着告示上说在五城兵马司领银子和换考签,不再迟疑,一路小跑去了最近的兵马司衙门,看看是不是如告示所说,要是真的这样,老师那边必然自己要先去一步, “哎,麻烦了,洛云侯怎么就答应了呢。”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17章 长公主的书信 “吁,” “闪开,快,闪开。” 张瑾瑜懒散的坐在马车内,也没多久,就回了侯府,刚入门的时候,就听见门房管事在那大呼小叫,也不知在喊什么,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竟然是那个什么,北地逃亡而来的什么女来着,唱着一腔北地小调的好嗓音,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徐大人竟然舍得送出去了, 张瑾瑜在心中纳闷,送上门的,可惜,自己不太喜欢这种瘦弱不堪的,徐大人的好意心领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听到侯爷的话音, 刚刚还威风不行的王管事,立刻就化身忠心的奴才,满脸笑容迎了上来,弯着腰,站在马车门前,掀开帘子,讨好的说道, “侯爷,都是奴才的错,您来了奴才还没看到,奴才该死。” 王管事苦着脸还拿手自个扇着脸,看的张瑾瑜一阵无语, “行了,给谁看呢,怎么回事。” 张瑾瑜一脸的不耐烦,用眼神一撇门前的那爷俩, 王管事立马点点头,靠过来,回道, “回侯爷,这两个卖唱的,竟然来侯府讨生活,还说什么故人相候,需要面见侯爷,侯爷您说,这俩人奴才就没见过,哪有什么故人,所以奴才就撵他们了。” “故人相候。” 张瑾瑜念叨了一句,什么故人,不会在顺天府后衙门,喝了茶,吃了糕点,听了你的北地小调,哦对,还没听完的那种,就成故人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起身掀开车帘。 缓步抬脚下了马车, 举目望去, 一位个头娇小的柔弱女子,一身粗布浅色衣衫,上衣穿着灰补缝的小袄,身后跟着的老者,拄着拐杖,更是身穿打着补丁的袍服,肩上还有驮着一个布袋,乍一看,像是逃荒来的, 怪不得被门房驱赶,要饭的也不过如此。 “这不是故人,呃,敢问姑娘姓名。” 刚开口,让张瑾瑜愣住,虽然面熟,但还真的不知道对方叫什么,遂问了一句。 “侯爷果然胸怀坦荡,竟然还认出小女子,小女子姓梅,单字一个淑字,见过侯爷。” 梅淑倒也大方,介绍了自己后,欠了身,行了礼,落落大方,让张瑾瑜刮目相看,姓梅,少见啊。 “行,梅姑娘,既然是故人相见,也不能寒颤,走,进府,本侯尽一下地主之谊,款待贵客。” 张瑾瑜还真不是客气,去了养心殿一回,担惊受怕的,腹中就有些饥饿,正好,人来了吃一顿饭再走也好,不能让知道的人,说本侯小气。 所以才有此相邀, 哪知道, 梅淑莞尔一笑,开口道, “不愧是关外侯爷,自从您取得云阳大捷之后,关外盛传侯爷英明,不拘小节,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小女子谢过侯爷相邀, 但是今个不是时候,我家小姐有信传话给侯爷,还请侯爷回去一观便知。” 不知手上,从哪里掏出一封密信,然后拿在手中,最显眼的是,那封信上的封漆竟然有一个洁白羽毛挂在上面,张瑾瑜轻笑了一声,好家伙,带羽毛的信,第一次见。 伸手接过来,仿佛有一点淡淡的香气,清雅幽香,但绝不是眼前女子的, “看姑娘行事,绝不像北地落难的女子,竟然还有你家小姐,敢问你家小姐是何人氏,本侯可曾见过,亦或者是关外之人?” 试探的问询一番,不仅仅是出于好奇,而是感觉这么巧,自己刚去了顺天府一趟,就被徐大人不知从哪捡来的女子盯上了,早不捡到晚不捡到,偏() 偏那么巧就是现在, 那如果自己去的不是顺天府,而是去了五城兵马司,会不会再蹦出另一个女子,逃荒到兵马司同知府上,也不知徐大人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得手了没有, 心中龌龊了一下,看对方那个精明样子,恐怕徐大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侯爷,你所问之事尽在信中,小女子不敢多言,还请侯爷见谅,” 又是道了个万福金安,显然是宫廷的礼节,让张瑾瑜瞳孔一缩,宫里的人? “既然如此,本侯也不为难你,对了,也不多拿,这百两纹银,算是姑娘的跑腿送信的盘缠,本侯做事,向来是不会亏待自己人,尤其是为了侯府的事奔波的,朋友,多多益善。” 说完话, 流出一种蛊惑的笑容,然后直接拿出百两银票,像是拿出纸张一样轻松,塞入梅淑手中, 也不等梅淑再开口,张瑾瑜一抱拳,道; “梅姑娘,后会有期!” 转身,就带人进府。 梅淑还在愣神,身后的老者梅中,轻轻碰了一下, “走了。” “是,中叔,只是没想到,洛云侯竟会有如此大气的胸怀。” “哎呀,能从一个个小小守备将军,到如今的关内侯,实为列侯的青年俊杰,当世有几人能做到的,殿下竟然特意传书信与他,做奴才的,只有今日见到,多说无益,看造化吧。” 老者语气中有着萧瑟的感觉,梅淑闻言,眼中有着莫名的神色。 二人显然是完成了任务,四下张望一番,顺着门口的街道,直接进了市坊街道,没入人群之中。 侯府内门, 宁边靠在门框,看着门外女子走后,急忙汇报, “侯爷,二人往西而去,顺道入了市坊,还派人跟踪吗?” “不用,既然走那条路,混入市坊中,定然是江湖老手,惯用的计俩,真不一定跟的住,反而小看了自己。” 张瑾瑜摆了摆手,起身走向东苑的东厢房,临时住的屋子,反而放得开, 刚进了屋子,就见到屋内早就打扫的一尘不染,凌乱的床铺早就焕然一新,宝珠还在屋里点上了香薰,感叹一声,还是有老婆的好, “宝珠,屋里以后少点这些什么香薰,对身子不好。” “呀,姑爷来了,这些香薰可是上好的龙涎香,对身体好着呢,哪里不好了。” 小丫头被突如其来的话音吓了一跳,见到是侯爷来了,本是高兴,可是一听不能点熏香,这就不愿意了,这可是小姐费了心思买来的。 “好好,点上就点上,无非是要开窗通气的,夫人可休息了。” “嗯,小姐回府之后,就被老夫人拉着去了东云楼上晒太阳,姑爷,要不我去喊小姐过来。” 宝珠大大咧咧的,那喜庆的样子也让张瑾瑜心情好了一些, “不用,你给我沏壶茶放在窗前桌子上,完了之后你就回去忙吧,本侯还要处理些公务,” “是,姑爷。” 宝珠明显不开心,拖着长音,让张瑾瑜瞪了她一眼,这丫头。 几步走到床榻边坐下,脱下马靴,然后换了一双软底布鞋,果然舒服了许多,也不知在京城呆久了,还是人腐败了,这种奢华腐败的生活,学的快全了。 紧接着, 就看到宝珠,提着食盒,端了几盘糕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头,拿来全部茶具,放在桌上,宝珠熟练的沏茶倒水,这丫头学东西也快, “姑爷,奴婢给您拿了喜欢吃的云糕,茶水还是云雾茶,” “行,没事,你() 就下去吧。” “是,姑爷。” 好像不高兴一样,领着几个小丫头就走了,然后临出门,还把门关上, 张瑾瑜终于清净了一番, 走到桌子前,捏起一个云糕放入嘴中,端起茶碗走到窗前的书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软塌上,舒服啊。 抿了一口茶水,把茶碗放在桌上, 这才从怀中掏出那封挂着白色羽毛的书信,把信拿在手中,借着窗外的阳光,看着手中的信,和平常往来书写的信封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羽毛, 张瑾瑜伸手摘了下来,拿在眼前端详起来,洁白无瑕,光泽耀眼,何种动物的不好猜测,还有一股淡淡幽香,心旷神怡,轻轻把羽毛放在桌前, 而后拆开书信的封漆,把信拿了出来,打开信纸一观! 秀气工整的字体显现,是一位女子所书,香气亦然, 洛云侯亲启, 本宫闻洛云侯威名已久,长叹不能与君相识,今日静安寺一行,见洛云侯领兵护驾而来,本想默默相见,但身为女儿之身,又深处行宫深处,多有不便,只得在东坡枫叶林中,遥遥相望,虽不识洛云侯相貌,但本宫知道,洛云侯光明磊落,英雄了得,对朝廷忠心耿耿, 可惜,曾经过往云烟,恍如隔日,憾事未了。 本宫在幽谷深宫已有十余载,纵然心死,如何能忍受这种孤独煎熬,北山虽静,修身养性胜地,怎奈古刹钟声也能溅起湖中的涟漪,谷中奇景虽绝美人间,现如今也无人观赏,空余恨。 只恨人间,一无所情,愿回京城尽孝,怎舍寒风吹痛处,恳请侯爷帮衬,出手相助,定有所报, 月明星稀,云裳遮掩,今日一会,燕春楼, 周香雪。 张瑾瑜拿着信简直不敢置信,月如长公主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给自己写信,这是戴高帽还是写的情书,我去,写的这么煽情, “好家伙,周香雪,长公主惊才绝艳绝非偶然,” 喃喃自语一番, 信中的写的天花乱坠,暧昧之词也是好多,幸好没有知乎者也那些,不然看的自己不是很头疼。 暂且不想这些,前面的废话直接去掉,看目的,也就是说只恨人间,一无所情,愿回京城尽孝,怎舍寒风吹痛处,恳请侯爷帮衬,出手相助,定有所报, 这句话就是想回京城尽孝,尽孝应该就是太上皇了,什么寒风吹痛处略过,请自己相助,定有所报,能有什么好处你也没说啊, 再看最后一句,月明星稀,云裳遮掩,今日一会,燕春楼, 还有一个名字, 月明星稀,云裳遮掩的意思,就是晚上吗,今日一会,难道是今晚,燕春楼不就是那个京城最出名的青楼,这样说来,燕春楼背后的东家,竟然会是她,厉害啊。 不由得张瑾瑜这样想,能让长公主现身相见的地方,必然是绝对安全,能有这样的保证,除非像红楼那般,自己的产业,不是一般的厉害,燕春楼可是个金娃娃啊。 有了银子,很多事就不是个事了。 也罢, 所有事都是因为燕春楼,今晚就去一观。 与此同时, 北山枫叶谷, 避暑行宫内, 长公主周香雪,一袭青衣,戴着斗笠,安坐在湖边的亭子中,身边伺候的还是刘月和卫淑云二人,看着平静的湖面,偶尔有鱼蹦起,绝美的玉容上才显露一丝微笑。 “殿下,梅总管来信,说是殿下的书信已经当面交给洛云侯了。” “哦,这么顺利,那洛云侯可曾说了什么() 话。” 周香雪有些诧异,没想到一个流民装扮的人,也能见到堂堂侯爷。 “回殿下,梅总管回话说,洛云侯当世罕见,心胸无人能及,” 侍卫长卫良脸色微变,但也全部重复说了出来,让亭中的姐姐卫淑云瞪了他一眼, “卫良,过了。” “无事,竟然能让那个丫头如此评价,可见洛云侯明不虚传,卫良,可打探出来平遥城内,洛云侯大约有多少兵马?” 周香雪一抬手,止住了卫淑云的话语,诚然是给了赞誉,但未必不是真的,很多人都忽略了关外的动向,自己也是偶然间知道,很多船只,往北去的很多。 “回殿下,末将派心腹过去,来回一月时间,大致摸清楚了关外实力,平阳城作为节度使所在,云集重兵,守将乃是洛云侯本家,另有心腹驻守内城,还有平遥城,靠近关内,竟然驻扎五万人马,而且骑兵就有三万,末将和岳将军估算一下,如果属实,关外自从平阳大捷之后,实力不降反升,洛云侯麾下,递进三十万人马,最少也有二十万余。” 卫良话一说完, 亭内寂静一片, 主仆四人久久无语,若真的如此,就算是新兵,但依照洛云侯的练兵之谋,最差也差不到哪去,二十万精锐,可左右天下大局,再不成一隅之地可守。 卫淑云有些不信,问道, “那些兵马如何?还是和府军一样,去岁去的援军,可都是老弱病残。” 卫良见姐姐满脸不信,苦笑一声, “姐姐,殿下,那些事早就是过眼云烟,属下派去的人,偶然间见到了平阳城外大营,据说是女真人攻打平阳城的时候修建的,现如今成了洛云侯驻军所在,营内,皆是精锐!” 卫良本也不信,可是心腹之人一脸风霜的信誓旦旦,再则,能把女真人修建大营作为驻军,也只有洛云侯敢这么做,又复声道, “绝无虚言。” 良久, 亭内才传出一声温润的话语, “罢了,准备吧!” “是,殿下!” 第618章 西院可出事了 洛云侯府, 东云楼上, 宝珠满脸的不开心,还有些委屈的上了阁楼,好好的东西给侯爷用,小姐都没舍得呢,还被埋怨,气哼哼的上了阁楼。 脚步放慢了一些,进了顶层, 看见堂内靠窗的地方,放了两个软塌,王夫人和秦可卿临近窗户,躺在上面,盖了一层毯子。 月舒二女在身边伺候着,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偶尔还自己剥个水果送入口中,好不惬意。 闻声有人上了楼,抬眼一看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宝珠,满脸的不开心的样子, 月儿就调笑道, “呀,不是宝珠吗,怎么,是不是瑞珠又欺负你了。” “你看看,这脸色,委屈的,哎呦喂。” 舒儿也不客气,跟着调笑一番。 哪知道,小丫头宝珠差点就哭了。 这一幕, 王夫人和秦可卿自然是落在眼里,秦可卿脸色一红,侧了身,开了口,问道, “怎么了,谁还给你气受,不是让你去郎君屋里收拾的吗,” 宝珠见到小姐问询,老夫人也在身边,心中有些害怕,不会给小姐找麻烦吧,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明白。 王夫人心里门清,定然是那小子, “行了,别问了,宝珠丫头乖巧,应该是瑾瑜回来了,可是训斥你了?” 秦可卿抬头拿眼睛示意宝珠说话, 宝珠会意,小步子走到二人身边,然后给王夫人问安, “老夫人安好,奴婢没有被训斥,侯爷来的时候,奴婢正在点熏香,侯爷说以后少点熏香,对身子不好,奴婢不懂这些,惹侯爷生气了。” 宝珠眼睛一红,先认罪, 王夫人摆了下手, “小事,哪有惹得他生气,不点就不点,侯爷有些癖好与外人不同,你们知道就行,不可外传,” 秦可卿自然也知道郎君有些事行为是有些古怪,熏香自己是喜欢,对身子不好也是第一次听说,遂留了心。 “起来吧,记得以后屋子里,香薰就不点了。” 宝珠嘟着嘴还有些不愿意,起身嘟囔道, “可是那些龙涎香,是夫人重金寻来的,还没用呢。” “多嘴。” 秦可卿瞪了宝珠一眼,吓得小丫头闭口不语, 王夫人没介意,安慰道, “那是他没福气,以后在大堂,咱们用,这玩意是好东西,一年也没有多少,可卿有心了。” “母亲喜欢就好,儿媳以往在爹爹府中,用的是平常香料,闲着没事,多买了几种,还有不少花香籽料,自己研磨配着调制,倒也有些心得。” 秦可卿哪里不知王夫人安抚之意,遂言语介绍以往香薰之事,有些府上的小姐,女红,定香,样样精通, “哦,你竟然会懂得调制香料,好手法,” 王夫人睁开眼睛,看向秦可卿娇媚的面容,倒是位倾国贵女,便宜那小子了。 “母亲要是喜欢,儿媳给您调制。”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月儿,拿些香料来,还有那些什么西域买来的稀罕玩意,都拿来试一试。” “是,老夫人。” 就在洛云侯府,一切安静的时候。 荣国府外, 随着老太君的车架停靠在正门外,鸳鸯并着王熙凤,一先一后,搀扶着老太君下了马车,也不理会门房管事的献媚,径直入了府内, 进了院, 往荣庆堂而去, 一路上,() 贾母脸色有些难看,表面上看,是去静安寺进香,可是见到京城的命妇们,早就不复以往的态度,心中明白,贾家在京城的地位,岌岌可危,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虽然表现的一如既往,可惜,眼底的那种轻视的心思,如何看不见。 这种体会,好久没有了,也就是出嫁的时候,不提也罢。 今日遇到王夫人,虽没有过多的话语,宁国府的事只字不提,但也表明了态度,总归是要不插手,如之奈何。 “凤丫头,尤夫人那边可还好?” “回老太太,尤夫人这些日子,总归是深居简出,和大嫂子一起住在院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嫂子李纨院子里,王熙凤始终让平儿注意着,院里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尤大嫂子自从那一夜之后,倒也没有再忧愁,闲的时候在房内做一些女红。 至于大嫂子李纨,还是那样苛刻,早晚督促兰哥儿温习功课,这恩科的路子,能不能中,也不知到时候该怎么办。 “那就好。” 贾母不再追问,三人正走着, 只见府门外, 有小厮慌张的一路跑进来,还把扫地的小厮仆人推倒在地,嘴上骂骂咧咧的, “都不长眼啊,不知道让路。” 嚣张跋扈的样子,让不少奴才唯唯诺诺,贾母眉头一皱,现如今府上还有这种人? 王熙凤闻言更是心头起火,还有这样不长眼的,回头一看,是谁敢在荣国府大呼小叫, 这一看来人,颇为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身边的鸳鸯提了一句, “这不是二太太给宝二爷的奶母之子,李贵吗,怎么这么着急。” 有了鸳鸯的提醒, 王熙凤心中的怒火暂且按压下来,看着来人慌张的样子,喊道, “李贵,什么事让你在那大呼小叫的,嗯?” 李贵走得急,只顾着在门内逞威风,没成想刚进了侧院,就听到二奶奶声音,心中一惊,一个踉跄,绊倒在地,刚抬头就见到老太君和二奶奶皆在,吓得顺势跪在地上,拜道; “奴才李贵,刚从衙门那边看过告示回来,见过老太君,见过来二奶奶,见过鸳鸯小姐。” 李贵知道刚刚在那大吼大叫,必然是被主子听到,只得行了大礼,至于给鸳鸯行礼,如今荣国府上谁不知,鸳鸯可是被老太君和侯府老夫人,给洛云侯定下的侍妾,各房主子都是再三交代,万不可失了礼数。 “衙门告示,去那里做什么。” 贾母被李贵的话吸引,随随便便就去衙门看什么告示,难不成有宁府的消息了,遂问道。 李贵跪在那还想着,万一被主子责罚,该怎么求饶,一时间走了神,没听清,说什么也不知道, 王熙凤眼睛一瞪,嘴含煞气的骂道, “你个狗东西,还不快说,去衙门做什么。” 李贵一惊,赶紧磕头回道, “回老太君,回二奶奶,小的今日起来,就是去外面给宝二爷买一些研墨,顺道想给宝二爷问问,那朝廷给的二两银子怎么个领法,毕竟二两银子也不少了。” 王熙凤当然知道那二两银子的事,总归是朝廷和陛下的恩泽, “说重点,发生了何事。” 只是那几两银子,如何被贾母和王熙凤看在眼里,心中在意的是朝廷发的公告。 “回二奶奶,哪知道小的刚刚去了衙门,就看见许多人围着,而后就挤进去看看,谁知,朝廷恩科有了变动,以往考试地方贡院,需要持白签进去, 现如今又加了含元殿,需要持红签进去,好像也有什() 么说法,对了,说是各大书院和国子监,以及官宦人家可持红签,入含元殿科举。” 李贵虽然认字不全,但架不住那里赶考学子多啊,都有人在那反复宣读,自然就记下了,为了领赏,还待在那等了一会,背上几遍才回来。 谁知道, 回来急了,碰上了二奶奶和老太君,赏赐没看见,就怕有责罚。 贾母对含元殿也不陌生,是陛下登基后新修的宫殿,连绵一片,后来陛下依旧留在养心殿,这新修的殿宇一直未用,上一次也听闻要作为考场之一,虽有传言,但未必落实,今日看样子是定了,只是那个持红签和白签之事,有些疑惑, 按照这奴才的话,持红签者,应是世家门阀,和各大书院,国子监的考生,而其他寒门子弟手持白签去的是贡院,这一来二去,难不成还有什么说法不成,不过反过来一想,宝玉必然是持红签,那含元殿遮风挡雨,总归比待在贡院强, “怎么换签!” “呃,回老太君,去兵马司领银子的时候,就可以拿着原来的签书当场就换了,有内务府的人在那发放。” 李贵老老实实回答,这个也是他再三确认的,领银子的事不是小事。 “那好,既然如此,贾宝玉的签,你拿着去换了,凤丫头,你再派几个人跟着,要万无一失,至于领的二两银子,李贵,你自己留下吧。” 李贵大喜,没想到还能平白得了银子,赶紧叩首, “谢老太君赏,谢二奶奶赏。” 王熙凤心里也是忐忑,考场定下后,看样子恩科时间也不会太晚了,那含元殿主考官可是洛云侯张瑾瑜,也不知换没换人,这死奴才也不说,但是贾母不问,自己也不好再多嘴,所以吩咐门房管事,派几个小厮,跟着一起过去,把宝二爷的考签换了。 完事后,再去梨园领赏。 几人听了大喜,急忙去府内,寻贾宝玉要考签去了。 就在贾母一行人继续往府内走去的时候,西边的一侧院子,花坛的后面,素云小心地站在花坛后面,往东院看去,见人走后,也不敢耽搁, 快步上了西面的小路,寻大奶奶李纨去了,路上也不敢耽搁,还把怀中的糕点,紧紧抱在怀中,走到了林黛玉院子前的拐弯处,一个小不心,滑了一下,直接绊倒,摔倒了脚腕,疼的素云眼泪婆娑,但是怀中的糕点则是死死的抱着。 就是因为这些日子,小姐李纨吃不下饭,夜里呕吐睡不着觉,清减了许多,所以素云才出去买一些可口的糕点,好让奶奶多吃一口,没想到在府门前听到了消息,一着急回去,就跌倒了,好是没用。 素云试着爬起来,几次都没成功,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而碰巧, 林黛玉带着晴雯在园中闲逛,走到院门处,听到外面有哭声,不免好奇, “晴雯,你可听见哭声了?” 晴雯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听到了,小姐。” 还拖着长音,这段日子,晴雯极为不习惯待在这个小院里,无所事事不说,也看不到侯爷,整天和那小丫头聊不一块去,而且林黛玉喜欢安静,常常在书房一坐就是一上午,到了饭时才出来用膳,吃的饭食还没有那个伺候,叫雪雁的丫头吃的多, 想着在林小姐这里的日头,也待了多日了,总归是能回侯府的,也就安心伺候着。 “还真有,走,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黛玉的玉容还是仙气飘飘,素衣素裙为伴,胜过修道仙姑,这一身装束,出尘洒脱,久而久之让周围的女子自行惭愧,就是以俏脸出众的晴雯也自愧不如。 “是,夫人。” () 晴雯也是好奇,荣国府的西院,几乎不怎么来人,外面会是谁呢。 晴雯先走过去,打开了了院门,寻了声音,往西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浅黄色罗裙的女子,坐在地上,一手怀抱着东西,一手捂着脚腕,走近一看这不是素云姐姐吗, “素云姐姐,这是怎么了?” 晴雯急忙走过去,搀扶起素云, “是,晴雯妹妹啊,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 素云一脚用力,一手借着晴雯的搀扶,终于站了起来,脚腕处虽有些疼痛,但是好了许多,不过走路还是有些吃力。 话没说完, 林黛玉则是出了院子,看见眼前的情景,知道是大嫂子李纨的贴身丫头,关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要不然先先进院里歇歇。” 素云看到来人是林小姐,心中有些虚,还有重要的事禀告,如何能留,连连摇头, “多谢林小姐好意,奴婢现在不疼了,大奶奶还等着呢。” 说完就要走,一瘸一拐的看得让人揪心,林黛玉如何能让她这样走,眼见拦不住,只能吩咐道, “晴雯,你就跟着素云一块,送她回去,当心些。” “是,林小姐。” 看着还嘴硬的素云,晴雯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搀扶,二人就歪歪扭扭的往西而去。 林黛玉虽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多问,大嫂子平日里,虽不多话,但也对自己照顾有加,选个日子去看看兰哥儿也好, “小姐,喝药了。” 忽然被身后雪雁的呼唤声惊醒,脸色一苦,抿下朱唇,无奈反身回去。 西边, 李纨居住的小院, 西厢房内, 李纨扶着盂盆干呕,吐也吐不出来,脸色有些憔悴难看,这一幕,看的贴身丫鬟碧月干着急,急忙换了一碗热茶走到身旁, “奶奶,喝口茶水冲冲,忍一些,我去府上寻个郎中可好。” 刚放下茶碗,就被还在干呕不止的李纨一手抓住,只见苍白的手面,青筋凸显,显然是用了极大地力气,李纨一手捂着嘴,艰难地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你,万万不可去!” 第619章 怎么是保胎药 第619章怎么是保胎药 荣国府, 西边院子小路上,夕阳西下,两道细长的身影拖着长长的影子,印在青石小路上, 素云一瘸一拐的往前慢慢行走,身边的晴雯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二人走的并不快,晴雯有些好奇,今日所见的素云姐姐,怎么看起来有些慌乱,而且怀中还抱着的是何物,鼓鼓囊囊的。 仔细看了看是一个油纸包裹的,好像还是有淡淡的香味,味道好熟悉,应该是姚记商号的糕点,看来是给大奶奶买的,那也不对啊,记得府上不是有自己厨子,给各家专门做的吗。 离着小院越来越近,晴雯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素云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边的晴雯,谢道; “多谢妹妹帮着,要不然姐姐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前面就到了,也就不劳烦妹妹了,回去伺候林小姐重要,姐姐能行。”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撵人,晴雯如何不知,怎么感觉有些古怪呢,以往在荣国府的时候,素云姐姐最喜欢找人说话,在后院碰见自己的时候,总是要说笑一番, 本想就此离去,抬眼见到素云姐姐的面额上渗出了细汗,显然是疼痛难忍, 都这样的,还逞能,如何能放手,拒绝道, “素云姐姐,看你说的,都这样了,哪里能走,要是被林姑娘知道我一个人回去,妹妹又要挨骂了,你看,左右也没几步的距离。” “这,好吧。” 素云也不好再多说其他的,脚腕虽然无事,可是疼痛一时半会少不了的,院子阁楼里,就碧月一人如何是好。 素云一听,脸色都变了,立刻转身推着晴雯,有些牵强的说道, 二人才缓慢移动脚步,向着李纨的小院走进去, “是,太太,您也一块喝一碗,这几日忙的,也不知大奶奶她怎么了,为何不去请个郎中过来看看。” “雪雁,怎么回事,今日为何有两碗药,以往不是一碗的吗?” 也没敢多嘴过问,低着头, 继续进了回廊,到了阁楼门房前,推门而入,刚想随着一起进去,就听到里屋传来一位女子的干呕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你!” 两个丫头推门而入, “好的,姐姐,妹妹这就走。” 就这样,半推半就, 晴雯顿时心中慌乱,这如何是好,内里的事不敢不再想,脚下慌张的就跑了回去。 “小姐,你就喝了嘛,今个是我熬药的,水放多了,药不就多了,我也想帮个忙,” 此时的林黛玉,坐在内堂里,手里端着药碗,脸色苍白,喝了一碗了怎么还有, 晴雯虽然疑惑,但也知道深宅大院最忌多嘴,刚一走,就听里屋隐约有声音传来,好像说,是不是要告诉侯爷,小姐你这样可不行. 还想再听,房门就关上了,无法,晴雯只得转身离去,临走的时候,忽然想到,那一夜,侯爷回来晚的时候,身上香味就是这屋里的味道,难道侯爷和大奶奶在一起了。 “妹妹,就送到这,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这边的动静也没影响到尤夫人在柴房忙活的身影, “快,银蝶儿,把火灭了,盛一碗粥出来。” 园中无人,一个回廊,一个亭子,并着一个池塘和假山,并无太多点缀,素云也没有再赶人,一指前面的阁楼,说道, “妹妹,多谢你了,前面就是。” “姐姐慢些走。” 晴雯扶着素云,一瘸一拐的往阁楼走去,但是在西面的小厨房那边,尤夫人和银() 蝶儿正在那烧着锅炉,让晴雯多有诧异,那不是东府的尤太太吗, 如何做着下人的活计。 外面, 刚想问紫娟去哪里,忽然想到,她带人去拿晚膳去了,不得已,看着手中药碗,闭着眼一饮而尽,晴雯也不知道倒了没有! 小丫头看到小姐质问,一脸的不好意思,脸色羞红, 银蝶儿从锅里盛了两碗粥出来,放在食盒里,嘴里还有些担心的念叨着。 “就你话多,万事记着别多话。” “是,夫人。” 看着银蝶儿的样子,尤夫人心中这才想了起来,恐怕不是什么病症,而是有了身孕,但也奇怪,记得李纨说过,她可是喝了“避子汤”的,难道是喝晚了。 郎中又不能叫,其他人更不能让知道,侯爷也不来,如何是好。 看着灶中的火被浇灭,尤夫人揣着心事,就带着银蝶儿离开了厨房,手上还摸着小腹,记得孩童时,老瞎子给自己算的命,命中无子,有富贵,有一大难,遇贵人过去就是富贵无双,遇不到,过不去大难,则是香消玉损,这贵人难道是侯爷,富贵又在何处。 “夫人,你慢点。” “哦,知道了。” 银蝶儿开了门房,和尤夫人一起走了进去。 西厢房内, 素云扶着墙走了进来,这样子,让李纨看的心惊, “素云,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小姐,没事,在外面小路上摔了一跤,崴了脚,是林小姐院里的晴雯,扶着奴婢过来的,给小姐添麻烦了。” 素云眼眶一红,委屈的把糕点放在桌上,生怕给小姐惹了麻烦。 李纨心神一震,林黛玉,还有那个倔强的丫头晴雯。 记得是上一次,去林姑娘的院子里,看到晴雯在院里忙活着,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还敢回来,倒也是,被侯爷带走的,那些管事的人,谁还会那么没有眼色呢, 如今跟在林姑娘身边,自然也是高人一等,今天的事被她看见了,也不知那丫头的伶俐劲,发现了没有,如果记得,还需要想个法子,请个郎中来把把脉,总感觉是自己身子有了异样。 “没事,你先歇歇,碧月,拿药酒来,给素云擦一擦,然后拿一条干净的锦布缠上,晚上就能走路了。” “是,小姐,” 碧月把那些买来的糕点,打开放在桌上,就去了屋外去拿药酒了,素云本想起来伺候,被李纨一把按住,坐在身边, “你还乱动,先歇一歇,把脚缠好,还有你忙的呢。” 说完,忍着难受,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还好,能吃进去,只是心中的担忧,是越来越近了,难不成自己有了, 仔细回想一下,每一次事后都喝了“避子汤,”并且都把药渣放入布袋中,在前院的花池里埋了,怎么会真的那么巧有了身孕。 “小姐,奴婢知道,实在不成,等晚些时候,奴婢去侯爷府上,寻了侯爷想办法。” <divcss=ntentadv>素云见到小姐这样也不是办法,万一真的有了,荣国府里面,如何瞒得下去,另说还有东府的尤夫人, 一波三折,万一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祸事,脸色紧张且担忧的问道。 李纨神情怔了一下,心中忐忑不安, “先不忙,兰哥儿还没开恩科,这会儿不能分心,还有,我问你,那些汤药的渣滓,你可埋好了?” “小姐,都埋好了,” 素云还有些不明白,怎么问起了这些事,难() 道是那些药有问题,忽然想到,宝仁堂的那个老师傅,拿药的时候神情古怪,可是自己却也说了是“避子汤”,药有问题。 “小姐,会不会是那些药有问题。” 李纨吞下糕点,喝了口水,眉头紧皱,想了想,应该是药的事,也不用素云扶着,走到床尾一角的柜子,打开后拿出一个药包,这里面就是女子喝的“避子汤。” 李纨略懂药理,忍着药味,把这包药拿过来放在桌上,打开看一看,寻常的汤药都含有麝香,亦或者红花、当归、生地、熟地、白芍、凤仙子等大凉之物, 今个摊开一看,竟然没有,倒是有一些艾叶,香附子,吴茱萸,大川芎,生地黄和官桂。 怎么会这样,这明显是民间保胎的方子,自己喝了那么久,无怪乎会这样,但也不对,去宝仁堂买药的,都是老师傅,不可能拿错药的, “素云,你去宝仁堂拿药的时候,可说错了话了?” “小姐,奴婢没说错话,说的是要一些‘避子汤",那老师傅神情是有些古怪,奴婢就没多问,” 素云摇着头,自己确实没说错话,给老师傅说的也没错,难道药有问题, “小姐,可是药有问题?” 李纨叹息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傻丫头,应该是老师傅把人看成凤丫头的人了,以往都是素云替府上的婢女,还有二奶奶抓过药,自从管家权利给了凤丫头之后,素云也多有替凤丫头过去,应该是老师傅误会了,毕竟她一直无所出,任谁不着急。 可是,这药是给自己喝的, “是有问题,这哪里是‘避子汤",是保胎药啊。” “啊,怎么会这样,侯爷每次来,小姐,你可都是留了种的。” 顺理成章,定然是没跑了,关键是小姐守了寡,传出去如何办。 素云急的都快哭了, “小姐,那怎么办?” 李纨一时间也没想到好办法,关键时候,谁能想到这些。 就在这时, 碧月和尤夫人,带着银蝶儿一起,三人先后敲门进了屋。 尤夫人心中虽有疑惑,可是看到脸色有些苍白的李纨,倒也心疼, “妹妹可好些了,银蝶儿,把粥端来。” “是,夫人。” 银蝶儿赶紧把食盒打开,端出来两碗粥放在桌上,热气腾腾,散发出香味,李纨憔悴的脸上,许些有了红润, “倒是谢谢大嫂子了,快坐下。” 李纨让着尤夫人坐下,然后端起粥小口喝了起来, 只是那摸样,看在尤夫人的眼里,心中总觉得不是个法子, “妹妹,要不要暗地里请个郎中过来,你这样子也不是个法子,” 而后看到桌子上还有一包药,有些疑惑,难不成请了郎中, “妹妹,这药哪里来的。” 说着伸手还过去摸了一下,不过尤夫人不懂药理,也不知是何物。 李纨喝了几口粥,放下碗,抿嘴不语,心中思索一下,本想尤夫人能怀上,给侯爷留个念想,如今怕是不能了,现在自己有了,万万不可留在荣国府,侯爷那边以后不知如何对待,想来庶子也像荣国府一样,可有可无一般,不受待见, 自己如何能够放手,但再去请郎中来,那就瞒不过去了,这孩子与我也是缘分,心中深藏的温柔一下子涌现出来,看着尤夫人关切的眼神,李纨心中一狠,想到之前商议的话,大致有了计较。 “是之前抓的药,本以为是‘避子汤,"没成想是保胎药,大嫂子可明白!” 一问一答, () 让屋内之人全部神情一动,尤夫人更是瞪大眼睛看向李纨的小腹,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比之前大了些,可她一个上门媳妇,守了寡,这,怎么办? 平复了一下心情,尤夫人反倒是低声问道, “妹妹,那你该如何,侯爷那边可知道,” “大嫂子,妹妹也是这几天才有反应,侯爷那边更不知道,所以想找姐姐商议一番,当然,大嫂子也不必惊慌。” 李纨心中有了计较,倒也不是那么担忧,反而先开口安慰起尤夫人来着, 尤夫人见李纨脸色好看些许,这意思是想留下这孩子,可是两府那么多人,如何瞒得住,尤其是老太君,就算稳住老太君不提,那二太太可不是好相与的。 “我倒是没慌乱,心中担心的是妹妹,现在还成,这要是过了月份,就会越来越大,那时候就瞒不住了,你也知道,二太太那边.你如今怀了孩子,那.” 尤夫人开了口,几次也没说出来,脸色有些为难, 一提起二太太,李纨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尤夫人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 “大嫂子,你说错了,这孩子是你的。” 此话一出口, 屋内片刻就安静下来,就连跪在那,给素云擦药酒的碧月,惊讶的,连手中的药瓶都倒在地上,“呯”的一声,摔成了碎片, 尤夫人简直不可置信,这是想借腹生子不成, “宫裁,莫要说笑,如何是我的孩子。” 语音有些颤抖,连李纨的闺名都叫了出来,显然受到了惊吓,也大体知道了是何意,宁国府那边。 李纨抓着尤夫人的衣袖紧紧不放,盯着尤夫人的眼睛说道, “大嫂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清吗,只有怀了种,东府那边的爵位才能保住,我虽然不知道珍大哥具体情况如何,但是也知道侯府和宁国府的冤仇, 以侯爷的秉性,珍大哥恐怕回不来了,就连贾蓉亦是一样,所以想要留下富贵,定有人继承爵位,这爵位,谁都能继承,那为何不是大嫂子的孩子继承呢。” 也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真的为腹中孩子考虑,李纨竟然能出说这等话,也让尤夫人听得心里挣扎,宫裁说的没错,那爵位为何不是自己孩子呢,孩子是. 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李纨的腹部,胆子太大了,但是一想到老太君那边,又当如何, “妹妹可曾想过老太君那边,既然继承爵位,贾兰不也是有希望。” “大嫂子糊涂,荣国府只要有贾宝玉在,谁还能沾到国公府的恩泽,兰哥儿不会去的,去也去不成,只能你这边还能争一争。” 李纨眼神有些哀怨,如何不想兰哥儿去,但是想到宝叔叔,和老太君以及二太太拦在身前,绝无可能!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20章 晴雯匆匆离去 第620章晴雯匆匆离去 阁楼西厢房内, 安静的有些渗人,周围的丫鬟立在那,沉默不语,脸色有些苍白,这事可是大事。 李纨眯着眼盯着尤夫人,上下喘着气,好似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总归是把话说完了, 尤夫人一时间踌躇不定,倒是银蝶儿心中一动,夫人断然不能离开宁国府,更不能让出夫人的位子,宁国府里可有不少丫鬟奴才,指望夫人安身立命的, 忍不住开口劝道; “夫人,大奶奶的话不无道理,宁国府如今风雨飘摇,您也要为自己以后想想,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有那么多人,还指望着您呢。” “是啊。尤夫人,奴婢虽然跟着小姐身边,您看看这院子里,侯爷没来之前,冷冷清清,连个多余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府上不闻不问,小姐这些年守寡的日子,有多难过。” 素云也开了口,早在小姐开口的时候,就明白了小姐的用意,想想也是个法子。 尤夫人静静想了一会,心中大动,毕竟诺大的宁国府也没其他主子,只有老爷和自己,要是老爷和蓉哥儿不回来,自己虽说成了寡妇,还要给新来的爵爷让位,寄人篱下不说,要是他心里动了邪念,自己又当如何, “好是好,可是如何能瞒得了两府的人,尤其是荣国府的老太君,还有二太太那里,不好隐瞒。” 尤夫人也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李纨见到尤夫人态度软了下来,脸上恢复了笑容, “是很难,所以,明日,素云,你腿脚好些时候,去侯府找侯爷,把事情说了,还有凤丫头那里,容她想想办法。” 夕阳西下,京城的热闹,反而又上了一个台阶。 张瑾瑜揉了揉脑袋,起身走到桌边,倒了碗茶水,润润嗓子, 早有侯府亲兵在外领命,出去准备车架,晴雯闻言,心中大动,远远的道谢。 林黛玉放下毛笔,问道, “行了,回去吧,难为你在这伺候我那么多天,你在侯府待几天再回来,没了你也不行。” “对了,还有那些皮软甲,都穿在内里,小心点。” “姑娘多心了,奴婢就想和姑娘说一声,今晚想回侯府,来跟姑娘说一声,望姑娘放行。” 说完,还摸了摸晴雯的手,交代一番,有了晴雯待在院里,府上的事,好办了许多,也没个不长眼的,总比雪雁那丫头毛手毛脚的强。 “是,侯爷,” 晴雯不敢打扰,安静的站在那, 良久, 晴雯这才有了笑容,欠了身,就告退,走的倒是不含糊,竟然披了衣服就要走,林黛玉觉得不妥,吩咐道, “来人啊,准备车架,派人护送晴雯回去。” 宁边一身藏蓝色的劲装,带着一群黑衣亲兵,猛地看来都吓死个人,不过想一想也对,那种地方,去的都是达官显贵,争风吃醋在所难免,虽然自己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侯爷,弟兄们换好衣物等着呢,什么时候过去?” “怎么,人送到了,怎么回来后就神魂不舍的,可有原因。” 晴雯用完了膳, 转身进了书房, “嗯,用膳,这么快。” 晴雯明显一愣,回道, 晴雯还真不敢私自跑回去,林姑娘虽然好说话,但毕竟是主子,规矩还是要讲的。 看着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此事还需要和侯爷说一声为好,晴雯总感觉心底有些不安,伺候人时间长了,也知道一些道理,万一大奶奶有了,被尤夫人发现那可就() 糟了,毕竟东府的尤夫人也住在那,有些事,朝夕相处时候,瞒不住。 侯府里, 张瑾瑜竟然在东屋小睡一觉,时辰差不多了,这才睁开眼,神清气爽, “这丫头,” 果然见到林小姐站在那,静静地临摹字帖,虽然看不懂写什么,但是小姐的字写的好看,看着舒服, 也不给收拾屋子,转身就走,让刚进院子的宁边,瞧得尴尬。 林黛玉轻笑了一声,看着有些慌张的晴雯,笑道, 俗话说,人至性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哪哪的总归是有些不好的,带上这群人,俗人俗事就能少了许多, 张瑾瑜这样一想,心中也就释然了,不过看着乌泱泱的人马,就是太多了点, “你也准备的太好了,不要那么多,楼下留十人看着车架,楼上二十人足以,让弟兄们带上短弩放在腰间,以防万一。” 门外, “姑爷,姑爷,夫人问,何时用膳?” “是,林姑娘。” 林黛玉的小院阁楼, 正在这时,从庭院中快步走来一个丫鬟,正是宝珠。 这一耽搁, 总归想着上午的事有些不对,那屋内女子呕吐声音,分明是大奶奶的,素云还抱着糕点,记得侯爷每次来,都会去大奶奶那里,想着大奶奶那美艳的身材,晴雯一时间羞红了脸,侯爷风流成性,为何对自己反而不动心思。 想到这, 晴雯紧张之余,也不忘向林小姐知会一声,毕竟林姑娘待自己极好的。 太阳就落了山, 张瑾瑜揉了揉眼,看着窗外,也没见日头了,是挺快的,想到了今晚还有个活,要是吃过了再去,银子不是白花了吗, 自己哪里是浪费银子的人,想了下回道, “你回去和母亲,还有夫人说,今晚,我还有公务在身,不在家中用膳,让她们先吃吧。” “是,小姐。” “是,林夫人,” 本想一切从简,但是一想到胳膊上的箭伤,还是小心些为好, 宝珠在屋外满脸的不高兴,怎么又不在家中吃,今日小姐可是做了不少的菜品,但是想到侯爷“威严”,宝珠拖着长音道, “是,姑爷,不吃就不吃,奴婢回去了.” 林黛玉走过来,看着眼前有些神色不安的丫头,在两府的下人当中,有晴雯独特气质的,只此一人,怪不得侯爷多为关照,林黛玉并非什么都不懂之人,跟随而来的老嬷嬷,教了许多,贾母也时常提点,总归是以前多有疏忽。 宁边应了声,而后带人去换衣甲了。 张瑾瑜也不含糊,又把软甲套在身上,还在腰间插了一把匕首,这才放了心,毕竟北山一行,那些伏兵真要是长公主的人马,说明她也是一位狠角色,小心些不为错。 收拾妥当之后,起身去了院内, 看着一众手下,换好了衣甲,腰间鼓鼓囊囊的,带着短弩,这才满意。 “走,去那个什么,燕春楼,一直听说都是天下青楼的魁首,本侯也想看一看,这青楼怎么个名满天下的。” “是,侯爷,” <divcss=ntentadv>迈着步子, 张瑾瑜伸了个懒腰,然后直接出了院门,在侯府门前上了马车,然后一行人马,就顺着街道,往北而去。 这一走没多久, 从荣国府宁荣街的那边,来了一辆寻常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两个侍卫,一看就是侯() 府的亲兵, 马车一停, 车夫就说道; “侯府到了。” 坐在车内的晴雯,还在纠结怎么说话呢,总归是没想好,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捕风捉影的事,和侯爷诉说也不知是对不对,不过想到侯爷府上,诸多妻妾也没个动静,万一是真的,怎么也是侯爷的种。 晴雯心中虽然有些抗拒,但是一想到这些,总是揪心,想到这,总归是要和侯爷说个明白。 掀开帘子下了车,对着车夫和后面护送的侍卫说道; “多谢三位护送,小女子谢过,等几日,再回去伺候林小姐。” 晴雯毕竟是脱了奴籍,身上的枷锁卸掉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气质改变了许多, 领头的侍卫一抱拳,回道, “分内之事,见到侯爷,给主子问好,咱们走。” 而后, 一夹马腹, 三人跟着车架就回了。 晴雯神情激动,几日没见侯爷,也不知他如何了,脸色一红,转身就往府门口跑去。 门口值守的小厮, 见到有一婢女往府上闯,出言拦着, “哎,等下,哪里来的丫头敢闯侯府,” 晴雯眼色一凝,瞪了过去,刚想开口,就见到门房管事急匆匆赶来,然后一手挥过去,扇了小厮一巴掌,口中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晴雯姑娘都不认识,还想在门房待着,” “呃,王管事,小的不长眼,没看清。” 小厮一脸哀怨,捂着脸哭诉道,确实没看清啊,要是看清楚,谁还拦着,跑那么快。 还想解释,被王管事狠狠瞪一眼,然后面有笑容的走了过来,讨好说道; “晴雯姑娘别见怪,手下的人,不长眼,有些还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万不可因小事生气。” 晴雯哪里有心情和这些人墨迹,许些小事,她根本不在意, “让开。” 王管事一愣,后退了两步,晴雯想也没想,直接冲进了侯府大门。 人一走,小厮见到管事脸色不好,也不由得抱怨一句, “管事,就是一个伺候侯爷的丫鬟,怎么那么嚣张。” 王管事听完这话,脸色更不好看,真是没有眼色,伺候的丫鬟,哪家伺候的丫鬟,敢和侯爷犟嘴的, “你个蠢货,明日你就进府打扫院子去,门房不适合你,下一次再犯了事,留不得你了,哼。” 说完话,留着一脸愕然的小厮,不知所措,周围的人都吓得低下了头。 东苑内, 晴雯快步进了主屋,推开门,里外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侯爷,心中焦急,就想到侯爷经常去东厢房小住,又急着出门去东厢房找找, 哪知, 刚打开门跑出去,迎头撞上了刚刚想进屋的宝珠, 二人碰到一起,捂着头,宝珠疼的直咧嘴,刚想教训一下是谁那么没规矩,敢进小姐的屋子,这一抬头就看到是晴雯,心中诧异,她怎么回来了, “晴雯,你怎么回来了,” 晴雯也有些孤傲,摸了摸头也不说话,就跑了出去,看的宝珠不明所以,本想进屋看看,总感觉不对,晴雯不是在荣国府林小姐那里,忽然回来,不会是有事吧。 想到这, 把门关上,然后带着几个小丫头,疾步去了东云楼,夫人还有老夫人,正在阁楼东屋用膳。 到了东云楼前, 入了角门, 进了内里的回廊中。 周围伺候的丫鬟和嬷() 嬷,垂首低眉站在房门外, 宝珠也不看她们,毕竟作为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府上的地位可不低,除了那些关外一起来的老人,后来在京城买来的,在府上伺候的奴才和丫头,哪个能比得上,宝珠自然也有了小小的傲气。 到了东屋门前, 门是半虚掩的,屋内的内堂中,王夫人领着秦可卿,杨寒玉,还有月舒二女,围坐在桌前用膳,最下首竟然坐着香菱和谷子香二女,二人端着碗,埋着头喝粥,好像坐在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宝珠走进内堂, 默不作声的来到夫人身边,俯首靠近秦可卿耳边,小声道, “小姐,刚刚在院里,奴婢看到了晴雯,急急忙忙回来了,好像在急着找人。” 秦可卿正在夹菜,听闻在荣国府伺候林黛玉的晴雯回来,心中一动,着急找人,莫非是找侯爷, “你可问她什么事了没有。” “问了,她不理人。” 秦可卿放下碗筷,小声问道,宝珠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这动作,显然被其他人瞧见,尤其是杨寒玉,那双媚眼有着好奇,倒想出声问询,可看到王夫人坐在那并没其他动作,张了张口,也只能多喝了一口粥。 秦可卿看着宝珠的样子,颇为无奈,又在使性子,吩咐道, “你去把她叫来,就说我找她,” “是,夫人。” 宝珠听了小姐的话,这才神采奕奕的跑了出去,那样子看的秦可卿有些尴尬,望着众人好奇的眼光,无奈,轻声说道; “母亲,刚刚儿媳的院中,那晴雯丫头回来了,有些着急。” 王夫人放下碗筷,身后的嬷嬷拿了一盏茶过来,王夫人抿了一口茶水,漱了口,又有丫头拿着盂盆,复又吐进盆里。 拿了锦布擦了擦嘴唇,这才开口, “晴雯,那丫头不是被玉儿要到身边伺候着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玉儿出了什么事!” 王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林黛玉,会不会在荣国府,有什么事才让她回来的,晴雯这丫头,聪明伶俐,忠心护主,就是性子有些孤傲, “母亲说的是,儿媳想的也是这个,就让宝珠去叫她,想来玉儿身边有着侯府侍卫,还有凤丫头照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秦可卿也和王夫人想到一块去了,林黛玉性子柔弱,但凡有事,也不会斤斤计较,晴雯应该是遇到事了,才来侯府的,这样说来,应该是林黛玉那院里的事,具体如何等她过来再问!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21章 此事不变诉说 侯府东苑。 巡逻的侍卫刚走过去, 院门前, 宝珠带着几个丫头,趾高气昂的就往院子里跑去,刚入了院中,眼睛扫视了一圈,看着晴雯跑哪去了。 一转头就看到晴雯从侯爷小睡的东厢房走了出来,宝珠脸色一喜,就带人堵了过去,离得老远就喊道, “晴雯,给我站住。” 晴雯眼神撇了一眼宝珠,理都没理,就往院门走去,西香房还没有去看看,这就要走。 宝珠脸色羞红,有些恼怒,走过去就把晴雯衣袖抓住, “晴雯,你跑什么跑,我喊你,你可听到,” 晴雯一甩衣袖,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找我什么事,没看着我正忙呢!” “你,哼,小姐,呃,不对,夫人叫你呢,现在就过去。” 宝珠指了指东云楼,得意地回应,好像是晴雯惹了事一样, 晴雯刚想抬腿就走,听到是夫人叫的自己,就把腿收了回来,定是这个丫头告的状,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哼,那就走吧。” 看时辰也不早了,以往的这个时候,侯爷在的时候,都是晚一些用膳。 而现如今,夫人应该陪着老夫人,在东云楼内用膳,所以晴雯也不等宝珠在那嘀咕着,抬腿就往东云楼而去,让宝珠的话,扑了空,气的宝珠一跺脚就跟了上去。 晴雯心中还是有些慌乱,夫人虽然性子好,但是晴雯知道,夫人的心思不比荣国府二奶奶的差,自己是来找侯爷的,到时候夫人要是问起,该如何回答,要是老夫人问起又当如何。 心中有事,走的又急,到了阁楼下,进了回廊,一路上碰撞了不少丫鬟和嬷嬷,虽然没人敢胡乱言语,但是眼神看着晴雯的时候都有些古怪,丫头不是丫头,侍妾不是侍妾,无论是谁,也不敢议论她。 宝珠则是一路紧紧跟随其后,风风火火的跟在后面,嘴上还叫着要晴雯慢点,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回廊内走着,惹得来往伺候的下人好奇的眼光。 到了内殿, 宝珠也不再敢再大声呼唤,进了屋子之后,看着晴雯脸色有些忐忑,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还有些担心起晴雯了, “晴雯,夫人是问你,为何今日回来,想好了再说。” 晴雯有些诧异,看着身边的宝珠,还对自己皱了皱鼻子,心中也是稍安,倒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小声回了一句, “谢谢宝珠。” 宝珠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夫人,晴雯到了。” 秦可卿此时已然吃饱,漱了口,吃了茶,闻言回头望去,只见晴雯丫头立在那不说话,赶紧招呼一声, “晴雯,你过来,” 晴雯无法,只得慢吞吞走了过来,双手不由得搅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秦可卿见了笑一笑,安慰道, “过来坐下,宝珠,去端碗饭过来,” “是,小姐,” 宝珠有些羡慕的看着晴雯,应着声转身离去。 晴雯被秦可卿拉住衣袖坐下,晴雯虽有些不愿意,可是看到香菱和子香也坐在桌上吃饭,晴雯这才顺势坐下, 秦可卿笑了一声,问道, “怎么忽然回来了,可是荣国府那边,林姑娘有什么事要说。” 晴雯摇了摇了头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回答,桌上的人,目光自然都是看着晴雯, 最终, 晴雯小声说道, “林姑娘一切都好,没事。” 秦可卿一() 愣,不是林姑娘的事,转念一想,那就是荣国府上,其他人的事了,是王熙凤还是老太君,亦或者是那个薛宝钗, “既然不是林姑娘的事,那你说说,又是何人的?” “这,” 晴雯抿着嘴,低着头不语,这种事,在这里如何能说,那荣国府大奶奶可是寡妇,宁国府的大太太也在其中,这可不能忘言,但一想到侯爷,此事左右为难,侯爷也不知去哪里了。 这为难的表情落在秦可卿和众人的眼里, 忽然, 王夫人开了口, “丫头,老身问你,是不能说,还是不好开口?” “是不好说,老夫人。” 晴雯紧张的站起身,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秦可卿心中有了一些异样,看着还在那吃饭的几个丫头,想了一下,就说道, “香菱,子香,你们先去外边等一会。” 子香和香菱正吃得开心,听了夫人的话,放下碗筷, 起身回道, “是,夫人。” 二人眼神中透着好奇,香菱还不知出了什么事,被谷子香一把拉着手离开。 人一走, 剩下伺候的婢女也随之离开了,只有王夫人等人在此, 此时, 王夫人问道, “人都走了,这能说了吧。” 哪知道, 晴雯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秦可卿默不作声,这倒是奇怪了,连秦可卿都不能听, 王夫人笑了一声, “你看看,还是这个小丫头机灵,什么事这么隐秘,” 秦可卿有些愕然,本有些平稳的心,倒是忽然有些猜忌起来,荣国府会是谁呢, 想到了侯爷夜不归宿,定然是有人留着,难不成是三春丫头,虽然三个丫头长得俏丽,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吧。 晴雯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点了点头, “夫人在,不好开口。” “哎呀,说来说去,奴家还成了外人了。” 秦可卿笑了一声,玉手拍了拍修长的大腿,起身对着王夫人说道, “母亲,儿媳先去内殿等候。” “行了,也别等了,你先去歇歇。” 王夫人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秦可卿顿了一下,欠了身,就转身离去,杨寒玉自有眼色,也跟了出去。 人走后, 王夫人正了脸色,问道, “能落下的,都是自己人,说说什么事吧。” “是,老夫人。” 晴雯忽然跪下去,磕了头回道, “老夫人,今日,奴婢在林小姐的院子外,碰到了荣国府大奶奶的贴身丫鬟素云, 因崴了脚,奴婢扶着她去了大奶奶的院子里,送她入阁楼的时候,奴婢听到了大奶奶的声音,” 王夫人有些不解, 荣国府的大奶奶,好像是二太太家的,那个谁来着,李纨,颇为疑惑的问道, “你说的大奶奶是李纨吧,听到了什么声音?” 晴雯沉吟了片刻,鼓起勇气才说道, “老夫人,奴婢刚把素云姐姐送入阁楼角门处,就听到里屋大奶奶的呕吐声音,好像吐了很久,素云姐姐显得有些慌乱,把奴婢赶了出来,本想再问,谁知宁国府的大太太,带着丫鬟走了过来,所以,奴婢就不敢停留,出了院子,” 说到此,晴雯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可是出了院子,奴婢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侯爷有时() 也会来此过夜,” 晴雯也不敢明说,隐晦的提醒了一下, 王夫人见多识广,本还有些不明所以,被小丫头这样提醒,知道深宅大院的龌龊事多如牛毛,哪里还不明白,瑾瑜这是坏了人家的清白,李纨虽不熟悉,但也去荣国府的时候见过,风姿艳丽,身段圆润,也生养过,只是望门寡妇,如何能这样。 至于说呕吐,难不成是女子有孕在身,王夫人虽然不出声,心神一动,算是老张家的种了, “你可听清楚了,是呕吐的声音,而不是其他的。” “回老夫人,听清楚了,” 晴雯跪在那老实的回答, 王夫人脸色也有些为难,这种事难以启齿,身边的月舒二女听了眼神里竟然那有些羡慕,毕竟那么久,腹中也没个动静。 “不管真的假的,你这丫头倒是忠心,没让老身看错,月儿,今晚你带着子香还有侍卫,随着,罢了,你去请凤丫头来府上一趟,说老身有事相商。” “是,老夫人。” 月儿应了声,看了一眼晴雯,就起身告退。 王夫人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晴雯,伸手把晴雯扶了起来,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万不可外传,秦丫头那也是一样,你跟着月儿一起回去,到林姑娘那边伺候着,剩下的事你就不要问了。” “是,老夫人,侯爷那边该如何?” “这你不要问,老身自有主张。” 王夫人一时间也未想好该如何,只能先打发了晴雯回去。 另一边, 秦可卿脸色有些疑惑,到了内殿, 身后跟着杨寒玉,忍不住问道, “姐姐,那丫头神神秘秘,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虽是无心之说,秦可卿倒也没有辩驳,转过头,看着眼前从宫中出来的女子,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妹妹说话的时候可注意些,郎君虽不在,奴家也是要管一管的,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 “姐姐别介意,是妹妹说错话了。” 杨寒玉脸色一变,刚刚倒是有些信口开河了,郎君风流成性,万一说的是他,自己就难看了。 “记着就好。” 秦可卿并未再责问,毕竟杨寒玉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也没有仗着是宫里出来的,在侯府嚣张,倒也安分守己。 心中忽然想到,每次去荣国府的时候,倒是有一位女子眼神有些不对,虽然不太认识,但那身段和容貌可是上上之选,郎君不会是!她叫什么来着 青湖边上, 张瑾瑜坐在马车里,心思不由得放在了燕春楼里, 这燕春楼,以往只闻其名,并未去过,也只有那些豪商和富户,以及年轻的勋贵是常客,其他人,尤其是京城望族的年轻一辈,好经常往来, 其他重臣文官,勋贵武将,倒也没有来凑热闹,就算来此,都是掩人耳目,从后门就上了顶楼的包间,至于做什么也无人知晓。 而其他人,往来的客商,都是在大厅吃酒喝肉,来回吆喝,看谁叫的窑姐媚艳风骚,谁自己强壮逞威风, 历来燕春楼每晚,都是热闹非凡,更多的人是冲着花魁李香君和陈圆圆二女,据说大武四大春楼的候选花魁,都是历年来最漂亮的,所以吸引一观其容貌者甚多。 张瑾瑜这样想来,背后的东家,要真的是长公主周香雪,那就意味着那女人不说有多少银子,财源广进是最少的,有了银子,就有了一切,手下的人只要有期望,就会源源不断的追随。 北山的那次伏兵,也呼之欲出了。 张瑾瑜深() 吸一口气,看着京成的青湖,莞尔一笑,都是厉害的角色。 “侯爷,过了青湖,从青莲书院前面绕道一下,南边一拐就到了北市坊,湖的南头就是燕春楼,咱们是直接入内,还是按照规矩,从后院角门直接登顶。” 宁边在身后汇报着, “这有什么说法不成,去个青楼还东躲西藏,” 张瑾瑜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中也知道,那种地方,有的官员要是晚上大张旗鼓的过去寻欢作乐,第二日,必然被传的沸沸扬扬,这脸面有些放不下是真的。 “侯爷,都是不成文的规矩,后院有两个门,持有请柬才能通行,一个是京城的官员走的,一个是各府勋贵用的,另外还有一个后门围廊,皆可通行,就算是前门,也没有江南布置的那么招摇,倒像是一个酒楼一般。” 宁边早就派人打探了一番,燕春楼规模大不说,规矩也不少。 张瑾瑜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请柬,红色的纸板上,幽香的墨水上散发出一股从未闻过的兰香,字迹秀气有力,倒也算一个大家所书, “好家伙,又是文人爱的弯弯道道,加快速度,会会她,本侯还未用膳呢。” “是,侯爷。” “驾!” 一声大喝,整个队伍明显快了起来。 燕春楼, 顶楼东首的一处暖阁中,一位身着黑色披风,头戴斗笠的女子,坐在堂内,火炉靠在窗边,上面还煮着茶水,屋内陈设奢华无比,透过屏风,还有二位艳丽的女子,身着锦衣华服立在那,不敢言语, “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厨子,都是从行宫带来的。” 卫淑云推门而入,在屏风外回话,内堂,刘月在长公主身边沏茶, 周香雪轻轻地扶着琴弦,难舍的收回手,叹道; “安排好就成,今日本宫有要事相商,万不可被打扰,至于你们两个,练得舞怎么样了。” 长公主所问,自然是立在堂内的两位花魁,李香君和陈圆圆,二人弯腰施礼,回应道, “启禀殿下,已有小成。” “那就好,这乃是宫廷失传的舞姿,马踏飞燕,相传是一位贵妃赵飞燕的绝技,后来失去了踪迹,本宫费了很大的力气寻来的,好好捉摸着,今晚到可以试一试,先下去准备。” “是,殿下。” 二人欠身退下。 人走后,刘月就进了屏风,看着殿下小心地说道, “殿下,您冒这么大的险进京城,见洛云侯,会不会太冒险了,” “当然冒险,俗话说富贵险中求。” 第622章 燕春楼的由来 第622章燕春楼的由来 燕春楼内, 斗笠下的绝美面容,闪现了一丝决然的神色,布置了那么久,就差临门一脚,如何能放弃。 洛云侯虽然英雄了得,可是极好女色,幸好自己手下有四人,看着身边伺候的刘月和卫淑云,显然她们二人就算在四人之中,至于另外二人,不外乎就是那两位花魁。 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几近轻微的琴声传出,可惜早已经生涩,下一个琴弦如何拨动,周香雪无处下手,幽幽叹了一口气,把手挪开, “刘月,回了你就在此抚琴,卫淑云伺候就成。” “是殿下,” 刘月小心地回道,刚刚那一幕她看见了,殿下多年忙于靖南侯府后事,多方费心,琴艺落下多时,早已经生疏,殿下当年是何等的有才气,心中有些伤感! “收拾一下,正主恐怕来了。” “是,殿下!” 楼下, 大厅中热闹非凡, 穿着华美艳丽衣衫的窑姐,在楼内来回穿梭,不少手持墨翎扇的纨绔公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论诗词,以及各色往来的客商,坐得那满堂喝彩之声,伺候的侍者端着酒菜,楼上楼下的忙活着。 走进大厅一瞧,二楼是一扇扇红漆檐角高翘的小厅映入眼帘,那些丝绸的帘幕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带来了阵阵的香气,也不知干什么的。 缓解了心情,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穿了一个回廊,就到了最东边,竟还有不少屋子,最里面则是双开的门,想来那就是了。 又是一个万福金安,行如流水。 边走着,边介绍一番, 张瑾瑜听得心惊,这不光是发财的地方,更是结交天下青年俊杰的地方,那些所谓的成就良缘,怕是月如长公主故意为之,这网撒下去,大鱼可不少。 “侯爷,末将还是不明白,刚刚上楼的时候,刚进回廊第一个屋子不是还有人吗,” 管事毕恭毕敬的又把请柬还了回来,让张瑾瑜有些不解,但也不多问。 “请他进来。” 张瑾瑜摸了摸鼻头,暗道厉害,玩的真花,三楼之上就是所谓的包厢了,燕春楼总归有四层,算是比较高的建筑,一般人可没胆子建成那么高。 不久, 你这个也姓卫,莫非月如长公主的暗示,由不得张瑾瑜不多想,试探的问了一声, “你姓卫,女子贤淑,是为淑,云是为润,好名字,汝可有一弟弟!” 张瑾瑜翻了下眼,还伏兵,给她三个胆子也不能在京城里,再玩一把, “你呀,说的不是这个,你看看四周的屋子,虽然时辰还不到,但是你要说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很奇怪,” “带路。” 卫淑云点了点头,侧身往前走去, “侯爷这边,燕春楼是先皇的时候修建,本是作为公主的行宫,但是公主不愿,把此地建成了一个阁楼,留下做了产业,公主府的一切用度皆是来自于此,历年来吸引了天下书院的年轻俊杰,也为那些沦落于此的姐妹,寻来不少的好人家。” “秋水芙蓉,仪态万方,月如长公主未见其人,手笔不小啊,敢问姑娘芳名。” 到了四楼,就不像下面闹哄哄的,安静了许多,回廊里婉转曲折,屋子建的也不规整,也不知是何意, 卫淑云停下脚步, “侯爷,到了。” 一声温润空幽的声音传来。 张瑾瑜一听这名字,多看她一眼,姓卫,卫淑云,名字是好名字,就是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那汉朝的武帝刘彻,不就是在公主那里,找到了一个卫姓女子,立为皇后,应该还有一个弟弟,封为大将军,立下不世之功的,名传千古。 指了指周围房间,那些门房虚掩的,宁边还是一头雾水,有些不解, 卫淑云打开门,先走了进去。 领着人,就走了进去,进了阁楼大门,有个管事负责查验请柬, 张瑾瑜从怀中掏出,递了过去,管事接过来一见,立刻起身恭敬地回道, “公子,顶楼东首的暖阁,有人等候。” 到了一扇紫色的门前, 带着侍卫上了楼梯,从后往前看,燕春楼内香味扑鼻,一丝荒唐的气氛扑面而来。 绕过大厅,上了三楼,只见小铺林立,各色女子穿着艳丽的衣衫站在铺子里,粉底玉骨,施展卖弄娇喘,红扇惊鸿,窃喜地指着自己,可阵阵的嬉笑声混杂着细碎的娇喘,弥漫在空气中,达官显贵的公子,浪笑着随意走着,像在集市上挑选货物一般,对女子指指点点,比春楼厉害多了。 一楼则是大厅,中间还建有个高台,有舞女在上面跳着,丝竹乐器随之响起,周边摆着酒桌,人都坐满了,在燕春楼四面的墙上,贴着一幅又一幅的绣像和字画,各种花鸟虫鱼,还有千姿百态的人物,使人眼花缭乱。 宁边愣愣看着周围,才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这样, 此时, 张瑾瑜下了马车,带着人从后门而入,后门并不小,也算是一个隔开的大院子,屋子,马厩皆有, 身后的宁边,一身劲装,带着长刀,满眼杀气,闻言四下查看,看了一圈也不明所以, “侯爷,末将没有发现,四周都是一样,也没有伏兵。” 然后敲了门,说了一声, “殿下,洛云侯到了。” 想着管事的话,顶层东首的厢房,也不耽搁,领着人就走了过去,回廊内,还有不少包厢虚掩着门,内里琴声漫漫,算是高雅之士,不过一想到最后还是滚床单,不都是一样的吗。 卫淑云微笑的面容,愣了一下,抬起明亮眼眸看着侯爷,微微一笑,道; “侯爷果然文采斐然,奴婢确有一弟,名卫良,在殿下身边听用。” 全身白色宫装的女子,缓缓欠身施礼,仪态万方,这会轮到张瑾瑜吸了口气,如此女子竟然还是一位婢女,大手笔,换成自己可舍不得这样使唤。 前头最华丽的一扇门打开,一位艳丽的女子走了出来,笑道, “不愧是名满京城的洛云侯,观察入微,小女子奉公主之命,前来迎接侯爷。” 张瑾瑜到此时才真正确认,诺大的产业就是月如长公主的,应该是其中之一,那殿下的实力就该重新估测了。 收回请柬, “嗯,知道了。” “哼,障眼法罢了,说不得是自己人,整个顶层静悄悄的,不是巧合,本侯猜的不错的话,那位贵人应该是燕春楼背后东家。” “宁边,可看到什么蹊跷?” “回侯爷,小女子姓卫,名淑云。” 听到还真有一个弟弟,这回轮到张瑾瑜有些紧张,场景也对,只是自己可不是太子啊。 一阵幽兰的清香传来,张瑾瑜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子进去,临走了一步的时候,对着身后的宁边等人吩咐道, “你们,留在此处,守着门。” “是。侯爷。” 宁边一抱拳,一挥手,整个亲兵队伍立刻散开,守在门外。 见到如此, 张瑾瑜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身后的门,被卫淑云缓缓关() 上。 往内堂拐了一个弯, 有一张很大的山水屏风,仔细一看宛如天下社稷图,站在屏风面前,张瑾瑜仔细看了看,似为大武简易的疆域图,胆子很大啊。 忽然, 屏风内, 空幽的声音又是一问, “洛云侯看的是什么,现如今还有东西,能入得了侯爷的眼,倒是奇了。” 张瑾瑜站在那,透过屏风,也看不清内里的情况,听到所问,必然是月如长公主问的,倒也没有多言, “殿下此话诧异,人间多少美好的事,都值得本侯喜欢,殿下的这个屏风,虽然画的有些潦草,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乃是大武疆域图,靠北的这一边,用的墨色深了一些,定然为北地边关,历朝历代皆是中原朝廷头号大敌,殿下这里竟然把它摆放这些,让京城那些无数男儿自行惭愧。” 说完话, 张瑾瑜仰起头,隔空看向内堂稳坐在正位的一个朦胧的黑影, 片刻, 一阵轻笑声传来,紧接着就是悠扬的琴声,悠扬婉转,乐曲哀怨,有种倾诉的意思,当然,张瑾瑜定然是不知道名字的。 一曲罢。 “侯爷不愧是关外之人,不拘小节,请入座。” 张瑾瑜也不推辞, 转身绕过屏风,入了内堂,只见是一个长桌,左侧是刚刚的宫装女子卫淑云,另一侧则是一位青衣女子,在那抚琴。 正主的位子, 反倒是一身黑色的长袍,头顶带着一个斗笠,落下黑纱,看不清面目,但是那一身的贵气,迎面而来。 张瑾瑜站在那拱手一拜, “臣,洛云侯张瑾瑜,见过殿下。” 周香雪也趁机打量了一下名满天下的侯爷,甚是年轻精干,又长的如此英俊,实为罕见,尘封已久的心,忽然有了波动,眼睛里有些闪动, “贵客到了,无拘小节,坐。” “谢殿下。” 张瑾瑜又是一拜,这才缓步落座,一丝不苟,反倒是没了外面那种释然。 看了一眼桌面,别无他物,只有一碗热茶,抬头除了能看到月如长公主的斗笠,就是殿下身后,挂着的一幅字, “何为天道!” 好家伙,这么大的口气, 定睛一看,字体秀气,然则刚烈,再看落款,周香雪,竟然是长公主所书,那外面的传言太假,闭关十年修养,哪里是修养,这是练功呢, 再把眼神看向面前的女人,张瑾瑜哪里还不知道,此女子就是祸水,***烦。 万万不可招惹,心头一闪,面上就有些不自然。 这点动作,落在公主的眼中,手上倒茶的动作也是一顿。 茶倒了半碗,就停了手,把半碗茶水推了过去, “侯爷请尝尝。” 张瑾瑜还没明白,看着眼前的半碗水,倒也不在意,端起来,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好像也闻不出来,看着清澈的茶水,不再犹豫,一饮而尽,倒也甘甜。 “殿下,好茶!” 周香雪笑了笑,问道, “茶是好茶,侯爷为何不问,本宫倒了半碗茶水是何意?” “回殿下,有些事问了也是白问,徒增烦恼,有半碗茶水,也能解渴,为何定要一碗茶水呢, 既然殿下给臣半碗茶水,定有其原有,臣能喝到茶水就是恩赐,何须再问。” 张瑾瑜无所谓,别说半碗茶水,就是一滴照喝不误,可是这一番话语,让桌上三女眼神微亮,美目都看了过来。 忽而, () 周香雪轻轻笑了一声, “呵呵,你倒是一位妙人,本宫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说完,伸出玉手,把茶碗又拿了回来,这一次,拿着茶壶给倒满了一杯,还有些溢出,单手不能推,换成双手衬托,轻轻推过去。 张瑾瑜伸开双臂,把手放在胸前,拱手一拜, “谢殿下,臣不敢当。” “尝尝枫叶谷的茶!在本宫的后山坡上,有一亩山茶!说是西域来的品种,一来之后,本宫就让刘月伺候着,十余年才有了这些,都是珍藏!” 周香雪把桌上一个罐打开,漏出了里面金黄色的茶叶,张瑾瑜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茶叶一般来说都是绿色的,黄色的,按理来说都是菊花一类的花茶,这绿色的叶子上带着金色,确实稀罕,但是这些玩意,终归是树叶,喝什么不是喝,当然,不能这样说。 “那臣就好好尝一尝。” 张瑾瑜也没有端茶碗,毕竟水已经满了,低下头用嘴轻轻吸溜了一下,口齿留香,有一种幽兰的香味,不同于中原的茶品,有些苦涩。 复又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好像喝饮料一般,痛快,但你要说多好喝, 张瑾瑜也没个印象。 不过这一番动作,看的周香雪有些愕然,随后也有些释然,符合勋贵武将的作风。 不似文官一样,文质彬彬颇有礼遇的样子,率性而为,倒也真诚,又给续了一杯茶。 看的张瑾瑜有些傻眼,腹中饥饿,也不能硬喝茶充饥吧,脸色有些尴尬,也不知怎么问,看着送到眼前的茶水,也就无动于衷, 就这一下,周香雪如何看不出来,问道, “侯爷可是嫌弃茶品不好,还是不习惯此茶。” “呃,那倒不是,殿下,臣喜好喝茶,这什么西域的茶水相当可以,但是臣来的匆忙,并未用膳,您也知道,习武之人饭量大,腹中有些饥饿,所以茶水喝不下去。” 张瑾瑜有些无奈的回话,怎么一谈话就喝茶,连个糕点都没有,自己招待人,茶水点心可是给的足足的。 这一番话,听得再坐三女都有些惊讶,月如长公主更是满含笑意,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哎呀,倒是本宫的疏忽了。” 第623章 私会月如公主 第623章私会月如公主 燕春楼, 顶楼东首的厢房内, 月如长公主神情沉稳,面有笑容,看着来人入了座,吩咐道, “淑云,传膳。” “是,殿下。” 坐在张瑾瑜左手的卫姓宫装女子,慢慢起身,略过一阵香风,似有迷人的身段,就走了出去。 只有身边另一个宫装女子,坐在那轻轻的抚琴,温柔如水,仅仅是撇了一眼,对面的月如长公主就立刻有所察觉, 出声问道, “侯爷,可是对她好奇,” 煞有其事的试探,张瑾瑜不以为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抚琴的女子好似大家闺秀,自己见到也不知凡几,殿下没必要大惊小怪问一问吧, “呃,好奇倒不至于,想来她也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哈哈,那是当然,她名叫刘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古琴得大家相传,可比宫里乐师要强。” “殿下,臣终究是臣,如何能敢过问殿下起居,至于卫氏姐弟,不过是臣有感而发,毕竟臣起于微末,曾是边关小小的守备将军,幸得陛下赏识,封侯关外,心中如何不感激,至于殿下所说,也符合人情, 臣斗胆问,殿下既然居住在那十载,殿下如今的年岁是” 张瑾瑜看着眼前藏头露尾的月如长公主,是真的美,还是装的,亦或者是和老婆子说话, 里的远看,身段虽然看着可以,但是有一句话记得,叫什么看着背影挺冲动,看着正面想呕吐,会不会对面的公主也这样,实在没忍住,问道, 见到洛云侯这样问,月如长公主抬起头,隔着一层沙注视着,连刘月都转头看了过去,莫非侯爷看上了淑云。 见到洛云侯这个摸样,周香雪心中有些拿捏不定,遂问道。 张瑾瑜心中有些无语的看着公主,自己真的是那色中饿鬼不成,问一句,看一眼,就成了看上别人,这个锅可不能乱背着。 言语颇有孤傲之感,让张瑾瑜频频点头,这有啥好嘚瑟的,就是弹个琴罢了。 “果然是殿下身边的人,只是臣想问,刚刚离去的女子,公主是从何处寻来的?” 周香雪嘴角一笑,小看这小子了, “殿下,奴婢失手了,请殿下责罚。” 张瑾瑜换个姿势坐在那,把手放在桌上舒服一些,然后盯着眼前的女子,转口又说道, “殿下莫怪,臣的臂膀受了伤,北山一行,不知何方来的贼子,竟然敢劫驾,本想率军追杀,可惜贼子狡猾,遁入山腹之中,又担心公主行宫安危,臣在想,要不要向陛下谏言,派兵保护殿下,” 图穷匕现,张瑾瑜这才明白眼前的人费了那么大劲,就是想回京城,你都已经住了十年了,再住十年又何妨,十年,那她年纪有多大,不会是个老妈子吧。 周香雪仔细观察眼前的人,有些看不明白,世人只知道女子知书达理的好,更喜好有才的女子,没成想,洛云侯有些另类想法,卫淑云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只会舞刀弄枪,难道是惺惺相惜。 “本宫谢过侯爷好意,谷中自有侍卫护卫,许些宵小之辈如何能进去,至于淑云,确有一弟,武功尚可,现为行宫侍卫长,也不是什么马夫,有没有大将军资质本宫不知,忠心尚可,侯爷对她姐弟二人的比喻,那侯爷如何自处? 尚说安危,本宫住在枫叶谷行宫,已有十载,安然无恙,劳烦侯爷费心,要是侯爷真的担心本宫的安危,侯爷还不如向陛下谏言,让本宫回京居住,也为父皇尽尽孝道,如何。” 说完话,透过斗笠的面沙,虽看不清那绝色容颜,张() 瑾瑜的话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公主毫无动静,可惜,一旁的侍女刘月,扯动的琴弦出了纰漏,走音了。 “大胆。” 想着愣神的时候,看向公主的眼神就有些古怪, “侯爷,可有什么想问的,” “殿下说笑了,臣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卫姓女子在公主身边,臣就有一些联想,岂不闻汉朝时候的大将军卫青,时势造英雄,天下英雄辈出的时候,那时候的大将军,也不过是公主府上的一位马夫,仅此而已。” 刘月神色惶恐,起身跪在那请求责罚,这一幕,让张瑾瑜心中明了,公主的手伸的太长了。 话还没说完,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原来是刚刚离去的卫淑云走了回来,一脸的怒容的吼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把她怎么样了一般。 周香雪可不是无故放失,当年京城有名的琴师天涯子,亲手教出的徒弟,此人甚是孤傲,从不给权贵抚琴,要不是自己偶然间帮衬与他,如何能传授琴艺。 “侯爷莫非是看上了卫淑云?” 张瑾瑜被震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刚刚离去的,衣着白色宫装的女子,没想到气息那么厉害,再看女子手臂和站位,显然是一位练家子,倒是小看了公主身边的人, “坐下,贵客临门,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是,殿下。” 卫淑云一个横跨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定, “殿下,膳食一会就到。” “嗯,那就好,也请侯爷,品鉴品鉴北地的菜品,这厨子乃是本宫特意挑选的,至于侯爷刚刚所问,本宫不是不能回答,甚至于可以让侯爷亲眼所看,只是侯爷需要回答一个问题。” 月如长公主不紧不慢说着话,轻轻抬起左手,刘月随即点头,抚琴的动作停下,倒是让张瑾瑜难得认真了一回,还真想看看公主的容貌,如何惊艳他人,还是惊吓他人, “敢问殿下,是何问题,臣只要知晓,定然不敢隐瞒。” “好,洛云侯爽快,” 月如长公主一声赞誉,然后又再次抬起手指了指身后挂在壁影上的一幅字,说道; “侯爷请看,这四个如何?” 张瑾瑜抬起头看向公主身后的一副挂字“何为天道。” 这话太大了,眼神又凝聚在月如长公主身上,一身黑衣袍服,倒像是一位男子装束,曾闻,月如长公主在未 开府时就以诗文之才,名誉神京,后来由太上皇赐婚,许配了当初的京南将军苏文魁, 奈何婚后不及许久, 驸马将军因太子之事亡故,膝下无儿无女,更有传言他们二人还未圆房,这位公主殿下,常做男子打扮,与翰苑词臣、京中名士交游、谈论诗词,为人性情……直至最后怒斥太上皇从而被赶出京城,传言终归是传言,但未必空穴来风 “侯爷可有见教?” 张瑾瑜听到殿下的问话回了神,笑了一下心底还在想着,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被赶出京城的,这寡妇不在府上待着,却又交游广阔,莫非是……太平公主之流?养了面首。 “殿下,见教不敢说,殿下所书何为天道,话太大,臣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如何能解释何为天道,臣所理解的,也就是圣人之道,人间伦理,其余的,臣才疏学浅,就无能为力了,” 张瑾瑜两手一摊,摇了摇头,何为天道,真不怕闪了舌头。 月如长公主缓缓一笑,语气颇为不信的说道, “侯爷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虽然题解大了些,但那些文人墨客,总归是能疏疏而谈,说出一番大道理,怎么到了侯爷这,就成了寻常的() 话,圣人之道,都是那些文臣挂在嘴边的话,侯爷莫非学了文臣那一套。” “哈哈哈,殿下好口才,非是臣不说,学那文臣夸夸其谈,卖弄口舌,臣想问一句话,殿下心中可明白?” “哦,什么话可明白,既然侯爷所要说的不是文臣的言论,那定然是武勋的事,莫非侯爷另有见解?” 月如长公主深知,此人只能激他,寻常话语根本不能为之动容,就是激他,说不说还是两回事呢。 张瑾瑜笑了笑,激将法,忽然抬头盯着面纱后的那双眼睛,凤眼娇媚,百转回肠,也罢,看看能不能真的劝解一番,京城要是真的来了,可就不好回去了! “承蒙殿下厚爱,臣想问,纵然是文臣再能说,能把西王宫家麾下四十余万大军说通吗,能把南王郎家三十余万人马说的归附朝廷吗,能把北地关外的东胡右贤王且提侯的大军,说的在不扣边吗,能让鲜卑人的单于把西域让出来,贯通商道吗,不能,就算是关内的藩王,都心思各异,殿下,文臣嘴皮子再厉害,能有臣身边的一万精锐厉害否。” 张瑾瑜端过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放在桌上,继续说道, “殿下的心思,臣多少是明白的,但是殿下,置身事外并非一无是处,回京之后宛如戴上了枷锁,一生所困,当今陛下,虽无建树,未尝不是一位好皇帝, 臣起于微末,对陛下赏识常常谨记在心,京南民乱四起,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朝廷尚且艰难,殿下的冤屈,世人有所同情,时境过迁,驸马毕竟无法再回人间, 十余载已过,殿下贤名依旧,芳华逝去,找一良人度过余生,未必不可,臣肺腑之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言尽于此,臣家中还有事,叨扰了!告辞!” 张瑾瑜缓慢起身,拱手弯腰深深一拜! 此时, 内堂安静如斯,陷入死寂,三女都有些震惊, 周香雪心中更是惊讶,这些话从未有人和自己说过,更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随意提起亡夫,他竟然敢让自己别回来,再找一位良人共度余生,话虽如此,可惜,世上的良人何在。 月如长公主颦起秀眉,看着洛云侯竟然想起身告辞离去,妩媚美眸之中现出一抹思忖之色,不会是害怕了吧,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这就走了,如何能成,本宫的兴趣才刚刚被你引起来,如何能让你走。 “侯爷这打算就走了不成。” “回殿下,臣的话都说完了,留在此处也无意义,私下会见公主已是不妥,所以臣还是觉得殿下,安心回去修养尚可。” 又是一拜, 张瑾瑜现如今心里已然有些后悔,怎么脑门子一热就答应这个女的来了燕春楼,明显是宴无好宴,月如长公主的心思所谋甚大,这是布好局的。 可惜,想走的想法怕是要落空的,要不然强行告退,想到此,心中一动,脚上的动作也不慢,随即后退了两步,正想转身离去, 哪知这一动,立刻惊醒了月如长公主,见到洛云侯想跑,哪里能如他所愿,周香雪立刻起身,一脚踏着凳子,另一个脚就上了桌子,直接凌空追了过来,一把扯住洛云侯的臂膀,让其不能离去,另一只手顺势拿下头上的斗笠,明媚齿皓,秋水伊人,秀发挽起,只有普通的银簪一支,雪白的肌肤,银光流转一般吸引人,看得张瑾瑜眼睛都直了。 “侯爷,话未说完就离去,不是君子所为,本宫好不容请了侯爷一番,饭食未吃,更不是待客之道,更别提侯爷今日里,私会本宫于青楼,孤男寡女在一起,万一传出去,被陛下和朝臣知晓,又该如何?” 周香雪轻启朱唇,丝毫不见岁月风霜的面目上,宛如少女一般的娇媚,缓缓而道。 () 张瑾瑜脸色一黑,难不成就是这样,人越美,说的话越狠, “殿下,话重了,什么叫孤男寡女私会,她二人不算人吗,” 愕然一下, 私会确有其事, 张瑾瑜立刻改了口,眼前还有两位婢女,如何说成孤男寡女。 “侯爷,这里都是本宫的人,传出去,是听侯爷的,还是听本宫的,你也好好看看,本宫如今年岁确有双十,也不知是不是不入得了侯爷的双眼。” 嘴上说的委屈,可是满眼的笑意,刚刚洛云侯看见自己那呆呆的样子,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窃喜,羞涩之感。 按下心中所想,手上的拉扯并未松开,还真怕这个小子,真的就给他跑了, 张瑾瑜无法,只剩下苦笑,终日打雁,最终还是被大雁所伤, “殿下,臣不走就是,拉扯终归不好。” “那自然是好的,不过今日,咱们换个座位,你上座,” “诺!” 见到公主松开了自己的臂膀,张瑾瑜倒也坦然,落落大方应道,转身就走了过去,上了主位,一屁股就坐在软塌上,幽兰的香味扑鼻,只是面前的桌子上,有淡淡的鞋印,想来刚刚那一脚也不轻,公 主竟也有武艺在身,这就不好办了, 月如长公主周香雪的眼神也随着洛云侯的目光看向桌面,隐约的鞋印让自己脸色一红,是有些鲁莽了,还想让淑云擦拭,却见洛云侯也不嫌弃,竟然用衣袖一挥,擦拭干净,这举动,心中微微颤动,默不出声也落座于对面, 看着上位的洛云侯,忽然感叹,本该如此, “侯爷不必着急,用完膳再走也不迟,刚刚侯爷所言皆是本朝心腹之患,侯爷既然所言,可知如何应对?” 张瑾瑜落座后,端起一旁的茶盏,润了口嗓子,嗯,怎么那么香,忽然才发现喝错了茶碗,这一碗茶水是殿下的,这一幕,周香雪撇了一眼,羞涩之意涌现,脸色微红,倒也故意避开, 张瑾瑜咳嗽一声,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无奈,错就错了,一饮而尽,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第624章 万万想不到的 第624章万万想不到的 燕春楼顶楼, 张瑾瑜和月如长公主相对而坐, 见到洛云侯喝完了茶水,周香雪并不介意,手提着茶壶又给侯爷续上了一杯茶, “侯爷,既然提出了问题,那可有解决之道,如今的局面,朝廷那边还算稳定,京南那边先乱了,太平教,侯爷想必不陌生!” 当然不陌生,那群人也算是打了几个照面了,确实生猛! 看向公主殿下的面目,怪不得那时候京城男子着迷,绝色佳人谁不喜欢; “殿下,如今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能慢慢勉励维持,朝廷只有两条路,攘外必先安内,或者遇敌于外震慑于内,自光武中兴以来,垄断读书、经学传家的世家大族,把持选官之途,遂有后汉党锢之祸,直至汉末,天下三分…… 待到隋唐关陇军贵定鼎天下,天下五姓七望世家豪门,仍与李唐天子共治天下,直至安史之乱,积香寺之战大唐精锐尽没,李唐无力回天,直到五代乱世,武夫执戈纵横南北,门阀世家才渐渐凋零,可惜今去两朝重蹈覆辙。”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五姓三望今何在,不见天下士大夫。 五代的骄兵悍将,用血与火,彻底将那些豪门望族彻底拉下神坛,更有甚者,李唐末年,黄巢一人,把世家公卿以及皇族的遮羞布彻底撕下。 张瑾瑜神情默然,说完话,拿起一旁的香茶,继续抿了一口,香味依然。 只听到幽幽的声音传来, 张瑾瑜说了这般多的话,以为能打消月如长公主的心思,可惜, 下了马车, 说的如此暧昧,周香雪的面色渲染了红印,让张瑾瑜嘴角抽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外如是。 “进来吧!” “如若本宫不回京,侯爷,你我如何能再相会,就是为侯爷,本宫也定然要回京城的。” 门外传来管事的声音, “主子,膳食送到。” 胆战心惊的问了一声,哪知道兰月也没有过多停下脚步,问道, “二奶奶可在?” 领着人就往侧门而去,门房管事一见是侯府侯爷的侍妾,不敢怠慢迎了上来,施礼道; “咚咚!” “殿下赞誉,臣不敢当,殿下,您还是考虑回京城吗?” “本宫心意已决,定然回京,” 一阵敲门声传来, “为何?” “小的见过月姑娘,您来是?” 荣国府, 月儿出了东云楼之后,带着侯府侍卫,一路疾驰,就到了荣国府门前, “呃,二奶奶在梨园。” “听侯爷一言,胜读书十年,侯爷的这番话,别出机杼,竟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本宫从未听过这些话,攘外必先安内,御敌于外震慑于关内,侯爷大才。” 月如长公主听着侯爷一番话,已觉心旌摇曳,不能自持,而伺候的两位婢女,刘月和卫淑云,同样是面有异色,目光异彩涟涟。 心中知道,应该是和晴雯那丫头有关,不会是西院林小姐有了事去侯府找老夫人告状了,这就麻烦了。 长公主品味着如金石铮铮的话语,看着对面的侧对着自己,正襟危坐的洛云侯,感慨说道; 管事话还未说完,兰月带着侍卫就往内院走去,那样子好似是找事一般,看的管事额头冒汗,本想过问何事, 可是看着那一队威武的侍卫,顿时额头冒汗,不敢言语,只希望一起无事。 () 此时的梨园, 王熙凤匆忙的从荣庆堂回来,找了平儿要了碗茶水,咕嘟几声就喝了下去,想着老太君的话,还有贾家宁荣二府的未来,心中竟然有了无力的感觉, 但也不能不去想法子,招呼了平儿一声,准备去西苑大嫂子李纨那里,有些话该好好说一说, “平儿,你也别忙乎了,随着奶奶我,去西苑一趟,” 平儿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不解的仰起头,问道, “奶奶,您刚回来进了屋,还要去那边,可有急事。” “哎,都是贾家的事,急不急的也就那样了。” 王熙凤心中还有些气,更多的是无奈,什么好事都被二太太那里寻着,如今东府那边,老太太的意思是留下爵位,敬老爷要是想不到办法,那爵位的事依照老太太的意思,还不是留给宝玉的,再加上西府的产业进项,还有东府的祖产,整个贾家的都是二太太和贾宝玉的了。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心机,弄了那么些年,合着到头来,自己和贾琏就剩了一个国公府了,就像那史家,住着国公府吃糠咽菜,衣服都是穿了又穿,把勋贵的脸面丢尽了,越想越不对,越想心中越是不甘,不成,想个法子应对才成。 大嫂子李纨,虽然也是在二房,可是,这种大事怎么也要找她透个风声才行,看看大嫂子是如何打算的,以后贾宝玉成了家,那府上的产业,她可有打算。 “平儿,快点,咱们这就走。” “是,奶奶。” 王熙凤想到这哪里还坐得住,急匆匆领着平儿就要出门,谁知,刚刚出了门,就见到院子中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竟然是侯府的兰月儿,带着侍卫站在园中盯着自己,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哎呀,这不是月儿妹妹吗,怎么这么晚还来府上,可是姑母有事吩咐,” 平儿也是刚刚关上门,跟了上来,看着眼前的兰月姑娘,其脸色有些紧张,这样一来,王熙凤的心也随着一起揪心起来,莫非出了大事。 “凤姐,妹妹奉老夫人之命,请凤姐去侯府一叙,” 兰月儿也不拖延,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王熙凤暗道果然如此,点下头, “那赶紧的,妹妹,姑母那里想问什么事?” 王熙凤腿脚也不慢,碰了一下平儿的手臂,示意跟上,一群人就出了院子, 兰月儿看了四周,荣国府不少奴仆婢女还在 院中忙着,就不开口,等到众人出了府邸大门,上了马车之后,这才说道, “凤姐安心,此中的事还需凤姐多多帮衬查明,侯爷经常去荣国府,时常夜不归宿,这住的地方,凤姐可知在何处?” 兰月儿先出声试探一番,侯爷在国公府里,哪里睡的,和谁睡的,总归要弄清楚的。 王熙凤坐在马车里,还想着是什么事呢,没成想,竟然会问起洛云侯的事,这是被发现了,还是有意试探,侯爷还能和谁睡在一块,当然是大嫂子李纨,那娇媚的声音,宛如还在耳边一样。 脸色一红,倒也没急着回话,反问道, “妹妹这话是何意,侯爷想在哪里睡,谁还能拦着不成,我一个妇道人家,就是想管,也不知如何管,怎么,妹妹可是埋怨我了。” 兰月儿没想到王熙凤竟然那么难缠,一点口风都不漏,这也好,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府上三位未过门的小姐,住在后院,不太可能,只能是荣国府大奶奶和凤姐了, 但是贾琏尚在,那府上的大奶奶就最有可能,不过兰月儿心中还是有些不信,因为去了几次国公府,见了大奶奶几次面,温柔大方,谈吐不俗,没想到和郎君纠缠在一起,寡() 妇门前是非多,也不知侯爷如何想的。 “凤姐说哪里话,您是管不了,可是荣国府一亩三分地上,发生何事哪里能瞒得住凤姐的眼睛,今日里,请凤姐过来,就是侯府有事相求,等见了老夫人再说。” 兰月儿一看王熙凤说话滴水不漏,也不再言语试探,反倒是明摆着说侯府有事相求,这倒是让王熙凤心中一凌,竟然用了求字,侯府老夫人为何这样说,难不成是尤夫人有了, 想了想也不对,这才几日,一晚上就有了,神仙也没那么快吧,尤大嫂子这么些年,肚子里也没个动静,换了人这就显灵了,说给谁听也不信, 如果说真的有了,这动静大嫂子李纨不是该派人给自己通个信吗,一时间没有理顺,车内几人相互不言语,气氛有些沉闷,倒是身后的平儿,看的若有所思,今个就遇到西苑婢女素云,几次出府买了糕点进来,也太频繁了一些。 就这样, 安静的走了一路, 侯府的大门就到了, 兰月儿掀开车帘,招呼一声,就下了马车。 王熙凤深吸了口气,随着一起走下来,心中打定主意,要是老夫人问就实话实说,要是秦可卿问起,那就不承认,不然洛云侯那小子回来,又该寻自己的事了。 等平儿也下了马车之后,兰月儿领路,三人先后入了府。 院子早就熟悉,转了几个弯,绕路两个院子就到了东云楼,天色虽然还有太阳的余晖,可夜色已然盖上了天际,府上各处也点起了灯笼,隐约的光亮闪烁着。 几人也不停留, 径直入了楼内, 去了内堂。 屏风后面,王夫人领着晴雯和兰舒儿二人进了自己居住的暖阁之中,秦可卿和杨寒玉二人,竟然被王夫人赶回了自己的院子,内堂除了伺候的婢女,竟然无外人在此。 王熙凤跟着兰月儿绕到了屏风的后面,眼见四下的婢女丫鬟都欠身出去,知道姑母是真有事相商。 脚下不由得走快了一些, 进了暖阁,果然见到王夫人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身边一如既往的还有舒儿妹妹,另一个,咦,这不是晴雯丫头,如何在这里, “哎呀,姑母,何事这么着急,叫着侄女过来,但凡有事,派个人知会一声就成。” 王夫人面露笑意,说道, “凤丫头来了,就喜欢听你说话,来,坐下。” 王熙凤也不见外,自己走过去拉出凳子坐在王夫人身边,舒儿在身侧就奉上茶水点心,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有晴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王熙凤还在想着到底是何事,晴雯不是在林黛玉身边伺候,难不成是林姑娘那边, “姑母,这个时辰了,您怎么有闲心召唤侄女过来,侄女这几日还想着,多日没过来给姑母请安,心中不安,还寻思着这几日,瞅个机会过来,没曾想,姑母先一步料事如神了,” “你啊,这张嘴就跟抹了蜜一样,老身却也想着你了,但是你一人管着那么大府邸,我也没忍心去打扰你,今晚遇到了事,再三思索一番,还需要你出面打理,算是侯府有求于你的事,姑母心中记着。” 王夫人也没客气,先让王熙凤宽了心,更是给了承诺,这样一来事情就能说了, 王熙凤坐在身边,身子轻微一顿,忽而展颜一笑, “姑母你这么说真是见外了,什么事还要用个求字,咱们两家哪里还有外人,侄女看晴雯在这,可是林姑娘屋子里的事?” 试着问了一句,晴雯自从进了荣国府上,和之前离去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在林黛玉身边伺候着,里外都是她负责,以往府上的管事,都唯恐避之不及() ,生怕惹上麻烦, “那倒不是,玉儿是个好姑娘,省心,倒是老身有个不省心的儿子,凤丫头,荣国府一直是你在掌家,你和我说句实话,瑾瑜在你府上经常过夜,可知道他是在哪个屋子睡的?亦或者是和谁陪着的?” 王夫人慢慢说道,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半眯着眼睛,可那眼神死死的盯着凤丫头。 王熙凤这才恍然大悟,难道是侯爷那小子事发了,但也不对,周围只有月舒二女,还有晴雯,县主秦可卿还有那个平妻皆不在,这样看来,是晴雯告的密,怕是瞒不住了, 遂尴尬的笑了笑,此事如何解释为好,一时犯了难, “姑母,此事说来话长,还需要避人耳目为好。” 王熙凤神色有些扭捏,眼神还望了望晴雯,甚至于月舒二女,话中有话。 王夫人如何听不出,摇了摇头, “你就明白的说吧,她们三人都是老身身边的人,可听。” 王夫人如此一说,月舒二女倒也没什么,晴雯眼神忽然有了感动,瞬间朦胧了眼帘,心中一暖, 王熙凤无法,只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说道; “姑母,这些话本不能说,但是姑母问 了,侄女也是能提一提,侯爷是经常留宿府上,在西苑大奶奶那里待得久一些,姑母,您也知道,府上珠大哥走得早,留下孤儿寡母,甚是可怜,可别。” 王熙凤说完几有些后悔,万一姑母动怒,大嫂子李纨如何能活,正想着,悄悄看了一眼姑母的脸色,一切如常,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原来是她,李纨,倒也是个苦命的人,老身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乃是京官李守忠之女,翰林出身可对。” “呃,是她,姑母何意?” 第625章 薛蟠组团出府 东云楼内, 内堂暖阁, 王夫人把李纨的生父出身说了出来,想来是事先查明的,王熙凤心中一震,侯府果然不简单,连这些都清楚, 遂小心的点了点头,陪着说道, “姑母,大嫂子娘家,确实是翰林出身,也算是书香门第,可惜命薄,守了寡。” “是啊,难为那闺女了,我问你,她和瑾瑜的事,你可知道多少?” 王夫人感叹一番之后,紧接着追问。 “姑母,实话实说,倒也知道不少,侯爷每次夜中进府,都是走的侧门,侄女都是事先交代了门房管事,给侯爷行个方便,留宿多次,具都在西苑那边,侄女后来也是知道的。” 王熙凤不敢隐瞒,知道姑母精明,这种事万不可多留心思,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把自己摘了出去,后知后觉也不为过, “嗯,这样说来倒也差不多,我问你,另一件事你可有想法,如果宁国府贾珍被夺了爵位,你说贾家里,谁能继承东府那边,说实话!” 王夫人话音一转,竟然问起了宁国府的事,也不知何意,王熙凤脸色一愣,想到了国公府里的两位太太,满脸的苦笑, “姑母,这种事岂是侄女一个妇道人家能问的,不说上面有老太君在,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是顶门立户的,要真是宁国府被夺了爵位,嫡庶有别,东府那边几乎都是一脉单传,自然是蓉哥儿继承,” “那如果他也不行呢!” 王夫人又摇了摇头,贾珍如果真的被夺了爵位,陛下绝不会再让贾蓉留在府上的,只能另选他人, “这,宁国府还有一人,就是贾蔷尚可,他也是宁府那一脉的人,但老太君那里必然不会同意,因为府上最疼爱的就是贾宝玉,尽人皆知,这爵位八成是落在他身上了。” 王熙凤语气显然有些不甘心,这样一来,以后贾家就没了他和贾琏的位子了。 “这么说来,不管如何,都没有李纨的份子了,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按照礼制,怎么也有她一份,毕竟还有个嫡孙在世,老太君有些糊涂了,更是亏了你了,” 这一番话,说的王熙凤实在委屈,眼泪都藏不住,很多到嘴边的话,又不敢说出来,憋屈的只想流泪,王夫人岂会看不出来,伸出手拍了拍凤丫头肩膀, “倒也为难你了,此事老身也多个嘴,你要是不争的话,未来继承的,也就是个空屋子,这样一来,以后的勋贵间的来往,别说体面了,就是能维持下去,也真的是你的本事,所以,你也该考虑考虑后路。” “姑母,那如何考虑?” 王熙凤此时听得,已然是入了心神,总想着以后,等老太太去了,这府上该是谁的呢。 “按照现在的位子,这荣国府是你和贾琏的,以后,侯府商队的收入,全有你一份,这是其一,另外荣国府的产业,怎么也要留一份,毕竟是国公府的公产,到宗人府那说也是有理的,最后就是宁国府,不能让我那远房的王家姐姐得了去,就算得了也是有说法的。” 王夫人把其中的关键点了出来,就是阻止二房得势,贾家的族产大多数在宁国府,只要留了宁国府,总归是有办法的。 王熙凤显然是明白姑母之意,可是宁国府也就一个贾蔷还算东府嫡脉,可惜,人大了,也不听召唤,这样一来,也不能拿捏。 “姑母,您的意思,侄女明白,可是这人选不好找不说,老太君那边,说不通。” 这是最关键的,没有老太太点头,这事就成不了,王夫人也是皱着眉头,这倒也是,还需要从长计议,先把眼前的事说了, “此事再议,眼下有个事需要你去核实,就是那李家丫头() ,老身听说她身子不适,心中担心,你今晚带子香过去,给李家丫头把把脉,等有了结果,再来回话,老身觉得,万一没有人选,那李家丫头不是有一个儿子贾兰,贾家的嫡脉,也是可以的。” 王夫人忽然想到李纨那丫头,院里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如何不能上位, 王熙凤满眼狐疑,这倒也是个办法,大嫂子去了东府,有些话也是能说说的,只是上面压着二太太,心中总归是有些不甘心, 哎? 也不对啊,大嫂子什么时候生病了,自己怎么不知道,还需要请侯府的郎中,子香的医术了得,她也略有耳闻,只是总感觉有些奇怪,姑母怎么会这么着急。 “姑母的话,侄女心中再想想,也是一个法子,只是大嫂子那里何时病了,侄女在府上到没有听说过。” “听没听说不要紧,今晚的事必须去做,你留心就成。” 王夫人不多解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样一说,王熙凤心有所感,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中一震,难道是尤夫人那里有了动静,还是大嫂子自己有了, “是,姑母,侄女会小心的。” “那就好,子香,你跟着二奶奶回去,侍卫也多带去一些,路上慢点,” “是,老夫人。” 谷子香从外应声,提着一个大药箱背在身后,两个冲天辫子左右摇晃,样子别提多喜庆了, 王熙凤知道时辰也不早了,事不迟疑,起身告退,领着小丫头,就出了东云楼,这一步步走的焦急,到了口侯府大门,上了马车,急匆匆往回赶! 燕春楼, 入了夜之后,才是燕春楼最热闹的时刻, 达官显贵,富商豪族,挺着肚子,带着几个小厮,张扬着就进了二楼,酒菜小曲一点上,叫了几个头牌,屏风一挡,销魂一晚,醉生梦死,人生一大快事。 而荣国府居住的闲人薛蟠,终日里闲不住,走街遛鸟,宴请同窗,自那日发放粮食之后,在宁荣街的竖起了口碑,并且积攒了不小的名声,这一来二去,薛蟠更是得意, 和贾蔷等人吃了几次酒,又被京城燕春楼第一青楼的名声所吸引,从薛姨妈那里,缠来了一千两银票之后, 不安的心又开始骚动起来,想到了当初胯下的海口,晚上,就聚集了不少贾家的族人,自己带了两个小厮,一身紫袍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里买来的金丝扇子,在宁荣街口聚集,租了几辆马车,就往燕春楼而来, “薛大哥,咱们就这样去了,燕春楼不会不让咱们进吧,” 贾青一个小辈,缩着脑袋问道,毕竟是第一次去青楼,身上就几个大钱,还是自己省下来的,燕春楼乃是京城第一青楼,有名的销金窟,寸土寸金也不为过,随便一个茶碗,据说都是银子做的,也不知真假。 随着他一番话,本还是热闹的马车内,忽然冷了下来,说的也对,他们这一群人,别看穿的还可以,唬着平常百姓还成,遇上那些达官显贵,还真上不了台面,更别说他们这一群人,身上指不定连个二两银子都没有, 跟在薛蟠身边的贾蔷,心中也有些忐忑, “薛大哥,虽然小辈说的不中听,但未必没有道理,烟花之地,花费巨大,远不是那烟柳巷可比的,咱们都深知薛大哥仗义,银子花的也不皱眉头,我等心中哪里不感恩,那等贵地,不去也罢。” “是啊,薛大哥,实在不行哥几个吃酒去。” “可不是吗,浪费那个银子做什么。” 里面的贾家小辈族人也跟着附和一番,京城的青楼可不是居坊的花柳巷,随便一个窑姐陪一晚,没有几十两银子陪着,门都进不去,但是这些银() 子,够在烟柳巷的胡同里,胡吃海塞包个窑姐一月也花费不了,平白浪费银子,想着都心疼。 再者, 薛蟠平日里对他们多有照顾,虽说花的不是他们的银子,可是平常时候吃饭喝酒,不也是靠着薛大哥的仗义吗,心中多有愧疚,这才有了劝解之心。 薛蟠坐在最后头,歪着脑袋,手中还拿着已经打开的折扇,故作潇洒的样子扇了几下,浓重的香薰传来,让薛蟠精神一震,大笑道; “你看你们,故作女儿态,什么花银子多,本大爷既然领了你们去,必然是要观赏那什么燕春楼娘们的舞姿,咱们去,就是给她们面子,好几回春楼,咱们哥几个都没去成,那是八字不合,换一家,这不就上路了吗。” 薛蟠说完还摇了摇头,春楼的胡姬乃是京城一绝,也不知燕春楼有没有胡姬,没见到什么摸样的,心中就像猫抓的一样,浑身不是劲,其余贾家子弟听了,也随着薛蟠一样,满脸的遗憾,胡姬名声在外,恨不得现在就去,可惜, 贾蔷眼神中也充满了幻想,可惜别说青楼了,就是胡同巷子都没胆子过去,倒不是银子问题,宁国府那里,自从插手府上煤炭的采买,每个月也有不少银子进项,有心没胆,去了那里名声就坏了,尤其是眼下,宁国府出了事,珍族长和蓉哥儿下了诏狱,敬老爷又没回府,贾家族人虽然不说,私下里议论的可不少,竟然还有人说,珍族长可能被夺了爵位, 消息虽然骇人,可万一真的是这样,自己可是宁国府的嫡脉,是否有机会坐一坐那个位子,可是想到西府的老太君,眼神有些黯然,不过,薛大哥的妹妹乃是侯府平妻,薛大哥为人仗义,是否可以替自己说个话,所以,这才有了刚刚的劝诫的话语。 “薛大哥所言不假,那春楼据说背后的东家乃是忠顺亲王府,洛云侯和各位国公府的小公爷在里面也闹了不愉快,最后也不知怎么,失了大火,烧了干净,现在的春楼又是重新建的,晦气不说,太引人耳目了, 此去燕春楼,乃是京城老地方,口碑皆在,只是花销不菲,那些胡姬倒也没听说有,不过据传,燕春楼如今的候选花魁,李香君和陈圆圆,乃是大武八大名妓前五,也不知是真是假。” 贾蔷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如今京城,天下赶考的士子云集京城,自然少不了风流韵事, 正好, 今岁天下花魁选举就在京城的燕春楼举办,更有书院举办天下诗会与其合二为一,引得天下青年才俊蜂拥而至,更有甚至,把几个候选的花魁列为天下名妓,名声更显。 显然, 这一番话, 薛蟠还是受用的,两眼冒光,这还有天下名妓,他薛蟠怎么不知道,急切问道, “选花魁的事,历来都有,这个本大爷还知道的,那个天下名妓是如何说的,你来说说,谁给排名的?” 薛蟠一着急,一把抓住贾蔷的衣袖,身子一歪,差点把贾蔷拽倒,等到贾蔷坐好之后,喘口气才安抚道; “薛大哥,别着急,具体的我也不知,不过听那些赶考的士子传言,是六大书院的亲传弟子,在一起排名的,好像现在也没有吵出个一二。” “那些酸儒生,懂什么风月女子,本大爷要是去了,早就给排出来名次了,” 薛蟠满脸不耐烦,手中的金丝折扇摇的更急了, “不管那些书院子弟了,恩科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考,他们也不着急,我虽然不知今岁恩科难度多大,也知道赶考的士子,人数可不少。” 薛蟠满脸的看笑话的样子,周围贾家的人也是满脸微笑,心中会意, “薛大哥所言不差,朝廷下了恩旨,只要是登记在册的学子,可到兵马() 司领取内务府发的盘缠,足有二两银子呢,听说赶考士子人数历年之最。” “什么,还有这好事,” 薛蟠一愣,失声道,朝廷还发银子,真的假的,有这种好事,眼睛一转,问道, “既然有这等好事,你们为何不去报名科举,我虽然没去过,但也知道国公府的名额可不少啊。” 本想着好事,薛蟠的意思就是报名即可,考不考无所谓,把银子领了,哪知道,车内的人全都低下了头, 贾青满脸羞红, “薛大哥,贾家子弟没有国公府的推荐信,如何能报考,只要宝二爷在一天,我等只是陪衬啊。” “这,” 薛蟠刚刚才想起来,宝二爷,不就是那个贾宝玉吗,一脸的胭脂,看着就恶心,记得刚来的时候,还想对自己妹妹动手动脚的,什么玩意,一脸的烦躁, “行了,不去就不去,省的闹心,你们也不必沮丧,这么多人报考,显然竞争也大,能有几个考上的,第一关乡试都过不去,贾蔷,你来说说,八大名妓是何人?” 薛蟠也不是没脑子,国公府的事,妹妹和母亲一再交代,万不可议论国公府上的大小事,只可玩乐,决不能参合进去, 第626章 副千户谷玄机 第626章副千户谷玄机 马车内, 薛蟠仰着脑袋,故意转移话题,贾家的事,自有荣国府的老太君去解决,他一个外人,如何能问,只管吃喝玩乐就成,事情想多了,不也头疼。 索性继续刚刚问的,那些名妓是哪些人,听了,就心痒难耐。 坐在身边的贾蔷,脸色一暗,本想试探一番薛蟠的态度,没想到他竟然不理会,也不知是真的不喜欢这些,还是故意为之。 这样看来, 宁国府那边终究是不能如意了,可一想到诺大的族产就要落入荣国府手里,心中的不甘哪里能忍住,还需要从长计议,贾家的族人,还需要暗地招呼一下, 贾芳和贾芹二人满脸涨红,一说到这个事明显兴奋起来,贾芳抢先开口,说道; “薛大哥,贾家的事咱们不提,毕竟两府可是有老太君坐镇,许些小事,如何能让贾家真的受罪,勋贵老亲那么多。” “就是啊,薛大哥,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今晚有幸跟着薛大哥前来,我等颇为荣幸,不过,那燕春楼,我等都未去过,具体情形也不得而知。” 贾芹转头说到此,心中遗憾,想着那些主家的老爷,过得醉生梦死,底下的族人,吃糠咽菜,过年连个新衣服都没有,要说心中没有怨气,都是骗人的。 宁国府出了事,不少贾家族人心中,暗地里竟有一丝快意在里面,不少人还等着看笑话呢。 “本大爷就不喜欢那些琐事,出了事自有人担着,今晚,就是寻欢作乐去的,弄了半天也没说那八大名妓的事,知不知道啊?” 薛蟠有些不耐烦,又问了一遍, 身边的贾蔷,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回应道; “薛大哥,您说的是,开心就好,那八大名妓,想来薛大哥都应该知道,还记得去年在江南那次花魁选举吗!听说是被洛云侯给搅了,但是大武四大青楼推出的候选花魁,却名扬天下,艳名芳传!” 薛蟠一听是这回事,哪里还不知道,当日自己可就在那里,还和书院子弟起了冲突,吃了大亏,要不是洛云侯伸手,那日可就危险了! 不过那些候选花魁,确实长得国色天香,和自己妹妹也差不了多少,可惜自己没有好好欣赏一番,引以为憾! 也只有薛蟠这种浑人,拿着青楼的花魁和自己妹妹容貌比较的,见到薛蟠脸色有些可惜的样子,贾青以为薛蟠没有见过,就顺了一句, “就是啊薛大哥,今岁的花魁选举就是为了弥补去年的遗憾,所以要重新比试,选出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更热闹的是,六大书院在那同一天举办诗会,要选出天下第一诗篇,也不知怎么个章程。” 听到又是老生常谈,薛蟠倒是没有在意,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酸儒生,就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什么诗会写字,还不如侯爷的随意说的两句话呢, “候选花魁我倒是听说过,以往哪有这些名堂,难不成她们就是所谓的名妓!” “然也,” 贾蔷也把之前的心思藏在心底,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周围贾家的小辈更是满眼放光,花魁可是他们想都不敢的,身段容貌自不必多说,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绝技舞姿,传闻都是一些禁舞。 只有薛蟠唾之以鼻,什么花魁,什么名妓,就是一个女人,被撕扯在床上, 灯火一吹灭, 还不是和自己的婢女,被压在床上一个样,想起在金陵的事,那时候撇了一眼谁家的花魁,确实好看,要不是几个书院子弟,平白无故的生了事端,怎么可能来京城,花魁说不得就得手了。 “你也别卖关子了,说说,那些名妓叫什么() ,怎么就凭她们上了榜单,” 薛蟠觉得,人还是胡姬好看,***不说,皮肤白白的,个头也高,怎么选不上花魁,薛蟠还是对那些胡姬念念不忘。 “薛大哥,您坐好听着,兄弟就给你说说这八大名妓的由来,原本她们就是青楼的候选花魁,有江南云良阁推选的柳如兰和董小宛,月来馆的郑无美和寇白湄,满春院的马湘兰和顾秋波,剩下的就是燕春楼的李香君和陈圆圆,据说都是绝色美人,并有一身舞姿在身, 据传是各大书院子弟,在燕春楼寻欢作乐时候,偶然间见到花魁练习失传的舞姿,惊为天人,才有这样的说法,所谓的名妓,才色舞三绝才可以。” 贾蔷满脸的怀念,以往见过的那些,都是珍老爷买来的清倌,有的美则美,可惜是个花架子,庸脂俗粉不说,玩弄了一番之后,厌倦了,竟然都给发卖了,也不让他人染指,就连蓉哥儿念念不忘的惦记着那些女子,也不能如愿。 薛蟠坐在那咽了口唾液,兴趣完全被吊了起来,光听名字美得不行,才色舞三绝,以往怎么没听说, “你说的可是真的,本以为那些酸儒只能吟诗作对,没想到也是花丛老手,色是最基本的,才不过是琴棋书画,至于舞姿,这有何难处?” 薛蟠不解,哪个窑姐不会跳一段,这有何难,但是坐在马车门口的贾青忽然开口, “薛老大,这你就不知道了,普通的舞姿如何能算上舞,必须是那些绝世舞姿,比如咱们去的燕春楼,据传,李香君和陈圆圆二人可是找到了失传已久的‘马踏飞燕",好像有夫子说过,这舞蹈是以前宫廷禁舞,传闻乃是贵妃专门给圣人看的,如何能不名贵,” “是啊,薛老大,不光是燕春楼的花魁会绝世舞姿,就连云良阁也有霓裳羽衣,满春院的惊鸿舞,还有江南曾经楚王宫的长袖易折腰,实乃罕见。” 贾芳也不是白白跟来的,早就把京城的事打听清楚了,两眼放光,薛蟠心中更是痒痒难耐,觉得马车,走的太慢了,冲着窗外的车夫,大喊一句, “赶车的,再快一点,天都黑了,饭都没吃呢。” “是,公子,前面转个弯就到了,驾!” 一声大喝, 马车就快了几分, 无独有偶, 醉仙楼, 有皇城司的近卫,还有侯府的人马,进进出出,早先围布的人手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可惜,自从上一次抓捕失败之后,就没了那个妖道的行踪,就连那两伙人的身影都寻不到, 看来, 是找不到了。 柳尘刘千户,站在三楼客房内的窗边,沉默不语,身后,百户和旗官分两侧站定,低着头无精打采, “大人,整个宁荣街还有附近的居坊那里,以及东市里面都搜了遍,没有发现妖道的踪迹。” 站在前面领头白衣百户抱拳回道,相对而站的副千户也是回道, “大人,烟花巷子,胡同,还有桥洞下都看了,并没有妖道踪迹,卑职派人搜寻那两伙人人的踪迹,也没有发现,他们入了南城之后,就没了动静,盯了几天都一无所获,想来怕是出城了。” 副千户谷玄机额头见了汗,费了那么多的人手,好几天一无所获,如何能向宫里大公公交代,他们这些人也显得太过废物了,更不知会不会被惩处。 柳尘看着京城外面的街道上,寥寥无几的百姓,更多的是炊烟飘起,天色入夜,又是一天过去了, <divcss="ntentadv"> “都知道那妖道不简单,还能让其逃了,明公公今日() 里还派人来问讯,人找的如何了,你们说,本千户如何回答。” 冷冰冰的话语,让堂内的百户旗官,尽皆低下了头,左手边的百户满脸不忿, “大人,也不是弟兄们不卖命,您也知道,弟兄们这些天搜捕的地点处在居坊集市,人口繁杂,本是锁定妖道大致位置时候,那洛云侯府的兵马并未尽心帮着,卑职不信,四条腿的跑不过两条腿的,他们” 百户还想再说,就被柳尘大声呵斥, “住嘴,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就连本千户都不敢胡言乱语,你!” 柳尘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百户一眼,侯府的事,岂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但是呵斥完之后,周围的旗官和副百户,都是满脸的不忿之色,不少人还在埋怨,百户大人说的没错,每一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就把人抓住了,可惜都是晚了一步。 定然是有人放水了,在场的除了他们就是洛云侯的人,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柳尘有些头疼, 知道归知道,这些事绝不能在外面乱传,内里的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侯爷对宁国府的态度,几乎尽人皆知,心照不宣了,如何能真的出工出力。 可人抓不到,他们这些人,可是要在大公公那里吃挂落的,下一步如何行事, “你们所言,本千户都知道,现在就是一个问题,人没抓住,大公公那里没法交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那妖道不管是什么来头,手段确实了得。” 这一问,问住了在内堂的人,所有人相顾无言,只有副千户嘴角动了动,站了出来,一抱拳,说道, “大人,各位弟兄,下官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话之人就是副千户谷玄机,乃是皇城司北镇抚司的精锐干将,靠着功勋升上来的,深受大公公喜爱,见到是他说话, 柳尘回过身, 背着手问道, “谷千户,有话不妨直说,如今妖道失了踪迹,再想抓怕是难于登天,我等失责之罪是跑不掉的。” 副千户谷玄机站定想了想,看向身边的百户白达干,问了一句, “白百户,这几日你确定侯府的人,可有纵容!” “回大人,卑职确定,手下弟兄们可都看见了。” 白百户不明所以,为何副千户会这样问,那些兵丁傲的很,说不得碰不得。 “这就是了,有了他们在,大人,咱们再怎么努力都抓不到人,既然追不到人,不如将错就错,就说那妖道被太平教的人救走了,此事向大公公明说,卑职还听闻,今日清晨,洛云侯护太后銮驾去静安寺进香,在北山南坡遇袭,受了伤,这些人被证实,恰恰是太平教的逆贼所为。” 说到此,谷玄机眼中精光一闪,身后白百户也想到了此事, “大人,您的意思是嫁祸于太平教,” “哼,什么叫嫁祸于太平教,这些贼子胆大包天,霍乱京城,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也不差这一件两件事,” 副千户谷玄机也是没了办法,谁让他被大公公派来接了这案子,牵扯重大,又不得不查,勋贵,侯府,文官,四下阻挠。 “大人,关键的就是大公公那里还有侯府那里,该如何解释,就是吃了挂落也要让侯府知道。” 柳尘默默点了头,赞赏的看了谷玄机一眼, “谷大人的话,来得及时,本千户也是这个意思,侯爷那边,玄机你寻个机会过去,给侯爷解释一番,至于大公公那里,本千户亲自去请罪,至于你们,万不可把人手撤回去,先在东市和宁荣街盯着,以防万一。” “是,大人。” () 看着众人应了声,柳尘轻轻呼出一口气, 此时太阳已然西下,夜色挂在天上,路上的灯火也都点亮。 可惜,万家灯火之下,藏匿的贼子在何处。 酒楼内, 皇城司的人各自散去之后, 酒楼一旁的侧院内, 郑王世子周正白,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老师范文海站在屋外,赶紧施了一礼,问道, “老师,您可有事?” “自然,今夜,吴家的人上了门,说是宫里传来了消息,” 范文海紧皱着眉头,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登门吴家,今晚却不同寻常,吴家的人竟然寻来此处,虽然是自己告诉他们的,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前来,难道宫里的太上皇有消息了。 “是不是吴贵妃传了话。” 世子刚刚又问,就被身后的侍卫长刘祖山打断, “世子,先生,醉仙楼皇城司的人都已散去,属下猜测,那个妖道应该逃了,皇城司北镇抚司的人一无所获,或许是待不下去了。” 醉仙楼里的一举一动,也在刘祖山的眼线之内,皇城司那些人,那么大动静如何不知, 范文海面有笑容,苍老的面容上沟壑散开, “果不出老夫所料,文官那些南北乡党,还有洛云侯府的人,根本就不想让朝廷抓到那个妖道,就是要治罪贾珍,转移勋贵视线,这样一来,朝堂就能安稳一阵子,” “先生所言不假,那些皇城司的人走后,并未再大动干戈搜捕,看样子只是在等命令,还有一事,今日清晨,在北山,有太平教贼子劫驾,洛云侯都受了箭伤,实在是蹊跷。” “什么!洛云侯中了箭伤?” (本章完) 第627章 师兄计将安出 第627章师兄计将安出 院子中, 范文海有些不可置信,洛云侯一直以勇武世人,麾下精锐更是勇冠天下,如今竟然受了伤,区区太平教的贼子,何时来了京城,还埋伏的那么巧! 想了想,感觉不对劲, 北山静安寺, 太后一行人的出行,就连他们,才是当日知道的,怎么会泄露行踪,莫非是巧合。 “先生,应该错不了,吴家的夫人也随着一起去了静安寺,往来之事都被吴老爷派来人一一告知,卑职本不信,但是有暗哨来报,在北城门见到洛云侯的时候,左臂确实被包扎过,应该不会假。” 刘祖山把其中的原委从头开始道来, 范文海这才相信,有意思! “此事先放过,北山遇袭,老夫猜测,定然不是什么太平教的人,反而是有人鱼目混珠,已做掩护,具体是谁,还不得而知,对了,吴家的人来了没有?” “先生,应该快到了。” 说话间, 院子的后门传来开门的声音,只见一个人穿着粗布衣裳,身后背着包裹,只身走进了院子,看样子颇为洒脱。 早有侍卫见了,围了上去,刘祖山更是警觉,拿着长刀利刃,靠了过去,问道, “来者何人?” 周正白眼见着布置的人马竟然会为了别人的事出手,心中总归是腻歪,出言所问, 范文海摇了摇头,双手伸出,把世子扶起来,虽说世子贪玩,可是心地善良,听劝,未必不是一个好的主君, 摸着胡须解惑道, “世子不必如此,你所问,可能是京城大多数勋贵都想问的,但是你为何不换个角度想一想,洛云侯夺妻之恨,以他的地位要是不出手报复,侯府脸面可还有,至于那些国公府,如今四王八公虽然看似紧密无间, 以老夫之见,早就同床异梦了,最后你说的荣国府史老太君为何不去宫里,世子,宁国府的事主要看陛下想如何处置,其他人只有太上皇一人才能阻止,所以说,关键时候,咱们出手,那些勋贵就算是发泄心中的怒火也会跟着的,这样一来,京城就安稳不下来,” “大哥,好像又来人了,怎么办?” 范文海一指醉仙楼的方向,那里就是皇城司千户所在, “师弟,据传闻,汉王募集了不少江湖游侠,是不是该出来露两手了。” 推开门,出了屋, 到了范文海面前,鞠躬一拜, “老师大才,弟子有一事不明,为何那些勋贵不去劝诫洛云侯,这样一来,有着襄阳侯出面,文官那边也不会像这样猖狂,弟子很是不解,为何其他国公府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连荣国府老太君,也没有去宫里,弟子看不明白。” 从宁荣街西面, “哈哈,哎呀,几年未见,师兄,这就忘了师弟了,一直躲在后面不说话,不好吧。” “哈哈,师弟,醉仙楼距离东市很近,还有不少粮商铺子在,我就去劫个粮食,而你,北镇扶司柳千户,也该启程了去衙门了。” 世子周正白恍然大悟,确实,换成自己也忍不了,洛云侯如此枭雄之姿,怎么可能受此窝囊气,只是心底还不明白,宁国府好歹曾经也是八公之首,怎么会犯下这样的事,一个女子罢了,想不通啊, 范文海甩了一下衣袖,故作神秘的样子,徐良才眯着眼,摇了摇头, “故人来访,舞刀弄枪的,岂是待客之道!” 只是刚到了宁荣街,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路上安静异常, 徐良才一咬牙答应了下来,毕() 竟王爷的事情为重,急匆匆转身离去。 “师兄,皇城司哪里是好招惹的,既然文官胜了一子,师兄如何替勋贵扳回一局?” 过了前面的街角,打算过一眼宁国府的守卫,看看宁国府可有异样。 “大人,前几日也都是如此,咱们的人把宁国府围上之后,天色一黑,路上就没什么人出来,所以才冷清很多,以前倒不是这样,再说了,两个国公府在此,能有什么事。” 正想着, 暗自降下马速,往四周探视,街道依旧是街道,倒也没有什么异常,前面就是宁国府和荣国府,离得这么近, “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来人拿下缠在头上的锦布,丝毫不在意周围人警惕的目光,甩了一下头,坦荡荡的拿着锦布抽打身上的尘土, 这身行头,打扮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庄家汉子,可是神情气度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刘祖山一时间狐疑不易,抱拳道, 有一车架徐徐而来, 原来是王熙凤领着谷子香,带着侯府侍卫匆匆回府,西苑到底什么情况自己也有些糊涂,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听姑母所说,未必没有道理, 话音还未落, 院门处, 来了一个黑衣人, 徐良才把锦布重新缠在头上,来了京城不到月余,没想到京城局势这么复杂,文官武勋斗的你死我活,宁国府贾珍都下了诏狱,诸多大臣暗地里串联,分了南北两党,早之前首辅李党之人不见了踪影, 还好,自己留了心,王爷想回京城,师兄那边,郑王应该想的一样, 此时他们定然在京城, 多方派手下寻了线索,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藏着,果真是厉害。 “大人,车架已备好,” “大哥,是不是就是下面的几个人。” “是,大哥,路线回走准备好了三条路,先给他们几个冷子。” 徐良才言语小心,局势不明暂且不能动,文官那里如何能让武勋扳回一局。 “嗯,那就好,吁” 身后的人从背后拿出长弓,半蹲在房顶上,然后搭弓射箭瞄准了宁国府门前, 只等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箭雨齐发,怎么也能赚几个, 就在这时, “回大人,卑职早就交代下去,弟兄们知道轻重。” “老师,那不是说,咱们的行事暴露了?” 不能让朝廷的人闲着,不然王爷回京的事,有心人注意到,可就前功尽弃了,此事本来是勋贵做的,奈何出了个洛云侯挡在那,缚手缚脚不说,也怪贾家倒霉,不长眼的和洛云侯抢亲,恶了人家,要不是荣国府老太君在里面说和,说不得,宁国府早就祸事缠身了, “好,事不迟疑,现在就安排,把京城的水搅浑了再说。” “不愧是师兄妙计,话说的没错,可时机在何处?” “先生,您真是要出手吗,皇城司的人可都还在呢。” <divcss="ntentadv"> “哼,就是知道他们在,我们才动手的,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省的天天盯着其他事,我们也好伺机而动,现在最主要就是盯着长公主那边,只要她动身回京,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对了,永诚公主那边,也要派人过去送信,她要是回来,京城不是更热闹。” “嗯,带几个人,咱们立刻回衙门汇报于大公公。” 柳尘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心底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会不会是宁国府里面的事,() 手下的人惹了祸患。 “这,是,先生,卑职明白。” 来人根本不理会眼前的刘祖山,反而冲着内院说了一声,让站在屋檐阴影下的范文海,阴测测的笑了一声, “世子,来人乃是汉王的幕僚,也是我的师弟徐良才,没想到还真让他找了过来。” 柳尘拿起在桌上的长刀,随着白百户的身影下了楼,带了几个北镇扶司的近卫,骑着马,奔着皇城司衙门驶去。 刘祖山咽了下口水,没想到前眼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竟然会有这样阴毒的计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敢问来者何人,是哪里来的故人?” “师弟,机会不外乎是寻来的,太上皇在宫里,龙体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是,诸位王爷想回京城,必然是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驾!” 而躲在房门后的世子周正白,听得真切,没想到老师“毒士”之名,名不虚传,也不知汉王世子周兴山来了没有。 郑王世子周正白神色一怔,以为事情暴露了, 但是范文海轻轻摇了摇头, “此人虽是我师弟,但为人机警诡辩,世子不必担心,自有老夫应对,” 贾兰作为二房嫡脉长孙,未必不可以到宁国府去,长孙分量也不低了。 哪知,范文海阴恻恻说了一句, “粮价啊,自从上一次,京中粮价虽有些缓和,可是价格依然高涨,那些粮食商家背后都是京城世家豪族,崔德海虽然入狱,可是老夫知道,京中最大的梁商盛家,背后可是李首辅的侄子,你猜如果因为粮价引出动乱,朝廷该如何。” 范文海阴恻恻的面容,闪过一丝冷笑,长公主竟然打了前战,也不能让她这么顺利就入了京城,永诚公主孝心可嘉,万不能让长公主一人得了孝名。 柳尘摇了摇头,看着前面宁国府门前,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 范文海压低了声音,把今晚的事说了出来,徐良才思索一番,倒也是好机会。 徐良才也知道其中的关键,若有所思问道, “王爷想回京城,太上皇身体必然抱恙,师弟,不仅仅是郑王和汉王想回京,诸多王爷,吴王,陈王,宋王,可都是这样想的,到时候,陛下就是知道了,也没法阻止。” 另一位黑衣人,蒙着面,阴沉的回着话,也不知徐先生这么快就出手了,皇城司的人,这还是以第一次遇到,舔了舔嘴角, “记住一点,速战速决,就算杀不死他,一炷香的时间,也要退,” “师兄,我还不知道你,事情不好办你才要推给我,这事做不得。” 徐良才惊愕万分,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兄,这是要搅乱京城的局势,那今晚的意思, “师兄,你的意思是,半路截杀皇城司的人?” 随着一声呵斥, 柳尘等人在荣国府门前勒住了马,停在门口, 正当柳尘招呼守卫兵丁的时候, 在对面的一处房屋上,一群黑衣人相继上了房顶,慢慢的露出了头,向外面街道看了看,只见皇城司的一位千户,带着十几名近卫停在宁国府的大门前,下了马在那攀谈,想来就是他们了。 “原来如此。” 只有刘祖山有些忐忑的问道, 说完,一挥衣袖,笑呵呵走了过去, “徐师弟,不是师兄不想见你,实在是不好相见,如今师弟乃是汉王殿下座上宾,师兄惭愧。” 对面屋顶上,那群黑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西边来的车队, “师兄的意思,王爷以尽孝的名() 义进京,可是,太上皇那里,是否妥当。” “哈哈,师弟也不赖,来的机会正好,此间还有一件事,需要师弟去办?才能让京城的水浑起来。” 进了院子也没看院子中的众人,直接说道, “北山伏兵出,长公主欲要回京,早做打算。” “时机就到了。” 一声马匹的长鸣,马蹄声响起。 徐良才虽然明白,可具体时机拿捏不准,接着问道, “嗯,差不多了,主子刚刚交代了,就杀这几个人,没想到跑的那么快,要不是咱们弟兄们就在附近吃饭,恐怕让那小子跑了,” “哼,你说做不得就不做了,想也别想,醉仙楼皇城司的人刚刚散去,宁国府的妖道没有抓到,文官棋胜一子,武勋那边就落了下风,皇城司那些人也打了退堂鼓,这可不行,还需要加一把火在里面。” “师兄,不愧是尽得师傅衣钵,计谋天下无双,长公主她只要一回京城,诸位王爷就有了借口,厉害,师弟佩服!” 身后的白百户,见到千户大人降低马速,以为发现了什么情况,急忙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宁荣街是不是太过安静了。” “嗯,说的没错,去宁国府看看,那些府上的奴才和丫鬟,你们看好了,万不可放出去,” “哈哈,几年未见,师兄还是这样,什么话到你口中,都是师弟的过错了,师兄,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来的意思都是一样的,现在紧要关头,如何能让王爷回京?” 说完话, 转身就跑了出去, 看的徐良才眼都直了,只有刘祖山和范文海对视一眼,知道此人是吴家派来的,那说明北山的事牵扯到了长公主, 月如长公主要回京城,机会不就来了,徐良才虽然刚刚惊愕一下,也听出了黑衣人话中的蹊跷,好机会, 连个百姓都没见着,只有刚刚路过的街口,那酒肆挂出的灯笼,闪着微弱的光芒,照不清多远的路。 黑衣人心中有些惊惧,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眼看着宁国府门前的千户下马就要进入宁国府了,领头人眼神厉色一闪, “慌什么,放箭,杀过去,按计划行事!” “是,大哥!” (本章完) 第628章 伏杀千户柳尘 宁荣街, 黑影飘动, 随着黑衣人头目一声大喝,墙上的弓手快速引弓射出,箭矢破空之声由显。 顷刻间, 宁国府门前, 柳尘耳朵一动, 脸色一变,大声呵道; “敌袭!小心箭矢!” 同时立刻弯腰躲藏,还顺手拉着几名近卫士兵,滚进了宁国府门内,靠着大门遮挡弓箭袭击。 慌乱中, 还在外面的几名皇城司的人,被箭矢射中,惨叫一声,中箭落了马, 白百户领着五人,下马躲在马身后,俯下身子,立刻凑腰间拿出短弩,上了弦,侧身对着对面的房顶盲射而出。 “所有人进来,短弩拿好,等人下来再射出去。”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人,在巷子胡同里,大呼小叫吆喝着,三三两两组团走了出去, 不少居坊百姓好奇的开了门,从门缝冒着头往外看去,三三两两的人拿着布袋,推着推车,然后往市坊方向而去, 厉声呵斥; 没有多话,心里揣着事,进了侧门。 手下的人在死者身上擦拭了短刃的血迹,收了刀走了出去。 车外还未回话, “不知道啊。要不要过去看看,家中米缸都见底了,” 刘祖山带来的人,已经靠近了阁楼, 看着阁楼内灯火通明,吵吵嚷嚷的, 柳尘满眼煞气,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京城袭杀自己,好大的胆子,手一伸,就把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 然而,那些看似轻盈的黑影竟是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缠绕着千户,让他渐渐陷入危机之中,可惜,柳尘刀法精湛,守的密不通风。 好似商量好一样,剩余的人也不知撒了什么东西,一阵雾气飘起,黑衣人快速遁入对面的巷子,隐没在黑暗中, 白百户还想带人去追,被柳尘拦下, “莫追,恐有埋伏。” “喝,头。” “都别说丧气话,等亭长来了,明日再去问问,怎么也要给我等,买一些便宜的粮食带回去,来,喝,” 校尉看了地上一片狼藉,还有千户的狼狈,料到此战凶险, “来来,喝,喝酒,娘的,过瘾。” 身边的几人满脸堆笑,也往嘴中塞着酒菜, “将军,处理完了,” “那些人出手狠辣,一看就是高手,往南边居坊逃了。” 对面的一个杂役满脸的难过,挣得银子不够买粮食的,要是在涨价,可是要饿着肚子的!一家老小可指望着这些, “谢诸位前来,惊走了贼人,本官乃是皇城司北镇抚司千户柳尘。” “都干什么的,没看见市坊闭市了,都滚。” 刚进去,身后的侍卫也随之一起,只有后来的校尉,领着几人在门前等候。 门外, 刘祖山一把抓住挥舞来的棍棒,在杂役惊愕面庞中,用力一拉,就把此人给拽了过来,然后一个锁喉就把杂役控制住,身后又闪出一人,从其身上摸出一串钥匙,见到钥匙到手了,刘祖山的手上就下了狠手,杂役头一歪,人就没了气息。 “废物!” “是,大人,” “是,” “嗯,去粮铺。” 杂役满脸的嘲讽,东市内,最差的粮铺,背后东家,都是京城世家,怎么可能给这些泥腿子赊账,异想天开,嘴上骂骂咧咧的,还从地上抄起一个木棍,就隔着木门,对着人群抽打起来, () 随后,校尉带着人返回荣国府门前,王熙凤也算胆大,觉得在马车上等着也不是办法,心忧虑府上的事,就拉着平儿下了马车,侯府侍卫见了,也都抽刀随身而下,四周护卫着,让王熙凤心中安稳不少。 此时, 随后,一群群皇城司近卫,凶神恶煞的就冲了进去, 挨家挨户的敲门搜索,所到之处不是打就是砸,弄得鸡飞狗跳,柳尘站在那,让手下把地上的尸体都给搬回去,让仵作好好验验,看看是什么来路,至于衙门那里,柳尘心中一冷,大公公那里如何解释。 “是啊,娘的,那群千刀万剐的货色,家中的粮食吃的紧巴巴的,粮铺还在涨价,以后怎么办啊!” “前方何人在此,出了何事?” 宁国府门前的动静,和惨叫声,让整个宁荣街显得有些诡异, 说完, 几人抽出短刃,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脚踹门而入, 说完,越发的打的厉害, 而在城东市坊,如今集市早就闭了市,衙门派的市坊令也早就打了酒菜,回了府上喝酒去了,只有几个杂役在门口守着, 也没多久, 皇城司的人手,一半都躺在了地上,虽然也有几人是黑衣人留下的尸体,明显是自己人吃亏了。 “屁,什么好日子,这都是咱们自己的钱,还不是那些黑心的粮商,把粮食卖的那么贵,让百姓花光了银钱,家中的粮食,要不是亭长出面帮衬,一石粗粮,竟然要五两银子,谁能吃的起。” 颤颤巍巍的说着话,让王熙凤回了神,也罢, 白达干闻言,从腰间抽出一个烟花弹,对准天空一拉,“砰的一声”响彻天际, 校尉见此,抬手抱拳, “千户还需小心些,我等还有命令在身,告辞。” 到了市坊门前, 这些人刀法快准狠,出招迅速凶狠,不是一般的人。 几人心中好似有了憋屈,狠狠大喝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另一边的几人,仿佛都没有听见这些,在那挣个面红耳赤,猜大猜小, 面前都是散碎的银子和大钱,想来玩的不大。 “这,走,跟上去看看。” 把看守的伙计,直接一刀毙命,随后,在附近的居坊,有人开始大喊, “快,快,东市开始发粮食了,带上袋子,推车看,快。” “快点,把市坊大门打开,你们几个把值守杂役处理了。” 刘祖山一挥手,然后一群人就开始冲向集市里的商铺,直接拿刀劈开枷锁,然后踹门而入, 黑衣人领头人暗自骂了一声,一炷香时间就快到了,连个千户都解决不掉,杀那些兵丁有何用,这种买卖可没几个,迅速吹个唇语,然后有两名黑衣人,快速靠拢过来,形成了合击阵型,并且拿出了独门暗器, 黑衣人头目见到人到位后,脸色阴沉提刀欲再次发动进攻。 一下子, “奶奶,好像前面出事了,奴婢听到了有打斗声音,” 王熙凤怎么也不会想到,宁荣街上还能遇到这些事, 随着侯府亲兵骑着马奔过去,马蹄声响起,在深夜里尤为刺耳,黑衣人脸色一变,竟然有骑兵,洛云侯的人! 心有不甘的看着眼前的千户,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大吼一声, “点子硬,风紧扯呼!” 摇头晃脑的说完,就被身边一个杂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 “是,大人。” 刘祖山刚刚走了出去,脚步顿了一下,看向赌桌上的银钱,想了一下,然后走到() 桌前,把碎银子还有大钱全部拿过来,放入腰间的荷包,临走前,还一脚把桌子踹翻在地。 身后的王府的侍卫,立刻抽到杀过去,班头一看如此,才知道来人不简单,杀人灭口,我命休以,杂役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拿起凳子就打了过去,可惜,技不如人,几个回合下来,被杀的殆尽。 柳尘见到正主来了,也不客气,直接放箭,十把短弩立刻射出,中箭者不到五人,仅仅是闷哼一声,又冲了上来,白百户见了脸色一变, “是死士,大人小心。” 班头最后一个倒在地上,眼睛挣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侍卫给倒在地上的人一一补刀之后,才回道; 站在国公府大门前往东看去,只见那边隐约有不少黑影子躺在地上,这是什么情况,还想过去看一看,却被平儿一把抓住胳膊, “奶奶,正事要紧,那边凶险,” 二人快速交手十几回合,柳尘眉头紧皱,旋即暴喝一声,一刀劈了过去,黑衣人首领屋内,横刀格挡,“碰”的一声,二人快速分开, “杀下去。” 东边, 紧接着,生后二人,突然快速扔出暗器,千户柳尘早就防着这一手,弯腰屈身,长刀横在胸前,叮的一声,暗器掉落在地, 刚刚拿到钥匙的人,快速把大门开了锁,几个人推开门之后,迅速往大门一处阁楼走去,这里就是市坊亭官所在, 阁楼内, 喧嚣声吵闹一片, 亭长郎官自然不在,都是一群杂役在此,围着一张桌子,在那里赌着筛子,另一桌人则是坐在一起,划拳喝酒,桌上摆着都是油纸包裹的熟食,热菜,围着的人面红耳潮, 随即动身走了出去, 园子里的守卫,也匆忙赶来,配合剩余的十人,分两排组成了阵势,端着短弩,在门内对着对面街上。 班头狠狠撕了一块肉塞入嘴中,痛饮了一碗酒,舒爽地说道。 然后几名甲士抽出兵刃打着马就提速奔去,剩余人也抽出长刀警戒着,让车内王熙凤有些惊惧,平儿仗着胆子,悄悄往外看去,只见明晃晃的长刀反着光,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丝毫没看见刘祖山嘴角的冷笑,杂役这一番抽打,门外的人被打的哀嚎, 看的杂役脸色更加激动,借着酒劲,高声叫骂一番, “你们这些贱民,敢在这撒野,老子不打死你们,” 而西面, 侯府侍卫持刀到了近前,看着一地的尸体,和有些狼狈的千户,校尉一抱拳问道, “就是啊,官爷,您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王熙凤还在想着大嫂子李纨那边,应该怎么商议,没想到外面吵吵闹闹的, “怎么回事,那么吵。” “各位好汉,手下留情,都是出门在外混穷的,留着一碗饭糊口,各位爷尽可能去吧。” “他们去集市做什么?” “走走,东市发粮食了,” “走,进府。” 班头也算是老江湖,说的行话也规矩,可惜遇到了王府的死士,尤其是刘祖山亲自出面带人做下的事,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只见刘祖山从外走了进来,鹰眼扫视一番, 一群杂役的死活也未放在心上,但是为了世子安全,只能下手了,眼神一凝,一挥手,说道; “杀,一个不留。” “原来是柳大人,此地?” 刘祖山咧着嘴,陪笑道, “官爷,别啊,您行行好,咱们来的人都是家中无米下锅了,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找那些粮铺借一些粮食,挺过去这() 段日子。” 随着领头黑衣人一声令下,二十多位黑衣杀手翻身下了房顶,从两侧快速突进, “放箭。” 柳尘收起长刀,抱拳回道。 忽然, 黑衣人头目暗道一声, 余光稍微看了一眼周围,自己人死了几个,对面的人也是躺了一地,好机会。 本该喝酒热热闹闹的,几人一说,就冷了场,班头摸了摸头,叹道; 柳尘伸手一指,南边居坊巷子里,谷玄机眼神一凝,好胆子, “所有人包围居坊,进去搜。” “是,大人。” “可惜!” “谢各位弟兄,本官险些阴沟里翻了船,定不会重蹈覆辙,白百户,发讯号。” “是,统领。” 抽出长刀,挥刀斜砍了过去,紧接着,其余人也拿刀冲了过去,就这样,一群人在宁荣街上厮杀起来。 迅速把刀斜身蓄力,两腿一蹬,快速靠近, 提刀再战。 有一群人,拿着布袋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刘祖山, “是,校尉。” “听说那里发粮食了,真的假的?” “头,怎么回事,这段日子,难不成是发财了,天天顿顿好酒好菜,神仙过的日子啊。” 就在此时, 就听到侯府亲兵校尉喊道; “有情况,你们几个守在此地,其余人,随我过去,” “此地大人还需要加派人手,” “是,” 赶来了大批的皇城司的人,领队的是谷玄机,见到柳千户狼狈的样子,惊讶问道, “大人,您没事吧,这?” 刚到了市坊大门处,值守的杂役还在那喝着酒,看着来人骂道; 身后不少人都涌了过来,吓得杂役面色一变,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大门锁着, 堂内的杂役,听到动静,还未回神,就看见一群蒙面人闯了进来,只有班头愕然一下,脑子猛然反应过来,吓得立刻求饶道; “是,大人。” 忽然壮胆, 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谷子香,也没见这丫头害怕,背着药箱正四处好奇的观看, 白百户领着人,瞅准了空子,一个翻滚,滚进了大门内,喘着粗气,满脸苍白的看着外面, “别说话,等着就成。” “好啊,一群贱民,你们也不看看,京城粮铺都是谁开的,能给你们这些贱民赊账,想都不要想。” 数十个黑影来回交错,剑光乱舞,鲜血横飞,柳千户手中一柄锐利的长刀舞动如风,一招一式无坚不摧,不少黑衣人连连败退,不是柳尘的一合之敌。 四下的议论声响起,不少百姓将信将疑,拿着布袋就跟在后面,有了一人跟从,就有第二人,东市可有不少居坊百姓,人一多也就涨了胆子,到了街上的时候,可不是那一点人了,挤满了街道,领头的几人还故意吆喝; “都快点,东市里各大粮铺的粮食随便拿,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走快点。” 说完就带头跑了起来, 百姓见了心中慌乱,脚下步伐也就快了许多. 第629章 万事可以商量 第629章万事可以商量 燕春楼内, 张瑾瑜坐在高位上,也放松身子,看着眼前的月如公主,虽然貌美天仙一般,可惜,心思太重,见识又广,就像后世的那些才女高管一样,高高在上,平常人拿捏不住。 想到这, 张瑾瑜就感觉对面的人,不会就凭这一张脸就想要自己出手相助,刷脸刷到本侯这里了,虽然也不是不可以,时机未到,给了也不敢拿,娘的,这事办的, “侯爷,您觉得本宫刚刚所说的,对不对?” 月如公主周香雪,满脸笑意的问道,侍女丫鬟还在一旁奉上酒菜,摆了满满一桌子,看了一眼,不说山珍海味,见过没见过的,香气四溢,腹中确有饥饿感,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什么对不对的,只要有条件,谈好怎么都成,反问道; “殿下,不是本侯愿不愿意帮殿下,而是殿下觉得,朝廷那些大臣,能有几个敢让殿下回来的,臣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赶殿下出京城的时候,是文官上奏的,哦,对了,还是首辅李大人亲自呈递给陛下的,至于说勋贵们,各自扫门前雪罢了。” “好,既然是殿下应诺的,臣信殿下,” “哎呀,这是哪家的公子,面生得很啊,在下燕春楼的春妈妈,招待不周,公子见谅。” “刘月,抚琴,” 卫淑云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长公主眼神制止,既然不要女人,无非是要钱财了,吃不饱那就多给粮食,心中有了想法,就笑道, “洛云侯果然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小气,燕春楼是本宫的,一年给侯爷二十万两银子,外加三十万石粮食送入关外,如何?” 薛蟠一伙人紧赶慢赶,这才到了门楼处,下了马车,薛蟠晃着身子,手抓着袍服,好不容易挤下了马车,毕竟来京那么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身子有些发福了, 下了马车, 长公主面带微笑,把二人的来历细细介绍一番,想看洛云侯是何反应,不相信哪个男人不动心。 薛蟠像是花丛老手一般,一手拿着金丝扇子摇着,另一个手就冲着杏儿姑娘搂了过来,用咸猪手上下摸着杏儿姑娘的腰臀,惹得杏儿姑娘红着脸娇喘着。 薛蟠不以为意,心中得意,意气风发,京城大家族子弟就是懂规矩,哪里像江南金陵那些人,都是争抢的,一点面皮都不要了。 燕春楼, 楼下, 一时间楞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长公主的丰硕,让周香雪心中羞涩,感觉胸前火辣辣,有些恼怒,果真是个好色之徒,转头给卫淑云点头示意, 一曲奏乐完成,二女并排而立,细细看去,容貌竟然和抚琴女子不相上下,再看向长公主那里,张瑾瑜暗自低估一句,厉害。 两个手臂长长的衣袖迭起,手腕轻扭、小腿轻抖、步伐轻盈,仿佛是在水波荡漾的湖面上飘荡,关键是活动范围就在五步之内,这是什么舞。 张瑾瑜一听眼前二女的名字,有些熟悉,李香君和陈圆圆,那个什么陈圆圆,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心有所感,立在那的陈圆圆抬起头好奇的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看的张瑾瑜心中一个激灵,啧啧,还是留给殿下自己吧,要点实惠才行,要是不答应,还不知公主出什么手段呢。 “侯爷放心,淑云,拿过来,” “是殿下、” 低声道; “殿下应该明白,此事干系重大,臣不想插手其中,另外,臣好像听说,永诚公主也一直想回京城, 可惜那么久的时间,也一直没有借口,记得北城的永诚公主府,早年间() 就留人打扫看守,殿下,您说是也不是。” 贾芳咽了下口水,呐呐说道。 说完,张瑾瑜勉目的笑了笑,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你的公主府在京城东北,靠着青湖,算是上好的府邸。 卫淑云有些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递了过去,长公主接过之后,打开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张十万两的四海钱庄的银票,而后递给洛云侯, “银子先给,至于粮食,月底前会给侯爷运到平遥城的,侯爷交代一番即可,” 贾青立马把道路让开,然后让薛蟠先行,毕竟身上没银子,胆怯,其余人好似商量好一般,默默让了路。 贾蔷看的也是瞠目结舌,好一个燕春楼,薛蟠看着门口的妇人,那身段果然入眼,看着周围跟随的人,脸一仰,招呼道; “愣着干什么,走,进去,看看,开开眼。” “侯爷顾虑这,顾虑那,是不是不想出手相助本宫。” 春妈妈一见,会心一笑,薛公子人虽然年轻,可算是老江湖了,摸着女子的手娴熟不说,能让杏儿脸红的,少见啊。 张瑾瑜边说,边捂着眼,也不知真假的在那擦着眼角,面有悲痛的神色,让周围的人看的有些愣住, 随着一阵空幽的琴声响起,竟然从屏风后面,两个曼妙的身影漫步走了进来,高挑的身形穿着绣花长裙,头戴宝石发饰,宛若仙子降世。 您也知道,臣在关外当守备将军时候,一身铠甲都凑不齐,守城的弟兄们也是一样,吃不饱穿不暖,银子是一个顶两个花,那叫一个穷啊。” “呃,” “既然如此,听说燕春楼有两位候选花魁,叫什么来着,听传闻会什么失传的宫廷舞蹈,马踏飞燕,你让她们二人出来跳一下,让本大爷见识见识。” 再看看身边两个女子,都是她的人,要也不敢要啊, 只见二女相互环绕,一身红色长裙,那身段,绝了。 张瑾瑜坦坦荡荡,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瞎话,荣国那里何曾本分过。 “嗯?臣不知,愿闻其详。” 张瑾瑜哪里知道她们是谁,虽然脸盲,但只要见过就有印象,好像没见过吧,难道是殿下的亲戚不成。 春妈妈一听,神情更加热烈,荣国府贾家,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话说贾家,传言两国公府,乃是西贵东衰,荣国府可是蒸蒸日上,这位公子是荣国府的姻亲, 来头应该不小,这样想来,面如春风,一抹羞色红润印上面庞, “哎呀,奴家眼拙,刚刚还说来着,看着这位公子这么面善啊,原来是薛家公子,杏儿,快过来,服侍公子进屋。” 莹莹玉手握着酒壶,给洛云侯倒了一盅酒,推了过来。 “公子说笑了,您说的那两位姑奶奶,可不是寻常人能见的,诗词才艺,需要考验过关不说,这入门的银子就是一个数,多费心思。” 如何是一般人能担待的,至于说达官显贵,更不会如此,平白花冤枉钱不说,留下把柄可不是善事,所以空有八大名妓头牌,至今也无缘分见到,只有每逢佳节时候,出来表现一番,都成了四大青楼的默契了。 “是,殿下。” 春妈妈脸色一僵,不知眼前的公子是真的开玩笑,还是无意说的,这两位花魁,可是主子精心培养重用的,现如今应该在楼上陪着主子,再说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她们二人的,薛家公子,也没那个体谅。 说完,还不知从哪里掏出手绢,捂着嘴笑了起来。 月如长公主脸色一怔,是有此事,不过沧海桑田,李党如今烟消云散了,莫非是洛云侯不想参合此事,这() 小子难缠的很。 “洛云侯过谦了,她们二人乃是燕春楼的候选花魁,李香君和陈圆圆,跳的舞乃是本宫给的宫廷舞蹈,马踏飞燕其中的一段,外面盛传她二人可是名列天下八大名妓之内,并且还是处子之身,侯爷没有兴趣?” “请。” 这些话说的隐晦, 让周香雪脸色有些愠怒,娇媚的脸上红晕一闪而过, 人也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落在薛公子的怀里,秀发散落在薛公子的肩上,让周围跟随贾家子弟咽了下唾液,那羡慕的眼神盯着女子猛看。 一阵香风袭来,那女人的味道,让众人陶醉不已,薛蟠深深吸了口气,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春楼,身上佩戴的香薰,都是独门配方,清爽怡人回味悠长。 张瑾瑜言外之意,想要回京城,实乃不易,勋贵不知道什么反应,文官那边定然是不准的,你要回来,其他人不是也要回来吗,对了,还有谁来着,永诚公主好像也有这个想法。 张瑾瑜放下衣袖,正色看着殿下,这么豪横,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荣国府一年的进项恐怕也没那么多,并且还有三十万石粮食,如今因为气候原因,粮食越发珍贵了,罢了,也得给长公主面子不是,回道, “殿下,您可是误会臣了,臣乃是正人君子,不好女色,殿下想要臣答应,也不是不行,来点实惠的, “是,薛大哥,您先请。” “好,同去,同去,” 此话一出, 周围的恩客,还有不少寻热闹的人,都停下脚步,想看看谁的语气那么大,竟然让候选花魁八大名妓出面。 “薛,薛大哥,这就是燕春楼了,真好看。” 把木匣子盖上,收入自己怀中,看着满桌子菜肴,嘴角一喜, “殿下,能吃了吗。” 张瑾瑜伸手接过木匣子,还带有温度,一股香气入鼻,兰花的香味,抬眼看了卫淑云一眼,怪不得那么大,原来藏了东西,味道倒是好闻, “谢殿下恩赐,臣领了,回京的事,只要陛下问起,臣定然会让公主满意的,不过殿下答应的条件,这.” 按照燕春楼的规矩,相见一面奉个茶水,都需要万两白银,亦或者是留名传世的佳作,才能入内奉茶。 “嗯,不错,杏儿姑娘身子软,本大爷喜欢,春妈妈,就在大厅,拼上两桌子,上好酒好菜,听说你们燕春楼的什么舞最有名,能不能出来跳舞。” 看的张瑾瑜目不转睛,好家伙,美人计都用上了,没曾想宫廷舞蹈这么好看,侯府杨寒玉带来的那批宫女说好了练什么舞的,到现在也没个音讯, “春妈妈,面生不要紧,今日就好好记住,周围可是荣国府贾家的姻亲,更是京营王家本家,薛大公子,你可要尽心招待。” 张瑾瑜看着清澈见底的酒水,知道是上好的清酒,可惜,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些酒水,还是喜欢喝茶,往前坐了坐, 贾家的小辈也围了过来,羡慕的看着眼前的阁楼,高大不说,灯火辉煌,门楼处招呼的老鸨,都不止一人,关键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风韵犹存,他们这些人,哪里见过。 春妈妈一听竟然还要点舞女助兴,立刻喜笑颜开,碰到贵人了,虽说燕春楼乃是京城头号青楼,可是南来北往的,能花银子让赏舞的,也没几个, “我的爷,看您说的,咱们这什么都有,只要银子够,您想看什么舞,都有人给你跳。” 身后一位俏丽的女子,满面春风,踱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薛公子,今晚不如让小女子服侍你,也能乐呵一晚。” 薛蟠只是咧嘴一笑,贾蔷会意,在一() 旁介绍道, “洛云侯知道的事可真不少,也不知是谁说给侯爷听得,永诚她确实和本宫一样,想回京城,当然,妹妹和姐姐不和,众所周知,也是没办法的事,侯爷想要什么?”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贵为公主殿下,可惜,能给自己的利益,好像也没什么吧,银子,自己不缺,关内粮食物资,早在江南就解决了,移民百姓,内务府跟发了疯一样,往关外运人,朝中关系,和一个公主保持关系,陛下不说,太上皇定然会过问,想了一圈,也没有想要的。 薛蟠一听,瞬间有了兴趣,接着问道, 此话一出, 让屋内的人有些惊异,周香雪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洛云侯,也不知说的是真话还是欲擒故纵, “殿下果然心思巧妙,不愧是有着才女之称,臣虽然好色,但也是本本分分,要的明白,殿下的人,臣无功不俸禄,不敢染指,殿下,你可出条件了。” “侯爷可知此二女乃是何人?” 客气一番, 薛蟠用手提了一下裤子,把紫色袍服正了正,领着人就往里走过去,在一群人簇拥下,那叫一个威风, 燕春楼门前招呼的老鸨春妈妈,大老远就看见了 ,只是面生的很,一圈人穿的也算体面,为首的一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子弟,扭着腰,招呼了两个丫头跟着,迎了上去。 可是这一眼,看的卫淑云红了脸不说,暗自有些怒气。 薛蟠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气, “怎么,怕本大爷没银子!” 第630章 人的脚为何白 第630章人的脚为何白 燕春楼院前, 门楼处, 薛蟠怒气冲冲,涨红着脸,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竟然敢瞧不起本大爷,你可知本大爷在金陵可是横着走的,如今到了京城,仗着舅舅王子腾,还有荣国府贾家的威势,另有洛云侯还扯上关系, 薛蟠哪里怕那些人,肚子一挺,直接开骂! “娘的,装什么装,还不是青楼女子卖唱的!本大爷有的是银子!” 春妈妈被吼得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说不明白呢, 自己好歹也是京城第一青楼的妈妈,南来北往的客商,就是达官显贵,也都和颜悦色,哪里像这样的乡下汉子一般,粗鄙不懂规矩,可惜来了就是恩客,还真不能给撵出去, 靠近身来,还想再劝, 就听到阁楼处, 两位身穿儒服的公子,风度翩翩的先后进院内,锦绣之衣不说,手上竟然也摇着扇子走过来, 前者摇了摇头,鄙视的嘲笑道; “哪里来的莽夫,如此粗鄙下作,连个规矩都没有,青楼也有青楼的规矩,想要见四大青楼的名妓,要么花一万两银子,祈求一见,要么留下精彩诗赋,佳人奉陪,在那逞威风,丢人现眼。” “就是啊,没想到贾家的人,落魄至此,只能靠口舌之快,发发威风。” 后者又是一人,从门内走出来,笑着对他们一行人指指点点,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言官严从的好友,翰林院的路安和齐亮,二人竟然点名了他们的身份,之所以会如此讽刺,还都是他们和严从一样,对勋贵毫族豪感不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利用一番。 张瑾瑜眨了一下眼,一抱拳,道; 往地上磕了几下,漏出白白的脚, “殿下,你说人的脚,为何总是比人的手还有脸白呢!” “说得好!” 二人的一番话,引得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好像说的也对,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公子吼了过去,班头无法,只得躬身退下叫人去了。 “你既然想管,那本大爷让你管个够,” “谢殿下好意,女子虽好,臣也不敢夺殿下所爱,毕竟是殿下心腹,臣如何敢带在身边, “哼,本公子是何人不重要,是个人见到尔等莽夫所作所为,就不会置之不理。” 一个护卫低着头回话, 杨明眼神闪过一丝怨恨,顺天府审问贾珍的案子,早就传遍了京城, 而且冯大人的爱女被贾珍诬陷,坏了人家的名声,关键上次去红楼的时候,杨明竟然看中了冯太英的画像,和父亲一说,就是因为此事,父亲不同意,还挨了一巴掌,心情如何能好, 既然遇到了,怎么也要报仇, 四周的人也不敢托大,毕竟有人认出来者何人, “是,光禄寺卿的公子,杨明。” 离得近一些,幽兰的香味扑面而来,也不知是何香料,张瑾瑜拱手再拜,点点头起身离去, 门楼处又来了一位贵公子,嘴角还有些红肿,但是英俊的脸上,有着阴霾,原来是光禄寺卿杨大人的独子杨明来了, 周香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想想洛云侯,从一开始的惊讶,色胆包天的眼神乱瞄,到最后,明明都想要,硬是忍住装的正人君子一样,那想要不敢要的样子,尤其是最后,那双明亮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硕大,如何感觉不出来。 “哈哈。” 走到了门前,脚有些不舒服,蹲下身子,竟然席地而坐,把鞋子脱下, 而且, 身() 后的护卫小厮,一看见主子被打了,回去定然吃挂落,也不管对方是谁,就扑了上去, 贾蔷他们无法,只得跟着一起打了回去,几十个人,也不分什么,挥舞着拳头,就在燕春楼门前打了起来, 臣还有一事,殿下可知,您要是真的想回京城,此事的风声只要传出来,那在封地的永城公主是否也有同样的打算,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臣担心,诸位藩王,怕是要坐不住了。” 卫淑云不服气,小心说道; “殿下,为何要告知与他,好像他是主子一样,您看他神气的样子。” “殿下放心,臣既然答应了,必然不会反悔,这点信用还是有的,要是不放心,殿下把银子收回去即可。” 周香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洛云侯,娇媚的眼神颇有深意, 看着眼前四位绝色女子,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惜,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更别提枕边人有异心,这个坑可不能跳。 “原来是他。” 周围的人也算是哄然大笑,看着二人指指点点,来青楼的,都是寻欢作乐玩女人的,嘴里哪有好话, 路安和齐良二人,哪里受过这等侮辱,气的面色发红, “好一个贾家,都落得如此田地,竟然还到燕春楼逞威风,我呸!” 屋内陷入安静。 楼上, 看的长公主周香雪目光闪烁,连一旁抚琴的刘月也看的目不转睛,手上抚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有卫淑云,不时地添茶倒酒,在一旁伺候着, <divcss=ntentadv>还有燕春楼的两位花魁名妓,默默地立在一旁候着。 “嗯,知道就好,以后万不可鲁莽,你们四人,他倒是对你有所看中,刚刚你知道洛云侯所说的,公主身边的卫姓女子姐弟是何出处,可明白?” “你去外面,把本公子的护卫和小厮全给叫过来,准备动手。” 目光一抬,看见月如长公主丰满身姿,那一双硕大坚挺,实在是引人注目,四女再美,有着珠玉在前,四人不过是木椟在后,哪里还有兴趣,谁让自子好这口呢。 杨明领着护卫小厮一群人,从门楼外走了进来,拱手对着四周的人施礼, “那便是贾家的人?” 就连阁楼处说风凉话的路安和齐亮都没幸免,被打的抱头鼠窜,见势不妙,二人私下里就窜了不见踪影。 其余恩客见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就脚底抹油,跑进了阁楼,离得远的就退出门楼院子,远远地观望, 动静一大, 楼上的恩客,还有路上的来往的人群,就围了过来。 周香雪脸色一红,眼神有些恼怒,语气不善的回了一句, “这就不劳侯爷过问了,送客,” “侯爷倒是真性情,本宫倒也欣赏,你我二人约定的事,侯爷可不要忘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杨明更是被打蒙了,捂着眼疼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点动作,如何瞒得住周香雪,忍住心中异样,细细思索一番,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自己,永诚她定然会想方设法回来的,至于其他人王爷,哼,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妈的,你个莽夫,敢打本公子,” 长公主回过头盯着洛云侯怪异的举动,反问道, “本宫不知,那洛云侯可知道!” 自从驸马靖南侯苏元奎去了之后,为了给他申冤,结交不少京城青年俊杰,高门大户的公子,除了在自己面前装的彬彬有礼,君子风范,可是无意间的目光,就没有一() 个人忽视自己的身子,像洛云侯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的,还是头一位,如此年轻,倒也有希望。 “自然是知道,因为它会藏啊!哈哈,殿下,告辞!” “回少爷,好像是的,像是贾家的子弟。” 推门而出。 “你又是何人,敢管本大爷的事?” 虽然不致命, 可是人数一多,也不管不顾,拿着身边能拿的,凳子,桌子,门楼的插旗棍子都抽了出来,双方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几个来回, 薛蟠此时逮着机会,抓到了杨明的衣袖,就要把人拉过来,哪知道杨明也不是个文弱书生,就是往前一送,用肩膀顶了薛蟠身子,一个踉跄,没站稳,顺势倒在地上, 问着话, 把靴子重新穿上,旁若无人一般,这个样子,也让四周的人鸦雀无声, 张瑾瑜推开门,也留下一句话, 周围的伺候的贴身心腹一脸的复杂神色,卫淑云看见殿下的脸色,知道不是说笑,心中也有些感触,难道以后还真的要陪寝与他, “知道了殿下。” 周香雪看着满桌子狼藉,展颜一笑,都说洛云侯真诚,倒也不假,一屋子绝色佳人,他也能安心吃的下去,以往那些结交的青年俊杰,在自己面前,无不是温文尔雅,君子风范,何曾见过这样的, 张瑾瑜也懒得和她解释,说罢还要把木匣子掏出来,长公主见了冷哼一声, “侯爷莫不是想反悔,本宫何尝说不信侯爷了,既然约定好,那侯爷记着就成,万不可忘了,对了,侯爷,事情谈完了,身边的四位女子当真不要?” 又是一声大喝, 从院门外传来, 吃了一会,腹中见饱,张瑾瑜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拿着卫淑云递过来的锦布擦擦嘴, “殿下,还是您这的饭菜好吃,臣好久没吃的那么过瘾的饭菜了,口味独特,殿下费心了。” 摸了摸肚子之余,张瑾瑜还不忘夸赞一番,说真的,到了这里最大的感触,就是吃的特别好,口腹之欲满足,神仙也不外如是。 “滚,去叫人,本公子的话,你不听了?” “公子,您想要做什么,老爷可是说过,在外面万不可随意招惹是非,上一次,您,” “好,好,好胆子,都上,给我打,狠狠地打。” 张瑾瑜狠狠咬了一口肉,咽下去之后,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大口吞咽桌子上的食物。 卫淑云还真的没明白殿下问的意思,自己自幼跟随殿下身边,习武练剑,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就是琴棋书画学不进去,只能被刘月学了去,如何得知史事。 而前面, 薛蟠被两个酸儒嘲笑,气的怒火中烧,手中的扇子一合,骂道; 说完摸到一个木棍,起身又冲过去扭打在一起,整个院子被砸的稀烂。 薛蟠没想到,寻个乐子,竟然还被几个酸儒为难,冷着脸看向来人,问道, 周香雪起身,又从新回到了主位落座,仰头看向面前的婢女,由于常年习武,身材丰满紧致,一股英姿俊美之态,难怪洛云侯喜欢,应该是柔弱之美看的多了,想来侯府上的绝色女子,传言应该是真的。 薛蟠也不想再争吵,毕竟嘴皮子没有这些读书人利落,把怀中女子一推,撸起袖子,几步跨过去,对着杨明的脸上就是一拳,直接一拳打在了眼眶上,立刻肿了起来,乌黑一片。 张瑾瑜也感觉问的不对,不再言语,绕过屏风,往屋门走去,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句脆音, “独居一人,修身养性!” 穿() 好靴子,起身拍了一下身后的袍服,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就在临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问一句, “殿下放心,臣记得,嗯,殿下,在行宫的时候可养过男宠” “独善其身,何乐不为!” 张瑾瑜在临走的时候,忽然想到就是此事,以孝道进京城,合情合理,只不过,患寡而患不均,诸位藩王早就在封地带的不耐烦了,都想回京,这里面的事,皇亲国戚,宗亲郡王,理都理不清啊。 人走后, 月如长公主神情一怔,露出复杂神色。 眼见人打在一起,春妈妈欲哭无泪,焦急喊道, “各位官人,别打了,别打了,都是小事。” 放下茶碗, 护卫班头冷汗冒出,紧张的问道; 忽而笑道; “那就看他的本事了,想当主子未尝不可,既然出山了,就不想再回去了,避暑行宫虽美,可惜太过冷清,本宫男宠未有,还是处子之身,以后,男人还是要有的,洛云侯心思剔透,本宫感兴趣的。” 周围人一听,都是回礼拜见。 杨明眯着眼,缓步走到了近前,看着一群贾家子弟摇了摇头,长得风流有何用,真是不咋地,听父亲说,贾家麻烦缠身,族中弟子几乎没有几个,下场恩科的人,想着父亲的话,杨明心中有了底, 话毕, 周香雪笑了笑,脸上有着莫名的神色,解释道; “你啊,就是不好好跟夫子学习,洛云侯刚刚提到的卫姓姐弟,是汉朝武帝时期,平阳侯曹时(曹寿)的大姐,平阳公主身边的一个歌女舞姬,就是因为那一晚,从此以后,卫氏封后,其弟弟卫青乃是大汉大将军,列侯之位,其家族子弟更是一生富贵,何其气势磅礴,没想到,洛云侯竟然会给你这么大的评价。” “这些就不劳侯爷费心了,本宫自会应对,侯爷还需要早一些兑现承诺为好。” 杨明一见,立刻扑上去,一拳打在薛蟠脸上,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可惜还要再打时候,薛蟠岂能如他意,膝盖从后一顶,杨明就被顶飞了出去,一个翻跟头撞到了树根,疼的龇牙咧嘴, “哪里来的穷酸书生,你们俩哪里冒出来的,本大爷有的是银子,是不是你们二人掏不出银子,连个门都进不去,裤子都退不下就被赶出来了,哈哈。” “殿下,奴婢不知,殿下身边的卫姓女子姐弟,不就是奴婢吗?” 此时,也巧了。 长公主心底有着诸多的想法,可惜,时境过迁,如今也不是大汉的时候,大武有着大武的难处,卫良那小子虽有建树可惜是太过稚嫩,兵法韬略欠佳,现如今最能打的,也许只有一个洛云侯了,只是他也不是太子啊, 幽幽一笑。 “殿下,奴婢万不敢当!”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31章 永诚公主亦然 第631章永诚公主亦然 燕春楼顶层, 东首内堂之中, 气氛凝重! 随着长公主的一番话,屋门也安静下来,刘月眉目若有所思,卫皇后的这个典故她也听过,虽然卫家之后扶摇直上,只是结局,巫蛊之乱甚是骇人,奈何! 卫淑云有些惶恐的跪在地上,口中连说不敢,刘月更为惊异,汉朝的事也听夫子提过,确有此隐蔽的事,难不成卫姐姐还真有,富贵惊天的命格?不敢想象。 只有月如长公主毫不在意,许多事都是凑巧,甚至可能是安排好的,眼下一切只不过是玩笑罢了, “你看你,随口一说就怕成这样,起来吧,本宫身边还需要你护卫,刘月打小不喜欢这些,总不能能让她提着刀护卫身边吧,” 然后看了看,还在屏风处候着的两位候选花魁,李香君和陈圆圆,也出言交代一番, “你们二人也是本宫身边的人,燕春楼交给你们打理的很好,本宫放心,这一次花魁选举好好准备一下,最起码也要把满春院力压一筹,不能让永诚那丫头得了利,” “是,殿下,奴婢领命。” 二人欠身,齐声应道。 “哈哈,好.” 屋外, 楼梯处, 后院的楼梯则是和前院阁楼的入口相通,不过每一层都是有一个门拦着,有人看守锁上,不让前面的人过来叨扰。 张瑾瑜没好气的回应,这是青楼,不找窑姐乐呵,来这里休息什么, 看了绝色,就看向那些庸脂俗粉,倒胃口,万一被什么人再碰见,遇到严从那样,死不悔改的,没吃上羊肉,惹得一身骚。 “是,侯爷,” 楼下, 正想着, 薛蟠刚刚一板凳砸倒一个小厮,就是上了桌子,喊道; “小子,有种过来单挑,你看你家薛大爷怎么让你见见血。” “侯爷,咱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再逗留一番。” 还用衣袖擦了一下满脸的血迹,周围鼻青脸肿的贾家子弟还齐声助威; “都没吃饭啊,几下就趴下了,没种的样子。” 就从来时候的楼梯下去,到了二楼的时候,才发现不少恩客,搂着窑姐,竟然站在围栏处往下观望,更有甚者,端着酒盅,拿着酒壶在那喝起来, 口中连连大喊; “侯爷,楼下的人好像是薛家大公子薛蟠,周围的人应该是贾家族人,那个好像是宁国府的贾蔷,末将见过。” 杨明那边,捂着肿胀的眼睛,一手拿着长条木棍,也不示弱, “哪里来的乡下村夫,敢在京城地界撒野,也不知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啊,给我上。” 周围恩客,本想发怒,可是看见进来人,威武雄壮,一身杀气,心中害怕,自然就忍着避开了,往一边散去,可能是下面太过壮观,又伸着头望去。 哆嗦着双手,把钥匙拿了出来,打开铜锁,把门拽开。 见有人想从后面的走廊过来,门口看守的管事回道; “打得好,打得好,快上啊,” 宁边前面带路, “呵呵,好家伙,有意思,走,过去看看,把门打开。” “贵人恕罪,小人患了眼疾,一时间没有看清贵人,请贵人恕罪,小的这就打开。” 宁边就带人护在身边,问道; 身后的宁边见到一个奴才,竟然敢拦着侯爷的路,双眼一睁呵斥道,还把手中长刀放在前胸,威胁一番。 然后把手中的长棍狠狠扔过() 去,手下人听着招呼,一起又打了起来。 “侯爷,末将倒是没听说过,青楼无非是歌姬舞女,登台献艺,要么是提诗词品鉴,这样吵闹的,末将还是头一回见。” 杨明带来的小厮和护卫,略占上风,可惜,薛蟠带来的人,都是贾家混子一般,打架也是好手,见到在外面不是对手,就全部冲进阁楼,有了桌子,凳子趁手的家伙,打的有来有往,可惜,一楼寻欢的恩客,就遭了大罪了,酒菜没吃完,说不定还挨了顿揍。 张瑾瑜懒散伸展了一下腰身,打着哈欠走到了围栏处,往下张望,只见下面几十人竟然在一楼打了起来,桌子,凳子,花盆,还有挂着的一幅幅画,都拿下来扔过去; “好家伙,青楼果然是争风吃醋的地方,这打的,都见血了。” 对面的看着也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张瑾瑜也没有理会与他,毕竟是小事,领着人,就让宁边几人开路,一路闯开人群,围了一个宽敞的地点, 张瑾瑜还有些不信,毕竟楼下那个瘦弱身影,手中拿着凳子挥舞着,砸倒了两个小厮,挺猛的,长得还算是白净体面。 “大胆,还不快开门。” 凑热闹的人直接说到高兴的时候,从怀中拿出一把大钱,用力地抛了下去,感觉像是看杂耍一样。 “那对面的是何人?感觉那么眼熟呢?” 宁边抬眼看去,忽然说道; “侯爷,前几日还在红楼遇到的,此人乃是光禄寺卿杨少师的独子杨明,” 引起了张瑾瑜的好奇,招呼了一声; “宁边,前边是干什么,吵吵闹闹的,看着像是比赛一般,青楼还有这种寻开心的项目?” 张瑾瑜刚出了屋门,晃了晃身子,坐在那里真累,一个女人瞎折腾什么,找个男人多好,也不成,那么漂亮,随便找一个不是白瞎了, 随着宁边话语印证,张瑾瑜脑门子都疼,怎么哪里都能遇到,和那小子犯冲,去个青楼几次都能遇到,那个是贾蔷, 管事见楼梯上竟有那么多侍卫跟着,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立刻点偶哈腰赔罪; “好,薛大哥威武。” 顿时, “回贵人,此门一般不开,还请贵人下去,从前门再入。” “留什么留,自然是回去,吃饱喝足,困意上涌,是该歇歇了。” 倒是让张瑾瑜面色一顿, 听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原来是他,记得这个,杨什么来着,傲得很。” “侯爷,杨明。” “嗯,对,就是他,也没啥看头,走。” “是。” 张瑾瑜也没把杨明放在心上,小人物一个,看样子把燕春楼砸的可以,只能等兵马司人或者顺天府衙门的人过来处理了, 刚想要走, 眼神落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人,身材矮小还带着斗笠,身后还跟着几名练家子,这装束打扮,女扮男装,有意思,会是谁呢。 宁边站在侯爷身边,不见侯爷动身,以为侯爷担心薛家公子吃亏,就谏言, “侯爷,要不要让几个弟兄们下去帮帮场子。” “不急,看到阁楼入口处的几人吗,本侯感觉有些蹊跷,等等看,去搬个凳子过来。” “是,侯爷。” 宁边目光瞬间锁定阁楼入口处的几人,确实沉稳不说,身后的侍卫带着长刀,步伐稳健,一看就是武艺不俗,转头吩咐一声,让身后亲兵搬来凳子桌子,还给侯爷端来一壶好茶,张瑾瑜撩起衣服,坐在那品着茶看了起来。 楼上一处() 暗窗。 月如长公主站在窗边,往楼下看去,乱糟糟一片不说,那小子竟然还没走,坐在二楼看热闹, “李香君,楼下出了何事?” “回主子,是贾家姻亲薛家公子和光禄寺卿杨大人公子发生了口角,气不过大打出手。” 身后的花魁低着头立在那,低眉垂首有些委屈,卫淑云脸色有些气愤道; “殿下,让奴婢带人过去,把他们收拾了。” “你啊,就是冲动,洛云侯还没走呢,薛家来京城没几天,靠山就是他,好像有薛家女子入了侯府做平妻,你下去干什么,对了,本宫好像听艘鹩医爬愣崆薛家女子颇为才干?” 周香雪想了想,之前想拉拢贾家的时候,也调查了一番,除了王家,就数江南金陵的薛家,世代皇商不说,做生意是一等一的,好像嫡脉有一女子很有才华。 此时, 掌管行宫密信的刘月走了过来, “殿下好记性,薛家有一嫡女,叫薛宝钗,谈生意算账样样精通,如今京城关外的云海钱庄,据说是在她手中打理的,” “哦,果然如此,倒也是位聪明的人。” 周香雪眼神一亮,能给她平妻之位,定有所仪仗。 只不过燕春楼的损失,看着一楼大厅被砸的稀烂,生意也搅黄了,顿感无趣, “回了派人,去给杨大人,和薛家去信,把酒楼砸的东西算算,让他们两家拿银子,本宫可不惯着他们。” “是,殿下。” 楼下, 薛蟠也感觉有些累了,一个凳子扔了出去,手一滑,就偏离了轨迹,凳子就朝着刚刚进门的几人砸了过去。 只见身后护卫头目抬手,用刀格挡,凳子就被挑开, “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回事,燕春楼好歹也是姐姐的心血,怎么就被人砸了,啧啧,看看,这么好的凳子,坏了多可惜。” 边说着话,还不忘用脚狠狠踹了一下,只是凳子坚硬,震得脚疼。 一身男子装扮的永诚公主周莹,没想到刚进了京城没多久,想来燕春楼打探一番消息的,就遇上这等事,实在是有趣, “主子还是小心一些,如今京城不安稳。” 侍卫长冯法在身边提醒着, 永诚公主周莹倒也不在乎,京城对于她来说,什么时候安稳过,想到在京城的府邸上,留守管事传来的密信,姐姐好像在北山避暑行宫待不住了,这十余年也不知变成何样,反正比自己一直待在封地要强,想到自己封地竟然在西北,虽靠近云河,可是气候干旱,缺水物产不封,哪里在京城待得舒服。 “闲话少说,为首打人的可知道是哪些人,史太,你虽为我封地副将,但算是京城史家的人,这些人不会陌生吧。” 永诚公主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精干的青年男子,体格魁梧,摸样还算周正,实乃京城一门双侯的史家宗族的族人,也算是荣国府史老太君的娘家。 “主子,末将虽然是史家的族人,但早就出了五服,史家从未帮衬过族人,生活艰难,现如今就是您手下讨饭吃的部将,这些人,末将认识,乃是京城贾家宁荣二府的族人,领头的是从江南来的薛家公子,薛蟠!” 史太一抱拳,把场内一方人介绍了一番。 周莹目光流转,颇有深意的问道; “那就奇怪了,一个江南来的姻亲,为何能让贾家那些族人如此,嗯,帮衬。” 周莹停顿一下,斟酌一番问道。 史太眼里有些复杂神色, “主子,因为那些人和末将一样,从小虽然和主家() 一个姓,可是,我等身份卑贱,只有姓氏一样,其他和百姓无异,薛家公子从江南来京后,对贾家族人多为帮衬,京城这些日子粮铺米价,日日渐涨,薛家公子竟然花费千两白银,买粮食送于族人,实乃大义之举。” 史太看着在场内打的疲惫不堪的薛蟠,倒也有了一些好感, 此番说辞让周莹有些意外,没想到贾家竟有这样姻亲,却也难得,可惜啊。 就在此时, 又从门外, 来了一队兵马,乃是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和副将陈尚, 二人今日,乃是京城巡视值守,负责京城地面警戒治安和盘查,五日一换,今个,就是和孝成轮换的第一日, 刚带人巡视起北城,就听巡逻的人来报,燕春楼出了事,本不想管,毕竟是顺天府的事,可转念一想, 燕春楼可是月如长公主的产业,怎能不管, 想到了早年的公主殿下,那时候自己也是有些癔症,可惜,靖南侯夺了那颗明珠,怎奈,祸不单行,陈年旧事不说也罢,毕竟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看着燕春楼的大厅,还有院子被砸的乱七八糟,和孝成眼中不悦神色愈发重了。 又是哪家的子弟,在这喝多了争风吃醋,竟然直接骑着马,带着兵直接闯了进来, 看着乌泱泱人群在那围观着,冷哼一声,大喝道; “谁敢在京城作乱,好胆子,本将倒是想看看是何人做的?” 这一嗓子声音大不说,更有着怒意在里面,身后还跟着不少禁军甲士,让阁楼内的恩客立刻噤了声, 有些惧怕的看着下面,不少人群中混入的朝廷官员,慢慢后退,躲在了人群之后。 正在打架的两方人马,看着官兵来了,各自松开对方,分两侧站定,看着来人,有些眼生,杨明虽不认识,但是眼头活,回了话; “这位将军,学生乃是光禄寺杨大人府上的,他们就是贾家荣国府的人,仗着国公府威风,竟然纵容人来打小人,无法无天了。” 顿时捂着脸,哭诉出来,一只眼睛肿的不像话,一哭疼得要死。 看着这幅惨样,和孝成皱着眉,看向薛蟠一众人问道, “你们说说,他说的可对?” 第632章 血溅燕春楼内 第632章血溅燕春楼内 燕春楼内, 随着和将军的问话,吵闹声随之安静下来, 薛蟠虽然不怕,可不也不傻,对方明显是相熟之人,挺了胸,拽了一下衣服,往前走去, 只因左脸高高肿着,说话都口齿不清,哪里能承认,打架归打架,没分出胜负那是技不如人,嘴上的功夫,也不能落下,摇了摇头,出声回道; “将军明鉴,冤枉啊,我等来此就是寻欢作乐,刚进了门楼院子,正在和燕春楼春妈妈谈价,这些人就冲过来,对着我等动手,这哪里能忍,再说了,本我也不认识什么光禄寺的人啊?” 薛蟠虽然不是说的那么凄惨,但是头发凌乱,披头散发不说,眼倒是没事,可惜左脸肿的太厉害,眼睛都看不到了,那摸样,惨不忍睹。 和孝成盯着看了一番,好像不是说假话,可是荣国府贾家,勋贵那边的老亲,难办啊。 但是听闻荣国府和洛云侯有姻亲,想到了前几日受辱,这气是该出一出了,但是也要寻个借口,不能让人寻个把柄,有话说,想一想,还需要从杨少师的儿子杨明入手,有了状告之人就好办了, 看向杨少师儿子的惨样,原本英俊的脸,如今不堪入目,打的也太狠了, “杨明,薛家公子说的可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有了哪些委屈,大胆说出来。”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给撑腰了, 杨明一见,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将军偏袒自己,脸色一喜,一抱拳回道; “将军明鉴,学生哪里敢招惹贾家的人,他们恃丑而娇,目中无人,学生只是说燕春楼的花魁,想见她们的规矩,没曾想,为首的胖子,嘴无遮拦,侮辱我等,虽然学生手无缚手之力,但是身为青莲书院子弟,圣人之学,决不能低头,辱没先人风骨,学生不才,就此动手打了他们。” 和孝成更是脸色阴沉,骂了一句, “娘的,麻烦了。” 史太也有些不相信会是这样子,要是传出去,文武双方恐怕会斗的更加激烈, 就在陈尚下马之后,带着禁军就围了过去,想要把薛蟠等人抓住,但是薛蟠哪里能让他们如愿,知道刚刚说的话有了效果,又再次大喊, 说完还把手中凳子扔出,陈副将竟然被砸到了,一个踉跄,脚下还有恩客吃的酒菜汤汁,脚一滑,摔倒在地,看的薛蟠哈哈大笑, 薛蟠好似开了窍一般,学着杨明一样,竟然扯上了勋贵,现在文武相争的厉害,相互落井下石,京城暗流涌动,谁人不知, “看看,投靠了文官,连腿都不成,站都站不稳。” “将军,不能再让他们说了,传出去,” 其余贾家族人哭丧着脸,不敢动,看着薛蟠一个人逞威风呢个,和孝成哪里还忍得住,一挥手, 薛蟠虽然傻愣,捂着脸,但也不是真的傻,看样子,来人是铁了心和那小子一伙的,可惜,自己人没带够,更没有通知别人,出口又被围着,看样子是吃定自己了, 明显贾家姻亲薛家,怕是落难了,光禄寺杨少师藏的厉害; 也不多言,让陈副将,先把薛家公子抓起来再说, 这一幕, 被燕春楼所有人看着,窃窃私语谈论着,永诚公主周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文武争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禁军里竟然还有文官的人, “把他们抓起来,” “说得好,果然是杨大人的爱子,能有此风骨,本将喜欢,俗话说,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就算是青楼也有她们的规矩,既然给你们说了,为何还要硬闯,嗯?” 连侍卫长冯法() 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史太,你说说,杨少师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禁军的右卫大将军了,武勋那边,竟然毫无察觉?” 楼上的张瑾瑜看得过瘾, 薛蟠脸色一狠,匪气油然而发,竟然骂道; “一群浪荡子弟,自称是青莲书院子弟,你们说说,马上恩科在即,竟然来燕春楼为了花魁,出手打我们,将军,本公子和他们无冤无仇,也没有出言讽刺,就是因为想看花魁,就被他们打了,怎么说也是大武勋贵之后,如何能受这些文人之侮辱,看看他们,还带着护卫,我呸,揍的就是他们。” 手下禁军全部抽出长刀走了过去,看样子是来真的。 “看你们急的,是不是投靠了文官他们,想要向他们老爷邀功不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吗,弟兄们也不是孬种,扔过去,让这些文官收买的内应看看。” 只有冯太看得有些不明白,不对啊,禁军不应该是勋贵上下控制的,如何会被文官渗透了, 副将陈尚一看,双方都亮明了身份,这就不好办了,赶紧提醒, 刚夸完之后, 和孝成好像有了线索一般,厉声问向薛蟠等人, 没想到薛大傻子,竟然也有高光的时刻,话说的在理,骂的也痛快,就是打架真的不咋地。 “宁边,让弟兄们准备一下,咱们会一会右卫大将军的虎威,手弩都拿出来,给我一把。” “是,侯爷,” 宁边从身后拿出短弩,上了弦递了过来, “侯爷,小心些,都是破甲劲弩。” 手弩虽小,威力可大,用的是破甲箭,万一侯爷手歪了,伤了禁军大将,恐节外生枝, 张瑾瑜接过手弩之后,垫了垫,是有点沉,把弩箭对准最前头的一个兵,就你了,不长眼的东西,瞄准后对方的后腿,想让对方停下,哪知刚碰到扳机,手抖了一下, 就听到; “嗖”的一声, 弩箭发出,一根短箭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直接射中禁军士兵脖颈,只见兵丁身子一抖,捂着脖子,满嘴流血,抽动一下就没了声息。 和孝成见了大惊,竟然有刺客。 “谁,竟敢刺杀禁军!” 坐在楼上的张瑾瑜,手也一抖完,人也有点蒙,靠,就碰了一下,人就没了,什么时候手弩威力这么大了。 算那小子命不 好,跟错了人,看着下面禁军紧张的样子,张瑾瑜懒得解释,开了口; “哎呀,你看看,失手了吧,本侯还以为来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竟然和那个窑姐一样的,叫什么,杨明那小子的相好吧,至于那个人,不长眼,本侯的弩箭,就射不长眼的。” 话音刚落, 二楼围栏处, 带来的亲兵等人,持弩箭对着下面的人。 和孝成见到是洛云侯在那,眼睛一突,脑门子青筋跳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怪不得声音那么耳熟,竟然是洛云侯来了。 “本将当是谁呢,原来是洛云侯在此,怎么,您不在府上享福,跑青楼还想私会窑姐不成,你私会就私会,杀老子的兵,你胆子可真大。” 陈尚得了示意,门外的禁军早就冲了过来,把楼梯守住,双方人马在那对峙, 只是禁军人多一些,显得有些气盛。 “主子,咱们还需要躲一躲,都是无法无天的主,怕回了动了手。” 永诚公主身边的侍卫长冯法,看着双方都抽出了兵刃,好像是来真的,心下警觉,又不能暴露主子身份,还需要躲一躲为好。 “主子,还是() 听侍卫长的话,暂且避一避,洛云侯和右卫和将军不合,众所周知,就怕二人动了手。” 史太暗自拿出长刀,低声说道。 “哦,竟然还有隐情在里面,京城多年没回来,武勋将领竟然如此嚣张跋扈,那宫里。” 周莹本想开口问一下,宫里怎么样,只是场合不对劲,又把到口的话语,生生咽了下去。 起身随着二人往后退去,在窗口的地方驻足观看, 并且周莹,还小心的往四周观察了一番,不少人吓得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倒也没个出息。 再看大厅中, 双方人马对峙, 虽然禁军的人占优势,但是洛云侯的人居高临下,手持短弩,根本就没有惧色,好胆量, “啧啧,可不能这样攀咬,本侯手不小心抖了一下,你的兵不长眼,碰到了本侯射出的箭头,就死了,你说巧不巧。” 张瑾瑜暗自握着刀,口中的话不饶人,要说狡辩,目前她还没遇到对手,别说和孝成这个货色了, 和孝成怒火中烧,顿时红了眼,咬牙切齿的骂道; “女干诈小人,徒逞口舌之利,今日,你要不给本将一个说法,本将岂能让你过去。” 身后的禁军人马,早就把阁楼入口给封锁了,连个鸟都飞不出去。 张瑾瑜看了看外面,还真是,人不少,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日大意了,敲了下桌子,宁边会意,立刻走到窗前,伸手拿出烟花信号弹,对准夜空拉了下去。 只见一颗红色烟花,就在燕春楼上空炸裂,鲜艳醒目。 在醉仙楼值守的先锋营校尉,看到烟花之后,立刻拿出哨子吹了起来, 周围警戒的人马急速集结,奔着烟花射出之地燕春楼奔去,两千骑兵快速突进,马蹄声震天,就连在居坊搜索的的刘千户也有警觉, “北边出了什么事,洛云侯的兵马怎么去了。” “大人,卑职不知,想来是侯爷那边可能出事了。” 谷玄机也有些惊疑不定,今夜可不平静啊。 “留下白百户在此盯着,谷玄机,带着兵马立刻随我前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大人。” 紧接着, 宁荣街上,皇城司的一队人马骑着马也跟了上去。 而东边集市, 由于洛云侯和皇城司的人都撤走了,随后而来的百姓走的顺利多了,看着市坊大门被打开,还有人大包小包的扛着粮食出来,许多饿着肚子的人见了,眼睛都红了,原来是真的,一拥而冲了进去,身后那些刚离开的百姓,腿脚也快了许多,路上更是大喊大叫, 其实这些人就是刘祖山带过去的人装的,到了一个路口,几个人把粮食一扔,进了巷子,几下就没了踪迹。 他们不知道的是,东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不限于粮食,只要是能看见的,都一扫而空,声势巨大。 而在燕春楼内, 洛云侯手下的举动,和孝成哪里没发现,京城可还有洛云侯两千兵马在,自己也只有二百人禁军的巡逻队伍,只是如今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如何能离开, 进退两难之际,副将陈尚赶紧走了过来,耳语道; “将军,洛云侯援兵就要到了,咱们留在这,怕是也无用,不如以退为进,离开此地,至于死去弟兄,带回去多加抚恤,也是好的。” :“话是那么说,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本将狼狈而走,以后不就成了京城的笑话了吗。” “那将军是何意,难道趁着机会,把洛云侯拿下不成。” 副将陈尚看着在二楼围() 栏处,坦然坐着的洛云侯,还有亲兵随从,也就二十余人,要是冲一冲,也差不多,可是这动了手,就麻烦了,如今太上皇始终没有召见旧臣武将,陛下把控朝堂,这样一来,将军是真危险了。 “将军,万万不可冲动,洛云侯有恃无恐,会不会早就布了局,将军您想,侯府上,美艳妻妾成群,哪个不比醉仙楼庸脂俗粉强百倍,不说其夫人怎么样,那宫里赐婚的杨氏,在后宫里面,艳名可不小, 就算花魁绝色貌美,可是洛云侯既没有上楼,定然是没有心思见她们,不如找个借口,各退一步,” “你的意思是?” 和孝成想了想也对,在禁军当值的时候,自己过了线了,总归有个台阶下,副将陈尚一指那边两方的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好。” 楼上的张瑾瑜也没有真的去故意激怒于他,看样子是巡夜的队伍,少说也有二百余人,真的冲了上来,可够自己受的,出门没看黄历,每次来青楼都没好事不说,一个女子都没碰过,上哪门子青楼啊。 “洛云侯是真威风,殿下,您看他,就凭那点人,敢和禁军对阵。” 顶楼包厢内,卫淑云在月如公主身边小声的说道,看 着下面的洛云侯,心中竟有些担心。 长公主周香雪,轻笑了一声,认知则不同,看出了另外一面, “两边都不过虚张声势罢了,都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洛云侯真是胆大,竟然真敢下手,禁军那些人徒有虚表,和孝成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庸人一个。” 长公主毫不客气的贬低右卫大将军,早年就是因为他率军追击,才导致元奎无法抽身,惨死东城门下,真想杀了他。 楼下大厅, 双方人马都默不作声,周围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两位公主,各自躲在在暗处盯着, 和孝成忽然转过头,呵斥道; “杨公子,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633章 禁军抽身而退 第633章禁军抽身而退 “呃,将军,学生该说什么?” 一个愣神, 杨明脱口而出, 还在燕春楼那看的有些不明所以的杨明,显然是摸不着头脑,刚刚不还是气势汹汹替自己出头,现如今怎么还吼了自己, 刚刚自己也没说错话啊, 陈尚见此,此子竟然如此没有眼色,立刻领着人走了过去, 附耳说道; “公子稍安勿躁,本将已经让人去顺天府衙门报官了,还请公子说个顺嘴的话,双方都有台阶下,要不然,此事牵扯乃父,怕是不好。” 杨明一脸不信,刚刚不还是信誓旦旦的硬气的要命,怎么洛云侯一来就变了样,什么叫顺嘴的话,要是到顺天府衙门报官,还需要你去,本公子不知道自己去报官,不就是为了自己出口气,狠狠打一顿才解气的吗, 眼神不由得看向对面的薛家公子薛蟠,可惜,薛蟠滚刀肉一般,眼神轻蔑的看着自己,更多的是蔑视,杨明气的脸色涨红,该死的匹夫。 看着身前的陈副将,回道; “将军,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如何能退,本公子就是被打死,那也不能向薛家匹夫认错,见谅。” 说完,还一抱拳施了一礼!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血气上涌,杨明竟然硬气的抗住了,副将陈尚顿时愣在那,这不是愣头青吗。 眼看劝不回来, 只得回来, 陈副将也没想到,洛云侯的人马来得这么快,兵贵神速不说,人也太多了。 难办啊! 看着下面一群人紧张的样子,和孝成想来应该和自己一个打算,不过那个什么杨明,嘴皮子功夫见长了。 天色不早了,顺天府的人怎么还不到,说和的人都没有。 禁军校尉见到陈副将脸色焦急,也不知为何,领了命,带人堵在门楼院子入口,人刚进去,就看见东面街道上,来了大批的骑兵,冲过来之后把他们给围了起来,看着眼前冰冷的铁骑,禁军校尉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将军,那小子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抗,末将刚刚派人去了顺天府衙门报官,请了徐大人,应该是快到了,” 由于永诚公主早年离开京城的早,京城十余年间,不少势力已经被陛下收为己用,包括朝堂的变化,如何不变。 楼外的动静, 自然是传到了阁楼内, 宁边靠着窗外,看着自己人到了,快步挪到了侯爷身边, “侯爷,弟兄们到了,千五百余骑,对面只有不到五百人,” 哎,也不对啊,为何在外面还有一堆禁军,好像是在那看热闹一般, “史太,你在京城呆的久,过来看看,那一队禁军为何离得远,怎么不过来帮着。” “等信。” 张瑾瑜坐在那眯着眼,喝着茶,还用手拿着茶碗的盖子,轻轻的刮着茶水表面,看似惬意,实际心里明白,太上皇的人还不能动,如果真的能动的话,那日在养心殿,陛下就直接命人把此人拿下了。 “主子,洛云侯的援兵到了,果真精锐,你看那边的骑兵,应该都是百战之兵。” 永诚公主周莹,星眸一眨,转头看向外面,高头大马的骑兵,把燕春楼围了起来,再看那些以往不可一世的禁军,如今都是哆哆嗦嗦的,躲在院中的门楼里,真是难得一见。 “额,咳咳,咱们如今只是吓吓那孙子,哪里能真的动手,和孝成可是太上皇的心腹,万一真的把此人给伤了,长乐宫可就说不上话了。” “是,将军。” () 柱子后面,靠近窗户的一个桌子,冯法脸色凝重的看着外面对峙的两方兵马,高下立判。 可能是考虑勋贵还有长乐宫那边,应该是有所顾虑,所以才训斥一番,就给撵了出去, “那就好,洛云侯是死活不给本将脸面,而且此人谨慎,刚刚那一下,在京城部曲,应该快到了,你去街上,还有一队巡逻人马,你截下来领着那些人,把大门堵死了,怎么也能撑一会,万不可动手,” “将军,怎么办?” “是,将军,” 也罢! 陈副将点下头,急忙出了阁楼,夜晚禁军巡城,分五区巡逻,一区两队人马,交错巡视,陈副将到了街上,刚到的禁军就被拦下来, “都停下来,把燕春楼院门堵上。” 史太闻言,从前面警觉的走了回来,然后靠在窗前往外看去,远处是有一队禁军人马,只是看着前头领军的将军,人好像是康孟玉。 原来是他,史太知道,保龄侯康家可是皇上的人,压低声音道; “主子,您有所不知,京城禁军,保龄侯康贵臣,乃是陛下心腹,前面领军的,乃是保龄侯的大公子康孟玉,自然会这样作壁上观。” “原来如此,皇兄好手段啊。” 永诚公主周莹这才明白,皇兄虽然看似软弱,这手段藏的竟然那么深,当年最不看好的人,如今的陛下,羽翼丰满了, “那岂不是说,洛云侯也是皇兄的人了?” “回主子,正是,” “怪不得如此。” 周莹有些感慨,眼神有些复杂,沧海桑田,这些年变化太大了。 就在此时, 又从东边来了一批人马,一身血迹的北镇抚司柳千户,急匆匆带人奔过来,看见禁军和洛云侯麾下人马对峙,心中一寒,急忙下马带人冲了进去。 楼内, 张瑾瑜看到有不少兵丁,从后院,下马冲了进来,一瞬间,披甲的甲士就围满了二楼,主动权移位,和孝成脸色大变,也不像刚才那样硬气,冷汗布满了额头,抬头看向坐在那喝茶的洛云侯,忍不住说道; “洛云侯,你待如何?” 张瑾瑜看着楼下的和孝成,心中忽然没了兴趣,还想着刚刚进来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先解决事情再说,万一惊扰了宫里,也是罪过, “没想如何,倒是和将军,你 现在管的够宽啊,来青楼闹事你也管,那还要顺天府衙门做什么?” 见到洛云侯口风松了一下,和孝成心中暗地松一口气,说了软话, “本将是怕他们打出了事,所以才过来,本将也是好意。” “既然是好意,” 忽然, 阁楼门被打开, 柳尘带着皇城司的人冲了进来,看着双方人马对峙,并未动手,心下稍安,上前一抱拳, “卑职北镇抚司千户柳尘,见过侯爷,见过和将军。” 和孝成脸色镇定,心下大喜,也不等其他人士说话,板着脸说到道; “原来是柳千户,来得正好,此事是他们在此闹事引起的,本将进来和洛云侯有些误会,既然千户来了,此事就交给你了,洛云侯,你看如何?” 张瑾瑜看到是熟人来了,自然是要给皇城司面子的, “那是自然,也不要等什么了,薛蟠,本侯看着此事就是因为杨大人公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才得以欺人,你过去,抽他几个巴掌,就回去吧。” “好嘞。” 楼下薛蟠, 一肚子窝囊气,上() 个青楼是饿着肚子来的,现在一口饭都没吃,都气饱了,见到侯爷给自己做主,薛大傻子气焰一下子就回来了。 昂着头,就走了过去, 一把抓住杨明领子, “小子,你不是很嚣张吗,也就是碰到你家薛大爷,先给你长个记性。” 杨明脸色害怕,大吼道; “我父亲乃是光禄卿,和鸿胪寺卿孙伯延乃是至交好友,打了我,你们贾家恩科,可就不要考了。” 杨明情急之下,竟然把鸿胪寺卿孙伯延给给抬了出来,薛蟠哪里认识什么孙伯,王伯的,一巴掌下去,杨明脸立刻肿了起来。 只有张瑾瑜留了心,恩科过不过,与鸿胪寺卿有何干系,难不成他们也是考官, “宁边,留个心查一查鸿胪寺里的人,看看是不是今岁恩科的考官,本侯感觉里面有些蹊跷,” “是,侯爷,那既然有了光禄寺,鸿胪寺,是不是有太常寺的人也有些.” 宁边的提醒,让张瑾瑜恍然大悟,有道理啊,甭管什么寺,什么卿,总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劲,还至交好友,都要查一查, “你让沈保安,去私下查一查,看看都是哪些人进了恩科考官名单里,尤其是三个寺的人,陛下交给的任务这不就有了眉目了吗。” “是,侯爷。” 再看下面, 薛蟠几巴掌下去,杨明原本英俊的脸就肿了起来,也差不多了, “行了,就这样吧,” “是,侯爷。” 薛蟠还不过瘾,一脚踹了过去,把人踹倒之后,还吐了一口唾液, 看着小人得志的样子,和孝成眼皮打鼓,忍着怒意,下令道; “撤,” 再看向柳千户,抱拳道; “柳千户辛苦,本将回了。” 也不看洛云侯,带着禁军人马快速撤出了燕春楼,领着人回了,随后,康孟玉的人马也随之撤了回去。 楼内, 杨明身边的小厮,搀扶着公子,在几名护卫的帮衬下,抬着人,就匆匆离去,临走的时候,杨明的鼻子还冒着血水,着实吓人。 薛蟠回了贾蔷等人身边,本想上楼给侯爷说个话,可是看到洛云侯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身子一冷,胆气瞬间就没了。 “还不滚回去,丢人现眼。” 一声呵斥, 薛蟠等人立刻低下头,也不敢回话,领着人绕过大厅,就往外走去,继续乘着来时的马车,败兴而回。 见人走后, 张瑾瑜看着满地狼藉,嘴角一抽,心虚的看了一眼楼上,也不知殿下在哪里看着,到人家地界吃饭,不光吃了,还把人家场子给砸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等了一会, 也没见个管事的人出来,也对,殿下哪里缺这些银子, “柳千户,你身上的血怎么来的?” 回头一看, 柳尘已经带人上了楼,来到了自己身前,衣衫不整,胸前衣甲上,溅出的大量血迹,就连发簪都折了一脚,好家伙,这是怎么回事。 柳尘脸色阴暗,一抱拳回道; “侯爷,卑职刚刚做准备回衙门向大公公汇报,哪知道在宁国府门前巡查的时候,被杀手盯上,要不是侯爷府上侍卫来得及时,卑职恐怕就不是死了几个弟兄的事了。” 张瑾瑜听的一头雾水,堂堂北镇抚司千户,当街被刺杀,真的假的, “可是那些太平教的人?” “不是,侯爷,卑职和那些人交手,发现他们武艺高强,精通合击技,不是一般人的身手() ,” 柳尘心中也在猜测,可能是各府养的死士,张瑾瑜见柳尘一身狼狈的样子,也知道,因为自己的事,又跑了一趟, “宁边,通知下面的人,随着柳千户,看看能不能把那些死士找出来,至少也要有个态度,护柳千户周全,看看是哪些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找事。” “是,侯爷。” 柳尘神色激动,侯爷是要出手了,最起码也能有所交代,一抱拳道; “谢侯爷。” 顺天府, 衙门里, 徐加庆一脸苦闷的坐在后堂,一人落寞的坐在屋里,喝着闷酒,早就派人寻遍了衙门上下,哪里还见到那位逃难而来的女子。 想着之前,坐在这里,听着她唱的北地小调,品着酒,吃着江南蒸糕,多舒服的日子,如今佳人不在,味同嚼腊,还好内务府大公公派人传了话, 衙门修缮的款子到了,十万两银子,一文不少一文不多,少许有了点安慰。 这些银子要是入了账,还不是由自己支配,整个衙门修哪个,怎么修,还不是自已一句话的事,虽说要大修一下,这里面的用料,还有工匠的工钱,要好好算一下,怎么少说也有一半银子的进账, 这样一来, 今个年景,要比去年好上许多,京城看上的那套大宅院,如今就能买下来,再把夫人孩子接回来,也算是有了交代,只是想到结发之妻的刻薄,心中多有些不如意, 想纳个妾都不能如愿,要不然先买宅院,夫人可以先不接回来,纳妾之后再提, 徐大人在炕上坐立不安,心中怀念北地小调,更是想念那个叫梅淑的女子,虽然说不上绝色家人,但生的娇媚白净,如何不惦记。 心中烦闷,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喝着也不痛快, 就在徐加庆有些憋闷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是顺天府的治中宋昌平,急匆匆敲门而入,那焦急的样子,以往也没见过, “老宋,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 宋昌平脸色难看,走了进了内堂,见着徐大人还在那喝着闷酒,哎呦一声, “我的大人,你怎么还在这喝起闷酒了,燕春楼那边出了事了,好像是光禄寺卿杨大人的公子,和贾家姻亲薛家公子打了起来!” “嗝,什么,谁和谁打起来?” 第634章 李党何去何从 第634章李党何去何从 顺天府衙门, 后堂中, 徐加庆坐在桌子旁,红着脸,一脸的醉意朦胧,还没有回过身,又问了一句, 治中宋大人一见,自家大人显然没有听进去,无法,走过来提起茶壶,给徐大人倒了一碗茶水递过去, “大人,您先喝口茶醒醒酒,是燕春楼那边出事了,有两家公子打了起来,而且引来了禁军和洛云侯,下官听说,禁军今日当值的是右卫大将军和孝成。” 宋大人怕徐加庆听不清,把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当值的事,加重声音说了出来, 本还有些迷糊的徐大人,一听到禁军尤其是洛云侯三个字,一下子惊醒过来,失声道; “什么,洛云侯和禁军和孝成,他们怎么在一块了,约好了去青楼喝酒不成!” 不可能啊! 徐加庆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燕春楼的两位公子打架,怎么会牵扯他们二人,还同时在青楼遇见,开玩笑的吗。 治中宋昌平其实也没有了解太全,来人是这么说的,具体如何,不得而知,想来那边不是太好,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时候那些小仙小神也是殃及池鱼。 “大人,来人是和将军派来的人,说是让咱们衙门,出人去解决打架的事,说和说和,您看?” “看什么看,都是朝廷重臣,那需要我这位顺天府的小官过去,要是真的两位公子打架,去了就去了,洛云侯在那,明显不是这回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徐大人好像清醒了许多,把酒盅放下,拿起茶碗,咕嘟一声,喝个干净,还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虽然不清楚燕春楼发生的事,但是心中明白,洛云侯可不是个吃亏的主,禁军和孝成更不容说了,是谁的人一目了然, 之前的时候,在皇宫那里对阵,就敢动刀杀人,京城官员谁不知道,都唯恐避之不及, 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徐加庆满脸的笑意, “宋大人,有些事躲不开,但是能避开,俗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时候啊,就像现在,没事,就有人找事,现在人走了,话传没传到就不知了, 徐大人心中哀叹,这几年顺天府的事怎么越来越多,越来越难缠,扯过酒盅,又喝了起来。 “那大人,咱们怎么办?” 徐加庆也有些为难,拿过身边的官服,穿了起来,宋大人见了,也随之过来帮衬一下,好不容易穿了官服,本以为是领人过去,哪知道,徐大人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个酒盅, 重新拿了一坛好酒给到上, “大人,您的意思是不予理会,万一那边要是出了问题,又当如何?” 眼见着老宋走了出去, “是,大人,下官告退。” “你心里明白就成,也好,前面盯着点,如果真要报官,也是杨家的人来,你好生招待,要是今日不来,也就不来了。” “老宋,传信之人可走了?” “回大人,传信之人乃是禁军的人,自然不可久留,人已经走了,大人这是何意。” 徐加庆也没强留,衙门还需要人盯着,府丞王大年去找工匠去了,就怕杨家人不不依不饶啊, “好,那就好,” 宋昌平躬身一拜,显然是佩服至极,徐加庆也不在意,伸手虚扶, 宋昌平不明所以,回道; 咱们顺天府接案子,都是苦主上门写状子,最起码也是敲鼓鸣冤,随便派一个人传话,万一人家不承认,你我又该如何?” 徐加庆心中料到,定然是禁军的人吃了亏,不然怎么会是() 他们来报官,无事登三宝殿,所以想好退路才成, 不过也怪, 洛云侯这几日也没消停,不好好在府上休息,怎么去燕春楼了,难不成那些窑姐,能比府上那些绝色夫人好, 不过也对,野花总比家花香,听说燕春楼,可有花魁,还是八大名妓之一,就是自己也想去看一看。 治中宋大人恍然大悟,徐大人这是要避祸, 宋昌平也感到有些棘手,又问道, “哈哈,问得好,万一出了问题,就不是小问题,自然有朝廷管着,咱们顺天府,只能管些鸡毛蒜皮的事,那杨家公子,或者说薛家公子,要是来报官,咱们就依律令办事,不偏不倚,要是没人来报官,自然是装作不知道,来,坐下,一起喝酒。” “大人高见,卑职佩服,既然大人有了对策,下官心中坦然多了,这酒,卑职哪里敢喝,今日还需要在衙门值守,盯着呢,” 而从燕春楼, 被护院和小厮抬出来的杨公子,嘴角还流着血,口齿不清,眼泪都落了下来, 小厮哪里敢让公子再大声说话,安慰道, “公子忍耐一些,马上就回府了,让老爷想办法,” 听到这话, 杨公子总算是安稳些,可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始终无法压下去,也不知那和将军为何怕洛云侯,刚来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吗, 还有贾家,三番五次给自己难看,听说还有荣国府的子弟参加恩科,定然要他们好看,想到了冯家之女冯太英,窈窕的身段,丰润的酥胸,竟被贾家的人败了名声, “走快点,磨磨唧唧的,咳咳!” “是,公子,您还多休息一下,就快到了。” “驾。” 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马车快了许多。 京城北城, 光禄寺卿杨少师的府邸, 今日无事,杨少师请了至交好友,太常寺卿栾公赋和鸿胪寺卿孙伯延二人,到府上小聚,顺便在议论恩科之事,南大人发了话,要所有恩科的考官务必要自省,决不能出错, “二位兄台,今日一聚,倒也是个时候,南大人的话,诸位可听说了?” “咳咳,自然是听说了,而且听得可不少,咱们这些人现在还没转过弯来,” 太常寺卿栾公赋,摸着胡须,虽然是面带笑意,可一脸的莫名之色,让话语,显得言外有 意, 鸿胪寺卿孙伯延,摇了摇头,叹叹口气, “也不知内阁的阁老有何安排,考生众多,增了含元殿倒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让武勋参与进来,字都认不全,怎么还能做考官,想不通啊。” 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虽然给不少考官传了信,说了话,可是文官的人,如何能信服武勋,更不要说科举这个天大事了,任命洛云侯为含元殿主考官,襄阳侯作为陪审,不知震惊了多少人, 可惜京城朝局诡异,文官这边还没有人先出声,内阁众位阁臣,更是沉孔寡言,好似不知道一样,诡异得很。 杨少师让下人丫鬟,奉了茶,上了糕点之后,就一挥手,让其下去, 等人走后,关上屋门,才开口, “二位仁兄,此事南大人应该有南大人的苦楚,武英殿难得有机会成为这次恩科的话事人,咱们不也是沾了南大人的光吗, 如果是吏部,甚至是户部的人得了,哪里还有我们这些李党旧臣的位子,首辅大人一再致仕,奈何朝廷和陛下不准,如之奈何。” 二人闻言,脸色有些难堪,先皇在位的时候,李党遍布朝野,把持关键的位子,哪有那些南北小儿() 出来打擂,可惜,朝堂中央,始终没有他们的位子了,这些年做官,谨小慎微也不为过,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咱们要是不反对,岂不是说,以往首辅大人的门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那又当如何。” 孙伯延内心还想着是不是借此机会重整旗鼓,再把首辅门生旧部重新整合一番, 现如今朝中虽有首辅大人的不少故旧在里面,都只是香火情,真正的门生只有他们三位,身居高位,其余的早就在首辅大人放权后,另寻高门了, 栾公赋轻轻摇了摇头,倒把心中的疑惑说出, “孙兄,杨兄,我等三人应该再去拜访老师,他老人家当了两朝首辅,怎会没有应对之策,再者说,大公子李潮生,今岁就从参知政事,到了左丞之位,乃是正二品,陛下派去江南的巡阅使景存亮,也是李公的门生,其中是不是有些深意啊。” “说的也对,如今朝政,是南北乡党那些人把持,江南那边的事,吏部那些人如何不知,敢问栾兄,朝廷派景大人去南方所为何事?” 也不怪杨少师不知道,毕竟杨大人被陛下安排,去了不少地方重新安排各地供奉之物,所以京城发生的事也不太了解, 身边的孙伯延小声的说了一句, “还不是为了银子,改稻田为桑田,虎口拔牙,岂是那么好做的。” “啊。怎么会!” 杨少师大惊,江南那边,不说东王府和北王府牵扯其中,就是忠顺亲王周建安,也把手伸了过去,还不算江南士绅豪族,景存亮孤身一人,如何能站得住脚。 “咱们在这商议也是无用,科举的事,万不可出头,谨记去年时候学子闹事,至于其他的,我觉得我等三人寻个时机,去恩师府上坐一坐为好,” 栾公赋此时虽有想法,可不敢行动,还需要好好商议一番,杨少师和孙伯延对视一眼,想想还是稳妥一点为好,都点了点头, 商议定下, 二人就准备起身告辞, 还未有动作,就听屋外,响起了一位妇人的哭喊声, “我的儿,你这是被谁打的,那么惨老爷,老爷!” 杨少师眉头一动, 又出了何事?看着两位好友,满脸的尴尬神色,栾公赋见了笑道; “杨兄不必如此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先去处理为好,我等二人先行离去,” “好,今日弟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来人啊,送客。” “是,老爷。” 门外候着的管家,满脸堆笑,把二人送出屋, 杨少师见人走后,这才本着脸,去了后院,看看出了何事, 刚进了院子,就见到夫人扑在儿子身上痛哭,那小子衣物怎么血迹斑斑的,这是。 “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旁边的小厮还有护卫,见到老爷发怒,吓得都跪了下来, “老爷息怒,公子去燕春楼游玩,和薛家公子发生了口角,动了手,被打的。” “什么,去了燕春楼被打了。” 杨少师睁着眼怒道,不中用的东西,去逛青楼被打,还不是因为争风吃醋,不争气的玩意,还想过去踹一脚,可是看到儿子的惨样,又不忍心, 杨夫人红着眼直接开口骂道; “哎呀,我不活了,儿子在外面被欺负,你个老不死的,还想打他,连我一起打死就好了,” 身后跟着嬷嬷丫鬟,都在那劝慰, “夫人,夫人,万万不可。” 杨少师顿感都疼,走过来,看着儿子伤势,整张脸都看不出原来样貌,谁下的手那么() 重, “明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杨明坐在凳子上,费力地说道; “父亲,是荣国府贾家的姻亲薛家的公子,本还是好好的,可是后来,先是遇到了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最后不巧的是,洛云侯竟然也在,他们二人言语不和,竟然率兵对峙,对了,洛云侯用手弩还射死了一个禁军,当时候,就差没有兵戎相见了。” 杨明也知道不能乱说,毕竟牵扯不少人, “父亲,在最后,是皇城司北镇抚司的柳千户带人过来,他们这才撤军而去,儿子就是被洛云侯出言,让薛家公子打了自己,才成这样的,要不然,儿子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杨夫人在一边听得心疼,洛云侯欺人太甚,薛家就是狗仗人势, “老爷,你说怎么办,咱们先报官,然后老爷在想办法。” “报官,你还嫌明儿不够丢人的,先请个郎中过来,把伤治一治,此事从长计议, 明儿也是受了无妄之灾,我虽然不在京城,可是禁军右卫大将军,和洛云侯不对付尽人皆知,也不对,他们二人怎么会在燕春楼呢。” 杨少师绝对不会去报官的,堂堂光禄寺卿的公子去青楼被打,传出去 这张老脸可就没了,可惜恩师无心朝堂,这,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倒是今日该下定决心了, “你们好好在府上呆着,此事容我想一想。” 撂下话语,转身就回了屋子。 拿出拜帖, 恭敬地写上了字, 然后喊道; “来人啊,把拜帖送入李府,万不可拖延。” “是,老爷,” 管家进了屋子,把拜帖收好,转身就要走,又被老爷叫住; “等下,你把拜帖送进去之后,先不要走,恩师见不到,大公子应该会见你,见到后你就说,少师的心始终在恩师这边,可记住了。” “老爷,定然不会记错,老奴这就去了。” “哎” 看着心腹离去,杨少师站在书房内久久不语. 第635章 姓贾的可没做 第635章姓贾的可没做 燕春楼内, 乱糟糟的一片, 一楼大厅之内, 不少管事,带着人开始打扫大厅,二楼和三楼的生意继续,丝毫不见怪。 不少恩客和往来的客商,搂着窑姐,兴致盎然夸夸其谈,怀中的娇躯,遂又陪衬着轻声笑语,娇媚软语的声音。 更是让留下的人心神摇曳,恨不得立刻逞威风一般。 从而, 往日的喧闹再一次响起,还平添了一分异样的谈资。 恢复了正常之后, 李香君和陈圆圆二人,上了顶楼,进了内堂拜见长公主殿下, 入了门,李香君拜道; “殿下,人都走了,燕春楼损失不小,明日还需要请工匠,重休整一番。” “殿下,洛云侯和柳千户往东而去,右卫将军领着禁军往西而去,他们相反而去,并没有再起冲突,至于顺天府衙门那边,门外侯着的管事,一直没见到人。” 陈圆圆低着头,把外面的情形缓缓道来。 二人刚刚从楼下而来,就是安排人手处理善后之事,不得不说两位公子应该是打出了真火,桌椅板凳都损坏了不少,更别说字画装饰,都砸的稀烂。 史太有些不明所以,今日来之前,主子说要把燕春楼从上到下看一圈,有什么蛛丝马迹,打探长公主的动静,刚来为何要走? “这不是看过了吗,有了这些,姐姐那边定然也知晓,不知会有何应对,本宫心中倒是有了些想法,先回去计划一番。” “是,殿下,奴婢明白,” “是,主子,不再去楼上看看吗。” 要不是其夫人是京城王家的人,还有姻亲贾家的照拂,如何还能坐稳皇商的位子,也不知薛家走了什么运道,竟然能入得了洛云侯的眼,进了侯府做平妻,难不成薛家女子摸样,也算是入得侯爷的心坎了, 至于其他的,长公主还真的猜测不到,毕竟薛家嫡女名声不显,今日又见到其兄长又如此蠢笨,毫无头脑,遂对其妹妹也没有了好的印象。 二人心中明了,起身告退。 长公主周香雪撇了撇眉毛,坐在那摸着手中的茶碗的边缘,身边的刘月低下了头,那个茶碗好像是洛云侯用过的,地方! 殿下她. “走了就走了,想来洛云侯和右卫将军心中有数,本宫的地盘,脸面还是要的,至于燕春楼的损失,本宫要的不多,做价四万两银子,薛家和杨家一人一半,你们派人去给两家去信,说一说情形要银子。” 永诚公主见到正主都走了,扫视了楼内一眼,脸色羞红,真是不堪入目,伤风败俗,一个个女子赔笑坐在恩客身边,搔首弄姿不说,衣衫都快落下了。 还有主子交代的,看看双方人马走了多远,可有什么蹊跷。 永诚公主周莹,此刻觉得回京城有希望,长公主那边得了消息有了动静,如果自己能让洛云侯出面的,捎带上自己,此事就容易许多,寻个机会,和洛云侯谈谈, “是,殿下。” “是,殿下,只是殿下,万一他们两府不给银子,又当如何?” 长公主笑了笑, 只希望太后能快一下,公主府的一切,反而甚是怀念。 楼下。 当然, “嗯,刘月,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好久没去京城的小院子了。” “他们要是不给,你们不会派人,去顺天府报官吗,光禄寺杨少师杨大人,可是李首辅的门生故旧, 要是因为儿子上青楼被欠银子的事,闹() 到了衙门,脸面何在,至于说薛家的人,不是本宫抬举他们,商家之后,要不是因为贾家,还能入得了本宫的眼。” “既然唱戏的都走了,咱们看戏的也该走了。” 人走后, 从门外, 卫淑云换了一身农妇的装扮,急匆匆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马车已备齐,” 陈圆圆虽应了声,但心中还有疑问,毕竟是权贵府邸,如何能上门去要银子。 提到薛家,长公主眼神攒动,薛家虽是在江南金陵的皇商,可惜主家嫡脉当家人死的早, 听说洛云侯极好女色,自己满春院的花魁马湘兰和顾秋波,乃是绝世佳人,驸马想要自己都没舍得给呢,便宜那小子了。 “是,主子,” 史太虽然不太懂得其中的道理,只能应声。 “去西城小院,冯法跟着本宫,史太,你先回去,然后想办法打探贾家的事,看看这一次,宁国府的事,史老太君有何打算?” “这。” 史太有些为难,自己现在虽然姓史,可是和主家早就没了干系,如何能入得了贾家的眼,保龄侯府上更是没人拿正眼看待自己, 也不对, 好像主家有一小姐史湘云,听说小姐知书达理,体贴下人,更是善待族人,可惜失了双亲,无人护着周全,她倒是落了难一般。 “可有为难?” 周莹眉尖一挑,问道,史太什么情形她如何不知,但毕竟是史家的族人,有这一层干系在,在勋贵里也能站稳脚步,万一有着洛云侯的胆气和勇武,保龄侯一脉,并是不是做的不长久, 父皇在位的时候, 史家竟然要了一门双侯,如此荣耀岂不是有些过了,所以虽有侯爵,但是一切恩赏,却只给了一个侯府的产业,二人分一份,早年间享乐,不知守家, 如今史家两府过得不尽人意,虽有庄子不缺吃喝,可是两府用度的银子都没有,侯府上下的奴仆在勋贵中是最少的,来往也是最少的,时间久了,自然是没了话语。 周莹心思剔透,这些勋贵虽然有着高门身份,但是未必过得如意,是不是能收为己用,心中诸多想法,按耐下心思, 看向史太, 虽说是女扮男装,可是永诚公主乃是和长公主美貌并驾齐驱,只是才名不显落于下风, 如今史太被殿下美眸盯着,忐 忑间,顿了一下,回道; “回主子,末将领命,贾家末将无法去,可是主家还有一位小姐,心善贤惠,可惜在主家过得并不如意,殿下可以留意。” “哦,你是说保龄侯府,小姐是谁呢?” 永诚公主来了兴趣,这倒是个好机会,未必不能伸手进去, “史湘云,” 史太并未多言,只说了名字。 永诚公主这才想了起来,现如今保龄侯长兄的女儿史湘云,虽为嫡脉,却不是亲生的,大户人家里龌龊事多,倒也理解, “是她,此事你去办,最起码多了解一下,贾家虽然没落,但毕竟曾是八公之首,姻亲故旧都绕不开他,史老太君健在,其他勋贵必以礼待之,万不可忽视。” “是,主子。” “咱们走。” 随着永诚公主起身,一行人沿着角落,动身出了阁楼,也没惊动任何人,只是身后,有着人跟着,也不知是哪方的人。 荣国府, 王熙凤领着平儿还有子香,有些慌乱的走在西边的小路上, “奶奶,奶奶,您慢一些,可别又崴了脚了。” () 平儿在身后追着,丰硕的身子堪比二奶奶王熙凤,娇喘着喊了一声。 王熙凤听了话音,脚步这才慢了下来,喘口气,有些憋屈的开了口, “你个小蹄子,这点路都走不上,难不成是坐月子了,你也不看看,今天的事那么多,也不为我想想,你要是走不动,就滚回去,我一个人走。” “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熙凤感觉委屈,平儿感觉更委屈,眼里竟有些红了眼,伸手扶着二奶奶,继续去了西苑。 只是到了林黛玉的院子门前,王熙凤顿足留步,心中有些话想找林黛玉说说,可是又不知如何说, “奶奶可是要见林姑娘。” 平儿寻着奶奶有些踌躇的神色,悄声问了一句, 王熙凤想了想,摇了摇头,回道; “先去见大嫂子,等事情清楚了,再回来,林家小姐知书达理,但毕竟不是贾家的人,有些事哪里能够说。” 回头还瞪了平儿一眼,有些警告之意, 平儿点点头,心中也有些埋怨,几位主子做下的腌臜事,哪有一个姓贾的, “知道了,奶奶。” 王熙凤看了一眼林黛玉院子的门,回了头,继续往前走。 而李纨的小院, 屋内, 好似是有了安慰一般,喝了白粥之后,李纨终于好受了一些,吃了一些糕点,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那里。 对面之人,不是尤夫人还能是谁, “妹妹的话,谁能信?” 尤夫人震惊之后,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以往听过李代桃僵之事,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这个紧要的关头,如何能隐瞒过去,就算是一时瞒得住,又如何能瞒得了后面,毕竟十月怀胎生子,还要保证是男丁,一步步怎么瞒得住。 李纨拿过锦布擦了擦嘴角,脸色竟有从未有的坚毅神色,现如今,就只能为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做打算了,二太太那里做得了初一,自己如何不能做十五。 “尤大嫂子安心,只要你和我同意,此事就成了大半,兰哥儿今岁考恩科,不管考没考上,我就有了借口,回老宅带兰儿读书,大嫂子只要一口咬定怀了,让凤丫头帮着遮掩, 东西二府的那些奴才谁敢多嘴,只要把孩子生下来,你就能留在宁国府,不管谁袭了爵也有你一席之地,亦或者,说不得这爵位还落在你身上呢。” 李纨早就打定主意,实在不成以兰儿读书为由,回老宅躲着,至于东府那边,还需要侯爷和凤丫头想法子,不过刚刚的玩笑话未必不能成,珍大哥下了诏狱,私下里瞧见老太太的意思,人可能回不来了, 这爵位怕是整个贾家族人都在盯着,倒也棘手,不过尤嫂子借此为由,就是离开东府,也能分一些家产。 显然,尤夫人也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想到老太君的英明,这些哪里能瞒得住,至于说东府的爵位,她是想都没想, 贾家乃是一门双公,整个族人众多,又有荣国府在身侧,这好事如何能落入她的手中,暗自摸了摸肚子,曾经幻想也有一子,只是十余年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死了心了, 如今这个机会难得,或许. “妹妹的话在理,如今你我成了这样,也算是苦命之人,妹妹可知道其中的凶险,你我都是女人,事做了就没了回头路了。” “姐姐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或许。” 刚刚还想再说一说, 却听见外面传来门房开门的声音, 二人脸色一变, 身边伺候的碧月和银蝶儿急忙走到厢房门口,可惜人还未到,就() 见到三位女子径直推门而入, 定睛一看,是王熙凤还有平儿丫头,另一个则不认识,见到人都在,三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平儿觉得也不是办法,在身后碰了一下二奶奶腰身,然后过去,给二奶奶搬了凳子。 王熙凤回了神,在两位大嫂子身上看了又看,尤其是尤大嫂子的肚子,虽是丰润,但和以往一样,如何能那么快, “凤丫头今夜怎么来了,看你急的。” 李纨先开了口,看着凤丫头额头有些细汗,猜测是路走得急,问道。 王熙凤拿着手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并未回答,却反问身边的尤夫人, “哎呀,尤大嫂子怎还未睡,可是有事商谈?” 尤夫人本就是心中有些忐忑,此话如何说,把眼神瞥向李纨, “心中慌乱,睡不着,来找李纨叙叙话。” “那可巧了,是不是身体不适,生了病症,正好,我啊,带了个女郎中过来,给你把把脉。” 说着就招呼子香过来,让其给尤夫人把把脉,这一幕看的尤夫人和李纨有些愣眼,难道是知道了。 谷子香放下药箱,就想过来给尤夫人诊脉,却被李纨拦下,问道; “凤丫头,你也别拐弯抹角的,半夜来此,还带了女郎中,有些话说出来为好。” “还是大嫂子通透,我也不绕弯子了,今晚,我是从侯府来的,这位女郎中就是王夫人身边的,大嫂子,你说为了何事?” 王熙凤盯着李纨的眼睛,二人双目对视,隐约都想探寻对方的深意,见到凤丫头说的明了,李纨心中有了猜测,没想到这么快,晴雯那丫头, “那你告诉我,是谁知会的,晴雯?” 说道晴雯的名字,王熙凤反而一惊,她怎么会知道的,难道是有意为之,想了想也有可能, “大嫂子是如何得知的,不管是谁传的话,侯府王夫人知道了,此事就不能不问,你也知道,侯府妻妾虽有,可终究没有动静,有些事咱们女人也做不了主。” 李纨神情有些复杂,话说的没错,可惜,有些事怎能公开,就是侯府秦夫人也不能让知晓, “凤丫头,侯府秦县主可知晓?” 第636章 最毒妇人心呐 阁楼西厢房内, 李纨随口一问, 让屋内的几个人,心中顿起波澜,毕竟侯府夫人可是长安县主秦可卿,那女子看着温柔可人,但是她们知道,此女外柔内刚,端是一个厉害的, 尤其是李纨眉头紧皱,久久不语,盯着眼前忐忑不安的大嫂子,王熙凤摇了摇头,说道; “大嫂子别着急,此事只有老夫人和身边二女月儿,舒儿知道,县主夫人并不知晓,大嫂子,到底出了何事?” 见到王熙凤摇头,李纨脸色一松,有些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并未解释, “让她过来给我二人把把脉。” “也好。” 王熙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都要把脉,现如今还认为是尤夫人留了种, 谷子香一直一言不发,临走的时候,兰姐姐可交代过,不问不说,记着何人就成, 从药箱拿出一团白色锦布团,放在桌上铺开,然后拉着尤夫人的右手,搭上了脉象,只一会摇了摇头, “夫人身体稍虚,气血不旺,需要补一补身子。” 李纨收回了手,抬头望着王熙凤,伸手过去,拉起她的手放在了锦布上, 等谷子香收回了手,身后的平儿反而急切问道; 忽然, 王熙凤知道,大嫂子为自己好,自己肚子也没动静,心中忐忑还有些期待, “如何了?” 此言一出, 李纨神色复杂,终究是躲不过去了, “大嫂子,你不是每次过后喝了避子汤吗,如何还能怀上。” “可有医治法。” 身边的丫头素云,满脸愧疚,红着眼回道; “二奶奶,都是奴婢的错,去拿的药,被掌柜的换了,” 王熙凤头脑有些混乱,也不知如何作答,事情有些突然。 “丫头,你给凤丫头把把脉,看看身子如何,” 王熙凤再也忍不住,大嫂子一向精明,这件事上怎么糊涂了。 “夫人身子骨需要养,腹中亦有了,并且看脉象是位公子。” 心中一动,侯府姑母的话又印入耳中,看着并不慌乱的李纨,继续问道; “你,” “大嫂子有何打算,如今贾家也不安稳,” “二奶奶身子骨还好,但是以往受过大凉,伤了內里,气虚,不易怀子,虽有之后名医诊治,可未除根。” 可是, 其余人还不知何意,谷子香点下头,看看一个人是看,看两人人也是看,继续搭着脉象,又按了别处, 尤夫人脸色一红,那一晚被侯爷折腾过后,好些天身子不自在,饭食也未吃多少,是有些疲惫。 这一来,王熙凤猛然警醒,回头看向大嫂子李纨,捂着嘴不知所措,尤夫人无事,那必然是大嫂子李纨有了,这可怎么办? 谷子香倒也不认识二人, 又把李纨的右手放在锦布上,搭了脉象,只一会,心中就有了数, “大嫂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有,我这有个方子,半年见效。” 谷子香摆摆手,这又不是疑难杂症,拿出笔墨直接写了出来, 王熙凤忍着激动,竟然是这事,想起儿时在金陵时候,在镜湖游玩,不小心落水,生了病,应该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看了那么多的郎中,治标不治本,每到阴天下雨时候,总归是难受, “来,拿着收好,可遇到神医了。” 满脸喜色的王熙凤,从头上拿下金簪子,插在小丫头的头上,娇颜欲泣() , “行了,想来还是侯府王夫人厉害,也不知哪里找的,你慢慢调理,总归会得偿所愿,” 李纨也满脸喜色,竟然这个丫头医术堪比御医,果然是勋贵豪门的底蕴, “大嫂子,可是有什么想法,” 王熙凤自然是心中领情,她自己还真没有想到为自己看看身子,要不是大嫂子这一下,就错过去了, “凤丫头,我也不隐瞒,兰哥儿要考恩科,以后成不成,我打算去老宅,算就是陪着兰儿读书, 至于这孩子,就是尤大嫂子的,东府的事到了关键时候,也该为尤嫂子想一想,有了这个孩子,总归是能分一些家产的,日后日子还好过一些,这孩子也有了归处,” 王熙凤没想到李纨竟然会这样想,可是,这样行事,侯府岂能愿意,就算宁国府袭爵换了人,尤大嫂子有着侯爷照应,日子怎会过不下去。 “大嫂子,侯府王夫人知道了,应该不会愿意的。” 想了想也不知怎么开口, 李纨叹息了一口气, “还需要凤丫头帮衬,侯府虽大,但是妻妾不少,一个没名分的庶出,我怎忍心送过去,想一想荣国府的环哥儿,棕哥儿就知道了,跟了大嫂子,这一生过得岂非不好。” 李纨舔犊之情震撼着二人,王熙凤苦笑一番,她管着家,如何不知国公府上,贾环和贾棕的样子,除了名分,哪里有他们说话的地方,帮还是不帮,心中为难,看着大嫂子哀求神色, 谁能不有恻隐之心,尤夫人看着这一切,忽然开口道; “凤丫头,到了这个关头,我也算求你了,东府那边,看样子你应该比我知道的多,如今我虽有夫人的名份,但宁国府毕竟是贾家的,以后哪里还有资格住在那,下半生只能一个人孤独终老, 我此生未有子嗣,早年遇到算命的,说我天命不在,总归是要有念想,有了这个机会,天赐良机,天予不取必受其害,这孩子我认了,以后就指望他了,凤丫头,发发善心帮我一次如何。” 尤夫人说的泪如雨下,神情哀怨,九曲回肠的话语,让听的人肝肠寸断,屋内的众人,不免抹了眼泪。 此时的王熙凤虽然感同身受,心中在急速思考着其中的事,要是这孩子不管真假,只要入了尤夫人的肚子里,生下男丁,要是在让侯府帮衬,自己在其中瞒天过海, 那宁国府不管出了何事,甚至于继承爵位,这东西两府,岂不都在自己的手中,尤其是族产都在东府名下,想到二太太孤傲,大太太的贪婪,还有贾琏的软弱,自己心中的不甘心如何能忍, 看着眼前的两位嫂子,眼神中有了异样的神色, “尤嫂子,看你说的,只要你愿意了,此事凤丫头同意了,这孩子就是你的,咱们三人可就这么说定了。” 李纨见到凤丫头这么好说话,倒有些不放心, “凤丫头说的可是真的,那侯府那边如何回话。” “大嫂子放心,那边由我来说,既然说定了,以后行事万万要小心,再者,也算我的私心,尤嫂子,你在宁国府当了那么多年的当家太太,以后不管如何,你真的心甘情愿离开宁国府去外面独居,虽然有侯爷,这没名没份的日子,不一定好过啊。” 王熙凤话里有话,像是点醒尤夫人一样,尤氏面色迟疑,细细想来,在宁国府待着那么久,心中怎么可能放下,府上的一花一草,哪个不是自己安排人打理的,这太太的身份,当真有些舍不得。 还有宁国府诺大的宅院,也不是能放手就放手的,身边的李纨,见到凤丫头这样问,脸上若有所思,先开口问道; “凤丫头你也别打着哑谜了,你既然这() 样说,心中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无非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差到哪去。” 李纨也想开了,天意指的路,不走也不成,那么小心都能怀上,错也错的蹊跷, “大嫂子放心,我呢也就一个想法,既然孩子是尤嫂子的了,东府珍大哥要是回不来,蓉哥儿恐怕就没了资格继承爵位,这样一来,眼下有机会的,算一算就是两府的子弟, 贾琏乃是荣国府嫡孙,这也不说了,宁国府还有一个贾蔷算是一个,剩下的可都在荣国府,按照大嫂子说法,庶出的,总归是不疼不爱的,剩下的也只有一人被老太太记在心上,荣国府公产可都在二太太手里,万一是去了东府,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王熙凤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提了二太太和老太君的事,在场的人谁不准知道,贾宝玉是老太君的命根子, 李纨想了想,贾家族人不说多,里外也有千口人,都是旁系子弟,只能看个热闹,宁荣两府嫡脉子弟就是这些人,去掉庶出的,就剩贾宝玉,心中忽然想到,贾兰也是二房嫡脉玄孙,如何好的都给宝叔叔呢, “你是说贾宝玉,也只有他了,可是兰哥儿,不也是嫡脉孙子,如何。” “哎呀,大嫂子糊涂,毕竟是隔了一辈,孙子哪有儿子亲,给了兰哥儿,宝叔叔怎么办。” 王熙凤根本没有给李纨幻想,依二太太心思,这会子恐怕就惦记上宁国府了,只有尤氏一脸的苦笑,这样说来,以往还想着贾蔷能够争一争,看样子不过是痴人说梦,除非敬老爷,嗯?对了,敬老爷可还在呢。 稳了心神,感觉凤丫头想法没错,但是,变数太大, “凤丫头,城外玄真观敬老爷可还在呢,你说这会不会有变数,贾宝玉要是继承宁国府爵位,还是要过继的,其中的事,可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王熙凤显然听了一愣,到是忽略了敬老爷,要是敬老爷来了,贾宝玉反而是没了机会,心下有了计较, “尤嫂子,这就看你的了,二太太膝下可就贾宝玉一个儿子了,对兰哥儿也是不咸不淡,去了东府,不光要过继,还要移宗过房,敬老爷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可是我那个姑母的心思我能猜得到,无非是好处都想占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等着肚中的孩子落地再决定呢,如果是男孩就袭了爵,如果是女孩,哼,兰哥儿也算是嫡脉,争还是要争的。” 王熙凤打定主意要争一争,不说别的,荣国府如今能过的风平浪静,还不是自己亲自打理的,到时候整合两府产业,如何还能受制于人,尤其是偏房子弟的贾家族人,是该用一用了,想到此处,心中竟想出了筹算,流言蜚语有时候是要人命的。 平儿在身后心中骇然,但也默不作声,想到了奶奶以往的心狠手辣,早年一同陪嫁来的姐妹,还不知四散何方,吓的有些低下了头, 尤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这是要挖贾家的根基了,她只是想过得好一些,心中有些犹豫的时候,李纨忽然拉起了尤夫人的手, “尤嫂子,这些虽是我们三人商议,可都是身败名裂,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退一步有可能就万劫不复,不说宝玉过去了,就算是贾蓉还在,亦或者贾蔷继承宁国府,你的事还能瞒的下去,依尤嫂子容貌身段,贾家人本性难移,日子久了,血气方刚的,难免不动心思,那时候姐姐可怎么办?” 李纨这样一劝,尤夫人心底一惊,这些确实是肺腑之言,想到以往,蓉哥儿看自己的眼神,瞄着打量自己敏感的地方,如何感觉不到,碍于颜面,无人诉说罢了,只是李纨为何知道这些,再看看凤丫头也是理所当然,难道贾家还有其他男子对她们二人,也有所图,罢了。 () “你们二人说的在理,既然这样,那我就认了,也不该我犹豫,毕竟敬老爷那边还不知什么情况,争一定是争的,万一行不通,我就带着孩子去外面,清净下半生,也是好的。” “姐姐,你看你说的,这孩子不管在哪里,都是钟鸣鼎食,如何能受得了那些委屈,姐姐,您真要是落到那个地步,孩子您也保不住,我那个姑母王夫人,怎么可能放手,所以你只有一条路,就是在宁国府,坐稳夫人的位子,” 王熙凤脸上露出一丝逼迫的狠色,没有退路,只能死中求活, 李纨和尤夫人没想到凤丫头胆子竟然那么大,想着要霸占宁国府,这哪里是他们三人能想的,但是回了神,总归是觉得王西凤说的有道理,想要过得安稳,就需要像老太太那样, “那如何去做?” “还能如何,这几日,就把风头放出去,郎中的事,我来安排, 到时候,尤嫂子你就安心待着,府上的事你也不要过问,老太太那瞒着就成,等月份足了,填一下东西垫在肚子那,保准看不出来,至于大嫂子这里,兰哥儿进学的事是个借口,找机会回老宅,最好这次恩科,兰哥儿能中举,机会就大了许多,再给侯府去个信帮衬,谁敢过问。” 王熙凤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安定下来,屋内的人都安了心, “那就这样定了,侯府那边。” “我现在就去,你们安心歇着,素云,银蝶儿,以后出门,嘴要严,并且有点眼色,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我,” “是,奶奶。” 第637章 郎君喜好寡妇 第637章郎君喜好寡妇 “噹,噹走水了,走水了.” 京城东市, 火光冲天,想起了打更之人惊恐的嚎叫声! 市坊大门早就被卸下,而且百姓蜂拥而入,乱糟糟一片,也不知是谁,偷偷摸摸的放了一把火,把粮铺给点燃了, 巡夜的打更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去了顺天府报了官,本以为能躲过去的徐大人,也不敢怠慢,领着衙门人还有潜水铺的衙役,着急去救火,至于百姓,人数太多,并不理会。 城里巡逻的禁军也在慌乱赶过来,更别说准备捉拿搜捕太平教余孽的皇城司近卫,就在附近,也都极速围堵过来, 看到不少百姓从东城市坊出来,那火定然是他们放的,立刻把逃离的百姓围着, 顿时,被围住的百姓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哭爹喊娘的,乱糟糟一片。 谷玄机脸色难看,这是怎么回事,立刻抓到一个刚刚搬运粮食的男子问道; “谁指使你们来的,快说,” 男子被抓住衣领,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支支吾吾回道; “官爷,可不是我做的,我就是听到有人喊发粮食了,这才跟着一起过来的,就拿了一些粮食救命,其他的不知道啊。” 柳尘一抱拳恭送侯爷,就带着人疾驰而去, 张瑾瑜话也没说全,点了一下,柳尘哪里还不明白,侯爷让自己先去告状,督公早就对那些粮铺多有微词,要不是京城出了事,早就该下手了,如今不过是顺手推舟罢了。 柳尘略带血迹的脸上,挂满了汗水,妖道没有抓到,又出了这个事,如何向督公交代, 看着男子大哭的样子,谷玄机立刻把身边的袋子划开,只见是白花花的粮食在里面,说不得假, 张瑾瑜则是磨磨蹭蹭的往侯府方向走去,累了一天,早该睡一会了,浑身不得劲不说,腰身都有些不爽利。 也对,粮价一直涨,换成谁也着急啊。 柳尘和张瑾瑜带着的人马,也到了街口,见到了东市火光之处,知道是出事了,一夹马腹急速赶来, 刚到了东市的大门处,就见到这一幕,看着烧了半条街的大火,张瑾瑜也是一惊,谁那么狠,直接掀桌子了,看着乌泱泱一大批百姓在此,大包小包的,可是拿了不少,更多的是背着粮食的人, “侯爷,您看该如何?” 这怎么办? 心中骇然, 此时, 张瑾瑜点了点头,这才是皇城司的威风, “行了,此事,本侯不便插手,这就回了,兵马给你留下,宁边,回府。” 张瑾瑜撇了撇嘴,屋漏就怕逢夜雨,皇城司这段时间可够衰的, “柳千户可有好办法,如今出了事,本侯有些担心,那些世家豪族的铺子,被抢的一干二净不说,还给烧了,他们定然不依不饶啊。” :“是,大人,卑职明白。” “既然如此,本侯就说一说,这些百姓众多,你要是抓了,可就压不住了,还不如给放了,至于说那些世家豪族,柳千户还是需要向内相说一声此地的事,俗话说先入为主,要是等他们到内阁倒打一耙,有些话就不好说了,京城的粮价,可是大问题。” 也不是张瑾瑜幸灾乐祸,京城就这么大,谁的行当,做什么生意的,几乎差不多分好了, 就这些粮食,基本上是文官世家垄断一部分,其余的铺子豪族更多,不然,想在京城地界上做生意,没个靠山早就给吞下去了, 想到此, 立刻吩咐, 谷玄机也是机敏之() 人,明白两位大人的意思,嫁祸于人,转移视线。 立刻一抱拳,向洛云侯求道; “侯爷,如今事已经出了,还请侯爷指条明路,卑职感激万分。” “谷玄机,领着人把东市封锁,这些百姓都给放了,本千户立刻去督公那禀告,万不可让世家人进来。” 倒也有眼色,柳尘这个人还是要保的, “谢侯爷大恩。” 就在洛云侯回府的时候, 荣国府的王熙凤, 领着谷子香和平儿,回了马车,然后急匆匆的复又去了侯府。 到了侯府,下了马车也不敢怠慢,径直去了东云楼, 到了院子里,东云楼内灯火通明,显然王夫人也是等着信, 进了阁楼, 转了几道弯,进了王夫人的内堂, 炕上,王夫人半躺在那,月舒二女在身边伺候着,见到王熙凤匆匆而来,就吩咐道; “来,先坐着,喝口茶水,歇歇。” :“是,姑母。” 王熙凤应了声,陪坐在王夫人身旁,接过来月儿端过来的茶碗,吃了几口茶,这才放下,松了口气, “姑母,是有信了,就是有些话不好说。” 王熙凤张了张嘴,怎么也没说出口,难不成说侯爷把东西两府的媳妇都给睡了,还留了种,人一多,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扯出这些腌臜事。 王夫人如何不知,高门大户的那些龌龊事,进了自己家门,可事关重大,还需问清, “话不好说也要说,荣国府瑾瑜去的可是哪个屋?” “姑母,侄女怎敢隐瞒,侯爷经常去大嫂子李纨那里坐坐,有时候认错人了,东府的尤夫人有时候也陪着。” 王熙凤说的脸色羞红,难以启齿,可是这一番话,听得王夫人和月舒二女不可置信,这,怎么会这样,尤其是月舒二女,心里嘀咕着,郎君竟然喜好这些,实在是难以启齿, “你确定东府尤氏也在?” 王夫人有些不可思议,和那贾珍势同水火,人还在诏狱里,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姑母,说来也巧,正是因为东府出了事,尤夫人烦闷,就在大嫂子院里一起住着,巧了,那晚侯爷走错了门,赶巧了不是。” 王熙凤虽没细说,但也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王夫人听了有些无言,瑾瑜太胡闹了,把贾家置 于何地了,难不成是尤氏有了,抬眼看向站在后面的谷子香, “先别说这些,老身问你,晴雯的猜测,可对?” “回姑母,晴雯猜的对,大嫂子李纨是有了。” 王熙凤点头承认,王夫人眼神一亮,看向了谷子香,小丫头笑了一声, “夫人,不光有了,看脉象还是公子呢。” 见到小丫头子香这样说,王夫人哪里还坐得住,眼神透着高兴, “哎呀,真好,算是解决老身心中的大事了。” 毕竟整个府上妻妾女子,也医治了一番,可惜诸位女子肚子也没个动静,虽说不在意,可是王夫人心底如何不急,这一有了动静,说明儿子身子骨没事,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看着姑母有些激动,王熙凤感同身受,毕竟自己也深受困苦,可事情还是要说的, “姑母,有是有了,可是您也知道,大嫂子李纨守了寡,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成,侄女和大嫂子商议一番,这孩子就算是尤夫人所出,侄女也想在贾家争一争,不能看着东西两府都落入二太太手里,同是王家女子,侄女不想到头来两手空空的。” 王夫人激动了一下,见到() 王熙凤话中有话,也就继续躺在那,想想也是,那李丫头是个寡妇,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媳妇,要是传出来,脸面失了是一方面,另一个那丫头可就没了颜面活路了, “你有什么想法,说说,怎么孩子就成尤氏的了,你不会是想宁国府那边。” 说到这,王夫人显然是极为意外的,没想到这丫头胆子那么大,宁国府的事她如何不知, “姑母,不是侄女想这样,都是被逼的,荣国府的产业进项,老国公早有交代,都是政老爷的,以后分了家,我和贾琏就剩一个国公府,怎能支撑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像保龄侯史家一样,成了笑柄,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大嫂子和尤嫂子也同意的。” 王熙凤无法,眼泪婆娑的在那哭着, 王夫人想了想,顾忌侯府和贾家两府的脸面,也没有好办法,继续问道; “你打算如何瞒着,人可以瞒着,肚子可瞒不了。” 女人十月怀胎,半数就藏不住了,身子的变化,一眼便知,如何瞒得住, “姑母放心,侄女已有对策,大嫂子李纨那,兰哥儿恩科,要是考上了,就有了借口,大嫂子还有一处老宅,可以让兰哥儿静静读书,再找一个出名的老师即可,尤嫂子那里,还需要姑母帮着掩饰,郎中什么的,需要人手。” 王熙凤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瞒住,荣国府的事她一手打理,兰哥儿要是中了,出来读书也是能答应的,可是宁国府那边,真要是珍大哥回不来,事情可就多了,她自己就顾不上了。 王夫人思索了一番,倒也是可行,只能先试一试, “宁国府那边,贾珍应该回不去了,是非定然多,尤氏那里确实需要帮衬,郎中的事就交给老身这边, 宁国府那边,老身记得还是你们贾家的人叫什么贾芸,推荐一位叫倪二的护卫头子,人有头脑不说,讲义气,先让他,带着侯府一些人过去,先去宁国府镇下场子,那个什么管家,你再去交代一番,问他的命还要不要了,实在不行,不听话的,你给老身说一声,都送到关外去。” 王熙凤瞬间想到了陪着商队一起出关的贾芸,倪二自然不陌生,自己放印子时候,倪二后来算是出了力,没成想进了商会入了姑母的眼了,至于赖升,自有办法, “姑母放心,这些事,明日就可打理好,只是侯爷这边,如何交代。” “这你就不要过问,他自己想知道自然知道,老身也给你提个醒,这孩子可是侯府的种,万不可失了,你走的时候,带几个人回去,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王夫人还不放心,还是让自己心腹嬷嬷带几个丫头过去,看着人, “看姑母说的,侄女心中有个轻重,也好,大嫂子那里伺候的人是有些少了。” “月儿,安排人,让王嬷嬷和李嬷嬷,分别带几个丫头,跟着一起回去,让她们两个跟着李,尤二人。” “是,老夫人。” 月儿应了声,去了外间屋子叫了王婆子和李嬷嬷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精干的丫头,都是教中的好手,心腹老人, 王嬷嬷和李婆子刚进屋就跪下,恭敬的磕了头, “主子,何事吩咐?” “嗯,你们回去跟着凤丫头,分别伺候一个人,尤其是李家丫头,她肚子里可是咱们侯府的种,仔细些,记着没。”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 王婆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哪里还不明白圣女的暗示,没想到小主子有了后了,至于说哪个女子,王婆子却不在意, 李婆子更是明白圣女的意思,刚刚的话也有听到,既然如此,护着她们,只要不出事就成,自己善常的就是这些,想到这() ,就开了口。 “主子,那老奴就去东府尤夫人身边伺候着,这些事,对付那些人,奴婢擅长。” “好,那你就去尤夫人身边伺候着,王婆子就去李家丫头身边,有事随时和老身说。” “是,主子!” 王夫人点头同意。 看到姑母安排妥当,王熙凤打定主意后。 起身就告辞离去,夜了,多有不便,说不得还有人盯着,二太太这些日子可安静了许多,王夫人见此也没多留,让王婆子二人带人随行,一路护送。 人送走后, 月儿脸色有些委屈的走了回来,怎么也没想到,郎君竟然喜好寡妇,另一个虽说是夫人,还不是寡妇,但也知道,宁国府的当家人进了诏狱,也就出不来了,不和寡妇一样, 忍不住说道; “小姐,郎君怎么会有这种嗜好,不都是大户人家的腌臜事,内里没个清净,我看就是跟着国公府那边,受了影响。” “就是,以前在关外不好好的,入了京城,反正,我在外听到了不少市坊的传言,高门大户这种事可不少。” 舒儿也是嘟着嘴,有些埋怨道。 “你们啊,天天围在我身边 伺候,不往那边去,还不是你们没看住,外面的再好,图着就是新鲜,你们两个身子调理好就用点心,荣宁二府的那两位,你们不是没见过,虽说人娇媚,身段丰润,不过毕竟外人,哪里能放心。” 王夫人也没好气的瞪了她二人一眼,恨铁不成钢,没个心数, “也别等了,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去东苑看看瑾瑜回来了没有,都滚。” 王夫人直接开始撵人了, 月舒二女抿了抿嘴,相顾无言,一起出了内堂,披上了披风,赌气一般的去了东苑,见到郎君未来,夫人也睡下了,二人静悄悄的进了东厢房,坐在郎君床上,掀开被子,二人就先躺了进去,只是二人脸色羞红,想起之前在一起情形,哪里不羞涩。 府外, 王熙凤带着重重心事刚离去没多久,张瑾瑜伸着懒腰到了门前,下了马,交代宁边带人下去休息,这才打着哈欠往东苑而去,见到主屋门房盖着,夜色已晚, 也没进屋,习惯性去了东厢房,刚开了门,就见两个身影入怀,温软如玉,这是那两个丫头,怎么回事,刚想问,嘴就被酥软堵住,这还能忍,抱起二人去了床榻,一龙二凤,魂不守舍,一夜无眠。 第638章 先下手的为强 第638章先下手的为强 皇城司衙门, 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来回巡逻的近卫,更是络绎不绝。 柳尘带着亲兵,一路疾驰,狼狈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傲,如今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早些把事情处理了。 到了衙门口, 一行人翻身下了马之后, 柳尘就带着人急匆匆进了衙门,直往后堂而去,如今的王公公还在内务府盯着,柳尘来此,是直接去面见督公戴权。 入了后堂,看见后堂有人值守,知道督公必然在此。 柳尘恭敬站在门外,说道, “卑职北镇抚司柳尘,有要事禀告督公。” “柳千户稍等,” 此时云公公在此,捏着嗓子回了一声,而后转身进了后堂, 堂内, 戴权正坐在炕上,拿着朱笔勾勾画画,有些送来的折子堆了满满一桌,这是内阁阁老议政后先送来的折子,需要司礼监批红。 看着满朝一些小事,朱笔一动,勾几笔,算是过了,剩下的还需要送到养心殿,交给陛下审阅。 以往费尽心力得来的权利,如今竟然随手可得,心中多多少有些感慨。 见到立在门外的柳尘,笑了一声, “柳千户,进来吧,干爹还有事要问。” 戴权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笔,然后手指摩挲了一下桌面,柳尘,不是在调任他在王休手下,追捕妖道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见云公公开了门,让自己进去, 柳千户不敢耽搁,抬脚就进了屋子,快步进了后堂,见到了督公坐在书案后, 小云子进了内堂,离得远一些恭声道, 柳尘急忙一抱拳,谢道; “多谢云公公,卑职铭记在心。” “嗯,意料之中的事,有着文官那些人,还有洛云侯在其中,你要是能抓到,杂家还真高看你一眼,此事过了,说说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太平教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在京城也没了那么多实力,” 柳尘并未起身,说完话,又重重磕了头,冷汗布满了额头。 “让他进来,杂家也想问一问,宁国府的事。” 这样子,溃兵一样,心中有了猜测,应该是出了变故,谁那么大的胆子,手也伸得太长了。 戴权抬眼看了柳尘,风尘朴朴,一身狼狈,脸上还有些血迹,头发都散落了。 “嗯,起来吧,杂家有一阵没见你了,调任你过去捉拿妖道,如今可有信。” 小云子后退几步,转身出了屋, “回督公,卑职无用,宁国府妖道,不是一人,三番五次逃脱不说,先后有太平教的人,还有一股身份不明的人所搭救,卑职猜测,妖道应该已经逃出京城了,请督公责罚。” 立马双膝跪地,拜道, “卑职柳尘,见过督公。” “嗯,记着就好,去吧。” 戴权冷声问道,京城梳理了几遍,杀了不少人,就算还有太平教余孽,但是这些人也不会有太多实力,至于北山那边,像洛云侯说的,披着太平教的皮做事。 “督公明察秋毫,卑职佩服,今夜,卑职准备回衙门向王公公汇报,刚到宁国府门前,卑职下马巡查时候,被一些蒙面高手围攻,死了不少弟兄,对方的人武艺高强,像是死士,精通合击技,卑职还是第一次遇到,要不是遇到了侯爷的士兵,卑职怕是难了。” “干爹,门外北镇抚司柳千户求见,看样子有些急迫!” :“是,干爹,儿子这就去。” 柳尘还有() 些后怕,当时候本以为来得是小角色,未曾想是死士,差点阴沟翻船。 “哦,竟然会如此,死士,有意思,杂家问你,宁国府可有变化?” 戴权瞬间想到了朝臣世家,甚至是武勋,但在京城有这胆子的也没几个,以前死士可是藩王门客居多,难道是各位王爷,心中一动,就想到了宁国府安危,这时候,万一出了事,皇城司可就摊上事了。 “回督公,宁国府一切如常,卑职派了人严守宁国府,里面下人也是一个未动,任何人不得进出,只是在陪侯爷回来的路上,东市的市坊被百姓所破,抢夺粮铺,失了火,烧了大半,卑职感觉事态紧急,就给督公禀告,那些百姓,人数太多,卑职先给放了。” 柳尘跪在那一动未动,低着头冷汗滴在了地上。 戴权眯着眼盯着柳尘,百姓给放了,这主意应该是洛云侯出的,柳尘哪有这个胆子,侯爷的意思值得推敲啊,嗯,陪着侯爷回来,从哪回来的。 “你刚刚所说,陪洛云侯回来,他是去了哪里,你如何陪着他的。” 柳尘哪里敢隐瞒,就把从燕春楼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无巨细,尤其是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和洛云侯对峙的情况, “督公,卑职去得晚,和将军和洛云侯就在燕春楼对峙,皆是因为光禄寺卿杨大人公子,和薛家公子发生口角动手之后,” “怎么又是他,和将军糊涂,燕春楼,洛云侯也真是,家中娇妻美妾那么多,去什么青楼呢。” 戴权有些无语,好像洛云侯一去青楼就犯冲,不过燕春楼乃是月如长公主的产业,一般人不知道,也不知洛云侯有什么目的, 柳尘在堂下跪着,不敢插言,燕春楼后面有些复杂,不是他一个千户能问的。 “东市那边现在如何?” “回督公,卑职让手下封锁,人都赶了回去,虽说百姓盲从,但是卑职查到一些,是有人出手,因为看守市坊的杂役,都是被一刀毙命,应该是老江湖的人动的手。” 柳尘想了想手下的回报,市坊看守被杀,再想到自己被伏杀,总感觉什么在身后布置这一切。 戴权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看样子是有人坐不住了,是针对皇城司,还是针对自己, 戴权心中有了警惕,本想晚些通知御马监赵司,如今是要动手了,再不动一动,岂不是谁都能来插一手,那些死士,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能让那些文臣世家先开口,吩咐道; “柳尘,既然妖道跑了,那就跑了,你领着人,以着追捕妖道的名义,继续查一查那些死士是从哪里来,至于东市,不要过问,御马监也该动动了,京城的粮价,杂家给过他们机会了。” “是,督公,卑职领命。” “去吧。” 柳尘叩了首,这才起身离去,只是身后的背脊,已然是湿透了。 人一走, 小云子就缓步上前, “干爹,柳千户被伏杀的事,儿子觉得蹊跷,都知道他是为了宁国府的案子,怎么在这个关口动手,好似是为了帮着宁国府,会不会是文官那些世家,不过按照柳千户所言,来的都是高手,精通合击技,这就罕见了,觉得又不像。” 小云子出言猜测了一番,京城现如今势力繁杂,又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处浑水摸鱼,动了皇城司的人,这不是给干爹脸色看吗。 戴权合上奏折,然后一推, “这些,明日拿到养心殿由陛下批阅,内阁那些平日送来的照旧, 至于刚刚的,你说的不无道理,杂家也想到了这些,可是恰恰就是这些,就有了破绽,世家那些,招揽的都是江湖侠客,武功高理() 所当然,但是未必有多高,都是血肉之躯,挡不住朝廷的大军, 而精通合击技的死士,这些人可不是江湖人氏能接触的,四王八公那时候倒也有,而且不止他们,那些诸多藩王的门客私军,也是有的,杂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戴权虽然不能说整个朝堂了然于胸,少说也是见多识广,执掌皇城司这么多年,接触的多是暗处人马,什么特性早就熟记于心,太上皇在长乐宫静养,那些藩王未必坐得住,倒是疏忽了。 “干爹,您的意思,宫里的长乐宫,那些藩王。” 小云子脸色一白,牵扯重大,也不由得有些心惊。 “怕什么,既然漏出了马脚,也是给咱们提个醒,有备无患,宫里面,你吩咐下去,万事留意,杂家看看谁吃里扒外,至于外面,让赵司领兵去吧,交代赵司办的利落些,皇爷忧心京城粮价安危,可看着呢。” “是,干爹,儿子必然盯着。” 二人在后堂商议妥当,小云子拿了干爹给的手令,拿了虎符去了御马监,连夜给赵司传信。 赵公公接了内相手令和虎符,也不敢怠慢,急忙派心腹去禁军大营点兵,看着身前的云公公,小心请教; “云公公,为何内相,今夜就要动兵,可是为了搜捕太平教余孽?” “赵公公猜错了,今夜,干爹的意思,是彻查那些粮铺,并且按照名单,抄家,这些豪族哄抬粮价,扰乱京城,肆意鼓动百姓,还把东市坊给烧了,罪无可恕,查抄的银子,大公公可要查点好,安湖大营客军齐聚,这都是饷银,可要内务府发出去的。” 小云子掏出一个白色锦布递了过去,这就是查抄的名单,干爹借此机会立威,未尝不是震慑京城各势力,陛下虽不说,但始终在那盯着呢。 赵司赶紧接了过来,悄悄看了一眼,只见不少粮商赫然在列,盛家,沈家,还有郑家等,都是豪商大户,尤其是盛家,背后可是李首辅当年的门客,这, “云公公,名单上第一家就是盛家,可没写错?” “赵公公,名单绝不会错的,您只管按照名单抄家,这也是早就定下,要不是因为京城出了事,内务府耽搁了,早就由皇城司的人下了手,盛家不知好歹,一石普通稻米竟然敢卖五两银子,都在皇城司登记在册呢。” 小云子厉声说道,想当初他听到盛家粮铺卖的的价格,不敢置信,皇城司的人再三确认,这才汇报给督公,盛家虽说是李首辅曾经的门客,可惜,只能杀鸡儆猴了。 “什么。盛家竟然敢这样。” 赵司更是瞪大双眼,虽然他贪,但心可没那么黑,简直是, “既然如此,杂家心中明白,请云公公转告内相,今晚这些人一个跑不了,至于抄家,呃,云公公,想来抄家,洛云侯可是一个好手,能不能请侯爷帮衬一下,” 赵司如今跟着洛云侯办了不少事,尝到了甜头,尤其是抄家,侯爷那些手法,赵司可学不来,就怕画虎不成反类犬,一想到抄家,就想到了洛云侯,还是要请示一番。 云公公神情一怔,这事内相到没有交代,侯爷抄家的事,他也听说了,一时间迟疑,这种事云公公不敢答应, “赵公公,此事还需要您自个拿主意,小云子只是传话,侯爷如今也不清闲,含元殿考场布置,就在这几日,许些事,不能拿明面上说,干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所以,赵公公,您自便。” 看着云公公说的含糊不清,赵司心中就有了谱, “劳烦云公公走一趟,杂家心中清楚,请督公放心,银子绝对不会少一两的,那东市那边被烧的商铺该如何?” “赵公公,内务府要的是银子,那些尽可卖。” () “哈哈,杂家明白了。” 随着赵司一声憨笑,云公公点点头,带着内侍太监就回了。 只等了一会, 御马监的尚宫宫门前, 勇士营和御林营,共计六千人马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一片,杀气凌然,不愧是陛下的精锐,尽皆重甲披挂。 勇士营主将季安涛和御林营主将卢凤阳,一起下了马,行了个军礼, “末将勇士营主将季安涛,见过大公公。” “末将御林营主将卢凤阳,见过大公公。” “好,今夜,杂家奉命,查抄霍乱京城的一些乱臣贼子,京城粮价,想必二位将军也听说了,一日一价,不瞒二位将军,今夜就是抄家去的,该注意的,都心里有个数,” 似有警告之意,两位将军如何敢不听命, “奉命。” :“好,既然如此,北城和西城市坊交给勇士营,东边和南边市坊,交给御林营,杂家就跟着一起去东边,按照名单,要快。” 赵公公也不拖延,早把名单抄录两份递给了二位将军,二位将军接过之后,立刻安排各自副将,领一半兵马去了西城和南城市坊,自己则是亲自去北边和东边, “全***向,跑步前进,快。” 随着一声令下,两营兵马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宫门,分散而去, 赵司带着不少皇城司的人,最后才出了宫门, :“干爹,咱们去哪边?” 干儿子小冬子急忙跟在身后,小心点的把赵司扶进马车里安顿好,在身边不解的问道, 赵司冷笑了一声,这些豪商背后,可都是文臣世家居多,抄了他们的家,背后主子如何能坐得住, “能去哪,自然去盛家,首辅大人虽然不管事,但是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盛家虽是门客,但每年的奉银,想必给了不少,杂家怕耽搁内相的大事,还有一点,抄家这事,侯爷不在身边,浑身不舒服啊。” 见到干爹一脸遗憾的样子,小冬子不禁开口说道, “那干爹,咱们不如去找侯爷,再..再..” 话还没说完,就看着干爹冷冷看着自己,骂道; “没脑子,大半夜去侯府,照着侯爷的脾气,怕不是给你搅黄了哎。” “是干爹,儿子没脑子” 第639章 一夜就变了样 第639章一夜就变了样 宫门外, 随着禁军大批人马出了宫城,沉重的脚步声扩散而出。 皇宫附近的街道, 暗地里的探子闻风而动,四下里跟随传信。 尤其是附近的街道市坊,更多的人影攒动,不知暗地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醉仙楼, 后院, 一位急匆匆身影去了西厢房,急促的敲着门, “先生,出事了。” 门外, 是郑王世子侍卫长刘祖山,快步的到了门外, 房内, 范文海听到动静,猛然睁开了眼,起身披了袍服,穿上鞋子,走到门前,拿了门栓开了门,问道, “出了什么事?” “先生,刚刚汉王那边来人传了话,说是伏击北镇抚司千户柳尘失了手,” 范文海说完,摇了摇头,把门一关,继续回去睡觉,留在门外的刘祖山还不明所以,只能悻悻而回。 “哎,又要被师兄笑话了,洛云侯变数太大了” “怎么失手的?在何处?” “是,将军。” 批了衣服, “是,先生,那世子就不能出去了,不太好约束。” 相对另一处院子,徐良才看着跪着一地的暗卫死士,摇了摇头; “不必惊慌,没杀成不要紧,打草惊蛇有时候还是必要的,这几日,咱们得收敛一些,等着各地藩王进贡的车队,来了京城再说,那时候就是见分晓的时候,” “嗯,到了就好,杂家也不多言,抄家就要抄的彻底,不能漏了,更不能随意伸手,可明白。” “娘的,这么墨迹,压下去,其余人,去后院抓人,” 范文海倒是不意外,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皇城司要是那么好杀,也不会成现在那么嚣张的样子了,此次的目的就是扰乱文官世家,混淆视听,不过这一失手,有可能就暴露了,还好长公主那边有了动静, 赵司坐在马车内没有下车,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 卢凤阳一抱拳,回道; “大公公放心,末将谨记在心,” 刘祖山大惊,就算没有除掉柳尘,可是他们那些训练的死士,绝不会留下线索的。 东城, 出了屋门后,反身把门关上, “是,校尉。” 盛家府邸, 盛家主宅, 刘祖山更是心中骂道,一群废物。 “没事,目的达到了就成,这几日,让手下的人小心些,老夫猜的不错的话,皇城司的目光应该是盯着这一片,亦或者说是四王八公了,” 今晚一击不成,恐怕日后就麻烦了,皇城司那些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必然在京城部下眼线,后面的行动,就怕麻烦了。 徐良才摸着胡须,微微笑道。 “是,先生,卑职明白,先生早些休息。” “怎么不好约束,出门易个容,你看住了,想必其他王爷也是一样,现在也不知在何处看着,可惜,晚一步,就落后了,下棋,先手占优啊。” “这是为何?想来赵月天手下训练的死士,本该留下线索的。” “是没留下,就是因为这个才是最大的线索,这批死士,除了四王八公也就是各地藩王才有,如果是你,你也能猜的出来,不过也好,有了动静总比没有的强,其他王爷也该现身了。” 领了命退下,然后一挥手, 赵月天一抱拳,而后告辞离去, () 大门早就被禁军围着,御林营将军卢凤阳见着赵公公马车到了,急忙到了马车旁问道, “启禀大公公,盛家到了。” 刘祖山面色难看,早就计划好的行动,竟然失手了,汉王那边不过如此。 随后进来禁军,蜂拥涌了进去,不一会,后院就传来哭喊的声音, 早有禁军校尉带着人到了府邸门前,用力的砸着门; “快,开门。” 侍卫长赵月天,一挥手,让其手下散去, “先生,是否有些被动了。” “那是自然,皇城司那些人,现如今恐怕已经猜出来是哪些人了,不过目的已经达成,那些豪商跑不了了,文官就能乱一阵,有了档口,王子腾率军南下,朝廷心头大事一去,京城接下来就是恩科,王爷进贡的特使进了京城,机会就来了。” “来人,撞开大门,抄家。” “谁啊,大半夜的,不知道这是盛家,” 范文海皱着眉,没想到师弟吹嘘的汉王死士,竟然是这般无用, “是,先生。” 门房里,传来一个懒洋洋声音, 磨蹭的出了门房,拿下门栓,打开了缝隙,还想呵斥,哪知道外面早就等着不耐烦的校尉, 见到门开了,一脚踹过去, “说是在宁国府门前,只差半炷香的时间,就能解决柳尘,谁知道,半夜竟有洛云侯府的侍卫,护送人去了荣国府,听到动静,有洛云侯亲兵到了,不得已撤退的。” 留下徐良才在屋内喃喃自语, 盛老爷听到动静,赶紧叫起了夫人,穿了衣服,就想去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来府上捣乱,刚一开门,就看见披甲甲士站在门口,惊讶问道; “何人敢来此闹事,我可是首辅李家的人。” 盛老爷心中知道是官府的人,只能喊出李首辅威胁,可是这些禁军如何理会这些,一伸手,就抓着盛家老爷夫人一起,押送了出去,不管如何叫喊也是无用,剩余的人开始各房屋彻查,府库更是查的仔细。 这一幕,在京城各处上演, 不少府邸灯火通明,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好似都在期待天亮。 “大公公,人已经全部押送诏狱,抄家的事还需要一些时间,” 等着多时的赵司,坐在车内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这才回道; “知道了,清点好之后,全部送入内务府,各府贴上封条,任何人不准入内,杂家先回去了。” “恭送大公公。” 一阵吱呀声, 马车随即离开, 车内, 赵司往后靠了靠, “你说,要是洛云侯在,会不会连夜查封,动作是不是太快了,” :“干爹,只要拿了银子,还分什么白天和夜里,侯爷也没有说夜里不能抄家,儿子感觉,是不是要留一些,分一分。” 小冬子提议,是按照洛云侯的手段,可是赵司哪里敢,摇了摇头, “如果侯爷在可行,如果侯爷不在,杂家一个太监,就不成了,那些禁军都是骄兵悍将,杂家要是发了银子,传出去,杂家可就难了,” 赵司叹了口气,真的原因,就是禁军这些人不一定能靠得住,传到皇爷那里,如何解释,洛云侯本就是武勋,简在帝心,不一样啊。 盛家, 家奴婢女也抓了回去, 留下的禁军又开始各处查看,不留死角,卢将军还不放心,安排心腹进去盯着,此乃御林营第一次出来,万不可出了差错。 () 一夜无话, 清晨, 万物醒来,寂静的庭院里草木苏醒,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 屋院透着淡淡的阳光,整座建筑的红墙黄瓦,隐约透露出几分古朴和庄严。 东厢房, 月舒二女忍着羞意,起身穿好衣物,小心收拾了一番床铺,昨夜欢愉历历在目,倒也留了种,也不知能不能怀上,二女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走出房门, 去东云楼伺候王夫人去了,人刚走,宝珠在主屋门缝处偷看,嘴角撇的,都能上天了。 “宝珠,你在那看什么呢,” 内堂, 一位倩影走了过来,柔声的问询,一袭红色的罗裙,配上金边的衣袖,富贵天成, “小姐,我在偷看姑爷的屋子,刚刚月舒两个姐姐从屋里偷偷摸摸出来了。” 秦可卿笑了一下,埋怨道; “你啊,就弄这些没用的,我看你偷偷摸摸的,她们还需要这样,去打盆水送过去,” “知道了,小姐。” 宝珠有些委屈的走了出去,秦可卿摇了摇头,想到了昨夜晴雯上门的情况,猜的不错的话,以前的直觉可能是对的,也不知真的是她还是另有其人, “瑞珠,拿着袍服,出门了。” “是,小姐。” 瑞珠抱着一身新衣服,跟着小姐往侯爷屋子走去。 东厢房内, 张瑾瑜还在床上酣睡,身边一空,有些不舒服,睁开眼,就看到坐在窗前的一袭红衣女子,宛若天仙一般,睡得迷糊,揉了下眼帘,这才看清原来是秦可卿, “可卿,你怎么来了,” 下意识伸手一摸,果然二女不在, “郎君劳累,奴家不能来看看郎君了,宝珠,水。” 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宝珠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秦可卿拿了锦布沾了水,给侯爷擦拭了脸,起身后,拿了新衣穿上,英姿勃发,秦可卿眼中一亮, “郎君穿上甚是好看,奴家手艺如何?” “不愧是夫人,衣衫穿着就是舒服。” 整个袍服都是上好蜀锦做的,如何不舒服,穿好衣物之后,坐在桌子旁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郎君,这几日可去了荣国府?” “嗯,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荣国府那边确也没去,这几日京城诸事繁杂,没有时间,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瑾瑜喝了几口茶水,这才舒服许多,有些疑惑地看着秦可卿, “没事,奴家就是问问,林妹妹在那也不知怎么样子,奴家心里有些想着慌,” 秦可卿左顾言它,见到侯爷还不知道,立刻转移话音, 张瑾瑜倒也没有察觉,想到了林黛玉,她应该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待多久好像也没什么, “想看就去看看,又不是什么大事,多带点侍卫就行。” “那可说定了,奴家寻个机会,就去找玉儿妹妹说说话。” 秦可卿笑着应了声,眼神笑意流转,也不知真的还是假的。 府外,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的, 正门外,御马监赵公公的车架,和武英殿学士储年的车架,分别到了侯府门前,二人同时下了马车,相互看了一眼, 储年冷着脸,问道; “这不是御马监的赵公公吗,怎么,来侯府有何事?不会是昨夜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侯府,来请罪的?” 昨夜抄家粮商的事,早就传遍了京城,清晨时候,不少文官派了心腹,早() 早相互通了气,还在思索对策,储年也不例外,知道是御马监做下的事,哪里还有好脸色, 赵公公乐呵着脸,也不生气,文官见了他们,不都是一个样子,早就习惯了, “储大人,杂家只是惩处了一些霍乱京城的乱贼,为朝廷各位大人尽心尽力,如何能这样说杂家,来侯府何事,杂家可没必要向你汇报,倒是储大人,在外面可要小心了,” 赵司嘴里也不饶人,盯着储年威胁了一番, 储年脸色一正,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赵公公,我等都是读圣贤书,正衣冠的圣人门下,行得端做的正,可不是你们这些暗地里的人可以威胁的,是非曲折自有公论,天下学子看得明白,如何是你一个阉人搬弄是非的。” “你,你,” 赵公公登时就气的脸色发白,平生最忌很别人说自己是太监,简直是欺人太甚,可是一想到京城那些赶考的学子,一时间又不敢说的太过, “好,储大人,咱们骑驴唱本走着瞧。” 放了狠话,也没了笑脸, 侯府门房的王管事,在就在那看得明白,虽不敢插言,可是早早打发人去了东苑,给侯爷通信了。 “侯爷,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门房小厮一路跑来,气都喘不过来,一路喊着。 张瑾瑜正坐在屋里喝茶,等着吃早膳,秦可卿也未走,留在一旁陪着,听了外面的喊声, 张瑾瑜脸色有些难看,一大早的,谁不好了, “滚进来,什么不好了?” 小厮吓得打了激灵,小心的走进来,跪下, “回侯爷,门外,御马监赵公公和武英殿的储大人,在门外吵了起来。” 小厮也不知外面说的什么,反正二人面色不善,直接就这样说出来。 张瑾瑜眉头一挑,赵太监和什么储大人门外吵起来了,真有意思, “郎君今日可是有需要忙了,奴家可是碍眼了。” 秦可卿有些委屈的在身边说着。 张瑾瑜一阵头大,没想到以往可人的女子,竟然也有心思了, “谁说的,扯淡不是,宁边,你去门外问问怎么回事,没什么重要的事都给撵走,本侯饭还没吃呢,一大早也不安生。” 在门外候着的宁边,早就领着亲兵在那等着,听到侯爷不耐烦地声音,不敢怠慢,把昨夜的事道了出来; “是,侯爷,不过储年大人乃是武英殿学士,侯爷,您还是含元殿主考官,想来是为了恩科的事,至于赵公公,侯爷,昨夜御马监领着禁军勇士营和御林营,在京城抄了不少豪商的家还有粮铺。” “什么,抄家抄上瘾了!” 第640章 可李党今犹在 第640章可李党今犹在 洛云侯府, 东苑内, 张瑾瑜坐在屋里有些惊讶,御马监的赵司,胆子都这么大了,还有昨夜抄家豪商的事,他怎么不知道,陛下虽说透露了口风,但是具体动手的事,不应该是内务府或者皇城司的人嘛?怎么还动了禁军最精锐的两个营。 而且是连夜抄家的,想来就是昨夜自己和柳尘所说的,只是没想到内相戴权,竟然下手那么黑,还让御马监出头,背了锅不说,还先斩后奏了, 不过那些粮商也是作死,朝廷给了那么久时间,粮价竟然一日一价,京城百姓怨声载道,看了身边的秦可卿,问道; “可卿,你可知外面那些粮铺,卖粮食的价格如何?” “郎君可是问的粮价,奴家倒也不清楚,宝珠,你可知道?” 秦可卿嘴角一翘,府上的采买虽是她过问,可是具体的事,也交给宝珠和瑞珠了,还真不知道粮价几何, 宝珠丫头,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拿在手里翻了起来, “夫人,侯爷,外面的粮铺卖的普通稻米,一石在四两或者五两银子,精米是六两多银子,三日前的价格。”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这么贵,宝珠就怕因为自己记不清,耽误了小姐管家,所以经常习惯性的把采买价格私下记了下来,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秦可卿还没有感觉如何,张瑾瑜“噗嗤”一声,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骂道, “娘的,什么玩意,敢卖5两银子,抢银子呢,这么贵。” 怪不得要抄家,换成是关外有人敢这样,早就抓起来给剁了,想来陛下也是忍无可忍,这才让其动手的。 宁边领了话,就去了门外,小厮早就前面引路, 说完,拿起锦布擦了嘴,拿起茶碗漱了口, 赵公公来侯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驾轻就熟的点了点头, 宝珠还有些委屈,嘀咕了一句,秦可卿拿眼瞪了她一眼,宝珠这才闭上嘴,把银票小心叠起来,放在荷包内。 屋内的张瑾瑜擦了擦嘴角,此时,瑞珠领着婢女,上了食盒早点, 摆了一桌, 张瑾瑜心中有事,吃的就快一些,秦可卿见了,劝道, 张瑾瑜喝了一口粥,说了话,心中也有些愧疚, 宁边刚刚出了侧门,就看见赵公公和一位大人在那横眉冷对, “咳,赵公公,储年大人,侯爷有话,让二位进东堂的屋子,用一些茶水歇歇脚。” 张瑾瑜端起碗,把粥喝完,看着秦可卿看向自己,问一些蜀锦的事,安慰道; “一切按照夫人的意思,都是些小事,以后府上的事,夫人看着做主就成,夫人慢些吃,我先过去了。” “小姐,姑爷走得急,这是从衣物内找出来的,好多。” “郎君慢一些,喝一些粥。” 宝珠小丫头,拿着张瑾瑜脱下来的袍服走了过来,从内里拿出一沓银票,小心放在桌上, “嗯,今日怕是有事,不能陪着夫人,府上的事还需要夫人照看一些,” 府外, “是,奶奶,奴婢本来就没拿过那么多银票嘛。” “郎君客气了,夫妻一体,奴家自然会上心的,郎君,从江南运来了一些上好的蜀锦,颜色颇丰,奴家寻思着,给府上姐妹,还有荣国府那边的,都做一身上好的衣衫送过去,过了春就能穿,郎君觉得如何?” “是,侯爷。” 至于武英殿的储年,恩科的事还是要上心的,不管怎么说,学子座师极为难得。 () 秦可卿微微一笑,想了一下,问道; “宁边,这样,你分别把二人安排在西客厅候着,分开两个屋子,本侯随后就去,” 人刚出了门,在里屋收拾衣物的宝珠忽然惊叫了一声,让秦可卿手一抖, “出了什么事?” 秦可卿也是愣了一下,估摸着有十几万两银子之多, “大惊小怪的,把这些收好,先放起来。” “有劳宁将军了。” 说完,就领着小冬子和几个小黄门就入了侯府,宁边赶紧给门房王管事,使了个眼色,王管事躬身走在前面领路, 人一走, 储年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一群阉人,祸乱之源, “储年大人,您这边请,先休息一番,侯爷正在用膳,” 宁边亲自邀请,让储年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洛云侯为含元殿主考官,临近恩科日子,有些事还需要请示一番,毕竟不是在贡院里,在宫内考三日,诸多事宜还要预备着, “劳烦将军了,” 储年话也不多,毕竟不熟悉侯府的事,更不知道洛云侯什么性格,谨慎一些为好, 南大人之前说话还有些火气,那态度也不能过来详谈,自己和季明平商议一下,还是由着自己过来,负责含元殿考场副审的事。 所以才有一大早过来,寻侯爷商量妥当为好。 轻轻迈着步子,进了侯府的院子,四下里一观,周围倒也不是那么奢华,朴素简洁,树倒是多一些,奴仆下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但是每个院子的房屋,外表金碧辉煌,不愧是曾经的太子府,多了一些威严,少了些奢华, 进了东苑,在宁边的领着下,进了西厢房,刚落了座,就有丫鬟婢女端茶倒水,糕点零嘴全都接连端上, “储年大人,多有怠慢,您先用着,侯爷随后就到。” 宁边一摆手,婢女都欠身退下。 “宁将军客气了,是本官多有叨扰,将军有事请便,本官等等就是。” 也不客气,知道洛云侯府不在意这些小结,拿起糕点吃了起来,腹中稍许安慰一些。 宁将军见了,点下头,这就反身出了屋子。 而东厅正屋。 张瑾瑜大步跨进了门房, 见着是赵司赵公公,离得老远哈哈一笑, “哎呀,什么风,把赵老哥给吹来了,院子都亮堂许多,” 这一声笑语,仿佛是吹散了赵司心头的不快,整个人都是喜庆起来,赵公公急忙起身苦笑道; “哎呀,还是侯爷的话入耳,杂家心头开心,昨夜动静大一些,没打扰侯爷的安睡吧。” 张瑾瑜走过来,撩了一下下摆,挎着腿坐了下来,提过茶壶倒了一碗茶水,端起来咕嘟一声,喝了大半, “怎么说呢,睡得还算安稳,就是脚步声重了些,听闻赵老哥,把勇士营和御林营带了出来,难得一见,今日京城,也不知热不热闹了,” 看着一脸笑吟吟的赵司,张瑾瑜似是而非的点了一句,抓人抄家的事简单,可是打狗还需看主人呢, 这些豪商富会的人,背后的主子可都不简单,金窝窝给挖了,背后的人谁不着急。 “侯爷所言甚是,杂家心善,看不得这些,人虽然抓了,但也没有为难他们,听了侯爷这样说,顿感慌乱,昨夜回去就没睡个安稳,所以今个早来,想让侯爷指点一二。” 赵司的脸上也没了刚刚的喜色,朝堂文官首要对付的还是武勋,宦官虽然被文臣看不起,但如果被文官盯上,就怕朝堂那些言官,把矛头对准自己,这就麻烦() 了。 看着赵司担忧的脸色,张瑾瑜也收起笑脸,真不知道昨夜这一切安排,是内相戴权的手笔,还是陛下早就安排的,自己可不能随意插手,又不是自己负责抄家,里外也没个好处, “赵老哥,既然做了,哪里还能怕埋怨,里外做的好,昨夜应该不是心血来潮,给做成铁案,京城百姓可不管这些,能吃饱才是真的。” 张瑾瑜话说的够明白了,要是还不领悟,怕是御马监的掌印坐不了多久了。 “还是侯爷记得杂家,杂家受教了,此言一出,胜过千言万语。” 赵公公竟然起身拱手一拜,侯爷是真心对杂家,情意铭记于心,心由身动,脸上有感激神色。 “万万不可如此,赵老哥,咱们哥俩谁跟谁,以后这样客气,你说,还怎么在一起商谈,对了,老哥还说请本侯去青楼一逛呢,我还说着,京城满春院还未去过,那边的花魁听说也是名妓,还想去看看什么样子的呢。” 张瑾瑜故意做出好奇的神色,心中还想比一比,所谓的花魁能相差多少,按照燕春楼所属月如长公主的产业,那满春院不会是素未谋面永诚公主的产业吧,京城双珠岂能相互落后,这样想来,刚刚说出的话语,有些后悔了, 毕竟月如公主还好说,死了驸马独居一人,算是寡妇,可那永诚公主的驸马可没死,万一碰见了,岂不是尴尬,当然心中还是有些心猿意马,长公主风采依旧,就是身边女子各有千秋,尤其是卫姓女子,颇有眼缘。 “侯爷,侯爷,你这是?” 思绪一远,赵司轻轻唤了几声,也未回应,碰了一下侯爷的臂膀,张瑾瑜这才回了神,一脸的尴尬的神色, “赵老哥刚刚说什么?” “哎呀,侯爷,此乃小事,您想去,寻个时间,去哪里由侯爷定,咱们哥俩定然去好好喝一顿,就看那花魁长得啥样,侯爷放心,杂家记得。” 赵司也不敢点破,刚刚侯爷那个模样,显然是有些想了,只是侯府妻妾貌美艳丽,侯爷难道是有些腻口了,山珍海味吃多了,想换换口味不成,这也好办,京城那些花坊就是清倌多,侯爷应该喜欢。 “呃,本侯就是碎嘴一说,哪里不是乐呵,” 张瑾瑜看着赵司是误会了,也不知怎么解释, 赵公公借坡下驴,起身告辞, “侯爷说的对,哪里都是乐呵,既然如此,杂家也就不在此叨扰了,侯爷,您先忙着,杂家告辞了。” “慢走。” 张瑾瑜起身相送,直到把人送出了门外,才见到宁边在外面候着, “那个什么储年在哪屋了?” “回侯爷,在西厢房等着呢,” “嗯,过去。” 知道人在哪屋,张瑾瑜摆了一下衣袖,领着宁边就走了过去。 院外, 赵司并着干儿子小冬子,一起出了侯府,静悄悄的上了马车, “干爹,您慢些,小心台阶。” “嗯,看着呢,走吧,回衙门,顺便把那些账册全部给整理出来,然后全部交给内相,想来督公还记挂此事呢,侯爷说的没错,先发制人。” 赵司立马想到,昨夜抄家的时候,账目银子查抄了一大堆,翻看账目,触目惊心,还有不少豪商,大部分利润都给身后的主家,至于哪些人,囊括了朝堂不少重臣,可惜,全是给的分家,想必朝臣早有应对。 “干爹放心,儿子早就备好了,全部都给整理放在箱子里,只等着您一句话,就给送出去,不过干爹,其中盛家人,送的银子,不光给了左丞李潮生,还有参知政事的马仲孺马大人也有一份,这不是小事。” () 小冬子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出其中的原委,盛家之所以猖狂,不光是依赖首辅大人的荣光,更是有不少朝臣牵扯,所以由此生意才做的那么大,可惜,被内相看上了, “哼,再大的关系,也是一个商,不夹着尾巴做人,在京城兴风作浪,如何能容下他,督公既然把盛家作为第一个,自然是深思熟虑,不过,你说的也对,盛家靠着李家的威风,首辅大人也不知是什么想法,当年李党今犹在啊。” 赵司叹了一口气,别看如今朝廷,是南北卢顾相争,真正藏在水下的,就是没有声息的李党,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相当于以前的贾家,一文一武,可惜,后人无能,没有担起大任的人,难道陛下是试探李家,想到了宁国府贾家的遭遇,赵司好像是洞察了这一切,心中打了寒颤, “此事,万不可议论,今日,听到的,就此忘了,做好你自己的事。” 严厉的话语一出,让小冬子不明所以,刚刚不还是说的好好地,则么说变就变,看着干爹面色不善,只得应了声, “是,干爹,儿子心里明白,东西整理好后,儿子亲自给送过去,但是干爹,那些查抄的银子,足有五百万两,还有几十万石粮食,该如何处置?咱们是不是留下一些。” 小冬子昨日连夜清点了查抄的银子,不算古董字画产业门房等,现银加上银票,还有仓库的粮食,这就那么多,可见那些豪商多有钱, 赵司心有波澜,这么多银子在眼前,谁不喜欢,可惜天子脚下,禁军都是陛下的心腹,银子怕是有命拿没命花,烫手山芋, “不要想了,把银子全部送入内务府,交给王公公,饷银算是足了,至于这些粮食也是,京城的粮价需要平复,可都是这些扛着呢,” “是,干爹,可惜了啊,驾!” 坐在车外的小冬子,心疼的狠狠挥了一鞭子,抽在马身上,发泄着火气 第641章 改换门庭如何 侯府, 西厢房内, 储年坐在位子上,神色坦然的坐在那,喝着茶,吃着糕点,举止大方,倒像是一个正人君子。 张瑾瑜推门而入,看着内堂坐着一名文臣,身穿一身青袍,身材偏瘦,一张苍白的面庞上布满了细皱纹,眼神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锐利,宛如鹰隼一般,看样子是个刚毅的性格。 不好对付,又是一个沈中新的文臣。 张瑾瑜在心中暗自赞叹一番, “储年大人,本侯多有怠慢,请储大人海涵。” 人未到,话先到了。 张瑾瑜满面春风的,迈着步子,缓缓推门而入, 储年在堂内正坐着,放下茶碗,寻了声音,向屋门看去,只见一位英俊潇洒,自信盎然,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进屋子,想来这就是洛云侯, 急忙起身拱手而拜; “下官武英殿储年,奉南大人之命,特来拜见侯爷。” 说完就施了一礼,人情世故,做的是足了。 张瑾瑜见此,脚下生风,快走了两步,急忙过去扶他起来, “储大人客气了,本侯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快快请坐。” 储年点点头,这才回身落座,礼数做的极足,更添了一份儒家的儒雅,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更觉得,洛云侯乃是一位君子,倒也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嚣张跋扈,谣言止于智者,一点不假。 二人落了座, 伺候的丫鬟进来,给二人重新奉了新茶,欠身退下后,储年这才开了口, “侯爷,下官今日来就是想和侯爷商议一下,含元殿作为红签考场,布置上可有什么建议, 不瞒侯爷,下官也是第一回在宫内监考,很多事考虑不周,侯爷作为主审考官,下官作为副审考官,心中忧虑,所以才见缝插针,让侯爷百忙之中,指点一二。” 储年并没有过多的闲话,简明概要的说出来其目的,就是含元殿考场的布置,因为含元殿是一个宫殿群,富丽堂皇不说,用尽了奢华,一草一木都是花了大代价的。 作为武皇新修的宫殿,还没有人入住,头一次就被用来作为学子考场,并且不是一次两次,吃喝拉撒都在其中,污秽了宫殿,储年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更别说人数众多,没有贡院单独场地,科考舞弊乃是重罪,主审官员都有连带责任,马虎不得,所以储年想了许久,也不知怎么改建, 张瑾瑜刚刚入了座位,猛然一听也是一头雾水,考个试还要准备布置什么, “储大人,本侯没有听明白,您的意思是想怎么布置?” 储年一抬头,看见洛云侯有些茫然的脸色,一拍脑门有些苦笑,倒是自己的疏忽了,侯爷还真的没有看过考场是何摸样,心中一动,不如让侯爷实地看看, “侯爷,都是下官的不是,没有和侯爷细说,侯爷,您知道贡院是什么样子吗?” 储年坐在那告了罪,然后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张瑾瑜哪里知道贡院是啥样子,又没去看过,只是听人说过,贡院检查如何的严格罢了, “这还真没见过,里面可有什么说法?” “侯爷,要是您闲来无事,下官带路,邀请侯爷去贡院一观,侯爷见了自然心中有数,含元殿毕竟是宫里新殿,下官虽有想法,可毕竟束手束脚,” 见引起侯爷兴趣,储年直言,含元殿需要改建,只是又怕动作多了,宫里怪罪, 这一番模样, 让张瑾瑜有些好奇,考场还需要什么改建,难不成你还想给拆了不成,宫里那个新殿是没去过,但也知道是陛下新建的() 宅子都一样,定然都是好的,乱动是不好, “行了,既然储大人有些犹豫,那不如这样,今日本侯就一道,和储大人过去看看,实地商量改建的事,自然是以恩科考试重要,该动的地方就需要动,不用怕,让工部的人出匠户加急改建,你看如何?” “谢侯爷,下官赞同。” 储年大喜,没想到侯爷这么豪爽,答应的这么快,不需要费什么口舌,总归是心中放下一个石头。 率先起身,也不见外,拉着侯爷就朝着门外走去,反倒是张瑾瑜,颇有些诧异,储大人还是一个纯粹的人,难得可贵, “宁边,准备车架,本侯和储大人去贡院,储大人不必着急,时间有的是,” “啊,是下官有些梦浪了,” 储年有些看见自己还拉着洛云侯的衣袖,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告了罪。 张瑾瑜摆了摆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这才先后出么门房,快步出了院落,到了侯府正门外,上了马车,直奔北城青湖南岸的贡院所在。 北城青湖东岸的居坊, 大武首辅李崇厚的府邸就坐落在此,深宅大院临近青湖,清澈见底的湖水映照着远处的群山,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微风一吹,生机盎然, 青湖一角,李宅后院的庭院里,沿湖边的小路崎岖曲折,一旁是绿树成荫的山坡,路的尽头设有一个观景台,登上观景台可远眺青湖的全貌,台上更有一处阁楼,大公子李潮生端坐在阁楼之上,左右各有人陪衬, “诸位,今日不巧,家父偶感风寒在后宅静养,怠慢了各位,本公子在此赔罪,” 李公子面含笑意,用手一遮挡,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围坐在此的几人,也不敢怠慢,急忙陪着端起酒盅同饮, 坐在东首的鸿胪寺卿孙伯延,放下酒盅,满脸感慨之色, “那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大公子也有了出息,我等心中是有了主心骨了。” :“是啊,今日算一算,也有十余年的光景了,自新皇登基后,如今都元丰八年了,大公子才高八斗,都到了左丞的位子,假以时日,内阁必有一席之地,” 夸赞的话语不停,太常寺卿栾公赋坐在一旁一声感叹,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了主心骨,心底还有一话未说,新皇登基后,李党就开始蛰伏,朝堂上首辅大人放权后,李党渐渐地开始烟消云散。 光禄寺卿杨少师摇了摇头,看着对面二人,放下酒盅,神色凝重,并未说话,李潮生坐在首位,本还是听得高兴,如今见了杨少师的模样,心底有些不快,但也未出言问询, “哪里,哪里,各位师兄都是师弟的好兄长,担不起这些夸赞之语。” 对着二人客气道,只是眼神的余光却瞄着杨少师这边。 显然,杨少师的举动有些反常,让对面的二位好友有些不解,栾公赋就是直性子,看见这场面,心中就不痛快,竟然拍了一下桌子,问道, “少师,你心中有何事就说出来,怎么今日到了老师府上,有小师弟陪着,你还闷闷不乐,是何道理。” “是啊,少师,这可不像你的为人,” 孙伯延也在一旁劝导, 李公子的眼神转过来似有此意。 看着三人不解的目光,杨少师重重叹息了一口气, “诸位同门师兄弟,我等从先皇天宝年间中举,入了恩师门下,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恩师提点定不能所忘, 可是诸位,恩师放权已有八年之久,朝堂就剩我等苦苦支撑,那个曾经拜入恩师门下的景存亮,如今攀附忠顺亲王门下,现如今去了江南任巡阅使,还有那个翰林出身的汪孟善,也去了江南接替() 林如海巡盐御史的位子,总理盐政!” 杨少师一脸的悲痛,径直端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酒水撒在了衣领之内,湿了胸前大片地方,竟然有些洒脱之意, “还有,今岁恩科,增设含元殿作为考场,洛云侯为主考官,襄阳侯为巡查官,简直不可置信,勋贵都有了动作,更别提昨夜那些阉人的举动, 想来你们都应该知道,现如今,不说南北乡党那些人,勋贵,阉人都想方设法的在朝堂谋取一席之地,大公子,咱们呢,不进则退,照这个局势下去,哪里还有我等立身之地,呜呼哀哉!” 一声怒吼,杨少师悲痛的泪水,涌了出来,泪流满面,一脸的悲痛,让随来的二人同是一脸的感慨,李党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 最震惊的莫过于大公子李潮生,一生顺风顺水,坐到如今的高位,虽有父亲的照拂,更多的是这些在朝为官的师兄鼎力相助,以往满面春风的杨师兄,为何今日这副摸样, 想到了师兄所说的这些事,他在通政司岂能还不知,景存亮虽然标榜李党,可早就投靠了忠顺亲王, 至于洛云侯的事,听说后! 自己虽然不理解南大人为何会同意,可惜李党早就没了以前的决策,头疼的应该是卢阁老,和顾阁老二人,所以李潮生在部堂始终一言不发, 还有昨夜阉人,也是御马监赵公公查抄豪商一事,府上清晨就接到了盛家留下人手的线报,可是父亲接到信之后,一言不发,谎称病了, 这样一来,自己更不能插手,盛家虽然是父亲早年的门客,但是后来,也上了忠顺亲王的客卿,虽不能说吃里扒外,但也不得不有了间隙在其中,想到这,颇为无奈说道; “师兄止声,暂且听师弟一言可否?” 杨少师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睛看向大公子李潮生,回道; “公子请言。” 其余二人虽然面色不好,但也不是初入朝堂的后生,这种局面几乎也算是无解,如何能挽救,也看了过来, “三位师兄,朝廷的事,师弟岂能不知,现如今都是抱团取暖,各自谋划,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父亲苦心营造的局面,早已烟消云散, 如今朝中,算上常大人,也就是三位师兄在那苦苦撑着,家父身体早就不堪重负,想告老还乡,只因陛下挽留,枯坐首辅位子上,只有我等这些,虾兵蟹将如何能重振声望,师弟我也自知才能不及,担不起大任啊。” 李潮生也没过多解释,家父始终不允许自己在朝堂拉帮结伙,实在是不忍理解,自己已经到了左丞之位,只需要积累时间,往后内阁必有一席之地,但心中总归是不如愿的,父亲要是告老还乡,自己恐怕也不能如此顺利了,想到这,也是一心的烦闷。 “师弟,并非让你出面,只是师兄心有所伤,每每想起如今朝堂,我等被压制的样子,等老师真的走了,那时候才举步维艰。” “杨兄说的在理,南北乡党,如今愈发的强势了,卢文山和顾一臣那两个老狐狸,一个把持江南士林,一个笼络京城北地官员,早就羽翼丰满,盯着首辅的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栾公赋和孙伯延满脸的凝重,这些年有不少人上书,要求增设朝堂官员职位,不就是他们的人在那鼓动的, 内阁那边, 由于恩师还在,京城官员已经众多,直接被恩师划掉,又呈递给陛下,武皇顺势落了笔,不光没有增设职位,还删减了过多无用的京官,其中的曲折闹了好久,才安稳下来, 要是恩师退下,那些人岂非能放过他们。 “三位师兄所言极是,可家父亲有言,也就是今年还能再撑着,陛下恩旨,准许父() 亲在家修养,不必过问内阁政务之事,这样一来,内阁定然落入他们手中,我等恐怕日后日子不好过了,杨师兄,你可有好的看法?” “哎,好的看法倒是没有,师弟,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要是放下身段,我想着那些人都会争前恐后的去争取你,所以。” 杨少师难得的开了玩笑,面有笑意,可是栾公赋和孙伯延脸色一变,面有怒色,质问道; “少师,你此话是何意,大公子岂能久居人下,” “就是,恩师尚在,哪有另投靠他人之说,你是何居心。” 二人怒气冲冲,李潮生虽有反感,但也知道杨师兄必然不可能害自己,可是有了解决的法子, “二位师兄且慢,还请杨师兄明言,有何解决办法?” 杨少师拿过锦布,擦拭了一下面目的水泽,盯着三人,改换门庭可是大事,尤其是恩师的公子,牵扯重大,可一想到朝中的局势,再不想办法,现在的位子都保不住,终究是开了口, “如今朝堂,万分凶险,咱们抱团不足以取暖,只能重新找个取暖的地,如今陛下三位皇子出宫开牙建府,我等是否可以选择一人辅佐,作为进身之资,亦或者择一人.” 杨少师也不敢再多说,这就是夺嫡之争,稍有不慎,就入得万丈深渊,好像也不合适,在阁楼内的众人脸色大变,李潮生更是想了许多,晋身之资可是要命的。 第642章 幡然醒悟不晚 第642章幡然醒悟不晚 阁楼内, 也不知几人想到了些什么,各自沉声不语,脸色苍白的正襟危坐。 气氛凝重,有些事,可做,但不能说啊! 良久 四人依旧默不作声, 窗外, 一阵风吹过,响起青湖掀起的浪花声, 顷刻间, 孙伯延释然一番,艰难地摇了摇头,否认道; “诸位,虽然思路是好的,但是为兄绝不认同,三位皇子还小不说,开牙建府仅限于第一步,我等身为朝廷官员,最为凶险的就是参与夺嫡, 万万不可,改换门庭的事,事关重大,还需要从长计议,文官现在,还是以南北乡党为首,稳妥起见,还是文官一列,我等抱团加入一方,朝堂可就稳固了。” 孙伯延所述的朝堂稳固,就是说他们加入谁,都有压倒性优势,朝堂就会形成先皇时期的李党一样,霸占朝堂,但是此言一出,其余人摇了摇头, “孙兄,此言差矣,朝堂如今形势,未必不是陛下所希望的,我等要是偏帮了一边,那我等官位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所以文官任何一方都不能入啊。” 栾公赋急忙出声反驳,虽然内里的说不清楚,但也知道陛下绝不会同意,在看着一个类似李党在朝堂升起, 李潮生听闻,想一想也是,如今朝堂安稳,就是因为南北乡党斗的旗鼓相当,文官有了他们,又和武勋打的平手,自己这些人看似不多,但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万一打破平衡,坏了陛下的方略,后果不堪设想, “栾师兄想的周到,既然不能自立,又不能参与皇子夺嫡,文官又不能靠,那我等还能投身勋贵那边不成。” 李潮生有些无奈,还有不解,不光是问他们,还是扪心自问,谁又想寄人篱下,不由得有些苦笑, 杨少师脸色难看,虽想到了法子,可是商讨了一圈,哪一方竟然都无法靠着,这样一来不是自作多情,白说了一番话吗,难道能和景存亮那厮一样,投靠忠顺亲王不成,嗯,忠顺亲王他! 李潮生虽然硬气,可惜自己能力不足,如果真的在朝堂接任李党,收拢旧臣,文官内部可不是南北相争,而是他们会一起打压自己这一派,尤其是卢文山那个老鬼,心思缜密,无懈可击,顾一尘看似老实,实则捉摸不定。 “哦,师兄所说的不无道理,朝堂凶险,我等再小心也不为过,之前师弟有想法,可是诸多想法,总归比不过几位师兄的商讨,师兄想到了何人?” 心中的忧虑反映在脸上,杨少师见此问道, 杨少师心中一亮,忠顺王周建安,乃是陛下的亲弟弟,也是唯一在京城的闲散王爷,虽说是闲散王爷,但是京城不少暗地里的事,都是他在插手安排,陛下并未责罚,那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让李党有个栖身之地呢,这想法一出,心中再也按耐不住。 “杨兄,既然大公子说话了,此事容后再议,不急于一时,卢阁老和顾阁老,总是有一些香火情留在那,岂能说动就动。” 看着周围落座的师兄弟,还紧皱着眉头,缓缓坐下,对着大公子说道; “大公子,师兄想了想,刚刚咱们的想法太过紧迫,考虑不周,大树底下好乘凉是真的,可是这棵树还需要够大,长势也要好才行,够咱们的人靠的安稳!” 李潮生还未说话,身边栾公赋反倒是先开了口, “杨兄的话,也是一种好法子,大公子之所以有些疑虑,为兄猜的不错话,就是因为忠顺亲王本人,周王爷志大才疏,混在勋贵中,恰恰喜欢诗词作赋,喜好文人风雅,可惜所作所为太过粗鲁,以至于总闹出笑话,() 大公子真的要投靠过去,就怕文房四宝不配啊。” 好似感觉自己说的正确,杨少师一脸兴奋的往前俯身,低声道; “大公子,咱们无非是找个遮风挡雨的去处,所谓的借鸡生蛋不过如此,有了忠顺亲王的照拂,等大公子入了内阁,那时候羽翼丰满,还不就此天高任鸟飞吗。” 栾公赋也知道照顾杨少师的面子,劝慰了一番,孙伯延有心想要斥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知道杨兄是遇到事了,李党如今威势不在,做不了主,可能因此有了想法; “这” “栾兄说的在理,万一以后周王爷所作所为,他人看来,还不都是大公子给的出谋划策。” 李潮生如此一说,栾公赋和孙伯延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杨少师的眼神都变了,因私利而变,心如何能正,改换门庭需要审时度势,哪里能说变就变。 三人略显的惊异,李潮生迟疑一下,心思翻转,说起这个忠顺亲王周建安,京城以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因为他成就了洛云侯, 之后又因关外带兵大败的事,在京城三番五次被陛下责罚,并且禁足在府上,虽是天皇贵胄,可惜人不怎么靠谱啊,想到了以往的作为,散财童子也不为过。 大公子李潮生权衡利弊,此事乃是大事,还需要向父亲问询一番才行。 “大公子可有什么疑问?” 心中有了惊醒,立刻改了口,夺嫡不可碰,藩王不可入伙,党争顺势而为,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话语,犹在耳边回荡,看向杨师兄的脸,再没有了之前的亲切,此人私心太重。 李潮生现如今回过了神,家父作为内阁首辅,只要在一天,自己就稳如泰山,如果真的家父告老还乡,陛下恩准,自己也能保住富贵,按照杨师兄所言,入内阁,执掌朝政的事,显然另有所图,杨师兄不会是忠顺亲王的说客吧, 孙伯延也在身边补充了一句话,想要有所为,哪里能不被世人所误会,周王爷他,眼下说不得还真是最好的人选。 “大公子,两位仁兄,你们想一想,刚刚提到了江南巡阅使景存亮,他也就是刚刚攀附忠顺亲王没多久,立刻就填补了肥缺,江南富硕之地,他都能去,大公子,您想一想,要是咱们真的靠了过去,依照大公子威望,忠顺亲王那该有多喜庆,” “三位师兄说的都在理,此事还需谨慎对待,杨师兄一番好意,师弟铭记于心,但是家父还在其位,如何能寄人篱下,引得天家怀疑,师兄万不得如此。” “杨兄,不必介怀,想当初科举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些,为官几十载,终归是要回去的,有些事无需争辩,看开些就好。” 看着三人的态度大变,杨少师一脸的苦笑,自己爱子心切,有些想当然了,更多的是无奈,身为光禄寺卿,表面上看着风光,可内里有苦自知。 “大公子所言甚是,是为兄失态了,皆因犬子无事生非,惹了贾家姻亲,薛家的公子,在燕春楼被打,让自己失了门风,师兄哪里还有脸再待下去,告辞。” 杨少师自知在此没有了脸面,面色一红,捂着脸含着泪花,就要冲出阁楼, 刚起身想要离开,就被眼疾手快的孙伯延一把抓住,栾公赋更是起身拦在门口,大骂道; “区区一点难处,杨兄岂能做女儿态,还不回去,大公子看着呢。” 李潮生更是起身一拜,哪里能让杨师兄就这样离去,说不得杨师兄就真的改换门庭,如景存亮一般, “杨师兄,万万不可如此,杨明的事,师弟略有耳闻,那薛家的人,乃是贾家荣国府的姻亲,薛家大公子薛蟠还有一个妹妹薛宝钗,富贵无比。 反倒是薛蟠不学无术,欺男() 霸女的恶名在江南就有了,倒是他的妹妹颇有贤名,如今入了侯府做了平妻,这才是薛家的底气, 燕春楼的事,应该是洛云侯和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之间的矛盾,杨明受了无妄之灾,卷了进去,所以杨师兄,您不必介怀,更不要有怨恨之心,就算是忠顺王在此,也不敢插手其中啊。” 李潮生心中叹息了一口气,勋贵之间的事,文官如何撼动,更别说青楼烟花之地,争风吃醋打架太平常不过,真要追究,谁的脸上有光。 杨少师早就明白的道理,也不知犯了什么糊涂,会说下今日的话语, “大公子,是师兄蒙蔽了双眼,险些酿成大错,没脸留下。” “杨师兄,此言差矣,您刚刚所说的事,即使现在没有,以后未必会没有,商议的事也算是一种出路,藩王不可投靠,未必不能依附在京城的闲散王爷,事情先不急,等家父身体好一些,再细细商谈,未必没有咱们的机会。” 李潮生也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在通政司做到左丞的位子,也不是无用之人,审时度势必然不少,朝堂之事应该在恩科过后会有变化,具体怎么变还不知,想来机会也不远了,等父亲致仕后,万一不成,王爷那边也是好去处,现在时机不对,不可鲁莽。 听见大公子所言,三人顿时安静下来,不愧是恩师的衣钵传人,能屈能伸,容人之量,李家后继有人了,三人竟然拜服在地, “听大公子的,我等三人,愿意为公子前驱。” “哈哈,好,好,三位师兄快快请起,来人啊,上好酒,今日,本公主和三位师兄一醉方休。” 随即, 有婢女上来,撤了筵席,重新摆上一桌。 李府正堂, 屏风后的内堂暖阁, 首辅李崇厚歪着身子,斜靠在铺着软榻的炕上,堂内的一角,靠着窗户地方,管家李立文坐在那,拿着扇子看着炉子上一锅药,时不时的还用扇子扇了几下。 少许, 药煎好了, 管家急忙用包着锦布的手,把药端起来,小心地倒上了一碗,药汤黏稠,散发着苦味, 端着药碗走到了老爷身边,轻唤了一声, “老爷,药煎好了,” “咳咳,嗯,扶我起来,” 苍老的声音响起,管家急忙到了老爷身后,伸手把人轻轻搀扶起来,而后把药碗递到老爷嘴边, 李崇厚坐稳后,闻着苦药味道,微微皱了眉头,伸手按着碗,几口就咽了下去, “还是那样苦,这些御医都是一个方子,” “老爷,苦口良药利于病,御医开的都是稳妥的方子。” 李管家在身边安慰道,又递过来一碟蜜糕,李首辅捏了一块送入嘴中,这才好一些, “嗯?怎么没看见潮生呢,去了何处?” “回老爷,大公子今日在后院观景台,和老爷几位门生小会,所以并未前来。” 李管家不敢怠慢,老爷对大公子一向严厉,赶紧解释一番, 李首辅有些疑惑,什么门生, “是哪些人来了,老夫门生多了,出息的没几个。” “回老爷,有光禄寺卿杨少师,鸿胪寺卿孙伯延,太常寺卿栾公赋几位大人,” 管家收了碗碟,在身侧一一道来,只有首辅大人眼里暗自闪过一丝睿智, “是他们,今日上门可说了什么,还是因为杨少师的缘故,他儿子杨明被打,可不是稀奇的事,夹杂在洛云侯和禁军之间,只能说此子倒霉,不长眼。” 李首辅中气时足的脱口而出,虽不过问朝堂() 内阁,但京城大小事,还没有几个能瞒住他的眼呢, 一个堂堂官家之子,在青楼与他人动手,那薛家不过是商家之家,就算打赢了也失了体面, “回老爷,应该是为了此事,杨大人看起来是有些沉闷,不过大公子想来也会发现,老爷不必担心,要不是老爷故意藏拙,如何能让,” 管家还未说完,就被李首辅打断, “此话万万不要说,能安稳的从朝堂隐去,是我们李家的幸事,潮生有时候看不明白,党争,明面上是朝堂之斗,其实是争的命,要不是武勋在侧,如何会有这般克制,阉宦之祸,反而是老夫所担心的,至于这些门生,随他们去吧。” 李首辅喃喃自语般的诉说之后,闭上了眼睛,复又躺下,管家李立文心中巨震,老爷一番苦心,大公子也不知是知不知道,但又不敢多言, 无奈上前,给老爷盖好被子,就要退下,忽然,李首辅出言, “等他们散了酒宴,让潮生过来一趟,老夫有事交代。” “是,老爷,奴才记得。” “去吧。” 李管家躬身退了暖阁,让几个小厮在门前候着,自己领了人,并着几个丫鬟,则是去了后院的观景台,看看大公子喝的如何了,万不可失了态, 老爷看样子是有话交代,大公子顺风顺水惯了,就怕凭空说错了话,那些同门虽有情谊,可是在官场都是老狐狸,谁的心是真心呢,这样一想,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一些。 第643章 京城贡院考场 第643章京城贡院考场 “驾,驾,” 车夫一个马鞭挥舞下去,响亮的抽打声响起,街上不少摊贩的人好奇的看了过来,只见一队威武雄壮的人马,骑着上好战马行进在街道上, 队伍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一看就是贵人出门。 路上百姓早就躲避开,让出了道路。 张瑾瑜懒洋洋的坐在马车里,总觉得没事干,四下里瞧了瞧,马车里连个零嘴吃食,还有糕点什么的,也都不给自己备着,只得拿出水囊,拧开盖子,狠狠灌了一口。 而后, 掀开帘子往外看去,也没看见什么人在街上,和平时不太一样,就问道; “哎?今日街上的百姓怎么少了许多,那些经常聚会谈天说地的学子哪里去了?宁边,你看着是不是!” 还真不怪张瑾瑜奇怪,如今的京城,早就是人满为患,赶考的士子,各地来的商户,甚至有不少升迁的官员进京, 不说别的, 京城宅院的价格,是一天一个价,要不是内务府按照自己说的方案,弄那个租房式的宅院提供给京城官员,说的不得很多京官,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几日前就听岳父大人来信,现如今只要是修缮好的宅院,有多少,也给有人争抢着申请完了。 张瑾瑜咳嗽了一声,不谈别的,就谈路边摊位的小吃,几乎在京城,各地的小吃张瑾瑜他自己几乎都吃过,物美价廉,美味佳肴,现如今就连这些摊位上的吃食,涨了三倍不止,更别提其他地方的了。 “嗯,到了的地方都下马,然后记着地形样貌,回了再去宫里面,看看含元殿怎么改,” 张瑾瑜哪有心思和储年在这里闲谈,文官还没有到掌权的地步,等到了再说阉宦之祸吧,冲外面的人喊了一声, “回侯爷,前面拐个弯就到了,” “啊,这个,侯爷,下官并不清楚,竟然会涨价那么多,但也不能就此失了朝廷的体面,毕竟学子赶考,朝廷也发了盘缠的。” “人是少了,学子没来,应该是去了五城兵马司换考签和领盘缠了,等他们领完这些,应该会再出来,只是百姓也少了起来,下官认为,应该是和昨夜的事有关,” 想到了昨夜的事,御马监的赵公公抄了不少豪商的家,这动静可不小,百姓昨夜受了惊吓,哪里有胆子再出来。 “嗯,想的没错,说的也没错,不过这些,还都是阁老应该管的,储大人,咱们还是安排好科举的事,贡院可到了。” 张瑾瑜这才把头转过来,看向眼前的文官,这才是他想要说的,阉宦之祸最初就是秦朝的赵高,历代都有,可是目前看来,有着陛下和太上皇的掌控,这种苗头还真没有,就说皇城司那些人,要是没有陛下授意,如何敢真的去。 “体面,什么叫体面,你给的,还是我给的,哈哈,哎呀,储大人,想要体面就要心有正道,圣人的学问要学,他们的为人也要学,可不能学个半道,就万事大吉的,昨夜的事,如果心中没有鬼,还怕鬼敲门吗。” “是,侯爷。” 张瑾瑜嗯了一声,昨夜的事,不就是赵司带着禁军抄家的吗,也不知那老太监,又把银子贪了多少,不过看储大人的意思,话中有话,就问道; 储年一脸的惊讶神色,府上的用度,一向是夫人在打理,自己从未关心过这些,侯爷说的这样清楚,应该不是骗人的,没想到那些女干商,只是这样一来,京城官员岂不是人人自危,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抄家的是谁。 随口一问, 储年倒是当真一般,回身坐正,拱手说道; “侯爷,岂不闻依法治罪,豪商虽然有() 罪,但毕竟也要经过官府审问逮捕,按照大武律惩处,如何能出动皇城司的人,假借禁军出手,这些有违圣人之道。” 看着一脸正气的储年,张瑾瑜不禁有些头疼,书呆子不怕,就怕这种有官位有理想的官员,好似说不通啊, 储年坐在另一侧,也伸手撩开车帘子往外看去,确实如侯爷说的一样,除了一些普通百姓在街上,其余人还真的不见了, 就是不知这些申请的人,是真的缺宅院,还是想做二道贩子,毕竟这里面的弄个道道,可以赚不少银子的。 储年脸色羞红,一时间没有话语,他也最恨这些,可是人无完人,贪官污吏,历朝历代久禁不绝,如何能管得住,读书人也分千万种,不可混为一谈, “侯爷所言有理,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官以为,读圣贤书的,终归心有善念,不可同一而论,而历朝历代,阉宦之祸,祸起宫内,不得不防。” “咳咳,储大人此言也对,可惜,恩科在即,京城物价飞涨,寻常一碗面三个大钱就能吃饱,如今一碗面十个大钱都吃不饱,此事储大人可知道,” “嗯?储大人可有看法,百姓不出来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张瑾瑜毫不在意的嘲笑一番,不就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 要是换了自己去抄家,不给他整出点事,为难他们,算是自己开恩了。 文官之所以忌惮,应该是坏事做多了,怕是被皇城司暗探抓住把柄,各地藩王节度使也是一样,就连自己关外,要不是老沈胆子大,啧啧,都一样的。 储年看到洛云侯直接断了自己话语,也是知趣,不再言语此事,知道侯爷并不认同, 昨夜的事那么大动静,如今那些阁老应该接到了信,也不知如何应对,转念一想侯爷的话,忽然冒出了一个词,贪得无厌! “吁侯爷,到地方了。” “好,” 张瑾瑜也没管储年,掀开帘子直接走了出来,下了马车,往北侧看去,穿过高耸的门楼,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院落映入眼帘。 丝毫不下于王府规格,朱红色的门楼,一旁还有一个大大喧榜。 好似有鲤鱼跃龙门之意! 身后, 储年也急忙下了车,来到侯爷身边, “侯爷。此地就是历来赶考士子科考之地贡院,进了这个朱红色的大门,里面就是。” “真不错,看着就气派,走,一起进去看看。” “是,侯爷,” 张瑾瑜迈开了步子就往里走过去,看守大门的衙役还想阻拦,储年赶紧过去一摆手,衙役见到是储大人,立刻退下,顺势开了大门, 贡院的大门由数根朱红栏杆构成,栏杆上有铭刻了千百年来,获得科举进士的名人名字,这些名字有的已经磨灭了,有的还很清晰可见。 倒也是奇闻,穿过大门,两侧是整齐排列的小房子。 门楣上有“一元及第,天下皆知”十个大字,寓意着你只要通过科举考试,就能一跃成为千古人才,享誉万世。 刚进院的内墙壁绘着各种文化图案,极具风雅之气。 张瑾瑜毕竟是第一次进来,看的有些好奇,入了门,进了院子,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院落映入眼帘。 院内四面环合,外层围墙三重,有外棘墙、内棘墙、砖墙,贡院的四角还有瞭望楼,应该是监视用的。 这样看来仿佛是一处囚笼,许多参加考试的士子都被困在这里, 中央的广场上,一个巨大的铜鼎,四周篆刻着“金榜题名”四个大字,鼎口中烟雾缭绕,龙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显得十() 分神秘。 院子东侧的建筑,是古代科举贡院的主考官厅,厅内摆放着朴素的木质家具,官府官员根据等级就座,高低有序,宛如一排排军营,而贡院南侧的茶室,主要在考试前为士子们提供茶水和解暑之地。 一应俱全!就是比诏狱好一些, 有些难办啊。 “储大人,贡院这么大,这一排排房子也太小了吧,” 张瑾瑜一指那个小房子,就一个空了半面的屋子,一大块模板横在前面,里面就一个小炕,还有一个马桶,娘的,吃住都在里面,有的房屋位子靠近茅厕,那味道, “侯爷,历来科举都是如此,不管何人到了这里都是一样,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除非交卷方可离开,侯爷请看。” 储大人倒是习以为常,想当初他们来参考的时候也是如此,有些人带的衣物少了,夜里受了凉,第二日风寒发热,不少人考完后就一病不起,有的扛不住就此西去, 走到了一处考生的小房子,伸手把模板往上一掀开,木板就起了,然后往坐的地方一放,本来能坐的地方,就变成能躺的地方,是挺方便的,就是, 张瑾瑜扫视了一眼周围光秃秃的石头墙,摇了摇头,这么惨, “侯爷,这就是考生入考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在开春时候,雨季未到开考,要不然下雨天,风一吹,考生就难了。” 储年也是有感而发,想当年他们就是晚了一个月,到了雨季,湿滑泥泞不说,风一吹,考卷入了水,心血就付诸东流了,就因为他小心,完整交了卷子,才得以录取,许多才华更高的,反而名落孙山,徒之奈何。 张瑾瑜一脸的嫌弃,走进来四下摸摸,都是冰冷石墙,一屁股坐在木板上,生硬僵冷, 这一晚上呆在这里,风一吹,要是没个御寒之物,别说风寒了,就是高烧也不在话下,怪不得荣国府贾珠没挺住,国公府公子哪里受过这种罪,寒门录取的名额多也是有道理的。 还有那个味道,眼神看了身侧的马桶,上面还有一层污垢,气味难闻, “那吃喝怎么办?” “侯爷,进场的考生吃喝都是自带,引用的水要是没了,贡院可以提供,吃的基本上不提供,至于人有三急,只能这样处理。” 储年理解侯爷的意思,指了指床边的马桶说道,每次都是固定的日子,除非中途交卷退场,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此间屋子。 张瑾瑜也没法说什么,这也不是现在才有的,科举自隋朝起传下来,兴盛于唐,之后,越来越完善,应该比他想的要周到, 听到学子喝水才提供,遂问道; “对了,你说的饮水是贡院提供的,那提供的是热水还是冷水?” 张瑾瑜不由得疑问,贾珠虽说是惹了风寒,可作为国公府的公子,多带一些衣物,甚至说貂裘大袄也不是费力的事,入了贡院直接蜷缩在大袄里,忍上半夜也成,早起之后喝一点热水去去寒,如何会病得那么重, 无怪乎张瑾瑜好奇,贾珍收押至今,宫里也没有放出来意思,那就是说贾珍的后路已断,陛下应该还在斟酌,这爵位花落谁的头上,可就不知道了,贾珠到底怎么死的,二房的长子死的太蹊跷了,好像那时候是中举之后的样子,此事回去还要好好查查, “回侯爷,一般天热的时候,贡院提供的是井里冷水,天冷的时候提供的是热水,至于如今这个天气,可冷可热,并无定数。” 储年有些诧异,为何侯爷偏偏问起这件事,倒也好回答,贡院中就有数口大井,并且开烤的时候,在院子中央也会架起篝火,烧热水供应各位官员,还有夜里照明取暖之用,并无不妥, “侯爷() 可是担心考生吃喝用度之事,此事也无解,侯爷,连进了贡院的官员,监考和巡查,都是自备干粮,除非升了龙门,方可外出,不然龙门绝对是不开的。” 怕侯爷不懂里面的规矩,储年再次解释一番, 哪知,张瑾瑜听了之后,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什么,连考官也不能出来,这玩意谁规定的,我靠,那么没人性,按照提前一天考官进场,这样算来前后不得五天才行,毕竟还要阅卷呢,这时间也不少, 想一想就有些头疼,真的是找罪受了,想到那些干粮,狗都不吃, “嗯,储大人,那这些主考官员的饭食,可有讲究?” “呃,回侯爷,并无什么讲究,吃饱就行,不过检查和考生一样,决不能夹带或者有其他书信等物就成。” 储年安稳的在那介绍着,毕竟侯爷第一次参加主审,自己作为副审出了差错可是同罪。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这边的贡院要点上篝火,含元殿那么大的地方必然有着院子,这样一来,热菜也是能吃的,他们也没说不能带啊, 此事容易, “那就好,本侯还带有亲兵,你们一样查看,验明正身,到时候,储大人,你就跟着本侯吃香的,喝辣的吧,走,再去里面看看,” 张瑾瑜脸色一喜,拍了拍储大人的肩膀,让储大人不明所以,只能陪着点头笑道; “那下官就多谢侯爷了!” 第644章 贡院遇南大人 第644章贡院遇南大人 李家观景阁楼内, 众人喝的面红耳赤,神情激动,酒足饭饱之后,时辰也差不多了。 “大公子,我等先行告退了,嗝。” “大公子,替我等给恩师问候一声,他老人家要是好了一些,学生必然登门看望。” “是啊,大公子,您放心,我等亦然是恩师的学生。” 三人道了别,颤颤巍巍的相互搀扶着,起身离去。 李宅大门外, 大公子李潮生带着小厮,把三位师兄先后送上了马车,交代车夫,定要把人送回府去,车夫应了声,就挥舞马鞭,马车渐渐远去。 此时, 满脸涨红的李潮生,喝的也多了,有些头昏,就想回屋休息,可是刚入了侧门,就被管家拦下, “大公子,老爷请大公子过去一趟,在暖阁有事相商。” “嗯,父亲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要唤我,罢了,领路,嗝!” 本想还再问问,但是腹中的酒气涨得难受,还是快些过去,然后再回屋歇歇。 李首辅让其儿子落了座,然后又问道, “父亲息怒,儿子刚刚失态了。” “父亲不是睡着了吗?怎还要本公子过来。” 李潮生结巴的回完话,感觉有些不对,父亲好像看起来挺精神的,昨日不是染了风寒,卧床不起,这又是怎么了, 忽然, 刚进了内堂暖阁,就看见父亲躺在炕上,好似是睡着了一样,李潮生眨了眨眼,看向立在一旁的老管家,似有问询之意。 “你瞧瞧你的样子,哪里还有记得自己左丞的身份,年纪轻轻,一遇挫折呵斥,便唯唯诺诺,松散懈怠,日后怎么能成大器。 一路头昏脑涨,迎风吹了一下,见了凉气,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然后跟着老管家一起进了堂屋,不少丫鬟见了大公子,急忙行礼,李潮生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 一个人,再有学问,虽然满腹经纶,如果是鸡肠鼠肚,连几句恶语都容不下,还不如早早回家守着,就怕日后遭受别人惦记, 潮生,你要记住,为人者,有大度才能成大器,坐下吧。” “你的三位师兄都说了些什么,老夫想听听?” “大公子稍等片刻,容老奴过去瞧瞧,” 李潮生忽然额头出了汗,不复之前张狂的样子,在那唯唯诺诺解释一番。 “怎么喝了那么多,和你师兄在一起,说到了哪些好事?嗯?” 刚坐下的李潮生,背后忽然又紧绷起来,支支吾吾,看着老父这是藏拙呢,那之前议论的,岂非大逆不道, “父亲,三位师兄是想叙叙旧,然后议论下朝堂的事,如今恩科在即,文官那边,南北相对温和,武勋倒是惹起了风波,现在宁国府贾家嫡脉入了诏狱,还有” 迷糊着问了一句,李管家也有些纳闷, 李首辅双目圆睁,怒道; “病了?老夫为官几十载,新皇登基后就病了,这病都有了快十年了,你竟然才知道!” 厉声的呵斥,让内堂二人大惊,李潮生更是愣神,酒醒了一大半,赶紧扶着桌子起身, 不咸不淡的话语,也未让李潮生清醒过来,人还有些迷糊,借着酒劲,晃晃悠悠竟然坐在桌子旁,拿过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口闷下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看向父亲这边,说道; “没说什么,就是谈了朝政的看法,不对啊,父亲,您不是病了吗?” 说完,就想过去看看老爷如何了。 () 哪知道脚还未动,李首辅忽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虽然白发苍苍,但是眼睛里的精光,丝毫没有变化,看着眼前酒气熏天的的儿子,微微皱了眉, 那样子,让李首辅更加气愤, “还有你们,在寻找后路,你那些师兄没给你找个靠山,保住后半生荣华富贵吗?” 李首辅睿智的目光袭来,让其子李潮生坐立不安,含糊其辞回道; “父亲怎可妄言?” “哈哈,我这一生虽有那么多的门生故旧,可惜有才气的没一个,更没有心胸豁达之人,只有些守城安分的,张狂贪婪的,更多的是中庸无为的, 你这三位师兄,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就算想法激进,也是顾头不顾尾,没个章程,尤其是那个杨少师,心中藏不住,找的谁?” 李首辅丝毫没有给儿子留有颜面,那些收入门墙的学生哪有一个是可堪大用的,没有一个,所以才有他韬光养晦,内阁的事基本不过问,明哲保身。 大公子脸上早已经有了汗水,又不敢隐瞒,可是商讨的事,如何解释, 只得起身,对父亲一拜,道; “父亲恕罪,三位师兄确有谈到此事,可是被儿子拒绝了,杨大人家中遇到了些事,是有些急躁,应当理解,至于谈论的,从三位皇子,到文官南北乡党,儿子都以为不可,最后还是杨师兄所言,忠顺亲王那边尚可,儿子以父亲在位推辞,未有答应。” “哼,还算有脑子,三位皇子出宫开牙建府,天下瞩目,夺嫡之路从来不是安稳之道,文官内部有陛下盯着,万不可插手其中,至于忠顺亲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去,你要知道,在大武朝廷,天下王爷没一个简单的,看似无碍,就怕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李崇厚坐在床榻上有些无奈,自己坐在首辅位子上,现在不作为视为功,做了就错了。 可李潮生不解,尤其是以后的位子,和李家的富贵怎么办, “父亲,如果,如果您走后,那些门生故旧,还有儿子,如何在朝中立足?” 急切地话音,让李崇厚微微侧头看了过来,笑了一声,有些答非所问, “看人之短,天下无一人可交之人,看人之长,世间一切尽是吾师,这一路走来,是朋友是敌人还是老师,都是你的心决定的,不管任何时候,一定要记住为人善良,留有后路,做事思前虑后,多家朋友,少树敌人,路是你走的,退下吧!” “这,” 李潮生看着父亲重新躺下,盖上被子,竟不再理会自己,父亲所言何意,心中疑问经久不绝,可是又没有胆子再去问询,无法,只得拱手一拜,起身退下, 临走的脚步声被李崇厚听见,在床榻上微微叹了一口气, “老爷,为何您不给大公子指一条,明路呢?” 管家见到大公子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去,不忍心问了一句, “呵呵,指一条明路?老夫还能给他指几次明路,他自己要是想不明白,尽早的离开京城,选个好地方为官,想明白了才曾在经场立足,我的那些门生,就让他们去吧,退下吧!” “是,老爷。” 京城贡院里, 储年领着侯爷,又去了官员所在东首的阁楼,尚有总裁、副总裁、考试官、御史等官员的公堂、居室、点名厅、守备厅、监试厅及刷印刻字、誊录、受卷、弥封等处所等。 一应俱全,也无什么看头, “侯爷,您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都还好,就是感觉学子考试地方太简陋了,夜里太冷,也不提供火盆?” 张瑾瑜心生怜悯,历来都是学生受苦,() 可他洛云侯就是一位,见不得人间疾苦的人, “侯爷,以前是有,可是前朝时候,贡院因此失火,烧死学子无数,从那以后,就禁止提供火盆了,这也是规矩,毕竟安全第一。” 储年摇了摇头,以前他参与科考的时候,也曾埋怨夜里太冷,要是有个火盆多好,如今作为这些考生的主考官,也就没了这些想法,路途遥远,苦读数载,只为金榜题名,这些苦算什么。 “这倒也是,看来不光要查舞弊之事,还要准备其他的,救火,我寻思着太医也要备着,以防万一,” 张瑾瑜出了屋子,毕竟没有什么好看的,很普通的阁楼,装饰更是没有,刚出了阁楼,就看见拐角处有一处高耸的槐树,立在那好似很久了,问道; “贡院还有这么大的树,是不是槐树?” “侯爷好眼力,此乃京城有名的文昌古槐,相传这里是文光射斗牛的地方,所以叫它“文昌槐“。它的根部生在路东,主干弯曲向西,所以树冠呈在路西边。此槐长势如卧龙,相传此槐与考生的文运有关。因此考生们都要膜拜,以登龙门,故此槐为京城的名槐。” 看着依旧绿意盎然的槐树,储年思绪万千,承蒙当年有他遮阳,才能顺利入围,是要好好拜一拜。 张瑾瑜看着枝叶繁茂的槐树,也有些惊异,原来文昌古槐就说的是它,大开眼界啊。 又扫视了贡院一圈,心中有了数,防火才是第一要务,含元殿那边必然不会有这样的布局,怎么改,想了想一阵头大,还需在实地看看, “储大人,走,一起去含元殿看看,说不得还要大改,一人一个位子,也不知好不好改建。” “听侯爷的,含元殿里的那些挂饰如何处理?” 储年早去看过了,富丽堂皇不说,挂饰也算奢侈,寻常官员家中更是少见,就怕被损坏,受了责罚, 张瑾瑜可不想这些,什么东西贵重,无非是内务府那些人虚报价格,杂七杂八的瞎糊弄,到时候再看, “不急,到了那再看看,主要是考生的隔间,看看怎么规划,就怕宫殿虽大,隔间坐不了几个啊。” 由不得张瑾瑜担心,宫里的大殿,是很空旷,大,但是和贡院一比,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够用的,这样一来,如何能保证有足够的隔间用。 二人边走边讨论着,也没有观察四周,快到了贡院大门的时候,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竟然领着大批的考官迎头进了门,双方都是无意,直到双方碰面,才愕然一下, 张瑾瑜显然那不认识对方的人,储年因为也在思考侯爷的话,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介绍,就在南子显和洛云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一个怒气冲冲的话音响起, “什么人敢擅自进入贡院,意欲何为,见到南大人还不行礼,一点眼色都没有。” “就是,大人,定要查验此人的身份,看看他来贡院可有他意!” 另一个年轻人,急忙站出来,对着众人一抱拳拜道。 看的张瑾瑜有些无语,一群老头,带着几个年轻人,穿着官服品级不低,老的没说话,年轻的倒是先冲了过来,这就所谓的舔狗, 身边的宁边如何能忍,厉声呵斥, “好胆子,尔等何人,敢进贡院,全部拿下。” 反其道而行之,身后的亲兵早就抽出长刀把一群官员围了起来,引起了骚动,不少年长者气的吹胡子瞪眼。 只有为首的一人,气定闲神,面有笑意,看着储年跟在身边,就知道如此跋扈之人是谁了,洛云侯张瑾瑜啊,还是年轻的好, “侯爷且慢,自己人,是南大人。” 储年忽然回了神,() 介绍道,然后往前一走,拱手而拜, “下官储年见过南大人,这位是” “哈哈,这就是洛云侯吧。” 南子显竟然先开了口, 张瑾瑜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身穿华贵的官袍,厚重的紫绶在胸前悬挂,宽扁的鼻梁下,一双圆眉紧锁。 尤其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安稳的面容,气度恢宏,举止从容不迫。 好一个武英殿大学士,张瑾瑜也未失了礼数,起先拱手道; “见过南大人,南大人气度非凡,本侯部下有些失礼了,” 然后,对着四周的亲兵呵斥一番, “还不退下。” 唰的一声,所有亲兵同时收刀,入了刀鞘,撤身而退,整齐划一,让南子显眼神一凝,暗道,好一个洛云侯,懂礼数不说,此人极为能忍,更有这些,如何不成大事,看着四周亲兵竟无一人出声,精锐果然是精锐。 “侯爷见外了,老夫对侯爷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倒是老夫这边的人不懂礼数,但也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恩科之事着急,言语上多有得罪,都是小辈,侯爷不会抓着不放吧。” 南大人笑呵呵的问询,转头又看向两位年轻后辈,眼神示意, 身后二人早就有些傻眼,没想到前面的人就是洛云侯,心中害怕,但是见了南大人的眼神,二人急忙上前,就是躬身一拜, “下官多言,请侯爷恕罪。” 张瑾瑜倒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和他们置气,掉身份啊, “以后注意些,本侯还好,遇到脾气不好的,总归是麻烦。” 摆了一下手,二人满脸大喜,又是一拜,这一幕,看的对面一群官员频频点头,也不像是刚来的时候,明显有抗拒神色。 “谢侯爷。” 待二人下去, 南大人展颜一笑,问道; “侯爷,贡院看得如何?” 第645章 武皇心忧恩科 京城皇宫, 养心殿内, 御书房内,此刻静悄悄的,除了戴权留在此处,其余伺候的人,早就被小云子赶了出去,一个人都没有。 武皇周世宏闲来无事,在书房饮茶,至于那些奏折,也不知何时少了许多,如今也不知是何原因,总是喜静,心中一静,就感到浑身舒适,所以就吩咐戴权,以后御书房内,就不再留人伺候。 转头看向御案上的一角,竟然摆着两碟糕点,也不知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了这一口,都是洛云侯那小子,没事的时候就知道吃。 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想到了洛云侯,也不知那小子怎么样了。 “戴权,洛云侯昨日做什么了,怎么今日也未见到他来宫里,” “回陛下,洛云侯昨日刚离去,不是陛下让他回去休养的吗?” 戴权在身边急忙走过来,拿起茶壶,给陛下茶碗里添了些水。 “倒也是,他小子府上有娇妻美妾,是该好好放松一下,这几日确实忙了他。” 武皇想了一下,从静安寺回来后是给他说修养的事,不过这一忙就忘了,伸手捏了一块云糕送入口中,味道甘甜软糯,怪不得后宫此物消耗巨大,入口即化,倒也是美味。 “启奏陛下,昨日洛云侯傍晚的时候,倒也没在府上休息,暗卫来报,侯爷昨夜去了燕春楼,还和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闹了点矛盾!” 戴权斟酌再三,还是把侯爷昨夜的事说了出来,毕竟在青楼那地方,往来的达官显贵,早就传了出去。 武皇周世宏手一顿,显然是有些诧异,把手上糕点吃完,拿过锦布擦一擦,笑了一声; “还真有精神,和孝成,此人怎么在那,因为合事闹得矛盾。” 周世宏心中快速想了一下,所谓的矛盾应该不小,洛云侯的那个性子,绝不会让和孝成好过的,父皇的心腹大将,动之不得,不少人在看着呢, “陛下圣明,洛云侯和和孝成之间是因为两个小辈,在燕春楼那边大打出手,一个是光禄寺卿杨大人的公子,另一个是荣国府的姻亲薛家公子,其妹是洛云侯府的平妻, 在燕春楼大打出手的时候,和将军昨日当值,去了燕春楼,恰巧遇到了洛云侯也在那,侯爷还失手射中了一个禁军甲士,闹得是有些大,还好皇城司的人及时赶到。” 戴权低着头,大致把事情说了一番, 其中的事也蹊跷,怎么那么巧都去了燕春楼,此地乃是月如长公主的产业,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戴权能想到的,武皇周世宏如何能想不到,燕春楼,在京城可谓是家喻户晓,但是知道此地属于自己那个妹妹的可没几个,也不知是真的无意,还是另有隐瞒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了早年间,才名传遍京城的月如长公主周香雪,还有不下于她的永诚公主周莹,武皇心中泛起了涟漪,想到了一个人,太后, 静安寺上香一事,本就是可疑,又遇到那些所谓的贼人伏兵,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何人安排的, “除了这些,昨夜禁军调动了,可是御马监那边出手了。” “回陛下,御马监的赵司,昨夜来报,把京城那些女干商,尤其是操控粮价的盛家等豪商,尽皆抄家,查抄现银五百万两,粮食二十万石,还不算其产业等,罪大恶极。” 戴权收到查抄的账册时候,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些豪商无名无势,不声不响的就聚集如此多的财富不说,更多的是竟然能搜刮这么多的银子,那他们背后的那些主家,不是拿的更多。 武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仅仅几家豪商,竟然会如此富有,那背后之人怕是家财万贯都是少() 的,阴沉着脸,想那五百万两银子,堪比江南那边送给内务府的盐税了, “既然有了银子,那内务府就要把安湖大营的饷银发了,而且南下时候,朕下令,给将士们加奉银一个月的饷银,另外,这些日子休整的时候,有内务府多买些肉食,临走的时候可以饮酒一碗,这些事,你亲自去送办。” 武皇现在的想法与之前截然不同,洛云侯能练出天下第一精锐,不是靠的嘴,如今有了银子,许些想法就能试一试,总归是朝廷的兵马,如今京城大军齐聚,不惧任何人, 此言一出,让戴权感到极为意外, “是,陛下,老奴记着了,陛下心胸无人能及,大营客军来了几日,陛下是否还要见一见其领军的将领,” 戴权在书案旁小心地回着话,王子腾这几日公务繁忙,安排大营客军士兵营宿的事,还有催促粮草先行南下,派人来内务府几次催促要粮食和银子,内务府虽有银子,可也不能这样狮子大开口,另外就是话里话外,都想进宫面圣的意思。 想了想,并无不可,所以趁着机会,说了此事。 武皇周世宏沉吟片刻,想着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一把年纪,本以为会让儿子领军,没想到他亲自来了,至于河西河东两郡,守将来得也算快,见见也好,此次南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也好,你去的时候,顺便让他们进宫,朕还有话要交代。” “是,陛下,老奴记得。” 戴权满口应声,而后就想走退下,刚挪动一步,又被武皇叫住, “等下,此事你派人领去,你留下,恩科的考场,贡院和含元殿布置的怎么样了?” 武皇抬头就喊住想要离去的戴权,运送饷银什么的不重要,恩科就要到了,也不知那小子怎么安排的,凑巧书案上还有一个折子,就是提及恩科分场考试的,里面所言皆是为寒门子弟报冤屈,称分场考试不公平,再一看落款,是翰林那边的人奏疏, 周世宏又抬手翻了翻那一摞奏折,还有几个也是如此,分场是因为贡院位置不够,怎么就扯到不公平上去了。 “回陛下,贡院那边,南大人领着考官开始清场布置了,至于含元殿这边还没有动静,不过老奴听说,今日储大人就去了洛云侯府上,找侯爷商议含元殿的布置,应该会有动静的。” 戴权赶紧想了一下,侯爷好像这几日没有去过含元殿一次,并未听到眼线说过动工的事,不会是侯爷忘了吧。 “什么,还未动工,含元殿可不小,六大书院,加上国子监的学子,还有京城各府的考生,可记得有多少人参加恩科?” “回陛下,老奴要是记得没错的话,持红签之人应该过了一千人,今岁参加科举学子确实不少,含元殿虽大,但也不是那么好改建的,储年大人之所以寻洛云侯商议,就在于此。” 戴权也有些为难,含元殿毕竟是新修的宫殿,富丽堂皇,如今要是改成贡院那种棚屋,吃喝拉撒都在内,弄得乌烟瘴气的,以后含元殿如何还能再用,想必储年大人应该是察觉到了。 “怎么不好改建,含元殿又不是仅有一个大殿,乃是一个宫殿群,是不是人手不够。” 武皇还想再说几句话,可是一想到那么多的考生,连同考官的住处,岂非是需要更多的人,所以一时间没有再说,反而是考虑起,储年的难处, “回陛下,想来应该是的,考官人数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含元殿乃是陛下新修的殿宇,里面各种摆设也都是上乘的,所以储年大人应该担心,这工部之人改动,岂非是把陛下的宫殿,给破坏了。” 戴权倒也替储年说出了难处,主要还是人多,宫殿又不似贡院,里面早就改建完成,三() 天时间,也不知能不能安稳的考出成绩。 武皇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顺着目光所及,东南处的含元殿,隐约在眼前, “一个殿宇,修的再好看,哪里能耽搁朝廷,乃至朕的恩科大计,只要能顺利让考生考下去,拆了又何妨,” 反身走了几步,实在是放不下心, “现在,传旨,立刻封闭含元殿,只等储年和洛云侯过去查看,朕也过去,心中放不下心啊。”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安排。” 戴权见到陛下眉头紧锁,知道陛下着急了,不敢怠慢,在门外唤来小云子,让其安排人人手,并且嘱咐,让他带人去内务府领着人马带上饷银,传旨于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务必要小心。 “你去了那之后,一是要送银子,另一个,就是领着那些南下的将领来宫里,多带一些人过去,可知道。” “回督公,儿子知道,只是干爹,回来的时候,要不要过晌午?” 小云子心中明白,刚刚书房内的对话,他候在书房门处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一来一回说快也快,人带回来,需不需要延后时辰。 戴权转头看向外面天色,估摸着时间,想到了陛下的心思,摇了摇头, “你只管去就成,人来了,就让他们候着,杂家先陪陛下去含元殿。” “是,干爹,儿子这就去。” 云公公心中明了,点下头,缓步退下, 戴权另外招手几个内监管事,让其安排人手,这才回身进了御书房,来到了武皇身边, “陛下,去安湖大营送饷银的,老奴安排人已经准备过去了,外面的奴才也在那等着,陛下,什么时候去。” “朕更衣,走着过去,你去把朕的那身袍服拿出来,玉卿送给朕的,好久没穿了。” 武皇心里记挂这事,如何还能等,起身出了书房,回了暖阁更衣而去。 荣国府, 王熙凤昨夜忙了一晚,睡得晚,早晨就赖了床, “奶奶,奶奶,时辰不早了,快点起来。” 屋外, 一向吵闹的院子,如今早晨已经安静的鸦雀无声,不少丫头婆子,也是放下手头的活计,在各自屋子待着。 平儿急忙进了屋,走到床榻前,伸手去拽了二奶奶的被子,推了一下,脸上还有些不忍心, “奶奶,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您还是早点起来,府上还有不少事呢!” “嗯,烦心。” 躺在床榻上的王熙凤,早就醒了,只是感觉身体疲惫不堪,也就躺在床上在眯一会,如今府上倒也安稳,贾家那些偏房子弟,大部分壮劳力,如今都被自己安排在商会,内里的话语权,虽说不一定说一不二,但是比主家里,除了老太太,其余人都比不得自己, 这样一来,以后真的要祭祖还是要族会,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老太太话语虽重,但是还有不少族老在世,毕竟贾家是贾家,王熙凤眼神一亮,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人顿时精神了许多, “更衣,起来,府上前院那些管事可还在?” 平儿早就备好了衣衫,还是一袭的红色锦衣,配上白色披肩,光彩照人,扶着二奶奶起床,换了衣裳后,说道; “奶奶,管事还在前院等着呢,没见到您过去发话,谁敢离开,就连钱华和戴良两位管事也过来了。” 平儿提到二人,也有诧异,要不是看二太太的面子,这二人早就被奶奶收拾了,还能等今日,毕竟是周瑞管家那边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哼,倒也奇怪了,这二人除非采买,平日里,我这个管家的二奶奶,也是看不着他() 们的影子,怎么,有事求到我头上了?” 王熙凤穿好衣服,用手摸了摸发梢,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平儿给打理一下, “奶奶,那可不是,听说京城不少米铺,昨夜被抄了家,京城现在各处,都是内务府的人在卖平价粮食,他们二人的意思,是想从府库支取一些银子,多采买一些备着,多备一些,万一再涨价也可以卖上一笔。” 平儿拿起一个檀木梳子,轻轻的给二奶奶梳理秀发,盘上一圈,又拿起一个金簪插上,圆润俏丽的面容,带着淡淡疲倦之色,更别有一番风韵在里面。 “什么,还想再转卖,也不撒泡尿照照,内务府那些人的银子,是那么好赚的,这才抄了几个家,还看不见,打发几个人让他二人滚。” 王熙凤眼神厉色一闪,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这样无眼,明显这些粮食是抄家抄来的,稳定京城粮价,他们竟然想从内务府身上打主意,真的不知死活, “奶奶,他们应该也是好意,毕竟明码标价买卖,也是为了府上考虑。” 平儿有些不解,买卖粮食明码标价,大不了不卖罢了, 王熙凤回头瞪了平儿一眼,骂道; “你个小蹄子懂什么,历来都是内务府的人得了孝敬,你听谁说,何人才能从内务府赚银子的,” 刚说完,也感觉不对,洛云侯府可不就得了银子,脸色一红,骂道; “这冤家,除了侯爷,可没第二个了,也不想想,让他二人回去,该回哪回哪,对了,昨夜侯府安排的王嬷嬷可过去了。” “奶奶,人还没过去,夜了,怕引起误会,所以奴婢安排她们暂且住在咱们院里,都等奶奶安排呢,” 平儿摇了摇头回道,昨夜你回来就喊着头疼,都让自己去安排,又不让叫郎中,为了照顾你这才私自做主把人留下,又要看你脸色。 “你这丫头,真是气死人了。” 第646章 荣国府奴才心 第646章荣国府奴才心 王熙凤凤眉一挑, 看着一脸委屈的平儿,气不打一处来, “还把你委屈上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拿些糕点进来,你也吃一点,今日咱们还需要过去一趟,把事情安排好,顺道再看看林黛玉那丫头。” 王熙凤也不是真的埋怨平儿,自己一些想法,终归有些冒险,更多的是真的有些累了,忙里忙外,竟然都是为着那冤家的事,可是一想到如今的情形,贾家老亲故旧,能靠着一时,靠不了一世, 总归为自己,和以后的人儿,某个后路,王熙凤不由得把手放入自己肚子上, “还有,罢了,林丫头那里不去了,昨夜子香给的药方可收好了?” “回奶奶,收好了,奴婢怕丢失了,还复又抄写了一遍,这个就放在奶奶的首饰盒里。” 平儿一指书桌上的首饰盒,又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一张药方,递了过来,王熙凤神色一动,急忙拦了回去, “记着就行,此事,你亲自去办,抓药的事也不要让别人看见,每日安排院里的人熬药,不可声张。” “知道了,奶奶,” 平儿赶紧再把药方子收入荷包内,出门招呼了几个小丫头,端了茶点进来,把糕点茶水放在桌子上之后,就让丫鬟退下。 王熙凤起身,来到桌子前,简单吃了喝了一番, “你也坐下,趁着空闲时候,也吃点,我寻思着,今天可有着忙了,西苑几家先安排好,府上的事,还需要向老太太汇报,东府那边,今天可有动静。” 平儿也未客气,跟着奶奶坐在桌子一旁,拿着糕点茶水也吃了几口,顺着话音回道; “哎呀,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天色不早了,今个先过去,有什么需要的,嬷嬷别客气,跟我,和平儿说都一样。” 王熙凤眼神一凝,煤矿,那可是金疙瘩,可惜,昨夜抄家的是宫里的人,话也带不进去啊, “人就给打发了,你们也不看看什么事,昨夜的事牵扯宫里,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救得了他,今个,你们还是照旧,大嫂子那里的用度,按照林姑娘用度一样,派个人给刘嫂子说一声,万不可怠慢了。” 管事齐声拜见,给王西凤做足了威势,让其心情大好, “成,既然都来了,说说有什么问题没有,” “哎呀,这话说得,我有什么名声,别再私底下埋怨就好了,嬷嬷,这边走,大嫂子那里住在最西边,咱们边走边说。” 见到人都走后, 见到二奶奶过来后急忙围了过来,列队站好给二奶奶请安。 “贤弟,稍等片刻,贤弟,此事要是真的过了,府上以后可就没了我等管事的地位了,是不是该想一些办法?” “钱管事,愚弟真的有事,这就回了。” “奶奶放心,来旺亲自在那盯着呢,东府上的人进出不得,赖管家每日里安排人只吃一端饭,喝的是稀粥,听说那些下人都饿瘦了。” 大老爷还真是老当益壮,看样子威风不减当年,警觉的看下了四周无人之后,定了定神,就来到了门前, 小心的伸手敲了敲门, “砰砰!砰砰!” 几位管事相互看了一眼,竟然都没吭声,只有最前面的戴良还想问一问采买粮食的事, “二奶奶,如今内务府在卖粮食,府上是不是需要,剥出银子再买一些,有备无患?” 王熙凤根本就没看戴良一眼,直接拒绝,负责采买的钱华根本就没在这地方,戴良顿时语塞,脸色一怔, “二奶奶,这可是低价粮食,过了这个村就() 没了这个店了,听说外面百姓可抢疯了。” “好啊,刚刚还说一起的,如今你倒是先跑了,留我在那,你。” 其余管事好似商量好一般,没有一个人在那交头接耳,各自安排人手回去了,让戴良一阵愕然,连个话都没有。 “就这样吧。” 王熙凤满面春风,精神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招呼着出了院子,顺着路往西而去,到了国公府的前院子,还有好多管事候在那不敢离去。 王熙凤皱着眉,怎么没听过什么张家李家的,平儿倒是有些知道,靠了过来,附耳说道, “奶奶,东西两府采买的煤炭,就是张家那边给的,听说他们在京城西山有个小煤矿,” 就听见屋内有女子隐忍难耐喘息的声响,还有到最后娇声欲泣的声音,让门外的钱华咽了口唾沫,身子一僵。 想来想去,还是东府的爵位重要,自己这里没有机会,但是族产什么的,只要尤夫人还在,谋了爵位,这些还不都是自己能说的算的,寻个机会要找族老探探口风。 说完也不知是真的伤心流泪,还是装的,钱华用着衣袖擦了擦泪水, 戴良见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事作罢,采买粮食的事是不成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也没有去其他地方,直奔东苑书房,这是大老爷常在的屋子, 到了书房外面, “哟,说得好听,府上每月的花费都有定数,粮食这一块,府上根本不缺,要是没有粮食了,府上庄子里还有不少,去城外拉一些进城即可,不需要买了。” “奴婢给二奶奶请安,” 王嬷嬷也是感慨,圣女可是经常夸赞这个“侄女”的,可惜了那么好的人,进了贾家。 “见过二奶奶,给二奶奶请安。” “二奶奶说的极是,昨夜听说御马监抄了不少豪商的家,就是因为粮价的事,奶奶,与咱们国公府有些来往的张家,在城南那边开个粮铺子的那个,今个来信,说是主家也被抄家了,想托人来府上求二奶奶给个救命的活路,” “哎,戴管事,此话差异,你也知道,之前是我犯了事,要不是看在二太太面子上,我这个管事也不一定还能做下去,所以只能躲着。” 留下一众管事面面相觑,戴良心中有些不甘心,感觉二奶奶可比你以前更严厉一些,那些粮食要是采买一些,再高价卖出去,必然能大 赚一笔, 可惜了。 “是,奶奶,奴才听着呢。” 平儿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感觉府上的下人,私底下的言语可不怎么好啊。 也不给立在那几位管事说话的机会,带着平儿一众人上了西苑去了, 戴良总感觉钱华不怀好意,生怕真的惹出了事,连连推脱,然后转身就走,把钱华一人留下, 看着人走后, 钱华眼神有着不甘的神色,想了一下,管家赖大也不敢多言,只能靠自己了, 然后顺着小路,进了东苑大老爷贾赦的府邸, 在院门口停了良久,这才进了院, 戴良还想再劝,又被身边的一位管事拉着, “说什么说,府上的事,有些哪里能够瞒得住,能瞒得住的,未必能瞒着老太太,咱们做的事,哪件不是大事,管好自己的嘴就成了,侯爷那边也不要乱说,姑母那里虽然同意,可还需要咱们谋划,别吃了,领着人先过去。” 王熙凤哪里见过如此行事的人,心中大喜,嘴上愈发的客气了, “还是二奶奶大气,奴婢在侯府也都听过二奶奶乃是女中豪杰,()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公公府的人都在传着二奶奶的美名,尤其是商会那边,” 也没了兴致在那,想回后院的屋子,补个觉,刚走到拐角处,就看见钱华一个人鬼鬼祟祟猫在那, “戴管事,这边,这边,” “是奶奶,” “奶奶,此事还要不要和老太太说一说,” 王熙凤放下茶碗,又捏了一口糕点送入嘴中,咬了几下就咽了下去,想了想,看来皇城司的人是铁了心的封了院子, 至于说赖升,狗奴才也不知贪墨了多少银子,侯爷可是拿了几十万两,这些哪里来的, “还算他有点眼色,这样一来,靠着之前采买的,也能多抗一些日子,也不知宫里面会怎么安排,” 戴良回过神一看,不是刚刚还和自己在一起的钱管事,想到之前他竟然没留在那,让自己一个人说话,万一被二奶奶盯上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脸色一沉走过去就要呵斥, 平儿起身,去屋外,叫了丫头进来收拾一番,然后给奶奶找了一件披风披上,自己也随之一样的打扮,就出了屋, 侯府派来的王嬷嬷等人,得了信,就在院子里候着,见到王熙凤出来后,尽是行礼, 屋内随着敲门声响起,里面哭泣的欢愉声,就停了下来, 贾赦一脸的不耐烦,从里间屋子的床榻上起身,有些凌乱的坐在那骂道,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过来,扰了兴头,” “哎呀,老爷,敲了门不得过去看看,说的不得是琏二爷回来了!” 身下的不是旁人,竟然是秋桐,躺在被子里近乎衣不遮体,披头散发,满脸的羞红之色,娇艳欲滴的样子,魅惑丛生。 自从顺了老爷贾赦,食髓知味,也就放开了身子,既得了银子,又得了地位,也没算舍得这一切, 只是心中还记得琏二爷的俊脸,还有那精状的身子,尤其是那一日,看自己的眼神宛如要吃了自己一般。 想一想身下就有了异样,不过有着二奶奶的威风在那,秋桐心中一惊,还不如现在过得好呢。 贾赦嗯了一声,从被子里收回了手指,指尖还有些莫名的东西,顺手一擦,把衣服拿过来,然后下了床, 去了前屋,坐在书案之后,骂道, “谁在外面,有屁快放!” 门外的钱华神情一怔,门都没打开,这是没有让自己进门的意思,沉吟了片刻,回道, “大老爷,奴才是府上负责采买的管事钱华,有事想找老爷汇报一下。” 贾赦坐在屋内,还想着屋里的秋桐,这都提枪上马了,如何忍的住,什么钱华王华的, “什么事,快说!” “回大老爷,外面内务府正在低价卖粮食,奴才寻思着是不是府上支一些银子,去买一些,等价格上去了,再卖,还能赚一笔,所以想请示大老爷,要不要买一些。” 钱华在外面请示了一番,心中忐忑不安,毕竟绕过了二奶奶,万一二奶奶知道后,定然是有了防范,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借着大老爷的威势,自己怕是真的连管事位子都做不成了, 早就听说府上可能要动一些人,虽然是下人在传,保不准就是二奶奶放出的风。 贾赦一愣,内务府竟然卖低价粮食,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粮食什么时候价格能涨起来,京城四周的庄子都是上好的田地,绝不会缺粮, “老爷,好了没有,妾身忍得辛苦!” 一声娇媚的呼唤,贾赦脸色瞬间涨红,身子也热了起来,哪里还想这些, “想买就买,把这事给二奶奶说一声,让她看着() 办,去吧!” 说完就火急火燎起身,往后屋而去,看见秋桐在里面,猛地一扑,就进去了,随即劳累一般的喘息声响起, 让在外面等候的钱华,听的傻了眼,这如何是好 这一幕,早就被堂屋里的邢夫人看的一清二楚,还真有些好奇,这狗奴才怎么找到东苑里来的,想到了他也是二太太屋里周瑞管家那边的,心里一动, “费婆子,过去,把钱管事人叫过来问一问,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身边的老人费婆子,点了下头,就开了门出去,也没有走的太近,书房的地界不能靠的太近,要是大老爷发现后,最少也是吃一顿喝骂, “钱管家,大夫人叫你过去。” 钱华此时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大奶奶叫唤自己,心中一动,急忙起身离开书房,走了过来, “原来是费嬷嬷,快带路。” 费婆子也没过多话语,毕竟夫人在那盯着呢,回身就往堂屋走去,到了门那,邢夫人先开口问道, “行了,就在那回话,你找大老爷何事?” 钱华看了看紧闭的屋门,怎么东苑如今都是关门问话的规矩,也没过多的想法,就把刚刚在书房门前的话 重复了一遍,还着重提了一下二奶奶那边; “大太太,你看二奶奶那边,把持着府库,这一本万利的买卖也不做,不是看着银子打了水漂吗。” 邢夫人在房内也有些理不清,听他这样一说确实是一本万利,为何凤丫头不做呢,那么贪财的一个人,自己想做又不敢出手, “行了,既然是一本万利,你就去好好说,会给你的,回吧。” 邢夫人见到不是府上的其他事,这些东西也不是她能插手的,钱华在外面更是不可置信,悻悻而回, 人走后,费婆子问道; “奶奶,为何这买卖,您不揽下来?” “哼,王熙凤那么精明的人都不去做,咱们伸什么手,对了,府上商队可有动静?” 邢夫人可是一直盯着府上的商队,只是商队管事徐长,整天没事,隔一段时间就去外面采买茶叶布匹,一点北上的动静也没有,虽说是老爷名下管着,为何王熙凤始终没有安排采买货品的事呢! “回大太太,商队一直没事,如今闲散都快有一个月了,听商队管事徐长说,二奶奶始终没有过问此事,” “嗯?那她就是不想问了,自家的产业也不上心,” 邢夫人心头大坏,好不容老爷争取过来的,怎么就不上上心问一下。 还有徐长那狗奴才,一声不吭的,天天带着商队的人,往江南那边跑,说是什么采买稀罕玩意,还有去老亲甄家那里带回些东西,本夫人倒是看着此人偷女干耍滑,不准备在京城买一些货物备着,想一想什么东西能在关外大卖,好多赚一些银子, 邢夫人越想越气, 问道; “费婆子,那徐长可在府上?” “回太太,这个老奴不知,听下人说,徐长商队的人,这些时日忙得很,说是每每入夏的时候,需要去江南那边,买一些入夏东西之用,以往薛家在那,都会垫付一笔银子的。” 此事,费婆子还真知道,每天忙完休息的时候,她就闲着无事,晃晃悠悠的去了荣庆堂那边,不说是帮着忙,找了几个嬷嬷和婆子,趁着老太君休息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开始扯着舌头说一些闲话,知道了不少事。 邢夫人一听,竟然还有此事,怎的凤丫头没有提起过,江南运的货回京城,她是知道的,可是其中的内情他可是不知啊, “银子是薛家给垫付的,如今() 那薛家进了京城,在咱们府上住下了,徐长还去了江南,那这一次,还有谁给垫银子,一船的货物可有不少东西,去一趟江南,总归不能是单人单船吧。” 话音显然有些阴阳怪气,大房不管家,也没有产业进项的庄子和铺子,邢夫人更是空有名头,多年下来,心中哪里还有平和之气, 总归是想找一些麻烦,可是,二太太每日吃斋念佛,虽不知真假,做的可是滴水不漏,至于贾琏的媳妇,那可是一个姓的王家人, “回夫人,此事老奴还真知道一些,老奴在那边闲聊的时候,那几个婆子说,这一次徐长可是把人全给带走了,去了三条船,而且是老太太给的银子,二奶奶那边都不知道。” 费婆子定了定神,想了一下,当日的那个婆子,也是无意间听鸳鸯小姐念叨的,只是费婆子哪里敢说鸳鸯,只能装作不知,邢夫人可不知道这些,眼神一亮,竟然会是老太太交代的,这里面可有门道,江南金陵可是甄家底盘,莫非是老太太有什么想法, “既然是老太君交代的,还出了银子,你说说,是不是另有隐情?” “还是太太明了,荣国府的事,都瞒不住太太,是有些隐情,京城恩科在即,宝二爷那边下场考试,总归是报点希望的,而且宝二爷如今年岁也大了,老太君也有了给宝二爷说亲的心思,就是说亲的女子,还有些拿捏不定。” 费婆子说完,急忙低下了头,府上谁不知道宝二爷乃是老太君的心尖肉,这说亲的事,必然要插手的,也不知说亲的女子,是那家公卿的小姐。 只有邢夫人神情异动,眼神一亮,贾宝玉说亲,这可是大事,想到了二太太那张目中无人的嘴脸,哪家的闺女能受得住,亏得李家,早把李家丫头李纨入了门地,要不然,贾珠也不一定能讨了人家做媳妇,这内里,还真的是, 邢夫人眼神转动,想一想怎么才能在其中给二太太添堵,还不能让人察觉,此中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另外一点,记得自己还有一个侄女在金陵,叫什么邢蚰烟,长得是如花似玉,大哥虽然那么些年没联系,毕竟是一个娘的,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许能让哥嫂直接到京城生活。 脑海中闪过贾宝玉的身影,又闪现贾琏的身影,最后浮现的还有洛云侯的身姿, “此事你可要盯着,想来二太太那边应该是和老太君早就商议过得,贾宝玉可是天生富贵的人,怎么可以委屈了他,想做国公府的媳妇,怎么也要去看一看,” “太太说的是,咱们府上,老太君最疼爱的就是宝二爷,想来一定会精挑细选的,不过,太太,老爷那边还有一个公子贾棕,虽说是庶出,但毕竟也是国公府的嫡脉,养在院子里,都是老奴负责的,太太说句不中听的,还是要投个傍身靠山才行。” 费婆子跟着邢夫人那么些年,贴心的事操心,还要负责丫鬟照顾贾棕,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太太没有所出,贾棕也没了生母,虽然庶出不受待见,可毕竟是贾家公子啊, “这,不是一直养着院子里吗,也没有亏待他,对了,贾棕人呢?” 邢夫人有些烦闷,自己无所出,看过不少郎中,就连御医都瞧了,说是身体无恙,既然自己身体无恙,那就是老爷,可是,哎. 贾棕,倒也是个退路。 “回太太,棕少爷去荣禧堂找环少爷玩了,” “不成器的东西,去和那个狗嫌的.把他叫回来,” “是,太太.” 第647章 卖的什么名堂 第647章卖的什么名堂 京城贡院, 张瑾瑜站在内门,看着一众主审的考官,除了巡查的官员年轻一些,都是白发苍苍上了年纪的,想来也是,巡查考试是一个体力活,用一些年轻人也对, 审阅卷子的事,自然是年岁越高,人越有阅历,也就更稳妥一些,至于是不是真的那么稳妥,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他张瑾瑜不太相信,卷子谁都能可以批改,年轻人阅卷,反正是更有活力,年迈的人 “南大人,本侯哪里有什么高见,有的只是好奇,原来学子恩科考试的地方,竟然会这样艰苦,果然,很多事不是一帆风顺的,科举,如此就是难上加难。” 张瑾瑜也是有感而发,对面一众官员,都是面带笑容,也没了之前的隔阂,好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 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更是开怀一笑, “侯爷,你可说对了,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一朝金榜题名,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就算是满腹经纶的人,运气不好,时运不济,他还真的考不上。” 南子显深有体会,自己最看好的学生,诗文才情都是第一,可惜,三次才入了朝堂,就是因为其他的事,三番五次耽搁,以至于考试时候发挥不好,名落孙山,还有更多的人也是如此,所以说,运气有可能在这里,大于学问。 :“这倒也是!” 张瑾瑜点点头,然后看着储年在身旁,就此先问了一句, “南大人,今日本侯和储年大人过来,除了看看贡院的布局,就是有一些事需要南大人提点一下,还请南大人赐教。” “哦,何事还让侯爷如此为难,尽请一言,” “南大人,考生去宫里,含元殿考试,还是第一次,含元殿虽然大,但是也容纳不了千人之多的考生,就算改建,一来是时间不够,二来是地方不够,还请南大人指点一二。” 张瑾瑜也算是明白了,南子显果然是精明,一推二五六,就要给糊弄过去,不过还好,大体的意思是明白了,只要能考下去,只要能没有舞弊的事,随你怎么考,这样一来,责任可都在主考官身上了, 在扫视了一眼南大人身后的那一群官员,眼神都有些躲避,看样子都是人精,忽然起了逗弄之心,问道; “对了,南大人,您身后这些官员,可有含元殿的主审官,要是有的话,就此跟着本侯一起过去,好好商议一下,怎么保证恩科考试顺利,俗话说达者为先,本侯还想着跟他们请教请教呢。” “侯爷,建议也没有,老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事,不过恩科最主要的就是一点,防止舞弊,考生考试不得夹带,更不得抄袭,或者在考场上扰乱纪律,所以侯爷,从这三点上乃是核心要点,侯爷谨记在心,至于怎么安排考试,侯爷,你是主考官,皆由你而定,” 然后,还对着他们一拜,吓得不少官员直接躲到一边去,那些年轻的腿脚利落的,直接是吓得就是一跪,丑态尽出。 他们都鸦雀无声,原来此中的事还另有内情,那些资格老的,有的还想争一争含元殿主考官的人,如今也闭了嘴,恩科的事可不是靠着嘴皮子,要的就是万无一失,如果在贡院还好一些,牵扯到宫里,还要改建含元殿,万一哪个地方疏忽,做的不好,恩科的事遇到了大事情,那就麻烦了,替罪羊可不就是主考官。 “侯爷,莫要开玩笑,这些人都是贡院的人,至于含元殿那边,还需要侯爷自己向宫里要一些人,至于审阅卷子的官员,侯爷最好也找一些,毕竟卷子多了,这边可能也出不了多少人手,” “大人,如何会这样,官员不够不是可以再召集的吗,为何让侯爷去选官?” 南子显停下() 脚步,回头看着他们二人问道, 显然,从南大人话语中,认识到了这点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储年也是听明白了,还想再替侯爷说一说,可张瑾瑜并没有推辞,继续问道, 这时候,身边的储年也看出了不对劲,南大人好像是彻底放手含元殿这边,这是为何。 南大人的一番话,让整个院内鸦雀无声,来之前还有很多官员,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官员,都不服气,为何含元殿的主考官竟然会让给勋贵,一个侯爷,能知道什么? 此刻, 张瑾瑜也不绕弯子,临近科举,再不问就没时间了, “南大人,您的意思是只要统一考试,没有舞弊的情况就行,至于怎么考,不拘于形式对也不对。” “南大人所言,本侯铭记在心,毕竟是初次任职考官,没有经验,既然都是第一次,本侯也没什么不敢接的,南大人,本侯就不再打扰了,时间紧迫,还需要去含元殿考察改建,争取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时间不等人啊。” “哈哈,侯爷,也可以这么说,老夫认为,科考考的不一定是学子,更是考的考官,侯爷,你要记住,学子考试,只要入了龙门,不到时间,任何人不得出去,除非提前交完考卷,不过这样的人也很少,” 还有含元殿考场那边,都是一些书院子弟和官家子弟在宫里面考试,牵扯重大,无人敢出头建言。 南子显见了,脸上也无光彩,直接一摆手, 南大人面色也不是很轻松,今岁参加科举的人数超出想象,是大武立国以来,历年之最,压力大的很啊,更多的是在宫里面大规模安排考场也没有先例啊, 南子显也不是迂腐之人,宫里面几乎都有目光盯着,谁想在其中捣乱,后果不堪设想, 张瑾瑜此时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后世的考试,都是一场一场考试的,不也没问题,这个就是人不能走,需要住在这里,人手需要太多,不好办啊。 此话一出,四周的官员窃窃私语,更多的是他们都知道如今因为考生太多,分为红白两签两个考场, 审阅卷子的官员,都是一些京城老翰林,经验丰富不说,出错也少了许多,如今为何会这样,里面出了什么事? 张瑾瑜此时也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什么叫自己去宫里要人,难不成除了身边的一位副审,你是一个官员也不给了,这不是让自己光着膀子站在台上吆喝吗, “不是不给,是无人可给,侯爷,你可知目前持白签者有多少人了?” 南子显一脸的苦笑,包括身后的官员也是有一种无奈的感觉,张瑾瑜就纳闷了,能有多少,顶多了两千人,红签一千人,还能有多少。 “南大人,能有多少,本侯记得红签的人数有一千多人,白签能有两千人吗?” “侯爷此言差矣,第一场乡试,这么说吧,几乎能来的都来了,足足有四千余人,红签乡试反而不多,只有一千多人,除非是下一场会试,人数才能少一些,但是据老夫所知,会试报名的人如今也是破了千人,再算上这一次乡试过得,甲等文章十比一的比例,另外,侯爷也清楚,今岁那乙等文章也是十比一的比例,这就是一千人,侯爷,您算算,是不是这样!” 南子显也是一脸凝重,陛下派人传了秘旨,要求今岁录取的人数竟然包含乙上的文章,还是洛云侯的建议,这样一来也是历年来动了政策最多的,乙等文章也要部分评选,亦或者全部录取,具体的事虽不明了,但也猜测出,是因为去年科举的学子的闹事所致, 张瑾瑜显然是听明白了,有些无语,南大人打得一手好太极,还提到了乙等文章,显然是知道自己那时候在御书房给陛下的() 建议,这样不闻不问,全推给了自己,一个考场那么多人,哪里去找, 张瑾瑜往南子显身后的官员看去,乌泱泱一大堆,少说也有百人,再看自己身边,就储年一个人,还有宁边二人,排场都跟不上,娘的,让自己去找文官,想到那些人的样子,怎么找。 “南大人所言倒是不假,但是这些官员要本侯自己去要,是不是不太合适?” “啊哈哈,侯爷,当然合适,在京城,什么可能都不多,就是京官多,翰林院,六部给事等,还有其他的部堂的闲散文官,这可都是人啊,侯爷还是需要多想一想为好。” 南子显把京城里,闲散无事的一批京官说了一遍,就是提醒侯爷此事容易办, 张瑾瑜看他们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有好处拿了,那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那就是多谢南大人了,本侯还有事,告辞。” 气哼哼的抬脚就走,根本没有理会后面的官员,储年无法,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人刚离开, 身后不少官员就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武英殿学士季明平赶紧凑了过来,说道; “南大人,您为何这样说,储年可还在那里,贡院这边,是真的抽不出人手,还是大人另有了想法?” 季明平语气有些急躁,储年可是他的至交好友,含元殿本应该是他去的,可是自己脾气不好,恐怕坏了事,所以才有了储年先行过去的事,但是如今南大人却不派一人帮衬,显然是有隐情。 南子显叹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回道; “你啊,就是着急,首先,老夫说的人手不够,确实是真的,贡院人数众多,新修的考棚也需要人手,这是原先的人马,都有些紧促,第二,就是老夫的反应,武勋插手科考的事,老夫作为文官,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堵文官那边的嘴的,今日一事,就他们的嘴,定然要传出去的,” 南子显挥了挥衣袖,让其跟上,二人脚步就走得快了一些,把身后的官员拉开了距离,又道; “最后一点,就是看看宫里,还有洛云侯的反应,如果真不行,老夫再出手也不迟啊。” 季明平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话,南大人给出的道理,有这一点就足够了,顾忌武英殿的脸面,也需要南大人做出反应,给天下文官看看,剩下的事,自然就撇清了,可是一想到储年,心中愧疚怎么也按不下去。 “南大人英明,只是储年那里,下官如何解释?” “不用解释,他自会明白的,走,开始巡查考场。” “是,大人。” 南子显继续领着人开始排查贡院布置, 至于贡院外面, 张瑾瑜怒气哼哼的出了大门,回头看着朱红色的门楼,实在没有忍住,骂了一句, “这个老狐狸,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储大人,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今日到府上,你也没给本侯说,含元殿考场不给官员啊。” 储年脸色一红,想起了刚刚南大人的话语,总觉得事出有因,贡院的官员,按照他们算的,人手确实不够,可是之前大人并未交代此事,毕竟好友季明平也是一脸茫然,这样看来是南大人临时想的,应该是另有隐情, 眼下先是应付一下侯爷, “侯爷,此事下官确实不知,只见到侯爷和南大人所谈,考官人数确实不够用,侯爷还是先想一想这些官员哪里来凑数吧,一千份的考卷,需要至少二十人审卷子,百人巡视,另有看场子巡查点卯的,要的更多,这些人如何安排,侯爷需要斟酌一番。” “靠,娘的。” 张瑾瑜一听,头都大了,气的爆了粗口,那么多人,考官陪() 考要那么多,还不如直接让自己亲兵动手呢, 嗯! 一想到亲兵,张瑾瑜忽然有了想法,审卷子需要有功底的文官,那什么陪考巡查的,不一定需要他们啊, 这样一想,太监,兵丁,皇城司的人不都是可以进来当个巡查,此事还需要向陛下问询一番,要是可以的话,只要找批卷子的人就好了,啧啧,好办法, 张瑾瑜心中有了计较,就不再迟疑,直接上了马车, “储大人,事不迟疑,先去宫里看看考试场地,大体出个方案,先动工,至于考官和其他的人,本侯心中有了些想法,你来参考一番,看看可行否?” 储年在车外也是愁眉苦脸,需要那么多考官,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调集齐的,听着侯爷有了办法,储年好奇,拉着马车门框,就钻了进去,随即车夫一声大喝, “驾,” 马车随即移动, 储年急忙问道, “侯爷,您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下官以为,实在不行下官去一趟翰林院和武英殿,寻几个好友过来帮称一下。” 见到储年一脸关切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张瑾瑜默不作声,神秘一笑, “本侯自有妙计.” 第648章 含元殿怎么考 “都给杂家快一点,你们几个把绳子给杂家绑紧了,手脚利落些,麻利点。” “快快,这边的搬上来,小心一些,说你呢,那边的人,多一点人过来一起。” “是,云公公。” 内务府衙门里, 里外都是小太监,在慌忙的搬运着一箱箱银子,更多的是还有大批粮草,整个衙门,还有外面的路上,停满了马车。 皇城司俭事马梦泉,安排千户冯古,带着人专门盯着这些银子,万不可出了差错,这可是南下大军的饷银,督公筹措这些银子,用了不少手段。 “云公公,您放心,南镇抚司的弟兄们都在,所有近卫甲士,早就枕戈待旦,卑职绝不会让其出一点差错的。” 小云子回头看了一眼马俭事,乃是干爹一手提拔起来的,由于这几次立下了功劳,就把此人,从北镇抚司调到南镇抚司,统领南镇抚司近卫人马,这才去了不到几月,就有了起色,没有辜负干爹的期望。 都是自己人,脸上就有了笑容,笑道; “原来是马俭事,有你在,杂家就放心了,此次督公特意交代,这一趟,就是给安湖大营运送饷银的,耽搁不得,看护之人,这次就不带禁军了,听说南镇抚司已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有麻烦?” “回云公公,没有麻烦,一切安好,” 马梦泉抬头,自信的回道,如今的他也不是一个小小千户了,作为督公的心腹,如今在南镇抚司里统领整个镇抚司的近卫人马, “那就好,出发。” 云公公也不拖延,看着最后面的人,已然绑好了的,一袭锦袍,手持拂尘,踏步在府前巍峨的石阶上,直接上了马车,留下了一句话。 马梦泉脸色一正,抱拳道; “遵命。” 一回头看向千户冯古一眼,面露威严之色。 后者会意,一招手,就从四周涌现大批的南镇抚司的近卫甲士,足有四千人人马,兵甲齐全,面色冷峻,乌泱泱一大片。 马梦泉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翻身上了马,冲着四周的人马大喊道, “诸位弟兄们,护送云公公去安湖大营,务必看好马车,绝不容出错,我南镇司如何比不过北镇抚司,可明白!” 所有近卫甲士尽皆单膝跪地,伸手握拳放入前胸,高呼; “奋不顾身,效犬马之劳,愿为朝廷效命!” 随着声音的高亢传播,场面热烈起来。 马车内的云公公微微侧首,掀开帘子,目光扫过众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情归所致,云公公也豪爽的放声道: “诸位的努力,杂家看在眼里,此次完事后,必会向督公说明情况,尔等不愧是我皇城司的忠贞之士。” “谢云公公。” 齐声的呼唤,让小云子心中有了异样,声音消减,面色不变的放下车帘子。 随后,整个车队浩浩荡荡的就出了内务府衙门,驶上了街道,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铠甲的碰撞的声传的甚远。 大规模的行军队伍,在街道上往南城门而去。 让在街口拐弯的张瑾瑜碰个正着, “吁” 车夫随即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下, “侯爷,前面是皇城司近卫人马,护送着车队南行,” “哦,皇城司的人,他们不是在东城了吗,怎么还有那么些人,” 张瑾瑜掀开帘子,看着前面的街道上,近乎几千人马的甲士,紧紧的护在马车车队的两侧,而且衣甲闪烁着寒光,形成了两道明眸的屏障, 好家伙,皇城司竟然有那么() 多人马,自己怎么不知道, 身边的储大人也凑过来往外看了一眼,瞳孔一缩,这是,南镇抚司的人马, “储大人,你可看出了什么门道,怎么皇城司有这么多人马,本侯以前怎么不知道?是不是新招募的!” “侯爷,看您说的,京城的皇城司一直有那么多人,侯爷不会不知道,皇城司分南北两个镇抚司,各自统领五千皇城司近卫,因为北镇抚司精干,所以皇城守卫有着北镇抚司人马一同参与,而南镇抚司一直留在城南,所以不怎么凸显。” 储年后退,又坐了回去,此事京城官员皆知,只是没想到南镇抚司的人,是按照禁军一样训练的,被瞒着了。 张瑾瑜显然也看出了一点蹊跷,这五千人马,不对,一万人马可就是陛下的杀手锏了,完全是精锐,真是厉害,戴权那老太监更是藏的深啊, 只是今日为何要显露出来,是为了那些人? 想一想昨夜出动了勇士营和御林营的御马监,陛下在震慑其他人。 “哦,原来如此,本侯还以为,在外办事的一直都是北镇抚司的人,这是误会了。” 玩笑的回了一句,只有储年笑而不语,皇城司这一块,也就是洛云侯敢如此指手画脚,换成他人,如何敢这样, “别耽搁时间,直接从后面街道绕过去,今个还那么多事呢。” “是,侯爷。” 车夫还有点犹豫,可是宁边根本不在乎,一夹马腹就绕道后面街道,然后往北而去, 不一会, 到了皇宫, 在崇文门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 往东面一看,就能看到含元殿高耸的大殿穹顶,上方足足五十余米的琉璃瓦顶,一道巨大的巨龙,傲然而立,太阳一照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昭告着龙的威严和皇室的荣耀。 这么大, 张瑾瑜心中一惊,也不知内里是何摸样。 看见储年已经下了马车,张瑾瑜不确定往东一指,问道; “储大人,东首的宫殿可是含元殿。” 储年刚下了马车,还未站稳,听见侯爷问话,抬头看了过去,一片金光闪烁,点下头, “侯爷,那就是,金顶盘龙,乃是含元殿的标志,侯爷,先进去。” “好,” 二人带着人,各自拿了腰牌,在守卫禁军验证后,下了兵刃,一群人这才入了皇宫, 崇文门不像午门那边高大威严, 反而有些祥和宁静,进了宫门就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树荫草木,长满了四周,一条大路三道,往右而行,就能看见一片宏伟壮观的宫殿, 气象磅礴,恢弘大气的含元殿 ,黄瓦素墙,高达三十余米的殿内翘起的原木椽子,彰显出九重天的气度。 进了含元殿的院子, 正殿门口有两个牛鼎,高大而沉重,厚重气息扑面而来, 让张瑾瑜一行人看的有些傻眼, “侯爷,未曾想含元殿竟然修的如此大气磅礴,” 储年也是瞪大了双眼,一直知道此地乃是新修的,至于什么样的,还真没来过, 张瑾瑜更是看的眼睛都花了,陛下这次可亏死了,按寻常百姓家说法,新修的宅子,还没住上,就被借出去,总感觉那个什么,被绿了的感觉! “何止大气磅礴,本侯看的都眼馋,陛下心胸何其开阔,都拿来做考场,换成本侯,可舍不得,” 一着急,张瑾瑜就有些口不择言,吓得储年脸都绿了, 也不知如何接话, () 只是二人没有注意的是,在含元殿的拐角,武皇周世宏和戴权带着人立在那,听了洛云侯的话,戴权脸色一抽,嘴角哆嗦了一下,侯爷还是那么口无遮拦, “这小子,净整些没出息的样子,为了朝廷大计,朕还在意一个区区的宫殿。” 一脸黑色的武皇周世宏,没忍住数落了一番,小家子气, 戴权在身后,哪里听不出陛下维护之意,开口劝道; “陛下,都说乡绅护食,老奴觉得,侯爷更是如此,要是侯爷去了下面庄子里,说不得那些乡绅,就要进城告状伸冤了。” “啊哈哈,哎呀,那就有意思了,那些地主老财,可遇到更厉害的。” 武皇一想到洛云侯在下面,和乡绅争着土地宅院的画面,就忍不住想笑, “等一等,跟着他二人,看看他们如何安排,听说南子显不准备派陪审官员过来了,可有此事?” 戴权脸色一变,暗自陪着小心,斟酌了一番,回道; “回陛下,刚刚老奴从兵马司那边,内务府负责换签的王公公那里得知,今岁不算含元殿的考生,持白签者已经过了三千五百人, 这样一来,贡院的官员就不够用了,所以南大人就决定,除了副审主官储年大人,一个人不再派过来,上书让洛云侯自己想办法。” 话说了一通,也坐实了南大人是真的不派一人, 武皇脸色未变,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周的奴才更是低下头, “这么多人,朕也是疏忽了,贡院那边,还好是新修的,总归是够用,可惜,含元殿这边,洛云侯怕是没有了头绪,” 武皇看着殿门前的二人,除了几个侍卫跟着,忽然感觉二人身形,和高大的宫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萧瑟了很多, “陛下慧眼,人数太多,就怕有了疏忽,老奴心中也是不安。” 戴权一时间也犯了难,毕竟不光是恩科考试的事,还有试题泄露,舞弊的案子,目前也没个头绪, “嗯,陪审的官员,你这里可有哪些官员推荐的。” 武皇终归是放心不下,开口问询,戴权急速想了想,需要人也不少,如何片刻间定下来, “回陛下,历来审阅卷子的都是翰林院的老官员,还有武英殿的座师,如今被南大人又抽调一批人,剩下的几乎不多了,所以,老奴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合适的人,总不能让朝官过去吧。” “真要到了那时候,也可以,朕还要问一问那小子的意思,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说完,继续朝着殿门前望去。 张瑾瑜扫视了一圈,也就是那回事,招呼了一声, “走,进殿去看看,不过小心些,可别当成自己家了。” 看着富丽堂皇的外表,内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小心一些为妙, 推开大殿的门,华丽绝伦,金碧辉煌,只见金碧辉煌的屋顶上,挂着一幅显贵的红金口碑字,四面汇聚着大象的铜壁,户式、门窗、木杆、梁上雕刻依次铸就,表现得十分细致、浮雕如眼。 主要是殿四周用玉石堆砌着,显得尽数清秀,奢华至极, 好在,殿内光秃秃的,什么摆设都没有,一眼望到了边, “侯爷,殿内竟然这么大,您看如何改建?” 身后的储年出了声,千人考试,如果不能如贡院一般,换个方式也可以,只是具体如何,心中还没有想好, 张瑾瑜听了话音,心思一动,自己那个法子可以一试, “储大人,你来看看,此地坐两千人也能坐,如果把考生如殿试一般,都安排在此,加大人手巡视,未尝不可,就是吃喝拉撒睡的地() 方,如何安排,是个麻烦事。” “侯爷大才,此乃极好的事,至于吃住地方,下官也是担心这些,毕竟要考三日,落了龙门锁就不能开,住的地方,侯爷,含元殿后面,还有一排的副殿,应该可以改造一番,” 看着考场地方有了,储年心中大动,侯爷办法可行,卫必要像贡院一样。 “走,过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张瑾瑜也不再废话,大殿侧后有个走廊,可直接通行后殿群落。 二人也不等待,径直走了过去, 没一会, 身后,武皇一群人慢慢走了进来,看着空旷大殿,堂皇明亮,是个好地方, “陛下,刚刚侯爷的想法真是胆大,千人同考,古往今来还真未有过的景象。” 戴权有些咂舌,在门外,他们可是把洛云侯和储年对话听得清楚,竟然想到了像殿试一般。 可人数确有天壤之别,储年他竟然也同意, “不愧是那小子,有胆识,朕倒是喜欢,千人同考的样子,朕还未见过呢。” 武皇满眼的憧憬,看着大殿,想象着那日的盛状,未必不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转身看着大殿外,春意盎然,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嘴角微微翘起, “都在这等着他们,朕忽然有些庆幸,朝廷有时候不能把持爵位太严了,总归是一张一弛为好。” 要是按照朝廷的老规矩,严禁新的爵位,如何能有洛云侯人杰在身边,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四王八公先例就在之前,总归是要审时度势, 须臾间, 武皇想到了很多,边关,西北,京南,有些事不能拖了,拿爵位作为奖赏,未尝不可,京南还需要快速平乱, 如果京南将军顾平,率军守住了林岳府,朕重赏,如若不然,保存实力,功过相抵,损兵折将,则是拿下京南布政使,并着一众官员羁押回京,杀鸡儆猴! 戴权低头跟在陛下身边,拿着佛尘一动不动, “陛下所言即使,就算是再好的古琴,也要经常松一松琴弦,不能绷得太紧了,” “啊哈哈,形容的好,不能蹦的太紧了.” 第649章 你竟想要言官 第649章你竟想要言官 “奶奶,奶奶,您慢一些走!看着脚下的路!” 荣国府, 西边的小路上,平儿担心的紧紧跟随在身后,身子随着石头小路的高低起伏,更是显得上衣里那丰硕的胸围,虽是一个丫头,可不比二奶奶的差了,也不知是如何保养的。 走得急, 气息就喘的急促一些,更多的是路不太好走,青石铺的小路,时间久了,杂草丛生,从石头缝缝隙长出来,鼓出了不少,路就难走了一些。 王熙凤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天是有些热了,快入了夏,府上的丫头,又该要做几身衣服了,想到府上只有普通的锦布,也就是下人奴才用的。 江南的上好彩锦和东南蜀锦,也没个库存,仅有的也在二太太那里,想着就心中厌烦,看着脏乎乎路面,骂道, “一群死奴才,也不知道过来打扫这里,姑奶奶抽出了空,在收拾他们。” 又回头看了平儿一眼,叉着腰,继续说道, “你在后面叫唤什么,这不是心急吗,也不知大嫂子那里有多担心,对了,兰哥儿那里,参考恩科的换签,去了没有,” “回奶奶,此事好像兰哥儿还没有去呢,五城兵马司这几日,考生学子把衙门围的水泄不通,挤也挤不进去,大奶奶院里都是女流之辈,如何去得了那个地方。” “林小姐身子刚刚见好,有了点起色,万不可出去闲逛,天气虽然正午时候有些热,可早晚寒风还是有的,如何能过去,万一受了风寒可不行。” 说完,还故意冲着晴雯做个鬼脸, 到了林黛玉的小院, 但是晴雯脸色一愣,摇头阻拦, “行了,回来就回来,安心的住下,我身边也需要点人伺候,话说来了荣国府这么久,也不没有去拜访一下二奶奶,如今无事,寻了她一起说说话可好。” 林黛玉睁着美眸盯着晴雯丫头,不像是撒谎,郎君没见到,可能还受欺负了,不然怎么一脸的委屈, 平儿此事还真的问了,素云回了话,没有人过去,此事就记在了心上,这几日一忙就给忘了, “什么,还没去,这都过了中旬了,再不去,什么时候去的,你看着让来旺想办法去换,一点记性都没有。” 低着头回道, “回小姐,昨日回侯府的时候,没有找到侯爷,所以奴婢就回来了,跟着林姑娘舒心一些。” 碎碎叨叨的嘴就没停,林黛玉看着今日是出不了门了,索性就进了屋, “知道了,不是喝过了吗。” 林黛玉还有些迟疑,但是雪雁听了脸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二话没说,就拉着林黛玉的衣袖,往屋里拽, “小姐,你也真是的,这天还没热起来,你就往外跑什么,对了,小姐你的药喝了没有,奴婢感觉你喝的有些少了,” 雪雁一脸的喜庆,连连点头,她早就想出去玩了, 王熙凤停下脚步,心头有些埋怨平儿,大嫂子就想靠着兰哥儿恩科的事,你既然知道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有外人在此,定要你好看,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王嬷嬷一行人,闲庭信步,气不喘,人也不着急,后面跟着的丫头,也是一脸平静, 二人走得急,也没有发现异样。 晴雯定了定神,想到了昨夜的事,总归是担心,可又不敢声张,只得回身来到林黛玉身旁, 晴雯身子一抖,一个机灵就回头往后看去,只见林姑娘一身青衣,带着纱巾站在身后,雪雁那丫头更是端着一盘糕点跟在不远处偷吃着, 晴雯说的话,有真有假,林姑娘() 的身子就如同她说的那样,不能受风寒,是不好出去,最主要的,是二奶奶那里还有很多事要忙,万一碰着看到不该看的,林姑娘可是侯府平妻,有些事还是不见的为好。 “知道了,二奶奶,” “小姐,你看她个呆样,魂不守舍的,也不知捣鼓啥呢。” 晴雯昨夜就跟着回了荣国府,此时好似在院门处张望着什么, 林黛玉在贾府的这些日子,身子肉眼可见的大好,脸上也有了血气, 此时, 平儿无法,应了声,就跟着继续往前走, “晴雯,你这丫头不是回了侯府吗,什么时候又回来的,难道是是受了气?” 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晴雯那丫头,有些心神不宁的站在院门口张望,颇有些好奇, 看着主仆二人进了屋子,晴雯心中松了口气,紧接着跟了进去, “林小姐,慢点,紫鹃,带两个丫头,咱们准备去拿午膳,” 含元殿, “侯爷,这就是几个附殿,内里有着回廊相连,并不怕风吹雨打,地方也大。” 储年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偏殿,空旷的地方也宽敞,四周也是窗明几净的,只是分开位子,可不够考生人数的, 张瑾瑜站在门前,举目望去,殿内并不是像正殿一样宽大,反而有些小巧玲珑的样子,虽然是小巧,但也是相对于正殿那样说,只是这样一来,分考的地方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至于说住的地方,倒是可以,那么多人只能睡大通铺,挤一挤了,单人间怕是没有,当然,自己住的地方,行军大帐也可以在外面搭建几个。 “是挺好的,可惜地方不够大,要是够大的话,还真可以改建成贡院的样子,如今,只能当做休息睡觉的地方,储大人,到目前为止,本侯也相信储大人心中有了计较,此计划可行否?” 张瑾瑜转过身看向储年问道, 储年扫视了一圈,也只有如此了,一抱拳回道; “侯爷,只有这些地方安置,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像殿试一般通考,下官认为可行,但是侯爷,审卷子的官员,还有监考的官员,以及巡逻人员如何安排,就算是这里睡觉的地方,也要有守卫巡逻,以免节外生枝!” “不急,先回大殿,看好后,咱们二人面见陛下,要些人过来,本侯心中忽然有了些想法。” 张瑾瑜见到恩科考试场地,大体安排好之后,心中有数,安稳了一些,就差考官的人选了,想了想,就是考试批卷子的人,由于没有选择题什么的,策论,也就是作文审阅难度大了一些,更多的是见解不同,所以要找一些学问大的人, 朝廷中专门写文章的,写书的,也就是翰林院,还有武英殿的学士,不过被南老头一阵忽悠,人都去了贡院, 这样一来,压阵的人就没有了,也不对,沈中新,张瑾瑜忽然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不对,两个人的名字,言官严从,这二人不说别的,折子写的那个顺堂,他们二人可都是状元探花出身,改个卷子不在话下,还有那些言官,都是人才啊。 想到这,张瑾瑜发现,言官是不是能用一些,就问道; “储大人,本侯问一下,咱们京城那么多言官,都是进士出身,这改卷子是不是能行,本侯觉得,他们一个人不行,咱们再加一个人,审的人多了,平均下来不也差不多吗。” 储年直起身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洛云侯,侯爷话语中的意思,批阅卷子的,是想找一些言官过来,历朝历代可没有先例啊, “侯爷,历朝历代可没有言官批阅科考卷子的,再说他们的资历也不够,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怕是不好,” () “唉,储大人,你是没听明白,本侯的意思,是,嗯?” 正说话间, 张瑾瑜一行人就回到了大殿,还在讨论的时候,就看见正殿内站着一圈人,为首的一人贵气逼人,这不是陛下吗, 刚到的一群人见了,急忙快步走了进来,跪拜在地。 “臣,张瑾瑜(储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领着人,纳头便拜, 武皇周世宏摸了摸胡须,满脸的笑意,看着二人问道; “平身吧,看你们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朕问你们,看了一圈含元殿,心中可有了计划?” “咳,陛下,臣是有了些想法,大体考试的地方就在这个大殿里,和殿试一般。” 张瑾瑜先开了口,然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储年,后者立刻接上话语, “启奏陛下,因为持红签考生,约有千人之多,所以下官和侯爷商定,考试就在此,至于休息的地方,后面那些偏殿,改建一番就可,只是目前初步设想,毕竟此处考官和陪审官员并未到位,臣还是希望陛下恩准,多派一些官员来此。” 储年直接把困难提了出来,也没想其他的,张瑾瑜在心中默默给储大人竖了大拇指,好队友, 武皇的眼神始终盯着他们二人,又看了看空旷的正殿,人数再多一倍也能容下,不过监考的难度也增加了, 余光撇了一下洛云侯,有些疑惑,怎么这么老实了,不像是平日里的作风, “此事朕听说了,这样考能行,至于要的官员,洛云侯,你小子怎么没不说话,有什么想法没有?” “呃,回陛下,有想法,还不少。” 张瑾瑜直愣愣的回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就连武皇都有些好笑,这才是那个样, “说吧,什么想法,朕听听。” “陛下,那臣就不客气了,臣目前需要审卷子的官员,还有巡考的官员,以及维护秩序的士兵,臣以为,学子参加恩科考试,就如同上了战场,就是分出个胜负的地方,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苦读那么多年,就为了今朝科考,要是没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如何能考得上,就像臣领兵作战,不胜则亡,没了后路就杀出一条血路!” 冷冰冰带着血煞之气的言语,让所有人震耳欲聋,储年脸色涨红,顾不得其他,就此一拜, “侯爷大才,历朝历代科举,就像侯爷所言,苦读十载就为今朝,下官感同身受。” 张瑾瑜则是一伸手,赶紧拦着储大人, “储大人,同朝为官,不必如此。” 武皇周世宏眯着眼,忽然大声叫好; “好一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一个苦读十载,只为今朝,文武终归是一途,说吧,有什么想法,” “陛下,臣需要批阅卷子的官员,还要几个压阵的主审官,另外巡查的官员还有要许多,一千人考生,也需要一百名考官,如殿试一般的通考,臣甚至还需要皇城司近卫,就是要以军令,看着他们,谁敢有舞弊之举,就地当场拿下,做没作弊,当场决断,所以,臣以为,今次持红签者考生,要更加严厉,当然,睡觉地方条件,比贡院那些学子要好一些,臣说完了。” 张瑾瑜想了想,大体也就是这些,其他的只算是查漏补缺,人只要到位,有多少算多少,谁犯了禁令,挨板子就不要喊疼. “哈哈,好小子,你也真敢说,戴权,你怎么看。” 武皇周世宏还不敢断然下结论,毕竟这样的考试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胆大妄为也不为过,还让皇城司的人来监考,洛云侯真是不怕事情多啊。 身边的戴() 权,更是眼皮子直跳,侯爷想法也太过吓人了,怎么连皇城司近卫都要了,那可不成,万一传出去了,杂家可就难受了, “回陛下,老奴觉得侯爷想法也挺合理,但是侯爷,巡查的官员要是不够的话,您可以多要一些,至于皇城司近卫,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实在不成,老奴可以派一些小黄门过来协助。” 戴权几乎都是同意,怎么考还是侯爷拿主意,皇城司的人绝不可以过去。 武皇周世宏半睁着眼睛,倒也不可置否, “皇城司的人你就别想了,朕准许你带亲兵百人来含元殿,维持秩序,另外,审阅卷子的官员,还有巡考的官员吗,你心中可有打算,朕先说好,六部堂,和政通司的人,你不可以调用,当然,一个两个,朕还是同意的。” “谢陛下,陛下所言极是,臣就是觉得,朝廷的官员,都是大才,那折子写的天花乱坠,批个卷子不是小菜一碟, 臣也不多要,户部侍郎沈中新,刑部侍郎常佐,还有大理寺卿冯永文三人压阵,巡考还有初审官员,臣觉得言官严从他们,心有正直,忧国忧民之心,京城百姓都是看的到的,所以要言官百人即可,绝不耽搁朝廷中枢运转。” “你胆子可真大啊,竟然启用言官批卷子,你可知这些人背后牵扯众多,先说常佐他们,乃是朝中重臣,给你压阵,朕同意了,但是言官你要百人,可有准备,” 武皇猛地一睁眼,盯着洛云侯看去,想看出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其他人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啊. (本章完) 第650章 皇后来的蹊跷 第650章皇后来的蹊跷 含元殿内, 几人的目光都放在洛云侯身上,想看看洛云侯到底是如何想的,毕竟言官严从状告宁国府,敲登闻鼓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更是引起了其他言官蜂拥效仿,内阁状告的折子,都摆满了书案,闹得众位阁臣头都大了, 如今你洛云侯竟然敢出言要他们参与恩科考官,不怕蛮烦缠身吗! 张瑾瑜扭扭腰,缓缓一笑,一抱拳道; “陛下,臣当然怕麻烦,可是臣看中的就是这些言官的文采,既然能当上言官,写折子,状告他人的奏疏,引据经典,从善如流,自然不在话下, 而且他们都是历经科考筛选的进士出身,再回首批阅这些策论,定然手到擒来,可比臣这半吊子学问强多了。” “嗯,你的意思,朕倒是听明白了,你是想让那些言官给你批阅卷子,顺便作为巡考官员,是也不是?不过,就只是这些,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吧?” 武皇周世宏看着洛云侯那小子,开口问道,批阅卷子也不需要那么言官过来。 “陛下圣明,臣需要那么多人啊,臣一直仰望圣人之学,但是臣愚笨,总是写不好文章,更别说科举的策论,臣看着就头疼,再者说,考生人数众多,多些人审阅卷子也是好的, 偏听则明,让考生更加的公平一些,毕竟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今朝,臣虽然为不能替他们科考,但是臣有能力保证最大的公平,为朝廷选材,立下社稷之功。” 张瑾瑜虽然有偷懒的举动,但是心中也是佩服这些科举的人,有的白发苍苍,一辈子都有执念金榜题名, “说的好,洛云侯为朝廷的江山社稷,是有功的,更是上心的,朕看得明白,朕给你便利,戴权,调任刑部侍郎常佐,大理寺卿冯永文,户部侍郎沈中新,为含元殿陪审,另洛云侯有权利调任京城言官,作为含元殿巡考官,听令到任。” “储大人,同朝为官,不必那么客气,本侯不拘小节,喜欢交朋友,储大人以后就知道了,” “好,储大人的行事作风,本侯喜欢,事不迟疑,储大人去工部,本侯则去户部一趟,找找沈侍郎谈一谈,看看言官要哪些人。” 张瑾瑜回头叫了两声储年,只见其人低着头不语,满脸思索之色。 看着洛云侯潇洒的身形,还有今日遇见后坦荡的胸怀,更有着为科举考生想的周到,忙里忙外亲力亲为,实在是难得,比有的文官,动嘴皮子的强多了! 临到了门口的时候,忽然,武皇停下脚步,又道; 顿了下脚步,随即又迈开步子离去。 遂笑着问道, 武皇周世宏满眼的欣慰之色,伸出手拍了拍张瑾瑜的肩膀,下了旨意之后,不再言语,反身领着戴权等内侍太监,走出了含元殿, 只有跟在洛云侯身边的储年,低下头,满脸的惊骇神色,陛下和侯爷,这,何止是简在帝心啊, “储大人,储大人,在想什么呢?” 留下了话音, 人已经走远了, “咳,侯爷见谅,下官走神了,刚刚在想,官员的人数既然都凑齐了,那含元殿的改建,就可着手动工了,侯爷,您先回去歇歇,下官去工部一趟,今日就动工,争取早日修建好,如今还有十余日时间,应该够了,” “是,陛下。” 张瑾瑜刚刚抬腿就走,哪知道身后的储年竟然行了大礼,让张瑾瑜极为不适应, “恭送侯爷!” 心中掀起滔天骇浪,南大人和诸位阁老,是看错了洛云侯,这样一来,以后的朝堂,勋贵压不下去的,只洛云侯一() 人就立于不败之地,更别说侯爷京城宅院改造计划,京官受益者无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洛云侯如此心胸,自己惭愧啊。 “洛云侯,你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更多的是寒门子弟,一贫如洗,妻离子散,也为考试,这种精神在华夏大地,从古至今都是一往如昔,从不缺席,只叹古人看不开,又何曾不是古人的摸样,奋不顾身的跳了进去。 瞧了一眼殿外天空,还未到晌午,应该还来得及,脚步就动的快了些,朝着工部部堂走去。 储年也是雷厉风行,看到大体情况都解决了,考官也都有了着落,那就不能再等了,今日就去工部,找工部员外郎贾政,把改建的细节商议一下,下午就让匠户动工。 倒是张瑾瑜,四下看看,这才找准了路,沿着宫前的院子,直奔户部而去,一路上四下瞅瞅,太监宫女也少了许多, 不如之前进宫时候看得到多,难道偷懒去了,搞笑的摇摇头。 走了没多久,路过太和殿的时候,忽然看到在前头拐角处,人头攒动! 定睛一看, 原来前面出现了皇后的銮驾,前呼后拥的不少人,都跟在后面,排的老远。 看到那么多宫女和太监,张瑾瑜知道自己刚刚是冤枉他们了,人都在这呢,只是自己这么显眼站着,是不是不太好,还有,皇后不在后宫待着,怎么跑前面来了? 想到此, 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俯下身,四下瞅瞅,只有太和殿门前有着一圈围栏。 靠着凭栏的墙垛,躲在了后面,一回头,看着宁边等人还傻愣在那,赶紧挥了挥手,宁边等人立刻会意,学着侯爷的摸样,同时藏在墙垛后面, 张瑾瑜露出头往前面看去,只见皇后的銮驾,走到太和殿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只见春禾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束点燃的长香,在太和殿门前的大门处,约有十米的距离,把点点燃的香插在地上,然后跪倒在地拜了三拜,这才回了队伍中,也不知搞什么。 “娘娘,香已然上过了,这是宫里最后一个大殿,还有就是新修的含元殿了,不过含元殿已经被陛下立为恩科考场,洛云侯为主考官,所以娘娘,还去不去?” 春禾小心地上了马车,轻声问道。 车内, 皇后江玉卿双目紧闭,心中有些纷乱,这些日子总 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后宫的事,管与不管都是自己一念之间,但是太后和太妃的举动,实在是可疑, 尤其是从静安寺上了香以后,行为更加捉摸不透,自己求了签,要在皇宫各大主殿门前供香,以图保佑三位皇子,如何不去做完, “去,既然还有一个,就要供香,含元殿是新修的,更是首次作为龙门之地,文气凝聚,本宫也想过去看看。” “是。娘娘。” 春禾应了声,然后一挥手,銮驾车队,继续前行,刚刚过了太和殿的正门时候,皇后心中还有些沉闷,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望去,太和殿依旧是沉稳大气,有着沧桑的厚重感,却也能让人安心, 又看了一眼大门,嗯?旁边那是, 皇后凝神望去,只见太和殿正门前围栏的墙垛后,躲着几个身影,看身形和样貌,那不是洛云侯那小子吗, 怎么躲在那里看本宫,心中起了涟漪,脸色微红,这小子,竟然敢那么胆大,家中妻妾难道不够他欢愉的, 刚想动怒,又想了想,也不对,今日的事,是刚刚决定的,再快也不能这么快吧,不过那小子,明显是躲在那看着这边, () 心头又有些好笑,冲着前面喊道; “停!” “停,” 春禾赶紧喊了一声,车队随即停了下来,然后春禾掀开车帘走了进来,问道; “娘娘,出了什么事?” 皇后脸色微红,顿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开口,只得掀开车窗帘子一角,指了指那边,春禾满脸的疑惑之色,伸头看了过去,只见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墙垛之后往这边张望,那不是洛云侯又是谁, 一时间, 春禾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娘娘,那不是洛云侯吗。怎么蹲在那里,” “本宫如何得知,还藏在那不动,以为本宫看不见呢,你去,下车把他叫来。” “是,娘娘。” 皇后渐渐的恢复了脸色,然后吩咐春禾,去把人叫过来, 春禾欠下身子,立刻下了马车, 躲在那的张瑾瑜看见车架停下来之后,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一声坏了,不会被发现了吧,看了下身前的围栏,只有竖着的一小块,横着的都透着光, 这藏的地方选的真好,要是被发现那不得尴尬死,早知道就不躲了,看着春禾下了马车,往这边走来, 脸色不由得尴尬起来,张瑾瑜摸了摸脸,硬着头皮就站了起来,迎着人就小跑了过去,嘴上大喊; “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领着人几个跨步,就跑到了车驾前跪拜在地, 中途还差点碰倒了春禾,让春禾气的跺脚。 皇后掀开帘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洛云侯,忽然有些好笑,这小子倒也识趣, “平身吧,洛云侯,本宫问你,为何在此?” 人那么多,皇后也不好过多的话语,随口问了一句。 张瑾瑜赶紧起身,回道; “谢娘娘,臣早就来了,在含元殿查看考场,为恩科的考生,准备考试场地,臣和储年大人不敢怠慢。” “哦,你是来做这些的,那为何会在那。” 皇后知道洛云侯被陛下钦点为含元殿的主考官,过来看看安排也是对的,为何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张瑾瑜听出皇后的言外之意,关键自己也没想好为啥要躲在那偷看,大大方方得看也能看到啊,支吾了一下,回道; “启禀娘娘,臣是看到娘娘有事忙,怕耽搁惊扰了娘娘,臣路过太和殿门前,对这些颇有敬意,所以退避三舍,不敢叨扰。” 说的有理有据,让皇后娘娘和春禾都有些侧目, “这么说,洛云侯去过含元殿了,那里如何,本宫听说新修的宫殿,被作为恩科的考场,你还是主考官?” “回娘娘,确实如此,臣深受陛下厚爱,担此重任,不敢懈怠,臣一大早就进了宫查看一番,阳光普照,龙门登科,是个大好的吉兆,娘娘来此更是添了气势,定然会好运降临。” “好,好,吉兆好啊,本宫更当过去看看了,此行就不耽搁侯爷公事了,春禾,走吧,” “是,娘娘,起驾!” 随即,车队继续往含元殿而去,车外的张瑾瑜则是拱手一拜; “恭送娘娘。” 等人走后, 张瑾瑜才出了口气,也不知是哪个仙给皇后出的主意, “侯爷,还去不去户部了?” 宁边在身后,见到侯爷一直未动身,轻声问道。 张瑾瑜没好气的转身就走, “怎么不去,考官都还没凑齐呢。” 工部部堂, 今日恰逢贾() 政值守, 早上用了膳之后,也没有尝出咸淡,过问了一下宝玉今日的功课后,满是心事的进了部堂,就坐在那沏了壶茶,一直饮茶到现在,工部不少折子也未看,只想着珍哥儿如今在诏狱怎么样了,本想自己上折子求情,可是老太君不让,也看不清母亲是什么意思, 就在贾政魂不守舍的时候,储年疾步进了工部的大门,就往内堂走了过来,看到不少主事在那忙着,也未理会,抬头看了一圈,见到贾政坐在那喝茶,四下无人, 储年这才缓步走了过去,一抱拳问道; “存周,你倒是好心情,竟然还在此喝茶,快,给我倒上一杯茶水,一路来,连口水都没喝。” 贾政有些诧异,抬头看向来人,竟然是武英殿的储年,风风火火的样子,这是从何处来,赶紧起身回礼, “原来是储大人,何事如此匆忙?” 手上也不慢,拿出一个新的茶碗,倒了一碗茶水递过去, 储年没着急回答,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放下茶碗咂吧一下嘴, 伸手拉着贾政到窗前一直东面的含元殿, “存周,含元殿已经初步选好改建的事,今日就要把事情敲定下来,让工部的主事领着匠 户连夜动工,” “储大人,您是说恩科考场改建,那么着急,不是说恩科时间推后了吗?” 贾政一听说是关乎恩科的事,心中极为关切,毕竟儿子宝玉可是报了名,手持红签的,就在含元殿科考,如何不紧张。 “哈哈,是挺急的,月底就差不多了,可有难度?” 储年看着贾政关切的眼神,知道其子贾宝玉也参考,毕竟这一次不少勋贵子弟都是有不少人报名下场的,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难度倒是没有,含元殿本就空旷,只是不知储大人想怎么改键,还是向贡院一般,只怕地方不够啊。” “哈哈,是不够,所以洛云侯另有吩咐。” 储年神秘的一笑. 第651章 户部竟然诉苦 第651章户部竟然诉苦 “奶奶,到了!” 荣国府, 西边李纨的小院, 王熙凤领着人站在院门前,还不放心的四下里张望,环顾四周,却也无人, 心中稍安,回头示意平儿开门, “你过去开门,咱们安静点进去。” 平儿虽然有些累的娇喘,可有你侯府的人在此,不得不走上前,推门而入,院内一切如常,静悄悄的, 见到里面无事, 王熙凤回头看向身边的王嬷嬷等人,说道; “此地就是大奶奶的院子,东府的尤夫人目前也在这里住着,还有大奶奶的公子兰哥儿,也在楼上读书,准备恩科的事,伺候的丫鬟,仅有几人,倒也没有外人在此。” “二奶奶放心,奴婢们是来伺候主子的,其他的事一概不问,该问的也不会袖手旁观。” 王嬷嬷早有眼色的在那回话,老夫人交代的事不便声张,而李嬷嬷那边,就是奔着东府尤夫人那边去的,如此安排不言而喻。 见如此, 王熙凤心中有数,倒也不怕,领着人进了院子,然后直奔阁楼走去。 楼内, “哎呀,大嫂子又在说我什么呢,你的事昨夜就安排好了,夜深了,就没来,你看,大清早就被埋怨上了。” “快快请起,劳烦老夫人记挂,院内的事,素云,你就多费心和她们说说就成。” “哎呀,能不喜庆吗,姑母那边暂时先同意了,不过大嫂子,万万小心孩子,另外,我身后这些人都是姑母亲自安排的。以后吃的喝的,都有王嬷嬷她们负责,你小心就成,尤大嫂子那边,李嬷嬷她们伺候着。” 尤夫人坐在那神情一怔,这些过来伺候的人可不简单,想了想也是, “呀,没成想老夫人竟然也想着我,” 大奶奶李纨,还在西厢房内卧床休息,折腾了好些日子,显得有些憔悴,而尤夫人则是在屋里陪着,脸上也有着复杂的神色,更多的目光是放在李纨的腹部,眼神中带着惊喜,想着以后母凭子贵,在宁国府坐稳了夫人的位子。 素云点点头,总算多了帮手。 “睡了一天了,躺着也难受,你一大清早就穿的这么鲜艳,难不成有喜事?” 但脸上的凝重神色始终不减,李纨感觉有异,问道; 随着素云的禀告,打破了安静的局面,李纨睁开眼,让碧月扶起自己,坐在床榻上, “应该是有信了,也不知凤丫头怎么说的?” “是,小姐。” 看着眼前李嬷嬷等人,还有几个精干的丫鬟,尤夫人也不傻,毕竟是一府的夫人,这种事情怎能看不出来,知道是侯府老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倒也好,有什么事,自然有人撑着,有着侯府遮掩,定然安全许多。 语气颇为担忧, 李纨摇了摇头,说话间还打量起凤丫头身后领着的人,显得有些陌生。 “奶奶,夫人,二奶奶领着人进来了。” 尤夫人还想开口劝慰,就听见外面传来凤辣子声音, 李纨那一点小动作,王熙凤早就察觉了,索性先把人介绍过来,身后的王嬷嬷等人,欠身行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西凤脆亮的嗓音响起,让屋里顿时一亮。 “奴婢参见主子。” “你看你,怎么还起来了,躺下多休息。” 只有王熙凤虽在说笑,眼神却在二人身上飘忽不定, 随着推门声音,只见一袭红衣的女子,领着人进来了,进了屋,走到床榻() 前挨着床边坐下, “凤丫头,可还有不妥之处?” “大嫂子,大体事情都说了,老夫人并未阻拦,只是侯爷那里,还有秦县主那里都不知情,也只有林姑娘身边伺候的晴雯知道,中间还有什么变数也不好说!” 王熙凤虽然敢说,但是东府什么章程,还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就怕那冤家一着急,把事情干了出来。 李纨也知道侯爷的性子,又考虑兰哥儿的恩科之事, “凤丫头,侯爷那边也忙,此事不便多说,等兰哥儿恩科过后,再行商量,可好。” “大嫂子,我这里怎么都好,可是侯爷那边。” 王熙凤不敢应承,也怕侯府那边透了信, “你只要不说就成,我这里,有着尤嫂子在,总会应对的,” “这,好吧,不说就是了,” 王熙凤苦着脸应了下来,然后一拍大腿, “哎呀!光顾着说这些了,兰哥儿还没去换考签吧,这样,把签拿过来,让我院子里的来旺,过去替兰哥儿跑一趟,换签。” “素云,快去楼上,把兰哥儿入考签拿过来给平儿,这事差点忘了。” 李纨一听是这事,着急喊了一声,事关兰哥儿考试,疏忽不得。 素云点了点头,出门就上了阁楼,寻兰哥儿考签去了。 人一走, 王熙凤就低着头嘀咕着, “大嫂子,按照恩科新规,兰哥儿是持红签分到含元殿考试的,侯爷可是含元殿的主考官,你说这能不能直接给兰哥儿行个方便?” 李纨瞪着眼看着凤丫头的忘乎所以的脸,顶了一句, “历来恩科都是糊名制度,如何分辨,再说那么多人,又不是侯爷一人批阅卷子,哪里找的到文章,你也不想想,这可是大事,谁敢。” “怎么不敢了,不就是一张卷子吗,去岁闹了一番,不也没怎样。” 王熙凤哪里懂这些,以为不过是托人安排位子,贾家以前可没少干这些, 李纨翻了翻白眼没再说话,等素云寻了考签进了屋,就开始撵人, “你上点心,考签换了就拿过来,万不可丢了。” “哎呀,知道了大嫂子,刚办完事,就开始撵人了,哪有这样的,平儿,走了,” 王熙凤故作埋怨,拉着平儿就出了门,让屋内众人想发笑,尤夫 人嘀咕了一句, “凤丫头真是,哎” 皇宫, 户部各堂。 张瑾瑜刚迈进户部的大门,就听到户部里面响起的算盘声,寻着声音,往里面看去,只见超过二十人,拿着算盘在那盘算着,对面也有二十人负责记录, 好家伙,这场面,难得一见。 张瑾瑜也不打扰,往内堂走去,只见里面,户部侍郎沈中新拿着一本账册,右手拿着朱笔,在那勾勾画画,也不知忙些什么! 环顾左右,顾阁老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如今的户部,应该都在沈中新的手上了,看着人还在聚精会神的在那,勾勾画画,张瑾瑜也没打扰, 靠近一点,伸头看过去,那本账册,嗯?写的竟然是京城南下大军所需的物资调配,还有一年的饷银, 记得这些饷银不是户部给准备了三个月的吗,怎么还需要户部准备,还是一年的,要是王子腾敢这么打,主帅的位子定然不保啊,速战速决虽然不一定可行,但是稳扎稳打,拖得太久,变数增多,难保朝堂生变, 张瑾瑜站在那一想就多了,沈中新觉得有人在身边,忽然一抬头,看见侯爷竟然在此,忙放下手中的() 账册和朱笔,起身拱手拜见, “侯爷,您如何有空来此,可是有事?” “哈哈,沈大人,本侯没事就不能来了?” 张瑾瑜好似开玩笑一般,伸手拖住沈中新的手,并不让其施礼, 沈中新无奈,只得把手放下,做了个请的动作, “侯爷,坐下歇歇,下官给侯爷倒碗茶水,不知侯爷有何事来此,” 见到沈中新又问了一遍,张瑾瑜也未隐瞒, “还能有什么事,恩科的事呗,知道你沈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本侯是比不过的,所以就来取取经,想让你帮衬帮衬,这不,陛下开恩,就把你调任含元殿,当个压阵的主审官,也好看看咱们大武学子考的如何?” 虽然是嬉笑般解释一番,可张瑾瑜的眼睛始终盯着沈中新,毕竟科举的事自己横***来,文官没个怨言不可能的, 只见沈中心顿了一下,手中倒茶的茶壶,都把茶水倒的溢了出来,乍一回神,赶紧把茶壶放下, “侯爷过誉了,恩科的事,侯爷是真这样想的,还是另有缘故,” 说着,把茶碗推了过去, 张瑾瑜看着溢出的茶碗,水在动一下就流了些出来,嘴角微翘,伸手捏住茶碗的边缘,回道; “自然是本侯要求的,就像这茶碗里的水,水满自溢,科举的事,到头来还是文官的事,本侯作为主考,自有深意,沈侍郎,你觉得如何呢?” “不愧是侯爷,下官自无不可,” “好!” 张瑾瑜见到沈中新答应下来,也明白顾阁老的态度,剩下的,就是言官言从,卢阁老的学生了,另外的刑部侍郎常佐,好似是李党旧人,这三人齐到之后,希望平安无事, 这样安排也是张瑾瑜深思熟虑的结果,他们三人都是朝廷的中坚力量,既然请了一个,那还不如请三个都来呢,毕竟后面站着的人可不简单啊, 想来沈中新是看懂了。 拿起茶碗,一饮而尽。 “沈大人,本侯问你,科举考试,审阅卷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张瑾瑜放下茶碗,然后问了一句,作为主考官,怎么阅卷子,怎么选卷子,里面可有门道。 “侯爷,自然是有门道的,首先是考生交了卷子,初审之人乃是抄检官,由他们按照历来的规矩,看看考生的卷面,也就是书写规整与否,字迹有无敷衍之意,如若没有则是下一步阅卷,好坏即可分,有争议的,自然是继续往下一人复审,再有争议者,才能到我们这些主审手里,当然,最后还是由主审官评定甲乙文章。” 原来如此,张瑾瑜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怪不得那么多卷子改的那么快,先入为主,字写的不好的,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多谢沈大人解惑,本侯算是了解了,既然如此,沈大人多准备一下,月底前三日开考,务必记得,” “侯爷放心,有了旨意,下官定然不敢怠慢。” “那就好。” 张瑾瑜应了一声,就准备回去,刚起身,临走时候想到了刚刚账册的事,回身又问, “对了,刚刚沈大人看着账册,户部为何准备一年的饷银,可是有什么说法?” “侯爷,此乃阁老特意嘱托,俗话说有备无患,总比到时候再想起来要好,再说了,去年,仰赖皇上如天之德,各部实心做事,最艰难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沈中新叹息了一口气,坐下后,从书案上翻出几本账册,往侯爷面前一推, “去年,两省的大水,三地的大旱,还有北边,南边的战事,以及今岁京南之地的民乱,在加上宫里刚刚修好的含元() 殿,说实话,侯爷,户部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皇上宵衣旰食,内阁精打细算,才有平账的机会。” “这倒也是,去年光景不好,各地也不安稳,户部是挺难的,” 张瑾瑜坐在那,同样叹了口气,心中却不同意,什么内阁精打细算,还不是向勋贵和百官追讨银子给平的账,要不然猴年马月能把平账的事完结, “侯爷理解就成,外人不知内情,总感觉是户部的人贪了银子,尤其是因为粮仓一事,不少百姓借此由头诽谤朝廷户部,要不是侯爷出手拿下此人,那我等户部之人,都得请罪于朝廷了,” 沈中新话中有话,说的不明不白,张瑾瑜一时间也没有猜透,文官这些人,就喜欢卖关子,你这样说,是想保崔德海还是另有它意。 “沈大人严重了,从开春到现在,陛下多次斋戒敬天,过年后风调雨顺,都是皇上敬天敬下来的,只要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实心用事,朝廷依然能如日中天,话止于此,本侯这就回了。” 张瑾瑜摆了摆手,并未再多言,起身离去,出了部堂, 留下沈中新一脸的思索表情,不愧是侯爷,想得周全,看来崔德海一案,侯爷是不想再过问了,可惜户部又岂能包庇,大理寺卿那边可有卢阁 老的人盯着呢,京南怎么没了信, 沈中新一惊,好似很久都没了京南的信了,也不知阁老派人去查的怎么样,林山郡的官仓,果真有满仓的粮食! 出了户部大门, 张瑾瑜四下望了望,特意往那个东边瞧了瞧,皇后娘娘的銮驾没有看到,也不知香上完了没有,一时间裹足不前, 见到侯爷立在那没个动静,身后的宁边遂问道; “侯爷,可还是要去刑部?” “不去了,陛下下了旨,到时候他们自会来的,今个就是探探户部的口风,还有意外收获,城外安湖大营那边,南下的大军可有动静?” 张瑾瑜打了一个哈欠,事情繁多,劳心劳神的,夜里又睡不好,倒也有些困乏。 “侯爷,暗卫来报,京营那边,自从客军归营,一直没有动静,京营节度使王节帅,还有京营各级将领都没有一个出营的,荣国府的贾琏从未回京过,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呵,还真是难为贾琏了,他也能忍得住,大军南下的日子不远了,王子腾立功心切,何尝那些将领不也一样,再不走,南边要是出了变故,就麻烦了.” 张瑾瑜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一群立功心切的人,上了战场,能打出什么战局来! 第652章 转道西北吴州 第652章转道西北吴州 “驾,驾!” “所有人,跟上,不可掉队!” 京城南城门,一大队人马押送着马车出城而去,周围百姓早早见了,都避让开,伸头好奇的看了过去。 马梦泉带着大批皇城司近卫,沿途护送,黑衣黑甲的甲士威风凛凛,好不威风, 刚出了南城门, 上了官道, 马梦泉一夹马腹,径直到了云公公马车前,说道; “启禀云公公,队伍已经出了京城南城门了,一路安稳,并无异样。” “马俭是用心做事,杂家看在眼里,等今日回了宫,必然向干爹汇报,虽然一路无事,但没到京营就不能放松警惕!” 云公公坐在马车里,闭着眼压着嗓子回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敷衍,想到干爹交代的要紧事,捏着佛尘的手,紧张的有些发白, “多谢云公公教诲,卑职铭记在心。” 王子腾一脸正色,对着京城的方向躬身一拜,身后各级将领,就连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都把身子伏低做小,甚是虚诚,这一幕,落在了云公公眼里,心中有了计较,想到了干爹交代,不再迟疑,问道; “敢问节帅,援军已经到了几日,还需要休整多久,可以南下?” “公公,督公可有内情交代?” “云公公,督公那里,可知道京南将军顾平的消息,如今林岳府到底如何了?” “远来一趟,云公公辛苦,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王子腾领头上前,行了军礼, “嗯,” 开口之人语气豪迈,嗓门也不小,哪里是低声问询,吕代元眼神有些厌烦,抬头一看竟然是弘农典尉胡乐,竟然是他,贾家故旧,他怎么先开了口, 云公公点了点头,气氛一时间凝结, 马梦泉说完,不敢再言语,如今司礼监的事,云公公逐渐开始掌权,内外大小事都要过问,也是督公首肯的,下面的人看得明白,行事就更加的小心了。 王子腾神情未变,先是让贾琏率兵把运送来的饷银,接手押送回大营,另一个就是看着身后援军将领,淡淡的开口, “回公公,本想过了今日就南下,可是朝廷也知道,河东河西两郡兵马来时的事,如今还在休整,本帅想再等两日,就可南下,部分粮草和辎重,早已经前行,不会等得太久,” 都知道在战场上失踪,这部人马,后果不堪设想,看来是指望不了顾平了,自己的想法也随之变一变了, 云公公本还是和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就在二人在那商谈的时候,辕门处的将领,都各自低头攀谈, “吕节度使,你猜猜节帅他们说的是何事?”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听旨,传陛下口谕,着王子腾,率领南下将领,并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弘农典尉胡乐,司州将军何用,河西郡守将董大望,河东郡守将彭士英,即刻觐见。” 身后跟着的王仁,早就心领神会的过去,小心的递过去一沓银票, 云公公见了,笑而不语,伸手接过来,缩进衣袖,再出来时,手上的银票不见了踪迹, “好,节帅请。” 王子腾收回了手,走了过去,抱拳道; 谁知, “臣领旨。” 二人先后的问话,让跟在吕代元身后的大公子吕丛云怒火丛生, 吕代元并未说话,司州的何用,也是跟了一句, “吕节度使,如何不理会我等,难不成是不屑一顾,” 走了不到() 半个时辰,就到了安湖大营,早就得了信的王子腾,沐浴更衣,换了新的衣甲,领着众将在辕门前等候, 看见车架到了, “谢陛下隆恩。” 车架一停, 云公公站在那,坦然受了一礼,缓步走了过来,捏着公鸭嗓子喊道; 云公公其实也不清楚,京南那边到底如何,如今朝廷都是云里雾里,皇城司传来的信息,也是断断续续,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操控着,所以干爹就起了疑心。 “如此说来,节帅早就是胸有成竹了,杂家恭喜节帅,功勋就在眼前,只是督公还有一件事,想要和节帅相商,” “公公这边走,” “此事,本帅心中明白,还请云公公和督公放心,本帅定然小心,南下的时间不能再等了,事不迟疑,先随公公进宫面圣,” “不瞒节帅,南边传来消息,林岳府城早已被逆贼所占,好在守将秦运江率部突围出一部分,和顾将军残兵汇合,只是现如今,二人所部音信全无,也不知在何处?” “节帅,有几件机密的事,还请节帅留意,第一就是林山郡的府库,需要彻查,看看官仓内到底有没有粮食和银子,另外注意京南布政使等官吏,具体的事,还需要节帅自己去小心。” “见过云公公。” 云公公恭维了一番,也看出王子腾应该是定下南下动兵的日期,所以不再试探,只想着把干爹交代的事做了, 王子腾心中一凌,知道督公有密事交代,侧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子腾眉头紧皱,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他还指望着,按照保宁侯和洛云侯商议的那样,大军启程,直奔林山郡城后,把郡城作为大本营,有着官仓的粮食和府库作为饷银,和太平教稳扎稳打,如果林山郡丢了,后果不堪设想,不对,京南将军顾平呢, 想起他,王子腾急声问道, “是,一无所踪,” 云公公显然也想单独诉说,二人就往辕门左侧而去,约有五十步停下, 王子腾见此,心中咯噔一下,什么叫音信全无,是走散了,还是被围歼了,亦或者被俘了, 随即, 一路无话, 顺着官道, “哼,节帅在那商谈要事,尔等竟然敢在此胡言乱语,如何把朝廷放在眼中,” “节帅还是那么客气,今个来,除了传陛下口谕,就是给节帅送三个月饷银的,陛下有旨,南下大军所有人加奉银一个月。” “公公的意思是,顾将军的三万大军,如今是找不到了?” “你,” 何用被怼了一句,气息凝结,又不知如何辩解,倒是胡乐笑了一声, “是吕节度的大公子吧,如今也是像节度使一样,有了英雄气概,本将是个粗人,就是好奇,脑子又不太灵光,所以就问了此地官最大的了,勿怪。” 说完就傻傻一笑,憨厚的面容让人透着亲近,可越是如此,吕家人越是心中小心,看来他们二人合流了。 “哈哈,胡将军还是如此豪迈,犬子差远了,至于节帅商议的事,本节度使哪里知道,我们大梁城来京城也是最晚的,胡将军来的最早,你要是不知道,本节度使更不知道了,” <divcss=ntentadv>吕代元满含深意的回了话,在场的人都是心中一动,尤其是董大望和彭士英,皆是小心的打量着众人, “哈哈,吕节度使还是那么小心谨慎,胡某哪里知道啊。” 胡乐哈哈一笑,掩饰过去,那憨厚的笑声下,() 也不知有几句是真话,几句是假话。 话音刚落, 王子腾和云公公已然反身回来, “诸位,立即上马,所本帅进宫面圣,不得耽搁,” “是,节帅。” 众人也没了心思想其他的,立刻招呼亲兵,牵马过来,而后翻身上马,就连云公公也随着一起,在皇城司近卫护送下,一群人直奔京城疾驰。 京南, 陈州西南, 一处高坡上, 顾平满面风霜的骑在马上,遥望陈州城,太平教的旗帜竖起,精锐甲士在城墙上满满当当,上面布置着密密麻麻的箭矢,看起来坚如磐石。 怎么看都像是朝廷的精锐,如何变成了太平教的人, 而与之相对的, 就是陈州城上的守将,前太子麾下左卫将军柴青,站在城楼上,遥望城外一部兵马,虽有疲惫之色,但是杀气凌然,难缠的对手, “将军,这是哪里来的兵马?人数目测不下三万啊。” 身后的副将江勇咽了下唾液,真没想到,南边还有朝廷的兵马,不会是从林悦府来的吧? “如果本将猜的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顾平所部和林岳府城的残部,太平教那些贼子,鼠目寸光,放走了这三万人,不就是给我等添个麻烦。” 柴青倒也不惧,陈州城有精锐两万人马,而左大人早已经聚集五万大军,大部分乃是卫州,赵州,和定州反正的兵马,只等林山郡城的消息,城池易手,只在顷刻间。 只是添了眼前的变数,只要不过陈州城就成。 思索间, 却见城外大军有了变动,竟然往西而去,这是! “江勇,派出斥候,在后面跟着,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是,将军!” 江勇立刻带人下了城楼,随即几队骑兵快速出城而去。 城外东南缓坡上, 顾平久久无语, 贼军大部,军容鼎盛,衣甲齐全,另外竟然还有床弩守城,这乃是军中利器,如何在他们手中,另有投枪兵,没有大规模兵器坊是炼不出来的。 北上是过不去了。 林山郡城不保啊,还有那宋良,一直跟在身边,竟然也不回去复命,皇城司的人都如此懈怠, 何况自己麾下人马,如今早已兵困马乏,粮草不济,如何还能再战,前有狼,后有虎,如之奈何。 “顾将军,贼军早有防备,兵甲齐全,陈州的地界是过不去了,” 秦云江看着守卫森严的陈州城,满脸的难看,身后是疲惫的士兵,就连自己的老营弟兄们也是苦不堪言,每日一顿的饭食,早就耗尽了气力。 而且, 秦云江发现,东坡的远处一方密林,隐约有旌旗闪动,恐有伏兵。 “那就不去,我部已经无力再战,贼军看来早有提防,只是不知林山郡城如何了,我意入了夜。再派斥候查看,现在,全***道,直奔吴洲城,获取补给,立刻去安阳重镇,不能耽搁,柴定传令。” “是,将军。” 副将柴定,心有不甘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陈州城,其身后就是林山郡,近在咫尺了,又好似远在天涯,无力回天。 “传将军令,转向西北,吴洲,” “传将军令,转向西北,吴洲,” 一道道传令兵,传令下去,在大军中引起了一点骚动,仅仅片刻,队伍安定下来,转向西北,快速离去, “顾将军,我等这一走,朝廷那边,该如何解释?” 秦云江虽然大胆,可是林岳府里的() 事,知府等人算是合谋,随着城破之后,掩埋下去,无人知晓。 可惜, 如今绕城而过,反而去了吴洲,朝廷的人定然会知晓,到那时,兵部不说,就怕皇上多疑。 顾平满面风霜,早就没有月前离去时候的意气风发,如今风餐露宿一个月有余,心气也被落叶谷内一战,打的没了以前的孤傲, “现在是活下来,朝廷那边,等到了安阳重镇之后,写下奏折,八百里加急,送过去,咱们自己解释,现如今,保住手中的三万兵马才是最主要的,如果这三万人马都保不住,咱们的项上人头也就不保了。” 顾平翻身上马,沙哑的话音随之而来,秦云江一愣神的功夫,打马远去, “将军,顾将军所言极是,我等还是考虑后路为妙,林山郡城还有府兵三万,招募的青壮也有五万人马,林山郡城是个坚城,有寇将军日夜操练,守城应该没问题。” 副将蓝晓在身边安慰道, 秦云江点点头,一夹马腹也跟了上去,口中念叨了一番, “寇子敬,他可是布政使于大人的心腹爱将,想来应该无事,” 二人骑着马前行几部,秦云江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蓝晓,既然林山郡城无碍,那为何顾将军遇到阻拦就果断改道,这是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 “将军,哪里不对,末将以为是顾将军过于谨慎了。” 蓝晓四下张望,大军周围地势平坦,一切平静,贼军更是没有出城追击,怎么就那么谨慎呢, 不对, 绝对不是谨慎的事, “蓝晓,除了皇城司百户宋良传来密信,你可见郡城内,尤其是布政使于大人,可有派人来?” 副将蓝晓,骑在马上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从离开落叶谷之后,他们仿佛好像被遗忘一般,并没有朝廷的人过来,就连本该先回去的皇城司百户宋良,竟然默不作声的留下, 这一切当时候看似平常,如今看来,太反常不过了。 “将军,您是说顾将军和林山郡城的官员不和,被孤立了。” 秦云江摇了摇头,不是孤立那么简单, “本将觉得,不只因为这些,有可能是太平教的人,早就混入林山郡城了,而且地位不低,甚至不是一两个人,咱们这一走,郡城就完了,哎.”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53章 左凌试探陈州 第653章左凌试探陈州 “驾,驾,快跟上,后军快速向前靠拢,前军分散。” “报,左护法,顾平所部大军,停留在陈州城下,裹足不前!” “再探,” “是,左护法!” 太平教精锐斥候头目,急匆匆上了马,带人再次离去。 陈州城外, 在顾平大军的东南处,约有二十里处,竟有太平教的两万人马相随,衣甲武器一应俱全,显然也是精锐人马。 原来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考虑再三,也不放心北上的关口,所以另派左护法左凌,率兵两万尾随其后,看看北边到底如何了,并且嘱咐左凌,到了北面随机应变。 “左护法,您说陈州城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出城和顾平那小子大战一场,拼杀一番过后,咱们在后面捡个现成的?” 左凌身侧,心腹周秀满脸的笑意,骑在马上拿着水囊喝了一口水,还想着消耗对面两方人马的实力,这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那个说书先生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这个意思, “想什么呢,除非顾平带兵硬要北上林山郡,陈州城里的那些人才可能出手,不然,应该是不为所动,楚教主早有线报,好似前太子那些旧部,在郡城内联系细作,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左凌看着愈发清晰的的陈州城,脸上写满了笑意, “全军加速,直奔陈州城。” “左护法,朝廷那些人,不管是新旧,都那么多心思,要打就打,要跑就跑,多少日子了,林山郡还未拿下,现在想来,楚教主的大军,应该集结往这边赶来了,府城的粮草可没那么多,据说最后一季收割的粮食全在郡城官仓里,要是没拿下来,咱们可怎么办?” 随着周秀安排身边亲兵回去报信, “什么,这就走了,西北短距离可没有城池啊。” 陈州城楼上, 柴青看着远去的顾平所部,不由得心中佩服,不愧是京南悍将,嗅觉就是敏锐,这都能察觉到,走也好,省的为了他浪费兵力。 左凌现在也极为谨慎,毕竟吃一堑长一智,谷内的厮杀宛如昨日,历历在目,朝廷的兵马,也有悍不畏死的忠勇之士,更遑论那些朝廷的精锐,饷银粮草不缺,还有那些前太子旧部,果真是死忠,这样都能翻身。 左凌摸着脸上的刀痕,虽然已经结痂,但是痕迹却留了下来,没想到官兵那么狠,落叶谷一战,打的极为惨烈,虽然手下拼死反击,可是对方的人依然攻势如潮,险些命丧于此。 周秀猛地来了精神,看着左护法急忙讽刺了顾平几句,是不是还要追, “是啊,他们在闹什么猫腻,打也不打,围也不围,看不懂啊。” “报,将军,南边十余里地,有两万大军前行而来,不知是何人带兵?” 说着说着,左护法猛然意识到,林山郡应该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下,不然不会这样的,如今到了陈州城,顾平所部,全部集体往西北而去,走的匆忙, “周秀,立刻派人禀告楚教主,把这里的情况告知,让楚教主带领大军急速前来,那么大一块肥肉,可不能让他们独吞下去。” 默念一下西北,手指沿着地图方向,晴川郡的吴州,平州都在那个位置,可惜太远了。 “喏!” 一名斥候校尉,急匆匆上了城楼汇报,柴青听闻,眼神一凝,转向南边官道上,隐约是看见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是,左护发,” 大军继续前行, “逃不是他的性格,应该是他发现了事不可为,看来,咱们的盟友,实力可不是表面() 上看的那样简单,是该会会他们了。” “护法,这怎么办,顾平那小子女干猾无比,会不会是他发现了蹊跷,直接逃了?” 约莫半个时辰, 陈州城的轮廓看见了,派去的斥候也是急速赶来, “报,左护法,顾平所部停在陈州城外五里处,一炷香的时间后,突然转向西北,全军急速离开,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想着心事, 左凌一惊,立刻拿出地图,简单的看了一下,陈州西北,那可是晴川郡了,难道顾平竟然不管林山郡城的死活,逃了不成。 “嗯,还有兵马来此,难道是林岳府的残兵,尾随其后,也不对啊。” 这可不像顾平的作风,兵力合则两利,分则损伤士气,顾平不可能如此安排行军,难道是两军有了隔阂不成。 “将军,会不会是顾平布下迷魂阵,以残兵败将为诱饵,诱惑我们出城,然后再反身杀回来,不得不防啊。” 副将江勇也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你说的不无道理,等看看就知道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太平教的人,率军尾随其后,不然顾平不会走的那么匆忙。” 柴青不可置否,反而是想到了另一种情况,就是太平教的人,也想来个一石二鸟之计,尾随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和军师之前想的一样了。 “将军说得有理,不过,将军,万一真的是太平教的人,咱们放他们过去吗?” 副将江勇颇为信服,只是目前还打着太平教的旗帜,正主来了,有些不好办啊。 “哼,谁来了都没用,都不能过陈州。” “末将明白。” 柴青阴冷的一笑,然后身后的大军还是立在那警戒着。 城下, 左凌所部的人马已然到了城下三里之外, 带着亲卫部下,打马奔了过去, “吁” “城上的,可是哪位将军在此?我乃太平教左护法左凌。” 左凌在城外一里之地勒住马,冲着墙上大喊着。 早就等着的柴青,也在城楼城墙后的墙垛俯身看下去,只见一位精神抖擞的年轻将领,手执五尺长枪,龙威凛然,竟然是他,左护法左凌,太平教的人, “原来是左护法当下,本将东宫左卫将军柴青,不知左护法,为何来的如此之快,所为何事?” “失敬失敬,左将军倒是客气,本护法自然是追击败军之将顾平,谁知那小子跑的贼快,这就失了手,” 左凌骑着马在下面张口就来,豪放的气势令人侧目,只是一张嘴,竟然是追击顾平所部的,就让柴青嗤之以鼻,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左护法英雄了得,可惜麾下行动太慢,刚刚要是快一些,就能截住了,现在人往西北逃窜,左护法事不迟疑,追过去就是了。” 柴青也没拆穿,倒也是鼓励一番,让其继续追缴, 端不当人子,左凌也是暗骂了一句, “柴将军,远来是客,不如进城歇息一晚再走如何?” “左护法这样说到是为难本将,你我两军早有约定,林山郡城拿下后,楚教主才可到此,如今可是提前了,本将只能得罪了。” <divcss=ntentadv>柴青自然是不答应,要是放人过去,主子大事可就耽搁了, 左凌的一番试探显然是无疾而终,身后的周秀小声问道; “左护法,看样子林山郡那边应该还未得手,咱们怎么办?” “这就成了() ,既然没得手,那就不是我们的的事了,后撤十里安营扎寨,等两边的消息。” 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黑压压的甲士旌旗林立,显然是有重兵把守,前太子果然是厉害,心中有了小心,就打马离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我等城外扎营,静候佳音。” “将军,那什么护法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走了。” 副将江勇还有愣神的时候,柴青看着人就这样走了,脸色阴沉,不愧是左护法,在江南时候就听过此人,确实厉害, “想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如何还能留在这,左凌,可是个难缠的角色。” 柴青有些感叹的呢喃着,只有江勇一头雾水,什么知道的都知道了,刚刚可是什么都没说呀。 看着城下, 太平教的大军缓缓而退,陈州城内外,又再一次陷入安静中, “给主子传信,顾平所部奔着晴川郡而去,太平教左护法引军两万至此,城外十里扎营。” “是,将军。” 皇宫大内, 午门外, 王子腾领着一众将领和节度使,并着云公公在皇城司的护卫下,赶到了京城宫城外, 一行人下了马, 急匆匆验了腰牌,收了兵刃,就进宫往养心殿而去, 而在崇文门那边, 张瑾瑜则是晃晃悠悠的准备回府,顺便再去一趟岳父家,看看泰山大人近况如何, 左右是没见着皇后的銮驾,想来是回去了,心里还记挂着春禾,那一份丰硕,可不小, 正想着, 忽然从身后有人喊道; “侯爷,侯爷,留步,留步。” 闻着声音, 张瑾瑜回头看去, 竟然是御马监的赵司赵公公,带着几个小黄门,一路小跑的奔了过来, 到了近前, 也没个形象,伸手就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的侯爷嘞,您走的可真快,杂家一路小跑跟了过来,一身的肉都快跑掉了。” 张瑾瑜看着身前肥硕的胖太监,左看右看也没掉几两肉啊, “赵老哥,什么事,让你着急火燎的,还是昨夜的事出了变故?” “哎呀,侯爷,都不是,是陛下让老奴来通知侯爷,现在就去养心殿侯着。” 赵公公的汗是愈擦愈多,也不知平日里运不运动,一身的肥肉,在那抖动,看的张瑾瑜都有些于心不忍。 “敢问赵老哥,陛下为何事,这么着急?” 张瑾瑜有些好奇,刚刚不是见过了吗,一眨眼的功夫,又叫了一遍,宫里面好像也没什么事吧,要不然陛下能闲的出来逛逛,猜不透啊。 “哎呀,侯爷,咱们边走边说,” 赵司见到洛云侯还在那说话,一着急,伸手拉着侯爷就往宫里走, 张瑾瑜无奈,撤下衣袖,快步跟了上去, “那么近,不着急,” “不是不着急,是安湖大营,王节度使领着诸位将领在养心殿候旨呢,好像是南边出了变故,具体如何,杂家也不太清楚。” 赵司喘着粗气,大体说了一下,尤其是陛下吩咐的时候,语气还是很焦急的,如今召集众将,应该是商议军事。 张瑾瑜微眯着眼睛,默念一局,南边出了变故,这才月余时间,无非是林岳府丢了,难不成太平教的人动作那么快,直接杀到郡城下面了,不会吧! 一群逆贼,骑兵也没有多少,除非朝廷,是做了“运输大队”,直接就差送了,那才另说。 () “赵公公,走走,别着急,去就是了,另外,除了王节度领着南下将领去了养心殿,还有何人去了?” 张瑾瑜知道京营有不少将校跟着一起南下,能和王子腾一块的,必然是他筛选过的,其他人,倒是指的是那些客军将领,来的可不好,有用的,目前还看不出来。 “侯爷,京营将校都是咱们勋贵里的老人,大差不差的都是老相于了,这次南下,机会难得,自然是有的人要争一争了,就算是京城的那些有门头的将军,看的也眼热不是,” 赵司一说起这个,兴头就来了,那眼神的八卦,就连张瑾瑜的好奇心都给吊了起来, “哦,有哪些人你先说说,” “侯爷,先是府军,弘农典尉胡乐,司州守将何用,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河西郡守将董大望,河东郡守将彭士英,至于京营,也不知他们选好了没有,不过据传,节帅本家侄子王仁,和荣国府的贾琏可是要去的。” 赵司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把人说全,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也难为他了。 “何用?胡乐?” 张瑾瑜有些惊异,这些将军的名字怎么那么闹呢,不会是一群草包将军吧,默默在嘴中念叨了一下, 赵司瞧见了,问道, “侯爷,可有何不妥?” “哦,无事,就是感觉几位将军,应该是有些勇猛之劲。” 张瑾瑜换个说法,先是夸赞了一番,哪里能说是草包将军,试探的问一问, “哎呀,还是侯爷心中有数,那可不,何用将军可是当过先锋将军的,典尉胡乐更是从校尉,积攒功勋杀上来的,另外三人,都是老资历了,此次南下定然马到功成。” 赵公公没有听出侯爷的言外之意,还特意介绍了一番,这倒是让张瑾瑜有些意外,还真的可以,先锋官可不是一般人能当得,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可不仅仅有这些,为大军指路,清扫宵小之辈,力压敌军前锋,要的就是文武双全, 既然将领没问题,南下的事就看怎么打了,王子腾也不知能不能行,就怕像赵括一样,纸上谈兵,最后不管如何,是一败涂地,四十万赵军被坑杀,史书上极其悲惨一幕。 “那就借公公吉言,朝廷南下,定然马到成功”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54章 御书房传军令 第654章御书房传军令 养心殿, 武皇坐在御案的后面, 手中拿着一封密折,紧皱着眉头,虎目闪过疑虑思索神色,略带灰白的发鬓,显得陛下有些苍老迟暮; “戴权,密折中的奏疏,你觉得如何,京南林山郡一直显得风平浪静,陈州城都被逆贼占了,你说于仕元怎么就能在郡城里,待得住呢?” 手上的密折所述,林山郡有府兵三万,青壮五万余,日日训练,看似积极准备御敌,但是有一点做的极为可疑,紧闭城门不说,粮草全部锁在官仓内不得动用,饷银全部收缴到布政使衙门的府库,至于百姓和大军所用的,都是高价买的粮食,举动让人心不安。 至今只有皇城司的人来了密函,至于知府衙门,还有另外的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上书折子的,有一个还牵扯了户部,匪夷所思, “回陛下,林山郡现如今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看不清摸不着,另外,老奴派去的暗卫密探,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那就说明了他们,可能遭遇了不测,于大人那里,老奴不敢妄言。” 戴权也不敢过多的再说什么,话止于此,说的够明白了,林山郡城看似在朝廷手中,实际上已经不在了,只是戴权不明白,于大人为何如此, 南有逆贼,北有朝廷兵马,夹在中间难道是待价而沽,可是就凭着他手中的十万新兵,白日做梦呢。 “哈哈,哎呀,是啊,看不清楚,朕更是看的眼花缭乱,谁是忠谁是女干,又如何能从表面上看出来呢,王子腾他们到了没有?” 武皇阴沉着脸,竟然哈哈一笑,把手上的奏折直接扔到了书案上,问询王子腾一行人到了没有, 戴权则是看了看御书房的门,回道; “陛下,老奴早就派小云子过去了,押送银子想来也快,洛云侯那里,老奴也让赵司去把人给截住,应该会快一些。” 正说着, 张瑾瑜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阔步的迈入养心殿御书房的门,身后的赵公公,则是弯腰低头跟在后面, 到了御书房内, 一时间,御书房又恢复了安静! 周世宏抬眼看了一下,在末尾侯着的赵司,确实如此,肥胖的身子还在抖动,更多的是脸上的汗水都滴落下来,也是心中感叹,不少公卿大臣,还不如一个太监,有感而发。 小云子又急匆匆返回, 不一会, 王子腾率领诸位将军,依次进入到御书房内,众人见到洛云侯在此,还颇为诧异, 到了殿内,黑压压一群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崭新的衣甲,气势算是做足了。 “臣(末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消息太少,臣无法判断,不过臣不相信,三万精锐即使全军覆没,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另外林山郡不管有何居心,毕竟朝廷大军已然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南下,南边太平教的贼军更是蓄势待发,林山郡夹在中间,图的是什么啊?” 喘息口气,敲门禀告, “启奏陛下,奴才从安湖大营回来,王节帅领着众位将校已经到了殿外,” 众将谢恩起身,迅速分两侧站好, 众将到了内堂,大气都不敢出,按照先后, 张瑾瑜更是变了脸,已经那么多日子了,难不成全军覆没了? 一时的感慨, “启奏陛下,臣知道的不多,如果不是因为贼军围城,不能传递消息,那就是因为林山郡本身不想传来消息,臣斗胆猜测一番, 那京南将军顾平可有消息传来,林山郡种种举动,要么() 他想自立,要么就是待价而沽,不过臣始终不知道为何这样,底气何在?” “啊哈哈,还是你小子精明,问到了点子上,朕告诉,真实情况,朕也不知?你最后说的,哪种可能性最大。” 听着戴权这样回答, 养心殿外, 所有人,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一屋子将军,胖的,矮的,老的,少的,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的站在那。 “朕知道了,起来吧。” 武皇周世宏还是有些不甘心,偌大的林山郡,如今的状况让人担忧,半个月以来,断断续续的消息,极为笼统,各部官员的奏疏几乎没有,更何况,郡城如今还有十万新兵,官仓的粮草饷银俱全,要是真出问题,朝廷这边就为难了。 张瑾瑜听到这些,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忽然没了消息,之前是有还是没有,朝廷这些庸官,正事一点用没有,拖后腿,一个顶俩,只得开口问个明白; “回陛下,臣有些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是之前有消息,现在没有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比如被贼军围城,战事紧急,消息传不出来,还是因为地方官员,自己不想传消息过来?” 武皇哈哈一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张瑾瑜听得更蒙了,这时候,难不成也还有人想自立为王不成,细细想来,郡城的京南将军顾平,如今可有消息,要是回了郡城还真有一战之力,要是没回,这就有意思了。 武皇一看见洛云侯到了,心中竟然有了一些轻松之感,神情也好了许多, “谢陛下,臣一听到消息,就小跑着过来,路上到是难为赵公公陪着,但赵公公始终没有落下,” “回陛下,老奴始终记得,这些日子也守着南边的消息,十日之前,还有消息,说是顾将军所部已然抵达林岳府以北落叶谷,而后就一直查无音讯,林山郡也没有见到顾将军所部身影,” 张瑾瑜来到近前,就是跪地一拜, “臣,张瑾瑜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御书房安静如斯,众人神情漠然。 “平身吧,来的不算慢。” “诸位将军平身,” 王子腾心情复杂,匆匆领着众位将校,早就从宫门口,一路疾驰到了殿外,云公公顾不得休息,先走了进去,到了御书房门前, “是啊,底气何在,戴权,南边可有京南将军顾平的消息?” 武皇周世宏略微撇了一眼洛云侯那小子,还一脸无辜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你小子既然来了,也别愣在那,朕自然有事问你,你来说说,京南那边,如果林山郡城的各级官员,忽然没了消息传来,你说说怎么回事?” “谢陛下。” 而后, 二人竟然在养心殿,来了一场主仆情深的戏码,张瑾瑜立在一边没出声,看着陛下今日竟然变化那么大,也不知为何, 戴权则是抬头深深的看了洛云侯一眼,陛下能有如此神情,也和侯爷有关,能如此不计较这些,对宦官阉人来说,是最难得的,侯爷心胸坦荡,也是我等之福。 “谢陛下隆恩,” 这一公鸭嗓子声音,猛地传来, 让书房内的人回了神, 武皇周世宏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来的正好,立刻喊道; “快喧!” 这一问, 让御书房内所有人都在沉思,图什么? 难不成底下另有原由,还是有人插手其中,京南乱地,可是吃人的地方,能有什么呢! 张瑾瑜特意看了王子腾,一身轻甲,深色的袍服,另() 外把鬓发剪了不少,看样子是做足了准备。 赵司听得皇上的夸赞,满脸的激动,更多的是感激洛云侯,赶紧跪倒在地叩首, “谢陛下,奴才为了陛下,粉身碎骨浑不怕。” 张瑾瑜起身后,顺势给身后,满头大汗的赵司请了功, “哦,倒也辛苦他了。” “是,陛下!” 随着节帅,同时跪拜在地,山呼; 武皇侧头一问,顾平所部好像失踪了一般,音讯全无? 一阵山呼过后,武皇满脸的欣慰,让其平身。 一群老狐狸, 张瑾瑜见了,暗骂了一句,倒是也有不同的,贾琏那些年轻人,站在最后有了些朝气,所谓是后继有人。 “王子腾,朕问你,京营准备南下的事如何了,你说说。” 武皇平静的话语声,在书房内响起,有些压抑,更有些质问之意。 让众人心中一紧。 更多的是很多将领,已然好久没有进宫面圣,自然是惶恐了许多,尤其是身后的年轻将校,还有初次进殿的王仁和贾琏二人,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则就是这样,二人心中掀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复,这就是权势。 <divcss=ntentadv>队列中。 王子腾闻言,身子一动,快速出列,对着书案后的陛下,一抱拳回道; “启奏陛下,京营一切准备就绪,所属客军也休整完毕,时刻准备南下,臣,不敢耽搁!” 王子腾洪亮的声音,听得让人振奋,京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要不是因为客军因大雨晚至,还需要休整,哪里能耽搁那么久。 “好,既然如此,你准备何时启程?” 武皇深邃的目光看向堂下之人,追问道。 王子腾身形顿了一下,粮草饷银都已经到了,是内务府亲自押送的,定然是陛下授意,这样说来,陛下应该是等不及了,京城不能久待。 想到此, 王子腾眼神坚定,一抬头,斩钉截铁的回道; “回陛下,若无意外,明日就可启程。” 话一出, 身后众将明显的极为诧异,这和商量的日期不一样啊,可是除了吕代元和董大望,彭士英三位将军皱下眉之外,其余人仅仅是惊讶一下,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毕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武皇显然也是极为意外,本以为还需要几日等待,竟然这么快。 想到以往父皇的样子,对出征的将帅一定要勉励一番,如今换做自己,也是一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好,那就暂定明日启程,所需要,还欠缺的,今日就可以报给内务府,连夜补齐!” “回陛下,粮草辎重,兵甲利刃,早已备妥,没有可缺的,臣,报陛下知遇之恩,为朝廷铲除逆贼,绝不后退。” 王子腾一番话说的诚诚恳恳,他也是知恩图报之人,陛下的信任,才有了他领军的地位,这一战,一定要彰显他王子腾的威风,能打的,不一定只有边军和关外,京营曾经也是大武精锐。 “王卿家说得好,为朝廷铲除逆贼,可是这些逆贼,有的藏的很深的,朕这里有一封密折,所传是京南林山郡的消息,说来也怪,从上一次到现在,都有半月了,才传来这一封,你说林山郡的官员难道死光了不成?” 武皇说完,还把密折重重的扔在了书案上,“砰”的一声,让王子腾心中一跳, 身边的戴权会意, 急忙走过去,把密折端起,踱步下了台() 阶,递给了王子腾。 王子腾躬身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的都是郡城官员中饱私囊之事,另外紧要的就是布政使于大人深居简出,过于反常,这怎么可能, 心中顿时大惊, 要是于大人有了反义,南下的变数可就大了,不过也不对,十万守城兵马都是新兵,哪里来的底气,投向太平教也不太可能,那些人凶残至极,能容得下他, 可是这密折,应该不会假的,迟疑一下,把密折合上,在递回戴权手上,回道; “启奏陛下,密折,臣大致看了一下,确实疑点颇多,太平教的逆贼也不是信男善女,真的投过去,也要考虑一番,会不会另有隐情也不好说,只能等臣到了那,再细查,” “有道理,朕也是想不明白,此事你可便宜行事,如果事出有因立刻回报,如果真有此事,大小官员就地拿下,押解京城,另外,你到了林山郡,立刻接管守城之兵,不得犹豫!” 武皇虽然也有怀疑,但是思虑良久,也没有个头绪,只能早做打算。 “是陛下,臣明白。” 王子腾抱拳领命。 武皇此时心中振奋,也随之站起身,看了看堂下的老将,还有不少新面孔, 有些感慨道; “吕爱卿不辛操劳,如今白发苍苍,还要持刃随着,也难为你了,” 吕代元一听陛下唤他,立刻出列,眼眶一红,匍匐在地, “陛下,臣不辛苦,为了陛下,臣万死不辞,臣还是陛下,是朝廷的先头军!” 然后猛然叩首,身后的两个儿子见了,也随之跪拜在地,磕头不止。 这一幕, 看的让人动容, 武皇情难自禁,起身走下台阶,伸手扶起吕代元。 “老将军快起身,你们也是,” “谢陛下。” 满脸是泪的吕代元,这才起身,介绍道; “陛下,老臣是老了,可是臣的儿子长大了,又能为陛下分忧,此战定要那些逆贼知道朝廷的厉害。” “好。” 武皇拍了拍吕将军臂膀,回了一声。 接着, 继续往后走, 又来到了弘农典尉胡乐,和司州守将何用身前,同样是拍了拍二人臂膀, “十年前的先锋将,不知你们二人还有勇气没有。” 二人神情激动, 张了张嘴,涨红着脸,始终发不出声,急的二人跪下叩首, “陛下,末将万死不辞,拿下贼军主将的脑袋,给陛下报功!” “好!” 武皇周世宏又是一声好,伸出两只手,把二人拽起来, 同样的, 到了河西河东两郡将军面前,还未说什么,二人同时跪拜, “陛下,我等南下,必然齐心协力,铲除逆贼。” 武皇来到身边,也给二人拽了起来, 还是一声“好”字。 剩下的年轻将领,周世宏并未过去,反而开口说道; “此次南下,就是要彻底铲除逆贼,尔等不必争功,但凡有功劳者,不问出身,朕必然厚赏,当然,打了败仗,损兵折将者,朕也一并记着,论功行赏,论事处罚,不留情面。” “末将谨记!” 堂内众位将军齐声呐喊。 看的张瑾瑜有些愣眼,陛下竟然有豪迈的一面,厉害啊。 “朕下旨,明日,尽起兵南下,王子腾为主帅,吕代元为前锋将,胡乐为左翼前军,何用为右翼后军,直奔林山郡城。() ” “喏!”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55章 殿下您回来了 第655章殿下您回来了 “报,将军,城外来了一个车队!说是故人来访!” “什么,故人来访?可说是谁的故人?” “回将军,城外之人,说的是布政使于大人的故人。” “什么,恩师的故人?” 林山郡城, 南城城楼上,阁楼内, 守将寇子敬面色惊讶,竟然是恩师的故人,自己怎么没听过呢,如今郡城风声鹤起,草木皆兵也不为过,此时还有人敢来。 不是胆大妄为,就是另有目的,会是谁呢? 看向来回报的校尉,又问, “对方可有说什么?亦或者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回将军,并没有,卑职在城上看不太清,对方有披甲之士护送,皆是精锐,卑职不敢擅自开门,恐有诈。” 校尉摇了摇头,城门未敢开,来人显然是不简单,递过来的腰牌自己也不敢接,所以犹豫再三,还是过来汇报,有些事,自己不知道的为好。 “回,将军,卑职明白。” “将军,您看看!” “是,主子,只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是让末将,先一步进城探探路也好。” 寇子敬,急忙唤来心腹校尉,把令牌递过去, “你,亲自去于大人府上,把令牌交给大人,万不可假借别人之手,问到话,你就说故人来访,本将随后领人就到,可明白?” “咳咳,是他啊,早年间的小子,如今也当上将军了,看来是早有准备,你把腰牌给他,自会通传的,咳咳!” 一路横冲直撞,掀翻了不知多少小商小贩,最快的速度到了布政使于大人府邸, “有腰牌在此,寇将军,别来无恙啊。” “来人啊,开城门,准备兵马,护送他们去恩师府邸。” “主子,城头的的乃是布政使于大人的心腹将领,新军守将寇子敬,如今林山郡城,也没有几位将军了。” 校尉把令牌放入怀中,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亲兵,打马离去,一路飞奔就消失在街的尽头。 副将还有些不解,将军怎么忽然变了颜面,是不是太鲁莽了,见到将军下了城头,立刻吩咐左右,集结守城之兵跟随下城。 “是,将军。” 想到这, 寇子敬站在城墙上,向下喊道; “敢问城下,来者何人?” 一声呵斥, 让城下的左锋脸色不渝,小小的守将,竟然如因此没有规矩,俯身弯腰,靠近马车的窗户,向里面的主子说道; “有什么可疑的,就算是细作,区区几百人的队伍,还能在本将眼皮子底下,掀出什么浪花来,下去,准备三千人马,在城内候着。” “闪开,寇将军有急事汇报大人,耽误了正事,你该当何罪?” 可是主子一意孤行,不得已,左锋亲自带领血卫护送,见到主子心意已决,左锋万般无奈,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扬起来,冲上面喊道, 寇子敬眉头一凝,竟然有甲士护送,会是谁呢,想到了之前老师交代,万事小心一些,如有朝廷的人来访,不得怠慢,好生周全,难道说的朝廷那边察觉了不成,起身沉思,吩咐道。 “走,过去看看。” 身边的校尉急忙吩咐士兵,拿着绳索系上一个吊篮,就从城头放下去, 左锋骑马到了吊篮处,把令牌放入其中,上面的兵丁见此,急忙就把吊篮拉了起来,然后拿着令牌,就到了寇将军身前,双手奉上, 左锋一脸的担心,没想到在江() 南扬州,一直潜心修养的主子,竟然不辞辛苦,远道而来, “是,将军,” “驾,闪开。” “去吧。” “驾,驾。” 城墙上的守将寇子敬, 见到下面为首的将领,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人竟然认识自己,还有那令牌,金令不成? “来人啊,拿吊篮过来,把东西吊上来。” 到了城下, 回想在恩师府上生活的时候,早年间,自己却也见过此令牌,还是恩师拿着的, 好像是,是,猛然一惊! 记起来了! 却被校尉呵斥, “是,将军,” 随即下了马,直扑侧门而去, 门房管事还想阻拦, 想来是为了林山郡城的百姓安危,见一见往年的旧臣心腹,几乎所有将领都不同意,太冒险了, 马车内,传来一声声咳嗽的声音,声音都是沉闷,仔细听还有一丝痛苦之意,可惜马车周围,都是用厚厚的一层黑色锦布披着,看不清里面一点空隙。 “这,将军,对方显然不是善茬,就怕他们乃是敌人细作,还有,马车内的人颇为可疑。” 寇子敬遂跟着一起,带着亲兵来到了城头城墙上,往下看去,只见一群黑衣黑甲的甲士,骑着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少说也有三百多人,并且衣甲的样式,竟然和朝廷兵马衣甲一模一样,难道是哪个官员到了,亦或者是朝廷的人。 寇子敬脸色发白,手也不由得打折哆嗦,怎么可能,都那么多年了,可是手上的令牌做不了假,慌乱间,又仔细看了看,依稀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咽了咽唾液,忽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知道,这件事要是真的,必然震惊天下, 再往城下看去,只见衣甲鲜明的甲士,领头将领也有了熟悉的摸样,心中此时竟也信了八成, 寇子敬心有狐疑,接过令牌,手上一沉,摸着质感,竟然是金子做的,而后仔细查看,上面写一个纂字令,后面则是写着一个东字,这是?好眼熟, 门房管事嘴角动了动,还是把身子让开, 身边的副将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将军前后态度大变,难道是朝廷的人,可是看着不怎么像啊,更有甚者,副将心里也明白,布政使大人,这些日子以来,所作所为都显得极为诡异,朝廷那边应该还蒙在鼓里,知府衙门等官员,根本不过问城内,都被布政使大人府上的门客接管了。 “是,将军,” “老爷在书房,路走的小心了。” 校尉并未理会,带着亲兵一路小跑,入了后院, 到了书房门前, 遇到了府邸管家丁普, “何人这么着急?” “回管家,卑职乃是寇将军麾下校尉,将军有急事求见大人,” “嗯,寇将军的事。” 管家心中一惊,寇子敬乃是老爷的学生,实乃心腹之人,这是城门那里出事了,赶紧说道; “快,随我来,老爷如今在书房谈事。” “是,卑职跟着。” 一行人紧随身后, 到了书房的门前, 管家停下脚步,扬起手臂示意先停下,自己上前,轻轻敲了门一下, 屋内, 京南布政使于仕元坐在书案之后,品着茶,和幕僚金明谈着如今的局势, “老爷,您为何要如此做,这样一来,朝廷岂不是有了疑心,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人了。” &() amp;lt;divcss=ntentadv>作为于大人的心腹幕僚,竟然看不懂老爷这段时间一系列动作,就是因为那一夜,老爷接到的书信吗, “怀疑就怀疑,老夫如今迟暮之年,心中的折磨已然那么久了,早年间的疑问始终盘踞在心头,每每到了夜晚,刮骨挠心,甚是煎熬,日日如此,活着就是罪过啊,有些事做了,是需要还的。” 于仕元一脸的憔悴,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还有一丝决然神情在里面,沧桑中带着睿智。 金明见到老爷这样子,于心不忍,劝道; “老爷,这也不是您的错,就说靖南侯府,要不是您在此保着,侯府的族人岂能过得安稳,至于前太子殿下,时也命也,天意让老爷晚了一步,如之奈何,老爷也尽心了,” “咳咳,咳咳。那不叫尽心,是赎罪,罪还未赎完呢,老夫在赌最后一把,是不是尽心了,就看得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于仕元呢喃道,早在一月前,自己府上来了一个残缺的老人,给自己带了一封信,那字迹,分明是殿下的笔迹,可是,十载过去了,如何还能见到, 看到信,上面字迹要是真的,那就说明早些年,自己坚持没错,要不然,徒劳半辈子。 又每每想到了,城内那些世家豪商,还在疯狂的搜刮银子,不过阴冷一笑,徒做他人嫁衣罢了。 “尽天意吧。” 一声叹息之后, 听到敲门声, 金明就起身过去,把门打开,见到是管家丁普,问道; “丁管家何事?” “金大人,寇将军的心腹来此汇报要事。” 随即一指身后的校尉说道。 “进来吧。” 金明见到是寇子敬的人,就把人叫了进来, 校尉抬腿随着管家入内,也不敢浪费时间, 见到于大人坐在书案后,快步上前,跪拜在地, “卑职城门校尉,见过于大人。” “是子敬的人啊,什么事?” “回大人,寇将军交代,务必把此令牌亲手交给大人,不可假借他人之手,说是重要无比。” 说着话, 从怀中掏出金令,拿在手上,起身走到书案前,放在桌上,而后后退几步,立在那。 于仕元有些狐疑,令牌?什么令牌这么重要! 目光移到桌面上,只见令牌金灿灿的,似曾相识,这是金令! 心中咯噔一下,急忙伸手拿起来端详,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东字, 这. 于仕元顿时脸色大变,神情激动,竟无往日一般的从容,让屋内的人都是不解,好奇的看着那个令牌,只是离得远,看不清罢了。 怕是看错了一般,于大人拿着令牌在手上反复地查看,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老夫就是死了,也忘不了。 急声问道; “令牌何来?” “回大人,城外来了一队兵马,精骑三百余人,护着一辆马车,令牌是为首的将领给的,寇将军已然开了城门,人马随后就到。” 校尉随即解释道, “哈哈,好啊,好啊,老天有眼,来人啊,迅速传令吴世明,让其率兵前来府邸护卫,任何人不准靠近。” “是,大人。” 门外的侍卫,领命而去,只有屋内之人的管家,和幕僚,似有感应一般,看样子大人是有了答案,可是怎么可能,不会吧。 林山郡城, 而() 在城外等候的左锋,却也不着急,城内,早有自己心腹,领着不少人在城内潜伏着,只是,主子竟然会如此冒险,如果往事如烟,又该如何是好,毕竟人心思变,何况还见不得太阳。 担忧的时候, 城门打开, 只见寇子敬孤身一人骑着马走了出来,衣甲锃亮,倒也年轻,意气风发的模样,有自己当年气质, “寇将军好胆子,本将佩服。” 左锋还是有些欣慰,夸赞了一番, 只是这一番动作,看在寇子敬眼里,好似很熟悉一般,忍着心中的激动和忐忑,抱拳道; “将军既然相见恩师,这就进城吧。” “哈哈,好,寇将军,你不检查车架了吗?” 左锋心中大定,看来对方是明白了,又试探了一番。 “将军既然敢来,查于不查,又有何不同?” 寇子敬摇了摇头, 忽然明白恩师为何变得如此,也不知恩师会如何抉择,朝廷那边,眼里可揉不进沙子,何况是文官世家那些人, “哈哈,说得好,既然来了,怎可这么平白无故的就走呢,带路吧。” 左锋爽朗一笑,心中疑心去了大半,让其领路, 寇子敬点了下头,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先走一步,左锋随即一挥手,整个队伍再次前行, 慢慢悠悠的进了城门, 豁然开朗, 林山郡还是那个老样子,只是物是人非,想当年在此,和靖南侯苏元奎,在南城门的酒楼,共同饮酒作乐,畅谈天下大事,还有贾敬那个酸儒,絮絮叨叨在身边劝酒的情形,一去不返了, 不过,旧事重提,未必不是一种出路,可惜,贾敬看不开,不愿南下,枯坐观中,如之奈何,只不过等死罢了。 进了城门, 早有守城士兵列队前行, 随着入了城之后,两方的人马愈加的沉默,只有脚步声,和马蹄声想起。 约莫小半个时辰不到, 车队到了布政使于大人的府邸门前, 此时, 府邸大门大开,于仕元领着心腹金明,和新军主将吴世明二人站在门前等候, 车队一道, 于仕元就看向引路的将军寇子敬,见其对自己点了点头,神情反而平静下来,不动声色! 看向车队到了近前, 哆嗦的下了台阶, 到了车前, 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来者何人呐?” 似有忐忑,更是有无边的担心和愧疚,一种无名的之情,都含在了言语中。 马车内,沉默了片刻, 就连护卫身侧左锋都沉默不语,看着老大人年迈如此,白发苍苍,路都站不稳,还需要身侧人扶着,主子未必是错了, 忽然, 马车的车帘掀了起来,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带着面纱,隐约间还能瞧见脸色苍白,略微有些病态的中年男子,缓缓地坐在车前, 抬起头, 凝视着面前的老人,怎会苍老至此,早就没了以往的风姿,好像一位,行将朽木的老者,瞬间,湿润了眼帘, 撤下头上的面纱, 含泪问道; “老师,还记得学生吗?” 这一句老师,包含了万千种种, 于仕元此时更是双眼朦胧,连身边的三人都是简直不敢置信,这, “哈哈,老夫等了十载,如何记不得,殿下,您回来了” ()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56章 周永孝的思量 第656章周永孝的思量 林山郡城, 布政使府邸门前的几个街道,早就被吴世明派兵封锁,围得水泄不通。 更是派遣心腹之人领兵,监视着城内各大官员,尤其是皇城司的人,早就被围死了。 此时, 府外, 京南布政使于仕元老泪纵横,满脸不可置信,竟然跪在地上痛哭,哀嚎着, “殿下,羞煞老夫也,老夫有何资格做您的老师,当年危难之际,没有陪伴在你的身边,竟没有伸出援手,你出事后,更是苟延残喘,活的不明不白,枉为人师啊。” 一声哀嚎, 让于仕元身后的心腹,尽皆跪拜在地,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贵人,就是太子殿下周永孝,那个曾经追随的人, 同声拜道; “下臣(末将)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师,您也请。” 就连寇子敬也是一脸的激动,殿下回来了,那左大哥,抬头一看已经下马的将领,好似心有所感一般,竟也回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满含欣慰之色。 “你啊,还是这样,史家,是有动机,保龄侯长子,夫妻二人双双毙命,老二继承家业,娶的是南安郡王郎家的次女,这样想来,就想通了, 想到这又道; “殿下,此次前来,可有了万全之策,半月前,老夫接到朝廷邸报,朝廷南下的兵马已然集结完毕,想来南下的日子不远了,” 于仕元脸色悲痛,两眼含泪,愧疚的神色不言而喻,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殿下,老天眷顾,想到了之前心腹汇报,城外那些不明的兵马,如今猜的不错的话,就是殿下的,也不知殿下这次,真的要面见天下世人吗? 周永孝并没有拐弯抹角,应该是史家泄密所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眼神盯着于仕元的眼睛说道。 “平身吧,孤早就不是什么太子了,只剩下残驱,苟且的活着,今个,也是多年来,第一次走在太阳下面,看一看这天下如何变化,” 一切安顿好之后,周永孝则是有些感慨,东躲西藏了那么多久,虽然衣食无忧,用度堪比宫里,可惜只能隐居在一地,今个,终于能重开见了天日, “多谢老师了,学生今日就是舒心,好似获得新生一般。” 默默地随着二人,一起入了府邸, 到了后院内堂之中, 话说眼下,老夫也早有准备,林山郡城内,粮仓都是满的,府库银子兵甲俱在,府兵三万,招募的新兵五万,还有守城的卫军一万,以及布政使暗藏的人马一万,共计十万余人,今日,老夫全部交于你,只是,永孝,如今的时机可对?” 于仕元见此大惊失色,担忧的看向殿下双腿,急声问道; “殿下,不可再如此,羞煞老夫了,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我只一直都劝你要忍,但是为师错了,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有时候天宇不去必受其乱,要是宁荣二府贾家不反叛,殿下早就坐龙位了,老夫一直在想,为何那一夜,贾家会反正?” “老师不必担忧,老伤了,当年在东宫,逃脱的时候,摔断了腿,没有及时看医,耽搁了,后来重新打断接了骨,总有些病根落下了。” “哈哈,还是老师懂我,学生早有打算,还请老师帮我,至于当年的事,孤查了许久,这才有了苗头,老师可记得史家,荣国府的夫人可是史家的嫡女,一门双侯怎么来的。” “殿下,您的腿,这是?” 一众人,衣不卸甲,神情漠然, 也没去大厅,直接在后堂屋中的炕上,于仕元早就让那个丫鬟准备() 了床榻软垫,垫了厚被子,让太子周永孝躺在炕上,另外让人熬了参汤送来, 说完话, 艰难地挪动着腿脚,左锋见此,急忙上前扶着,这才一瘸一拐的下了马车,消瘦的身形,让人感到担忧,只是眼眸中的精光闪现,那种气质,无人能比。 即使如此,周永孝也是温文尔雅,没失了师徒的礼数,更是让周围的人惭愧。 周永孝倒也习以为常,这么多年也是这样过来的,身上的病痛,哪里能比得过心痛,一直隐忍着面对,可是听在于仕元的耳中,尤为刺耳,太子经历了多少苦难,要受这样的折磨, “老夫无用哪,殿下,快,先进屋歇歇,” 周围的人听了大惊,就连左锋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大人,怎么可能,老大人竟然有如此气魄,那么多兵马藏于眼下,是怎么躲过京南将军顾平的眼线呢。 “自然是未到时机,老师,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天下纷乱刚起,藩镇蠢蠢欲动,学生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还需要蛰伏,学生犯过一次错,如何还不谨记于心,现在,弟子还披着太平教的旗帜呢,先手,朝廷南下大军,就是被吃掉的其子。” 周永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喃喃的出了声。 谁知, 于仕元脸上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天下先乱者,虽有名声,但未必成事,蛰伏于内,伺机而动,未言胜先言败,需要有个万全之策, “好一个暗度陈仓,好一个太平教,殿下,今上在朝廷那,如今安稳坐了皇帝已有八年之久,木已成舟,已成定局,虽然太后还在,可是后宫不得干政,也无力再施以援手, 天下先乱者,跳的再高,不过是为王前驱罢了,广积粮,缓称王,选一地为根基,以待天时,方有一线生机,不然,永孝,万般没有机会,京南缺水,不是王霸之地,子敬,北边大粮城可有动静?” 此话, 于仕元曾经想了很久,才得以想的出来,皇位,不过是南柯一梦,要是能有一地或者两郡之地封王,或许也是好的结果,最差的也是争取一地,偏安一隅。 说完那一番话,仿佛,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太子太保,东宫的智囊老师,又回来一般, 屋内,所有人尽皆不语,都明白于仕元的话外之音,寇子敬和吴世明,几乎算是门客,又算是弟子,这些事情,如何不知,见到太子殿下安然无恙,还是那样让人信服,如遇春风一样,天涯海角,也要随之闯一闯, 心中更是激动, 听闻恩师问话,寇子敬一抱拳,回道; “回恩师,回殿下,北边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领军,已然领军北上京师,按照时间,早就到了京城,朝廷南下大军,主帅乃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想来朝廷的援军,不日就南下,首当其冲的就是林山郡城,我等时日不多了!” 寇子敬的话也是提醒,林山郡可不是善地啊,四战之地,交通要道,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哪家势力,都想独占此地,可见林山郡城的重要, “恩师,您觉得如何?” 周永孝思绪良久,觉得之前自己想法还有些疏漏,计划没有变化快,稳妥起见,反问了一句, “哈哈,殿下,不是老夫觉得如何,是你如何打算的?是先下手为强,还是后发制人!” 于仕元起身哈哈一笑,而后亲自沏了一壶茶,倒了一碗茶水,端到炕上,放在桌子上,推到周永孝身前, “老师,弟子之前的想法,并没有准备扎根京南之地,还想着就是把林山郡让出去,自己先集中力量在卫州,伺机而动, <divcss=nt() entadv>老师可能还不知道,白莲教如今重出江湖,他们聚集大部在林州,等安顿好之后,就会北上钦州,从而拿下东北方的汝南重镇,拿下此地后,就能进入江南,进可攻退可守,那时机会就来了。” 周永孝的先前的想法就是如此安排,合太平教的主力,重创朝廷的南下大军,而后转到东北,和白莲教合作拿下汝南重镇,最后集结大军进入江南,以江南为霸业,钱粮赋税重地,有了江南,就有了足够的银子招兵买马, 至于朝堂,已无半点期望,就算是太上皇下罪己诏也不行,要不然回去后了,新皇如何自处,早年间再果断一些,或许,就不会有苏元奎的惨死。 一时间有些怀念,甚至有些回忆甚是残酷,如果苏元奎还在,统兵的帅才就多了一人,一南一北,大业可成, 可惜, 本当还有些安慰之意的于仕元,听了太子的话语,立刻大吼一声,惊呼道; “糊涂,真要到了那时候!殿下就是取死之道,白莲教不过是祸乱天下的流寇,去江南也是掳掠一番,早晚要覆灭, 殿下,你应该知道,江南重地,乃是朝廷还有陛下,甚至是太上皇必保的地方,失去了江南,朝廷的赋税就少了一半,那时候,朝廷定然会全力以赴的派兵镇压,边军,关外之兵,京营乃至禁军就会疯狂反扑,那时候,谁能挡住他们的兵锋。” 于仕元沉着脸,继续说道, “无人能挡!殿下,你要知道,四王八公,还有天下藩镇,节度使,都是想谋一己之私,可是要朝廷失控了天下,甚至被别人取而代之,很多人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什么,时机未到,谁先动,不过是乱天下者,众人必诛之,老夫虽年迈,看不清大势,可是还未到老眼昏花的时候,朝廷看重什么,不在乎什么,老夫为官几十载,还是看得清楚的。” 这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句句在理, 让屋内众人听得心服口服。 周永孝躺在炕上,想想老师的话,确实如此,江南重地,朝廷不可能放任不管,历来都有传言,得江南者得天下,自己真的要占了江南赋税之地,朝廷镇压之兵会源源不断的过来,没了喘息的休养之空,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但又该如何呢,南边可是贫瘠的东西岭两郡,而西面则是各藩王腹地,北面就是京枢重地,京南缺水,不可久留,何去何从? 难道是川蜀,太远否! 周永孝身边的左锋,身为前太子麾下统兵大将,听到老大人如此分析,急切间问道; “老大人,既然江南不可取,那老大人可另有法子不成,京南不是长久之地,江南又不能去,向西,可是各地藩王的封地,难不成还要南下西岭和东岭郡不成?贫瘠之地,瘴气湿气笼罩,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左锋的话,让周永孝皱了眉头,确实如此,而且几十年的根基都在江南,和京南两地,其他的只是一些暗探细作,并无根基在,如何能安稳行事, 只有于仕元轻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 “东岭郡,和西岭郡,山川密林甚多,虽然物产不丰,人口稀少,但是有一点,易守难攻,而且水源充足,只要稍加打理,也可偏安一隅,等殿下立下脚步,殿下再看,往西是荆南郡,往南,更是昌云郡,都是产粮大省,殿下,站稳脚跟后,这些不是探囊取物吗。” 于仕元摸了摸胡须,世人只知道争好的,却不知以退为进,拿到手里的才是最好的,眼前的,永远是镜中花水中月,看得清,摸不着。 周永孝恍然大悟,顿时茅塞顿开,还好遇到了老师,自己只想着向朝廷“复仇,”并没有想到太长远,看向左() 锋,急声问道; “西岭郡和东岭郡,现情况如何?” “回殿下,西岭郡还好一些,虽然多山,但是郡城还是有大片谷地良田,矿物丰富,咱们的兵刃,大多走私西岭郡,至于东岭郡那边,天下药材三分之一取自那里,瘴气毒虫丛生,而且太平教的老巢就在那边,难以撼动。” 左锋快速回想一下,那边两郡不受朝廷重视,要不是因为药材等物,世家豪族在那边行了商会,哪里被世人知晓,只是贪官污吏横行,给太平教机会下手,朝廷的威严早就丧尽了。 “多谢老师指点学生,要不是今日和老师相见,恐怕又会重蹈覆辙,今日开始,左锋,组织大军,搬运粮草物资,囤于卫州,然后通知郑将军,率领本部兵马,并林山郡三万新军,直扑西岭郡城,拿下此地后,就地驻守清缴,安稳后,再把卫州辎重全部运过去,至于东岭郡,” 周永孝嘴角翘起,似乎有了想法, “京南可胜一次,两次,却不可胜三次,东岭郡乃是太平教的后路,需要留给他们,别忘了,还有白莲教呢,或许他们也有了后路,孤猜测,西河郡是他们的退路,” “是,殿下。” 左锋声音坚定地领命,似乎是有了目标,于大人则是满脸的欣慰,殿下改变太大了,如今能听从自己谏言,实则可贵, “殿下,郡城之兵皆可用,寇子敬,和吴世明,这二人熟读兵法韬略,可惜老夫行将枯骨,不能为其施展才华,还请殿下不要吝啬。” 于仕元竟然起身一拜,让周永孝急忙伸手拦下, “老师,折煞学生了,寇将军,和吴将军,孤,如何不记得,只是咱们还要演一出大戏,给天下和朝廷看,所以还需要二位将军配合演一出。” 周永孝又恢复了之前那般从容不迫的样子,坐起身,指了指南边, “陈州,现在在孤的手里,南边的太平教主力,他们的楚教主,按照约定时间,也快到了,孤想着,怎样才能引得朝廷兵马围攻林山郡城?” 似乎是提出问题问他们二人, 寇子敬和吴世明沉吟片刻,还是寇子敬先说, “殿下的意思是,让朝廷知道林山郡城丢了?” “还是在朝廷大军南下的时候丢的!” 吴世明在身侧,也补充了一句,因为南下平乱,首当其冲的就是林山郡城,朝廷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你们说的也对,也不对!” 周永孝轻轻摇了下头, 看向二人,说道; “此次南下大军领军之人,乃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此人虽为勋贵,可是几乎没有领过兵打过仗,王子腾虽然谨慎,但是麾下将领立功心切,如何才能调动其将领立功的心才行。”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林山郡城,如果早一些被太平教的人占了,王子腾必然有些惊惧,那时候他可不一定直接来攻打,如果要是在他快到了之前,郡城被拿下,你们说会怎样?” 周永孝微笑着看着二人,嘴角上扬,这就是他周永孝送给朝廷的大礼,林山郡就是王子腾的葬身之地。 寇子敬和吴世明二人,仿若恍然大悟,二人对视一眼,拜道; “殿下英明,倘若知道郡城被围,王子腾必然快马加鞭驰援,等将要到之时,听闻贼军破城,不管是麾下众将,还是他自己,定然趁贼军破城不久,立足未稳之际,率军夺回此城,那时候,以逸待劳的我部兵马,必可重创朝廷兵马。” “啊哈哈,二位将军果然大才,就是这个意思,那时候,王子腾的人马死伤众多,他更不可能放弃攻打郡城,可是林山郡城城坚,而且粮草充足,那() 时候,王子腾进退两难,而我等,早就枕戈待旦,伺机而动了。” 周永孝话音刚落,屋内众将倒吸了一口冷气,殿下竟然有如此雄才大略, “末将誓死追随殿下.”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57章 薛宝钗的建议 第657章薛宝钗的建议 京城, 满春院, 永诚公主一袭杏黄色的罗裙,上衣的领口深陷胸前,露出柔弱的娇嫩,发髻高高盘起,插着一个碧绿的玉簪,慵懒的神情,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周莹,满脸含着笑意,坐在暖阁内,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上好的宣纸上,工整的写着苍劲有力的字迹,细细看了起来,甚有意思, 遂问道; “葛清,这封书信是谁送来的?” “回殿下,书信送来的时候,是一位黑衣老者,此人只送了书信,并且还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而后就走了,奴婢放心不下,派人跟过去,可惜对方身手了得,入了南城居坊那个的时候,手下的人跟丢了。” 贴身侍女葛清面有思索之意,缓缓起身,从桌子上端着一碟糕点走了过来,小心把碟子放在公主面前的小桌上,又给殿下倒了一碗公主最爱的花茶,清澈碧绿泛着幽香的花茶,勾人香鼻。 “哦,身手了得,不简单啊,能让你的人跟丢了,这封信就是提醒本宫,月如长公主,也就是我那个自命清高的姐姐,已经有了动作,准备开始回京城了, 看样子那日,洛云侯出现在燕春楼,就不是一个偶然,也不知她花了多少代价,能说服了洛云侯,想来,那燕春楼两个花魁也保不住了,就是不知她身边的两个心腹丫头,一起赔了没有,亦或者她自己久旷的身子,也填了进去。” 虽然是玩笑话,可是永诚公主周莹的语气,却显得没有丝毫笑意,更有些凝重在里面,本以为都是本本分分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不然,都想着回京城, 京城现如今可不是以往四王八公的天下,勋贵的权利,显然被文官,还有阉人宦官分润了出去,那他们急着回来,太上皇那里一直居住在长乐宫,好像并无任何事情传出来,显然不是父皇的意思,既然不是父皇的意思,那就是他们自己暗地里密谋回京了。 勋贵里又得了洛云侯,此子虽然年轻,但是真能打,从史太搜集来的情报,洛云侯和以往那些所谓的名将,区别大了,一个是真打,实打实杀出来的, 剩下的很多“名将”都是吹嘘出来的,陛下能把洛云侯还有其一万精锐留在京城,必然有其理由,简在帝心, “启禀殿下,前几日,京城里盛传,洛云侯对宁国府贾珍落井下石,闹得京城勋贵和文官私下里,来回争斗,另外,太后一行人,前些日子去了北山静安寺进香,据说是在那被太平教的贼人埋伏, 洛云侯受了伤,而后,太后和皇后娘娘匆匆上了香就回京城,有眼线汇报,并没有见着长公主殿下,至于洛云侯的传言,也不是虚言,此人好色如命,为了一小门小户的女子,刚入京那时候就和宁国府贾家结了怨,才有后来的事。” 葛清也是换了白色宫装,神色安然,永城公主府,以白色为贵,能穿的也就是她们几位心腹,端庄的样子气质大变, 小心的给殿下重新添了茶水,跪坐在身边,把京城得来的消息叙述一遍, 另外, 女史葛清面有迟疑,不敢应声,好像有些疑虑,毕竟洛云侯好色,到时候真要有所陪,又当如何。 “这,殿下,” 还说了宁国府贾珍如今的处境,顺天府衙门审问完,就一直关押在诏狱里面,宫里至今也没个说法,让永诚公主周莹皱了皱眉头,贾家竟然会如此不智,为了一个女子结怨洛云侯,是贾珍的意思,还是他儿子的意思,对这些公侯世家,什么女人没见过,荣国府老太君怎么没拦着,香火情留着也好的,奇怪了。 王熙凤领着人到李纨的院子,入了阁楼,话说主仆二人直奔着西厢房的屋子,轻车() 熟路,也不用喊人带路, 入了内堂, “殿下,奴婢不敢,只是想到那洛云侯如此好色,行了那周公之好,殿下府上驸马万一知晓,醋意大发,闹得府上不安宁,传出来坏了事,” “这还用说,依照洛云侯的性子,没有女子陪伴,万一看上你和邹晓,本宫是给还是不给,就算给了,洛云侯敢要吗!” 葛清苦笑着脸,驸马贺义生虽无才干,但生个俊美,以往深得公主喜爱,可时间一长,公主倒是还和以往一样,驸马却性情大变,许些小事就大发雷霆,也不知为何如此,尤其是驸马也是好色,盯着她们这些女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公主拦着,早就被驸马得了手,要是在驸马之前被别得了好处,驸马知道后,又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周莹眼神扫视过来,盯着葛清的面容,冷声道, “嗯?可有什么不妥?” 想到此处, 葛清起身,微微欠身,临走有的时候,又多问了一句,满春院的两位花魁,可是殿下精心培养出来,好有大用,用在洛云侯身上,会不会大材小用了,实在不行一个人作陪。 周莹一瞪眼,看着有些愚笨的丫头,不满的反问了一声,自己身边可不能没了她们二人,心腹机密之事,还需要她们打理,自然不能让给洛云侯了,反之则是满春院的花魁,摆在明面上,无人怀疑,养着就是留用的。 “哼,休要提那个废物,空有一身皮囊,俩连个话也不会说,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就是他,你照做就是。” 悠悠一声,这才转身离去,留下永诚公主在亭兰阁沉默不语,回到京城又如何,回不去以前了,不过,有人陪着,在京城奢华之地,过得舒服就成,看我那清高的姐姐,还想再折腾什么,以前那么多青年才俊在此,也没有入得她眼里的,哎,不对啊,恩科那些学子考生,这时候回来,不会是想着选驸马吧。 心中的事放下,脚下的步子就轻快了许多, “是,殿下,奴婢明白。” 周莹眼神一凝,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当初也是瞎了眼,着了姐姐周香雪得道了,娶了这么一个废物,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提刀,身子骨又弱,要不是由着他打掩护,何时能这样忍着他。 “奶奶,此事就这样瞒着,您说能瞒得住吗?” 见了大奶奶李纨,和东府尤夫人,三人在里屋,悄悄叙了侯府那些私密话,完了事,就出了院子, 永诚公主竟然莫名的笑出了声. 荣国府, 西边小院,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传令,只是殿下,听澜阁需不需要满春院的花魁,马湘兰和顾秋波二女伺候?” “此事,也不是洛云侯能管的,宁国府如何,还需要看皇上如何处置了,至于贾珍父子,皇兄应该是留着后手,等四王八公的反应, 你说的北山一行,太后去进香一事,本宫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我那个好姐姐布的局,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宫里面,能不能让她回来了,不过这一点,显然也是她提醒了我,洛云侯,她能请着谈,本宫也能请来,万事都能谈论的,葛清,你让邹晓写下一封请柬,今晚在满春院,北院的听澜阁摆下宴席,本宫要宴请洛云侯。” 平儿亦步亦趋的跟着身后,脸上若有所思,这可是大事,就怕嫁入门的妇道人家,万一? “哼,瞒得住就瞒得住,瞒不住也得瞒得住,荣国府和宁国府,这么大的家业,遇上这落难之事,要是再出了什么祸事,内宅的不稳传言,贾家的脸可就没了,” 王熙凤小心的看了四周,见到四下无人,又似嘲讽一般,讥讽道; () “再说了,肚子里的种,谁种的是谁的,更遑论这身份来的,这时候,但凡能给我些实惠,我也不会参与进来,这些年,我王熙凤填补的嫁妆还少吗,老太太留下的言语,说的再明白不过,公产,皇庄是一个不留给大房,空有爵位怎么活,要不是朝廷户部追缴欠款,姑奶奶还不知道那么多银子都进了谁的屋里呢,许她做初一,就不能许我做十五!” 王熙凤此时,本还有一点愧疚之心,如今也是烟消云散,只剩下嫉恨,脚步也快上了许多, “奶奶,慎言。” “嗯,走,先去老太太那问安,该如何就如何。” 主仆二人又恢复以往的样子,径直去了荣庆堂, 但在贾府梨香园的主屋内, 传出一阵阵凄惨的冷哼声,原来是薛蟠躺在炕上,肿着脸直哼哼,薛姨妈更是哭红了双眼,埋怨道; “我的儿,你个孽障,没事去什么,劳什子燕春楼,那里是你能去的,碰见个愣眼的,这不就伤了自己,你看看这个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哎呀,妈。你说什么胡话呢,那日去那,可是另有原因的,你知不知道,那日里要不是我留在那,侯爷他就要下死手了,可不是杀了一个禁军就能了得,幸亏儿子拦着。” 薛蟠那日,深受震动。 <divcss=ntentadv>平日里还算温文尔雅的洛云侯,竟有此嚣张跋扈的一面,那可是禁军右卫大将军和孝成,他都可以拿弓弩对着他们,更别说什么杨公子,王公子了,可是一想到如今的威风,都是洛云侯关外拼命换来的, 薛蟠瞬间没了激动的神情,也不羡慕了,哪里有自己过得自在,想吃吃,想喝喝,女子身边陪着, 只有薛姨妈气的眼泪直流, “你个孽障,安生没几日,要不没有你,为娘的也不至于担惊受怕了,你妹妹起早贪黑,忙着钱庄,见不到人,你也不去看看你妹妹,帮帮手,就在外面游手好闲,实在不行我去求哥哥,让你随着他去京营,一起南下,混个功勋也好,你看贾琏和你大哥王仁,如今都领了一营人马了,你去了想来也不差,” 薛姨妈擦了擦眼泪,也不知说真的还是假的,竟然想把薛蟠送到哥哥王子腾的军营里,说的恳恳切切,吓得薛蟠立马坐起身子, “妈,你看你,说什么浑话呢,荣国府上下,贾家子弟多了,咱们薛家,可没几个人了,上了战场,刀剑无眼,儿子打个架成,拿刀了,就不成了,这样,我这几日就不出去了还不成吗。” 薛蟠开始耍起了无赖,薛姨妈想了想也是,荣国府嫡子都那么多,自己可就这一个独苗了,可是一看到薛蟠这样,心中又急又气,寻个机会和女儿商量下,不如去侯爷那边找个机会,也不行,洛云侯威风是威风,可是那日里,做下的事也危险,罢了,还是寻个生意做好了。 “你好生在屋里歇歇,哪里都不要去,瞒了几日没告诉她,如今得了信,我去看看你妹妹来了没有。” 刚出了屋子, 就看见女儿薛宝钗,在侍卫的护着下入了院子, 薛姨妈一见,脸上就有了喜色, “我的儿,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妈,钱庄的事已经打理好,大掌柜如今也上了手,就没了那么多事,听说哥哥又犯了事,如今如何了?” 薛宝钗那里是真的没事,这一听说哥哥被打了,心里记挂着,账做完了之后,这才急匆匆赶回来, “哎呀,哪有那么大事,不过是动了口角,动了手罢了。” 薛姨妈走过去,拉着薛宝钗的手安慰着,如今的() 薛家,可全都指望女儿一个人呢。 “哎,妈,哥哥如今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京城地界不比其他地方,惹是生非多了,传出去多不好,万一和其他勋贵子弟闹出了矛盾,脸面何在!” 薛宝钗沉思良久,终于说了一番话,哥哥这样闯祸,万一碰见那些世家子弟和勋贵老亲的人,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了。 “我的儿,你说的对,可是你也知道,王家就指望你舅舅,京营那地方又不能去,侯府那边,你哥哥这样子更是不能叨扰,为娘寻思着,要不然这样,咱们不是还有一处酒楼吗,收拾出来,给你哥哥开个酒楼,由他打理,有了事做,总归是好的,正好,在宁荣街的西头不远处,虽然不大,酒楼还是能开的。” 薛姨妈带来的人,也早把京城薛家的产业梳理了一遍,五处商铺,两个酒楼,一个大宅院,大一些那个酒楼做了钱庄,商铺反倒是租了出去,宅子也在收拾着,剩下这一处酒楼,闲着也是闲着。 “这也算是个去处,哥哥无心念书,又不去舅舅那里,在家中照看生意也是好的,妈,就这样定吧,那处酒楼隔壁,还有后院的宅子,找牙行的人,去问问卖不卖,多出一些价格,都给盘下来,把酒楼扩建一番好好整一整,由着他看着就成。” 薛宝钗也不同意哥哥去外面谋个富贵,哥哥懒散惯了,受不了那个苦,还不如真的把生意做起来,落得逍遥自在。 :“好好,娘今日就去派人过去问询,你也别去屋里见他了,让他好好反省一下,早些回去歇歇吧。” “哎,妈。” 薛宝钗还想再说,就被薛姨妈连拉带拽,就回了闺房屋中。 独留薛蟠在屋里哼哼。 皇宫崇文门外, 张瑾瑜刚刚从户部出来后,就马不停蹄的到了崇文门,毕竟忙了一天,腹中有些饥饿,想着是不是去岳父那走一趟,好些日子没过去了, 正想着, 身后就出现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追了过来, “侯爷,侯爷,且慢走,慢走。” 身后, 户部侍郎沈中新,小跑着步伐,从不远处追来,这是? 张瑾瑜停下脚步,转身等着, 片刻, 沈侍郎匆匆赶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是不经常运动,缺乏锻炼, “沈大人,你这慌慌张张的,还有什么事?” “咳咳,侯爷,京仓一案,如今也该写个卷宗,崔德海也认罪了,还请侯爷也一起去最后审问,也好把此案了结了。” 沈中新也是奉了老师的话,要把京仓一案尽快了结,并且老师也派人去诏狱给崔德海递了话,没几日,崔德海竟然认罪了,由不得沈中新不多想,记得老师嘱咐,一定要和洛云侯一起,把案子坐实了。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张瑾瑜听着话,这才想起当初京城官仓一案,陛下是嘱托过,可是牵扯京南,户部就接了手审案子,自己也没过问,当时候崔德海信誓旦旦的不认罪, 怎么就那么快认罪了,难不成沈中新审讯也是一把好手不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这么久了,崔德海是如何认罪的?”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58章 何为衣冠禽兽 第658章何为衣冠禽兽 崇文门外, 相对于二人站在那,周围除了守门的禁军,一切静悄悄的,平日里这个时候,各部堂的官员,早就到了时辰,提早回去休息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留下值守的人,其余的,就没有加班一说。 张瑾瑜看着沈中新那张脸,满含深意的问了一句,他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中新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如何认罪的他也不知道,此中的事,不便多说,牵扯老师,自己更应该谨慎,看着眼前一身华服的洛云侯,无奈,抱拳回道; “侯爷,下官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想来是崔德海受了牢狱之灾,心有悔过之意,想要将功赎罪,这才有了悔过之心。” 看着沈侍郎言不由衷的样子,这话说出来,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吧, 张瑾瑜忽然哈哈一笑,人啊,有时候就挺无奈的,明知道都是假的,但也要睁眼说瞎话,毕竟做瞎子,总比出错要强, “啊哈哈,说得好,有了悔过之心,本侯就想看看,崔德海,如何悔过的,走,去诏狱看看他,好似有些日子没看他了。” “是,侯爷。” 张瑾瑜心中略过一丝怀疑,虽说有来有往,可也太快了,会不会是户部早就准备好,今日遇到自己,就顺水推舟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要闻了再说。 不过, 在靠近出口的一处牢房内, 衙门值守的乃是皇城司俭事曹济,整个衙门,也没见到多少人在此,见到洛云侯和户部侍郎来此,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抱拳道; “卑职曹济,见过侯爷,见过沈侍郎。” 张瑾瑜翻身上了马,稍等了片刻,沈中新随后而至,上了马车,一行人就行色匆匆去了诏狱, 一路的颠簸,骑着马, 倒也快, 到了南城,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大门前, 张瑾瑜一行人下了马,递上腰牌验了令牌,而后带着亲兵进了南镇抚司衙门,刚进了衙门里,就感到浑身不舒服,四下还是阴沉沉的,整个地牢都是漆黑的颜色,大白天的,都还要点上火把,也不知谁设计的, 崔德海披头散发,早已经没有了之前,户部官员嚣张跋扈的样子,头发都已经白了一片,正在牢房内发呆的时候, 牢房外走廊上, 张瑾瑜一个撤身,邀请沈中新一起先走,而后,二个人客气一番,就上了府衙的大厅主位, 黝黑的诏狱内,散发着恶臭,还有一股股馊味,犯官住的地方,每个牢房都是单独的一间,每个时辰都有牢狱头目领着人,转悠一圈,就是防止犯官寻了短见。 “回侯爷,崔德海一众要犯,都在诏狱内待得好好地,下官时刻派人盯着,并没有怠慢他们,侯爷放心,” “崔大人,打理一下吧,留个体面。” 曹济讨好的在那回了一句话,更是显得有些献媚,在皇城司内部上下,除了大公公几人,也就洛云侯能有此威势,在京城的大部皇城司的人受其恩惠不在少数, “成,就在衙门里,此地,提审崔德海,也好把案子落下,了一件心事。” 曹济点了点头,早些把这些要命的犯官押走就成,留在这,早晚是个麻烦。 “嗯,沈大人,请。” 而皇城司的人跟随俭事曹济,去诏狱提人去了。 本侯真的要过问,那就要好好问一问了,想起月前的审问,崔德海给的信息可不少啊,户部,吏部都有牵扯,那个粮台令田方正,可是一下子牵扯京南的官仓,按照自己的理解,京南那一片地方,勾结的官员应该不少,甚() 至于,不限于此, 一番话, 崔德海好似没听到一般,枯坐在那,牢头一见人没反应,就给身后两个人使了眼色,两个狱卒点下头,拿出钥匙开了锁,然后递过来一个梳子,还有一盆清水,说道, 张瑾瑜懒得和曹什么闲扯,南镇抚司一般都是干后勤的料,外面全由北镇抚司料理,所以扯那些没用的也是浪费时间,再者说,那么大的衙门里,怎么没有看到几个人呢, 沈中新整了整衣冠,同属文官,对皇城司这些人,还有阉人是没有好感的,所以也不言语。 此时, “嗯,别客气了,本侯还是陪着沈侍郎审理京仓一案,崔德海如今如何了?” 走来了几人,喊道; “是,侯爷,您先请上座。” “崔德海,今日户部来人提审你了,这就跟着走吧。” 狱卒把梳子放在崔德海的面前, 乍一看到梳子, 崔德海这才反应过来,木然的拿起梳子,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合该如此啊,本官此生就到此为止了,梳头与否,也表不了什么体面,我那老母亲和儿子可出去了?” 狱卒不敢回答,回头看了一眼牢头, “咳,崔大人,你府上的妻妾还有一双儿女,并着老夫人,已经出去了,有人作保,不过此事,你知道就行。” 牢头见四下无人,就告知于他,毕竟这种事多了,他们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或许有的官员翻身也不一定, “那就好,上路吧。” 崔德海眼神一动,心中自有了想法,只恨那田方正等人竟敢欺瞒自己。 自己怕也是没有机会报仇了,如果有机会,田方正还有那些上下的官员,就是户部的沈侍郎,自己也不能放过,天下官仓皆是一样,哪里能真的是满仓啊。 “这,成,走吧。” 牢头见此, 倒也不多说什么,给崔德海带上刑拘,由着二人押送,去了前面的衙门里, 而张瑾瑜, 坐在高台之上,四下张望,南镇抚司还是老样子,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花点银子修一修, 再看身边的沈大人,目光如炬,神情严肃,人是个好人,官就不一定了,文官北党的中坚人物,不可能只顾朝廷,不顾私利的。 “报,侯爷,崔德海带到。” “好,带进来吧。” “是,侯爷。” 随后, 披着枷锁的崔德海,就被带上了大堂,只看一眼, 张瑾瑜简直不可置信,当日还能说会道的崔德海,如今已然憔悴成这样,难道是有人给用了大刑, 张瑾瑜脸色一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可对崔大人用刑了?” “回侯爷,绝无可能,入了诏狱,除了提审主官,其余人都是看押,不能动私刑,尤其是刑部备案的官员。” 曹济暗有所指,皇城司也不是为所欲为的,尤其是沦为牢狱南镇抚司, 沈中新也是有些震惊,月余不见,成了这样,一时间不知如问好。 张瑾瑜则是有些惋惜,那时候还真的想治罪于他,可是一想到大武官员的尿性,崔德海贪得还不算多,被手下的人骗了, “来人啊,给崔大人取了枷锁,搬个凳子过来。” “是,侯爷。” 曹济应了一声,着人给崔德海下了枷锁,还搬来一个椅子,放在大堂中央,崔德海也好像想开了,一抱拳,谢道; “下官崔德海,谢过侯爷。” () 说完话,用手撩了一下发髻,坦然入座, 此时, 沈中新也回了神,让书吏开始记录,然后问道; “崔德海,京城贪腐一案,你可认罪?” “认罪,下官认罪,不过沈大人,下官只认自己贪墨的那一份,其他的与下官无关,粮台令田方正和库令周吉,伙同粮商倒卖粮食的,下官有渎职之罪,贪腐也有其责,” 崔德海面色不变,虽然让自己认罪,可是有些罪责,万不能沾边, 沈中新面无表情的看着昔日的同僚,甚为惋惜, “哪里是渎职,分明是同流合污,他们卖粮食的银子,虽然是虚报与你,可是那些脏银,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给收了起来,这还能叫渎职吗,你我同朝为官,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啊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堂下的崔德海,忽然放声大笑,笑的肆意枉然,看的张瑾瑜都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莫非疯了不成, “催德海,你笑什么?” 沈中新脸色一冷,继续冷声问道。 “哎呀,沈侍郎,沈大官人,好大的威风,你我同朝为官,仿佛如同乘一船,风浪一起,先落水的,后落水的,谁都不能幸免,在堂的各位大人,不管什么官职,什么职位,在大武朝,不止我一个崔德海,换上谁来做这个官,都会像我一样做,天下官仓,有几个是实数满仓的,说出来都是笑话,” 说到此处, 那个自信盎然,神情孤傲的户部员外郎,仿佛回来一般, 崔德海眼神有些坦然,坚定的抬起头,盯着沈中新,说道; “沈大人,你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了,按理说,这个位子应该是我的,论辈分资历,你是不可能坐上这位子,可是,谁让你有个好恩师呢, 当然,后话不提,你任职虽然不久,有些事,等你干上几年,你就明白了,啊哈哈。” “住口,崔德海,休得胡言乱语,我等读圣贤书,为官者,造福天下苍生,岂能霍乱天下百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歪,岂是你这个衣冠禽兽信口开河,胡乱捏造的,我大武朝廷的官员,虽有瑕疵,按你所说,如今都成了禽兽吗?” 沈中新脸上有了怒意,户部的陈年旧事竟然被他抖落出来,如何不怒,家丑尚且不能外扬,部堂的肮脏事,更不能往外传,说多了,引来杀身之祸,悔之晚矣, “沈大人,是与不是,不是谁声音大,谁有理的,文官文臣袍服上织的是禽,武官勋贵袍服上绣的是兽,沈侍郎,侯爷, 二位大人,我大武朝,一个京官翰林院大学士,一年的俸禄才一百八十两纹银,我做了户部员外郎,一年的俸禄也就二百余两银子,如此都是按照前朝时候一样定的, 养一头鹰,一只虎,这些俸禄也吃不饱啊,穿上这身袍服,你我哪个不是‘衣冠禽兽",今日我是阶下囚,未必明日不会别人这样对你,是也不是!罪,下官认了。” 张瑾瑜听了大惊,朝廷官员的俸禄那么少吗,以往都没有关注过,只听闻京官很多人吃不好住不好,所言不虚啊, 还有,扫了一眼身上的袍服,确实,绣上一头兽,猛地一看,看不出什么玩意,仔细一看是一头麒麟, 再看沈中新的官服,三品官员绣的是孔雀,还真是衣冠禽猛兽,奶奶的,晦气, “既然认罪了,来人啊,签字画押,至于田方正等人,不见了,催大人,本侯说过保你的,曹大人,今后安排催大人吃得好一点,另外,本侯知道崔德海的家眷都已经出狱,既然如此,先解封他的宅院,先让他一家老小有个落脚的地方,至于供词,沈大人,你如实上报吧,”() 张瑾瑜知道,能做到户部员外郎的人,手腕和手段定然是有的,他所说的户部粮仓的事,让张瑾瑜上了心,万一陛下下定决心北上,这府库官仓里的粮食,有多少就是一个谜,俗话说贪官查贪官,一查一个准,那些贪官的套路,大同小异,留着或许有用。 沈中新不明所以,如果如实上报,崔德海最少也是流放,看洛云侯的的意思,轻拿轻放,这是要保崔德海,户部的人侯爷这么上心,有何用意, 不得不说沈中新多想,毕竟做到户部院外郎的崔德海,没有几分本事,是不可能的,户部的一些事,他必然是悉知于心,看看崔德海已然签字画押, 沈中新问道, “侯爷,崔德海乃是户部之人,侯爷这是要如何?难不成还要保他不成?” 张瑾瑜咧嘴一笑,看着身边的沈侍郎,如今愈发的精明了, “哈哈,沈大人说笑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侯岂能随意保人啊,当然,对本侯有些用的人,本侯还真的要保他,崔德海虽然有错,可是人家说的没错啊,衣冠禽兽不分你我,留着还是有用的。” 至于什么用怎么用,那是本侯以后想的,想好了再说。 “侯爷,下官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感觉侯爷留下此人,感觉有些不妥,也不知侯爷有何用处?” 沈中新还是有些迟疑,户部现如今就封死崔德海的嘴,洛云侯横叉一手,怕是又有波澜。 张瑾瑜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这桌子多少时间没擦了,一层浮灰飘在上面,看向堂下立在那一言不发的曹济,堂内的事,定然会一字不漏的传到陛下那里, “有什么用,本侯还未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沈大人也不迟,另外,曹俭说,你们南镇抚司衙门,不会连个打扫卫生的人都没有吧,你看看这书案,脏的,” 张瑾瑜一指书案上灰尘问道, 曹济闻言, 一个上步,走到近前,脸色有些委屈,抱拳道; “侯爷,是下官管事不利,怠慢了侯爷,如今南镇抚司衙门的人几乎都在此,一个诏狱看守,人手就相形见绌,所以许些事,就疏于打理,才有此情况!” “嗯?人手不够,曹俭事,你可不能信口开河,蒙本侯吧,皇城司也能缺人,还是因为你们偷懒不想多手去做?” 张瑾瑜绝对不信,皇城司还能缺少人手,京城里外的近卫,还有密探等,遍布朝野也不为过,南镇抚司衙门负责看守诏狱,会缺人,蒙谁呢。 就是身边的户部侍郎沈中新,都是满脸的不信,皇城司的人本就不可信,鬼话连篇。 曹济也知道侯爷不信,苦笑一番,解释道; “侯爷,卑职说的全是真话,自从副指挥史马大人,和李云千户来到南镇抚衙门之后,就开始大力整顿,把老弱都留下,剩余的人,就开始操练,如今一个月有余,操练的人马全部编入近卫军,想必侯爷也听过。” 听到曹大人这样说,张瑾瑜猛然想起清晨来公里的时候,街上看到大批的皇城司近卫,押送饷银去安湖大营的场景,当时自己还问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原来是从南镇抚司衙门里抽调的,这就难怪了, 也不知戴权这样做什么意思,不对,应该是陛下的意思,看来陛下也是在布下暗手,准备着什么, “行了,此事就这样吧,沈大人,曹大人,既然审完了,本侯就回了。” 说完张瑾瑜直接站起身,看了堂内三人一眼,笑呵呵的迈着步子走了出去,临到崔德海身边的时候,也未说话, 人一走, 沈中新无奈,也起身和曹济一起喊道; “恭送侯爷!” () (本章完) 第659章 官场都烂透了 南镇抚司衙门大堂内, 皇城司俭事曹济一脸的恭敬,见什么人,就有什么态度,这一点,乃是他曹某人升官发财的秘籍,做人做官,何必去争那口气呢,只要能为官做好,怎么都成。 洛云侯一走, 堂内反而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好似都有些忌讳在里面。 只有依旧坐在堂内的崔德海,看着几位大人小心的模样,忽然开怀大笑, “哈哈,哎呀,真是奇了怪了,本官为官十几载,自夸看得透官场,却看不透人心,沈大人也有吃瘪的一天,极为难得,诏狱,进得来,出不去,都是历来规矩,看样子规矩也能变,不过,下官还要说,谢谢沈大人和阁老的一片好意,下官现如今是罪人,也报答不了大人了,来世再还吧。” 崔德海说完话,好似了然一身,去了枷锁一般,站起身,自己弯下腰,把地上的枷锁抱起来,看着曹大人喊道; “曹大人,回牢房啊。” 曹济此时脸色若有所思,果然计划没有变化快,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这样一来,诏狱的那些犯人,也不能太过严苛, 对着沈侍郎一抱拳,道; “沈大人,下官就不恭送大人了,来人啊,押送崔大人回去,顺便给崔大人烧热水洗漱一番,换身干净的衣物,另外,去外面,买些好酒好菜端过去,不可怠慢崔大人了。” “是,大人,卑职明白。” 早就有皇城司的人过来,把崔德海带了下去,独留沈中新一人,拿着书吏记录的供词,坐在那依旧发愣,世事无常,老师测算无疑,但是终归有些漏洞,又每每想起户部那些账册,各种亏空,前户部侍郎元泽被庭杖致死,引起朝堂震动,还有去年花费核算,内阁那边拟票的账单到了,细细算一下,竟然亏空达到一千万两银子,甚是骇人,吏部和工部,他们是要做什么! 良久, 看着昏暗的大堂,无奈重重叹息了一口气。 起身, 拿着供词书卷,整理好,出了诏狱。 上了马车之后, 对着马夫说道, “走,去老师那里,不可耽搁。” “是,老爷,您坐稳了,驾!” 一声清脆的马鞭挥舞的声音,马车调转,疾驰而去。 安湖大营, 一片喧嚣声, 王子腾回了大营之后,立刻吩咐王仁,让辎重官,立刻把三个月的饷银发下去,并且召集南下诸位将领议事,商议南下议程, 吩咐完之后, 先领着王仁和贾琏入了中军大帐,看着二人早就不复以往懒惰形象,心中也算是满意, “你们二人,麾下的士兵可安排好了?” “回叔父,我和琏弟分练了左右两营,共三万兵马,早已备好,并且多带了弓弩箭矢。” 王仁立刻在身边回道,叔父交代又交代,派兵去支援通州粮草重地的精锐后,分别又抽了部分人马,重新组建左右二营,就是为了南下护卫在叔父身边的,二人哪里敢大意,都在加紧编练。 贾琏一身锁子甲,头发简单的束了起来,插了一个木簪在上面,并且卸下头盔拿在手中,颇有一副英俊将军的派头,也是点头, “叔父,人马齐备,兵器和箭矢都多准备了三倍的量,还有郎中也找了一些,药材都是提前买的,并且京城上好的金疮药,昨日夜里也送了过来,不过量少,都是贴身存放,” 如今的贾琏也不似以往的那样翩翩公子,在军营操练,壮硕精干了许多,只是每到夜晚,***难耐,王熙凤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春楼的小翠姑娘,更是急() 的贾琏抓耳挠腮,悔不当初,不狠狠的宠爱一番。 更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夫人身边的丫鬟,平儿,那身子越发的水灵了,更为主要的还是姑娘,必然不比王熙凤差,只是一直没有得手,手都没摸几下,甚为懊恼。 脸上就有了纠结之意。 王子腾显然有些意外,他们二人,倒是有心了,战场上刀枪无眼,难免受伤,有些上好的秘药,可是救命用的,另外,许多事也要留心,都说武将耿直,那就是胡扯,谁没有私心在里面,只不过不影响大局,他王子腾也懒得管, “那就好,随军郎中是一定要带的,草药多拿一些,行军打仗,不光是靠着士兵,就是要靠着这些保命的,遇上个头疼脑热,荒山野岭的地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时候如之奈何,至于那些上好的药,都收好,不要外传,以免多事。” 贾琏和王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以为领军打仗,只管冲锋陷阵,原来还有这些说法,显然叔父是让自己人藏拙,应该都是救命的事,更应该小心, 贾琏点了点头,此事他最在行,什么事都是两手准备,回道; “叔父放心,贾琏心中明白,带的草药分了两批,另一批藏在了亲兵行囊里,另外大哥还给叔父寻了一个京城的厨子带上,做得一手地道的道京菜,在营地里,有了热食,总归是好一些。” 王子腾回身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颇为欣慰,里外之人,也是分得清的,自己没看错人,当然嘴上可不能这样说, “你们啊,就是这点小心思多,风餐露宿,习以为常,哪有时间弄个什么厨子,带上吧,下不例外,不要外传。” “是,叔父,侄儿下不为例,” 王仁赶紧认了错,但是脸上的笑脸始终挂在那,不言而喻。 王子腾整了整衣甲,走了几步,撩起下摆,入了主位坐下,看着书案上行军图,又说道; “你们二人要记着,南下的时候,你们左右二营哪里不要去,就牢牢的定在中军大帐周围,守在这,外面怎么打,有他们呢,嗯,王仁,你领着兵丁殿后,把后路看好了,所谓兵法有云,未言胜先言败,” “叔父放心,侄儿和琏弟都明白,只是叔父,这样一来,我俩的功劳怎么算,不是还想立下功勋,好名正言顺的坐稳自己的位子,最起码封个将军也成。” 王仁虽然嘴上答应,眼神却有些渴望,在京营能坚持下去,还不是因为有机会封为将军,要不然谁来受这个苦楚,贾琏更是满含希望的看了了叔父一眼,大哥说的没错,他可就指望这个了, 看着二人没出息的样子,王子腾有些嫌弃的骂道; “你们两个不开窍,到了那,如何立功,怎么记上功劳了,还不是本帅一句话,你们二人听令便是,打赢了,你们二人就顺水推舟,带兵上去,混个散功,叔父再给你们润色一下,功勋不就来了, 实在不行,给你们安排一些佯攻的任务,逮到机会杀一番贼军的辅军,亦或者那些民匪,功劳本上自有你们的,还怕封不上将军。” 王子腾并不是说说,到了地界,还是自己人用得顺手,关键时候,打探消息,还需要他二人用功呢。 二人听完,脸色大喜,一同拜道; “多谢叔父栽培之恩。” 话毕,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大帐外, 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子腾立刻给他二人使了眼色,二人会意,就立刻起身分开,在两侧站立候着, 刚准备完, 众位将军依次进了大帐,共同参拜; “末将参见节帅。” “诸位将军不() 必多礼,都落座吧,” “谢节帅,” 众将施完礼,分两侧落了座,人都不敢大声喧哗,眼巴巴望着位上的人。 王子腾看到人都齐了,也不客气,拿出一个地图,挂在了身后的壁影上,伸手一指南边的大梁城,说道; “明日,各位将军,按照先行说好的阵型,先后出兵南下,先锋将,由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先行南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末将领命!” 吕代元起身抱拳回道, “坐。” 王子腾把目光又转向何用和胡乐二人,吩咐道; “司州守将何用为先锋军左后翼,弘农典尉胡乐为先锋军右翼,不可脱离太远,” 二位将军立刻起身抱拳领命, “末将何用(胡乐)遵命,” “好,至于河西郡董大望,河东郡彭士英,则是为中军左右卫军,随中军一起行动,” 王子腾示意二将坐下,复又看向两郡守将, 董大望和彭士英哪里敢怠慢,起身抱拳回道; “末将领命!” “好,坐。” 王子腾吩咐完出兵顺序之后,起身走到身后的地图一边,介绍了自己的策略, “明日起兵之后,用最快的行军速度,直奔大梁城休整一天,派出斥候查探林山郡的情况,等探明敌情,再做打算,” 王子腾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定要稳扎稳打, 可是这样的安排,让急于立功的诸位将军眉头一皱,还要在大梁城休整一天,那不是浪费时间吗,尤其是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更是感觉不妥, “节帅,末将觉得会不会过于谨慎了一些,所谓兵贵神速,要的就是快,大军为何不直奔林山郡城,万一林山郡城出了差错,如何向朝廷和陛下交代,如果节帅感觉不妥,不如本节度使,领着本部兵马先行而去,” 吕代元斟酌一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心中还隐约有些担忧,王子腾会不会另有密函是针对自己的, 此言一出, 何用和胡乐两位将军也顺势点了点头,司州守将何用先开了口; “节帅,吕节度使说的没错,理应驰援林山郡城,先保住郡城,我等就立于不败之地,后面怎么打还不是节帅说了算。” “是啊,节帅,不是末将嘴碎,路上时间本来就赶,在大梁城再磨叽一天,万一,郡城那边出了问题,又当如何。” 弘农典尉胡乐顺势埋怨,有功劳在眼前,如何能放过,再立下功勋,就能为儿子传了爵位了, 有河西郡董大望和河东郡彭士英,则是不想过早过去,反对道; “着什么急啊,太平角的人又不会跑,占了林岳府之后,获得了兵甲之利,也不可忽视他们,节帅求稳,未尝不是好事。” 董大望摇了摇头,打仗不是过家家,这么急干什么, “董将军所言极是,快,兵则疲惫,急,容易出错,还不如按部就班,稳妥为上。” 彭士英紧接着在身后表示赞同,最好能不打就不打,只是看着其他的将军,这想法立刻就抛在脑后。 王子腾扫视大帐内的诸位将军,脸上面皮忽然一松,哈哈一笑; “说的好,看来诸位都想法,这是好事,既然如此,本帅也不能太保守了,为了保持大军战斗力,平常行军速度,赶往林山郡城,不过要在大梁城外多休整半天时间,看看林山郡到底如何了,” 王子腾又看向吕节度使,笑道; “当然,不管如何,定然起兵,直奔郡城,如有胆敢() 阻拦者,五品以下,杀!” “谨遵大帅令!” 京城, 南镇抚司衙门, 张瑾瑜刚出了门,就被天上的阳光,照的有些刺眼,是个好天气,可比那晦气的诏狱强多了, “侯爷,您今日还打算去哪?” 身后的宁边小声着问道。 “当然是打道回府,领着弟兄们回去吃饭去,都饿了,这一天天的,都没个安生的时候,” 张瑾瑜摸了摸肚皮,明显瘪了下去,早上早知道就多吃几个包子了, 刚翻身上了马,觉得也不对,好像这几天自己准备寻思着,去一下岳父家中坐坐也忘记了, “快走,先回府一趟,然后接上夫人,去岳丈府上一趟,差点忘了。” “是,侯爷,” 宁边领着人,也快速翻身上马,随着侯爷回府, 人刚走, 就有几道目光,落在了这里, 街口转角的一处酒肆,靠窗户的地方,几个壮汉在那吃着汤饼,桌上抄了三个菜,看似是苦力,只是眼中神光和威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堂,咳,大哥,刚刚离去的就是洛云侯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回来南镇抚司诏狱?” 坐在南面的一位壮汉香主,端起碗,喝了口汤的空隙,借此用碗遮挡的时候,就说了出来,引得其他几人转头看去,果然如此。 “大哥,奇了怪了,属下打探来的消息,洛云侯如今插手京城恩科考试了,还是含元殿的主考官,怎么有闲心来诏狱,难不成是找贾珍出出气的。” 西边的香主,看完后又把头转了回来,脸上还有些不解的神色,诏狱,可是太平教留守之人,重点监视的地方,只因为听说南镇抚司衙门,来了一位干练的千户,把南镇抚司衙门的人,整训的颇为精锐,尤其是一大清早,四千皇城司近卫人马,可把他们吓的,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什么呢,如今在这个时候,贾珍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再去踩一下,其他人如何看洛云侯,想整贾珍,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倒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刚刚和洛云侯一起进去的,可是户部侍郎沈中新,那就是京仓的案子,” 坐在东首的太平教楚教主的心腹,堂主骆飞思索了一番,大概就是如此,不过这样一来,京城这边,太平教能得到的补给就少了许多,好多东西都是从京城采买的。 “大哥所言极是,既然是沈中新来此,想来京仓的案子就算是结案了,可惜了周吉,还有田方正二人,好不容易买通的,如今就折在里面了,哎。” 坐在右手边的香主万升,闻言叹息了一口气,他们在其身上得了不少好处,如今怕是没有机会了, “谁说的?现在不是没有机会,南镇抚司衙门如今空虚得很,诏狱虽然守卫森严,可惜都是老弱在里面,机会有的是,不过田方正此人还不是那么重要,不能冒险,对了,安湖大营可有消息?” 骆堂主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楚教主不在,京城虽然是自己做主,但是务必不能冒险,还是盯着城内的动静为好, “大哥,安湖大营有了动静,今日,盯梢的兄弟回来传口信,说是京营那边,陆续有辎重营已经开始南下,至于大军好似在收拾整军,看样子就是这几日了,” 对面的万香主,一脸的沉重表情,都知道朝廷平乱的大军,足足有十五万余人,虽是客军,但是战力不减,还有的人是老将,和当年白莲教对过阵的。 不可轻视。 “那就不能等了,回去立刻给楚教主传信,说是京营大军,这两日就会南下,还请楚教主多做准备,” “是,大哥() ,属下明白,只是京城这边,我等是不是需要闹出一点动静出来,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南边的香主放下汤碗,用衣袖擦了擦嘴,试着问道。 “不必如此,咱们人手不足,潘舵主不日就到京城,不可轻举妄动,不过,还记得前几日夜里,东市发生的事吗,有人伏杀北镇抚司的千户柳尘,还差一点得手了!” “什么!哪方的人这么厉害,大哥,不会吧。” 众人脸上都闪现一丝惊愕! 第660章 史太登门主家 街口摊位上, 零零散散几个百姓,围在那吃了两口,应该是家中有急事,就匆匆离去, 而太平教几个人,分散开坐了几个桌子,懒懒散散的喝着汤面,眼神时不时的四下里张望,不在意的,也没人发现, 主桌上, 听到堂主说的话,太平教众人差点失声,北镇抚司千户柳尘的大名,近来谁人不知,此人心狠手辣,阴险无比,落在他手上的弟兄们几乎没有活路,可没想到他也有被伏杀的一天,可惜,功亏一篑, 要是真的成功了,北镇抚司失去了一员干将,京城这一片,他们这些人就好过了一些,也不知谁那么大胆子,还有召集来高手,不简单啊。 “大哥,会不会是那伙人干的,那夜里,皇城司的人可是埋伏他们的,不过让咱们踩了坑,还好从背后杀出来,打了皇城司的人措手不及,要不然,还不知折了多少弟兄们呢。” 西边坐着的香主低下头,小声问道,毕竟那伙人也着实厉害,和北镇抚司打的有来有回。 “据我所知不是,那伙人自从那一夜过后,就藏了起来,如今也没个消息,他们的高手也没几个,这一次可不一样,说是顶尖好手就有七人之多,要不是被侯府亲兵打扰,柳尘这一次可就栽了。” 堂主摇了摇头, 真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江湖好手,他自己这几日也在想这个问题,京城现如今也不是风平浪静,暗地里的势力越来越多,说不得就有那些藩王的势力,毕竟那些藩王的底蕴,可比他们这些野路子的人强多了,就算那些江湖上的大门派有高手,但也不敢插手朝廷的事, 所以 想到藩王,心中一震,或许这就对了,或许各地藩王,甚至是节度使,都有了想法, “大哥,那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万香主把喝汤面的碗放下,好似没吃饱一样,低头又顺了口热汤喝了下去,这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算是吃饱了,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藏着,京城里面,咱们就做缩头乌龟,谁来都让路,想来要不了多久,就热闹了,南来北往的,那么多人都想进京城参合,咱们也该给他们让让位,要不然不是太挤了吗,哈哈,走。” 骆堂主咧嘴一笑,想到了妙处,那时候再起了动作,就好多了,浑水才能好摸鱼,随手扔下几个大钱在桌上,四下看去也没几个人,领着几人故作食客吃饱一样,晃晃悠悠就走上了街口,往胡同巷子里一拐,就没了身影,要不是小摊位的桌子上,留下几副碗筷,还以为刚刚没有人过来呢。 人刚一走, 衙门外, 沈中新拿着卷宗,就在衙门口上了马车,然后乘车离去,走的甚急,身后相送的曹济,也没说上话,脸上若有所思,看来文武官员还是不和啊。 “报,楚教主,府城的兵器库已经打开,还有不少库存,够咱们弟兄们用的,官府虽然没有多少粮食,可是城中那些富户豪商,可有不少,算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啊。” 林岳府城衙门里,济济一堂坐满了人, 太平教前护法卫思元,看着手中的账册,在堂内兴奋的说道, “还有,那些兵器坊的匠户都在,只要矿料充足,铁甲都能打造,而且炉子都是热的。” 卫思元故意提起此事,因为冶炼铁料,那烧制铁料的炉子就不能断了火气,要不然,整个炉子就废了。 “好,兵甲充足,咱们就不怕了,主要是盔甲,不是抓了那么多百姓吗,全部拉过去挖矿,兵器坊不能停,优先供应。” 左护法杜少庆更是眼睛放光,有了甲胄谁还怕朝廷的那些人,想到了那么多白吃饭的,物尽() 齐用,留着也是废物,还不如贡献给太平教一丝力量,他也知道,那些冶炼铁料的炉子,是不能让其冷下来。 看着堂内众人开心的面容,楚以岳并未阻拦,现在就是挽回士气,走到主位上,默默;理了一下衣衫,回身看向堂下诸位护法,旗主,伸出手按了一下, 随即,堂内安静下来, “诸位,此事应该按部就班的来,咱们不能按照以往的流寇作风,霍乱地方。 林岳府是个大府,从今以后,只有那些乡绅富户,豪族等,全部铲除,百姓那里的,咱们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对待,切记白莲教前车之鉴。” 此时的楚教主愈发的威严了,更多的是想到了以后,破坏容易,建设难,总归要给太平教留下根基的, 堂内之人忽然面面相觑,不知楚教主想些什么,不抢怎么能有金银粮草,人也不够啊。 “楚教主,如果是这样,咱们大军还有跟随的百姓,粮草绝对不够用,这样又该如何?” 五行旗主唐正,顿了一下,开口问道,毕竟他们五位旗主,管着的不光是兵,还管着许多跟随的百姓,人数可不少, “你们说的无非是缺粮二字,就算把府城的粮草全都收上来,也不够那么多人吃喝的,所以,林岳府不能久留,还要留下大批粮草储备,作为咱们后方的根基,” 楚教主并不着急,下一步早就想好了去处, 五行旗主贺强,眼睛一亮,难道是楚教主,早就想好对策, “楚教主,您的意思是想好了去处,要是把粮食留下来,咱们大军也只有一个月粮草用度,恐怕军心不安。” 随着太平军攻下林岳府,接收了城中的青壮,补充了各部的损失,短时间内,太平教的人数又恢复到了二十余万,虽然良莠不齐,但是人数在那放着,终归让人望而生畏。 “有什么不安的,你们可记得,本座和前太子麾下大统领左锋的约定,林山郡城可是要给咱们的,所以,兵贵神速,今日,就起兵北上,至于林岳府,由黎季明领本部兵马两万人留守,督促打造兵甲,其余所有人,跟随大军直奔林山郡城,想来,林山郡应该易手了,” “是,楚教主,属下领命!” 楚教主就是要以战养战,林山郡城粮草充沛,更是一座坚城,也不知那伙人怎么拿下来的,心中不放心,所以提前起兵, 其余众将不明所以,部分人都感觉是个好机会,摩拳擦掌的应了声, 可是大部分的将领头目,都有些不情愿, 想到了那些貌美的女子,心中急的闹心,虽有楚教主下的大令,不准欺压百姓,可是大进城一乱,谁还记得这个,闯进富户豪族的府邸,见男子就杀,见女人就抢, 如今各部领军的头目,哪个不是抢了一两个,在霸占其宅院,等着夜夜当新郎呢,一听楚教主急着走,惋惜的模样溢于言表, 这一幕, 都印在楚以岳的眼中,那些腌臜事,他如何不知,不过为了稳定军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今朝廷南下大军随时可到,只能出此下策,保持战力, “既然如此,都回去准备,埋锅造饭,即刻出兵,” “是,楚教主。” 众将不管愿不愿意,此时无人敢出言反对,都是一抱拳领命而去, 只有楚教主心腹,五行旗主黎季明留下, “教主,真的要孤注一掷北上林山郡吗?” “哎,当然要去,如果没有林山郡的粮草,咱们根本撑不了几个月,最主要的是,咱们太平教敢为天下先,如果重创,或者击溃朝廷的兵马,那时候,整个京南都是咱们的天下,” () 楚以岳眼中精光一闪,这一仗必须打,他楚以岳也不是甘愿一人之下的人,尤其是看到朝廷的腐败,和民不聊生之后,官府简直不堪一击,只是那些精锐人马, 想到这, 楚以岳脸色有些凝重, “教主,那为何不把属下带着,留在林岳府守城,哪个头目都可以啊。” 五行旗主黎季明,还有些不愿意,所有人都去了,留下他一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哈哈,谁都不行,只有你,本座才放心,” 楚以岳看着一脸不情愿的黎季明,大笑了一声,然后立刻换上了一张脸,正色道; “本座把你留下,是有重要的事交代,你在林岳府要严格督促那些匠户,打造兵甲,而且全部给你,你把城收好了,万一林山郡城不可为,本座还有个退路,你可明白?” “是,教主,属下明白,定然看守好门户,” 黎季明一抱拳,脸色坚定地回道。 “记着就行,无论何人来,没有本教主的手令,城里的兵甲和粮食,谁都不能拿,去吧。” 楚以岳脸色阴沉的又交代了一番话,就让季黎明下去,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复,想之前,和教主张世贤一起,结拜为生死之交,共同创立太平教,如今已有十年之久,可是理念不同,总是有怨言,自己终归是北上了,哎. 衙门外, 随着众将散去准备着,刚刚走出去的旗主催际平,小跑着几步追了上去,在身后喊着, “韩哥,韩哥,走那么快干什么,兄弟心中有些不甘心呢,” 前面走着的旗主韩斗明,闻声回过头看去,原来是他,没好气回了一句, “什么不甘心,甘心的,你要是有怨言,刚刚在屋里怎么不说,跑我这来抱怨,要不然本旗主替你,去楚教主那里说说不成。” “哎呀,看你说的,兄弟我这不是心里不痛快吗,你不知道,刚入城那会,截住了一辆逃窜的马车,里面恰好坐着一对母女,你也知道,兄弟我还未娶妻,这不就看上眼了,当晚就娶妻入了洞房,这还没几天享福,急着北上,心里哪里舒服了。” 催际平还在那抱怨着,心中还回味那对女子的柔软, 只有韩斗明冷笑一声,催际平号称色中饿鬼,人称催色鬼,还能发善心娶了人家,老子是一个字不信; “呸,你还有脸说,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一对母女可都被你糟蹋了,唱的哪一出,是不是想带着,为兄给你个忠告,要是你敢带女人入军营,被楚教主发现了,你应该知道后果,话不多说,走了!” 韩斗明撂下话语,转头就走,也不理在身后还在呼唤的催旗主,心中明白,这一次北上,可不是游山玩水,闹不好就不一定回来了,也不知楚教主有多少把握,靠太平教目前的实力,打不过朝廷的大军的。 见到人韩旗主走后, 崔际平原地愣了一会,还是满脸的不甘心,急匆匆回了府上,直奔内堂院落,闯进那对母女的屋子,也不问什么时候,就直接扯着她们二人上了床榻。 完事后, 听到了城外的号角声,崔际平贪婪的看着她们,无奈楚教主军令极严,这才不甘心的匆匆穿好衣物,领着亲兵就离开府邸,终究是没有敢她们带去军营, 片刻后, 太平教的主力大军汇聚在一起,整军完成就开始北上,右护法杜少庆所部为先锋,前护法卫思元殿后,楚以岳坐镇中军,大军缓缓朝着落叶谷行军,大军遮天蔽日,气势雄壮. 京城, 保龄侯府, 西边的一个破旧的小院,院子里西边墙角种着一株高大的松树() ,翠绿的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院子的旁边,有一口小井,井旁放着一个古朴的木水桶,水桶边上有一张木质的水磨石,上面放着几个用来磨面的磨盘。 院子东边,则是一个菜园,好像刚刚被打理过, 史家嫡脉的小姐史湘云,就住在这里,独自坐在屋中,手里绣着女红,脸上竟无半点笑容, 身边的丫鬟翠缕,也是愁眉苦脸,坐在身边拿着剪刀,剪着线头,手都打着哆嗦, “小姐,咱们能不能休息一会,您看看,都绣了一天了,手都疼那了,要不然奴婢给您沏壶茶水歇歇。” 小丫头小心的问着话,毕竟屋内的用度,都是花的小姐辛苦赚来的银子,一点可不能浪费。 原来,早些年史家受封一门双侯之后,宫里赏赐的产业并不多,保龄侯府继承大半,可惜应酬花销也大,府上的财力就相形见绌,自然用度就大减, 除了主家之外,其他人,包括史湘云,每个月的月例,只有区区二两银子,就是这二两银子,也有一两银子花费在这个院子的日常用度上, 所以, 史湘云为了省一点,身边只有翠缕这一个丫头伺候着,倒也过得清净,只是同为女子,活的也要精细些, 虽然毫无嫡脉大小姐的样子,平日里还绣一些女红,拿到外面珍宝坊卖掉,倒也能多积攒一些大钱,留着私用,所以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听到身边的丫头抱怨,史湘云也觉得手里的针线,有些厌烦,把手中绣了一半的鸳鸯,扔在面前的小桌上,右手托着腮,满脸的不开心, “是挺烦的,整日里都是这些,可是,如果没有它们,你我二人哪里有闲钱去买那些胭脂水粉,还有糕点果蔬,这日子,也不知什么是个头。” 说完, 史湘云的眉目间流露出深沉的思绪,眼眸如烟,含情脉脉,高挺鼻梁与薄唇轻启,似乎稍纵即逝的微笑,雪白的额头上撩起几缕青丝,更添几许俏皮之气。 年岁虽然还小,可是眉目间,俏丽魅惑的样子,悄然散开。 丫鬟翠缕起身,走到一个小柜子前,打开柜子,端出一碟糕点,而后小心地把碟碗,放在桌子上,顺便给小姐倒了一碗茶水, “小姐,都怪奴婢多嘴,来,吃个云糕,歇一歇,等到了晚上,奴婢去后院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 “哼,能有什么,还不是填饱肚子的,倒也委屈你跟着我了。” 这日子都是一样的,天天都是面食汤水,一锅菜都是盛满一大碗,就着汤饼或者干粮对付一口,有时候连个荤腥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好吃的。 想到此处, 史湘云更是没有一点气力,主仆二人,看着眼前的糕点,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而保龄侯府外面, 史太一身劲装,踏着官道上铺着青石板,走到了侯府门前, 看着眼前高大威严的大门,史太眼中闪现一股复杂的神色, 门前双龙盘旋,石狮威武,大门上巨大的铜环把手依旧的冰冷。 走上台阶, 用力敲了敲侧门, 稍等一会,只见白发苍苍的门房管事,弓着腰,打开了侧门,问道; “谁啊,哪家的公子?” 史太见到老者,倒也不熟悉,不过终究还是施了一礼, “在下乃是史家偏房子弟,有事想找小姐,” “嗯?你是来找小姐的,这个不太方便吧。” 管事有些迟疑,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面生,又问道, “你叫什么?” “回管事,在下叫史太() ,旁边的胡同巷子,第三家就是在下祖宅,一打听就知道。” 史太也是大大方方解释道,京城宅院历来都金贵,他也一直居住在此,并未搬走,街坊邻居日常往来依旧,族人倒也时常凑在一起,相互认识,这样一说,管事脸色好了一些,放下了戒心! 第661章 拜见史家小姐 保龄侯府门前, 开了侧门, 老管事上下打量一番来人,虽然穿着并不是很华丽,但也是江南那边上好的锦布,一身劲装,脸色刚毅,应该不是说谎,尤其是那双眼睛,暗藏精气,老管事年岁虽大,但什么人没见过,这小辈倒也是位正气之人。 能在胡同巷子里住下的,有宅院的,也都是族里的人,至于为何族人不上主家谋个生活,显而易见,史家可不像京城贾家富贵,主家用度都是精打细算,所以史家上下,其他几房的族人,只能另寻他路。 为其他勋贵,甚至是世家豪门,去上门做的门客,不少商会打杂的,也能见到这些人身影,在京城,也是心照不宣的事。 老管事估摸了一下,点头答应, “成,那就进来吧,小姐住在西院,有什么事,长话短说,不可久留,另外,我还还需要派人,跟着你一起过去,可明白。” 老管事倒也没有为难史太,不过还是要嘱咐一番,毕竟保龄侯府,还是侯府,规矩还是有的,史湘云乃是侯府家的小姐,见外男还需要四目监视,不能有出格的事发生。 “是,管事,在下明白,在下只站在院里,说一点事就走,不敢耽搁小姐时间。” 史太点了点头,赶紧答应,今日来,就是和小姐叙旧,早年间要不是小姐举荐,自己可能就沦为码头的苦力了,机缘巧合才有今日出路,怎敢坏了规矩,自己倒也真心答谢一番。 “好,既然如此,进来吧,你们两个,随着他一起过去,算是给带个路。” 老管事让开身子,让史太走进来,然后指派两个门房的小厮,在前面领着路。 史太一抱拳,谢过之后,迈着步子进了侧门,随着两位小厮一起,往西边小院走去。 进了侯府, 依稀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史太不禁抬眼打量了一番,门里又是一片宽敞,庭院内精心栽种的花草树木,围绕着一座亭台楼阁,正厅就坐落在阁楼的正后方,侧面就是一个池塘,好像,亭子里有人,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在主家院子里,围着那么多侍女伺候的,定然是主家的人,万不可惊扰, 史太猛然一惊,立刻把头低下,疾步跟了过去,绕过墙角的壁影,就不见了踪迹, 可就是这小小的举动,却被亭子里的人瞧见, 少许, 亭子里,慵懒的嗓音响起; “今个可是稀罕,府上好久也没来人了,都快晌午了,却有人登门,也不知是何人来此?” 庭院中, 亭子里的石凳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垫子,身后的栏子,也被丫鬟拿着锦布挡着风,所以亭子里坐着,也就没了那种清冷的感觉。 再看亭中坐着的人,乃是保龄侯府,如今史鼐的正房夫人郎淑慧,围在身边伺候的丫头,都是夫人的心腹,有一管事的婆子,抬眼望过去,背影倒是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忽然想起来,以前在府上前院干的花匠。 “回太太,来的也不是什么稀罕客人,看样子也是胡同里,住着的偏房族人,想必是有什么事求了过来,这才入府上拜见。” “哦,什么事求了过来,那个人,你可认得?” 顺间, 当家太太就来了兴趣问道,看着来人也实诚,竟然有了一丝战将的气势,那可是在南王府才能见着的,史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人,不都是窝囊怕惹事的。 老婆子见此也不敢卖关子,想了一下,就介绍起来, “回太太,自然记得,看背影有些熟悉,老婆子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好像是东边胡同巷子里,那一片三房同族() 的子弟,应该是叫史太,早年间靠着求见小姐的时候,入了府上做了浇花除草的花匠,孤身一人,也未娶妻。” “呀,这么说来,竟然是湘云那丫头安排的,一个花匠,也不对啊,我怎么没见过。” 郎淑慧往后坐了坐身子,贴身丫鬟水珠,着人拿了几床被子垫在后面,靠了靠更舒服一些,正色的看向眼前的婆子,府上伺候的奴才并不多,为了节省花费,除了必要的颜面,其余的人都遣散了,剩下的,多多少少,自己都有些印象。 老婆子一愣,她光知道那人叫史太,入了院子,至于离开没离开,何时离开的,她倒是不知,刚刚那样子,显然不是一个花匠该有的气势,好似在外面得了差事,毕竟那身衣衫,同族之人能穿的起的,少之又少,正在为难之际, 身边伺候的丫鬟水珠,开了口,解了围; “太太,看您说的,府上要的人也不多,早些年那一次遣散了不少府上伺候的人,除了买下卖身契的奴才,不少偏房子弟可不都走了,虽说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前后几次遣散也没差几日,想来就是那时候一起走的。” 水珠把端来的糕点,轻轻放在石桌上,另外沏了壶茶水放在那,小声的解释道, 那老婆子见了,赶紧附和一声, “是啊,太太,从那以后,可就没了新人再入府,都是些老人留下来,” 其他的,老婆子可不敢再说,就是因为此事,史家就沦为京城勋贵的笑柄,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诺大的侯府,连个下人奴才都养不起,当时候,京城各家,都在看笑话,荣国府贾家,更是还派人来过问,此事,她这个当家太太,如何不知,想来想去,都是气愤不已, “此事,虽然万不得已,但也是侯府做的有些错了,可惜侯府有侯府的困难,做下这些招惹闲话的事,必有其难处,又不能往外说,我这个当家太太只能勉励撑着,要不然,像那宁国府贾家,嚣张跋扈惯了,主家主子都下了诏狱,祸事不就多了,可知道族中子弟,出了府之后,做些什么营生过日子。” 郎淑慧坐在那一脸的复杂神色,也不知阿父,为何要把自己从南边千里之地,嫁入到京城史家,光听史家一门双侯,岂料竟然内里是这种货色,想到了父王当时候的绝情,那么些年也不知为何,耿耿于怀啊! “太太说的极是,京城里,宁国府贾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如今也不知如何渡过难关,那些勋贵老亲,好似作壁上观一样,竟无人帮衬,至于族中子弟出府之后的事,倒也不难打听,不过就是有些不好开口,免得玷污了太太的耳朵。” 面前的老婆子,赶着话回答,忽然想到近些日子,不少史家的子弟,竟然奔着荣国府那边去了,好像是随着荣国府二奶奶,安排的活计讨生活,心中还埋怨,自己怎么又开了口呢, 不由得,脸色有些纠结起来,话里话外,都是自己的错了。 这样子,倒是让郎淑慧看在眼里,内里难道另有隐情,遂问道, “怎么,难不成还不能和我这个当家太太说的,生么营生,竟然还不能说了?” 老婆子一听,慌得跪了下来,那么多人,总有些人不能启齿,如何敢说,可是又不能瞒着太太,一脸的不情愿,回道; “不敢欺瞒太太,府上做活的族中子弟,出府后,都是另谋生路,有的去了码头做苦力,有的去京城做了伙计,还有的去了庄子里帮工等,还有些男子做了***,竟让族中有些女子,做了那青楼的营生,日日接客,丢尽了脸面,只是近些日子好些,他们不少人倒是回来了不少,去,去了” 老婆子迟疑着支支吾吾也说个不清,话说刚刚言语中,史家偏房同族的女子,竟然当了窑姐,心中暗自恼怒和羞涩,一() 点朱唇万人尝,怎么可能,好说歹说,也是史姓,这 郎淑慧见此,眼神一凝,正色问道; “有话就说,自甘堕落的,那也没法子,剩下的人回来就回来,还能有什么隐瞒不成。” “不敢,不敢,太太,此事说来蹊跷,也不知怎么的,京城里就传着,那宁荣街起了富贵,气运就偏移了,京城贾家,一东一西,如今是东衰西贵, 荣国府那边愈发的了得,贾家族中子弟,几百人都在荣国府讨生活,听说都是荣国府当家二奶奶安排的,前段时间,史家子弟,竟有百十人回来之后,也去了荣国府那边,听说府上二奶奶来者不拒,全给留下做了帮工,给了营生,史家族里上下,都是感恩戴德。” 说完,老婆子吓得跪在地上叩首,实情确实如此,甚至其他勋贵子弟,也有不少赶过去的人,京城都在盛传荣国府二奶奶的菩萨心肠,那撒出的银子,如流水一般。 话音刚落, 让史家夫人郎淑慧,立马变了些颜面,贾家荣国府当家二奶奶,好像在哪里听过,不就是王家的嫡女,被王子腾联姻入了荣国府的那位,好似叫王熙凤来着,手段竟然如此了得, 那为何宁国府那边,心里一惊,暗自琢磨,所谓的东衰西贵,未必不是史老太君安排的, 作为史老太君的娘家,郎淑慧如何不知那位史家姑姑的厉害,说不得,这样的局面是姑姑一手造成的, “你可知,贾家那边,为何会如此,宁国府落得如此田地,本夫人也未见荣国府那边搭救啊。” “回太太,这些事,岂是我等奴才能知道的,无非是市井传言,都说是宁国府主家,恶了洛云侯,才有了此番祸事,还有的说是洛云侯落井下石,引得勋贵进退不得,多为传言。” 老婆子眼珠子转了转,把市井传言都说了出来,不过,早之前,宁国府抢亲洛云侯的事,几乎尽人皆知。 郎淑慧一听是洛云侯插手的,想了想,应该是如此的,当时候,洛云侯刚入京城的时候,娶亲闹得那一出,整个京城都在看笑话,如今落井下石,也没人敢过问,只是 “起来吧,说的都还是在理,” “谢太太。” 老婆子擦了擦汗,起身退下,立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只有丫鬟水珠,不时地给添茶倒水, “嗯,这云糕就是好吃,可是在姚记商号那边买的。” 史府太太郎淑慧,伸手捏了一个云糕送入口中,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可惜不能久放,不然送到南王府给父兄尝尝也好, “回太太,却是姚记商号那边现成做的,在他那买,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身边伺候的水珠,嘟着嘴回道,每次去采买,都要提前好些日子, “嗯,买的人多了,自然是要预定,对了,刚才还想着,荣国府那边,本夫人听说是谁来着,有着洛云侯府的平妻住在那。” 正吃着, 郎淑慧忽然想起来,夫君好像曾说过,洛云侯从江南回来后,又被陛下赐婚,那女子还是住在荣国府那边,是谁倒是忘记了, “回夫人,是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独女,林黛玉。” 水珠倒是记得清楚,老爷说的话她还记得,就小声提醒了一下,郎淑慧恍然大悟,就是她,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林黛玉,她可是老太君的外孙女,如今可是洛云侯的平妻,还有一个伯爵爵位傍身,老太君可是好算计啊。” 不由得, 郎淑慧坐在那深深叹息了一口气,宁国府四处树敌,荣国府却是四处结交,甚至联姻,什么东衰西贵,还不是老太君一手安排的,也罢,是时候找个时间,去() 荣国府老太君那边坐坐,说说话, 另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当家二奶奶做的什么营生,竟然这么赚银子,贾家子弟众多,月历都是固定的,勋贵之家都有定数,都有了营生,一百人一个月的月历就有二百两银子,那要是三百人就是六百两银子,要是再多,什么营生利润那么大, 要是能分润一些,史家如何能过得这么“落魄。” “水珠,记得去外面,买上一些礼品和糕点,等府上的事安稳一些,咱们就去荣国府一趟,” 郎淑慧眼神微微眯着,忽然想到西院的丫头史湘云,倒是个好借口, “知道了太太,奴婢替您想着呢。” 府上西院, 史太随着二人来到了一个不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院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早年间见过小姐时候,还住着阁楼,如今这种院子,都是下人奴才住的,难道说小姐如今也被,苛责至此吗。 心中对侯府的那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前面领路的两位小厮,敲了敲门,然后推开别院,说道; “此院子就是了,快去快回。” 二人倒也没有进去。 史太点了点头,顺着推开的门走了进去, 院内, 都是两间主屋,带着东西两个偏房,中间的地方竟然是个菜地,里面还种上了一些蔬菜,西边还有晾晒的浆洗的衣物,房屋虽然破旧,但还好能遮风挡雨。 只是这院子里的一切,哪里是一个侯府大小姐能待的。 史太绕过菜地,来到主屋前,一抱拳喊道; “小姐,故人史太来访,打扰小姐休息。” 史太本就是习武之人,嗓门自然大一些, 屋内, 还在吃着糕点的主仆二人,听见外面有人喊,吓得噎了一下,史湘云急忙拿起一碗水,喝起来送一送,这才好受多了, “谁在那大喊大叫,” 说着话,就打开窗户,只见一位壮硕的公子立在院子里,颇为有些眼熟,史太,是他啊, “见过小姐,是在下。” 史太见到开窗的是小姐,一抱拳就是一拜,早年间要不是小姐体恤,他也挨不过那最难熬的日子。 “竟然是你,史太,怎么有空回来了,是不是又遇到困难了,翠缕,里间还有一包散碎银子,拿过来。” 史湘云当然记得他,三房的族人,可惜侯府也不好过,终究是离开了,这一次来,应该是遇上了困难,忙叫翠缕去拿自己的一些私房钱, 屋内的翠缕听了,显然极不情愿,这些都是她们主仆二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如何能给他, “小姐,怎么” “快去,” 又是一声催促,翠缕才极不情愿的去了里间屋子。 心中的不舍,都在脸上挂着, 而外面站着史太,心中如何不受震动,小姐还是那样善良,急忙阻拦道; “小姐,在下不是有困难,也不缺银子,如今在下,在永诚公主府上任职副将,不需要小姐破费,当年之事,在下牢记在心,今日特意来还小姐银子的。” 说完,拿出三锭二十两的银子,走到窗前,放在窗边,而后又退了几步, “这,那么多银子,小姐,” 史湘云还未开口,翠缕激动地就把银子收了,史湘云眼神有些疑惑, “史太,有何事你就说吧,本姑娘只要知道的就会告诉与你,可是遇到事了。” “回小姐,并无事,今个来就是看看小姐,另外,恕在下多嘴,小姐年岁渐长,作为侯府嫡脉,如() 今却这样生活,也不是个安稳之地,小姐要多做打算,” 停顿了一下,史太终究是开口,问道; “小姐可还记得荣国府那边?” “如何不记得?” “你是何意?” 第662章 史湘云的迟疑 保龄侯府, 正堂前园子里的声音渐行渐远, 史太站在破旧的小院子当中,诚恳的说着肺腑之言, 而屋内, 听到史太的问话,史湘云一时间愣在那,好多年以前,荣国府那边,父母健在的时候,自己经常过去,更多的是和贾宝玉二哥哥在一起玩耍,那时候,才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 如今都是过往云烟,一切不在,父母早已仙去,自己也不是当年史家的千金大小姐,如何还要旧事重提,至于说未来的亲事,如何是她能够做主的,疑惑的眼神看向院中的人,好像说是做了公主府的副将爱你规划,那是多大的官, 史太见到小姐问询的眼神,抱拳解释道, “小姐,恕在下多嘴,之所这样说来,也是有所原由,如今的荣国府,在京城,不说如日中天,但也蒸蒸日上,更遑论,史老太君健在,如果小姐过去,老太君必然会护着小姐,总归比在这府上要强,虽然不知小姐到底过得怎样,就凭着住这地方,也不难猜。” 史太心中还是有一丝私心,万一小姐入了洛云侯府的眼,何必在这里受委屈,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就算是永诚公主,如今看来也不似当年一般,暗地里接好洛云侯,几个心腹都是知道的。 :“这,倒也不好说。” 史湘云心中受了震动,有些乱,自己以往也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将就着,过一日算一日,现在想起了荣国府老太君,当年疼爱自己的样子,是个好法子,可是该如何去呢?,贸然登门,又该作何解释! “小姐,小姐,他说的在理。” 丫鬟翠缕也在身旁劝道,虽然不懂里面的道道,谁为小姐好,还是能听出来的,要是小姐真能过去,如何还能受这样的委屈,吃穿用度几乎没有的,整个京城,怕是只有史家侯府才这样吧。 史太可能也看出了小姐的迟疑,身在侯府,岂能如小姐的意思,随意出府,自己倒也可替小姐走一趟, “如若小姐有疑虑,还请小姐写一封书信,在下替小姐奔走一趟,把信件递过去,只要荣国府史老太君,还记挂史家,必然会有所照应,” 史湘云闻言,心中一动,是个好法子,就起身入了里屋,拿了笔墨纸砚,秀气的写下一封书信,然后折好放入信封, 有些忐忑回到窗边,把信封递给了史太,心中忐忑,也不知会如何。 后者接了书信,又是一拜, “小姐,多保重,史太回了。” 说完, 把书信塞入怀中,转身离去, 这一走,让还有清冷的院子,显得有些躁动! 史太也信守承诺,说完话就拜谢老管事,准头离去,直奔荣国府,而身后的管家则是问也没问,只有跟着带路的两位小厮,小声说道; “老管事,刚刚那位公子在小姐院里说了不少的话,还提到了荣国府。” “嗯,什么,什么府,哎呀,老夫年纪大了,听不清那些话语,这就有些难受了,” 唠叨几句,就回了门房屋里休息,侯府一般也没人上门,留下两位小厮傻愣在那,不敢言语,悻悻而回, 史太出了保龄侯府,回了自己家中,赶出一匹驽马,直奔宁荣街贾家而去, 片刻后, 到了贾家门前, 虽然没有拜帖,倒是表明来意,门房管事一听是史家的人,心中一震,那可是老太君娘家,哪里敢怠慢, “敢问公子,你是何人?” “回管事,在下乃是史家三房的族人,来此是替我家小姐给老太君传信的,还请管事行个方便。” 管事见到来() 人,身强体壮,一身上好的锦布,头发束起,插着木簪,也算是位风流公子,看样子不假, “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到了里面规矩些。” 小心无大错,管事还特意叫了几个小厮随行。 “是,谢管事。” 史太一抱拳谢道。 而后随着管事一路进了院子,到了荣庆堂,富丽堂皇的屋子,看的史太有些羡慕,不愧是八公之首,这气势,竟然比公主府不知强多少,按捺住心思,随即进了角门, 刚入了内, 就被婆子拦下, “等下,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原来是嬷嬷,史家那边来人,要见老太君,这带来了。” 管事在那解释道, 可惜,那婆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又问, “可是保龄侯府来人,还是忠靖侯府来人?” 管事一愣,好像不是,史太站在那脸色一正,道; “在下都不是,而是史家三房的人,替保龄侯府小姐代为传信,” “哼,既然是传信,信到了就成,拿过来吧,老太君刚刚用了膳,休息了一会,不宜见客。” “这,” 管事也是无奈,回头看一眼史太,史太沉吟一下,把信拿了出来,递过去, “是我家小姐亲笔所书,还请嬷嬷送到,在下告辞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史太竟没想到,荣国府也是一样,暗自记在心中,退了下去,管事无奈,也跟着回去,只有那门口的嬷嬷,收了书信之后,就进了里屋,拿着信给老太君送过去,虽然刚刚说话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办的事,几位婆子也是分得清轻重,老太君的事,就是重如山! “吁” “侯爷,前面拐个弯,过一条街就到侯府了,” 此时, 张瑾瑜骑在马上,受不住腹中的饥饿,绕了几条街,去了东市,在街边摊上,买了不少吃食,更是给宁边还有身后的亲兵,一人买了一份, 骑在马上,这一队人马也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嗯,不着急,娘的,饿了一路了,” 张瑾瑜骂骂咧咧坐在马上,回了一句,本想去户部探一探口风,没成想陪着沈侍郎去了诏狱,耽误了那么久,自己还被说成衣冠禽兽,真是开了眼了, 见着侯爷怒气未消,宁边也知道是诏狱大堂审问的事,劝慰道; “侯爷不必生气,您走后,末将看着沈侍郎的脸色也不太好,” “哼,不好就对了,本侯就是让他难受,此事还需记得,等下次入宫,还需要给陛下汇报,” 张瑾瑜咬了一口馕饼,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说不得还真的要用到此人。 行军打仗,虽说士兵要勤加训练,练就所谓的令行禁止,就是精锐,可是真要打起来,什么谋略,兵法韬略都是辅助打野的, 张瑾瑜心中就认准一个原则,后勤补给跟得上,吃得饱,银子足,打仗立功者,大张旗鼓的重赏,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敢为天下先,要的就是那股气势,总不能像那方世界,到哪儿皇帝,被贼军兵临城下,匪首要二百万两银子就撤军, 可是整个皇宫也没有一万两银子,落得吊死煤山的下场,所以张瑾瑜就把此事记在心中,打仗之前,就把这些备足,至于有些人会不会从中牟利,中饱私囊,就傻子也知道一定有人伸手, 这时候,那些贪官污吏就有了用武之地,让他们组成反贪的衙门,只要抓到人就能减刑,还能分银子,这不得一抓一个准。 张瑾瑜打定主意,是以毒攻毒,正想着,到了街口,() 过了街口,前面的就是侯府了, 但是, 在街口的路边的小商贩处,停着一辆马车,永诚公主府的女史葛清,则是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然后在里面四处瞭望,寻着侯爷是否回来,刚刚让车夫过去问询,哪知道侯爷不在府上,也不知忙些什么,会不会又去青楼了, 也不怪乎葛清那么想,毕竟主子这几天都在那唠叨,还让两位候选花魁顾姐姐和马姐姐梳洗打扮一番,就是为了宴请洛云侯,葛清心中有些埋怨,不就是一个关内侯吗,京城侯爵可有不少,怎么就他特殊。 忽而听到窗外有马蹄声,急忙抬眼望去,只见一队煞气凌然的骑兵队伍缓缓走来,标志性的“鬼面骑”一见,葛清精神一震,洛云侯来了。 “快点,去侯府门前等候。” “是,尚宫,奴才这就去。” “驾!” 扬起马鞭就抽了过去,马车缓缓一动, 这一幕, 懒散的张瑾瑜倒是没有在意,吃完最后一口馕饼,打开水囊灌了一口清水,浑身舒畅, “宁边,东边市坊那边可有什么眉目,我怎么看文官那边没个动静呢,” “回侯爷,被抄家的都是豪商,东市那边,多数也是那几家的产业,柳千户带人封锁那边,一直没开市,好似说,先查明商铺,如果是那些抄家豪商产业,都是要收归内务府的,不是的就还回去,如今还在善后。” 宁边的消息也是从东边的弟兄们那得来的,至于其他的,也不知是不是暗地里那些人太机警,总归是没有一点消息,副千户谷玄机反复所搜几遍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至于那夜里的事,侯爷,柳千户依然是查无音讯,好似全部失踪了一样,末将也觉得蹊跷。” 周边的事,宁边也是算上心,总归是要过问的, 张瑾瑜把油腻的手,拿着锦布擦了擦,甩了几下, “蹊跷,本侯倒是没觉得,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达成什么目的,你只要看谁得利就成,柳尘虽然干练,可是架不住使绊子的人多啊,算上咱们侯府出工不力,来来回回捣乱的,三四家也有了,啧啧,难为他了。” 张瑾瑜咋舌,有想法的可不止自己一家,能这样痛下杀手的,还真不好说是何人,至于那些商铺,嗯,内务府要是有机会,还需要去上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拿银子换的好地方,毕竟铺子烧了,要是有的地方空大了,重新盖上一番,可就不止这些了, “吁,侯爷,到了。” 刚想着美事, 前头打马领路的宁边,就勒住马,停了下来,张瑾瑜蒙头一看,侯府就到了, 这么快, 也罢, 打了个哈欠,翻身下了马,脚刚一落地,就听到一声轻音婉转的女声传来, “侯爷,小女子葛清,打扰侯爷了。” 张瑾瑜一惊,脚下一滑,差点直接滑倒在地,瞬间双手一用力稳住身形,这才站稳脚跟,有些恼怒的寻了声音, 只见前头不起眼的一辆马车上,掀开帘子,走下来一位身穿杏黄色罗裙的女子,披着灰色的披风,柳眉媚眼,精巧的鼻子,鹅蛋脸,略微有些腮红,那身段,窈窕高挑,难得的一位小姐,只是,自己好像没有见过。 “是有点打扰了,不声不响的过来,可不是待人之道,” “侯爷说笑了,小女子只是替主子传个话,如何敢惊扰侯爷,刚刚,倒是小女子有些失礼了。” 葛清站在马车一边,安静的立在那,刚刚侯爷踉跄的样子,被她瞧见,显然是有些不妥, 可是张瑾瑜瞄了瞄此女子,刚() 刚她说了主子,好家伙,又是哪个主子想起自己了,不会又是天家的那些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中打定主意,只要是没有关系的人,一律回绝, “嗯,说说吧,是哪个主子派你来的,本侯如今公事繁忙,不一定有时间去啊。” 张瑾瑜也没有把话说死,万一有了变故,也好圆话。 此中的意思, 葛清听得倒也明白,笑了笑,回道; “侯爷如今为朝廷操劳,倒也是小女子的不是了,侯爷前些日子能去燕春楼,如何没有空闲去一次满春院,小女子辛劳走上一趟,侯爷也该多理解才是。” 葛清一番言语,好似是委婉请求,可是听在张瑾瑜耳中,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满春院,而且还说了自己去过燕春楼,这背后之人就呼之欲出了,永诚公主周莹,天家的人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另外, 难不成自己还被人跟踪了,行踪去处虽然不难打听,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别人监视,心情怎么能好。 “哦,你家主子真是好眼力,本侯的行踪,竟然被你家主子知道得这么清晰,真是好厉害啊。” 话说出来就显得有些阴沉,葛清脸色一变,而后又笑道; “侯爷不必介怀,小女子来此,定然是要打探一番,那日侯爷在燕春楼大发神威,京城谁人不知,小女子就算不打听,市井传言说的都有模有样的,我家主子今日备好晚宴,请侯爷务赴宴,小女子在院门等候,必不会发生在燕春楼之事。” 说完还给侯爷欠了身子, 让张瑾瑜也无法再用言语斥责,心中倒是对永诚公主有了不同的看法,世人皆说永诚公主和长公主一样,有才有情,艳名远播,但是长幼有序,一直被长公主压制, 换成自己也是有怨言的,这时候矛盾不就是出现了,至于后来的话语,应该是相互之间的争斗,还有一群舔狗相互撕扯谣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欠身弯腰,张瑾瑜也不好回绝,吃饭就吃饭,一个人是吃,两个人也是吃,倒也无妨, “起身吧,本侯倒也没去过满春院,在秋水湖边的满春院,号称京城一绝,倒也可以去看看,今晚去了。” 见到洛云侯答应,葛清脸色大喜,起身道; “谢侯爷,小女子必然静候侯爷大驾。” “什么大驾不大驾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瑾瑜刚想入府,回身又问了一句,葛清一愣,立刻羞红之色印上脸颊,轻声回道; “小女子乃是主子身边女史,葛清。” “葛清,好名字, 烟渚云帆处处通,飘然舟似入虚空。 玉杯浅酌巡初匝,金管徐吹曲未终。 黄夹缬林寒有叶,碧琉璃水净无风。 避旗飞鹭翩翻白,惊鼓跳鱼拨剌红.” 张瑾瑜忽然道出了一首诗篇,让在场的人尽皆愣神,葛清眼神一亮,这么好的诗篇,竟然出自侯爷之口,这, “侯爷,这是您做的诗?” “然也,送与你了,” 张瑾瑜停顿一下,坦然认下,显然,这首诗不是他做的,尤为可惜的是,这里盛唐虽然有,但那些脍炙人口的诗篇没有流传下来,或者说,留下来的不多,还多是没听过的诗人写的! “多谢侯爷,京城盛传侯爷诗篇千金难买,小女子有幸独得一首,三世修来的福分。” 葛清脸色有些羞红,嘴中虽说着,心中却反复记着刚刚侯爷念得诗篇,传世之作名留青史, “回吧,” 一声叹息,张瑾瑜抬脚入了侯府。 女史葛() 清见到侯爷离去,立刻上了马车, “快,回满春院,直接去后堂主子那。” “是,尚宫,您做好,驾!” 一声马鞭抽打的声音,马车掉头往西城而去。 而入了府的张瑾瑜, 倒是有些困乏, 去了东苑,进了主屋,就见到宝珠指挥着丫鬟,提着水桶忙里忙外,遂开口问道; “宝丫头,忙活什么呢?” “呀,姑爷回来了,奴婢这不是给小姐添一些热水,让小姐泡的舒服些,正好,还煮了一桶药,是子香给夫人配置的,说是养身子的。” 宝珠见到侯爷回来,一脸的惊喜,那小嘴嘟囔着就把话倒了出来,张瑾瑜心中一动,泡水?这是洗澡了,咳嗽了一声, “咳,添完水,你就让她们出去,你留在这看着,我去看看可卿。” 话音还未落, 张瑾瑜几步入了内堂,只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屏风上闪现,如何能忍,几下拖了外衣,绕过屏风,只见一个大浴桶内,雾气缭绕,秦可卿然如出水芙蓉一般, “谁在那?” “夫人,是我,” 张瑾瑜也不多话,顺势滑了进去,一声惊呼,又是一道春色,隐约间有话音, “怎可白日就如此,成何体统” 第663章 顾一臣的老辣 第663章顾一臣的老辣 京城, 北城居坊, 临街大道的一处深宅大院,乃是顾一臣顾阁老的府邸,依然是门外喧闹,门内安静无比,仿若两个世界。 今日, 阁老顾一臣起了大早,喝了口水之后,迈步去了书房,饭食还未进,原来是在清晨的时候,通政司的左参议方永,天还没亮,就跑到了府上,把内务府那边,呈上的清单账目递了过来, “阁老,在下来的有些急,但是不敢耽搁,这是内务府那边递上内阁的折子,说是安湖大营调拨的饷银和粮草,还有辎重兵甲武备的补充,另外,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已经上书,要朝廷再准备六个月的饷银和粮草,以备大军备用,他还在折子里交代,士兵需要抚恤的银子,也要备好。” 通政司的左参议方永说完,还把两个折子放在桌子上,毕竟顾阁老身为户部尚书,京营的饷银,都是户部补发的,这些事都需要他管着, 昨日在内阁,卢阁老值守内阁的时候,就把这两个折子挑出来,勾了红,让自己今日一大早就给顾阁老送过来,并嘱咐自己要快,也不知为何。 顾一臣并未接话,伸手把折子拿在手上,翻开王子腾上书的折子,里面所述,皆是汇报需要的饷银,粮草,辎重药材,甚至是抚恤的银子都要了一遍,而且需要六个月的,十几万大军花费巨大,这些银子可还没有着落,他王子腾未免狮子大开口,异想天开了吧,难不成打算赖在京南不回来吗。 顾一臣皱了皱眉头,前些日子,自己借口户部查账,把大军开拔所需的银子,推给了内务府,戴权虽然不情愿,可是陛下嗯准的。 政通司左参议方永,可不敢过问必中的事,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回道; “这?阁老说的是有道理,内里的事,下官也不知啊。” 太平教那些逆贼叛乱,打下京南那么多州县,时间也没要那么久,难不成,朝廷的大军,还比不上那些逆贼?” “是,阁老,下官告辞。” “折子,老夫看过了,内务府那边,先不必理会,无非是垫付了三个月的饷银和粮草,记上就行, 刚起了念头, 心中一惊, 吓得方永赶紧低下头,把心中的念想直接按下去,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参议能够想的,或许左丞李大人能知道里面实情,毕竟是首辅大人之子, “是啊,太想当然了,你先回去吧。” “回阁老,这些下官就不知道了,王节度说是要稳扎稳打,确保朝廷能彻底镇压逆贼,争取减少伤亡,所以不能贪功冒进,方有此策略,还说时间上已经很紧张了。” 左参议方永一抱拳,回道; “回阁老的话,卢阁老并未说什么,只是说把折子给您送过来,不过倒是提了一句,说武勋那边,太过想当然了,其他的,下官就不知了。” “哼,不知,还是装作不知,此事,老夫知道了,定然会去宫里,和陛下汇报的,对了,昨日,卢文山那个老货,可有说的?” 顾一臣心中忽然有了疑心,是不是勋贵那边有了想法,想借此机会独揽功劳,拖得越久,功劳就是越多。 前些日子,京城抄家的事,就是因为此事引起的,三个月的饷银粮草,也亏内务府的人,豁出去脸面去外面搜刮银子。 顾一臣本想打发了方永回去,忽然改了口风,想探一探卢文山的意思,此事,吏部不应该作壁上观。 左参议方永也是苦着脸,这哪里能说清,不过阁老说的不无道理,那些逆贼都能短时间内,占了那么大的地方,怎么换成朝廷大军,反而需要那么久,不会是武勋那() 边想要, 方永得了信,如蒙大赦,赶紧一抱拳,告辞离去,深怕阁老再把自己留下,快步走到房门处,打开房门着急跑了出去,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狼狈的样子,让守在门外的老管家一脸的诧异。 想那太平教逆贼,从乱起来四处起兵,到如今也没有几个月,就能接连占了京南大片地方,朝廷南下大军,兵甲齐全,粮草充沛,照理说,三个月时间也够了, 放下手中的折子,瞟了一眼桌子上,另一个内务府的折子,倒是看也没看,欠账的,和要账的,如何能一个待遇,总归是要闹到皇上那,这三个月用的银子,顾一臣根本就没打算还,户部的烂账那么多,亏空能补一点是一点。 书房内, 顾一臣脸色波澜不惊,左参议告辞后,屋内仿佛像是没人一般,顿时,书房内安静的可怕。 “真是笑话,知道的说他沉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贪生怕死,什么狗屁策略,再稳扎稳打,也不至于需要那么久时间, 至于王子腾那边,老夫实在没看明白,还要继续调拨六个月的物资,加上内务府的三个月,算下来,就有九个月之久,到时候,他要是再算上三个月,一年也就下来了,他王子腾还想赖在京南不回来了不成!” 生硬的话音响起,顾一臣也是忍着怒意,朝廷各部官员,一个个全部张着嘴,不管什么,都争相问户部要银子,尤其是各部堂写的预算,一个比一个离谱。 此时的府外, 沈中新的车驾才匆匆赶来,一架破旧的骡子车,用的还是处处破洞的棚顶,整个京城,朝廷重臣里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沈大人用的不是马车,而是骡子车, 但是沈中新却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不知从何时,特意从市坊买了一副蓑衣,挂在车后,每每上朝的时候,更是让朝官议论纷纷。 到了恩师府邸门前, 刚下了车架, 就看见府邸另一侧,也有马车离开,看样子也是刚刚离去,沈中新留了意,快步走了几步,抓着门房管事就问道; “刚刚,可是阁老的车架?” 管事突然被人拉住,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沈大人,回了神答道; “原来是沈大人,我家老爷在书房,并未出去。” “并未出去?那刚刚离去的是何人?” 沈中新有些疑惑,既然不是老师出去,那么早的时间,谁会来呢, “回沈大人,刚刚离去的,是通政司左参议方大人,说是有要事见我家老爷。” 管事被拽的身子歪了歪,不得已回道, “是方永,他来干什么,” 念叨了一句,就把管事放开,也不说话,直接抬脚迈进了府邸侧门,疾步往书房而去, 留下还在那发愣的门房管事,也不知今天怎么了,一个个那么早登门,到是少见,看着身边还在发愣的小厮, 立刻呵斥道; “看什么看,都打扫干净了?还不快扫。” 一声大喝,周围小厮都是吓得低下了头,而后赶紧做着手中的活计,都知道管事心情不好,今天恐怕难了,怕回来要是做不好,就会挨板子了。 府宅后院, 书房门前, 沈中新到了地,整理下袍服,伸手敲了门, “噔,噔,噔!” “谁啊!” 书房里, 还在思索的阁老顾一臣,听到敲门声,皱眉道,又是何人来此。 <divcss=ntentadv>“() 老师,是学生沈中心,有要事请教老师。” 沈中新拿着卷宗,立在外面,恭敬地回了一声。 “是子钰来了,快请进。” 顾一臣一听是沈中新来了,眉头一松,赶紧把人叫了进来。 沈中新倒也不含糊,推门而入,进了书房,就转身把门关上, 绕过屏风, 入了内堂, 只见老师顾一臣安静的坐在书案之后,手上还拿着一封奏折,不断地摸索着,也不知何事让老师烦心。 “老师,学生多有打扰,还请老师见谅。” “来,坐着说,你来此可是为了京仓那边的事,崔德海的案子可了结了。” 顾一臣看了一眼沈中新手上的卷宗,不难猜出沈子钰是从诏狱来的,既然如此,崔德海的案子算是完事了,京仓的存粮,如今也给补齐,倒也没有把柄落下, “回老师,崔德海认罪,倒也按约定签字画押,算是了结了,可是学生按照老师吩咐,和洛云侯一起过去结案,出了点意外,” 沈中新起身,把卷宗放在桌上子上,而后把视线看向那两道折子。 “什么意外,难不成洛云侯不准你结案?” 顾一臣盯着沈中新,有些不解的问道。 “老师,那倒不是,是崔德海一番言论,说我等皆是衣冠禽兽,他倒也认罪,而且签字画押结了案子,就是最后临走的时候,洛云侯出言保他性命,至于目的,学生没有探明其意思。” 沈中新想了一路,崔德海本人和洛云侯以往,好似没有联系,为何会出言保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哦,洛云侯竟然想保他,有意思。” 顾一臣眯着眼,露出了思索之意,洛云侯此人甚是精明,不可能无故放矢,定然有其深意,崔德海,京仓令,难不成还想在官仓上询一些事情,不过也不对啊, 想着的时候,手指尖无意碰触了那两道奏折,会不会因为如此, “子钰,这两封奏折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和内务府呈给内阁的折子,无非就是要银子和粮草了, 内务府这边,已然拨付了三个月的饷银粮草,王子腾开拔在即,临走的时候,又上书,还要再备上六个月的物资饷银,供大军所需要,老夫有些烦闷,才待在书房,” “什么,还需六个月的饷银粮草,加起来都有九个月之巨了,这哪是打仗,生吃银子呢,户部虽有储备,但是陛下锁死了户部进出的银子,靠着勋贵朝臣收上来的欠款,才磨平了户部历来欠下的陈年旧账,如今靠着这点家当,还要积极储备物资,陛下想来是在秋收过后,在北地用兵,如果京南之乱,还不能平,朝廷如何能支撑两场战事,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吗。” 沈中新翻开手中的奏折,简直不可思议,按理说,作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他不可能不知道陛下的打算, 晋北关早就破败不堪,年后的边军,在东胡人且提侯率领的大军下,攻城突然,死伤那么多人,兵备已然不足,虽有精锐,可是战兵奇缺,陛下想要真的在北地决战,只能从关内调兵, 而这些兵,显然以见,京营留守的大军,就是为北地备着的,而领军之人,就是留在京城含元殿的主考官洛云侯,到那时,北地和京城数十万精锐兵马齐出,乃是国运之战,如何不凶险,此事,他沈中新也是从内阁,和陛下来往书信中,下的调令安排,推测出来的,不知老师知不知道, “哈哈,不愧是老夫的学生,竟然连陛下之后的考量也能察觉,你说的对也不对,北地的事,还要另行商议,陛下虽有打算,而且提前了五个月准备,但是不一定非要打,且提侯要是没扣边,这仗就打不起来,真的要() 出兵,陛下定然会和内阁六部商议,南北都要开战,那时候,朝廷就难了,” 顾一臣虽然故作轻松,可心中明白,子钰的话显然是挑明朝廷,他们这些老臣不愿意见到的,压制武勋是一方面,另一个就是,万一败了,天下震动,危及根本啊。 沈中新倒是没有考虑这些,而是紧接着说道; “老师,如果北地东胡人在骚扰边关,为何不调集北方各郡兵马驰援,死守晋北雄关,熬过一年,照旧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但是,老夫心中也有担忧,记得兵部尚书赵老头分析过,且提侯年后的时候,来个虎头蛇尾的攻城, 并且近日,在关外的斥候察觉,且提侯最精锐的鹰师全部兵马,竟然留在关外,四处探查,不知在做些什么,” 顾一臣在内阁,显然能接触到更多的机密,晋北关的奏报,几乎七天来一次,这可是历年来都没有的,兵部尚书下令,让所有援军就地留守,以防不测, 沈中新快速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大武疆域承袭前朝,北地靠着洛云山脉,有四座雄关,第一关就是晋北关,破了此关,可沿着晋北郡,直接深入中原腹地,直奔京城,所以,历来是朝廷重兵守卫的关隘, 往东,都是蜿蜒的山脉丘陵,无落脚之处,只有到海边的落月关,方可入内。 可是如今关外乃是洛云侯的封地,想要破此关难如登天,那就只能往西了, “老师,你的意思是右贤王且提侯,始终没有放弃,晋北关往东太远,而且延伸到关外不切实际,那只有往西,往西依次是云中郡的北雁关,还有北原郡的永胜关,再往西,只能绕过山脉,从鲜卑地盘而过,走云河走廊,入凉州西王宫家,学生想来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朝廷还是要紧守北地三关为上,不可鲁莽出关。” 沈中新详细的,把北地边关的情形诉说了一遍,他自己任职户部侍郎两年内,每年户部的拨款,边军那边都是如实拨付,至于以往的事,沈中新只能摇了摇头,那不是他和老师的过错,尤其是今岁年后,户部还特意多拨了一些饷银和物资过去,就是让北地能安稳一些。 “这件事,户部,尤其是你要留意,内阁这边,老夫也盯着,北地的战事,内阁那边会商议的,户部这边,还是需要你按部就班的存储粮食等紧要的物资,万不可疏忽,” “是,老师,学生明白。” 师徒二人,沉着脸,在书房里讨论了一番近期朝廷上的事,计划没有变化快,各种纷杂之事,不断频出,也不知谁在其中受益, 忽然,沈中新藏在心中的疑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就是关于恩科的事, “老师,学生还有一事不明,请老师解惑,?” “嗯?你说,” 顾一臣伸出手,示意其坐下,沈中新撩了一下袍服,坦然而坐,说道; “老师,恩科的事,想必老师知道,洛云侯再怎么说都是勋贵,如今当了主考官,为何南大学士不阻拦,甚至于内阁那边,也无人出言阻止。” 这始终是沈中心不理解的地方,难道都在相互观望不成。 顾一臣看着眼前的学生,摇了摇头,还是眼皮子浅薄, “你啊,只看到了表象,今岁恩科的人数,就是乡试这一关,你知道有多少人报考吗,整整过了四千人,就是含元殿分场,都有一千余人,而且,南大人只给了洛云侯一个副审的官员,其他的,包括巡考的官员是一个没给, 另一个,就是文官这边,想要借此恩科的事,拖住洛云侯,宁国府贾珍那边,想来大军南下之后,陛下也该有了决断,只要贾珍被夺了爵位,虽然不能伤其根本,但是压制武勋的气势,文官这边都是有了先() 例,这才是最主要的。” 顾一臣眼神精光一闪,要的不是真的夺了爵位,毕竟真的下手,勋贵人人自危,朝廷就压不下去了,只是治罪一人,虽然看似无关紧要,爵位不动,但也是一种紧箍咒,时刻警醒勋贵那些人! “老师英明,学生惭愧.”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64章 晋北关三将在 北地边军, 依旧是苦寒之地,不少士兵穿着破旧的衣甲,站在城墙上瑟瑟发抖,不少人脸庞因寒冷而发紫,嘴唇干裂,流着血,只有那些在后方帐篷里休息的骑兵,才穿的像样一些,可也是明显破损的战甲。 晋北关上,寒风凛冽。 远方的山峦如画卷般展开,苍白的雾霭轻盈地飘荡,在这苍茫的原野上,关内贫瘠的土地上,孤寂的村庄暗淡无光,只有几户人家依稀可见。 关外,远处荒原的风沙掀动起来,一股阴寒立即弥漫在这片关隘上,树枝纤细如玉,枝叶如龙,在远处的群山之上,夹杂着风,瑟瑟作响。 阳光照耀,如同散开的神秘符号,烘托出了这片草原的神秘色彩,天边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有朦胧的暮色和寂静的边关。 晋北关主将,乃是修国公嫡孙侯孝廉,阴沉着脸,看着远方,不少湖人的游骑兵,已经在关外游荡了近乎一个月之久,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柳芳,咱们的人回来了没有?” 身后不远处,同样是阴沉着脸的柳芳也在向外眺望,果真见到不少游骑兵在关外监视,一改常态, “还没有回来,已经是第四批了,回不来说明他们就没机会回来了,石光珠,你说说,且提侯和那些大部落都已经撤离了,怎么偏偏就把最精锐的鹰师两万骑兵全留下来,这是何意?” 柳芳也是派心腹沿着关内的山峦,百里内探查,皆无任何突防的可能,因为几位守城的主将,也在一起商议过,是否东胡人找到了暗道之类的,显然一个月了,双方都没有动静,更没有攻城的意思, 要知道,两万骑兵需要配至少一万人的奴仆在此供给,消耗极大不说,又不能攻打关隘,如何能在此丢留那么长时间。 “柳芳,侯孝廉,会不会且提侯借此机会迷惑我们,他们在背后休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来强攻晋北关,就像年后的时候发起突袭?” 石光珠早就考虑过这些问题,尤其是关外那些游骑兵,不仅仅是监视关上,还有一点,派出去的斥候无人回来,说明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活口,显然是他们的人,在围猎自己的兵,这样一来,东胡人的举动就更加可疑了,更不能再派兵出去了, “也不是不可能,东胡人年后的突袭,虽说没死多少精锐,但是仆从军也死了不少人,且提侯一无所获,定然不安心,斥候没有回来,就是被他们绞杀了,草原上的情况咱们一无所知啊,再去人,也不过白白送死,” 侯孝廉紧皱着眉头,总归是想不明白,东胡人怎么就不死心呢,还是他们王庭那边的意思,又问道; “还有,今日,关内斥候就不必再派出去了,想必对面鹰师的人,还在盯着咱们,另外,朝廷那边去了信,怎么回的?” 侯孝廉现在最焦急的就是粮草和饷银的补给,以往每年都是半饷,也就今岁,竟然发了全饷,总归是给弟兄们有个交代,可是边军清苦是出了名的,要不是各个国公府在边关做些生意补贴,哪里还能维持那么庞大的兵马, 也就是关外一战,送出去不少人,但也是减轻了各郡兵马的负担,让他们这些国公府,缓了口气,现在,最主要是朝廷怎么想,陛下怎么想,兵部那些人,简直就是废物,犹豫不决,粮饷不齐。 “能怎么回,要我们紧守关隘,不得出战,另外兵部那边来了人,领了户部补发的饷银和粮草都到了,还让我等皆要留守晋北关,不得回去, 哦,对了,还要我们编练安水,河源,中山三地的府军,供守军之用,娘的,竟给咱们找事,十几万大军,练出来算谁的,银子怎么发,也没个章程。” 脾气最不好的柳芳在那骂骂咧咧,说是编练() ,等练好了,朝廷一纸空文,又把兵调走,这不是白费力气吗,整整十万人可不是小数目,朝廷不问就不问了,这些人马,兵部早就盯上了,还有那些饷银,可是个香馍馍,谁都想要咬上一口。 只有石光珠从腰间拿出水囊,往嘴中灌了一口酒,笑呵呵的看着二人,心思都是用在这事上面了,难怪让贾琏耻笑过, 现在边军什么都缺,不说粮饷,还有盔甲兵刃,就他娘的,弟兄们所穿的衣物用品,都缺,有些儿郎所以穿的衣物,仅仅有一套, 冷笑道; “你看看,还生气了,不走就不走,朝廷给了饷银和粮草还不开心,我看柳兄是飘了,至于外面的事,不管右贤王他有什么想法,咱们不动,他再动也是白费力气,有这功夫,还不如让侯兄想法子招待我们,吃个一年半载再走,” 说完,走到城头的阁楼台阶上,一屁股就坐倒在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 “这还是玩笑话,咱们边军穷,什么都缺,既然让咱们呆在这,那就联名上奏,什么都要,弟兄们连个换洗的衣衫都没有,还怎么打仗!” 怒气冲冲,显然是替自己委屈, 柳芳也随之摇了摇头,要是能要,但是能不能要到就难说了,索性回了一句; “话虽如此,能要到什么就两说了,既然上奏,直接再给兵部说一声,军服被褥什么的,是该补充一些,咱们也要要,至于其他的。” 侯孝廉拍了拍身上冰冷的衣甲,破旧的铠甲上,锈迹斑斑,看样子好久没有保养了,内里的袍服,也是缝缝补补不像样子,一指裤脚撕坏了一个洞口还没补,叹道; “石兄话说的轻巧,一年半载不是要把我侯某人吃穷了,那可不成,你说的也对,总的来说,就是守住关口就成,我寻思着,把斥候派往关内,东西两个方向,日夜不断,你们看如何?” 说着,也裹了披风,回身到台阶上,挨着石光珠坐下,抢过其手中的水囊,猛地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往下,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夸赞了一句; “好酒,应该是关外正经的烧刀子,果敢够味,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有这好东西。” 话音还未落,还想再喝一口的时候, 手上的水囊就被石光珠抢了回来,然后拿在耳边晃了晃,里面水花声那么大,显然给喝了不少,脸色顿时难看,埋怨道; “好啊,果然是面憨心狠,你这一口直接喝了一半,本将来你们关口,吃的喝的,还没吃几样,你倒是先往回拿了,打得好算盘,这口酒,就是卖酒的,也扛不住你这样的喝法。” 赶紧把水囊堵上口,收了起来。 站在前头的柳芳也见怪不怪,心中倒也有了打算,也回身在二人身边挨着坐了下来,想了想,商量着; “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既然且提侯有了想法,咱们有两个路子走,一个就是编练援军,把守关口的边军全部撤下来休整,让弟兄们缓口气, 而他们则去守关,当然,重要的地方,还有第二防线,都要是咱们自己的人继续留守,轮换着来,算是最稳妥的。” 柳芳昂头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天极,幽幽的山峦间,有一线黑影,那就是且提侯鹰师,警戒的游骑兵,还是那样的警惕。 侯孝廉眼神一亮,顿时来了兴趣,话说这样虽然是最稳妥的,但也是最被动的,只能干看着,忽然开口问道; “那你另一个法子是什么?反其道而行?” “还未想好啊,就怕刚才说的,且提侯并没走,还在远处盯着,那咱们就不能放松一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右贤王走了,留下人压制我们,他会不会绕路,从关外袭杀落月关,() 夺了关口。 隔开关内外联系,然后大军要么杀向关外,要么派出一个骑兵,绕道关内,内外夹击咱们,” 柳芳一直担心这个,所以才安排斥候营沿着关内山峦查看,就怕有了疏漏。 二人闻言沉默了一番,皆是摇了摇头,如果且提侯这样来,那就是他疯了,或者说进入关内的这些兵马,一起都疯了, 侯孝廉在地上,简易的描画了边关的地图,从晋北关到落月关的山脉走势图,说到; “你们二人过来看看,我猜不太肯可能,此地距离关外有千里之遥,而且这个山脉走势,是东边往北,并不是直线, 且提侯要绕很远不说,连接关外最西边的平云城,那里地势开阔地,一马平川,有个风吹草动,平云城守将如何不知, 还有,那地方可不是洛云侯一家守在那,月氏人也在那立下了营帐,三方势力同在,反而比两方人马待在那要强,” “侯兄说的在理,其实还有一点能验证,且提侯是真的走了,还是未走,咱们只要动一动就明白了,” 石光珠不想那么多,敌人怎么想的,他们几个人就是想破脑袋,都不一定摸得准,打一下不就成了, 二人同时出声问道; “石兄可有对策,” “哈哈,有,也算没有。” 石光珠卖了关子,又拿出水囊,拧开盖子,想喝一口,却被柳芳眼疾手快的,直接伸手拽了过来, “你们都喝过了,老子还没喝呢,你先说,喝完了给你。” 说完,往嘴里也灌了一口,看的石光珠眼神有些心疼, “下一次,我可不带了,你们俩啊,真是的,还有,想知道,下去不就成了,他有两万人,咱们有三万精锐骑兵,寻个机会,直接杀过去,剁了那个什么鹰师,只要打了他,不管是不是东胡人有什么阴谋,总归是能摸明白,打疼了,要么跑,要么有人支援,这不就明了吗。” 石光珠嘴里碎碎叨叨,拿回水囊,这一回彻底见底了,二人听着眼神一凝,是个好法子,可惜,不能冒险, “罢了,最不可能的法子被你想出来了,不说别的,朝廷可是传了兵部的话,赵大人手书,严禁出关,这是其一,其二,万一咱们的人死伤惨重,朝廷的责罚另说,边军这一块,如何能快速补充,那时候,八公的颜面可还在。” 侯孝廉摇了摇头,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在冒险的事都不能做,保住手中的权利和兵力才是真的,真不知关外洛云侯,怎么从那些苦寒之地赚银子的,养了那么多的士兵,还有西王宫家,西北贫瘠,四十万大军的供给,朝廷这些年可是停发了饷银,这银子都是从何而来,怪哉! 说到此, 柳芳拿过的脸色也不好看,北河郡那边,商队很少国境,要不是云河在境内,农户多一些,他也留不下余钱,如今四王八公,再加上关外,只有他们八公是垫底的,这样一想,哪里还有出城的打算, “侯兄说的在理,朝廷的手令还在那,我等自然要遵军令,只是我心中有个疑问,从关内来了几支商队,说是去关外的人,如今成了关内最紧要的事,不少商队客商,也蜂拥过去,难不成女真人吓破了胆子,也不去打草古了,” 所谓的打草古就是官兵以牧马为名,四处劫掠,充为军饷,俗称打草谷,历来都是草原上士兵常做的事,边军这边虽然也有商队,尤其是晋北关这边,以往互市的时候,收银子收的手软,现在是冻的手硬邦邦的。 “你当洛云侯是吃干饭的,那么多大军在那,朝廷的饷银,听说都是足额送过去的,自然不愁吃不愁喝,女真人也不傻,此一时彼一时,都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不是吗。” () 石光珠收起水囊,无奈的笑了笑回道,这些都是靠着关外的特产赚钱,无可厚非,最担心的应该是朝廷, “柳兄,侯兄,咱们是不是应该换个思路,咱们边关虽然困苦,但是也有不少好东西,运到江南也能卖高价,不如组建商队,专门负责这个买卖,你看西王府,靠着云河走廊,都能养那么多兵,咱们也学学,最起码买酒的钱也该有吧。” 说着,还摇了摇手中见底的水囊,就这一水囊的酒,需要三十个大钱,还是最差的酒,要是好一些的,都可能卖一两银子,他们这些将领,哪个不喝兵血,来养着手下的“精锐”。 二人眼中闪烁一番,柳芳芳点了点头回道; “也好,总不能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还窝在这里啃馒头吃咸菜,咱们几个郡的好东西也不少,是该好好运作一番,至于那些新兵编练的事,你们二人如何看。” “就按照刚刚说的,最外围守关的事,都给他们,咱们把弟兄们撤下来休整,学学东胡人的万人队,十万府军,编练十个万人队,也好管理。” 侯孝廉也是出声附和,并把编练新军的事说了一番, 坐在身旁的石光珠,把最后一点酒水都送入口中,这才恋恋不舍的,把水囊盖子盖好,而后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成,就这样说定了,就是有一点,想个法子,能不能从朝廷那提前知道,朝廷是否想在边关用兵,另外就是,前几日,看了朝廷的邸报,京南那边贼军速度很快打下了府城,京城南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这一仗,没了咱们边军的事,可把京营一次性给吃饱了。” 石光珠之所以提起这件事,还是因为功勋的缘故,有了功勋,爵位提升还有保级,都是至关重要的,延绵后代福泽,边关战事虽有功劳,可都是上不了台面,都是苦劳, 而南边的事则不同,太平教的逆贼,霍乱京南之地,占了不少的城池,这些可都是看得见功勋,京营虽说没有多大战事,可是这一次,不同寻常,怕是很多人受了恩惠。 三人同时想到这些,相互看了一眼,柳芳撇了撇嘴,说道; “南边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是主将,可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本以为是洛云侯率军南下,没想到是他带兵去了,这样一来,怕是另有波澜,功勋不是那么好拿的,想一想之前的白莲教之祸,前车之鉴。” “这倒也是,就怕王节帅麾下那些人贪功冒进。” 侯孝廉也有些担心,只有身边的石光珠摇了摇头,还想着功勋,哪个功勋不是用人命换来的,都想着捞好处,仗谁打。 “你们就在这瞎想,十几万大军,总不能吃了败仗吧,小小不言,动不了筋骨,京营还有那些客军,都忍了那么久,不开开荤,如何能够有士气,另外的就是,林山郡还在朝廷手中,太平教那些贼人,还威胁不了京枢重地,不成气候,” 石光珠摆了摆手,起身道; “行了,都别说了咱们寻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酒,这几天,嘴里都淡出个鸟了,去不去。” 看着二人还坐在那,石光珠又问了一遍,二人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哈哈,走,同去,咱们哥三,今晚不醉不归,走。” 一声豪爽的声音,响彻城楼上,三人勾肩搭背,一同下了城墙, 关外, 依旧是风尘缥缈. 第665章 关外鹰师动向 第665章关外鹰师动向 “报,兰首领,大武人的斥候全部剿灭,无一人回关内。” “报,兰首领,晋北关放下了拒马,紧闭关门,应该是不会再派斥候出关了。” “好,回不去好啊!就是让他们失去,在关外草原的眼睛,这是第一步,咱们成功了!” 回话的声音沉稳,带着兴奋的喜色在里面,东胡人的鹰师大帐,兰氏师高兴地坐在主位上,哈哈一笑,内心畅快不已,早先的布置算是成功了。 随着右贤王大军回去, 留下的这些日子, 坐拥大王留下的心腹精锐人马,兰氏师也有了底气,虽然大武人边关内还有精锐骑兵,但是在草原上,不是吹的,除了王庭的骑兵,还真的没有人,敢在鹰师面前称雄,就算是鲜卑人也不行。 看着营帐内,各部的千夫长,和万夫长,兰氏师开口说道; “诸位草原的勇士,如今咱们留在此地,已经有月余的日子了,直到今日,大武边军的守将,应该不会再派出斥候出来探查,大王留下的要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诸位将军可有什么想法,一起说说。” 兰氏师说完,伸手端起眼前的马奶酒,狠狠地灌了一口,顺手又撕下一块羊肉送入口中,这日子,可比在部落的时候痛快,大王留下了足够的补给和粮草,够用上半年的了。 底下在座的的各位千夫长,都在交头接耳,脸上都有些茫然神色,毕竟兰当头要他们查看什么密道,小路的,但是以往打了那么久,也没听说有什么小路密道,可以入得关内的事,放眼往南望去,都是延绵高耸的山脉,即使有小路,也需要翻山越岭,根本不能让大军通过。 想到这, 就连鹰师的两位万夫长,也在下面相互对视一眼,满眼的疑惑,其中一位万夫长牛南,象征性的学着大武人抱拳,对着兰首领说道; “兰头领,您交代的事,咱们都清楚,就是为了寻找入大武关内的路,可是兰头领,咱们这些人生活在草原上,那么久了,也没听过什么小路密道的,只有打破了关隘才能进去,尽人皆知啊。” “是啊,没听过有其他的路了,要是知道,咱们早就冲进去了,那女人银子什么的,还能给他留着,” 牛南刚刚也在思索蓝头领的话语,毕竟大王临走的时候,交代他们二人,一个是听兰氏师的话,寻找入关的密道,另一个,就是监视蓝氏师的一举一动,如今看来,过了那么久,正事终于来了。 哀痛沉闷的气氛,在大帐中飘荡, 兰氏师抹着眼泪,哭完了一阵子之后,通红稀松的眼睛睁开,而后看着众人,沉声问道; “诸位将军,你们可知道,草原上,贵人们用的这些瓷器,喝的茶叶,吃的盐巴,还有身上穿的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甚至你们用的部分铁器,都是从哪里来的。” “哈哈,说的是啊,会不会兰头领记错了。” 兰氏师竟然痛哭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抓,哭的那叫一个痛快,大帐内的众人,也都感同身受,脸色有些没落,那些城关,高大险峻,不管草原勇士多么英勇,到了城墙下面,几乎撑不住半炷香时间,就回归长生天的怀抱,前赴后继,算下来几十万人埋骨在城墙下,那里挤满了东胡人的冤魂,长生天都为之落泪, 草原各部落的子民,都是对高大的城墙感到恐惧, 所以, 后来在攻城的时候,用的都是奴隶军,和其他各部训练的步军,骑兵都是紧守在后,期望有一天,能打开入关的大门,骑兵长驱直入,进了关内那花花世界。 兰氏师忽然睁开双眼,眼神精光一闪,这就是其中的关键, () 万夫长贺兰红收了收腰腹,盯着眼前的瓷碗,里面还有煮好的茶水,诱人的清香传来,忍不住伸手端了起来,一口饮下,回味悠长,口齿留香,是上好的清茶, 遂开口回道; “兰头领,这些吃的,喝的,用的,草原上谁人不知,都是那些贪婪的,大武人带来的,有些人的商队,什么都有,就连他们的违禁品,都敢运过来卖,也不知怎么运过来的。” 话音一转,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东首的万夫长牛南, “兰头领,末将倒是明白蓝首领的意思了,那些商队,尤其是带有南人朝廷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应该是不敢走那些关隘的,应该是走私而来,这走私的路线是关键,末将说的可对。” 只有坐在主位上的兰氏师,笑而不语,把手中的马奶酒放下,用手撩了一下散落的头发,略带散落的发髻上,还插着几个骨头磨成的簪子,野性中带有威严,大喝一声,说道; 说着说着, 而后,众将轰然大笑,说的不错, “好,说的好,咱们吃的穿的,大部分都是大武人商队运来的,贺将军也说了,那些商人不知怎么运来的,这就是蹊跷的地方,值得琢磨,那有谁知道,他们是怎么运来的吗。” 下面的千夫长,也相互交谈,都不太相信,毕竟山脉隔断,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兰氏师捏着手中的瓷碗,冷笑着, 好一会,众人笑累着,这才停下, 只有兰氏师嘴角翘起,摇了摇头,说的是没错,就连他自己,也花了重金,买了江南的女子,滋味美妙无比,平日里,都是把人藏在内帐,生怕被别人惦记着,砸吧了一下嘴,说道; “就是因为那些商人重利,才有了我等舒适的生活,所以他们越重利越好,牛将军,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底下的将领, 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都在疑惑的讨论着,可是又不知从何处入手, 忽然, 兰氏师眯着眼,伸手指着桌子上的那些精美的碟碗,有些是白瓷,还有些,竟然是大武江南上好的青瓷,就算是朝臣百官,能用起的也不多见,还有身上穿的锦衣华服,和关内豪族乡绅所穿的并无两样, 看到有人先开了口,紧接着,另一位千夫长也说道; “是啊,兰首领,虽说南边朝廷禁止很多东西,可是他们来到此的商队,哪一个没有违禁品,他们朝廷说的话,对这些商人来说,就算个屁,咱们无非是花些银子,全都买下来,就是江南那些水灵灵的女子,只要肯花银子,买回来也不少,那身段和声音,在下回想起来,现在都忍不住了,哈哈,” “说得好,你们说的都在理,咱们草原上的人,谁不想去南边的花花世界,寻个乐子,想要进入关内,就必须占领那些险要的关口,才能行,可是大武人不傻,修建了坚固城墙,并且都是重兵把守,夺取无望,又有山脉阻拦,***原勇士,死伤那么多,不得存进,呜呼哀哉.” “就是这个意思,大武边关,虽然可以私自放那些商队入了草原,但也只限于他们认识的,那些不认识的,带着大量铁料和茶叶盐巴的商队,只能另想法子,只能走私,走的路就是关键,我也曾派人跟随而去,但是南人狡诈,轻易就摆脱了咱们的暗探,甚至于回去的时候全部是走的关口,这样一来,根本查不出来,但是,本头领派去的人,有幸跟上了大半的路程。” 有一个千夫长站了起来,撸起了衣袖,答道; “兰头领,据在下所知,那些南人的商队,都是从他们关隘出来的,每天都有大量的商队进入草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们这些草原的贵人,几乎都会派人守在关外,把那() 些商队领回部落,南人重利众所周知,没什么他们不敢的。” “兰巨,你来给各位大人说说,那条密道大致在何处?” “是,头领。” 兰氏师身后,随即走出来一位极为矮小的男子,虽然名字带个巨字,但是相差太大,让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只见他走出来,从火盆中,拿着一个烧红的木棍,插在水中,“噗嗤”一声,青烟冒起,其余众将看的不明所以,等了一会,木棍上明火熄灭之后, 只见兰巨拿着木棍在大帐内的地毯上画了起来, 首选,兰巨先在地上点了一个点,说道; “各位将军,此地就是晋北关,咱们所在的地方,然后一直往东走,” 边说着,边用手上的木棍往东边划去,方向就是东北方的云山山脉尾端,一条长长的黑线沿着山脉轮廓,划了过去,然后在东首的一片山脉中,画了一个圈。 “这里,就是那一次商队消失的地方,属下跟了他们三天三夜,他们速度很快,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连夜奔走,而且非常警惕,途中变化道路就有九次之多,在下要不是精通追捕之术,怕是也跟不上,” 说完,又狠狠点了一下东首那个圆圈,继续说道; “就是这里,云山山脉的尾端,重山环绕的地方,那些商队的人消失了,可惜,在下未敢深入。” 兰巨一脸的懊悔之色溢于言表, 只有贺兰红盯着此人,问道; “为何不继续跟下去?难不成是跟丢了?” “回贺兰将军,不是在下怕,而是身上的干粮早就吃完了,群山内何种情况,在下不知,靠着雪和一些树皮撑着,这才会到了营地,要不然,历经心血的事,不就是白费了吗。” 兰巨脸色涨红,他哪里是羞耻的逃走,而是事不可为, 贺兰红倒也没再逼迫,仔细看了看,大致的位置,竟然是靠近大武的关外了,虽然要进入关外那边,还要再绕道北方,绕过云山山脉尾端的几万大山才行,这距离太远了, 这一片山脉,难道有小路通过,直入关内的距离就太近了,而且距离大武最东边的落月关也不远,要是拿下此关,他们那个什么洛云侯的兵马,可就锁在关外了,啧啧,好机会。 几乎同时,思索的牛南也太抬起了头,说道; “兰头领,此事事关重大,还不能轻易下结论,咱们准备些日子,组建精锐射雕勇士,直扑此地探查,大部人马还需要留在此地,封锁晋北关,不能再让他们察觉我等的动向,如果” 一丝阴狠兴奋的目光从两位万夫长的眼中闪过, “如果真的有秘境小路,大王的心愿必然达成,那时候,大王的威望堪比王庭,再也无人可及,那我等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亦或者,更进一步,” 话音一落, 整个大帐内,忽然安静的可怕,所有人的眼神里,都有一丝野望,甚至于说是野心,种子一旦中下,总归是要生长发芽的, 只有为首的兰氏师,也深受震动,小看了这些人啊,真要等到那时候,北边地方王庭,又该如何对待右贤王且提侯,因为王庭之所以把且提侯,封为右贤王,领地就在大武朝廷身边,就是想要限制他,毕竟大武朝廷实力最强,可惜,更北边的月氏人扩张速度太快了,都到了王庭的领地,左贤王伊稚呼邪的大军在西面,防备着鲜卑人,三足鼎立之势就立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怕. 忽然, 兰氏师醒了过来,把心底的念头按下,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望着众人狂热的眼神,只能咳嗽了几声,安抚一下,说道; “诸位将军,()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寻找道路的事,重要性,不要本头领说了,既然两位将军有了对策,那就抓紧时间安排,如今快入了五月,按照南人习惯,他们要举行什么科举,精力都被牵扯,这是我们的难得的机会,长生天保佑我们。” 整个大帐内, 仿佛蚀受了传染一般,众位将军同时闭上双眼,伸出手,怀抱于天,同时喊道; “长生天保佑。” 而后, 所有人起身, “兰首领,我等告退,” “去吧,小心些。” 随后, 大帐内的将军,都快速转身离去,也不知是怎么安排的。 等人走后, 兰氏师反而一脸的凝重,身边的心腹将领兰泰,凑到身边小声道; “头领,咱们做的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兰泰心中有些慌乱,哪里是过了,感觉有些大难临头的感觉,不是这个道路真的要找到了,那右贤王且提侯准备了这么多年,必然要大举南下,真要收获颇丰,实力超过王庭,那以后,东胡人的日子,未必好过, 另外, 右贤王实力大增之后,定然会得到下面头人和部族首领的拥戴,这样一来,兰族的出路又在何方。 “哎呀,这么说来你倒是忠心,想的其实也对,且提侯战功卓绝,麾下人马众多,要是不消耗一番,单于和左贤王心中,哪个都不安稳呐,” 兰氏师叹息了一口气,王庭单于那边来了信,就是要自己想办法消耗且提侯的力量,等机会,回归王庭,并给予受封右大都尉的职位,而且世袭罔替,兰家必须出个贵人了, 只是想消耗右贤王的实力,只能南下和武人争锋了,但是受困于关隘阻拦,一直未能见到效益,此次是个难得的机会。 “首领,万一右贤王真的攻破晋北关,入了关内,并且大获全胜,那咱们该当如何?” 兰巨也是有些忐忑,首领的事,他们身为心腹之人,如何不知,只有兰氏师一脸神秘笑容, “你们二人担心什么,大武朝廷也不是蠢货,南人虽说软弱,可也有血性之人,尤其他们的边军,乃是老牌精锐,真的要打进去,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当然,如果且提侯真的要破了晋北关,而且占了南人大片的地方,咱们兰族,可是立下头功的,哼。” 兰氏师冷哼一声,他也是做了两手打算,真的要入了南人的关内,要是右贤王且提侯成了雄主,他的地位绝对不低,就算是右贤王入了关内,却没有收获,而且损失巨大,那样一来,王庭那边,自己就想办法联系上,补充自己的损失。 怎么都不会伤了元气,南人有句话说得好,墙头草两边倒,有好处自然是要吃的。 身边心腹二人,听了之后,顿时露出喜色, “族长英明,这样一来,我族就立于不败之地,族长,东边的密道,应该有,虽然属下不知道南人具体走的路是哪些,可是既然有马车能随行,那路就是能走的,这样一来,只要有机会,关口定然能破,那时候不管如何,还是要入关掠夺一番,壮大实力。” 兰巨忽然跪在地上,神色凝重的说道。 兰氏师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只要等着信,族人战兵,就能顷刻而至,随着大军进入关内,但是最危险的,就是前期攻打城关的时候吗,都是拿人命填的, 想个办法, 拖延部族的勇士,最后一波去攻城。 “你们二人务必小心,兰巨带路的时候,把要地都要记住,至于兰泰,找个时机回部族,准备训练部族勇士,随时观察我这边的动态,记住,万事需要我的手令() 才能动兵。” “是,族长,” 二人应声大喝 (本章完) 第666章 考签可有讲究 第666章考签可有讲究 “郎君,郎君,奴家受不住了,” 一声娇弱的呼喊,微弱的传出来,好似生病了一般柔弱。 张瑾瑜起身,躺在床上大口的呼气,美人虽好,但身子确实有些累,把被子盖好,翻了身,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起来。 身边的人,也依偎在身边,闭上了双眼,只有那抖动的睫毛,诉说着主人的不平静。 而府外的街道上,人影攒动,来往的百姓,也都诧异,今日为何那么多人在此。 四下里不少街道的商贩,都被人挤得密不透风,不少学子受不住这份罪,就地买了碗茶水,坐在摊位的椅子上等待。 “哎,兄弟,你说怎么会这么多人,都看不到衙门的大门了。” 茶水摊位上, 几个干活的苦力坐在那,喝了一大碗茶水,并且还用身上破旧的抹布擦了擦汗泽,刚刚在衙门口,给那些官老爷搬运不少粮食,累的他们几人气喘吁吁,也不知怎么发了善心,给了几个大钱,让出来找点吃的,吃完了再回去。 几个人心里高兴,但是还想省钱,所以就到路边摊位上喝几口茶充饥,顺便把官爷给的银子,私下平分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看到了没,都是那些参加恩科的学子,排着队呢,听说里面有官老爷在里面发银子呢。” 三人脸色好奇,一脸的不相信,那可是银子啊,就算是一两银子,都能在京城躺上一个月不干活了, 掌柜的回了一句,几个人起身,冲着前面的队伍挤了进去,不时有骂骂咧咧声音响起。 “都稳点,老朽身子骨弱,挤不得,挤不得啊。” “越说越涨出息了,那地方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南边那个大商会,可是洛云侯府的产业,里外干活的人都是勋贵偏房子弟,他们都不够分的,如何能轮到咱们这些人,” 领头的壮汉笑了笑,满脸的羡慕, 三人也是有憧憬神色,领头壮汉伸手一拍桌子,骂道; 既然看傻子一般看向说话的人,领头的哈哈一笑, “那感情好,你儿子要是中举了,你就是官老爷他爹了,咱们这些老兄弟,可就沾沾你的光了,行了,上工,” :“好嘞,慢走客观。” 所有的考生,满脸涨红在赖,更多的是一些寒门子弟在此。 几人起身后,各自把一个铜板放在桌子上,领头的喊一声, “掌柜的,结账走人了。” “还在挤,我的脚,哪个***踩着老子的脚了,看老子不打他。” 大堂西面就是领银子的地方,东面是换签的地方,先换签再领银子,就是这一点小事,弄得整个衙门乌烟瘴气,吵闹不堪, 大堂主位上, 东城兵马司同知左安和, 五城兵马司的衙门里,依然是挤挤攘攘的,陆续到京城赶考的学子多如牛毛,不少兵马司的人,都是轮番在此值守,应付学子换签的事, 就连内务府发银子的事,现如今也归他们管,几个内务府的太监,则是坐在那喝茶,吃着糕点,好不惬意! 至于外面, “是啊,大哥,这不就是奇闻了吗,衙门历来都是捞银子的,哪有发银子的,莫不是有什么说法。” 说完,还羡慕的吧唧一下嘴,几人愣在那,还真有这好事, “大哥,还是那些文曲星厉害,咱们喝完茶再去上工,多挣点大钱,我儿子也到读书年纪了,实在不成上私塾,万一要是中了呢。” “你们啊,就是干苦力的命,看看你们的出息,也只能这() 样了。” 人头攒动,挤得满满当当, “都闪开,挤死老子了,哎呦。” 抬头又看了一眼,衙门口挤满的学子,叹道; “咱们都是泥腿子,可比不上那些读书人,那些官爷说,来的都是参加恩科的人,换考签的时候,每个人能发二两银子,说是给的盘缠,不管你考不考,只要有签,就能领银子。” 一听说发银子,另外两个伙计,赶紧出声问道; “大哥,怎么回事,衙门发银子,从未听过啊。” 本是喝骂,哪知道三人反而大喜,一人回道; “大哥,那就太好了,要是一直能做活下去,那就有大钱拿,咱们就不能饿肚子了,你看南边水桥的一个商会,给点钱多,活也不累,常年要伙计,不过想要成为商会的人,可不容易。” 堂下, 一脸的焦躁,坐在堂内,喝着茶,看着 “他娘的,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天天那么多人,天天那么挤,吵死了。” 身边的师爷,则是满脸的堆笑,走过来,让身后伺候的丫鬟,端上茶水糕点,他自己则是拿个纸扇子,在那给左大人摇扇子, “老爷,您先喝口茶水,歇歇火气,您想想,圣人开恩,能领二两银子的盘缠,那些不管能考的,还是不能考的,如今都赶来报名,来咱们兵马司换签,您看 师爷刚说完话,左安和左大人抬起头往下望去,只见不少衣衫不整的混子,还有一些富家子弟,在那抢位子领银子,反而后面的,一看就是寒门子弟,还有些规矩,还真是, “如今一连半个月了,还是那么多人来此换签,京城可是有五城兵马司,那今岁恩科的考试,那得有多少人啊?” 左安和端起茶碗,慢慢喝了一口,还有些疑问,不管那些滥竽充数的,就算是那些参考的人,岂不是历年之最,恩科本是好事,可是人一多,考的不是更难了, 想起去年的科举闹事,左安和心中一阵头疼,天下之人天下口,如何堵住天下学子的嘴,不过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怨不得他们,另外,听说洛云侯是含元殿主考官,真是什么事都有他。 心底还有一些痛快,恩科就是个乱泥岗,谁进去,都是一身泥,看洛云侯怎么收拾,这样一想,看着堂下那么多人,也就不觉得厌烦,还感觉人有些少了一些。 “老爷,您说的不错,人数不少,其他的几个兵马司衙门有多少人,小的还不知道,但是咱们东城兵马司,如今登记在册换签的人,已经一千多人了,历年之最。” 师爷也是咋舌,每日闭门之后,他都会把名单账册整理好之后,才回去,近几日心血来潮,看了一眼,登记之人竟有一千余人,那五成兵马司,怎么也大差不差,四千余也是有的,心里还在想,这么多人,考什么考,文采差的,基本上头都冒不了。 “什么,这么多,” 左安和一听,刚刚喝进嘴中的茶水,差一点喷了出来,一个兵马司就有一千余人,那五个,岂不是要有五千人,这还考什么,再看向前面那些着急领银子的人,倒也有些认同,考不上,还有银子领,也能宽心。 把茶碗放下,毫不做作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茶水,说道; “这么多人要考,想要出头恐怕难于登天了,含元殿那边的考生,反而好多了,毕竟人数没有贡院这边多。” 师爷一愣,听了老爷的话感觉有些不对,这恩科考试,与人数有什么关系, “老爷,历来考试都是看学子文章,与人数关系不大啊。” “呃。” 左安和脸色一红,知道就自己说错话了,板着脸,说道; () “本将能不知道,老爷我说的是考场环境,那含元殿可是在宫里新修的,岂能是贡院那个考棚能比的。” “是,老爷说的极是,小的刚刚愚钝了。” 师爷见到老爷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赔罪。 堂下, 荣国府二奶奶院子里的来旺,此时拿着兰哥儿的考签,带着一群小厮,往里面挤着,见到不长眼的,直接用脚踹了过去,骂道; “都不长眼啊,闪开,” 前面的人本想喝骂,可是一转头,看见身后的一群人,嚣张跋扈,人数众多,也就不敢吭声,默默把路让开,来旺冷哼了一声,在东城这一片地方,荣国府的威势,可不是那些泥腿子能碰的。 “进去,进去,大奶奶那里可等着呢。” 来旺见前面让开了路,首先赶到东边,把兰哥儿的签给换了, “官爷,先给小的这边换个签,荣国府的,家中主子等得着急。” 坐在那的老书吏,抬了眼,看向来人,原来是荣国府的人,怪不得刚刚在外面那么嚣张,伸手过去,说道; “拿来吧,不对啊,听说府上不就只有一位参加恩科的子弟,如何又来了一位,” 老书吏可是吃了一辈子这碗饭的,前几天,就有荣国府的人过来换签,他还客气了一番,说,先给荣国府的人办理,谁知,来人说荣国府只有一位公子参加恩科考试,并无他人, 他还觉得不可思议,诺大的国公府,还有族学,怎么可能就有一位公子参与呢,其他人难道不想试试,还有二两银子拿呢,可是荣国府高门大户,他一个书吏,如何敢问。 今日看来人,还是荣国府,就没忍住,问了一句, 来旺可不太知道府上的一些事,毕竟天天在外面,忙活着二奶奶的事,一脸的不耐烦, “什么一个两个的,有签是不是需要换,几个人岂是你定的。” 不说别的,气势是有的,一看就是勋贵府上出来的奴才,老书吏不敢言语,接过考签,登记核对了一下,忽然发现,名字写的是贾兰,可是推荐人竟然是工部员外郎秦业,不应该是国公府吗, 老书吏不敢出声,只是默默记着,而后就给登记在册,重新写了一个红签,递了过去, 来旺不识字,拿了考签,留了心眼,还把以往的考签要回来,对比一下,除了签颜色不同,字迹是一样的,这才放心, “多谢官爷,” 把之前的考签再还回去,挺身去了西面,高兴地领了二两银子,放入怀中,带着人就出门了, 左安和的眼神,早就注意到了来的人,荣国府二奶奶的心腹,如今东城大街小巷,可都是他在忙活着,留了心,对着身边的师爷说道; “去问问,刚刚怎么回事,本将记得前几日,他们荣国府不是来过了吗?”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问。” 师爷也依稀记得,好像真的来过,到了老书吏身边,问了一遍,老书吏拿出考签递给师爷, “师爷,确是荣国府子弟,可是推荐人却不是。” 而后一指考签最后一行, 师爷定睛一看,还真是,转身就回来大堂高位,告知左大人, “老爷,是荣国府贾家子弟,不过推荐的官员是工部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荣国府二老爷贾政,就是工部员外郎,自然也有推举名额,” 左安和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想来京城的官员,哪个没有推举一两个子弟,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的考生,想来都是沾亲带故,亲朋好友的子弟, “老爷,是工部员外郎没错,但不() 是贾政,而是秦业,” 身边的师爷苦笑了两声,小声回道, 左安和瞪着眼睛,抢过师爷手中的便签,看了一眼,果然,还真是秦大人的,真有意思,堂堂国公府,竟然还这样,左安和心中立马有了很多想法,高门大户的事,无非就是那些,他见得多了,想起荣国府竟无一个族人参考,早就有了怀疑,二两银子也不少了, 偏房子弟更需要,荣国府竟然还打压,看不明白啊。 “把东西收回去,此中的事不要声张,” “是,老爷,小的明白。” 师爷点了点头,下去送回考签,只有左安和默默捉摸着,这里的事,是不是能捞一些好处,可一想到牵扯秦业,洛云侯的老丈人,长安县主的父亲,又是一阵头疼,惹不起啊,换一个人,他左安和就敢搬弄是非, 就在左安和愁眉不展的时候, 外面, 东城门守将林平,一身便装走了进来,到了大堂拱手一拜; “老大人,您倒是辛苦,还在这看着。” 林平看着前殿乌泱泱一大批人,好不热闹,就开了玩笑。 左安和见到是自己人,急忙挥了下手; “你还客气上了,来人啊,给林将军搬个椅子,在这边。” “是,老爷。” 身边伺候的小厮,赶紧去搬了凳子,放在了高位书案一旁,然后赶紧退下, 林平笑了笑,也不推辞,撩开袍服坐了下去, 身边候着的师爷,赶紧给二位将军重新奉了新茶,左安和笑呵呵的问道; “林将军,你怎么有空来衙门了,” “左大人,这不是末将给家中子侄换考签的吗,正好无事,过来一趟,顺便和老大人说说话。” 林平无奈的笑了笑,如今京城盛传,入含元殿红色考签,一签难求,更多的是,传言说,含元殿的考生都是世家勋贵子弟,还有各大书院的学子,洛云侯监考,有可能录取名额比贡院那些寒门子弟多,但是京城官员举荐信少,户籍地也不是京城,就难以拿到红签, 所以林平此次来就是想个法子,族中不少子弟可是没有红签的。 左安和满脸微笑,坐在那乐呵呵的,心中却不以为然,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见着谁没事还来衙门的,更别说林平以往,也没这个先例, “平之,你这样说话就见外了,既然来了,有事就说,说其他的,见外了不是。” “那就劳烦大人了,末将这也是听了外面传言,说是持红签参考的考生,要比持白签去贡院科考的考生,要好考一些,所以族中不少子弟,都想换红签,这没了办法,所以要来请左大人想想办法。” 林平也没有多话,把自己来的目的和盘托出,只是左安和和身边的师爷一听,脸色一变,什么时候传的,他们怎么不知道,换签的事左安和倒是略知一二,因为人数众多,还是洛云侯提出了法子, 可是你要说含元殿考生要比贡院考生,好考一些,简直是无稽之谈,依照洛云侯那个性子,怎么可能,惹了他,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看了眼前的林平,左安和俯下身子,悄悄问道; “平之,你和本将说清楚,这个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洛云侯你又不是没见过,想在他手上讨便宜,你觉得可能吗,含元殿虽说在宫里,也就是条件好一些,你说的恩科这些,牵扯重大,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林平忽然一惊,怎么忘了这些,还有去年科举时候的事,浑身一个机灵,赶紧回道; “多谢左大人提醒,末将也是大意了,此事是从京城大街小巷里传的,都是() 那些赶考的士子谈论,族中子弟有些人持红签,有些人持白签,所以就有了争论,至于其他的,末将哪里知道。” 看着林平不像是说假话,左安和也就心中有数,暗自敲了下桌子,看样子有人在外面开始胡言乱语了,也不知是谁在背后,好巧不巧,洛云侯可是首当其冲啊, “你先回去,此事万万不可伸手,考签都有备案,无法更改,就算是左某帮你改了,查出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那些谣言,不知是谁在暗地里做推手,反正你我二人决不能沾一点,可明白。” 左安和也不兜圈子,明言警告一番,林平显然是明白,京城有人开始浑水摸鱼了,还好有左大人知晓, “请左大人放心,末将心中明白,只是京城那些传言该如何?” “哼,那咱们管不到了,再说了,你当皇城司是吃干饭的!” 第667章 起的可是时候 第667章起的可是时候 “侯爷,侯爷,该起来了,到时候呢。” 外堂,屏风处, 宝珠小丫头,隔着一层帘子,对着内堂的床榻就是一顿呼喊。 张瑾瑜正睡得香甜,被宝珠一阵叫唤,心头窝火,睁开了眼睛,没好气的冲外发火; “你说你这丫头,喊什么喊。” 语气颇为不耐烦,刚想再说,就被身旁的秦可卿压着手臂,劝道; “郎君还这么大的火气,不是你让宝珠留在外面,让她这个时候叫你的吗,你就是冲她发火,下次,奴家就不让宝珠伺候了。” 随着一声娇媚的脆音响起,外面的宝珠也随了一句; “还是小姐好,奴婢没敢休息,一直待在这,就怕误了侯爷时辰,没成想,姑爷还埋怨我。” 小丫头声音明显有了哭腔,张瑾瑜一愣,忽然想到还真有这回事,倒有些尴尬,看了一眼窗外,都已经快傍晚了,怎么睡得这么久,想来还是因为身边的人,耗费了体力,温柔乡英雄冢,一点也不假,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算个豪杰,这可不行。 “咳,倒是本侯的错了,进来吧,更衣,差点睡过头了。” 张瑾瑜穿着内衫,掀开被子起身更衣,只是掀开了一角,就让身边的可卿,春光乍泄,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但也怕其着凉,把被子拉一下盖上。 秦可卿脸色红润,只觉脸颊滚烫如火,心砰砰跳个不停,羞嗔道; “宝珠,把外面晾晒的袍服拿进来,给侯爷换上。” “是,小姐。” 宝珠轻快的回了一声,又彷如和从前一样,小跑的去了前殿,把侯爷的衣服拿回来,好像刚刚的事忘了一般, 张瑾瑜倒也没说别的,毕竟之前的衣物,早就散落在地,还带有汗泽,弄得确实不舒服,宝珠丫头伺候人倒是真有一手, 不过一想到, 今晚, 还要去满春院赴宴,会会永诚公主周莹,就是一阵头疼,怎么天家的人,净想些好事,没事在家多吃几口饭也是好的,整天想着回京城,记得哪个朝代的人,回京城都是软禁圈养的,万一陛下心血来潮,这些天家宗亲,岂不是要造反了。 不过细细想来,他们想法也对,除了江南那边,也只有京城这个花花世界繁华,吃的,喝的,玩的,再就是天南海北的女子都能见到,算的是人间仙境了,换成谁都不想离开, 毕竟其他地方,算得上是“穷乡僻壤”,另外,江南,江北,还有河东河西,那些民脂民膏肥沃的地方,没有一个节度使,也没有一个藩王,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天下钱粮都在那些地方,朝廷才能睡得安稳。 要不然,京城各部官员,还有陛下他们,谁都睡不着啊。 想到此,也就有些释然,算是明白了那些公主的想法,至于那些藩王,如果想回来,可就是想着其他的好事了。 秦可卿此时, 从床榻上拽过一件衣物披在身上,遮住了曼妙身姿,看着侯爷有些愣神,宝珠丫头也还没回来,就出言问道; “郎君在想些什么,先把衣服穿了,别着凉了。” 张瑾瑜这才回了神,屏风处,宝珠丫头早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袍服, 看着眼前的宝珠拿了衣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顺势起身,让其更衣整理,小丫头见了,红了脸色,帮着整理衣衫, 再看向床榻的秦可卿,问了一句, “可卿,你说说,为何京城有些远嫁的女子,一段时间后就想着回京城呢?回不回先是另说,你就说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 “有这种事?” 秦可卿不明所以,女子成婚后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怎可想着回娘家,那成何体统,让外看笑话不成。 “郎君是不是记错了,奴家怎未听说过身边有这样的人?” 略微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既然郎君问了,确有其人,倒是不知是哪家的女子,就算她们回来,应该也不会声张的,毕竟传言堪比杀人刀。 张瑾瑜在心底摇了摇头,问错人了,显然天家的女子,可不是官宦人家的千金闺秀,三从四德要不得,就算是懂礼数,到了她们那个地位,所谓的伦理,也是就个道德约束,毫无作用的枷锁罢了。 这些公主不养面首,在府上厮混就是好的了,还真不能要求太多,历朝历代的公主,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就是随口一问,倒也没什么,晚上,就不回来用膳了,还有些事要忙,府上的事,还需要夫人多费心,荣国府那边,要是来信,夫人都先给收着。” 张瑾瑜面色温润,如今的侯府,里外都是秦可卿在操持,其他人都是各自打理自己院子中的事,里外井井有条,堪比王熙凤的手笔,果然是秀外慧中。 “奴家知道了,郎君放心,荣国府的那几位,奴家替郎君盯着呢,不能让跑了。” 秦可卿应了声,俏皮的回了话,林黛玉,薛宝钗,还有那个鸳鸯,乃至于晴雯,都在自己这里挂着呢,倒了紧了人过去看着, 二人正叙话, 门外, 则是响起了宁边的话音, “侯爷,车马护卫已备齐,都在府外候着,” “嗯,这就走。” 披上了披风,紧了紧腰间的腰带,张瑾瑜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顺口桌子上的茶碗,灌了一大口水下去,走的有些着急。 直到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宝珠急忙从外堂,拿进来一身新的衣衫,准备给小姐换上,然后又端了盆温水进来,拿着锦布给小姐洗漱一番, “小姐,侯爷这几日都是半夜而回,也不知在外面忙些什么,奴婢听说,外面都在传侯爷去了青楼,还和禁军的人打架呢,说什么的都有,不会是争风吃醋吧。” 宝珠嘟着嘴,气哼哼的样子。 秦可卿坐起身子,刚刚下了床榻,听完宝珠的话之后,就顿了一下,想到青楼那些女子,心中有些委屈,可随即一想,也不对,和禁军的人打架,应该另有隐情,青楼自己也不是没去过,倒也不像是那般污秽,不少高雅之士也没那么粗鄙, 想到这,又把衣物穿好,伸手点了一下宝珠的额头,埋怨道; “竟听那些不好的,侯爷去青楼也不是第一次了,总有些事要办,你啊,和瑞珠,把府上的账册管好就成,别动不动就来打报告,杨寒玉的院子那边,你也不要过问,那丫头还算明事理,事事维护我,不要仗着身份,去欺压其他小丫头,看把你神气的。” 似埋怨,又似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所谓的明事理,就是杨寒玉前几日,把外面那些获利的产业,竟然把得来的银子,分润一半交给了自己,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秦可卿本就是心善,倒也推辞不了,接了银子,还把此事说给母亲王夫人听, 只是本以为是大事,银子那么多,可是老夫人根本不在意这些, 倒也只回了一句,还算杨丫头有眼色,就让自己大方的留着,所以西苑的事, 秦可卿自然有了回报,从不过问她院里的事,月例银子什么的,也不需要秦可卿过问,倒也省了不少心, “知道了小姐,奴婢不就寻思着,多给小姐留意吗,你看她,长得那么狐媚子,半夜溜进侯爷的房间,() 就像是青楼女子一样,不害臊,” 宝珠嘴角嘟起,一脸的不愿意, 秦可卿眼神一瞪,骂道; “说什么浑话,欠收拾,什么像青楼女子一样,她要是这样,那合着,我成什么了,” “呀,小姐,奴婢说错话了,没有这个意思.” 北城, 卢文山的府邸, 依然是那么恬静安逸的地方,靠着青湖东侧的深宅大院,四周静悄悄的,不少朝臣,都在这买了宅院,清静无为。 正堂之中, 阁老卢文山依旧坐在主位上,只是堂下,仅有一人来此,那就是督察院右俭都御史孟历孟大人,今日傍晚,匆匆来府上递了拜帖,要见阁老, “今个,你怎么有空来老夫这里了,可是有事想要说。” 孟历坐在堂下,喝了茶之后,起身拜道, “阁老,学生自然是有事相告,宁国府贾珍的案子,学生已经给办成了铁案,常大人早把卷宗递给陛下,可是都好些日子了,却没个音信传来,另外就是京城各大世家,不少人的商会被抄没家产,都是怨声载道,” 孟历说完话,眼神悄悄的瞄了一眼卢阁老,想看看阁老什么反应,虽然嘴上喊着学生,其实只不过是恩科的座师,才有此称呼。 哪知道卢阁老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伸手端着茶碗,轻轻吹了一口气气,吸溜了一下口,复又把茶碗放下,孟历立刻收回了眼神, “那你想怎么回应,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南下大军还未离京,于情于理,都不能处置贾家的人,至于怎么处理,也不是一概而就的事,需要慢慢商讨,宁国府乃是开国功臣,是非曲折自有公论,陛下想要的公正,你收集的那些事,一定要经得起查验才行。” “是,阁老,学生就是依照贾珍之子贾蓉的口供,一一去核实的,没想到贾珍父子,做下的恶事颇多,出了不少人命,下官都去一一取证,定然能经得起查验。” 孟历可不敢大意,当时在诏狱审问贾蓉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堂堂荣国府贾家的后人,为了逼良为娼,竟然动用了那么多手段,还有为了一个黄花大闺女,花钱花银子不说,还把其哥哥害了性命,就算是他看了,都不忍直视,色中饿鬼就是说的贾珍。 “那就好,做事,要做的滴水不漏,更要经得起查,堵住勋贵的嘴,至于你说的,御马监动用禁军查抄世家官员的行会,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上一次朝会的时候,老夫就提醒过他们,不要太贪婪了,有谁听老夫的意见了,此次灾祸,不过是祸到临头,才有了切肤之痛罢了,” 卢文山冷哼了一声,都是些不长眼的货色,在京城,如何能像下面各郡一样,随意搜刮,不过是自找难堪。 孟历低下了头,阁老说的没错,只是没想到,由着御马监领头抄家,阉宦之人竟也有了插手朝堂的意思,恐非社稷之福啊。 “阁老,您也知道,京城生活不易,各官员都是勉励维持,这些事都是心照不宣的,虽说有些过了,但是阉宦之人有了插手超堂的事,学生心中警醒,前朝之祸就在眼前,” “哎,那些商会之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至于阉宦之祸,还不是担心的时候,陛下心中有着分寸,首先还是武勋,京南一乱,京营禁军那些人就有了用武之地,咱们要防备着他们就此养贼自重,另外,老夫还想着一件事,想和你商议一番。” 卢文山显然早就有了思量,宁国府一案,贾珍如果最终被夺了爵位,仅有的一子贾蓉,想要继承,必然是没有机会,但是四王八公的人,也不可能让朝廷收回爵位的,所以就会另选一人继承,这谁继承,就是大有学问,而且绕不开一个() 人,荣国府的史老太君。 孟历站在堂下,闻言抬起头,未想到阁老还有事找自己商议,急忙回应; “还请阁老明言,学生听着就是。” 卢文山摆了摆手,说道; “不是让你听着,是和你商议一下,宁国府那边,贾珍如果被夺了爵位,你想一想,继承爵位的会是谁,或者说机会最大?” “这,” 孟历迟疑了一番,贾家曾经乃是八公之首,族中子弟众多,过继几个也不是难事,难不成还另有说法,看着卢阁老略有审议的眼神,孟历忽然想到了荣国府的老太君,那可是位厉害的角色,当年贾家老国公还在的时候,就听过她的名声,如今应该会更加睿智才是, “回阁老,要是下官猜的不错的话,贾珍父子是没有可能了,但宁国府毕竟是开国勋贵,只有过继族中子弟才行,此事荣国府老太君的态度为关键,或许,荣国府那些庶出的子弟,倒也可行。” “哈哈,不愧是督察院的右俭都御史,眼神就是老辣,说的不错,老夫猜的不错的话,荣国府老太君一定会插手其中,至于是哪家子弟,按照常理,有可能是那些庶出的,但是在贾家不成,你可知道荣国府有个衔玉而生的贵公子吗。” 卢文山眯着眼,猛然想起太上皇的时候,夸赞了荣国府二房嫡孙,说是有富贵之人,定了性,给了恩赏,可惜一直养在府上,也没听到有什么不同,倒是洛云侯刚刚入京城的时候,随着贾珍出了几次府邸,但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泯然于众。 孟历好似忽然明白,这是早就有了人选,荣国府是有这么一个宝子,他也知道,还知道是工部员外郎贾政的儿子,要说起贾政养儿子,之前倒也是京城一段佳话,大儿子考了举人,二儿子又是富贵之人,要不是长子天妒英才,说的不得如今京城,也有了父子共事的佳话, “回阁老,此事下官还真知道,贾政以往常去翰林院,和下官颇有交情,只是后来贾政痛失爱子,过后来往就少了许多,阁老所说衔玉而生的,乃是贾政的二子贾宝玉,说是生的圆润富贵,不过学生并未见过长何摸样,遂不得而知,只是阁老,提起他,贾政能愿意?” “哈哈,还真让老夫猜着了,宁国府袭爵,是京城贾家,乃至于京城勋贵里的大事,想要主家不落于偏房,如何不能同意,就算他不同意,史老太君可在那看着,你想想,真要是被庶出子弟,和偏房子弟得了去,闹了大笑话,那时候就下不来台面了,” 卢文山脸色红润,哈哈一笑,个人得失,相对于族中的大事,乃是微不足道的,至于什么意思, 卢文山看着眼前的右俭都御史孟历,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毕竟芳名在外了, “孟历,你也算是老夫的学生,老夫给你指一条富贵的路,你想不想要?” 孟历一惊,猛然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阁老,心中疑惑,富贵之路,什么富贵之路? “还请阁老明言,学生不明白?” “行了,坐下喝口茶,先不提什么事,老夫问你,你可有一个女儿,也在红楼相亲的。” “阁老,学生是有一个女儿,乃是学生心头肉,之前在红楼,请红楼大掌柜亲自给保媒一个好人家,谁知道,遇上了宁国府的的事,还有在下好友大理寺丞冯永文,他女儿更是受了无妄之灾,还好没有写下婚书,哎.” 孟历算是一肚子苦水,碰到这个倒霉的,要不是冯家那边,替自家女儿挡了灾祸,说不得女儿的名节就没了! 冯兄就是因为此事,才寻了洛云侯,不过洛云侯倒也守信用,保了冯家闺女,但是经此一事,上门说亲的人家,明显少了许多,也不知冯兄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本章() 完) 第668章 考生酒肆争执 第668章考生酒肆争执 卢家的深宅大院, 正堂客厅之中, 伺候的下人早早离开,只有老管家一人留在那,立在卢阁老身后,随时听命, 堂下, 东首的椅子上, 右俭都御史孟大人,苦着脸,在那倒着苦水,说话间,像个女子一般肝肠寸断,为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女儿,费了多少心思,四处寻觅京城各家的青年才俊,多方打听,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耽误了女儿。 宁国府一家说两门亲事,要不是因为自己多疑的性格,还有冯永文那般处境,可不就是自己的吗,毕竟那媒人,当时候是先给自己说亲的。 咦! 想到这,心中起疑,阁老怎么会提起此事,难不成是给女儿说亲, “阁老,您的意思是给学生的小女,说亲来着?” 孟历回了神,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卢文山摸着胡须,面有微笑,顺天府衙门里的争吵,他们审案子的情况如何不知,要不是洛云侯出手,大理寺的冯永文怕是坐不住,案子也就没法审了,这样一来,宁国府贾珍,极有可能借此脱罪,那就功亏一篑了, 就是不知谁在背后出的手,保媒保的那么巧,好像是媒人定下亲没多久的事,要不是宁国府的贾珍蠢笨,今日就可能给他得逞了,想来,顾一臣那个老货早就知晓了,方才有所安排。 再看看眼前的人,好歹是自己心腹学生,有这名分,这富贵就当是赏赐他的,点下头,微笑的说道; “老夫既然问了,就是有一桩富贵给你,你和老夫说实话,你家闺女真的没有许了别人?” “阁老,看您说的,学生如何也不敢欺瞒您啊,小女确实没有许配别家,一直待字闺中!” 孟历赶紧应了声,解释道,以前的事,打死不承认。 “好,既然如此,老夫给做个媒,瞅个机会,让你家千金,入了荣国府的门第,你看可好?金童玉女,也算是天作之合。” 卢文山也不再打哑谜,这是一部先手伏笔,先出手落子,占据天时。 虽说文武对立,但仅限于朝堂,朝堂外,利益为先,文武联姻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孟历在下面听得有些迷糊,荣国府嫡脉有两房,大房贾赦有两子,长子是贾琏早就和王家联姻,另一庶子几乎没听过, 二房贾政有三子,大公子病逝,二公子就是那个衔玉而生的富贵子,另一个庶子也没有听过,保的谁? 孟历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牵扯到儿女亲家身上,阁老能给自己女儿说的亲是谁,还在想着是哪户人家的公子, “阁老,学生愚笨,不明白阁老何意,您想给小女说的是哪房的公子。” 卢文山微微睁开眼,看着孟历,一脸的狐疑之色,不像是作假,怎么那么精明的人,遇事到自己女儿身上,变得如此蠢笨了,不过想来也是,身在居中,关心则乱, “你啊,那么精明的人,怎么想不明白,那些庶出子弟,没有家族帮衬,能有几个有出息的,老夫给保的媒,不是别人,就是荣国府二房的嫡脉,那个衔玉而生的贾宝玉,天生富会的命,你可知道为师的一番苦心。” 孟历一听,张了张嘴,竟然会是他,这样一来,自己女儿入了荣国府,做了二房的儿媳妇,可是荣国府一直是王家女子当家啊, 女儿做了二房的儿媳妇,岂不是受了委屈, “阁老,不是下官不愿意,虽说荣国府贾存周的儿子贾宝玉,天生富贵的命,但作为二房嫡脉,要不是贾存周的长子病逝,哪里轮到他,如今长子去了,留下遗孤男丁,那也是二房嫡脉() 长孙,就算分家,也需要占大头的。” 语气颇为沉重,有点勉强的意味,还没怎么着呢,孟历竟然替女儿想到了分家之后的事。 卢文山瞪了他一眼,有些怒其不争,非要说的明白不成,叹道, “你看你的样子,老夫岂能连这些都不知道,你好好想想,宁国府贾珍被夺爵,爵位只能出自贾家主家嫡脉,去掉庶出的,还有他们大房贾琏,那只有一人,就是二房的嫡脉贾宝玉,只有她才能让史老太君点头,你女儿过去,要不了多久就是宁国府的大夫人,你说,这么好的事,你不想着怎么接住,乱想些什么,天予不取,必受其乱!” “啊。阁老,您说的这些,不,不会吧!” 孟历听了,显然有些大惊失色,结巴的咽了咽唾液,按照阁老分析的,只要贾珍被夺了爵位,能继承的,几乎就是那个贾宝玉了,要是自己女儿捷足先登,曾经仰望的勋贵,竟会是自己亲家,当时贾蓉说亲的时候,自己未必没有这种想法, 现如今,机会难得, 忽然, 孟历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卢阁老,小心又问道; “阁老,您说的这些,有几成把握!” “都说你孟历多疑,果真不假,世上哪有必成的事,无非是想做与不做,做了就有一半的机会,不做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此事,老夫有九成的把握,史老太君操持贾家那么多年,总归是为贾家,她不会不过问的。” 卢文山知道荣国府史老太君的厉害,可惜终归是个女人,照看儿孙的利益为重,换成他,也不可能把族里的权利让出去,让偏房的人,接管主家权利,就算他再优秀也不成,所以,几乎可以肯定,能袭爵的也只有他了。 孟历神情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细细回想,阁老的话嫣然是给自己儿女寻了好人家,既然如此,未尝不可, 遂定了定神,回道; “阁老的话,学生倒是同意,可是阁老,咱们同意也不行啊,荣国府那边,也不知愿意还是不愿意,毕竟贾珍父子可还在诏狱里,荣国府急着说亲,也说不过去。” 孟历此时也知道,此事可不能担子一头挑,一头重,郎情妾意,需要有人搭个桥,牵个线,荣国府要是不同意,不也是白想。 “这你就不要问了,今个,老夫就写封信,让管家送过去,明日,你让你家千金,登门荣国府做客,你要记着,荣国府是女子当家,有些事你要想明白,此事,宜早不宜迟,京城里想到的,可能不仅仅是老夫一人。” 卢文山知道,自己真要保媒,老太君定然会给面子,只要相中了,此事就算定下了,就怕有心人横插一手,勋贵那边,恐怕也有人能想到,不过很多人还在观望罢了。 “听阁老的,学生心中有数,这就回府,定要好好交代一番,若无其他的事,学生先行告辞了。” 孟历显然也知道机会难得,匆匆告辞,想回去把此事好给女儿月云说一说,顺便再和夫人仔细商量一番,看看应该如何办。 卢文山摆了摆手,让其回去,事情来得快,有的也急, 人一走,正堂里就清净了许多,也没了刚刚的烦躁,对着身边伺候的管家,吩咐道,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老夫还要手书一封信,回了,你给送去荣国府上。” “是,老爷。” 老管家从身后屏风外,应声走了进来,身后的小厮,把文房四宝端了过来,研了墨, 卢文山提笔,略微思索了一番,立刻就落笔写了一封书信,折好后放入信封,递给了管家, “你拿着这封信,去荣国府,亲自交给荣国府史老太君,要是问话,你就如实相告,要是没问,() 你就不要提。” “是,老爷,奴才明白。” 管家接了信,点头答应,拿上了拜帖,就转身离去,人走后,卢文山让人收拾了一番, 想到了朝局,倒也不是这样乐观,勋贵不可能坐视不理,另外,城外玄真观的贾敬还在呢, 闭关修道十余年,也不知修成了什么,顺着窗户,看着远方,呢喃了一句, “这么久了,你竟然还坐得住,难不成真的修道了,忘记了七情六欲不成!” 之所以没有十成的把握,此中最大的变数,就是城外玄真观的贾敬,要是他出手,定有变故,毕竟太上皇还在, 哎. 洛云侯府, 张瑾瑜收拾妥当,出门之后,也不再骑着马,直接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吩咐一声,就往西城满春院驶去,这几日,张瑾瑜去哪里,都是坐车而行,一是保密行程,另一个,就说这个马车,里面铺了软塌,能坐能躺,时间久了,骑马就感觉不舒服, 如今的车里,还摆上了一个小桌子,吃食零嘴,摆的满满当当,掀开帘子,偷偷瞧着窗外,往来的百姓明显是多了起来,更多的是那些学子,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地,多是自在。 还能时不时的,看一眼四周阁楼上,艳丽的女子,日子过得,就是爽。 忽然, 拐角处, 一家酒肆, 有几个学子围着一张桌子,在争论着什么,一边的学子衣着华丽,显然是富贵人家,而对面,截然相反,一群人粗布衣裳穿着,脸红脖子粗,明显是寒门子弟,两方的人越聚越多,争吵声也随之传来, 另一桌同样聚会的人也随之看了过去,他们几人都是赶考的士子,去年同时科举,相互认识,可惜名落孙山,今年恩科,接着再来下场,碰一碰运气, 正巧遇见了老友,几人相对凑了一张桌子, 徐长文回头看了那些争吵的人,问道; “高文兄,他们在吵什么?” “还能有什么,相互看不对眼呗,说是恩科还分两场考试,对了,长文,你这次是红签还是白签?” 身边的高文也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京城学子想要红签,说不难也不难,说难也难,毕竟这个推荐信不好拿,另外二人坐在那也是面有好奇之色,毕竟他们几人都是寒门子弟,手持白签,红签现在炙手可热, 徐长文愣了一下,倒也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着今年好生考试,争取榜上提名, “三位仁兄,承蒙夫子关照,在下自然是拿的红签,这里面难不成有什么说法不成?” 徐长文一开口,高文面不改色,知道徐长文乃是青莲书院的学子,不管是寒门还是高门,只要是书院子弟都是红签,他也是,但是身边另外二人,庄锦云和徐东,脸色有些不好, 徐东苦笑一声,回道; “徐兄有所不知,如今京城盛传,持红签者在宫里考,名额多于贡院,所以考上的几率大,而寒门子弟,持白签者,依旧是旧历,而今那么多人下场科举,几乎没有希望啊。” “是啊,据在下所知,光是持白签童生试的学子,就有三千人之巨,如何能考得上。” 庄锦云满脸哀叹,本就是学的不怎么样的,去年差了好些也没遗憾,苦读一年,觉得补齐了短板,谁知竟然会是这样,哎。 徐长文一听,明显不相信,去年朝廷就因为此事不公,引得学子闹事,从而有的今岁加开恩科,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朝廷哪里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高兄,二位贤弟,此事真不真暂且一听,真要是这样,朝廷不会不管,去年的事历() 历在目,朝廷应该引以为戒,至于说红签和白签之事,听说是洛云侯提出来的,而且他还是含元殿主考官,侯爷刚正不阿,来京城为百姓办了不少事,不应该啊。” 这样一说,其他三人也不像刚刚愁眉苦脸,想想也是,洛云侯乃是勋贵,听说还是第一次参与科举之事,不会如此不智,那为何有这等传言, 再看酒肆中央, 里面的人,都是在为自己哪里考试争论,更有甚至说出,含元殿和贡院考试录取的名额不一样,这样一来,引得众人不满,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心中不平,质疑声随之传来, 而那些官宦子弟,目中无人,口无遮掩,说话更是目中无人,引起了众怒,所以双方就在酒肆吵了起来, 张瑾瑜路过的时候,恰好被听到,心中一惊,恩科的事,怎么还吵起来了,听起来还有蹊跷, 对外面喊了一声, “宁边,马车靠对面停着,你和我带几个人过去瞧瞧。” “是,侯爷,” 宁边往酒肆一看,确实是有情况,下了马,带几个人准备着。 张瑾瑜把腰间束带紧了紧,下了马车,领着几人就往街角酒肆走去, 刚入了门, 就听到双方人围在一起,吵作一团,酒肆老板带着伙计苦苦哀劝, “诸位公子,都歇歇,小老儿店小利薄,也无什么背景,担不起各位公子的吵闹,饶了小老儿吧。” 店家现如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是科举的文曲星,如何敢说其他的。 但是那些富家子弟显然气愤不已,领头的一人,直接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扔到了店家的怀里, “今个,酒肆本公子包了,你下去,没你的事,我还真想听一听,这些泥腿子还能反了天不成,你们说说,恩科怎么有猫腻了。” “就是,我看是他们没有机会去宫里考试,嫉妒而已,” “说得好,这些泥腿子,还想入宫,做梦呢,哈哈。” 身后,一群富家子弟哄然大笑,那嘴脸, 看着张瑾瑜都想上去抽一巴掌,这么嚣张跋扈,还有那个什么,进宫考个试而已,值得那么骄傲? 看了众人都围在酒肆中央,张瑾瑜看准了墙角的一处空桌子,就领着几人走过去坐下,好好瞧一瞧说的什么事,毕竟持红签和持白签分考的事,是他提的,难道这还能做文章不成。 再看场中, 那些富家子弟对面,有一位白衣男子,虽然穿着有些破旧,但长得气质出尘,好一个儒家子弟, 只见此人对着众人拱手抱拳,道; “诸位,在下徐长文,京城人氏,诸位谈论的,都是些紧要的话题,如今恩科在即,万不可如此过激,要是闹到了衙门,就怕被夺了科考的机会。” 徐长文说的不假,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参加科举,有些考生犯了事,顺天府那边可是有机会收押,把考签划掉的,所以离了三人,过来阻止, 此话一出, 两边的人听了,都有所触动,为之一静,但是那些富家子弟却不服气, “话虽如此,可是那些人竟然随意编造我等,岂能善罢甘休,” 哪知道,如此话语,显然激怒了对面为首的一人,反驳道; “诸位,什么叫随意编造,有一说一,历来科举都是在贡院举行,无一人例外,如今恩科,竟然分了红签和白签,要知道,咱们寒门子弟都是白签,而那些书院学生,和国子监以及官宦人家的考生,都是持红签,并且在宫里含元殿考试,而我们寒门子弟,依旧在贡院,外面盛传,你们持红签者都已经定好了名额。” () “就是,外面都知道了,” “你们花了银子,托了关系,进了宫里考试,我等寒门苦读,比不上你们的银子,圣人之学,都是被你们给败坏了。” 更多的寒门子弟,义愤填膺的在那吵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他们说中了,还是真有其事,那些富家子弟脸色难看,一时间冷了场. 第669章 去满春院赴宴 第669章去满春院赴宴 酒肆中, 不少围观的百姓,反而有些害怕,一股脑的都跑出去了,反而是不少路过的学子见了,还走进来大声叫好。 俗话说,看热的不嫌事大,谩骂诋毁的声音,不绝于耳。 堂内, 依旧是双方人对峙, 不少看热闹的人,竟然说着说着,气氛也就上来了,同仇敌忾的样子,寒门子弟众多,渐渐围了过去, 那些书院富家子弟,脸色涨红,额头上冒了汗,人数一对比,就落入下风,不少人背靠背,倚在一起,看样子准备动手了。 这一幕, 看的张瑾瑜脑门子冒汗,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传言的主脚,考试舞弊还没头绪,到先把自己饶了进去,看看这一一群没脑子的,入了考场也是白搭。 盯着眼前的事,越想越不对劲,到底是哪个***的传的,这不是给他抹黑吗,文官,还是勋贵,甚至是南大人那边的考官,给自己下绊子不成? 再看眼前的人,越吵越激动,也不是个办法,想法子先给弄散了,转眼往外看了看,心中有了计较,吩咐道, “宁边,出去叫人过来,到了门口,说是兵马司的人来了,把他们驱散,不准在街上停留。”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看着酒肆中的那一幕,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急忙出去,把护卫的人叫上,排成队列,直奔酒肆, 到了门外,大喝一声; “快走啊,兵马司的人过来抓人了,快跑。” 只一声, 压倒了其他声音,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两方人,瞬间一愣,然后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作鸟兽散,万一被抓紧去,恩科考试就黄了, 片刻, 酒肆里还在吵闹的学子就跑的差不多了,就连吵得最凶的为首二人,也趁乱而走,一寻也不见了身影。 只有刚刚围坐在那的几人,明显感觉有异样,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是前面贵人的法子,高文看着那边坐着的人,越看越眼熟,好像是洛云侯,一时间不敢确认,见到徐长文回来,就拉着徐长文并着二人走过来,给张瑾瑜鞠躬,谢道; “多谢兄台想出的法子,要不然今天可就麻烦了,兵马司或者顺天府衙门来人,就可能把他们抓了,那时候,京城必然会乱。” 张瑾瑜坐在那,茶水糕点也没有,腹中本就是有些空的恍。 见到人都散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本想起身离去赴宴,看见这四人回来给自己鞠躬,想来是刚刚自己所说的都听到了,也算是识趣,尤其是刚刚挺身而出的那位,卖相不错,做的事有种,敢出头的,可没有一个,夸赞了一句, “小事一桩,你们应该也是同乡吧,刚才,你这位学子,有胆识,有见解,不过以后勿要如此鲁莽,真要动手,岂非要受那皮肉之苦,惹上无妄之灾。” 本事劝慰,换成一般考生,就应该点头道谢,高文本想应下,哪知道徐长文一抱拳,躬身回道; “兄台此言差矣,学生虽然人言轻微,但是绝不退缩,恩科难得,如果因此事耽误,那些人事后定然悔恨,如果我站出来阻止,能让他们收手,就算是被打,也心甘情愿,” 一本正经的回答,让张瑾瑜刚要起身的动作停下,回头重重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这么认真的,自己可第一次碰见,这身衣物虽然简朴,但是名字,人皆出彩,遂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兄台,在下徐长文,中山人氏。” “你是中山郡的人,好地方,四省交接要道,人杰地灵,”() 又瞥了一眼其他三人,比之徐长文差的并不是一点半点,但也另有精神在里面,想到之前那些学子争吵的事,张瑾瑜还想再问一句, “本,咳,你们过来坐,恩科在即,如何能因为区区小事,误了恩科,刚刚我听他们吵闹,说的是考签的事,这些话从哪里传出来的?” “回兄台,此事从哪里传出来的,我等也不知,好像一夜间就传了出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遇上书院一些子弟,胡乱炫耀,这就引发了不满。” 徐长文见到落座的人衣着华丽,而且气势不凡,更多的是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刚刚的叫喊声,应该是出自他之手,不然高兄不会如此客气, “书院那些子弟是该好好管管,此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今岁恩科增设录取名额是真事,但是他们说错了,是针对所有人,而不是分红签和白签,此事无稽之谈,朝廷要用人,大用,尔等要把握机会。” 张瑾瑜看着几人态度尚可,倒也安心说了一番,当然也不能说的太多, 此时, 外面的宁边带着人回来,走到身边,俯下身,小声道; “侯爷,那些学子人都跑了,” “嗯,” 再看向眼前的几人,长得都不赖,名字也有出彩的地方,总比那些阿猫阿狗的名字要好,又是新进的考生学子, 张瑾瑜又勉励几句话,总归是让几人放心,说道; “你们几人要把心思沉下来,时间不会太久,就会有告示贴出来,把握住恩科的机会机会难得,好好考,” 鼓励了一句话,而后看向身边的宁边,吩咐道; “宁边,咱们走,时间不早了” “是,主子。” 说完话,张瑾瑜谈了下衣袖,起身离去,毕竟时辰差不多了,赴宴也不能太晚,就是不知道这个永诚公主周莹,又该如何准备呢,好似这个永诚公主嫁过人了,俗话说食髓知味,不会太出格吧。 想着,就出了酒肆门户,往街上望去,果然人少了许多,还在街边路摊争论的学子,也跑了不少,心底忽然想到,恩科时间不能太晚,要不然那些考生吃饱了撑得没事做,就会想其他的,是该找南大人商议,不对,找陛下下个恩旨,直接确定开考的时间。 再说酒肆内,考生一走,一下子就空旷了许多。 刚刚坐在那的贵人走后, 几个人忽然心底有些怅然若失,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许多,也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有刚刚率先起身的高文,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之前在宁荣街见过的洛云侯吗。 想到这,高文脸上就露出懊悔的神色。 徐长文还有些不明所以,另外二人也是一头雾水,莫非是高兄认识此人,怎么刚刚也没介绍一番,徐长文见此,出言问道; “高兄,刚刚是何人,他竟然知道这些?你是不是认识他。” “是啊,高兄,他说是真的假的?感觉不像是骗人的。” “就是,说的煞有其事,咱们怎么没听过?” 徐东和庄锦云也随声问道,更多的是,想知道刚刚离去那个人,说话是真是假,毕竟事关自己的事,他们二人可是手持白签的。 高文抬起头看着三人不解的目光,叹口气,悠悠回道; “你们啊,刚刚我还不确定,可是方才离去的侯爷,叫了一声身边人的名字,为兄这才确认,那个贵人就是洛云侯,他说的岂能有错。” 三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失声道; “什么,不会吧.” “怎么不会,为兄侥幸有一次,在宁荣街闲逛() 的时候遇见过,一模一样,刚刚不敢确认,倒是有些可惜了。” 高文说完就有些后悔,结识贵人的机会,就被自己错过了。 以往侯爷穿的袍服是官服,一眼就能看出来,今个换了身衣裳,又没有近距离看过,如何能认得出来, 徐长文眼里也有些惊异的神色,看向酒肆门口,早就没了洛云侯的身影, “诸位,也别惋惜了,既然如此,洛云侯的话应该是真话,别忘了,他可是含元殿的主考官,今年的座师之一,高兄,庄兄,徐兄,既然恩科加了名额,那就是说录取的有两种情况,” 徐长文瞬间想了想以往的科举录取情况,都是录取的甲等文章,一甲二甲三甲都是必中,乙等文章几乎没有,这样说来,乙等文章岂不是也可以进身。 高文瞬间也想到了一块,抬起头问道; “徐兄,你的意思是,要是不增加甲等文章录取数量,今岁恩科就是乙等文章,也有可能录取。” “然也,” 徐长文重重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他们几人都是大有希望了, 徐东和庄锦云更是大喜过望,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们二人可是第一次来京城科举,这样说来,只要小心做文章,混个乙等就行了, “太好了,既然如此,乙等文章,也是有希望的,” “不要高兴太早,人数虽然录取额多了,但是考生人数也多,所以,想要入围还需要再策论下功夫,就算是乙等文章,也要混个乙上才成。” 徐长文摇了摇头,给三人浇了一头冷水,不能让其胡思乱想,三人一听,立刻恢复了神情, 不得已的话,让高文摇了摇头,无奈的回道; “徐兄,你啊,就不能说些好话,不过说的也是,人数多了,乙等文章必然不少,所以还需要乙上的文章才能立住脚,刚刚看洛云侯的意思,开考的时间也快了,咱们回去,再多看看策论文章,机会难得。” 几人眼神充满了希望,重重点了点头, “好,高兄,这就走。” 随即四人匆匆离去。 而张瑾瑜的车架,如今也到了秋水湖的北岸, 掀开帘子, 往外望去, 秋水湖,周围坡陀环布,形成一副壮美的湖光山色画卷。湖水碧绿如玉,平静无波,傍晚的太阳,散发着暖暖的光,湖畔树木繁茂,花卉争艳,香气四溢。 不远处,山峦叠嶂,虽然有奇峰云雾,但并不高耸云山因此得名,而且云山和秋水两大书院坐落于此,更让此地名声更显, 满春院,则是坐落在云山尾端湖畔一旁,更是不可多得宝地,非贵人不可得, 不同于燕春楼在闹市中,这里反而散发着优雅之情。 “侯爷,前面一拐角,就到了,” “嗯,知道了,没成想满春院的东家,也是一位高雅之人,你说,这些天家之人,一个两个回来,竟然都无人发现?本侯怎么不信呢?” 张瑾瑜感叹了一番,念叨了两句,车外的宁边沉默了一会,回道; “侯爷,不是不知道,应该是宫里面” 宁边没敢再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张瑾瑜冷哼一声,宫里面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太上皇应该是同意的,至于陛下,不知如何想法,只能骑驴看本走着瞧了。 前面拐了一个弯, 就看到一个小型宫殿似得的建筑,连绵坐落在湖边,再看门楼处,早就灯火通明,而在门楼右侧,有一女子带着不少小厮立在那,亭亭玉立, 这种样貌的女子能在满春园的门楼处站着,必然吸引() 不少来寻欢作乐的男子,不少恩客寻机会上前,都被一一打发了, 张瑾瑜定睛一看,那不是上了侯府给自己请柬的葛清吗,怎么会来门楼处等候自己,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能让那些狗皮膏药的恩客离开,心中有些好奇。 待到了地头, 车队停下, 葛清带着人莞尔一笑,侯爷来的倒是准时,想来殿下说的没错,侯爷能去燕春楼,也必然能来满春院,都是天家的人,如何能有高下之分,倒是有先来后到,所谓后发制人,不外如是, “侯爷,您可来了。” 葛清一扭腰肢,满脸微笑着迎着走了过来,张瑾瑜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车马停下后,就下了马车, “来是来了,可晚了没有?” “侯爷来的不晚,倒是刚刚好,侯爷,这就是满春院,主子在听澜阁等候侯爷,侯爷这边请。” 张瑾瑜打量了一番满春院的样子,就算是门楼,丝毫也没有燕春楼的奢华,整个地方也没有那种厚重的胭脂味道,反而是清爽宜人,也可能是在湖边靠着云山,风聚集此地,把味道吹散了, 就这样想着,看着前面领路的葛清,遂抬脚跟上,而后宁边带着亲兵侍卫,一路随行, 入了门楼, 穿过一片古朴的小路,就能看到这座古色古香的院落,院落里静谧祥和,清香四溢,四周都是各色屋子,也不知是怎么接客的。 正中央是一个大院子,院内各处都种有花木,花香撩人,落叶覆盖在地上,犹如绿色的地毯,嫩绿的芽叶在阳光中抖动,还有一处三层阁楼, 虽然还未到夜里,倒是灯笼挂了起来,不少老鸨婆子,在院子里招呼客人,这才是正地。 本以为是这里,可是葛清停下脚步,往左边的小路一拐, “侯爷,听澜阁在后院一处山坡上,还请这边。” “好,没想到满春院别有意境,倒是风雅。” 张瑾瑜脚下一顿,随之跟着继续走了过去,并且夸赞一番。 葛清笑了笑,回道; “多谢侯爷夸赞,此地可是主子花了心思的地方,极为难得。” 二人说话间, 少卿片刻, 就到了后院的听澜阁,映入眼帘的就是院子当中的大池塘,满池荷花盛开,花瓣粉色,叶片墨绿,荡漾着清澈的水波,远处横跨着石桥, 而听澜阁伫立在花草丛中的,可以看到山峦,云蒸霞蔚,宛如宝石般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山峰耸立,云霄飘逸,如同画卷中的幻境。 好家伙,又是一个避暑行宫啊,张瑾瑜忽然心中一动,这两位公主可不简单,能有这些,可见她二人在太上皇那里,分量不轻。 “侯爷,听澜阁到了,主子就在里面,” “好,” 随即二人推门而入,进去的时候,张瑾瑜给宁边使了一个眼色,宁边带来的人,就四散开来,守着院落,自己则是领着几人跟随而入, 阁楼内, 也就是永诚公主周莹,身边的心腹丫鬟,和贴身女官等人留下伺候,整个屋子都是重新打扫布置的,就连她自己,也是沐浴焚香,雍容华贵, “殿下,您吩咐的都准备齐了,” 女史邹晓一袭白衣,散落头发跪坐在殿内中央的桌子一旁, 而永城公主周莹,就落座在主位上,一袭淡绿色的绸衫,衣襟低垂露出半截雪白嫩肌,衣袖宽松随风飘逸,口金紫绣仙鹤翩翩起舞,神情慵懒,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那就等着正主来了,你也坐下,陪着一起,” 周莹撇了一眼身边的() 心腹女子,一袭白衣,纤细的腰间系着同色系的绸带,显出将她丰盈曲线更为突显,散落的秀发衬托着白暂的脖颈,想来洛云侯喜好这样的。 忽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就在邹晓就要落座的时候,周莹一把拦着, “你和本宫换个位子,你来替我演一番,招待洛云侯。” “这,殿下,” 邹晓有些不知所措,却被永诚公主拉着,换了位子, “你演着就是,学着本宫平日里的样子就成,” “是殿下,” 看着殿下不善的目光,邹晓无奈跪坐在主位上,神情肃穆,还真像是天家女子一般。 就一会的功夫, 楼下有了动静,永诚公主周莹,眼里精光一闪,暗道; 人来了! 第670章 赴宴听澜阁内 第670章赴宴听澜阁内 听澜阁内, 整个楼层静悄悄的,一股淡淡的熏香,飘荡在四周,檀木色屋子,刷上一层暗红色的漆色,更加显得神秘, 张瑾瑜进了一楼阁楼,抬眼看了四周一番,地方也不大,四进的屋子,加上一个中空的花厅,另外还有不少名贵的字画挂在其内,屋子中央还有一个铜炉,飘着不知名的香料,而屋内,竟然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在,还是公主考虑的周到,事从密,万事可谈。 就是那个熏香,熏得鼻子有些痒痒的,张瑾瑜实在是不明白,为何高门大户都喜欢香薰呢,也不嫌闷着慌,香不就是烟,哪里能好! 走几步, 就到了楼梯处,前面的女子葛清,停下脚步,一袭青色衣衫,细腰丰臀,温润的脸蛋似有色彩,乍一回头,一头秀发飘逸的落在肩上,别有一番韵味在里面, 见到侯爷跟在身后,还有不少亲兵护卫跟在身后,就笑道; “侯爷,殿下就在上面等着,楼上皆是女子,还请侯爷一人上去,其余人只能在楼下候着。” 又是这一招,难不成天家的人都喜欢密议,还是他们祖传的,就怕肉没吃到,还沾了一身的味道,那不是亏大了, 不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亏是福,多吃一点,也是福气,既然如此,张瑾瑜回头,对着紧跟在身后的宁边等人,吩咐道; “宁边,你带着人,就在这阁楼里,寻个地方处守着,” “是侯爷,末将领命。” 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前面的女子,葛清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请洛云侯赴宴,上面都是些艳丽的女子,如何还能有其他事,宁边等人也识趣,领着人去外面花厅屋门处守着, 葛清见此笑了笑,腰肢一扭,回身就要走,上衣紧绷的丰盈,看的张瑾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怪不得京城看不到那些上好的绝色,都被这些天家的人收入内墙了,剩下的普通女子,在外面招摇,哄得那些年轻公子晕头转向,真是没法诉说, “清姑娘慢点走,本侯腿脚有些不利索,” 张瑾瑜故意在身后墨迹一下,葛清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倒也不尴尬,直接回身走下台阶,伸手搀扶,顿时温软的身子靠过来,让张瑾瑜心中一暖,倒是会伺候人, “侯爷,莫不是走路走多了,累了?” “那倒不是,就是见到葛清姑娘,善解人意,本侯心中有所感应,倒是要谢谢葛清姑娘了,” 张瑾瑜也是笑了笑,随即跟上, “侯爷赞誉了,做婢女的,如何敢让侯爷道谢,不要怪罪小女子就好了。” 脸色羞红,也不知是不是刚刚动作有了异样。 二人说着话,就登上了楼梯走廊。 到了二楼, 入眼就是一个小花厅, 倒是没有一楼那么多花哨布置,入口就是一个大屏风做的隔断,上面竟然绣着一个女子出浴图,近乎是一副春宫图的样子,惟妙惟肖,长得还不错,再看身边的人,好似习以为常,好家伙,这么秀吗,当然,满春院还是青楼,有这些不足为奇,但是比之长公主那里,这里的气氛显然放的太开了。 张瑾瑜仅仅看了一眼,也没多稀奇,就随之往里走去,毕竟前世什么没见过,还都是珍藏高清的画面, 先过了一个屋子,就是一处高阁花厅,只见高台处,有一个仿照汉代的桌椅,虽然宽大,就是太矮了,主位上,是一位白衣宫装女子,坐在正中北首的位子,西面则一个绿衣绸缎的女子陪坐,肌肤雪白,貌美清丽,难得的美人, 就是这一幕, 看() 的张瑾瑜似曾相识,不就是燕春楼的翻版,在偷偷打量主位上宫装白衣女子,算得上是绝色佳人,长得周正苗条,话说永诚公主有了驸马,能保持这身段极为难得,再看旁边的那一位,更是出水芙蓉,隐约有些不明的气质在身上,难不成天家公主,也喜欢搜集美女不成, 但也未多想,快走几步, 到了桌子前, 张瑾瑜对着白衣宫装女子躬身施了一礼,道; :“臣,张瑾瑜,见过永诚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弯腰行礼后, 身后跟随的女子葛清,看着主位上的人,暗道,这不是邹姐姐吗,怎么坐在主子位子上,不解的瞪大眼睛,看着坐在侧面的殿下,只是一眼,就被周莹眼神瞪了回来, 葛清心下明白,是殿下的主意,不敢再看,只能低头不语,立在那,也随着洛云侯一起,给白衣女子施礼。 而白衣女子邹晓,身子一僵,显然极为不适应,倒也没有露出破绽,伸手虚扶,脆音响起, “侯爷远来是客,不必多礼,请坐。” “谢殿下,” 张瑾瑜起身,而后顺着公主所指,看向对面的位子,走了过去,本想坐下,只是桌子那么矮,连个凳子也没有,怎么坐,偷看了一眼身边绿衣女子,竟然是跪坐,心中哪里肯,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跪一女子,再说了,换谁来了,跪在那坐一会,腿绝对麻了,等下站都站不起来。 索性,撩起袍服下摆,学着道士打坐的样子,盘腿而坐,丝毫没有顾忌,看的屋内三女频频侧目。 葛清不言语,随即也跪坐在南段一侧,拿过茶具,开始沏茶倒水,动作行云流水,颇有随心所欲的意境,让人赏心悦目, 看到这一幕,张瑾瑜心下一松,好歹来时候没有喝水,总归是能多喝几杯,也不知又是什么稀罕的茶叶,再像长公主那样,编个故事衬托身价。 沏好茶,葛清倒了四碗茶水,一一直起身子,把茶碗推放在四人身前,只是放的时候,第一碗茶水,竟然先送的是给西面绿衣女子,而后才是永诚公主和自己,这送的动作,让张瑾瑜有些不明白,不是应该先给公主殿下的吗? 难不成还有什么暗示, 细细打量一下绿衣的侍女,想来是殿下的心腹女官,美丽的面容五官精致,脸庞溢着红润,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朦胧浪荡的气息,眼眸深邃,带着一点狡黠的神情。 尤其是指上戴着金镶白玉手镯,晶莹剔透的白玉在火光下显得似乎隐隐有光, 看来永诚公主有钱啊,一个女官都是如此,反而本人,近乎什么都没穿戴,反差极为强烈, 就这动静,被三人捕捉到了,邹晓微微一笑,问道; “侯爷刚刚在看些什么?” 见到公主发问,张瑾瑜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偷看还被发现,倒也不好, “回殿下,臣觉得殿下气质出尘,也觉得殿下身边的人,同样如此,今日能见到殿下玉颜,臣何其有幸。” 伸手不打笑脸人,夸赞一番总是对的,坐在一侧的周莹眼神一亮,倒是多看了洛云侯几眼,没想到此人竟然有此文采,不像是外面那边传的,洛云侯武夫一个,不知礼数周全是何物。 “侯爷赞誉了,奴,嗯!本宫也是一位普通女子,担待不了侯爷的夸赞。” 说完,眼神不自觉的往绿色衣物的女子挪去,似有问询之意。 张瑾瑜自然也看到了,就觉得奇怪,怎么老是看这个绿衣服女子,难道就因为她硕大白短,不会是殿下喜欢她吧,心中一阵腻歪,倒也说不定啊,眼神就挪了回来。 绿衣女子见此,伸出白嫩的玉手,() 端起茶碗,而后轻轻推了过来,笑问道; “没成想侯爷乃是谦谦君子,这茶水虽不如江南云雾茶出名,但也极为难得,还请侯爷品鉴,” 张瑾瑜一愣, 看着眼前的茶水,如今已然是有两碗茶,放在面前,公主没说话,一个婢女竟然能随口插言,没个尊卑,说不得内有乾坤, 可是一眼望去,茶水是一样的,那不一样的只有嗯! 人了! 稳下心神,端起一个茶碗,一饮而尽,瞅着机会瞄了一眼三人,发现眼神同时看向绿衣女子和自己,放下茶碗,也不等三女再说话, 张瑾瑜又端起绿衣女子推过来的茶碗,对着绿衣女子敬了一下,就此机会重新抬头打量一番,那张脸,太像了, 刚刚进来只顾着看着主位上的人,没想到,永诚公主竟然玩了这一招,换了位子,她和长公主二人号称京城双珠,容貌气质都是上上选,关键在于二人样貌极为神似,不相上下,主位上的那位“公主”虽然长得端庄,可惜贵气全无,身子僵硬,明显紧张过度, 哪里有这位女子目空一切的样子, 所以,想到这, 张瑾瑜把茶水喝完,也不想为难白衣女子,伸手把喝空了的茶碗推回给绿衣永诚公主,拱手而拜, “多谢公主的茶水,臣觉得不管茶水如何,都是殿下的心意,臣惶恐。” 这一拜, 反而让三女顿时感觉有些羞涩,永诚公主满眼的好奇,这都能发现,倒是厉害, “不愧是名传京城的洛云侯,本宫这点心思都能发现,倒也不是戏耍侯爷,是本宫想看看侯爷是何许人也,想我那高傲的姐姐,也能特地设宴款待侯爷。” 周莹直接就是开门见山的诉说了一遍,那一日回来就觉得蹊跷,洛云侯和和孝成一起出现在燕春楼,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复又派人过去盯梢,果然,见到了姐姐身边贴身女史,联想一下,自然不难看出是来京城有着要事,想来想去,要见的人,只有去北山静安寺的人,也就是洛云侯了。 所以才有此一问, “殿下不光好眼力,看来在京城的实力也是不俗,臣也不瞒着殿下,那一日,和今日一样,却也面见了长公主殿下。” 张瑾瑜顿了一下,也没有故意隐瞒,直接点头承认,长公主要求回京城,永诚公主亦然,无非还是要回来,一个是回,另一个也是回, “洛云侯快言快语,君子坦荡,想来姐姐应该是得偿所愿了,那侯爷的条件如何?” 永诚公主没想到今个会面,竟然那么容易,不会是另有隐情吧,在看向自己身边二女,展颜一笑, “侯爷不着急,我身边二女还是处子之身,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送与洛云侯如何,再不成,满春院有花魁二人,顾秋波和马湘兰,二人绝世舞姿惊鸿舞,可不比燕春楼的差。” 说完,还用手轻轻拍了一下, 随即, 有着两条曼妙的身影缓步入了内堂大厅,对面的白衣女子不知从何处拿出古琴,轻轻弹奏,随即二女就轻轻舞动起来,锦绣舞裙,宛如花间仙子一般, 一曲毕。 众人回了神,就连张瑾瑜也看的直了眼,忽然心中冒出了一句,商女不知忘国恨,隔江犹唱后廷花,纸醉金迷,最终是要还的, : “侯爷,觉得如何?” 永诚公主也看的心旷神怡,满脸笑意的问道,张瑾瑜思索了一番,脸色一正, “回殿下,此舞只有天上有,不似在人间,臣乃是本分之人,不可夺殿下之所爱,这是臣所看到的,另外,臣觉得,如此奢靡,臣不敢() 收,天下百姓困苦者众多,而此,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湖犹唱***花。” 张瑾瑜照着回忆,改动了一个字,毕竟此处是秋湖,而不是江水,竟然讽刺了一番, 永诚公主脸色一怔,看向眼前一脸正色的洛云侯,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那日在燕春楼嚣张跋扈侯爷,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不知是不是真实面目, 另外,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如此可流传千古的诗,出自武勋之口,实实为难得,洛云侯大才!怪不得皇兄和皇姐如此待他。 “倒是本宫误会侯爷了,京城都在盛传洛云侯是多么的嚣张跋扈,甚至那些学子还在说侯爷愚弄朝堂,更改恩科,如今看来,世人错了。” “回殿下,臣从不觉得他人的误会,会改变臣,至于更改恩科,乃是参考学子人数众多,不得已的改动,但是殿下也知道,勋贵插手科举,实乃罕见,有些攻讦,也是有的,不过臣问心无愧!” 张瑾瑜满脸洒脱之意,毫不在意,许些谣言,只能以谣言对之,他还没想好怎么反击呢。 “邹晓,奉茶。” “是,殿下。” 永诚公主对着主位上白衣女子吩咐道,立刻,白衣女子用熟练的手法,重新煮了一碗茶水,那双修长的手指灵动的切换, 原来此女叫邹晓,不一会,沏好的茶水,就放在自己身前,张瑾瑜也不可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话说,比那丫头是那么好喝一点, “人不同,味不同。” 感慨了一句, “那侯爷觉得哪个好喝?” 永诚公主略有笑意问道, 张瑾瑜放下茶碗,叹道; “各有千秋,自有其味。” 像是意有所指,周莹心中一动,脸色微红,暗道,倒也不是那么正经,也好,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瞒侯爷,本宫也想回京城生活,还请侯爷出手相助,不知需要何条件,或者说皇姐那里怎么答应侯爷的。” 轻声软语在耳边,看着有些放荡的永诚公主,张瑾瑜不禁感慨,果然是有了驸马的人,就是放得开, “回殿下,臣要的不多,臣在关外苦寒之地,缺衣少粮,长公主殿下心细边军将士,每年给银二十万了,粮三十万石,” 张瑾瑜倒也没多要,谁知道她们姐妹,万一哪一天又和好了,透了底给对方,自己不就难看了,都是一样的报价, 永诚公主美眸看向面前大言不惭的,问自己要银子要粮食的洛云侯,心底有些好笑,美人送怀都不要,竟然要那些,关外那里,倒也知道是个不毛之地,尤其是女真人肆虐,罢了, “都说洛云侯喜好美色,没想到也喜欢这些庸俗之物,倒也能给,本宫不是吝啬之人,就是敢问侯爷,如此多的钱粮入了关外,岂不是我们姐妹二人,会不会又支持出另一个西王啊。” 永诚公主周莹,虽说是玩笑话,但未毕没有试探之意,她的封地在西北,深知西王府势力庞大,麾下四十万大军威震西北,堵在云河走廊断了鲜卑人南下之路,并且西平郡王宫泽,雄才大略,谨小慎微,朝廷无从下手,世人皆知。 虽说她是位公主,可惜回封地之后,才明白西王宫家,或许是朝廷大患,可惜,无人撼动。 此话一出, 屋内安静如斯, 就连张瑾瑜也是一愣,没想到永诚公主竟然会说此话,让他刮目相看啊,只是为何会如此问, “敢问殿下,为何会如此问?” “本宫封地就在西北,这十年之久,西北边陲更是西王府的天下,如何不忧心思虑。() ” 永诚公主坦言相告, 让张瑾瑜有些刮目相看,心中也有些警醒,西平郡王宫家,竟然如此厉害,四十万大军,他怎么养的,西域那边各国被鲜卑控制,商路不同,难不成是走私, 云河走廊乃是黄金之路,看来,西王宫泽早就有了自立之心,四王八公,怪不得被朝廷猜忌,自己好像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看着眼前的美艳公主,心中有些微动, “回殿下,如今西王羽翼已成,不是随便可以削藩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四王八公一体不说,天下藩王节度使人人自危,如何能动,请公主以后,万不可随意说此事,毕竟朝廷那里自有定论,而且殿下,李唐曾经是多么强盛,安史之乱后,叛军贼首史思明死了,还能内战八年之久,其中的深意,公主应该琢磨。” “什么意思,还请侯爷明言?” 永诚公主瞬间来了兴趣,国朝之事不光男子感兴趣,女子同样也是,遂追问道。 “这” 第671章 孟月云的想法 第671章孟月云的想法 听澜阁, 方形的桌子上,除了几碗茶水摆在那,葛清又让丫鬟端来几盘糕点,和一些当下的水果,张瑾瑜也不客气,伸手捏了几块尝尝,味道有些淡,但是挺香的,就着茶水吃了几口。 永诚公主面色有异,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身子一侧,竟然也学着洛云侯一般,盘腿而坐,瞬间,如雪一般的小腿露了出来,光滑剔透,惹人怜爱。 见到洛云侯吃着糕点,嘴角一笑, 也不知是真的不注意,还是故意为之,坐的位子,竟然朝着洛云侯张瑾瑜身边靠了过去, “侯爷说的,本宫听不明白,匪首都死了,怎么还能打那么久,至于侯爷吃的糕点,那可是葛清亲手做的,本宫最喜爱吃了,” 一股兰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张瑾瑜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两口,心旷神怡,好香,这浪荡的样子,有些顶不住啊。 压住心中的躁动,又看了一眼葛清,虽然没有对面白衣丽人惊艳,但属于耐看一类的,身子紧实,姿色上佳,至于永诚公主果然是人间尤物,也不知那个驸马过的有多好,身子能不能撑得住, 想想也对! 怪不得月如长公主的男人能被她抢走,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冰冰的,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再说了,那个长公主是不是有些克夫,说不得永城公主的驸马,要不是离开她,这会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胡思乱想了一下, 定了定神, 正色回道; “殿下,臣说的可不是虚言,李唐如此盛世,却在一日间垮塌,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早有埋藏祸患时候,安史之乱不过是历史必然结果, 臣认为有三点,一是藩镇节度使兵强马壮,二是世家门阀利益矛盾丛生,不可调和,第三,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寒门子弟无出头之日,普通话百姓活不下去了,就算是当时的宰相李林甫,依照他的俸禄,都买不起长安最普通的宅院,您说,这样的朝廷,如何能撑得下去。” 张瑾瑜的话震耳欲聋,让堂内之人瞠目结舌,永诚公主更是听得无比震惊,没想到盛世的李唐竟然会这样,可是和大武有何联系,那东王府和北王府失了兵权,不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京城吗。 “侯爷莫不是危言耸听,框我一个弱女子,你说的那是李唐,如今能和大武一样,现在朝廷励精图治,天下安定,虽有宵小之辈霍乱地方,可是朝廷大军立刻南下,弹指之间就可镇压,侯爷多虑了。” “哈哈,殿下说的是,是不一样,可是前车之鉴,不得不防,纵然是西北没了宫家,也有可能出了一个李家,张家,北方草原不解决隐患,目前朝廷只能如此守着,要不然,恐怕又是一个李唐,如若西王逼得反了,挥兵东进,纵然朝廷大胜,不过是另一个翻版的积香寺之战,之后再无朝廷兵马对付外族。” 张瑾瑜也不是无故放失,早就想过目前大武处境,朝廷夹在中间,里外为难,西王宫家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对朝廷毕恭毕敬,相安无事。 这些事,朝廷那些朝臣不可能不知道,天下的有识之士也是一样明了,只有那些愚笨,自于忠臣的清流,还在想着上书削藩,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永诚公主撇了撇嘴,显然不明白,朝廷百万大军岂能怕一个小小西王,莫非是洛云侯怕了,想来也是,关外苦寒,又有女贞人肆虐,养不了太多的兵马, “看来洛云侯徒有虚名,堂堂名震关外的洛云侯,竟然也怕这些,打仗哪里不死人的,再说了,什么积香寺之战,朝廷百万大军灭了一个小小西王,不是手到擒来。” 好像故意() 挤兑一番,把西王宫家说的一文不值,刚刚还在说西王势大,现在就变了个嘴脸,真是为女子小人难养也。 张瑾瑜毫不在意,说得轻巧,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都是精锐甲士,那就可怕了,遂点了点头,承认道; “回殿下,臣确实怕,别看臣在京城有一万精锐,要说在李唐积香寺一战,臣的这些人马或许撑不了一个时辰,就消耗殆尽,一天的时间,名将对名将,精锐对精锐,双方精锐人马死战不退,几乎无伤之人,近乎三十万大军的拼杀,一天之内,几乎死伤殆尽,从此,世上再无强盛之李唐,大武绝不能重蹈覆辙,殿下,兵事之凶险莫过于此,” 脸色沉重的张瑾瑜说完,又一指南边,现如今大武朝廷,自身麻烦可不少,说道; “殿下,你可知京南民乱四起,朝廷南下大军即将去平叛,这才是重中之重,事权轻重,孰重孰轻,陛下心中有数,至于殿下说的叛逆之兵弹指可镇压,也不知殿下哪里来的信心,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横扫京南各府,臣不信,那些太平教的人是泥捏的。” “哈哈,厉害,不愧是洛云侯,天下兵事了然于心,本宫今日方知,为何皇兄会把侯爷留在京城,刚刚所言,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本宫当然知道那些, 不过方才侯爷所说却有些道理,寒门子弟无出头之日,也不一定是朝廷造成的,京南之地不过是区区民乱,据本宫所知,朝廷大军皆是精锐,定然横扫京南,收复失地指日可待,侯爷无需担心。” 永诚公主挺直了腰杆,硕大的酥胸抖动,颤颤巍巍的,引人入胜,总感觉比长公主的要大一些,人也豪爽,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女子,随意信口开河的模样,也不知是谁给他的信心,兵者存亡之道,如何能未打就能知道,自己也不敢说每战必胜,打的就是信心和谨慎, “殿下此言差异,历来朝廷大患,在内不在外,李唐世家门阀在于五姓七望,现如今打破这一境地之人,就是民乱起身的黄巢,有道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仅此一人,杀得士族公卿血流成河, 远的不说,离得近的,当年白莲教民乱席卷天下,又是如何的猖狂,想必殿下不会不知道,朝廷的官员,在京南都死绝了,言尽于此,臣不再多言了。” 张瑾瑜忽然心中有一好笑,就是一个女子,和她说这些较真干嘛,又有何用,真的要是生逢乱世,什么公主公卿,天家贵女,抓到后寄人篱下的日子,岂非不是玩物。 此时的永诚公主,竟然直起身,依靠在洛云侯身边,拿起酒盅,递了过来, “侯爷所说,本宫知晓,可是身为一个弱女子,倒也帮不上什么忙,侯爷的条件,本宫答应了,并且本宫还送你两个尤物,这两位花魁,以后就是侯爷的人了,可好。” 感受着手臂上的柔夷,温软,张瑾瑜顿时心猿意马,兰花香味入鼻,这酒别有滋味,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回味悠长, 伸手接过酒盅,喝了一口,嗯?竟然没有酒的辛辣味,低头一看,竟然是红色的,细细品味下,这不是葡萄酒吗,厉害,这都能搞得到, 想来,自己竟然在京城第一次喝到,也不知这酒从何处而来,不过很好喝,就谢道; “多谢殿下美意,这葡萄酒,臣乃是第一次喝到,甘,醇,香,颜色纯正,果然与众不同。” “侯爷竟然识得此物,京城几乎不能得见,就连宫里也很少有,不知侯爷何处得知?” 永诚公主周莹,面带有疑问,极为惊讶,此物甚是难得,毕竟产自西域诸国,中原之地难得一见,自己那里的,也是西王府送过来的。 张瑾瑜眯着眼,看着手里的葡萄酒() ,反而明了西王府如何供养那么对大军的,西域通商,这酒可是产自西域的。 “殿下也不必试探,葡萄酒史书早有记载,葡萄酒产自西域,自汉代传入中原,一直至今,鲜卑人占据西域,商路是断了,可架不住走私,这些想必是走私而来,能大规模走私的,也只有西王府能办得到,承蒙殿下厚爱,臣得以品尝,殿下,什么时候吃饭?” “啊哈哈,好一个洛云侯,洒脱,本宫今日很开心,来人啊,传膳,今日,本宫好好陪着侯爷,喝一杯。” :“是,殿下。” 荣国府, 王熙凤安排好大嫂子院子里的事,就急匆匆去了老太太屋里,和贾母叙了话, <divcss=ntentadv>寻常热闹的荣庆堂, 如今除了三春留在此陪着,其余人各忙各的,显得有些冷清, “凤丫头,你说其他人都在忙什么呢,这几日也没见到过,难不成嫌弃我老婆子了。” “哎呀,看老太太说的,哪里是嫌弃,只是怕打扰了您老人家休息,这几天府上也忙,到是疏忽了其他人,我今个也就寻思着,不如找个好天,把姐妹们聚一聚,就在这屋里,乐呵乐呵,您看呢!” 王熙凤陪在老太太身边,一拍腿就开口解释道,顺手拿了一个糕点塞入贾母口中,那表情,要多乖巧就多乖巧。 看的贾母眼神一眯,笑容就挂在了脸上,倒也随口应道; “那感情好,就这样说定了,马上就入了夏,江南那边,甄家送来了不少货物,还有稀罕的东西,那日都拿过来瞧瞧,看看什么好东西来着,把林丫头,还有薛家丫头,并着姨太太都叫着,对了,宝玉现如今如何了?” 贾母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心肝肉的,以往贾宝玉天天过来请安,心里别提多舒心了,如今这些日子,早晚见不到人,心中就空唠唠的,想得慌, 王熙凤见了,赶紧倒了碗茶水,递过去,劝慰道; “老太太,您看看,宝玉如今早晚诵读,温习功课,变化极大,更别说其他的,还有一事,总归是要说的,今岁恩科,听说来赶考士子,人数历年之最,宫里面特设含元殿作为分考,需要持红签者入内,也就数官家的子弟,和书院子弟能进入,宝玉这是赶上了好时候,” “哦,竟然有这等事,含元殿,老身记得是皇上新修的宫殿,没想到皇恩浩荡,竟然给咱们这些勋贵老亲,一个机会,何时科考?” 贾母闻言,还真是感到意外,历来科举都是在贡院,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熬得住的,毕竟贾珠就是因为此事送了性命,所以老太太始终不太愿意再送贾宝玉去。 “应该没几日了,说是含元殿改建一些,几日方好,那些学子都在传,最多五日。” 王熙凤只是听来旺回来时候说了一句,并没有多在意,要是确定时间,整个京城随意打探一番就知道了,她的心思都在荣国府身上, 里外都要她留心,尤其是二太太和大太太屋子里,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风也能吹到她院里, “这么快,都到跟了,这样,就在恩科开考前,聚一聚,缓一缓紧张的气氛,也是好的。” “听您的,老太太。” 紧接着三春也坐过来,好话陪着。 荣庆堂,顿时又是欢声笑语。 而都察院的孟历,怀中揣着卢阁老的信件,心中总归是忐忑不安,阁老的话犹在耳边,自己的女儿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早先说媒宁国府,自己未必没有这一番心思,可惜出了这档事,本以为没了希望,没成想柳暗花明,宁国府当家太太,可不就是自己() 闺女了, 就是有一点,袭爵的事,真的能这样顺利, 就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急匆匆回了府上,想和自家夫人商议一番,刚入了府,进了主屋后堂,就见到自家女儿和夫人在屋内说着闲话, 坐在那的孟月云,举止神态,由于长得高挑,堪比天家之人,实乃孟历心尖肉,为了寻个好夫家,只能是把老脸扔了。 门一开, 听到动静, 屋内的娘俩抬起头,就看到孟历急匆匆入了屋子,到了桌子旁,拿起茶壶,也不用倒出来,直接对着嘴,咕嘟咕嘟一气,就给喝的一干二净, 夫人赶紧劝道; “老爷,什么事这么急,慢些喝,” “是啊,父亲,别着急。” 孟历一口气喝完,这才顺爽了许多,看着二人,也不废话,拉开凳子就坐下,说道; “夫人,为夫有事和你,还有月云相商,此事为夫想的,机会难得。” 孟历还有些激动,看的其夫人不明所以, “看把你急的,能有什么事,还机会难得,难不成你闺女的婚事有眉目了。” “娘,你看你,” 孟月云见着母亲又是打趣,有些羞涩, “还是夫人明鉴,就是女儿的婚事,之前,宁国府那里出了意外,我就去了卢阁老那边,商讨一番,这宁国府的爵位显然是要换人了,细细想来,只有荣国府的贾宝玉机会大一些,恰巧,此人还是未婚,所以,为夫就想着,这婚事是不是和月云合适一些。” 孟历也不含糊,一拍大腿,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可是对面的母女二人,显然极为意外,怎么又是贾府的人,难不成没有贾家的人,自家闺女就没人要了不成,之前的事,显然恶了她们。 “老爷这话,妾身就听不明白了,为何偏偏要进贾家的门,其他人就不行,宁国府的事,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总归是饭后谈资,至于老爷说的袭爵的事,您怎么保证,难不成袭爵的事,你能安排。” 话语字字珠玑,一时间,孟历被问的哑口无言,好不容易才回来说说,这,急切间就把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而后递给夫人, “这是卢阁老给荣国府老太君的书信,就是为了女儿的婚事,当时候,我也有些犹豫不决,可是细细一想,贾家毕竟是高门大户,那二房贾宝玉天生富贵,最为受老太君宠爱,宁国府袭爵,多半是他,这样一来,女儿可是国公府的太太了,就算不成,也是荣国府二房嫡脉太太,总比外面小门小户人家好多了,” 孟历顿了一下,看向自己女儿,温润娴熟,花容月貌,总不能便宜了那些寒门子弟, “我就寻思着,以后女儿过得好一些,荣国府虽然是国公府,可是女子当家,有些话倒也好说,当然,此事还得由夫人和月云决定,为夫一定支持。” 孟历也不是愚钝之人,此事还需要看看她们的意见,其夫人看完书信,也不复之前的语气, “老爷说的话也不为过,京城都在传贾家是西贵东衰,宁国府那边,出了事,上次说媒的贾蓉,应该是回不去了,看阁老的话语,这个贾宝玉还真有可能,月云你怎么看?” 为人父母,哪里不疼爱自己儿女,孟夫人放下书信,握着孟月云的手,还是要听听女儿的意思, 就连身边的孟大人,好像也有些紧张,生怕女儿一口给回绝了,虽然刚刚说的大气,可是此中的事,涉及卢阁老,总不能面子都不给吧, “是啊,月云,你什么想法!”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72章 京城奢靡之夜 第672章京城奢靡之夜 后堂内, 孟月云微微一笑,看着如此神情紧张的双亲,哪里不知父母是为自己好,出声回道; “娘,父亲,成与不成,还需要去看看,过后再说,荣国府女子当家,女儿是知道的,但是到底如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女儿想去荣国府一趟,可否。” “这,” 孟夫人神情怔了一下,哪有未过门的女子,去别人家府上的,就算是相亲,也是媒人陪着,离着老远,只是相互对望一眼,这就成了, 如今这样冒失登门,岂不是被人家看轻吗。 还想再说,就被孟历伸手拦着,不让其开口, 他知道女儿素来有主见,要是去府上,也不是不行,该如何去,就要好好计较一番; “夫人别急,女儿自有其想法,上门去看看,并无不妥,那红楼相亲,最后还不是要男子登门拜访,咱们女儿受点委屈,也不对,今晚,为父就上门拜访史老太君,先谈谈,谈完后,等明日,让女儿大大方方的过去。” 孟历本还想再等等,转念一想,此事宜早不宜晚,成就成,不成也就寻个借口回绝了,要是拖着,阁老那边,还有荣国府那边,有可能会有变数,万一冯兄回过神来,借此机会赖上了贾家,把女儿也说了过去,那就完了。 虽然几率很小,但是冯兄可是户部侍郎沈中新的好友,要是顾阁老出面,还真的不一定,这样一想,孟历有些待不住了, 看向自己女儿清丽的面容,斟酌了一下,就说道; “月云,你要是决定了,爹答应你,明日就可去,至于是你自己去,还是和你母亲一起,由你决定。” 孟历站起身,伸手把桌子上的书信,重新折好放入怀中,母女二人都知道,应该是去荣国府了, 孟月云想了想,要是母亲跟着一起,万一不成,岂不是尴尬,还不如自己登门,说些闲话,探探底,要是不成,也好把话圆回来,真要是成了,再让母亲出面, 遂摇了摇头,撒娇道; “娘,你让孟嬷嬷陪着我一起,就我一个人过去,您要是去了,还怎么看那个什么贾宝玉呢,说不得万一明日,他们坐在那说话,都是装出来的,不也是骗了咱们。” 话说的在理,就怕相亲的时候,把自己本性按下,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骗了大家。 一说起孟嬷嬷,乃是府上的孟婆子,服侍孟家三代,随着孟家的姓,主家上下对其恩养,府上里里外外,也都是孟嬷嬷帮趁着,人情世故极熟不说,对孟月云从小就好,看人看的极准,闲来无事的时候,对着府上不少族人,帮着说媒拉亲,名声在外, 一听说是她,孟夫人脸色一松,有她在,女儿的事,还真不在话下,呼出一口气,点点头道; “也好,孟嬷嬷对你视如己出,有她陪着,我也放心,只不过,你记着,男的要看,他母亲也要看,遇上个性情古怪的婆婆,以后的日子,也够你受的,” “说那些做什么,既然如此,你决定好了,为父就去荣国府,见见老太君,看看如何说法,你等着就是。” 孟历见到夫人已然同意,事不迟疑,自己先去打个闲话,又是转身,急匆匆去了, 看的孟夫人摇摇头,还是那个急性子,说亲的事,都是慢慢来的,那么急做什么,自己女儿虽然不说万中无一,但也是千人难寻一个,这婚事怎么也要嫁个好人家啊。 “月云,倒也难为你父亲了,冯家的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是有些害怕了,怕你受了委屈。” “母亲.” “好好。不提了!” 满春院, () 听澜阁内, 说是醉生梦死也不为过,奢靡浪荡之气,弥漫整个阁楼, 张瑾瑜喝的满脸通红,嘴里打着结,没想到葡萄酒看着还行,哪知道后劲极大,喝了不少,红了脸,头晕乎乎的,怀里好像还搂着什么, 身边一直陪酒的三女,也不像来之前一样端庄,脸色羞红,衣衫有些凌乱,露出了不少肌肤,桌子上,山珍海味,被张瑾瑜吃了大半,身边的永诚公主,几乎透明的衣衫,挤在自己身边,看样子也喝了不少, 不远处的高台上,满春院的花魁顾秋波和马湘兰,还一直在那慢慢舞着,借着灯光,若隐若现,神仙般的日子也不为过, 张瑾瑜心中惊醒,这可不成,再喝一会,都不知喝哪里去了,好像现在的葡萄酒可不止后世那样勾兑的,所以自己喝的失策了, 恍惚间, 自己的手也不知伸到了什么地方,入手滑软柔腻,不得已,拿过茶壶,直接灌了一气,这才好受了许多,摇了摇头,这才看见自己的手,放了不该放的地方,赶紧收回了手,一股幽香传来, 忍住心中躁动说道; “殿下,殿下,臣,臣不能再喝了,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臣失态了。” 张瑾瑜把筷子一扔,又喝了一碗茶水送送,急忙推开永诚公主端来的葡萄酒,也不知这酒盅,被二人你来我往重复喝了多次,外人看来,那是郎情妾意。 “唉呀,侯爷怎么如此妄自菲薄,据本宫所知,侯爷乃是海量,这一点岂能醉的了侯爷,再说了,难得侯爷来一次,不放开性子喝点,不是白来一次了吗,再说了,本宫陪着,酒算什么。” 说完,整个人直接贴身过来,近乎半躺在张瑾瑜怀中,温软丰硕的身子,带着兰花香味,让人迷醉不已,是挺好,可惜是个公主,关键驸马还没死,要是个寡妇,还真不好说啊。 张瑾瑜想到此处,知道其中厉害,要是真想,还不如选月如长公主呢,毕竟是个寡妇,和别人同享,他洛云侯还做不到那么大方啊, 用胳膊挡着,叹了口气, “殿下的心意,臣领了,如今殿下也要考虑驸马感受,都说殿下曾经为了驸马,和长公主殿下闹得不愉快,如今驸马爷可是殿下跟着入京城了, 万不可因他引出祸事,还需要好好安抚,务必不能坏了殿下的心思,不然到最后,殿下的事失了手,岂不遗憾!” 张瑾瑜一说起驸马,酒醒了一般,四下张望,看看那个什么驸马,是不是躲在暗处,俗话说捉女干捉双,另外就是还有几女陪着,万一被抓,这就不知道几双了,脸面可就没了。 话说大武驸马,和前朝驸马几乎一样,没啥地位,就算是公主养了面首,驸马也只能在一边瞧着,真的是头顶绿上天,男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白瞎了, 不过一想到,他那个时空,记得有人娶了老婆十几年,几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这样想一想驸马反而好了许多,都是明摆着的, 就在张瑾瑜胡思乱想的时候, 永诚公主周莹忽然直起身子,冷笑一声, “他敢!就凭他那个废物,还敢坏本宫的事,不是瞧不起他,真要是他做的,本宫或许高看他一眼。” 这样的语气,让张瑾瑜一愣,显然猜出公主用这种语气,那些官员传闻明显不对啊,不是永诚公主费尽心机,把驸马从月如长公主那抢来的吗,怎么会这样,不过,这些也不是他一个外人能过问的。 “殿下,还是注意些为好,如今吃得差不多了,还请殿下不要忘了约定,本侯也是亦然,恩科在即,万不能惹出事端,这几日,臣就会找机会向陛下谏言,还请殿下耐心等候。” () 此话一出, 永诚公主反而一愣,放下手中的酒盅,双手托腮,半躺在桌子边上,绿色的罗裙散落开来,上衣的领口开的更大了,内里的风景几乎一览无余,看的张瑾瑜口干舌燥,不愧是妇人,胆子就是大, 不过即便如此,坐怀不乱,好处先收了, “哈哈,侯爷这是怕本宫赖账呢,葛清,把银票拿给侯爷,咱们满春院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至于粮食,等秋收后,自然给侯爷运到关外,” 葛清看了一眼殿下,急忙从桌子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木盒子,直接拿出四张票据,一张五万两面额的银票,放在桌上,而后,急忙把盒子盖上,送了回去, 张瑾瑜余光瞄了一眼,盒子内还是厚厚的一沓,忽然感觉是不是自己要的少了,满春院作为天下有名的青楼,十几年赚的银子,不知凡几,还未回过神,永诚公主拿过一个印章,对着四张银票的左下角盖了章,算是和钱庄那边对的暗号,有了这个印记才能兑现银子, “多谢殿下,臣不客气了。” 伸手从桌子上,拿过银票,塞入怀中,又顺手端起茶钱碗,喝了一口,也不再停留,起身抱拳,道; “殿下,事情已了,殿下喝了那么多酒,是该休息休息,时辰不早了,臣这就回去,” “哈哈,洛云侯这是拿了银子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么快就想走,本宫喝的还没尽兴呢。” 慵懒的嗓音再度响起,周莹紧盯着洛云侯,并没有起身的动作, 张瑾瑜如今腿都麻了,第一次登门还需要盘腿而坐,跪着坐,谁人能受得住,强忍着不适,回道; “茶亦醉人何须酒,书自香我何须花。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殿下容颜依旧,如果回京城,必然让京城青年才俊为之疯狂,赶考的士子颇多,万一殿下回京城,还需要收敛一些,臣告辞了,” 也不等永诚公主说完话,张瑾瑜撤身就下了楼梯,招呼了宁边等人,就推门而去,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留在屋中的永诚公主,收起了笑脸,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嘴上还喃喃自语, “茶亦醉人何须酒,书自香我何须花。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好诗啊,就是感觉应该还有下联,人人皆说洛云侯好色如命,献媚小人,今个一见,让本宫大吃一惊。” 此刻的永诚公主,面色如常,眼中精光闪过,端坐起身子,回到了主位,白衣女子邹晓,急忙起身,给主子倒了碗茶水, “殿下,洛云侯也不像外界传言,不懂礼数,不过刚刚,洛云侯可是看了殿下好些地方,并不是真的没看。” 说完,脸色一红,刚刚殿下不小心露出的大片雪白,洛云侯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必早就看个明白了, “哎,越是如此,越是证明此人不简单,如果男人不好色,这才真的有鬼,洛云侯年轻气盛,即使再能忍,但也不会过于刻意,他从本宫这里要了二十万两银子一年,算上姐姐那边的,一年就是四十万两,加上六十万石粮食,也不知关外到是什么情况?” 永诚公主一脸的肃穆,洛云侯实封关外的关内侯,虽说是苦寒之地,但是二十万人也是能养的,有着这些,也不知让他能多养多少人马,毕竟大武士兵,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的饷银,难不成会被她们姐妹二人养出另一个西王。 忽然,周莹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些,也不够大军消耗的,自己多虑了, “回殿下,据奴婢所知,如今关外缺粮,从江南北上的船只络绎不绝,好多还是内务府那边采买的,更多的是,朝廷把那些流民一股脑的都送到关外,尤其是京南民乱之后,运河沿岸的府城等,更是加紧送人离去,想必京南那边不() 容乐观。” 葛清也早早站起身,恭敬的候在一旁解释道,如今关内不太平,反而是关外和西北,宁和安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京南,不就是林山郡那边闹了太平教的祸事,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窜出来的,逼迫朝廷出兵,也罢,先回京城再说,至于姐姐那边,你现在就着手让人盯着,想来姐姐也是一般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变故,再者,就是京南的动乱,会不会有靖南侯府的势力参合其中,不好说啊。” 永诚公主眼神飘向了窗外,自己还是比不上姐姐,光是一个靖南侯府的势力,就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自己要不是回京,赚了些银子,养了不少门客,哪里还有功夫回京城,但是今日见到洛云侯,才知道,没有兵权,都是空中楼阁,一万精锐人马,真的撑不住一个时辰吗? “是,殿下,奴婢遵命,咱们从西北带的人手,已经潜伏在京城,” “好,等着宫里的信就成,驸马那边,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再把他接过来,毕竟父皇还要看看呢。” “喏!” 听澜阁外, 夜风吹起,伴随着湖边的水气,开始蔓延上岸! “侯爷,侯爷,慢点走,地不平。” 满春院外面, 张瑾瑜近乎小跑的跑了出来,身后的亲兵护卫跟着一路追随,宁边更怕侯爷摔倒,不断地在身后提醒着, 出了院子,到了湖边,风一吹,人显然清醒了许多,摸着怀中的银票,张瑾瑜不禁感慨,天下百姓,吃不饱的人比比皆是,可以说是民不聊生,而这些所谓的贵人,醉生梦死,不知年月,民乱怎能杜绝。 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满春院,心中的躁动忽然安静下来,像是告诫自己一般,说道; “路不平,才能让人更加小心,反而是那些平坦大道,或许更加危险,回吧,” “是,侯爷。” 随即, 张瑾瑜上了马车,直接躺在了马车上,宁边等人护着马车,缓缓而动,车队一走,暗处有个鬼魅的身影一闪而逝,不见了踪迹,也不知是哪家的暗探,留在此处。 保龄侯府, 郎夫人的贴身丫鬟给夫人端来了莲子羹,放在桌子前,而后拿了勺子放在碗里, “太太,莲子羹做好了,” “嗯,知道了。” 保龄侯府夫人郎淑慧,刚刚沐浴过后,换了身杏黄色的衣物,简单的束发,就走了出来,端起碗慢慢尝了一口,甜而不腻,还是那个味道; “还是王嬷嬷做的吧,依然那么入口,” “是啊,夫人,还是王嬷嬷做的,” 小丫头眯着眼,满脸的堆笑,每次王嬷嬷做得多,她都能吃上一小碗, “就你能占到便宜,对了,本夫人想到了一些事,打算明个,让管家陪着,把湘云那丫头,送几天到荣国府去,怎么都是老亲,给老太君宽宽心。” 史夫人郎淑慧,这几日思来想去,总不能突然登门拜访,毕竟夫家和老太君以往闹得不愉快,虽说后来缓和了许多,总归是面上不好看, 所以想了想,还是让湘云那丫头先过去探探口风,毕竟湘云和荣国府那边的关系要好,看看情形再说。 “呀,夫人,你是想把湘云小姐送去荣国府,那老爷和二老爷那边能同意吗?” 水珠口无遮拦,脱口而出, 让郎淑慧眉头一挑, “怎么,保龄侯府的事,本夫人还不能过问了,至于二老爷那,也早就分了家,忠靖侯府是忠靖侯府,保龄侯府是保龄侯府,我这里,还轮不到他们来管,就这样说定了,现() 在你就过去给湘云说,” 水珠顿了一下,知道夫人心意已决,应道; “是,夫人,奴婢这就过去” (本章完) 第673章 孟历夜上贾府 第673章孟历夜上贾府 荣国府, 随着贾母的话音,外面的婆子丫鬟,都在里外忙着。 王熙凤早就安排人准备了饭食,合着一张桌子,在三春的陪同下用了膳,吃饱喝足后,王熙凤又拿出准备好的骨牌,重新铺了一张桌子,招呼探春,迎春二人一起, 同老太君玩了一圈,乐呵声传遍荣庆堂。 “哎呀,你看看,我就不适合玩着这些,每一次,都没赢过,也不知这牌怎么着,来哪个都不如意。” 王熙凤刚刚摸了一张牌,气哼哼的在那埋怨着对面坐着的探春脸色一喜,回了一句, “哎呀,就是的,怎么二嫂子的手气那么差,想来是摸银子多了,嫌弃银子太重,怕累着了,所以这才给老太太送银子呢。” “是啊,我也想要,” 惜春坐在下手,满脸的笑意,这一圈下来,让贾母笑的合不拢嘴, “你瞧瞧,你瞧瞧,都长大了,敢这么编排你们嫂子,她那里也确实是银子太多,拿不了,怎么,你们不趁机多赢她一些。” 贾母笑着,也在那跟着一起,编排王熙凤起来,只有王熙凤故作生气的样子,把身边一些散碎的银子,拿出几块扔给了三春一人一块, “行了,既然老太太说了,做嫂子的也不能小气,这样,一人一块,先得个彩头,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府外, 侧门前, 门房管事坐在侧门内歇着,指挥几个小厮,轮换着在门口候着,到了这个点,也没有什么人上府,主要是瞅着洛云侯,万一来了国公府,手下的奴才不知道好歹,冲撞了贵人,那就麻烦了, 话说这几日,洛云侯竟然没来,倒是稀奇,老管事心中也有了猜测,自己想的那些还真有可能,但是万万不可再多想,主家的事,自有主子们操心, 正想着, 就往外看去,忽然从东边来了一辆马车,就在府外停了下来,这是有人登门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侧门外, 右俭都御史孟历,车一停下,就急匆匆下了马车,走上了台阶,就看见门房管事迎了过来, 没有多话,递上了拜帖,说道; “都察院孟历,拜见史老太君,” “大人稍等,在下这就去通传。” 管事见了不敢怠慢,急忙接过拜帖,向荣庆堂跑去,府上都知道二奶奶在荣庆堂陪着老太太,应该都在那。 少许, 就到了荣庆堂的角门处,见到了几个老婆子守在门前,问道; “老太太和二奶奶可在屋里。” 门口闲聊的几位婆子,见着是门房老管事,一脸焦急的样子,知道是有了事,不敢耽搁回了话, “原来是您那,二奶奶和老太君就在屋里,刚吃了饭,还在那休息呢。” 话音还未落, 老管事就着急火燎的走了进去,留下一堆婆子眼神锃亮,低着头窃窃私语,在那小声的私谈着, “哎,你说可真巧了,平日里老管事都是气定神闲,怎么今个就那么慌张呢。” “哼,定然是有事了,门房那边的事,不外乎有人来了,” “哎,你说会是谁呢?” “那谁知道呢!会不会是洛云侯,” “要死啊,你敢胡说,” 几位婆子,吓得噤了声。 四下里看看,也没人过来,伸着头围在一起就讨论着,长舌妇就是如此。 荣庆堂后堂中, 王熙凤摸着骨牌,瞧了瞧,也没什么() 用,顺手扔出了一张,贾母看了看,随即大喊一声, “胡了。” 然后就是探春一把把手中的牌洒落桌上, “哎呀,也不知二嫂子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这牌打的可真蹊跷。” “就是啊,你看看,刚刚还说来着,二嫂子会不会偷牌给别人,你看这不就有了。” 在旁边看的惜春,翘了翘嘴,也在那埋怨着,只有迎春,捂着嘴在那笑着,看得人眼花缭乱,如今三春长得愈发水灵,和放的开了,身段和样貌,皆是上上之选, 王熙凤把手中的牌扔在桌上,挑着眉说道; “好啊,我看你们都是胆子大了,想来这个月月例可没发,那就等着吧,” 明显的玩笑话,威胁了三春,三春哪里肯依,起身过去,四处抓着王熙凤身上的痒痒,看的贾母是喜笑颜开, “哎呀,你看看,凤丫头就是嘴硬,合该闹闹她。” 屋里正闹着, 门房老管事拿着拜帖,就到了内堂的庭门处,听见屋里的笑声,也不敢再进去,停下脚步四下张望, 只有那在外面伺候的平儿见了,疑惑地走了过来,问道, “老管事怎么来了,” “原来是平儿小姐,小的是来禀告老夫人的,右俭都御史孟大人递了拜帖,有要事要见老夫人。” 老管事不敢怠慢,见到了平儿小姐,就像是见到了二奶奶,急忙把拜贴拿在手里递过去。 平儿闻言有些惊讶,快步走了过来,接过拜贴,上面赫然写着都察院,右俭督御史孟历。 平儿脸色一变,荣国府可没有文官来的先例,会不会是来找政老爷的。 “老管事,来人是找政老爷,还是寻老太太的?” “自然是找老太太的,政老爷还在部堂没回来,说是如今宅院改建的事,安排的有些急,所以每天回来的都要晚。” 老管事守着门房,也有好多年了,来往什么人,打眼就能看出来,今个来了的官老爷,明显是有急事,而且官威慎重,这急匆匆的样子,定然是有紧要的事要说,只是一个文官来此,来的蹊跷! 毕竟国公府,可是好久都没有那些文官来拜会了。 平儿自知老管事不敢胡言,揣着心思,转身就进了内堂,屏风后面,二奶奶她们犹自玩得高兴,老太君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这个时候怕是扫了兴, 顿足一会,还是小心挪动步子,走到了二奶奶的身旁,附耳说道; “奶奶,有人来府上,拜会老太君,” 王熙凤听了,手中摸牌的动作就是一顿,这个时辰,还能来府上,拜会的可没几个, “什么人来此,可问了?” “有的,奶奶,是右俭都御史孟历孟大人,拿了拜帖过来的。” 平儿紧接着回道, 听得王熙凤手中摸的骨牌,直接掉落在桌面上, 霎那间, 屋内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 贾母轻笑了一声,把手中的骨牌放下,笑道; “怎么了,什么事还能让你吓着,说说,” 王熙凤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本以为是洛云侯那个冤家,没成想是他人,心中还有些紧张,这个督察院的人,就是审问宁国府珍大哥的主审官之一,今晚来此,是要挟,还是想密谈,甚至于有其他的目的, “回老太太,确实有些事,刚刚门房老管事过来,说是都察院的孟大人递上了拜帖,想和老太太商议要事。” “督察院的孟大人,不会是在顺天府衙门审案的孟历吧,他怎么来了。” () 贾母此时还是有些印象的,审问珍哥儿的几人,她都是牢记在心,孟大人此时来访,心中有了猜测,还算是宁国府的事,这是要谈的,急忙问道。 “是,老太太,孙媳妇也是这样想的,无非是来人,不知受了何人嘱托,兴许可以谈谈。” 王熙凤嘴上说着高兴谈着,暗地里感到有些焦急,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真要回来了,尤大嫂子,和大嫂子怎么办。 “把这些撤了,让那个三春丫头回去,凤丫头,你去把人请进来,鸳鸯,准备茶点。” <divcss=ntentadv>贾母朗声吩咐安排,起身去了厅堂的主位,彷如回到了以往的时候,周围的人显然被贾母神态所震,不敢言语,低头忙着手里的事。 三春知道事情有些急,也不多言,起身给老太太辞别,就顺着后门不见了身影, 王熙凤也不敢怠慢,起身领着平儿,去了外堂,招呼了老管事一起,就往贾府院门而去, 走在路上也有些忐忑不安, “老管事,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孟大人可有说些别的,比如宁国府那边的事,会不会有些关系。” 老管事跟在身后,知道二奶奶何其精明,显然不会问的这么简单,想了想,才回道; “二奶奶,依照奴才看,来的孟大人显然不是因为东府的事,看着不像啊。” “哦,那你说说,如何不像了。” 王熙凤放慢脚步,继续问道,身侧的平儿,眼里有些诧异,颇有不信的味道。 “二奶奶,要说真的是为了东府的事,那早就应该来了,而不是在珍大爷审问过后,签字画押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反悔不得,应该可能是为了私事,当然,老奴也就是猜测。” 老管事忽然感觉自己说话不妥,立马改了口, 王熙凤倒也没有再多说话,是不是等会就知道了,要是其他的事,倒也罢了,要是真的宁国府那边有了变故,自己还需要去侯府一趟, “知道了,走,去瞧瞧。” 荣国府门外, 孟历孟大人带着几个小厮,站在正门前四下看看,果然是国公府,仅仅是个大门,就如此气派,以后自己的女儿真的入了这里,亦或者宁国府那边,不是更气派了, 毕竟来的时候,特意去了宁国府的府门外瞧了瞧,和荣国府门地一样,如此一来,自己倒也感谢卢阁老给的机会。 正想着, 府门侧门就开了, 只见一个艳丽貌美的女子,带着不少小厮走出了门,孟历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外面的商会见过似得, “孟大人,小女子乃是荣国府王西凤,奉老太太的话,来接孟大人进去。” 王熙凤刚出了门,就看到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长衫,双手背在身后,四下正打量着府门, 几步走出去,满面笑容说道。 孟历一听是荣国府当家二奶奶,心中就有些恍然大悟,在京城东城这一片,荣国府二奶奶大名谁人不晓, “原来是荣国府的二奶奶,那就劳烦二奶奶带路了,” “孟大人客气,随小女子这边走。” 王熙凤还真没见过此人,客气了一番,领着人就进了府邸,前后脚进了院子,往荣庆堂而去, 路上, 王熙凤走在前面,试探的问了一句, “孟大人,天色已晚,此时来府上,什么事这么着急,要见老太太,莫非是宁国府的事?” 走在后面的孟历,还想着自己女儿的事该如何说,听见领路的女子问话,() 知道是忧心宁国府的案子,这种事岂能私下里在这谈, “二奶奶不必试探,本官来此不是公事,是因为私事寻老太君。” “这样,倒是小女子有些唐突了。” 王熙凤忽然和颜悦色,心中大好,不是宁国府的事就成。 脚下走的也就轻快许多。 一路无话, 入了中庭院落,进了荣庆堂, 此时的贾母,端坐在厅堂,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屏风处,身边的鸳鸯见了,就给老太太端茶递水,安慰道; “老太太不必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是啊,该来总会来的。” 不一会, 房门处就传来动静, 只见凤丫头,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个头不高,但也是面白须净,一身长衫,看着也不像是难缠的人, “老太君,在下孟历,特来府上叨扰,” 孟历刚进了屋门,绕过屏风,就看见一个满面沧桑,威严坐在那,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就知道是荣国府的史老太君, 离得老远,就躬身一拜, “哎呀,孟大人客气了,多少年咯,老婆子也没有像今个这样开心了,快请坐,” 贾母高兴的让着孟历坐下,看着身边的鸳鸯,复又吩咐道; “鸳鸯,快给孟大人上茶,” “是,老太太。” 随着贾母的一声吩咐,鸳鸯让屋里的丫鬟,把早已经备好的茶点,全部端上来, 孟历落座后,倒也不着急,闻着屋内的香薰,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屋子,这才明白勋贵豪门的底蕴,说话间愈发小心一些,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荣国府,如今过得蒸蒸日上, “不必客气,老太君,在下今日来,不是为了公事,是为了一点私事,才上门打扰一番。” 孟历也怕老太君问起宁国府的事,刚刚二奶奶问起,小辈的话可以搪塞,老太君就不能不回答,所以就开门见山,先把自己的来的目的说出,免得失了颜面。 贾母眼睛微眯,看着来人,私事,什么私事大晚上来, “来者是客,公事也好,私事也罢,不就是一个谈字吗,孟大人,老身也知道你身在都察院,和贾政也算是好友,不知你所说私事,是何意思?” 听到贾母问询,孟历到口的话,竟然说不出口,只能先拿出卢阁老的书信递了过去, “老太君所言极是,这是在下老师的书信,还请老太君过目,” “也好。” 贾母眼神一凝,此人的老师?会是谁呢, 结果书信一看落款,竟然是内阁阁老卢文山,竟然会是他,再看书信内容,无非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最后才说到儿女亲家的事,到是来给宝玉说亲的,竟然那么凑巧,自己前些日子还想着去甄家那边问一问, “原来孟大人是这个意思,要老身说啊,此事是极好的事,只是孟大人来的突然,总有些话说不出口。” “老太君尽管说来,在下知道来的有些冒昧,可是老太君,在下仅此一个女儿,还有老师作保,此事做父亲的,如何不急,” 孟历倒也没说假话,这些日子为了女儿的事东奔西跑,拖了不少人,就是没遇到合适的。 贾母见此,看着孟大人说的不像是假话,点了点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孟大人,老身觉得也是好事,可是也不能就凭你我二人直接定下,京城现如今保媒的,还要拿着双方画像给对方看呢,要不然寻个时间,找那红楼媒人做了画像相互看看也好。” 贾母也不是推脱的意() 思,就是事关贾宝玉,还需要和老二家的商议一下,再看看, 孟历哪里会看不出老太君话中含义,快刀斩乱麻,直接开口, “老太君说的极是,见是要见的,看画像不如看本人,我那女儿从小知书达理,多有主见,在下和存周,也是翰林院时候的同窗好友,既然如此,明日,就让我那女儿来拜见老太君,相互间说说话,而后再商议如何?” “这,” 贾母一愣,显然没想到孟历会这么着急,明日就见,是不是太仓促了,可是明着拒绝也不好, 早在一旁听着的王熙凤,更多的是诧异,没想到宝叔叔也大了,说亲的都到了府上,孟大人的女儿不就是孟月云,洛云侯在顺天府审案子的时候,因为贾蓉相亲的婚事,传过一些不好的话,不过说的是冯大人的女儿,也是好事, 看道老太太为难,起身插言道; “哎呀,老太太,您看这是多好的事,孟大人都这样说了,岂能不同意,这样吧,明日里正巧,府上开了宴席,就让月云妹妹来此,一起乐呵一下。” 见到凤丫头出言帮衬,贾母也回过神,笑道; “好,你看,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明日就让那丫头过来,好好说说话,” “好,老太君,既然这么说定了,在下就静候佳音了,时辰不早了,在下告辞。” 孟历见达成了目的,显然不想在节外生枝,起身鞠了一躬,就要走,贾母人老成精,看得出孟历也有些难言之隐,虽然还想过问宁国府的事,但也知道分寸, 抬眼一看凤丫头那边,说道; “既然如此,凤丫头你再送送孟大人,老身就不在留着孟大人了,明日也不着急,让月云慢些过来了,老身也好好瞧瞧。” “是,老太君,”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74章 小姐都备齐了 第674章小姐都备齐了 保龄侯府, 侯府夫人郎淑慧身边的贴身丫鬟水珠,带着两个小丫头,提着灯笼,走在侯府的院子里, 沿着磕磕盼盼的小路走着,水珠倒也心善,临来的时候,还特意从外间屋子里,包了一包糕点拿着,虽然侯府给小姐待遇并不是很好,但是侯府上下不宽裕,所有人,除了太太和老爷,也都差不多,尤其是侯府夫人对待下人并不严苛,倒也过得安稳, 只是府外的闲言碎语,多少是传了进来,毕竟夫人出身南安郡王郎家,多少有些嫉妒在里面。 过了中庭苑落, 就往西边的小路走去,蜿蜒曲折,好似很久没人清扫地面了,绿色苔藓随处可见,湿滑无比,水珠却早习以为常,侯府那么大,下人奴才并不多,活也干不完,所以次要的院子,还有偏房院落的路径,也就一个月简单的清扫一下,所以才有这样的样貌,不足为奇。 再说了,侯爷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往来的人拜访,素来是清净,所以不需要那么规整,只有夫人那里的院子,才是日日要紧的地方。 至于湘云小姐,也是老爷给打发过来的,夫人好歹给她的月历,分文不少,也不曾难为她。 走了一会, 到了一个有些破败的小院门前,墙壁上的苔藓四处可见,仿佛旧宅院一般。 推门而入,院子中有一个小菜园,其余等物倒也没有,水珠招呼两个丫头,提着灯笼照着院子,借着亮光向里面喊道, “湘云小姐,湘云小姐在吗?” 声音略显得清脆着急。 屋内的史湘云,还有丫头翠缕,正坐在炕上闲聊着,听到院子里叫唤声,赶紧把桌子上的茶点收了起来, “小姐,小姐,好像来人,是夫人院子里的贴身丫鬟水珠,她怎么来的,会不会来找小姐麻烦的。” 翠缕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在侯府,别看水珠也是丫鬟,可是说得话比管家,和小姐管用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夫人要训斥小姐。 “你快去把她接进来,想来是夫人那边有事,快点。” 史湘云也是有诧异,天色已晚,这还登门是何道理,心中有了疑问,应该是夫人那边有事,至于会不会训斥自己,好像以往也都没有过,不过就是几个婆子,说了风凉话。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翠缕放下手中的物品,点点头,伸出腿穿上鞋子,急忙跑过去开门,迎着水珠一起进了屋,欠身道; “水珠姐姐,怠慢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夫人那边?” 翠缕有些担心开口问道, 水珠微微一笑,而后迈步进了里屋,四下打量一番,周围都是一些破旧的家具,甚至于说,仅有的几个家具,都是破旧不堪, 顿了一下,便往东首的东屋走去,偏房竟然连个木门都没有,仅仅是一个浆洗褪色的帘子隔开,掀开帘子,进了屋,就见到湘云小姐在屋里的炕上坐着,炕上的小桌上还放着未绣完的女红, 水珠知道礼数,就欠身施了一礼,然后说道; “给小姐请安,奴婢今个来是有些话要说,有些事,还需要小姐自个拿主意。” 边说着话,边观察史湘云的脸色,见其只有疑惑地样子,继续说道; “小姐可曾怨恨过夫人?” “这话从何说起,夫人待我还是很好的,吃的用的都不少,湘云很是满足,哪里有怨言,水珠姐姐,你就说夫人有什么事吧,要是湘云能做的,义不容辞。” 史湘云心里也有些忐忑,虽说夫人不怎么管自己,但是夫人对待下人() ,也算是有些严厉的,这话,不知是水珠自己问的,还是夫人问的,难道侯爷不喜欢自己,要把自己嫁出去? 心中害怕,脸色就变得煞白, “倒也没什么,事并不大,湘云小姐,你还记得荣国府那边,也就是史老太君,您的姑奶奶,” 水珠也不先说出话,倒是先问小姐,还记不记得荣国府那边的事,特别是史老太君, 听水珠提起荣国府,提到了老太君, 史湘云如何不记得,小时候经常去荣国府,和二哥哥贾宝玉一起玩耍,那时候父母健在,可惜,曾经成了回忆,那么久时间过去了,也不知姑奶奶那边什么样子,看着眼前的水珠,她问这些做什么,遂说道; “自然是记得,只不过时间太久了,有些事确实有些模糊了,姐姐为何如此说,可是荣国府那边出了事?” “那倒是没有,现如今荣国府,在京城可算是红红火火,羡煞旁人,夫人的意思,也没其他的,就是想要湘云小姐去探探亲,在荣国府那边小过几天,也算是散散心,替侯府这边尽尽孝心,当然,夫人还特意交代,湘云小姐去了那,不必太吝啬,有些银子,该花的花,” 说着话,水珠就把腰间的荷包拿了出来,倒出来几个银锭放在桌子上,往前一推, “这些银子,是夫人给湘云小姐备着的,把这些都带上,湘云小姐也知道,保龄侯府和荣国府乃是老亲,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总归是和老太君一个祖宗,湘云小姐去了那,莫要忘了侯府。” 水珠怕湘云小姐听不明白,索性就把话点明了, 史湘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想到了荣国府的老祖宗,史湘云倒也从心底思念,点头应道; “姐姐放心,我自然是不能忘记侯府,毕竟我也是侯府出身的小姐,荣国府虽好,但也是姓贾,如何能忘,除了这些,夫人还有何交代?” “那倒是没有别的了,湘云小姐此去可多住些日子,万一有什么事,就让翠缕回来说一声,当然,要是夫人有事交代,也会让奴婢派人过去,知会湘云小姐一声,到时候,还请湘云小姐多担待。” 水珠想了想,夫人那边倒也没有其他交代的,只有这些,其实水珠反而希望,湘云小姐多在荣国府住些日子,毕竟住在这里冷清不说,有些话,做奴婢的也不敢多言,史家一门双侯,本该风光无限,但,现在这样,也是夫人没有想到的。 史湘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夫人竟然会让自己,去荣国府多住些日子,还给了银子,内里的事,还不知有什么,可是内心还是欢喜的,脸上就有了喜色, 疑惑间答应下来, “倒也谢谢水珠姑娘告知,请夫人放心,我记着呢。” “好,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扰了小姐休息了,明日一早,侯府马车就在外面候着,小姐简单收拾一番就可以去了,夫人那边,也不需要小姐去请安,小姐自便。” 水珠见到湘云小姐答应,就把明日的安排说了出来,连称呼都换了,也知道,有些事还不需要往外传,忠靖侯府那边,总归是有些麻烦。 “知道了。” 见到小姐答应后,水珠不再逗留,欠身退下,领着人就出了屋门,离开了院子, 屋内, 翠缕挑开窗户一脚,见到水珠走远,立刻跑过去把屋门落了门栓,接着反身跑回了里屋,激动地喊道, “小姐,小姐,咱们明日里,是不是可以去荣国府那边,老太太对小姐可好了,这下子,总会能让小姐过上一段好日子。” 看着小丫头这么高兴,史湘云心情也好了许多,明日里就能过去,想想多年没有见到的二哥哥,湘云脸色一红,也不() 知二哥哥宝玉如今如何了, 侯府正屋, 史夫人坐在屋内,手上竟然也绣着女红,照着油灯的亮光,心思不知飘到何处, 屏风处, 水珠缓步入内, “夫人,奴婢去了湘云小姐的屋里,把话说给她了,安排了明日清晨的马车,一大早,用了早膳之后,就能过去。” 郎淑慧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暗道,只要湘云那丫头过去,这第一步算是成了,就看,老太君如何对待,要是好的话,自己也能登门,要是湘云过得不如意,这门恐怕是不好进的, 看向水珠那丫头,心头的事已了, “行了,天也不早了,睡吧,” “是,夫人。” 荣国府外, <divcss=ntentadv>孟历孟大人离开后,宁荣街的东头, 街头拐角处的酒肆内, 薛蟠依旧是那一身骚包的紫色大袄,也顾不得头顶冒汗,招呼着一群贾家子弟,在那吃着酒宴, 气氛热烈,还有些诡异, 细细看去,在座的人,不管脸上,身上,多少都青一块,紫一块,薛蟠更是顶着一双乌黑的眼眶,在那大口的吃着肉,嘴上还毫不客气的嘟嚷着, “诸位,前几日,多谢咱们弟兄们出手相助,本公子铭记在心,每人五两银子,拿回去养养伤,等养好了身子,咱爷们,还真不信去不了青楼,恩科过后,不时要有花魁选举,还有诗词诗会,咱们也去看看,总归要再去的。” 薛蟠说的慷慨激昂,气势十足,想到来京城后,和青楼有些犯冲一般,连个窑姐的手都没摸到,如何能甘心, 可是贾蔷等人,吃的热乎,听到还有银子拿,都是满脸开心,但又听到薛公子竟然还想去燕春楼,所有人神情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身上被打的地方,隐隐有些作痛,可惜看着薛公子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吃一堑长一智, 身边的贾蔷把嘴中的食物咽下,劝道; “薛公子,今年的花魁选举,还在燕春楼举行,达官显贵必然多,还有那个诗会,更是六大书院共同举办,如今京城恩科,学子众多,更是吸引天下之人的目光,咱们这样去,总归是有些忐忑。” 薛蟠听了贾蔷的话,满眼放光,他薛蟠平生最要面子,就是喜好热闹,这样的盛会怎么少得了他呢, “什么忐忑不忐忑的,你能说那些窑姐就不接待男人了,无非是待价而沽,多要些银子罢了,至于那些诗词什么的,咱们主要是看花魁的,又不做诗,与咱们何干?” 话说的在理,其余人想了想都是点了点头,还说,应该有不少百姓过去看看,又不图什么,如何能在引人注目,所以,不少人都点头同意, “是啊,薛老大说的没错,咱们又不参加诗会,难不成还能拉着咱们做诗词,太没规矩了。” “说的没错,看一眼又不图什么。” “实在不成,找个角落看着也好,想来还能看见大武四大青楼的八大名妓,同时登台献舞,那可是失传的禁舞啊。” “是啊,” 贾家子弟交头接耳,说的火热,满脸涨红讨论着,那些花魁会什么舞蹈,薛蟠越听越是心痒难耐,想着要是把那八大名妓全部留在身边该多好, 贾蔷见了不禁有些苦笑, “去是能去,但是薛大哥,今个诗会可能有所不同,想要那八大名妓陪酒,就需要惊才绝艳的诗词,流传千古的文章才可以,听说诗会当天,六大书院的首席,都是有备而来,其他人,都是需要登记入内,需要准备诗() 词一手方才可以。” 贾蔷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薛蟠更是拉着一张脸,满脸的不喜, “什么破诗会,进个门还需要作诗一首,奶奶的,净整些幺蛾子,对了,可说了需要什么诗词?” “呃,这倒是没说,只要是诗词就好,” 贾蔷想了想,好像没有要求, “这不好办,你们现在开始,每个人想一想,把诗词想想,凑一凑,只要能读出来就行,管他好不好,咱们进去就行,此去燕春楼,花费本大爷包了。” 薛蟠还是那样的豪气,贾家子弟都是兴奋异常,连连答应,有性子急的人,问掌柜的要了笔墨纸砚,几个人就在那讨论起来,虽说贾家族学不怎么样,但是民间那些打酱油的诗,还是能写出来的, 不一会, 竟然有不少人把诗写了出来,诵读一下还算朗朗上口, “薛大哥,你看兄弟写的这一首,春日绿翠妆山峦,明媚阳光鸟声甜。闲坐东亭情思满,别样深情绪无边。清音无端入丝弦,万般心意谁相怜?山满青苔树满园,心悦不知佳人处。这一首特意送薛大哥。” 众人大惊,都看向坐在最下首的贾青,没成想他竟然能做出这等诗词, 薛蟠反复念叨几遍,确实是好,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薛蟠满脸大喜,拿起酒盅,对着众人, “诸位,青兄弟,话不多说,情谊薛某领了,诗也是好诗,诸位,请满饮此盅酒,薛某有幸结识诸位,义气当先,干。” “干,” 众人随之起身,一饮而尽, 喝完酒,众人醉意朦胧,心底忽然一种挂念涌上心头,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荣国府, 碧纱橱的庭院,书房一侧, 贾宝玉坐在书案前,借着火光,看向桌子上的经义书籍,神情困顿,可惜厚厚的一本经意,还没有看完,如何能睡, 正在烦闷的时候, 袭人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过来, “宝二爷,要不先休息一会,这是奴婢从柳嫂子那里特意端来的,喝一些暖暖身子。” 说罢,就把汤碗放在桌子上,晶莹剔透的汤汁,散发出莲子醇香, 贾宝玉闻到香味,回了神,看着身边的袭人,明眸齿皓,雪白的肌肤,娇颜的脸上带着关切,心中一软, “劳烦姐姐了,是有些饿了。” 贾宝玉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果然是柳嫂子手艺,就在这时候,麝月也端着一碟糕点走了进来,看到袭人先到了地方,眉毛一挑,有些不高兴,扭着身子走了过来,伸出芊芊玉指捏了一块云糕,送入贾宝玉嘴中, “宝二爷,别光顾着喝汤啊,先吃一些东西垫垫肚子,这云糕,是奴婢专门去买的,又去了柳嫂子那给二爷蒸热了,才拿来。” 麝月嘴里上话多,但是身材相比袭人妖娆,***,贴着贾宝玉身侧,温软入怀,贾宝玉脸色涨红,哪里还能品尝到云糕的味道。 袭人看不下去,一把抓到麝月的衣袖,把她拉了过来, “你看你的样子,宝二爷吃完后,还需要温习功课,快点出去,” 连拉带扯,袭人把麝月拽出书房,留下满屋子香味,让贾宝玉心猿意马,如何还能看得进去书,索性把书一合,望着窗外,不由得想起西苑的林黛玉,总归是熟悉的,可是自己被看管的甚严,想见也见不到,心中惆怅,想来恩科过后,能好一些。 心中想着林黛玉第一次来府上的样子,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仔细看去,竟然是薛宝钗的样子,想起了薛宝钗,贾宝玉又是心中一动,也不知道宝姐姐如何了?() 屋外, 袭人和麝月相互拉扯除了屋门,紧接着又反身回去,站在门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好似安静许多。 “袭人,都怨你,” 麝月直起身子,一脸的埋怨,袭人也不在乎,回了一句, “要不是你做的过火了,我能拉你出来,宝二爷温习功课要紧,二太太盯着呢。” 说起二太太,二人显然都不自在,各自看了一眼,就默默退下。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75章 事情真赶巧了 第675章事情真赶巧了 皇宫西边狩猎苑, 长乐宫中, 早前地震时候,凌乱的场面,如今早已不见,尤其是那些奢靡的装饰也撤的干净,殿内反而显得有些朴素宁静,让人感到舒心。 临近傍晚, 太上皇周圣卓坐在桌子前用着晚膳,三碟小菜,一碗参汤,卢太后和甄老太妃陪同坐在身侧,三人默不作声的喝着碗中的汤水,一碗参汤下肚,好似灵丹妙药一般, 此时的太上皇,脸色红润,明显是大好了,只是略显消瘦的身形,看似还有些单薄,证明之前的病症不是装的,不过这个样子,身子骨养的,是有了起色。 如此看来,两位身边的人,还真是关心, “太上皇,身子可好些了,” 放下手中的碗筷,卢太后依然关切的问出声,也不是装的,毕竟这个时候,太上皇万一真的走了,很多布置,就会前功尽弃,儿子周永孝,如何还能回得来。 老太妃闻言,也是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太上皇同样的放下碗筷,拿过锦布擦了擦嘴角,声音略显得有些嘶哑,但是说话,说的清楚,看来也是无碍, “咳咳,好多了,身子总归是要养的,这几日休息过后,胃口还好,能吃下,让你们姐妹二人劳心了。” 周圣卓摆了摆手,复又拿起茶碗,抿了几口热茶送送,精气神显然好像已经回来了,多余的话也没说,关键时候,还是只有她们二人陪在自己身边,心中感慨不已,另外,皇上也沉稳很多,做事拿捏恰到好处,这几年,也不枉自己磨了磨他的性子,直到此时,周圣卓在长乐宫插手朝政的事,还被他认为是磨炼皇上的性子, “那就好,妾身一直担心太上皇的身子,从静安寺上香回来,也不知是佛祖托梦,还是菩萨发了善心,一直有个心事,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卢太后叹息了一口气,就着由头,脸色有些难看,香雪那丫头嘱托的事,也有好些日子里,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太上皇心情大好,还不如就把此事说出来,无非是允不允的事。 此话一出, 显然是引起了甄老太妃的注意,刚刚还关心太上皇的身子,怎么又扯到静安寺上香的事,什么事能让佛祖托梦给你,不管如何,先打断话语再说,插言道; “哎呦,姐姐说的有些玄乎了,什么事还能让佛祖菩萨托梦,莫非还记挂着那些逆贼,惊扰了銮驾,姐姐心里还有些害怕,要不然在慈宁宫里,给姐姐建个佛堂,礼佛修心可好。” “哎,妹妹此言差矣,区区逆贼,还不放在姐姐我眼中,我所同情的,就是下山时候,往后山望去,就在山下湖水旁边的亭子,妾身无意间瞄了一眼,看见了香雪,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站在湖边傻愣愣的,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跟着,算下来,都已经十年了,还守着活寡呢!” 卢太后根本没有绕圈子,凭着想象,就把自己要说的事,说了出来,眼里还有几滴泪水,也不是真的同情,反而感同身受,永孝走了也将近十多年了,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多少难。 身侧的太上皇,眼神有些恍惚,想到了自己女儿,香雪那丫头,确是有十年了,也不知她过的如何,靖南侯苏元奎,好好的一位帅才,可惜了,叹口气道; “你不说,朕还记不清她的脸面了,离开京城,在北山避暑行宫十载隐居,却也是难为她了,一个人?她可是见到你了?” 太上皇忽然起了疑心,那么巧,就被你看着了,是不是下山的时候碰了面,说了话! “那倒是没有,因为山下兵乱,妾身回来的着急,就没有下山过去看看她,直接上了马车赶回京城,走的时候也没看见她出来,本想() 着能遇到说个话,倒也是错过了。” 太后摇了摇头,哪里能承认,就算真的说了话也不能说,何况并没有见到呢,只有甄老太妃狐疑的眼神飘过来,满眼的不信,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却也没听说了她们二人会面,应该没有见到,但是你偏偏提了她, 太上皇想了想,那一日暗卫来报,她们二人倒是没相见,静安寺的和尚也只有方丈师徒二人,京城贵妇皆可作证,或许真是菩萨保佑。 “既然没见过,那是该见见了,香雪那个丫头倔强的,哎,此事给皇帝传个话,让她收拾收拾,进京吧,还住在她的公主府,一切照旧。” 太上皇脸上忽然有些惆怅的感情,想到香雪那个丫头,心底竟然有了思念,现如今,太上皇宛如一个民间老人般的样子,让陪在身侧的卢皇后和甄太妃都沉默不语,尤其是卢太后,往下首的位子看去,自己的孝儿仿佛在那对自己微笑, 要是太子在这就好了,对,太子,皇位都是孝儿的。 “也好,有着她进宫照顾太上皇,臣妾就放心了。” 卢太后想了诸多,终归还是把香雪的事给办妥了,回来也能牵扯起京城那么多人的心思, 本以为就此散去,可惜甄太妃哪里能让太后就这样离去,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月如长公主达成什么协议,总归是有她的地方,不应该也有永城公主陪着, 她们二人势同水火,斗了那么多年,如今有一人回宫,另一个人不回来,岂不是缺了什么,老太妃想着就是牵制,一辈子不能让她占得头筹,现如今也不可能,遂说道; “太上皇,姐姐说的也对,长公主是有些可怜,但是臣妾想说,永诚公主也都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她们二人早就想回京城尽尽孝,既然太上皇让香雪那丫头回来,莹儿是不是也应该回来,二人逗了一辈子,是该和好了。” 卢太后手一顿,自然是明白老太妃的意思,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敏锐,不过这一回她可猜错了,哀家是答应周香雪让她回京城,可是并没有答应她阻止周莹回来,京城是非多,是非多了,才好浑水摸鱼。 太上皇好像没有考虑这些,一脸的回忆神色,叹道; “哎,永诚啊,也好,都让她们一起回来吧,” “是,太上皇,” 甄老太妃眯着眼答应,眼神的余光,迅速瞄准卢太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苗头,可惜做了无用功,卢太后脸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老太妃暗道,难不成自己猜错了,可是一想到刚刚所说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 “既然都吃完了,还请太上皇早些休息,养好身子,妾身就告退了。” 卢太后这些日子,感觉身心有些疲惫,精力大不如以前,说会话就会感觉劳累,所以起身,在贴身嬷嬷搀扶下,就告辞离去, 太上皇点了点头,也感觉有些困顿,起身在夏守忠的帮衬下,回了寝宫安歇, 屋内, 剩下老太妃一人在此, 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也说了一句, “来人啊,回宫。” “是,太妃。” 明月高挂, 一夜无话, 翌日的清晨, 初晓的光芒照耀大地,映衬着京城市井的繁华,就算在东城市坊,内务府的人早就把东市坊打扫了一番,沿途的商铺,还有不少查抄的产业, 上面还贴着封条,不少勋贵和世家,派了不少人到内务府衙门,想要把那些产业要回来,就比如勋贵里的诚意伯宋代春,一大早就带着管家来到了内务府衙门, 还领着两坛好酒,刚进了门,就看着() 有人从衙门里出来,看着还面熟,谁来着,一时间紧张,也没有想起来是谁, 迷糊着,人已经入了衙门, 看着大堂的守卫那么多,暗自一笑,正主王公公就在那,吸了口气,挺着肚子就走了过去, 入了大堂, 就看厅堂上,内务府大公公王休坐在那品着茶,手上还拿着账册,离得老远就高声一呼, “哎呀,大公公在此,在下找的好辛苦,可算寻着了。” 王公公刚刚送走了裴少卿府上的管家,手握着一沓银票,听见有人喊,着急之下,就把银票收入怀中,还特意嘱咐身边的人,去洛云侯府一趟,让侯爷过来,看看需要什么产业。 交代完之后,抬起头往外看去,只见一个肥硕的身形,挪了进来,一看之下,这不是诚意伯宋伯爷吗。 “哎呀,宋伯爷怎么有此闲心来内务府衙门了,真是贵客临门啊,快。上茶。” “大公公客气了,我哪里是什么贵客,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来此,还是来求大公公的。” 宋代春上来就苦着脸,好似受了委屈一般, 王公公微微一笑,来这里的,哪个人不委屈,从见到诚意伯的那一刻起,王公公心中早就门清,还不是为了府邸下面的各个豪商,还有那些产业进项, “宋伯爷哪里话,杂家就是一个无根的人,哪里能让伯爷用求字,” “哎,大公公此话万万不可说起,开门见山的说,就是求大公公高抬贵手,前几日内务府抓了城南张家,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宋代春还想着过问手下张家的事,毕竟伯爵府的用度,大部分都是张家在下面进贡的,要是张家倒了,伯爵府可就难了, 王公公脸色一正,说道; <divcss=ntentadv>“宋伯爷,此话从何说起,那豪商张家,欺男霸女,操控京城粮价,罪大恶极,全在诏狱押着呢,等待刑部审问,是杀是剐还不知道呢。” 诚意伯脸色一白,看样子张家是救不了了,那些产业要是能回来也成, “大公公所言极是,无非是一些不长眼的,但是大公公,那些产业能不能回来一些,” “回什么回,那些都是脏物啊。” 大公公侧着头,也不知真假,诚意伯脸上闪过一丝肉痛,拿出一沓银票递了过去, “大公公,可帮衬一下,府邸的产业可都在那了,” 王公公撇了一眼,没有去接,就这些还想要回去,摇了摇头, “伯爷误会杂家了,此事,可不是由杂家一人说算的,查抄出来的产业,都是内务府统一售卖,伯爷想要,拿银子买回去就成,刚刚,在你来之前,裴少卿的管家刚走,可买了不少产业,您说是不是?” “这” 诚意伯一时间有些踌躇,买还是不买? 洛云侯府, 张瑾瑜今个倒是没有起晚,昨夜里抱着秦可卿温存了半夜,神清气爽,早上起了个大早,用膳过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 宝珠和瑞珠端着热水在一旁,时不时递过来锦布,给张瑾瑜擦擦汗, “宁边,今个可有什么安排?” “回侯爷,含元殿那边,储年大人派人来报,说是工部的匠户都到位了,三日就可完工,” “好,文官还是有精干的人,储年大人就是一员,做事雷厉风行,三天改建好,那五天之内就能用,京营南下大军可动了?” 张瑾瑜一直关心京营的动静,可惜王子腾动作太慢,也不知捣鼓什么,就是按兵() 不动,这样的对手,敌人早就该笑醒了, 兵贵神速都不知道, “嗯,派人去安湖大营盯着,想来京营今日就应该走了,” “是,侯爷,咱们的人一直有人在那盯着,一有动静就会来报,对了,侯爷,内务府那边王公公也派人过来,说是侯爷想不想要买一些产业进项,他说查抄的产业有不少,您看?” 宁边在身侧问道,毕竟是大公公的好意, 张瑾瑜拿着锦布擦了一下面目,倒也舒爽了许多, “买产业,是不是那夜里查抄来的,这点小事,还要来烦我,本侯还需要进贡面圣呢,你派人去说说,本侯从宫里回来,会过去的,实在不成给夫人说一声,让她看着办,把那些好产业都留着,不是说东城那边烧了不少商铺的吗,都给本侯留着,咱们也建个大的商会驻地,城南那边的地方太小了。” 张瑾瑜嘴上虽然嫌弃,可哪有人嫌弃银子多的,想来内务府那里,好地段的铺子不少,自己买,可是要好好挑一挑,东边市坊的商铺一铺难求,这一次,怎么也要多买一些。 “是,侯爷,末将这就派人回话,侯爷还是先换衣衫,车马都备好了,” “好,宝珠,更衣,本侯去宫里一趟。” “是,侯爷。” 宝珠嘟囔嘴角,回身去了堂屋,把前几天浆洗过的袍服拿了出来, “姑爷,是穿这个袍服,还是穿官服,” 张瑾瑜擦完了汗,看着宝珠手里只拿了一件衣服,还来问自己,什么道理, “你这丫头,真有意思,手上就一件衣服,怎么选,快过来更衣,本侯还有事呢,” 宝珠有些委屈,走过来拿着袍服就给张瑾瑜披上,而堂屋门,秦可卿一身红衣,头上带着木簪,素颜而出,看着张瑾瑜在院子里欺负宝珠,莞尔一笑, 走过来帮着一起,给侯爷穿好, “郎君就是欺负宝珠,奴家都看见了,宝珠哪里说错了,你要是穿官服,再给你拿就是了。” 张瑾瑜身子一僵,感觉身后的温软硕大,暗骂了一声妖精,这谁能顶得住,昨夜大战三百回合,自己有些扛不住,丢盔卸甲,对了,子香给配的药还没喝呢。 “咳,开玩笑罢了,昨夜夫人劳累,还需要多休息一会,本侯有些事要去办,宝珠,你陪着夫人,别出了差错,” 说完,穿好衣服的张瑾瑜,紧了紧腰带,抬脚就走了出去,周围的亲兵紧紧跟随,默不作声。 人一走, 宝珠扭扭捏捏走过来,喊了一声, “小姐.” :“你啊,就是不省心.” 内务府衙门里, 本还有些纠结的诚意伯,坐在大堂里还有些犹豫不决,忽然,大门处跑来一个小黄门,磕头道; “启禀大公公,鸿胪寺温少卿的管家求见,说是有事找大公公详谈。” “嗯,知道了,让他在外面先等着,” “是大公公。” 小黄门应了一声,起身出去,这一幕,诚意伯哪里还不明,这都是来找王公公要,不对,买产业的,自己那些产业都是京城紧俏的,虽然谈不上赚大钱,可是银子不断,是个金窝窝,哪里能舍得, 赶紧出声道; “哎呀,大公公,倒是我的过错,耽误了大公公时间,这样,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望,就把张家的那些赎回来就好,这是银票,大公公点点。” 说完, 就从怀中拿出十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另外又奉上两千两银票在最上面, 看着诚意伯讨好的笑容,王公公满脸笑意,这才() 像话,也不客气,伸手一卷,就把银票收了起来,然后拿着毛笔,写下了一个便签,递了过去, “宋伯爷,拿着这手签,去内务府后面账册上记下账,那些产业就拿回去吧。” “谢谢大公公了,” 诚意伯满脸喜色,接过来手签,急匆匆起身赶去了后院,那快如狡兔的动作,一点也看不出来诚意伯刚来的时候样子。 王公公笑了笑,对着小黄门吩咐道; “去,把温少卿的管家喊进来,” “是,大公公。”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第676章 荣国府备宴席 第676章荣国府备宴席 荣庆堂中, 贾母早就醒了过来,洗漱用膳,内堂的炕上,铺了软塌。 用了膳之后,感觉有些疲惫,复又躺下,盖上了薄被,休息一小会,至于外间屋子里, 嬷嬷婆子,还有往来伺候的丫鬟,进进出出,仿佛忙碌着什么。 及至太阳高挂, 史家的小姐史湘云,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心情激动,又感觉离不开自己精心布置的小院,颇为依依不舍, “翠缕,忽然要离开,心中却是不舍,这里的一切,都是咱们一手摆弄出来的,院子里那些菜,还有些没摘呢。” “哎呀,小姐,你啊,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院子里的菜,我去找了厨房,让他们过来把菜给摘了,屋子里的东西,奴婢也找东西盖上,至于那些银子什么的,小姐,我都给拿上了,就算有人来找,也没什么可拿的。” 小丫头翠缕,一门心思就是想着自己和小姐的银子,藏也藏不住,还不如都带着,绑在身上才放心。 屋外面, 后厨的的几个丫头,来院子采摘蔬菜,顺便给湘云小姐带了早膳,两碟小菜,几个馒头,还有两碗稀粥,倒是比平日里好了许多,翠缕就拉着小姐,坐了下来, “小姐,别忙活了,先吃饭,你看,今日还给小姐多了一样小菜,馒头给多给了两个,等吃完,奴婢把多的馒头包上藏起来,等小姐饿了的时候再吃。” 史湘云坐在桌子旁,看着身边的小丫头那傻样,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现如今,她们有银子吃饭,可不像以前,还要藏馒头晚上吃, 想来去了荣国府,这些也都不会再吃了。 主仆二人,相顾无言,用了膳食之后,就在屋里打着包裹,把需要换洗的衣裳,还有些常用的东西,都打包带好。 “小姐,这么多东西,咱们都拿着吗。” 小丫头翠缕看着几个大箱子,里面的衣物和被褥,也不知怎么办,史湘云还在那数着银子,算下来都有五十两了,加上以往省下来的大钱,还有不少。 看着身边丫头问道,再看看炕上的几个大箱子,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都带着,你就多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成,其他的就不要拿了,那些被褥,你也给盘起来,别招了灰尘,咱们回来后,还需要继续用呢,到了荣国府,这些都有。” 史湘云把银子都收好,放在了包裹里面,看着炕上的被褥,也起身帮着丫鬟一起收着,忙了许久,这才把屋子收拾了一番,临出门的时候,看着破旧,但是温馨的屋子,忽然有了不舍之情, 或许,荣国府那边,依旧比不上这些, “小姐,咱们还能回来吗?” “你个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当然能回来,走。” 说着话,史湘云一巴掌拍了拍小丫头的发梢,把不快的意愿,甩在脑后, 二人就一人背着一个包裹,相互搀扶着出了侯府的大门,看见门外,早早有马车候着, 看样子嘛,就是夫人早就安排好的。 二人就上了马车,刚坐稳, 车夫就喊道; “湘云小姐,坐好了,咱们去荣国府,驾!” 一声马鞭的挥舞声响起,马车缓缓而动。 人刚走, 就有门房小厮,回身一股脑的就跑进了内院. 荣国府, 荣庆堂的老太太,虽是起了大早,可是用完膳,复又眯了一会,这一眯就是大半个时辰。 想起昨夜的事有些急,就没有再找其他人说说,今个起来,忽然派人寻了() 王熙凤,说是晚上有事,晌午的时候开个家宴,并让后厨的柳嫂子亲自准备菜品。 所以也就有了那些人忙碌的身影,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后厨那里,也是忙了起来,柳嫂子带着不少帮厨的下人,杀鸡宰羊,备着上好的菜品。 仿若寻常一般, 各房的媳妇,小姐,陆续来了此地,鸳鸯让人,端茶倒水,伺候着。 贾母正坐在炕上,慵懒的神情瞒不过别人,左右和尤夫人说话,不远处凤姐和李纨笑着相陪,而迎春、探春、惜春、等诸姊妹也各自沐浴、歇息过后,来此陪着说笑。 欢声笑语济济一堂,如平日里一样,都未发现李纨三女眼底的心思。 “哎呀,老太太今个怎么起来那么早,可是有什么喜事张罗着,看这架势,宴席都备上了。” 李纨坐的近,笑着说了一句,尤夫人也是寻了开心,跟着说道; “是啊,老太太,难不成有贵客临门?” 这二人一问两问,屋内众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探春和惜春起身,笑呵呵走到贾母身边,一左一右的坐下,笑道; “老祖宗,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贾母此时乐的合不拢嘴,满脸红润,精神头极好,看着周围的孙女,媳妇老怀欣慰,就差宝玉了, “当然有喜事了,不过现在不能说,容我这个老婆子卖个关子,事情有头有尾,先说了,就不好了。” 一看贾母竟然还会卖关子了,一屋子人都是诧异,惜春更是好奇,什么叫有头有尾,继续问道; “老祖宗,您还要卖什么关子,不会是宝玉哥哥的事吧。” 惜春露着笑脸,胡乱猜测一番,然而,贾母神情一怔,伸手摸着惜春的发梢,笑道; “还是自家丫头,就你明白。” 早些时候, 迎春、惜春同样听了贾母的吩咐,回了房好好收拾一番,等晚些时候再唤。 至于其他夫人,早就得了信, 二太太王夫人在下方的椅子上安静坐着,面带微笑,金钏、玉钏,彩霞、彩云则在一旁垂手侍奉着,也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二太太深居简出,几乎在荣国府没有露过面。 至于邢夫人,还是老样子,带着费婆子坐在那不言语,嗑着瓜子喝着茶,仿佛人没来一样,只是那四下乱瞅的眼眸,说明了主人的不安分,那眼神,时不时撇了一眼二夫人身上,也不知二太太的衣衫,哪里吸引着她。 府外, 史湘云坐在马车里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自己去了荣国府会如何,更别说从父母逝去,侯府的大门都不出,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竟有些思念起双亲, “小姐,你没事吧。” 身边的丫鬟翠缕,担心的问了一句,小姐怎么了。 史湘云摇了摇头,回道; “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你啊,到了那,可别像在家里,懂些规矩。” “吁小姐,荣国府到了。” 也未等史湘云再说话,车夫就在外面勒住马车,告知了一声, 车内, 主仆二人也不再等候,拿了包裹相互看了一眼,就下了马车,站在荣国府门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国公府的大门,一时间楞在那,裹足不前, 恰巧, 外出买糕点的平儿刚刚回来,在门前见了,还不敢确认,到了跟前,见到是史湘云小姐,这才大喜, “呀,是湘云小姐,您这是。” 看着面前的小姐,背着包裹,好似投靠一番,难不成是史家侯府出了事,赶紧问了一声,又回头吩咐道;() “你们快进去,告诉奶奶一声,顺便把糕点送过去,” “是,平儿姑娘。” 身后的丫鬟点头应道,接过糕点,疾步进了大门。 史湘云见到是平儿姑娘,知道是二嫂子的贴身丫鬟,眼睛一红,说不出话来,平儿更加确信,这是有事了,也不能在门外待着, 赶紧拉着湘云小姐的手, 入了府门, “小姐,万事进了府门,都解决了,老太太就在荣庆堂,知道你来了,必然大喜,走,咱们就过去。” “嗯,” 史湘云擦了擦眼角泪水,跟着平儿,往荣庆堂而去。 另一边, 右俭都御史孟历的府邸,一大早,孟历和其夫人,也早早起来安排一切,嘱咐孟婆婆要照顾好月云, “孟婆婆,还请劳烦你在荣国府上小心照看月云,” 孟大人不曾出现的恭敬,竟然会在此时展露出来,孟夫人也是满脸的担心, 倒是眼前的孟婆婆,一身红色衣衫,还在头上缠了黄色的锦布,人虽然年迈,但是两眼放光,神情安稳,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 “老爷,夫人放心,月云就是老身看着长大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既然是去做客,自然不能没了做客的规矩,相亲的事另说,看上了就下一步,没看上就好聚好散,想要在此前占便宜,那是不可能的,老婆子寸步不离,” “谢谢孟婆婆了,” 孟夫人心中安慰,她就是这个意思,生怕女儿受了欺负,坏了名节,也不知老爷为何如此,冯家女儿不就是例子, 孟历也是心中担忧,可是卢阁老作保,史老太君答应的,如何能反悔,说是能请孟婆婆照看,看样子是找对人了, “多谢孟婆婆,您老自己也小心些,” “自家人,谢什么,到了那,相亲的是荣国府二房的贾宝玉,可对?” 孟婆子哪里知道什么真宝玉假宝玉的,先问对了人再说, “是二房的贾宝玉,都说此人天生富贵之人,我倒也是没见过,不知真假,还请婆婆多留意,察言观色,看其相貌如何?” 孟历点了点头,还把荣国府贾宝玉说了一下,早年间都在传,可是,怎么个富贵法子就不得而知了。 孟婆婆显然不在意这些,相亲的人哪有说不好的,媒婆的嘴哪里能信, “老爷夫人放心,富贵不富贵,那不是说的,人只要看见了,就能知道一二,他家是富贵,咱们家的小姐就不富贵了,都是抬了身价而已。” “嬷嬷说的在理。” 孟夫人显然极为认同,凭什么让她女儿上门相亲,不是自降脸面吗,孟历显然不想听这些,心中烦闷, “好了,这些就不要说了,女儿大事为重,婆婆,车架已备好,来人啊,去叫小姐过来,时辰差不多了,” “是,老爷。” 孟婆婆也是知眼色的,看着老爷神情烦闷,不再多言,领着两个小丫头就往小姐屋里走去, 把小姐叫上,这就出府, 后院的阁楼内。 孟月云梳洗打扮一番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女子,嘴角微微翘起, “小桃,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小姐,都收拾好了,江南那边的胭脂也给包起来了,” 小丫头红扑扑的面庞,带着不舍,都是上好的胭脂,可不便宜。 “嗯,既然如此,你也把新衣服换上,跟着我一块过去瞧瞧。” “是,小姐。” 听到小姐也带她过去,小桃高兴的蹦了() 起来,急忙跑回去换了新衣服。 史湘云把发簪插在头上,还想再贴一个花絮, 却听到房屋的敲门声,招呼小桃去开门, 门开了之后, 见到孟婆婆立在门前,满脸的笑容, “是孟婆婆来了,小姐,小姐!” 丫鬟小桃在门口高兴的喊着, 孟婆婆满脸堆笑,迈步进了屋, “小姐,可准备好了。” “嗯,准备好了,婆婆,心里还有些胆怯!” 孟月云虽然有主见,可惜事关终身大事,心底还是有些没有底气。 孟婆婆看着丫头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伸出有些干枯的手,紧紧握着小姐的手,说道, “小姐不必担心,老婆子陪你一起过去,这一趟无非是双方见见面,看一看,要是双方都有意,这才能接着往下走,要是看的不入眼,此事就作罢。” “也只能如此了,婆婆,如果去了荣国府,那贾宝玉不像外面传的那样,要是太过顽劣,又怎么推辞。” 孟月云手心有些凉,虽然看到孟婆婆陪着,心才安定,但是心中临到头还是有些惧怕,那荣国府二房老爷的嫡子贾宝玉,打听下,几乎京城勋贵都知道,说是此人生的富贵,夸赞之语络绎不绝, 还有不少传闻,说是此人聪慧无比,诗词作赋样样精通,今岁还下场科举,多半是能中举的,明面上看来都是好的,就怕内里不像说的那样,要是太过纨绔,这也是不行的。 想到此, 脸色上的担忧神色显露,孟婆婆又是安慰一番; “我的小姐,老爷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虽说是门当户对,但是姻缘还是要小姐亲自过目,要是看上了,看对了眼,这事就成了五成,剩下的无非是怎么谈,至于说没看上,那也没有必要硬在一起,他国公府是威严,可是老爷身后,不也一样,” 孟婆婆人老成精,虽然不怎么出去,但是在府上这么多年,里外的事都门清, “小姐,话又说回来了,两方相亲,是双向的,以小姐的样貌,那个所谓的贾宝玉,还是真宝玉,定然能看得上,所以成不成都是小姐的意思,只要注意分寸,可别着了道,像冯府的闺女一样,被宁国府坏了名声就成。” 这话说的严重了,孟婆婆也明白,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就在于此,索性,去之前,就把事情交代清楚,免得真的着了道,毕竟宁国府和冯家的事,虽然没有外传,可是知道的都知道了。 “是,婆婆,我知道的,只是可惜了太英。” 孟月云脸色有些难过,冯太英可是她闺中密友,宁国府那边坏了太英的名声,也不知太英该如何伤心了,今后的路又如何走,另外还是因为宁国府,依父亲所言,这爵位极有可能落入荣国府的贾宝玉身上,所以,以后真如父亲说的那样,该如何面对太英。 “哎呀,小姐,人各有命,该有的,该来的,你就是想多都躲不掉,宁国府一府说两亲的事,老婆子也是知道的,那是宁国府有坏心思,要不是老爷拖延一日,冯家丫头的事,可不就落在小姐身上了,幸好老天保佑,小姐逢凶化吉,这才又重新开始,所以,小姐,您无需自责。” 孟婆婆见多识广,男欢女爱的那点事,也就是那样,时间久了,哪个男人不偷腥,只是夫人的位子坐稳了,来的再多也是无用。 孟月云见到婆婆说话中气十足,心下稍安,这一趟还是自已要去的,怎可胆怯,回头冲里屋喊了一声, “小桃,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小姐。” 只见贴身丫头风风火火跑出来,一身杏黄色的罗裙,倒也显得水() 灵, “既然换好了,婆婆,咱们现在就走。” “听小姐的,时辰正好,谈了话,晌午的时候,定然会留小姐在那用膳,用完善之后才能回来,所以,早去一些,说的话就能多一些,了解的更透彻。” “好,小桃,走。” 一行人从后院去了前院,和双亲叙了话。 在双亲的目送下,上了马车,带上了家丁护卫,还有一车的礼品,就往宁荣街而去, 孟夫人总感觉有些担心, “老爷,你也真是的,就让月云一个人去,连我都给拦着,是何道理。” 孟历脸色也不好看,既希望此事成了,心底又颇为不舍,听着夫人的埋怨,转身进了屋子, “妇道人家,明白什么,你要是跟着去了,怎么谈,那史老太君硬要定下,你又如何应对,月云一个人去,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啊,哎” (本章完) 第677章 史湘云进贾府 第677章史湘云进贾府 “启禀陛下,门外洛云侯求见!” 养心殿, 御书房内, 武皇周世宏端坐在书案后的龙椅上,手中拿着批红,看着各郡守递上来的折子,汇报郡城府库和官仓存粮的情况,虽然略微有些出入, 但是按照各郡守的上书,汇报郡城内的情况,一些郡城也大体差不了多少,府库的银子和兵备,都已经筹备,官仓都在彻查粮食,等到了秋后,新粮收割,大军还有边关百姓的口粮,粮草绝对够用, 那时候,秋高马肥, 如果真的在晋北关外,杀一杀那个右贤王气焰,重创其本部兵马,让大武边军休养生息几年,这才是要紧的事。 京营和禁军,加上北地边军,集结起来,让洛云侯琢磨着寻了机会,重创东胡人右贤王且提侯所部,关内就能极大地让朝廷缓口气,加上关外安定,这样,朝堂就能有时间改革了,卢文山和顾一臣,二人秘密修的新政,应该差不多了,加上首辅李崇厚的查漏补缺,势必要践行的改革,才能让大武焕发生机。 之前的话,眼下的事,还是京南民乱,希望王子腾不负君恩,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叛乱。 想到这, 入秋前,就是需要积攒粮草银子,还有武库兵刃,不能迟疑。 抬头看向堂下禀告之人,说道; “洛云侯,怎么那么早过来,去,把他叫进来。” “是,陛下,” 小云子低着头,赶紧应了声,转身出了房门,去叫洛云侯入殿见驾。 到了门外,小云子见到了侯爷,小声说道; “侯爷,陛下有请。” “咳咳,劳烦云公公了,” 忽然的说话声, 惊醒了还在那神游的张瑾瑜,不是不上心,是因为刚刚来的路上,走的有些着急,也不知是早上吃多了,还是受凉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到了皇宫,找了没人的地方,放水了一下,这才好受了些, 只是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想起两位公主的身影,尤其是那经久不衰的香味,回味无穷,每晚抱着妻妾欢愉,也都有些不自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有所梦,白日神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忽然听到云公公声音,还把张瑾瑜吓了一跳, 回了神, 看着周围熟悉的地方那个,还是那个宽敞的木门,这是陛下的养心殿御书房,整理下袍服,推门而入,入眼就是一副巨大屏风,好像这个屏风被换一个,不再是那个荷塘月色,现在的这个,是一副京城的云山秋水图,好画,惟妙惟肖不说,连两个书院都画出来了,也不知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陛下竟也有这些雅兴,想来陛下今日心情也好, 想到此处, 快步走了几步, 绕过此处,才入了御书房的内堂。 此刻, 整个御书房内静悄悄的,四下里连个伺候的太监也没见到,只有戴公公和前面领路的云公公二人,在书房内候着, 龙椅上, 武皇那熟悉的影子映入眼帘,张瑾瑜熟门熟路疾走两步,在御书房中央跪拜,山呼万岁; “臣,洛云侯张瑾瑜,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朕听着呢,还是你喊得舒心,平身吧。” “谢陛下。” 随着张瑾瑜谢恩起身,武皇周世宏放下朱笔,抬起头看向洛云侯,穿着一身锦衣袍服,腰间系着宽带,还是银色的,连个官服都没穿,如此摸样进宫的,也只有属他这一例,寻() 常官员,就算是阁老,都没有这样散漫, “说吧,来此见朕,想要说什么?不会是府上妻妾闹了矛盾,你跑朕这里,哭诉吧。” 难得武皇开了个玩笑,身边伺候的戴权,也未忍住,咧着嘴笑了几声, 这下,轮到张瑾瑜有些紧张,没想到陛下竟然那么直接,这种事都能问了, “陛下,臣府上没事,妻妾也没闹,这些日子,都在忙朝廷的事呢。” 一本正经的回答,让武皇又笑了几声, “行了,说吧。何事?” 这回,轮到张瑾瑜懵了,不是该再问一问其他的,闲谈几句再进入正题吗,今日怎么这样快,也好,节省时间,遂回道; “回陛下!臣,是想来和陛下说一说恩科的事,” “哦,你又有什么想法,朕也要求工部那边,务必最快的时间弄好,听说工部可是连夜改建含元殿的,派了不少匠户,为了给你赶工期,朕还把给父皇修建陵寝的大匠调了几人去了你那,怎么,还有想法?” 武皇笑意***的问道,工部的匠户不少,可是大匠的师傅少了些,改建京城宅院的几人,不能抽调,只能从修建陵寝那边要了两个人过来,先把含元殿改建完要紧,完工了再回去也不迟。 堂下的张瑾瑜,听了不信,真的假的,皇陵那边的大匠户说给弄来就弄来了,太上皇知道了能愿意, “谢陛下,如果是这样,臣估摸着改建的事也就有三天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天,臣的意思,定下恩科日子,及早颁布出去,稳定京城考生的心思,才是重中之重,现在外面考生,心思不定,领了银子就开始花天酒地,不少酒肆茶馆,几乎都被他们包场了。” 张瑾瑜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京城那些赶考士子,没事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更多的是胡言乱语,捕风捉影的事,到他们的嘴里,卖弄一番,添油加醋后,就成了谣言, 关键许多人就喜欢听这些,一传十,十传百,好事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吃饱了撑的,也不外如是了。 武皇周世宏立刻想到许多,看样子是那些考生不安分了,京城不少传言,也都在书案上那些密信中摆着呢,也罢,时间是拖得有些久了,人心思动,越久而就越容易出乱,还有牵扯科考舞弊的事,现如今查的也没个头绪, 看着洛云侯的意思,是想提前开考,就继续问道; “你小子有什么打算,想在什么时候开考?” 张瑾瑜还在那盘算着,改建的事还需要两天,开考前一天,是考官入场,第二日是那些考生,既然如此,怎么说来着,早点比晚点要好,早一天是一天, “启奏陛下,臣觉得就在三日后,正式开考,含元殿两日完工,考官提前一日入考场,既然如此,宜早不宜晚,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看看那些学子,哪里还有心思谈天说地。” 御书房响起洛云侯斩金截铁的话语声,让书房内为之一静,戴权更是眼皮子直跳,科举舞弊的事,查无实据,根本没有找到是哪些人在后面,洛云侯这么着急,这可怎么办? 还有,这招太损了,那些考生,来京城那么久,必然很多人有了懈怠之心,这一下,紧张起来就容易犯错,到时候,又不知什么样, 显然,这么急的时间,武皇也有些拿捏不定,真的要是定下了,乡试,会试,殿试,今年可是要连续考完,以补缺朝廷的官员等等, 可是看着洛云侯坚定地眼神,或许这小子有了想法。 “这么急,你小子有何用意,要知道考题泄露的事,还没有一点头绪,贸然定下,会不会打草惊蛇?” “回陛下,那些人只要在卖考题,必然会露出马脚,可是不能() 因为此事,就不能不考吧,再说了,臣这一次,必然会临场换考题,至于贡院那边,臣会派亲兵护送,把考题送过去,臣还真想会一会,会是谁那么胆子,敢出卖考题,赚银子,当然,陛下也应该准备三份策论,以备不时之需。” 张瑾瑜亦然决定,从会试开始,所有考题全部给换了,尤其是策论这一块。 武皇周世宏,依然是波澜不惊的面容,微微一笑, “好,此事就依你,戴权拟旨,乡试于三日后开考,另外,皇城司的人都动起来,看看谁在京城浑水摸鱼,朕,也很久没有遇到那,那么胆大妄为的人。” “是,陛下,老奴这一次,把南镇抚司衙门的人全派出去,专门盯着恩科的事,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定然能被捕捉到。” 戴权也是心中发狠,南镇抚司衙门早就整顿完成,由马梦泉任副指挥使提领,动用整个南镇抚司力量,想来会有所收获,最好能逮住朝堂上的官员,谁在幕后主使,立下大功。 “谢陛下,” 张瑾瑜心中松了口气,想想回去该怎么搬东西进入考场,帐篷要有的,一百多位亲兵住的地方,还有吃饭的家伙也要带上,再买上几头上好的黄羊,多存上几坛好酒,神仙日子也不换,就是没个女人伺候,哎, 小心看着书案后端坐的陛下,又开口告辞; “陛下,要是无事,臣就告退了,” “哼,来了就想走,哪那么好的事,回去可以,顺路带着人,去城外安湖大营,替朕送送南下的将士,顺便告诉王子腾,朕在京城听他的好消息,” 武皇抬起头,望向窗外,神情肃穆,希望王子腾不负朝廷的和朕的信任。 “是,陛下,臣明白,这就去。” 张瑾瑜躬身一拜,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洛云侯离去的身形, 武皇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荣国府, 史湘云和丫鬟翠缕,二人先后下了马车,跟着平儿去了荣庆堂, 一路上, 路过那些记忆中熟悉的屋子,史湘云脸上也没了胆怯,一切依旧, 到了荣庆堂, 入了内院进了角门, 走进正堂之后,就听到屋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人好似很多的样子, “湘云小姐,老太太就在屋里头,二奶奶也在那,跟奴婢进来吧。” 平儿回头看了看湘云小姐,也没有了之前的羞涩,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屏风,绕过去就进了后堂, 史湘云点了点头,手下意识拽了一下身后的包裹, “好,谢谢平儿姐姐了,咱们就进去。” 话毕, 三人也没通传,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的屋内, 还是二奶奶王熙凤不知说了什么笑话,捂着肚子在那笑, 一抬头就看见平儿回来了,带着的丫头早就把买来的糕点,端了上来,笑骂道; “好呀,你个懒散的货,买个东西都寻不见你的人影,说,去哪里偷懒了,” 一时间只顾着埋怨骂,根本没有看清身后跟着一对人儿,平儿脚步一顿,露出委屈神色, “奶奶,你又胡说,奴婢哪里偷懒了,” “嗨,你个小蹄子,竟然敢还嘴,” 王熙凤眼神一瞪,直起身子就要开骂,忽然跟在平儿身后的史湘云,赶紧出声劝道; “二嫂子,可别说平儿了,她是去接我的,所以来得晚。” 清脆的声音传来,让屋内的人看了过去,愣神间,只有探春眼神一亮,这不是老祖宗的内侄孙女史湘云吗() ,她怎么来了? “呀,是湘云妹妹,你怎么来了。” 就是探春的一声惊呼,把众人出神拉了回来,尤其是贾母闻言,急的扶着床榻,走了下来,眼神不好,显得有些慌乱,嘴上更是呼唤着, “是湘云丫头吗,?” 史湘云一听到姑奶奶的声音,如何还能忍得住,眼睛一红,流下了眼泪,哭声大起, :“姑奶奶,是湘云回来了,” 着急间,就扔下包裹,跑了过去,一下就被贾母抱在怀中,二人哭的梨花带雨, “我的湘云啊,你怎么才来,苦了你了,保龄侯府来信说你会来,可没说什么时候了,昨夜我还在念叨你的。” 三春也深受感动,眼眶红红的,只有李纨和王熙凤,赶紧上前劝慰,可别哭坏了身子, “哎呀,老太太,您看看,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湘云来了,您不喜庆,” 李纨和尤夫人都过来扶着老太太,王熙凤更是瞪了平儿一眼,遂起身,劝慰道; “是啊,老太太,湘云这丫头回来了,大喜的事,今个您还要摆宴席,虽不知是何事,但也是老太太您喜上加喜不是。” 走到近前,还轻轻拍了拍史湘云的后背, 史湘云从贾母怀里起来,也知道不能让老太太伤心,擦了下眼泪,嘟着嘴告状; “姑奶奶,二嫂子刚刚拍我的背。” 这话一出了, 围着的人都看向身边的王熙凤,好似是问询一般,把王西凤看了个大红脸, “你这丫头,这就告状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还故意把话音挑起, 贾母被打岔,也不似刚刚伤心样子, “你这个破落户,就会欺负湘云,走,别理她,你这个二嫂子,平日里就没少欺负三春丫头。” 贾母说着说着就有了笑容,想到了今日孟家丫头上门,真的是喜上加喜,心情就好了许多, “看吧,看吧,这还没欺负呢,就先被说上了,既然都欺负了,这个月的月例,三春丫头没有了。” 王熙凤把脸一杨,反而坐了回去,三春哪里肯同意,就不依了,吵吵闹闹闹了一阵。 把贾母看的乐不可支,手还握着湘云的手, “丫头,既然来了,就安心的住下,我这边屋子多,西屋也没人住,收拾一下,你就住在那,陪着我老婆子就好,至于侯府那边,信来过了,倒也不着急回去。” 史湘云泪眼朦胧,点了点头,看着还在那闹的三春,心中羡慕不已,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遂点了点头,回道; “是,姑奶奶,我就跟着您住,” “愣在那做什么,到炕上来坐。” 贾母在鸳鸯的服侍下,重新回到了炕上,还让湘云陪坐在西边,老怀欣慰, 鸳鸯则是领着还愣在那的丫鬟翠微,让身边的丫头,把人先给领到西边的屋子,安顿一下, 就这样, 堂内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可是坐在东首的两位太太,脸色确稍微变了变,二太太虽然没说话,可是那眼神一直盯着湘云那丫头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更别说二太太经常坐在那,手拿着念珠转着,现如今,那双手纹丝未动,念珠更是被紧紧捏着。 大太太邢夫人,更是满眼感兴趣的样子,保龄侯府可是老太君的娘家,虽说当年的事,闹得不愉快,老话说得好,血浓于水,看老太太的样子,对史家还是上心的,保龄侯府现在的夫人,可是南安郡王府的次女,或许应该有什么事在里面。 不然,史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把那丫头送过来,到是要好() 好留意下。 而堂内, 众人嬉闹过后, 贾母让鸳鸯,吩咐一些下人,把屋子在收拾一下, “凤丫头,今个准备的宴席如何了?” “哎呀,老太太,看把你担心的,孙媳妇做事,您还不放心,早就备好了,柳嫂子今日亲自下厨,还特意杀了一直黄羊,蒸,炸,炒,炖,给做全了,” 王西凤捋了捋秀发,坐在那回道,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黄养大补之物,等宝玉回来了,定要他多吃一碗,就是, “哎,对了,孟家丫头什么时候过来?” 贾母刚说了孟家丫头,其余人皆是一愣,孟家丫头会是谁呢? 正想着, 门外有小厮来报; “报,老太太,孟家小姐到了” (本章完) 第678章 孟家之女登门 第678章孟家之女登门 荣庆堂内, 随着屏风外,一位老婆子的通传的话音响起。 堂内众人都显得极为惊愕,大太太邢夫人,本还在坐在那,目不转睛的盯着史湘云,听到话音,立刻转头看向屏风外的人,什么时候有个孟家女登门了,自己怎么不认识。 想了想贾家的老亲,还有那些族亲,好像没有姓孟的,哪家的媳妇来了。 坐在下首的二太太,同样的听到传话声,忽然眼皮子直跳,心中有些不安,怎么没有听老太太提过,难不成今日的宴席,不是给湘云丫头接风洗尘的,是给那个孟家女子的,孟家又是谁。 其他人也是心思各异,也发现了问题,可是老太太不说,其他人也不敢过问,所以忍得都辛苦,也不知那来人如何。 王熙凤欲言又止,眼珠子四下看了又看,总觉得今日的事有些蹊跷,老太太好像瞒着事,下意识,往大嫂子李纨那里瞧了瞧, 似有心有灵犀一般,大嫂子李纨,坐在那,无意间,眼神也一样,往王熙凤那边看去,二人对视一眼,都有问询之意,李纨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王熙凤暗自点了点头,随即一笑,安稳的落了座,并未言语,好似不关她的事一般。 只有贾母刚落了座,闻言一喜, 复又坐起身子,急声喊道; “快,快,把孟家丫头喊进来,另外,让宝玉换好衣服也过来,穿鲜亮一些,中午就在这用膳,一起着过来见见。” “是,老太君,” 外面小厮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回去。 荣国府林黛玉的小院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西墙的脚下,清理了一片地,建了一个长型的台子,而后在上面种了一片竹子,竹子长得快,如今有人高了,风一吹,左右摇晃,煞是喜人。 院内, 却说林黛玉听了侯爷的话,每日都在院子走好多圈,今日刚刚走完三趟,身子发热,有些气喘,微微出了汗,这才回到自家厢房,就在雪雁和紫鹃的搀扶下,擦过汗泽,半躺坐在香妃竹榻上歇歇。 黛玉取了鞋袜,将裙裾下摆撩起,现出一双光洁无暇,小巧可爱,一如嫩菱的小脚,在晴雯端过来的药温水里泡着,脚趾如玉笋新发,幼嫩白皙,指甲用凤仙花汁涂着蔻丹,有着几分俏皮。 刚把脚放下,晴雯拿着锦布,也搬个凳子坐在身边,拿出手伸在盆里,给林小姐轻轻捏着脚,缓解一下疲惫, “林姑娘,今个泡脚的药,给你多放了些,泡好之后,咱们就要去荣庆堂老太太那边,今个说是摆下了宴席,然后还是柳嫂子亲自下的厨,说是姑娘们要好好聚一聚。” 看了还在那气喘的林姑娘,晴雯哼了一声,继续冲着雪雁那丫头,埋怨道; “雪雁那丫头也真是的,姑娘身子这么弱,天可怜见儿的,怎么累成这样儿,小姐,你身子刚见好,可不能受累,等养些日子后,再走也不迟。” 林黛玉躺了好一会,身子也没有刚刚那么劳累,手中拿着一个香囊把玩着,轻笑了下,柔声道: “知道你为我好,此事不怪雪雁,是我要多走几步的,如今身子大好,不像以前身子骨儿弱了一些,力气也见长,走的多舒心,以往躺在那,精神不振,总感觉累,还如出来走走好受一些。” 立在身后的雪雁,刚想找晴雯讲道理,就听到小姐维护之意,得意的扭了扭身子,小脸仰着,和下了鸡蛋的母鸡一般,傲气使然,紫鹃在一旁见了,笑了笑,抬眸看着黛玉,柔声道: “原也没怪她,亏姑娘还护着她,你看她这个样子,奴婢心里就要埋怨了,小姐偏心。” () 林黛玉一回头,就看见雪雁在那做着鬼脸,顿时脸色羞红, “好了!没大没小的,” 瞪了雪雁一眼,让她老实一些,回头又瞧瞧她们二人,看二人都想欺负雪雁,林黛玉撒娇乐意一声, 紫鹃笑了笑,也随之坐过来一点,给林黛玉捏肩,顺便轻声道: “姑娘,侯爷这些日子来的少了,也不知忙些什么,还有今个老太太那边,什么喜事要叫姑娘过去,奴婢在外面也没听个消息,好似也把薛家主子,也喊了过去。” 林黛玉心头有些失落,幽幽叹了一口气,一剪秋水的星眸闪了闪,道: “郎君自然是忙的,朝廷公务本就多,府上还有那么多妻妾,对谁都这么好呢,哪里能经常来此儿女情长。”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哪怕没有旁的心思,总希望自己是特殊的一个,可是,真的面对了,反而不是。 坐在下首的晴雯,顿时看不下去了,拿着擦脚的锦布坐在那,嘟囔一句; “小姐想侯爷,奴婢就过去寻侯爷过来看看,怎么就在这自哀自怜,小姐不争,还能怨谁。” 晴雯眉毛一挑,说话颇为硬气,就是遇到侯府夫人秦可卿,倒是没有那么胆大,规矩很多。 只有雪雁睁着眼睛眨了几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明白,问道; “侯爷对小姐不好吗,奴婢感觉挺好的啊,每日都送来不少好吃的,我最喜欢吃那个云糕了。” “你啊,懂什么,他有些太多情了,我虽然没看见,但是心中能感觉到,” 黛玉解释说着,分明也觉得方才有些歧义,但是那感觉不会错,微微垂下明眸,纤纤素手把玩着垂落前襟的一缕秀发,波澜不惊的内心,如今也泛起了涟漪, 遂轻声道: “不过多情是多情,但也用心,其实,郎君是个知冷知热的人。” 紫鹃听了,不禁笑道: “侯爷向来是个心胸宽广的,对姑娘也是含蓄温暖,想那么多做什么!侯府里,必有姑娘的一席之地。” 黛玉纤声说道: “嗯。” 只有身边的晴雯脸色一白,不会是林姑娘发现什么了吗,西边院子的事,想了想,晴雯才稳住心神,毕竟侯爷做的也是滴水不漏,哪里能发现, “林姑娘,水快冷了,擦擦脚换身鲜亮的衣衫,咱们这就过去,老太太那里别等急了。” “嗯,衣服就不换了,不喜欢。” 擦了脚,林黛玉这就起身,紫鹃则是留在院里收拾东西,只有晴雯和雪雁跟着一起过去。 梨香园内, 薛姨妈着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推开屋门喊道, “乖女儿,你快一点,这么墨迹,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屋内, 薛宝钗早就换好了衣衫,杏黄色的罗裙,带着一些绿色刺绣,更是映衬出那花样白皙的肌肤,放下手中的账册,看着闯进来的母亲,说道; “妈,不着急,不是说家宴吗,晌午不是还早。” 薛宝钗这些日子轻松了许多,钱庄自有大掌柜一行人管着,她只要核对账册就成, 薛姨妈看到女儿这样,脸色一变,骂道; “你啊,就是不知道好歹,咱们毕竟是借居,如何能失了礼数,再者说,所谓的家宴,无非是借口,定然是有事,你怂忱Фタ蓁浙不早些过去谈谈,难道还是在用膳的时候说,一点礼数都没了。” “这倒也是,妈,这就走。” 薛宝钗立刻反应过来,荣国府这些日子出了不少的事,老太太忽然要办家宴,定然有深意,她() 们一家人住在这,怎么都需要过问一下, 所以,薛家母女二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往荣庆堂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不等孟家之女过来,那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屏风处, 一袭青衣的林黛玉,带着雪雁和晴雯,缓步走来,还不等黛玉说话, 恰巧,身后还跟着薛姨妈母女,三人一前一后进来,让屋内的人看的频频侧目, 入了屋子, 王熙凤先反应过来,起身笑道; “哎呀,今个可是喜庆,林妹妹和薛妹妹终于得了空闲,薛姨妈也总算见到了。” 说完,还走到薛姨妈身边搀扶着薛姨妈臂膀,撒娇似得晃了一下,薛姨妈满脸笑容,摸着王熙凤的手叹道; “就你的嘴巧,老太太,来的有些晚了,” “不晚,不晚,快入了坐歇歇,玉儿,你二嫂子特意派人给你买了云糕,尝尝。” “谢老祖宗。” 黛玉点点头,看了周围的人,视线放在史湘云身上久了一些,毕竟一身红衣显眼,也不坐前面,反而找了西边最下首的位子坐下来, 但是王熙凤哪里能让她坐在那,还想过去劝,薛宝钗则是看得明白,想来老太君是有事,朝着林黛玉走了过去,也在后首落了座, 王熙凤无法,刚起的身子复又坐下, “行了,她们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今个,就是家宴,玉儿,宝钗,给你们介绍一下,身边这位,是保龄侯府的小姐,史湘云,也是老婆子的内侄孙女,过得坎坷,如今在府上先住下。” 史湘云早就回了神,起身对着那两位丽人施了一礼, :“见过二位姐姐,” 林黛玉和薛宝钗也赶紧起身回礼, “见过湘云妹妹。” 几人又是相互客气了一番, 就在这时候,孟家小姐孟月云,穿着一身浅红色衣裙,清丽柔媚,梳着空气刘海儿的发髻,一张狐媚瓜子脸之上,还有几分明媚嫣红,垂下一双莹润的化不开的眸子,那含羞的表情,让堂内众人眼睛一亮,就算是林黛玉和薛宝钗都抬眼巧了过去,忽而又双双挪开,对视一眼,好似问询,这又是何人? 见到众人都有疑问,贾母起身笑呵呵的介绍道; “原来是姑娘到了,快过来坐坐,说来也巧,今个,督察员右俭都御史孟大人的嫡女,被老婆子请了过来坐坐,正好湘云丫头也来了,索性备下家宴,让众人乐呵一下。” 老太太倒也没怎么细说,只说人是她请来的,具体什么事也没说,三春都是好奇,可是毕竟不认识,不好凑过去,只有李纨尤夫人还有王熙凤三人,满脸疑惑,暗地里对视一眼,也不知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于二太太的眼神,始终盯着此女看,身子高挑,面目也是好的,还是孟大人嫡女,不会是,显然,心有所感,贾母的眼神好像也看了过来, 只有邢夫人满脸不自在,这是给谁说媳妇呢,满屋子都是女流之辈,除了三春丫头,其他都是有主的,只能是二太太的宝贝疙瘩,贾宝玉了,右俭都御史,可是正三品的官,老太太竟然还有这等交情, 心里有些惊讶,不愧是荣国府的老太君,看来贾宝玉算是有了造化。 “见过各位夫人,小姐,小女子,孟月云有礼了。” 孟月云哪里能失了礼数,带着小桃和孟婆婆,在堂内,给四周的人行了礼,王熙凤最先反应过来, “哎呀,原来是月云妹妹,来者是客,如何那么客气,快坐下。” 起身,就把孟月云拉着坐在老太太身边,也不见外,孟月云微微谢() 了一句,看着眼前艳丽精明的女子,想来就是外面传闻的二奶奶,真是神仙人物,自己比不得, 论样貌,自己也就和西边那三位姑娘差不多,更是比不过那下首坐的两位女子,倾国倾城,荣国府这里,如何能有那么多艳丽女子? 借着闲谈的功夫, 王熙凤把屋里的人简单介绍了一番,相互说了客气话,孟月云这才知道,那最下首坐着的,乃是林姑娘和薛姑娘,好似听父亲说过,他们二人乃是洛云侯府的平妻,只是这位子坐的,不合规矩啊。 “来,月云,尝尝姚记商会的糕点,还热乎着呢,” “好,谢二奶奶,” 众人一道,说了闲话,品着茶点。 碧纱橱的贾宝玉, 一大早睡了懒觉,也终于得了空闲,不再温习功课,早早用了膳,放下书,就带着几个丫头,来了荣庆堂, 刚进了屋,也不知是不是没睡醒,也找个东边下首的位子坐下,屋里的人是一个没看,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言语,直到袭人在身后拉了宝二爷的衣衫, “宝二爷,醒醒,今个家宴,林姑娘还在呢。” 贾宝玉一听到林姑娘三个字,直接醒了过来,一抬头就看见林黛玉坐在对面,这一看就魔怔了,只见贾宝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着淡青色襦裙、气质端娴的女子。 他素来知林黛玉林妹子是个琼闺秀玉,只是始终缘悭一面,没有知心一会,今儿个倒是见着清楚,果然是伊人,衣如青梅,淡雅如菊,素衣宛若仙人一般。 只是这样,显然让对面的林黛玉极为不适应,晴雯见了更是有些怒意,直接走到林黛玉身前,挡住了贾宝玉的目光,这才让贾宝玉回了神, 袭人趁机拉扯了一下宝二爷, “二爷,回回神,今个,老太太请了孟家的嫡女孟月云上门,你看那边,个子那么高。” 袭人也有些惊异孟家小姐长的真高,寻常女子可没这样的,贾宝玉显然起了好奇之心,转头看去,一身华贵的红绿衣衫,是上好的蜀锦裁剪的,恬静高挑,神色淡然,也是一位极好的女子。 “丫头,看下面坐着的就是贾宝玉,礼数不到,还请见谅,” 贾母还在那说着好话,孟月云却早就把眼神挪了过去,为何荣国府的贵人,喜欢坐末首的位子,这人确实富贵的样子。 孟月云身后的孟婆子,也是不动声色打量着宝玉,她是得了夫人的授意,过来一瞧宝玉的品格儿,见宝玉虽年岁尚小,但面如银盆,目似朗星,仪表堂堂,心头就是暗暗满意。 贾母也在打量孟家丫头的反应,见没有其反感,反而面目柔顺了许多,心中一喜,这第一面算是过了, 再看堂下宝玉的样子,贾母轻笑了下,对着凤姐说道: “以往没听孟老爷说,不意孟家姑娘,是个这么顶好儿的人。” 凤姐如今心里门清,这是给宝玉相亲来着,听到老太太说话,立刻笑道: “老祖宗,可不是吗?月云妹子一进来,我看着都喜欢的紧儿,尤其是这身形,亭亭玉立的。” 心头却是泛起一抹古怪,久闻那都察院孟家,是个心气高的,想来也想着攀高枝儿了。 毕竟顺天府的事,事关洛云侯,她也是知道的,关键,先前不管如何,好像都是给贾蓉相亲,如今又来荣国府,一女二家,总么感觉那么别扭,叔侄还能抢一人女子, 不过孟家女子确实不错,想来冯家之女更是在其上,毕竟珍大哥的眼光有些挑剔,所以孟家这么着急,也不再往后拖延,难免就有些起疑,是不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就是这家人眼光太过挑剔,落在孟家身上,就是想攀高() 枝儿了。 孟月云被凤姐说得多少有些羞涩,轻声说道: “琏二奶奶过誉了,只是比寻常人长的高一些,其他的亦然。” 黛玉和探春这时,也是悄悄看向孟月云,对视一眼,黛玉轻声道: “这位姐姐怎地生的这般高,倒也没见过这样高挑的。” 探春笑了笑,说道: “林姐姐,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见过,” 薛宝钗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插了一句话; “这不见着了!” 第679章 宝玉胡言乱语 第679章宝玉胡言乱语 荣庆堂内, 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异样,不知何时起,众女的心思没有那么单纯了,勾心斗角倒不至于,只是心底那些想法,都开始藏不住了。 薛宝钗美眸一眨眼,看着林黛玉也不似以往那样柔弱,显然是身子骨大好,可见侯府用心给养着了,而且林妹妹早就被宫里下了恩旨,伯爵爵位傍身,就算是出来独住,也是富贵一声,只要有了男丁,这以后的日子就有了保障, 自己相比之下,就黯淡许多,想着自己乃是商家出身,父亲早亡,哥哥又是个不省心的,以后也没个着落,竟也有忐忑之意,以后自己受了委屈不怕,那子嗣又当如何,须有人看护, 毕竟自己哥哥无事生非,游手好闲的,还是多赚一些银子,毕竟就连那些江湖门客,也有价格不是,打定主意,薛宝钗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念头。 林黛玉回了头,百媚一笑,看着薛宝钗,娇媚容颜下,好像有了一丝忧愁在里面,笑了笑,小声说道; “还是宝姐姐看得明白,是见到了,先不提这些,好些日子没见到宝姐姐,可是姐姐太忙,没了时间。” “忙倒是不忙,就是钱庄那边,账册上耗费时间,今个见到玉儿妹妹,神清气爽,身子骨大好,想必郎君也是欣喜的。” 薛宝钗知道林黛玉心善,总归是交好一些,认识的巧,不如认识的早,以后去了府上,也不知侯府上,那些妻妾她们好不好相处,这要和林妹妹抱成团,总归是有了依靠。 晴雯回到了林姑娘身边,给黛玉倒了杯热茶,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罐蜂蜜,用勺子挖了两勺,放在茶水里搅拌,凑了嘴轻声说道; “宝姑娘,这一杯水您先喝着,奴婢再给林姑娘冲上一碗,这些日子,药天天喝,林姑娘身子骨刚刚见好,又换了方子,量有些大,只能换点蜜水去去苦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薛宝钗和探春都是满眼担心,知道林黛玉院子里药味不绝,每天都喝,就是不知要喝那么多,该有多苦啊, 薛宝钗反而没了其他心思,林姑娘未必没有苦恼,毕竟双亲故去,比之自己还有母亲哥哥挂念着,自己不是强了许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是而已, 轻声道: “难为妹妹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探春也是红了眼,早知道,就过去瞧瞧林姐姐了, “林姐姐平日里可要小心一些,身子养好了,咱们姐们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在探春看来,以黛玉的性子,不愿声张,一来是性情要强,二来未尝没有担心贾母,因她之事而伤心,所以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院子。 林黛玉摇了摇头,轻声道: “本来也没值当什么,若是闹得惊天动地,反而不好了,今个咱们都帮衬着点,看样子,孟家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也长得贤惠,要是入了荣国府的大门,咱们可就多了一个说话的人。” 说着,黛玉不由抬眸看了一眼,正将一双目光盯着孟月云的宝玉,看在眼里,这神情好像哪里见过,不知怎的,心头突然想起晴雯的话,星眸迭烁,陷入思索。 “林姐姐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二哥哥什么意思,好像也是看中了。” 说着说着,眼神不由得望着宝玉,只见宝玉目不转睛的,盯着孟家小姐看,这情形,不就是林姐姐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二哥哥那欢喜的神情吗,这算是相中了,心中也欢喜,有个人管管二哥哥也是好的,让其收收心。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声音,道: “老太太,太太,洛云侯府那边回了话,说是洛云侯去了宫里,有公务在身,() 秦县主还要伺候王夫人,所以他们就不来了。” 原来, 贾母在早晨假寐的时候,就早早派人去了洛云侯府,想请洛云侯夫妇二人来坐席,一则是以示亲厚,二则也是因为前几日,陪同自己去静安寺进香的礼尚往来,更想着借助侯府的威势,多少有些私心在里面。 不过这几日,洛云侯任职含元殿主考官,惊得整个京城一片哗然,各种谣言都有,但是说来也奇怪,文官那边,竟然没有推波助澜,反而一片安静,老太太都是看不明白, 今日里姑且一试,请来,请不来也就试一试,他忙也是应该的。 “没来就没来,毕竟侯爷还要忙恩科的事,等有机会再聚一聚,” 语气稍微有些失落, 但话还没说完, 屏风外的婆子又喊道; “老太太,太太,侯府侯爷虽然没来,可是侯府送来了不少东西,就在外面,是不是抬进来,” 这一声,显然让屋内的人一愣,贾母脸色更是一怔,立刻想到了王夫人,那是个心思剔透的人, 随即喜笑颜开,看来侯府不是没有回应,还是给足了面子的, “那还等什么,快抬进来,都是亲家,如何那么客气,” 那颜色, 顺便也瞧了瞧身边的孟家姑娘,只见孟月云微微张着嘴,显然也有些意外,身后的孟婆子,眼神瞬间扫视了屋内一圈,各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吃惊意外的占了大多数,可见,侯府并不是如老太君所言,经常上门啊。 屏风外, 传来了动静, 只见走进来几个婆子,指挥着小厮,先把屏风挪开,然后只见六个伙计,抬着三口红色大箱子走了进来,看样子颇为沉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放了下来,地面一震,让屋里的人更是好奇了, 此时, 王熙凤站起身来,她最喜这些,来到堂下,让人打开箱子, 这第一个箱子先打开,只见箱子内铺了一层黄布,掀开黄布,却见一个挂满银枝丫的金树,金光闪闪坐落在里面, 看的王熙凤合不拢嘴,惊讶道; “呀,竟然是金桂树,老太太,这可是稀罕玩意啊。” 所谓的金桂树,就是金子做的树干,银子做的枝丫,寓意喜庆的事,金桂,金桂,家中金银不断, 周围的人看的惊讶,孟家来人更是心头一震,洛云侯府竟然富贵如此,孟婆子极为意外,之前的想法立刻被推翻,这些,可不是普通关系能送的,看来,侯府和国公府关系匪浅。 再看向第二箱子,一打开,没什么惊艳的,都是一批批上好的蜀锦,颜色各异,正巧,荣国府缺这些,姑娘们的衣裳,这次有了着落。 王西凤暗赞了一番,又打开第三个箱子,就是俗了一些,满箱子银子,竟然是贺礼用的一万两纹银。 “老太太,你是怎么跟侯府说的,来了这么大的礼!” 贾母也没想到,洛云侯府竟然真的来了这么多,就是给王夫人去了信,说了一下宝玉相亲的事,谁知会这样,心底感激自不必说, “能说什么,你这个做侄女的不知道,侯府王夫人太客气了,把东西收着,记下来,” 来的伙计,在婆子指挥下,又把箱子抬了出去,嬉笑间,王熙凤看见屏风外,平儿给自己使了眼色,知道是后厨已经准备好了, 就跟着众人说道; “那感情好,今个湘云妹妹也来了,月云妹子也到了,这是双喜临门,咱们也别弄这些,老太太,***吧。” “好,闲话少叙,让两个丫头尝尝,咱们府上的手艺如何,孟丫头,() 你说呢?” “听老太太的,只是不知道,洛云侯府的侯爷,和府上的关系,恕小女子多言了。” 孟月云此时有些弄不清,侯府竟然上那么大的礼数,这关系到底如何, 此言一出, 一双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孟月云,就是一旁端庄坐着的史湘云,也是将一双宁静的眸子,投向这边。 话问的突然,贾母竟然也没埋怨,笑着回道;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洛云侯也算外人,老身的外孙女,也是侯府的人,沾亲带故的,无非是这样。” 有些话是不能说得太过直白,听话听音,就看怎么理解了。 就着说话的时候, 伺候的丫头婆子,早就开始摆放桌椅,上了茶点零嘴,二太太自从宝玉进来后,眼神就没离开过,见到宝玉不说话,不少丫鬟众星捧月般围绕着那少年,也不给伺候吃点东西, 王夫人凝了凝眉,轻声道: “玉钏,将那碗酥酪茶给宝玉沏沏,这会子别饿了。” “是,太太。” 玉钏应着,就是转身去沏茶。 贾母这会儿子,一听二太太的话,也是看向宝玉,确实今个太安静了,笑了笑,说道: “是该开饭了呢,都把我的宝玉饿坏了,你看看,都不说话了。” 这边玉钏,沏了酥酪茶回来,端给宝玉,道: “二爷,喝口茶吧,小心烫。” 贾宝玉应着声,腹中也未留食,有些不适,伸手去拿,结果却是心不在焉,眼神四下里瞄着众多女子,紧接着一个不稳,只听咔嚓一声,瓷碗落地,玉钏吓了一跳,急忙闪开,然而有些温的茶,落在宝玉手上。 王夫人手中的念珠一下子就掉了,霍然站起,脸色一急,喊道: “宝玉,宝玉……” 贾母也是笑容凝滞在脸上,着急道: “宝玉,我的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哎,我的二爷,仔细别烫着了。” 玉钏花容失色,已是脸色苍白,身边的袭人,更是拿着旁边凉茶,给宝二爷冲洗。 玉钏此时都不知所措,打落汤碗,烫着宝玉,那如今众目睽睽,当着贾母、王夫人的面,惶恐可知。 贾宝玉则是不然,摆了摆手,看向玉钏那张白腻、清丽的脸庞,那身段,越发的妖娆了,笑了笑, “玉钏姐姐,你哪烫着了?疼不疼?” 玉钏、王夫人、贾母,一时间竟然愣在那,这怎么回事? 袭人更是焦急,莫非宝二爷癔症了。 这一幕, 孟月云见得蹊跷,就是抬眸,看了一眼宝玉,而和身后的孟婆子对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 似在说,这位爷,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不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贾母坐不住了,起身让王西凤和李纨扶着,走上前,抓住宝玉的手,看着上面红印子,凝眉道: “我的儿,看着烫到哪里了,鸳鸯,快拿冷毛巾来,给宝玉敷敷,这手背上有一小块儿红印,仔细别起了泡才是。” “是,老太太。” 人刚走,王夫人也是上前查看,见得宝玉这一幕,就是冷冷看向玉钏,忍不住叱道: “笨手笨脚的蠢东西,能做什么。” 玉钏面色一顿,垂下螓首,退至一旁不敢言语。 一群丫鬟婆子立刻围拢着,说着好话,倒是将孟月云和史湘云,以及其他人丢在一旁。 显然不是待客之道,晴雯在林黛玉身边嘟囔着, “小姐,() 奴婢也没看怎么样吗。” 话音还不小,探春,迎春惜春,还有薛宝钗都看向这边,林黛玉也是看向宝玉,目光落在落地上,都没有多少热气的酥酪茶,默然了下,说道: “说的也是,鸳鸯姐姐怎么那么慢,还不快点拿冷毛巾敷敷,再晚一点儿,红印子都下去了。” 吵闹间, 清脆的话音传遍了大厅,让围在那人脸色有些尴尬,薛宝钗更是愕然, 这次,却是湘云首先没忍住,“噗呲”一声,捂着肚子笑了出来, “玉姐姐,爱哥哥哪有那般娇气?” 荣庆堂中也是随之响起一阵轻笑,三春丫头,绝定是忍不住的,就是贾母也忍不住生出一丝哭笑不得,至于凤姐面色古怪,粉唇翕动了下,不知说什么才好。 但王夫人,脸色已是阴沉铁青,心头愤恨难当,林家丫头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宝玉,什么时候,在荣庆堂中,成了旁人可以肆意取笑的对象?还当着孟家小姐的面, “都是洛云侯府的人!” 王夫人这般想着,竟也撇了一眼湘云,却是连湘云都有些恨上了。 史湘云浑然不知,走到宝玉近前,道: “爱哥哥,你没事儿吧?” 贾宝玉本就没什么,也没感到疼痛,也笑了起来,说道: “原也不烫,老祖宗着急忙慌的给什么似的,这红印子下去了,小事。” “老祖宗,都快恩科下场考试的人,一些小伤病痛,哪有那么娇气,” 林黛玉自从身子见好之后,不似以往的柔弱,说话也硬气了许多,配上那书香门第的气质,言语颇有威严。 贾宝玉一听是林黛玉声音,更是一甩手,撸了袖子, “老祖宗,都是小事,如何大惊小怪的,” 颇有男子气概,让周围的人看的有些不自然,宝二爷是长大了,就连一旁的王夫人也是凝了凝眉,心头怒气……似是散去一些。 “老祖宗,谁不是磕磕碰碰都是有的,我小时候天天爬树,从树上落下的时候都有,那时候拍拍身上泥土,也就跑去玩儿了。” 凤姐赶紧在身边劝慰了一番,却是见气氛不大对,拿自己糗事给逗趣儿,还时不时的看了一眼黛玉那边,话说黛玉的性子,是不是跟那个丫头晴雯学的。 贾母见到宝玉无事,变了大样,刚刚又是玉儿说的话,再怎么,也不能埋怨,笑道: “猴儿,偏你小时候闹腾,经常闹得不可开交,我们家宝玉是个文静秀秘的,比那姑娘都秀静呢。” 荣庆堂中的众人闻言,都是笑了,气氛重又恢复喧闹、轻快、愉悦。 也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贾宝玉忽然飘了,宝玉也是跟着众人笑了笑,清声道: “说得好,若是有来生,我倒情愿托个女儿身才是,不做这须眉浊物。” 一席话出, 荣庆堂笑声戛然,所有人又都是将目光,齐刷刷看向宝玉,震惊、古怪、疑惑,不一而足。 王夫人皱眉厉声呵斥: “胡说什么!乱讲!谁教你的!” 一旁的袭人,连忙上前拉住已是面色苍白的宝玉,示意宝二爷万不可再说了, 贾母笑意凝滞了下,但也知道今个不能乱说,轻声道: “小孩儿辈说着玩儿,怎么就当真呢。” 这会儿,还有外人在,尤其是孟家的姑娘,怎么就发起火来了? 王夫人方才就觉颜面大失,这会儿,心头本是烦躁,她现如今也猜测出来,这就是给宝玉相亲的,闻言对着贾母说道: “() 好好的爷们儿也不知犯了什么迷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知谁教的。” 以前还不觉得如何,但自家儿子当着众多人当面,说着这种糊涂话,实是让人寒心。 但王夫人此言一出,却是让人群中的邢夫人眼神一亮,好机会,站起身刚要说话。 早就被贾母眼神一瞪; “小孩子的话,哪有做数的,凑巧了,” 凤姐赶紧陪着,笑道: “老祖宗也不必着急,都是话赶话,宝玉这些日子苦读,实在有些烦闷,听说宫里面含元殿正在改建,说不得日子就到了,都理解,” 贾母招呼了一声, “凤丫头说的这话在理,来人,准备开宴,都饿了应该,咱们荣国府也没那么多规矩,学学洛云侯府,规矩多了也不是好事。” 说完眼神瞄了一眼王夫人和邢夫人,似有警告之意,二人见了,面色默然,一语不发。 其余人显然是收到了贾母的暗示,都自觉的回了位子。 孟月云在一旁看着几人说话,玉容微顿,目光闪了闪,心头幽幽一叹。 父母之意,她如何不知,但这宝玉不说年龄相差一事,就是这个性情,合不合呢。 身后的孟婆子,看向宝玉的神情,同样也有几分古怪,都说世家勋贵的嫡子,多是谦谦君子,亦或者性情中人,放浪不羁,可这样柔弱的,虽有,但是不多,毕竟深宅大院喜好女色人之常情,可是想做女人的,寥寥无***! 第680章 禁军一起随行 第680章 禁军一起随行 荣庆堂内, 气氛有些尴尬,贾母心中有数,刚刚是有些过了,不过还好,话是圆了过来。 王熙凤眼神一转,冲着三春丫头笑了笑, “你看看,就你们几个在那起哄,要不然哪里有这些事,老祖宗,先不说这个了,我寻思着到点儿了,是不是,该用饭,这儿还有客人呢。” 吵吵闹闹了一阵子,固然是轻松,可是外人见了,不知道内里的,恐怕是要说她们没规矩了,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吩咐着凤姐、林之孝家的摆饭,然后看向孟月云,笑道: “让孟姑娘看笑话,宝玉自小淘气,因为读书的事,没少让府里他人操心,恩科在即,都有些着急了。” 这话就说得有些往回找补,好话陪着。 孟月云当然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扬起一张秀美的脸蛋儿,轻声回道: “老太太可别这样想,听家父说,宝二爷是个衔玉而生,生来具大造化的,本性洒脱,虽贪玩一些也是有的,如今恩科在即,乡试只要过了,就能试一试会试, 过不过无所谓,等下一次,一用起功读书,想来三二年,会试也不在话下,说不得,殿试名中榜首,光宗耀祖呢。” 这话不光说的体面,更说到众人心坎里了,贾母面带笑容,王夫人虽然看不出表情,内里却是心花怒放,看着孟月云的眼神不禁柔和了几分,想着这婚事,倒也不差,女子贤惠是主要的,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宝玉就是应当如此。 孟家闺女,人情世故是有了,长得又得体大方,再有其父的官身在,对于宝玉来说,是够用的,万一宝玉中了榜首,进了翰林院,入了朝堂,有人帮衬着,以后的路是坦途的。 “你这丫头,说的在理,来,尝尝荣国府的这个煲汤,叫做人间仙境。” 二太太罕见的端了一個空碗,用勺子,盛了一小碗所谓的“人间仙境”,就是虾仁,豆腐,还有鱼肉,用鸡汤炖出来的,味美鲜香,平常百姓可吃不到,但也不是菜,只是个煲汤。 盛好后,放在孟月云面前, 孟家丫头赶紧道了谢。 这一幕, 看的在座的其他人,都心中明白,好似这门婚事,二太太是同意了,贾母更是欣慰,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如此顺利,看来真的是有缘啊。 “行了,都别客气,家宴,没那么多规矩,无非是开心,丫头,这手艺,一般人还真吃不到。” “谢老太君。” 孟月云道了谢,端起碗有些好奇,这就是普普通通的豆腐,无非是蒸,煮,炸,或者乱炖,怎么被夸赞那么好,轻轻用勺子挖了一小口,入了嘴,就这一口,孟月云却被惊到了,这么鲜美的豆腐,自己还是第一次尝到,好吃, 换一个说法,就是国公府的底蕴,一个普通的家宴,还未上桌,就一个煲汤,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些许是有了想法, 但是, 悄悄撇了一眼落座下首的贾宝玉,只见其人有些傻楞,一脸的烦闷之色,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着心事,人也不是那么精明,总感觉有些痴傻在里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样一想,心里就没了底,还是再看看为好。 众人各自吃了一圈,坐在下首的贾宝玉,无精打采,这些茶点什么的,他每日都能吃上,自然是不稀罕,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终日里“苦读”,心气力气早就用完了, 而且她们说的话,自己也不爱听, 想着想着,早就不耐寂寞,听了孟月云的说辞,心头还有些窝火,脸色不喜,目光疏冷,再看对面那“琼闺秀玉”般的孟月云,心里不禁仰天长叹,这样一个端丽、娴静的女子,何曾想,也是那等汲汲于名利的世俗之人? 简直是庸俗不堪,名利与我,风轻云淡罢了。 贾宝玉的想法,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竟然学敬老爷那种修道的事,有了隐隐羡慕之意,无人拘束,只不过少了女子陪伴,隐约有些抗拒,他这一辈子就做个寄情山水的,富贵闲人就是了!与自己知己的女子,依山傍水生活,岂不快哉! 最好有林妹妹陪伴在自己身边,想起林黛玉,眼神有些迷离,呢喃道; “就是林妹妹还有些不懂我啊,” 尤其是想到了,刚刚林黛玉说的话,贾宝玉心中有些隐隐作痛,再把目光寻向林黛玉,然而,却见林黛玉拿着一个羊脂玉在那,和薛姐姐说着什么, 这羊脂玉温润无比,色泽上乘,乃是不多得的好玉,不过比自己的就要差了许多, 忽然想到了玉, 自己的玉还在屋内,没有拿过来,不对,那玉佩不就是洛云侯张瑾瑜送的吗,他也是见过的,难不成,林妹妹和宝姐姐,真的想入侯府做那平妻,清水入了浊泥,如何还能清白呢。 一时间, 贾宝玉心头巨震,就是痴愣在原地,一张中秋满月的脸庞,神情凝滞,好似有些悲凉。 林妹妹和薛姐姐眼中,竟然没有了自己! 王熙凤见到厅堂气氛有些沉闷,看向贾宝玉那边,发现宝玉的脸色不太对劲,心中一个咯噔,不会是又要犯癔症了,顺着目光看去,果然,盯着林黛玉一直看,心中就是一阵气,没出息的样子,连个女人都嫌弃, 屋里的人, 现成未出阁的闺女你不看,相亲的人你也不看,怎么就盯着人家侯府的平妻呢,要是被那冤家知道,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呢,毕竟是一直偷人,偷别人家的,现在反而偷到自己头上了, 不行,可不能坏了老太太的事,招呼了一声,说道; “哎呀,宝玉,干什么呢,来来,往这边坐坐,你看看,今日,老太太特意让柳嫂子,给你做的煲汤,尝尝。” 接着, 凤姐伸手拉着贾母,和缓了下气氛,对着周围的招了招手, “老祖宗,孟家小姐上门,怎么应该有个回礼,刚刚来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人家还带了不少的江南胭脂,留在那,礼尚往来也不是吗。” 贾母微笑点了点头,也知道凤丫头用意,轻声道: “凤丫头说的是,好了,该高兴的就要高兴,孟家姑娘,你也过来,坐在老身旁边,老太太也没什么好东西,有个物件也是送给伱的。” 说完, 身后的鸳鸯,拿出一个碧绿的镯子,老太太拿过来,二话不说就往孟丫头手上戴, 孟月云哪里肯收,这还八字没一撇呢, “老太君好意,月云心中领了,来时候,家父有交代,万不得收老太君送的东西,也太贵重了,不能要。” 孟月云态度坚决,一时间僵持下来。 老太太话一说,用意再明显不过,以往老太太身边,坐着的可是宝玉,如今换成了史湘云和孟月云,贾宝玉则是跟着二太太身边,一众女眷习以为常,故而倒也不用避讳,至于宝玉……几视女眷论。 王熙凤立马起身,把镯子拿过来,还给了鸳鸯, “老太太,您也别急,毕竟是家里给了话,日子多的是,还在后头呢。” 王熙凤解了围,贾母只是笑笑,连声道,好好。 人都落了座, 丫鬟婆子,伺候的人,开始端茶奉水,从后厨端的菜品也一一摆了上来,宝玉也不知是不是不甘心,嘴角也不知念叨些什么, 其余人虽然带着笑脸,可是神情有些僵硬,就是大嫂子李纨,和尤夫人,忽然感到有些乏累,毕竟一个有身孕,另一个心事重重,只能私底下相互给了眼色, 只有王熙凤一人出言维持着,也难为她了, “来来,今个就是大喜的日子,没想到今天来人凑齐了,老太太,您先动筷子,” 这话,自还是为了暖场。 这种“尴尬、僵硬”的气氛,饶是凤姐“玲珑心”的心思,都要从小火慢炖,以一声叹息,开始暖起,如果抛开既存事实不谈,转移话题,这个场,暖的就生硬的没有水平。 贾母也是叹了口气,也知道刚刚操之过急了;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是啊,湘云我是多少年没见到了,孟家丫头也是第一次上门,黛玉更是刚来没一个月,各家顶门立户的,都在外面勉励维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就是我老婆子,随着太后去北山进香,谁能想到,在京城也能遇到贼人埋伏,勇猛过人的洛云侯,都能中了箭伤,所以今个,也想请侯府的人过来答谢,不巧不是时候。” “什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黛玉和薛宝钗失声喊道,脸色担心不已,李纨等三人,也是面色一变, 贾母见到,知道自己没说清,呸呸几声, “呸呸!都怪我老太太,说没清,小伤,擦破了点皮,要是伤的重了,哪里还能去含元殿主考,就是这个心意,凤丫头,抽空啊,你去侯府一趟,怎么也要找王夫人说说话。” “哎,知道了,老太太,您刚刚一说,我还吓死了,洛云侯带了麾下一万精锐人马,都能负伤,那换成女流之辈,岂不是累赘,” 凤姐又是话锋一转,笑道: “外间办着皇差,操心着国家大事儿,府里老亲关系的磕磕绊绊,家里的琐事,他这个洛云侯,多操心也是对的。” 见到贾母这样解释,一桌子女子都是松了口气,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相互看了一眼,心底还有担忧之色,要不然寻个机会过去瞧瞧, 贾母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老小皆在,也是微笑道: “亲家出了这么个人物,说话办事儿,哪怕在外面都是要小心,凤丫头说的是,谁让他是侯爷,让他能者多劳一些。” 王熙凤立刻附和道: “老祖宗这话是正理儿。”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三春的面目上也带有了笑容,李纨等人也没了慌乱神色,气氛竟拨云见日,进入轻快、愉悦的节奏中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坐在贾母身旁的孟月云,却是深深看了一眼府上的二奶奶,暗道一声,真是好厉害的妇人,刚刚气氛成了那样,都能说出那番话来。 陪坐在林黛玉身边的李纨,樱唇翕动,这位花信少妇,秀郁鬓发间别着一根金色簪子,素雅、婉丽的鹅蛋脸儿仍是不施粉黛,尤其是近几日,进食顺畅,容光焕发, 轻笑道: “凤丫头刚才说的是呢,洛云侯人家官大,本事大,许些事不放在心上,唯独记挂老太太还有玉儿和宝钗,今个老太太去传话,人没到,礼先到了,可见老太太的颜面,就是宽敞,以前就听政老爷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亲家的事,不也算国事家事吗。” 众人把目光看向大嫂子李纨,这话好像确实说过,只是那解释是不是有些牵强,史湘云脸上更是诧异,问道; “大嫂子,那洛云侯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只有这一句吗?” 这一下子,一旁的黛玉、探春、迎春、惜春还有孟月云都是将目光投去。 迎着一双双的目光瞩视,李纨芳心一时竟有些羞涩、慌乱,怎么就给说出去了,玉容上笑意微凝,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说道: “有是有,我可不明白,也是他来黛玉院子里时候,他借了兰哥儿的两本书,我带着素云去黛玉院里,寻书拿回来见着的,好像是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 王熙凤刚刚瞪了大嫂子一眼,听着李纨加了一段怎么知道那话的话语,一副自证清白的样子,心头不由着急,怎么想起来说这些。 不过转念之间,也有些体谅孀居在家的大嫂子,如不道出这一段本末缘由来,只怕落在一些人耳中,不定如何编排主子。 “哦,原是这事,我倒是记得是上个月的事情,那次见着嫂子拿着几本书,黛玉先回去歇息了。” 赶紧的,凤姐笑了笑,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自是人证物证俱全,林黛玉更是点了点头。 探春皱着眉,念叨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兴亡,匹夫无罪。写的气势磅礴,但是又有矛盾,不知什么意思,” 只有孟月云知道,此话是洛云侯在朝会时候所说,震惊朝野,只是下半句没听过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话乃是洛云侯抄袭的,分为对外和对内之说,既有矛盾,又不矛盾,一般人都不理解,何况这些女流之辈, “你理解这个做什么,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相夫教子,不外乎是我们的,” 王熙凤打了马虎眼,三春丫头就是矫情, “虽不懂,可也知道,儒家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洛云侯该当此任。” 探春脸颊嫣然,轻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不明觉厉。 在王夫人身旁的宝玉,瞥了一眼探春,心头就是叹了一口气,这句话古往今来,也只有洛云侯说出,宝玉以前不懂,现如今读了书,知道此话必然流传千古,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三位妹妹竟然也在那谈论一个没来的人. 皇宫崇文门外, 自从张瑾瑜任职含元殿主考官,就喜欢从崇文门而入,一个是路熟悉了,二是每每走过此地,就能看到含元殿改建的动静,要是动静没了,就说明完工了。 “对了,储年大人在何处,怎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张瑾瑜看着守门的禁军校尉问道。 “回侯爷,储大人就在含元殿待着,工部的匠户都备齐进去了,自有禁军看管。” 守门校尉赶紧回道,禁军的人,现在就怕见到洛云侯这个阎王,右卫禁军的事他们也都是听见传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守城门闲散安逸的人。 “那就成,来,给弟兄们买点茶水糕点,算是本侯一点心意,含元殿那边都照看着点,” 张瑾瑜从衣袖内囊里,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禁军校尉见此大喜过望,急忙小跑过去,接在手中,侯爷还真是名不虚传,给银子眼都不眨, 翻身上了马,招呼了一声,带着宁边等人就往南城门而去,安湖大营还有不少的距离, “驾!” 一声大喝,一队人马快速南行。 刚到了午门不远处,只见康孟玉率领一万禁军骑兵早就等待那, “末将康孟玉,参见侯爷。” :“吁” 张瑾瑜勒住马,还没明白什么事,怎么禁军集结在此呢, “康将军,为何领军在此?” “回侯爷,末将领命,在此等候侯爷,一同入安湖大营,直接随大军一起南下,还是父亲特意交代的。” 康孟玉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交代,他怎么知道洛云侯一定会在此呢。 张瑾瑜脸发黑,明摆着是陛下和保宁侯商量好的,就等自己进圈呢,看着康孟玉那一身亮银甲,骚包的很, “行了,整军一块走,时辰也不早了,你父亲可有给你交代。” 张瑾瑜一夹马腹,先行而去,康孟玉也带着亲兵跟随,留下副将整军随后, “回侯爷,父亲说到了战场,不能猛冲猛打,要看清形势,稳扎稳打。” 康孟玉心不在焉,自己这次带的禁军,可是十二卫之一,父亲身边精锐铁骑,如何能怕那些逆贼。 敷衍的神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张瑾瑜仅仅是撇了一眼,就劝道; “知道就好,俗话说刀剑无眼,再精锐的人马,遇到了绝地,那也是白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京南的贼人要是没两把刷子,敢这么猖狂,本侯虽然没见到,但也知道,打仗,靠的不一定是人多,更多的是人心,人心散了,那就完了。” “侯爷,您的意思?” 康孟玉望着前面的洛云侯,一时间听不明白。 第681章 南下大军启程 第681章南下大军启程 京城安湖大营, 旌旗林立, 十几万客军,陆续收拾完毕,辎重和粮草等,最后一批也跟着随行押送南下,只等着各部主将做最后的清查,就起兵开拔。 王子腾一身铁甲,头发也束了起来,身后挂落着红色的披风,脸上的胡须也是精心修剪过的,显得容光焕发,拎着亲兵,还有贾琏和王仁二人,也没有待在帅帐, 在大营里, 四下巡查,在军营里各处盯着,目前整个大营井然有序,并且士兵士气充沛,让王子腾极为意外,显然这些客军战斗力不可低估。 对着身后的王仁吩咐道; “王仁,大军前行的时候,你领军最后一个走,负责殿后,万不可冒失前行,可明白,” 又看了一眼贾琏,一并说道; “贾琏,你率领本部人马,护卫本帅中军左右,无论何时,无命令不得出战,要的就是安心。” “是,叔父。” 二人神情激动,待在大营,早就寂寞难耐,打也不打,走也不走,回城里,也不能去,他们二人,都是快忍耐不住了。 如今,终于能南下一展身手,就算不能生擒敌将,大败敌军不在话下,毕竟大军可不是吃素的,当然,自己人的利益为重,这些,他二人还是知道的。 “报,节帅,大营外,洛云侯奉命,来为大军送行。” 就在王子腾还想着怎么行军的时候,张瑾瑜的人马也到了,随之跟来的,还有禁军康孟玉的一万禁军,从远处看,一万骑兵,遮天蔽日,配上禁军独有的铁面盔,猛一看,确实吓人。 “哦,竟然会是他来了,那陛下必有嘱托。” 王子腾念叨了一句,脸色大喜,知道洛云侯,应该是奉圣命前来的,不敢怠慢,急声道; “还愣着做什么,走,前去迎接,康孟玉领的一万禁军,也是极为重要的,王仁,就由你一起统领,负责大军殿后,随机应变。” “是,叔父。” 王仁显然极为诧异,叔父竟然把禁军一万人马,也放在自己麾下,附上随机应变几个字,也太照顾那小子了吧,不过也好,不用一直在后面拖着,万一有了战事,怎么也能过一把瘾,不过自己上去亲自拼杀就算了。 贾琏倒是无所谓,留在后军所谓的随机应变,不过是给禁军留个颜面罢了,待在军营才明白,后军作用之大,可不是随乱动的,万一战事不利,逃跑也需要大军开道,至于自己,战场上遇到能打的,自己绝不亲自上。 正想着, 一行人到了辕门前,见到了前行的洛云侯,就迎了上去, 辕门处, 张瑾瑜一脸烦闷,走的也不舒心,这大热的天,还要出来喝风,抬眼一看,大老远就看见王子腾一行人,向辕门而来。 尤其是脸色有些黝黑的贾琏,好似变了一个人,精气神都可以,想来之后,王熙凤是有服了。 再远眺大营,整个大营广袤的校场,十几万大军,整齐有序的集结,可以看见无尽的帐篷连成一片,划分出各种颜色的标识物,冲天的尘土飞扬,火热的战马也被迁出马厩,战迁出嘶鸣声响彻云霄。 看着中央场地,王子腾节度使的帅旗也立了起来,今日都准备好了。 迎着来人,张瑾瑜叹息了一口气,开了口, “见过王节帅,” “洛云侯客气了,” 王子腾骑着马,倒也没有多话,想说而说不出口,如今王家在经京城也是如履薄冰,四下里不知有多少眼线,如今大军开拔的日子,周围恐怕就有皇城司暗探在里面,() 只能公事公办, “没什么客气的,节帅想来也知道,我之所以能来,就是陛下吩咐的,大军启程之前,节帅可还有什么困难?” 张瑾瑜扫视了一眼大营,井然有序,兵虽然不是他练得,可是大营的士兵,能安排的如此井井有条,治军这一块,没得说,王子腾要是真的参与了,治军的本事,还真的能排上号。 “请侯爷转告皇上,臣,王子腾没什么困难,等后军集结完毕,立刻出发,请陛下静等捷报,臣,定然大破贼军,以报君恩。” 王子腾此时信心满满,自己一辈子,能有机会领兵的,可能也就是这一次,十几万大军压过去,就是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那些逆贼,何况此次,自己带领本部心腹骑兵就有四万人马,结合禁军所部就有五万骑兵,放眼关内,无人能及,挡不住骑兵的冲锋,都是白搭,这就是他的底气。 “好,节帅所言振奋人心,既然如此,本侯必然上报给陛下,静候节帅捷报佳音。” 张瑾瑜也是一抱拳,随着京城方向一拜,而后,公事谈完了,又说了私事, “节帅,通州那边的兵,可增员了?粮草重地,不可不防!” “侯爷放心,京营有数的两万精锐人马,就守在那里,大军的粮草不必担心,大军从官道南下,背靠大梁城,不缺粮草用度。” 王子腾虽说派军增援通州,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些精锐人马还想留着,所以南下的大军,就没带他们,又不能不安抚,所以才派他们去守通州,话说,乱军怎么可能突破大梁城,进入京枢重地啊。 “节帅还是小心为妙,现在最主要的是控制林山郡城,万不可落入贼人之手,并且节帅还需要想办法,联系京南将军顾平所部,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后再做决断。” 张瑾瑜看到王子腾毫不在意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和银子,兵法韬略在张瑾瑜看来,不过就是审时度势,怎么打的问题,那些火烧,水淹三军的事,必须要有特殊的地形,还有特定的时间,不能下雨天,你来个火烧连营,天干物燥的时候,你又来水淹三军,这不是扯淡吗。 另外就是最主要的一点,京南的官场,匪夷所思,宛如迷雾一般,皇城司的人,都死绝了不成。 王子腾细细捉摸着洛云侯的话,是有道理,不过大局为重,等到了那边再联系皇城司的人问一问。 “侯爷放心,本帅心中有数,这一次,稳扎稳打,绝不冒进,晾他们再狡猾,也无计可施,” 王子腾战略已定,他人再说也是无用,张瑾瑜想了想,也不再多言,各人有各自的方略,自己的未必适合,还是别乱插手, “那就祝节帅凯旋归来吧。” “哈哈,好,还请侯爷给皇上说一声,老臣,这就去了,” 王子腾哈哈一笑,撩起披风,打马带着人就离去,别有一番老将的风采, 张瑾瑜则是默默送行,这一去,后果难料,不好的预感总是围绕在心头,但又说不出来, “侯爷,咱们现在回吗?” “不着急,找个地方瞧瞧,人走后再回去复命。” “是,侯爷。” 说完。 张瑾瑜领着人,打马原路返回,找个高一点的土坡眺望,京营凄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呜呜!呜呜!呜呜!” 旌旗招展,铁骑踏过碎石,将士们沉重的步履,坚定地出了营门。 一个个身穿铁甲,整齐的队列,以一种肃杀之意,严肃的踏上了官道往南而去,十几万大军遮天蔽日,气势雄壮,想来也不需要自己担心, 只是, 张瑾瑜() 忽然心头有了阴霾, 远处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的乌鸦盘旋而过,仿佛带着不祥之兆。 养心殿, 武皇依旧坐在书案后,看着江南递过来的折子,景存量去了江南之后,就开始大肆组建衙门办事的人手,如今人马备齐,只等着勘察田亩之数,而后合并织布局,再改田亩为桑,增加生丝出产量。 折子上写得好,武皇心情大好,朱笔批红,但是私下,朝廷和陛下不知道的是,景存量核查完田亩之数后,心都凉了,江南早已经没有一分多余田地, “戴权,看样子江南那边有了动静,改田为桑的事,景存量已经上了折子,并且要求在饮水丰沛的地方,开垦田亩补充用梁之地,朕看着舒心。” “陛下圣明,江南历来都是粮赋重地,景大人办事也是稳妥,改田为桑不能太急,织造局那边,沈万和也上书,说已经改建了,完全能够满足生丝织布,” 戴权心中也是大喜,这样一来,内务府银子就能翻一倍,自己也得了沈万和的不少孝敬, “嗯,也算他们懂事,扬州的盐政如何了,汪孟善可有说今年盐税能不能再提高一些。” 武皇摸了摸胡须,手指在书案上慢慢敲着,戴权眼皮子一跳,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陛下还怀疑汪大人? “回陛下,汪大人到任后,曾上书,今年的盐税和去年持平,他想再增发盐引,并且严禁其他地方贩卖私盐,这样,盐税最起码还能增加三成。” “三成,太少了,” 武皇周世宏如今可知道盐商的暴利,区区三成,太少了,可是禁止其他地方产盐,更是不能,蜀地官道艰难,物资很难送进去,如果禁了,难免引起民怨,荆南也是, “你给汪孟善传话,可以增加盐引,不过盐税,明年,朕要看到八百万银子入内帑,” “是,陛下。” 戴权战战兢兢回应着,八百万两银子,如何能完成,岂不是要把整个东部各郡的私盐全部禁了才行。 “记着就好,南下大军平叛时候的用度,直接先用京城那些豪商,查抄出来的银子垫付,户部的银子还不能动,朕留着有大用,粮草用度,你派人去户部协调一下,从通州存量地调拨。” “是,陛下,老奴明白,必然不敢耽搁大军用度,想来王节帅已然领着大军南下了,太平教那些逆贼,定然吓得魂飞魄散,” “你个老货,竟捡好话说。” 看着戴权那张满脸笑意的样子,武皇摇了摇头,真要是这样,那些人岂能反叛,太平教的人,朕还真想看看他们。 就在二人说着话时候, 门外小云子迈入进来,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长乐宫夏总管来了。” 戴权脸色一变,怎么也没事先通个气,贸然就进来呢,眼神问询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小云子, 后者见了赶紧磕头,继续说道, “陛下,奴婢本想拦着问一句,可是夏总管说事情有些急。” “哦,事情有些急,难不成太上皇他。” 武皇立刻住了声, “喧他进来。” “是,陛下。” 小云子赶紧起身,反身回到屋门处,让夏守忠夏总管走进来。 只见夏守忠一袭红色太监服,连经常拿的佛尘都没拿,空着手,躬身走了进来,跪拜在地, “奴才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什么急事?” 武皇脸色阴沉,长乐宫始终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太上皇虽然在休养,可是内里,不少暗卫来报,太上皇可是派人() 给禁军,和京营不少将领去了旨意,具体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夏守忠心中打鼓,哆嗦着站了起来,低眉垂首也不敢大声说话, “启禀陛下,太上皇让老奴传话给陛下,近来太上皇身体好了许多,心中有了思念,月如长公主周香雪隐居北地行宫十载,诚心悔过,可请陛下酌情赦免回京,另外,永诚公主周莹夫妇二人,至诚至孝,西北贫瘠苦寒,也应回京尽孝,也需要陛下考虑一二, 另外,太上皇为了龙体安康,还想修整长乐宫殿。” 说完,偷偷咽了下唾液,毕竟两位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年在京城就是搅得内外不得安宁,何况牵扯前太子的事,靖南侯等人,剩下的修整宫殿,反而是小事,无非是多花一些银子,但是奇怪的是,太上皇让人把宫殿那些奢靡之物全部撤下,还要重新采买什么黑白锦布,这是为何? 总感觉太上皇,从那日过后,性情大变,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心中忐忑不安! 武皇周世宏和戴权,闻言脸色大变,心中立马警惕心大起,太上皇这是做什么,两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公主,此时要回京城,她们想干什么,亦或者太上皇有何目的。 “朕知道了,给太上皇回话,此事朕会酌情考虑的,至于殿宇修建,你负责就是,需要什么,报到内务府就成。” “是,陛下,老奴告退。” 夏守忠缓步后退,到了屋门处,快步走了出去,顿时身子一松,恍惚间,背后湿了一片。 人走后, 戴权欲言又止,武皇敲击桌面的手指,也急速了许多,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样子持续了许久, “戴权,你来说说,如今京城风平浪静,两位皇妹此时间不约而同的,都想回京城,为的是什么,” “回陛下,恕老奴多嘴,长公主在北地行宫守寡多年,忽然回了京城,实在是蹊跷,至于为什么,恐怕可能为了靖南侯府的事,另说永城公主夫妇二人也想回京,老奴估摸着,西北那地方确实苦寒,应该是想回来,” 戴权急切间想了很多,但是天家的人,如何是一个奴才能说的,但是跟在陛下身边,深知陛下脾性,不能不说啊,所以才有了上面一番话。 武皇周世宏忽然收回了手,哈哈一笑; “京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未必如此,皇妹想回京城,那么巧就是在太后进香过后,至于永诚,她得到的消息,可比朕快多了,各地藩王上贡的队伍都到了哪里?” 忽然间, 武皇就想到了藩王前些日子上的折子,几乎同时上供贡奉,本以为是给太上皇尽孝心,看来这里面,有门道了,是汉王还是吴王,亦或者是宋王他们,另外就是两位皇妹,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周世宏登基多年,深知诸王就藩的时候,是多么的不甘心,尤其是郑王他们,当年的皇位,最有可能得就是他们几个,可惜,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坐上了皇位,陈年旧事,不由得涌上了心头, “回陛下,各驿站来报,都已经到半路了,还需要小半月时间,” 戴权已然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恐怕各地藩王起了不应该有的心思,这样一来,皇城司首当其冲,该早些准备一下。 “小半月,时间够了,等恩科,乡试完,你让皇城司的人加派人手,查看各地藩王异动,切不可声张。” “是陛下,老奴领旨。” 京城, 南下大军刚走,送别那一幕,看的张瑾瑜心头还是闷闷不乐,俗话说乌鸦头上饶,不是巧合就是祸事临门,太他娘的晦气了, 阴沉着骑着马,磨磨唧唧往回走着, 身边的人见着侯爷闷闷不() 乐,宁边问道; “侯爷,何事烦心?”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刚刚那边,没看到天上乌鸦乱飞吗,” 张瑾瑜没好气回了一句话,宁边又是回头张望一下,远处天空上,确有许多鸟在飞,离得远看不清, “侯爷,无非是巧合罢了,大军走的官道,一路有斥候警戒,再说了,先锋乃是吕节度使领军,至少到大梁城这一段路是没问题的。” 宁边细细揣摩了一番,侯爷担心不无道理,毕竟此战,关系到秋后边关的战事, “巧合就巧合吧,话说,就算是十几万的猪站在那被杀,也能累的半死,何况人乎,先回去给宫里复命,顺便去荣国府看看,有些日子没过去了,” “是,侯爷,等恩科开考,侯爷更是得不到空闲,” 说的在理, 张瑾瑜算一算,也就今日,和明日还得空,不对,明日就要去检查考场场地,哪还有时间,这样一想,顿时心中一紧,一夹马腹,提速进了京城. 第682章 舵主也要恩科 第682章舵主也要恩科 “快,快,舵主在何处?” 城南居坊的一处酒肆内,食客并不多,外面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伙计,竟然闯了进来,看着大堂没什么人,直接跑到了后院,竟然失言喊了舵主。 焦急的神色,喘着粗气,显然是跑着回来的,但是叫喊声一出, 院内正在干活的伙计大惊失色,此地都是用的密语,如何敢这样大呼小叫,立刻有声音传来,呵斥道; “放肆,怎敢胡言乱语,你他娘的想死吗。” 正在劈柴的香主万升,脸色一变,把斧头一扔,立刻喝骂过去,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手上不由得摸向腰后面的匕首,来人忽然一个机灵,自知失言,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万香主,是属下失言了,请责罚,可是有紧要的事,需要汇报舵主,城外安湖大营,王子腾今日已然领军南下,走的是官道,十几万大军全部离开大营,并且,禁军竟然也有一万精锐骑兵跟随,声势浩大。” 话音刚落, 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偏屋,门房忽然打开,一身员外装扮的中年男子,猛然从屋里走出来,此人就是教主张世贤派来的,京城统领太平教的负责人,舵主潘朝佐,曾是太平教里的一位心腹悍将,沉着脸,问道; “你刚刚所言,可是说王子腾已经领军南下了?步军几何,骑兵又是几何,可有看清?” 急切的问话,显然是连舵主都不淡定了,楚教主在京南,就等着朝廷出兵的消息呢,大军从在眼前路过,怎么不感到焦急。 “回舵主,属下确信,在安湖大营那边亲眼所见,步军约有十万之数,骑兵五万余,显然是主力尽出,等大军走了之后,这才回来的,句句属实。” 来人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不知是累的,还是激动的,五万骑兵,楚教主又该如何应对,京南可是一马平川之地,无险地可守。 “哈哈,好,走得太好了,来人啊,立刻飞鸽传书,禀告楚教主,说朝廷兵马动了,另外,骑兵五万也要写上,请楚教主务必小心。” 潘舵主哈哈一笑,意料之中的事,就是朝廷,真的舍得出动五万骑兵,意料之外,心底难免蒙了上一层阴影。 “是舵主。” 从院子一角的阴暗处的角门里,传来阴嗖嗖的话语,而舵主则是拿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足足有五十两银子,而不是平日里的那一点, “你小子本该罚,但是念你一片忠心,今日就算了,日后定然要小心,这几日,你照旧去盯着安湖大营,看看京营有没有在调动大军,如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舵主,属下定然盯得死死的,只要有风吹草动,必然来报。” 来人感激的谢道,舵主果然心胸宽怀,这还赏了银子,紧接着,伸手拿了银子,起身就疾步出了院子, 人走后 ,还在劈柴的香主,再也忍不住,许些疑问,埋怨道; “舵主,您为何,咳!是不是该给这小子一点警告也成啊!” “你啊,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有时候不必太过严苛,用人要恩威并存,朝廷忽然着急南下,定然是南边出了变故,楚教主传回了信件,说是白莲教的人已然重出江湖,目前在集结整顿人马,让我们在京城注意些他们的动向,你要留意上心,那可是传承百年的大教,包虫将死,死而不僵。” 香主一脸茫然,白莲教,他们不是早就烟消云散了吗,什么时候又出来的,看向另一侧的堂主,一脸的问询。 身边的堂主骆飞,一脸的为难,要说躲避,探查皇城司的人,太平教有的是好手,可是要搜寻白莲教的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那些人() 要是这么好找,早就被朝廷皇城司的人灭了八回了,如果真如楚教主所言,白莲教依旧在世,那么这些年不过是潜藏蛰伏,京城他们的据点必然藏得极深,要不然他们来得那么久,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什么,潘舵主,此事是真是假,白莲教重出江湖了,难不成他们和我们在争京南不成,但是京城地界,咱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们更是没有派人来联络我等。” 骆堂主脸色惊讶,白莲教在江湖上名声可不小,山南海北,以往不管何人何事,各江湖门派,和行走江湖的人,都需要给白莲教一个薄面,尤其是当年白莲教起势后,有席卷天下的苗头,更是引得天下江湖巨震,可惜了。 “此事你留下心,京南自有楚教主安排,想来应该是和白莲教达成约定,俗话说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要是整合三方之力,朝廷南下大军,恐怕就是有去无回了。” “好,舵主,属下定会交代下去,绝不会拖后腿,应该会寻着的。” 堂主一抱拳,此事就应了下来, 不久, 距离酒肆不远处的一个宅院,一只信鸽就飞了起来,隐入天际。 同样, 宁荣街东边市坊,暗地里也是信鸽四起,毫无规律可查,也就引起了北镇抚司柳尘的注意,终于露出马脚了。 “报,千户,弟兄们在四处盯着的人来报,正午时分,京城各地市坊,皆有信鸽飞出,毫无规律,一处街道竟有三处可疑之地。” 站在醉仙楼二楼的窗户边,躺在竹凳子上,闭目养神的柳尘,立刻睁开了双眼,精光一闪而过, “好,鱼应该咬钩了,安湖大营那边可有变动。” “大人英明,今日,乃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率军南下的日子,那些细作等,必然会有所动作,千户这一招守株待兔,果然精妙,外面的弟兄们已然到位了,就等千户一声令下。” 副千户谷玄机一身铁甲,带着一众百户尽皆在此等候,早就定下此计策,朝廷大军只要一动,那些细作必然有了动静,果不其然,大致的位子就有了。 “事不迟疑,按照约定的划分的区域,围起来,清查,如有反抗者,全部抓起来,望诸位用心,南镇抚司那边,马俭事上任后重整旗鼓,如今有了起色,你们可要有危机感,” “是,千户,我等明白。” “去吧。” 柳尘摆了摆手, 谷玄机领着人,就蜂拥下了楼,脚步声响彻整个醉仙楼,让还在那用膳的食客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时, 依附在外的皇城司近卫,开始大肆搜捕女干细,鸡飞狗跳,百姓慌乱散去不在少数,不少临街的院落都彻底搜查一遍,胆敢反抗的都是棍棒加身,统统抓了起来。 在胡同巷子里,也遇上了不少的埋伏, “谷玄机千户小心,” 一位百户,焦急喊道,只见前面胡同里,忽然涌出了大批的黑衣人,先是放弩箭,射杀了不少皇城司近卫,而后拿着长刀就冲了过来。 “御敌,放箭,快放箭。” 凄厉的喊声传来,皇城司弓弩手早就等着,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射出,大批的黑衣人倒地,随后被赶来的皇城司近卫一一格杀, “谷千户,您没事吧。” “没事,彻查此地,派人给柳千户传话,” “是,大人。” 小旗一抱拳,领命而去, 看着满地的尸首,谷玄机脸色铁青,大意了,白天竟然还有人铤而走险,看样子都是死士。 身后走到黑衣人尸首前,伸手拽下蒙面的面罩,仔细查看,都是一些普通的庄() 家汉子,要不是手上虎口有着老茧,都不能知道他们的身份,会是谁呢? 醉仙楼, 后院的马厩内, 此时白莲教的堂主崔玉,正在招揽一个伙计一块喂马,自己则是穿着破旧的布衣,在那晒着草料,而伙计则是拿着耙子,把草料一一分在食槽里, 干了好一会,二人擦了擦汗, “管事,大热天,是不是歇歇。” “你看你,这么点活,等喂完了战马,再歇着不迟。” 崔玉给伙计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不少士兵走进马厩,各自牵出了马,然后骑上战马,全部奔了出去,人走后, 崔玉故意倒了碗水,递给了一个面色清秀的伙计, “舵主,城南来报,安湖大营的南下大军,已然启程南下,王子腾带的本部人马全是骑兵,客军都是步军,人数近乎十五万,” 被喊成舵主的男子,乃是白莲教主白水月的心腹杜帅,曾经负责京城地界所有暗探,人虽然看着柔弱,但也是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并且今岁竟然还拿了考签,准备科举应试。 “哦,王子腾竟然提前领兵南下了,看样子是得了消息。坐不住了,也好,早一点过去,早一点解决他们,教主已经北上钦州,不日就拿下此地,到时候,东北汝南重镇就在眼前,只要打下汝南,渡过了运河,再突袭唐郡,江南就指日可待了。” 杜帅眼里精光闪烁,如果战事顺利,那就直扑江南,到了江南,太平教就可以有立国的资本了,虽说西河郡多山,地广人稀,适合藏匿,可是乱山之中,只能东躲西藏,如何能拯救天下苍生,白莲教无生老母,当救世人。 堂主也是满脸激动神色,小心观察四周,见四下无人,继续小声问道; “舵主,那属下立刻就飞鸽传书,把此事告知教主,让她老人家小心行事。” 崔玉心中焦急,眼看就要走,却被杜帅一把拉住衣袖,瞪了他一眼, “干什么去?” “舵主,属下去传信啊。” 堂主一脸的莫名之色,为何拦着自己, 只见舵主摇了摇头, “稍安勿躁,等天黑了,再放信鸽,你刚刚没看见,皇城司的人都出去了,本舵主猜的不错的话,就是捉拿细作的,刚刚动静可不小,” 杜帅一身店小二服饰,楼上楼下送饭,在楼上的时候,站高望远,京城不少事,都看在眼里,刚刚那一阵子,应该有不少势力在里面,北镇抚司的柳尘,想要报那一刀之仇,怎会善罢甘休, 崔玉脸色一怔,还真未想起这些,想着刚刚那些兵,凶神恶煞的样子,应该是得了消息, 伸出手,用脏乱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留下灰色的印记,看着有些可笑, “还好舵主英明,差一点犯下了大错,柳尘可是在二楼那盯着呢,不过,舵主,能在京城潜伏下来的,谁没有两把刷子,能抓到吗?” “这就不是你能管着的,办好自己的事,刚刚,朝廷贴出了告示,两日后恩科乡试开考,本舵主拿的是红签,这皇宫里面还是头一次去,” 杜帅难免有些得色,谁能想到,堂堂白莲教的舵主,竟然会去恩科,而且还是拿的红色考签,实为难得。 只是身边的崔玉张了张口,提醒道; “舵主还是小心一些,虽说提前买了考题,但是上面知不知道考题泄露的事还两说,另外,宫里含元殿的主考官乃是洛云侯,那可是一个杀星,舵主还是小心为妙,圣女虽在,但小主子可并不知道咱们的存在,” 杜帅闻言,脸色古怪,更是没有了之前的孤傲,话说的不假,洛云侯手腕不可谓不硬,取巧的法() 子也不好用了,罢了,把买的文章背熟才成, “知道了,京城地界你多盯着点,我去温习功课,争取会试上二甲,” “是,舵主,” 崔玉应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却见舵主一个人换了身衣物,急急忙忙的离开客栈,竟然是往北而去,难不成舵主还要去书院读书不成,这, 叹息了一口气,自从圣女回到京城,得知圣女竟然打入朝廷内部,圣教里的人忽然争先仿效,前路走不通,未必不能换了路走,不少年青一代,苦读经意,参加科举,亦或者是投军立下功勋, 可是教主却三令五申,不得如此,两位主子虽然没有针锋相对,可是左右护法各自拥护一人,让下面的人如何办? 皇宫崇文门前, 张瑾瑜勒住马,拍了拍有些麻木的大腿,然后把马鞭插在马鞍的囊口里,伸了个懒腰, 宫门守卫校尉,早就陪着笑脸走了过来, “侯爷,您不是刚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给陛下复命啊,有来有回吗。” 张瑾瑜不吝啬的解释一番,这副嘴脸,想来还是那一百两银子的功劳, “呃,侯爷,是卑职多言了,该打,您请。” 校尉一听洛云侯这样说,立刻吓得闭了嘴,宫里的事,万万不可听,这是铁律,胡乱传言的,坟头草都长了半人高了。 张瑾瑜并没有多做停留,让宁边带人守在这,自己一个人,快步走了近去,一路小跑到养心殿,之所以心机,还想着去荣国府瞧瞧呢, 刚入了养心殿,就看见云公公守在外面,问道; “云公公怎么守在外面,陛下那里可有空闲。” 张瑾瑜着急问道,可别有其他人在里面,耽误事啊, “侯爷宽心,陛下刚刚忙完,并无其他人在里面,侯爷尽管入内。” 听见云公公这样说,张瑾瑜心中安心,推开门,入了书房,见到陛下坐在龙椅上,悠闲地品着茶点,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臣,张瑾瑜,回来复命,” 张瑾瑜撩开袍服就跪了下去,风风火火的样子,让武皇看的眼皮子直跳,做事怎么就不能稳当一些,抿了一口茶水,把茶碗放在桌上,问道; “起来吧,说说,” “谢陛下。” 张瑾瑜喘口气,站了起来,跑的有些着急,气喘的有些急促了, “回陛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已然率领大军启程,行军也是按陛下所说,禁军的人马则是殿后,臣目送他们上了官道才回来复命的。” 几句话一说,本以为陛下听了,自己就能爽快的回去了,哪知道武皇,竟然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捏起一个糕点吃了起来,张瑾瑜有些不明所以, 转头悄悄的看向书案旁,伺候的大总管戴权,哪知道戴权此时,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理都没有理会,张瑾瑜不禁心中暗骂,这个死太监, “陛下,大军都走了,臣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武皇拿着糕点的手顿了一下,旁边的面无表情的戴权,竟然嘴角抽搐,实在是无言可对。 “什么事让洛云侯这么着急,连在朕这里都待不住?” 武皇把手上的糕点放在碟子里,拿着锦布擦了擦手,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张瑾瑜一抱拳,拜道; “臣倒是没事,就是早上走得急,没吃饱,肚子饥渴难耐,这才心急了。” 这话说的没错,城里城外跑了来回,是个人都渴都饿,嘴都干了, “行了,就你事多,戴权,给他到碗茶水,这糕点拿给他。” () “是,陛下。” 戴权小心地重新拿了茶碗,倒了水,另一手端着盘子走了过去, 张瑾瑜也不客气,所谓陛下给的,不要白不要,宫里的糕点,可少见,接过来茶水,一饮而尽,盘子里的糕点,也是一口一个,别说,还真好吃,就是怎么那么小,一口都能填两个了,心里还有些抱怨, 可是这狼吞虎咽得吃法,看的武皇周世宏,还有面前的戴权,有些惊讶,洛云侯确实是饿了,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再给他到碗水,顺便朕再问你点事。” “是,陛下,臣听着呢。” 张瑾瑜刚刚咽下豆沙馅的云糕,嘴里鼓囊着回道。 “北山一行,虽然有异,但是你可知道,在北地行宫隐居月如长公主?” 张瑾瑜赶紧喝了口水,把茶碗递了回去,抬头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陛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难不成是有人提起此事,应该是长公主的后手,也好,早解决,早了事, “回陛下,臣听说过.” 第683章 回路遇襄阳侯 第683章 回路遇襄阳侯 养心殿内, 四下静悄悄的, 只有君臣二人的对话声,武皇周世宏脸上,顿时感到意外,洛云侯竟然知道,他又是从何听来的,又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哪里听来的?” 看见陛下起了怀疑神色,张瑾瑜不慌不忙,解释道; “启禀陛下,臣护送太后前往北山进香,沿途的时候,就听见不少京城贵妇谈论此事,说是长公主殿下也太委屈了云云,臣倒是没见过殿下, 只因此,略有耳闻,知道公主殿下隐居在此,不过臣没有理会,一来伏兵不知退没退,二来还要护送京城贵妇回京城,太后和娘娘也没告诉臣,需要过去传信,所以臣就没打听,毕竟北山那边的行宫,还是陛下的避暑行宫呢。” 大大咧咧的样子,让武皇心中有些无语,怀疑就此散去,想了想,也对,洛云侯出身关外,和皇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另外,真要是有事,玉卿回来后,应该会告诉自己的,显然,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能撒谎, 何况静安寺那日也巧,只有住持方丈师徒二人接待,皇城司的人已然汇报过了,既然如此,此事,还需要看看他的意见,想了想,提了一句, “既然如此,朕就想听听你的意见了,太上皇今日给朕递了话,想要长公主和永诚公主回京城,朕心中有些疑虑,还不能先决断,洛云侯,你怎么看?回,还是不回。” 张瑾瑜心中了然,两位公主殿下,事先应该给了宫里递话,这是宫里有人出手了,皇后应该不会说,毕竟江皇后根本无心插手这些,后宫里除了她,那只有太后去了,太后既然联系了长公主,这还好说,只是为何还有永诚公主的事,难道还有别人帮趁着,那剩下一人,甄老太妃了,厉害! “回陛下,天家的事,轮不到臣过问,臣虽然不能给陛下解惑,但也可以说一说百姓家里的事,普通百姓家中,皆是以儿女在身边为福气,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般都喜欢儿女在身边,这是人之常情,既然两位公主殿下,有此孝心,并且太上皇想要见,那依臣之见,就让太上皇见一见,说说话再回去不就成了。” 张瑾瑜毫不在意的胡乱解释,说的跟过家家一般,什么看完回去,你以为民间百姓走娘家呢。 话说的不好,让武皇脸色一黑,立在身边的戴权,见了也是苦笑一声,先开口解释一番; “侯爷,您想错了,陛下的意思,不是见面那么简单,而是两位公主想留在京城居住,不回去了,所以陛下才有了顾虑,看怎么安排才好。” 张瑾瑜故作惊讶神色,以为是第一次听到,摇了摇头,回道; “呀,两位殿下竟然还想赖在京城不走了,回娘家也有个期限啊,要不然夫家的人寻来,不是难为人吗,对了,两位殿下这是为何回来?” “咳,侯爷,内里的事不好说,不便诉说。” 戴权脸色一白,这祖宗要命的问话,自己怎么回答,自己一个奴才,哪里敢解说天家的事,还有侯爷说的有些过了,什么叫赖啊。 “你小子,净是些市井言语,扯那些做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驸马能惹事的,算了,你小子,朕问你,这事伱怎么看?” 武皇犹豫再三,还是捉摸不定,太上皇那里是不是太急了点,这内里又要牵扯什么人,毕竟恩科在即不说,各地藩王上供的车队,也随之而来了, 看着皇上心事重重,张瑾瑜也没再说其他的,斟酌了片刻,回道; “回陛下,臣觉得吧,两位公主回来也就回来了,既然太上皇的意思,那就让两位公主先回来,一个人是回,两个人也是回,既然如此,陛下同意了,也显得陛下大度,仁爱,还能尽尽孝道,臣虽然不知道其中的事,但也觉得太过巧合了,陛下留下后手安排就好, 要不然,等长公主先回来了,那永诚公主必然会上书要求一样回来,闹起来也不好看。” 张瑾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陛下,长公主那边,臣也听闻,殿下早年守了寡,借此机会,不如让其回来享福,也算陛下爱护之心,至于永诚公主那边,许些传闻臣也听过,她们二人相互牵制,这样一来,或许能好一些,” 这些话语说的隐晦,武皇立刻就想到了宫里的太后,还有老太妃,能让她们二人回来,应该不是巧合,这样一想,心中也就明白了一切,有人出手不说,太上皇毕竟有意啊。 “行了,就你机灵,回去休息吧,记得恩科的事,别忘了。” “是,陛下,臣告退。” 张瑾瑜躬身一拜,后退到房门前,转身就离开,只留下戴权候在那候着, “戴权,拟旨,让月如和永诚她们二人,回京居住,以进孝道,再派人看着她们,朕倒想看看,她们姐妹二人意欲何为,京城,可不是当年的样子了,还有各地藩王府,既然收回来也不必给他们了,让鸿胪寺卿把恩舍收拾干净,朕有大用。” 武皇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时候的各個勋贵的世子,和世家公子,如今早就成家立业了,如何还能引起风浪, “是陛下,老奴明白。” 皇宫大内, 崇文门外, 张瑾瑜站在门前,正和刚刚进来的储年碰了面,二人都是一愣,储年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施了一礼,问道; “给侯爷问安,您是来含元殿检查施工的吗?” 储年脸上也是有些诧异,动工有一天了,昨夜里,殿内灯火通明,安排了两班匠户连夜做工,自己熬的太晚受不住,吩咐让管事换班盯着,这才回去休息,直到现在才刚醒,心中不放心,在府上草草用了膳之后,急匆匆赶来,没想到,在崇文门遇到了侯爷,还是先来的。 “咳,储年大人辛苦,本侯刚刚另有他事,含元殿,本侯并未去,不过有着储年大人盯着,本侯放心,另外,恩科时间就定在三日后,两日后,考官进场,也就是说明日就要完工,储大人你看可行?” 张瑾瑜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毕竟到了紧要的关口,可别掉了链子,自己也对储大人心有愧疚,多亏了他忙里忙外,现如今一手操持,才能那么顺利,要不然,他自己绝对抓瞎,更别提襄阳侯那个狐狸,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样一来,根本就不能指望他。 储年精神一震,满脸笑意,一抱拳道; “侯爷放心,含元殿里面的主体布置,全部改建完成,就剩偏殿床铺,用料多一些,反而慢了一些,今日就可完工,保险起见所以用了三日。” “好,储大人受累些,有储大人一人,就足以,哈哈。” 张瑾瑜哈哈一笑,谁能想到,文官里还有这等人才,遇到算是自己福气, 储年面有疲惫,撸了撸衣袖,抱拳回道; “侯爷过誉了,下官就先过去了,” “储大人慢走,” 张瑾瑜摆了摆手,也未多话。 目送着储大人,满脸笑意的入了宫门, 见到人走远后, 张瑾瑜牵过马,脚踩马镫翻身上去,拍了拍马鞍,说道; “宁边,走,去东市那边,买一些糕点零嘴带着,咱们去荣国府瞧瞧,几日没去,心里有些想得慌,也不知什么情况了。” “是,侯爷,不过侯爷,含元殿内,侯爷准备带多少亲兵过去,还需要准备些吃的用的,住的地方也要考虑。” 宁边一边答应着,一边又开口问询,亲兵都是壮汉,吃的可不少,考试期间,可是不准出门的,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想想也是,听说就连那些考官,带的都是馕饼什么的,忍受三天的苦楚,他们三天就是吃的这些玩意,喝的清水,怎么咽下去的? “这样,馕饼什么,多去买一些备着,而后,带亲兵百人,直接把行军大帐,搬过去,多买一些吃食,还有炭火,另外去东市买一些黄羊牵过去。” 张瑾瑜说着说着,眼神一亮,行军大帐都能拿进去,其他的想来也行,考生睡觉的时候,烤了羊肉吃,岂不美哉。 宁边没想明白,为何要牵黄羊进去, “侯爷,您去监考恩科,为何要买黄羊?” “当然是吃啊,你记得多买一些就成,到时候就简单做几个围栏,放在南侧的花园内,另外多找几口大锅带着,吃饭的家伙可不能忘了。” 张瑾瑜哪里管那些,一百多人吃饭的事先给解决了,对了,还需要带个好厨子过去,说不得,那些被要来的言官,可能也是跟着自己混吃混喝的,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见到侯爷越说越兴奋,赶紧应了下来,侯爷还是少些想法为妙,又不是行军打仗,吃几天干粮未尝不可。 就这样, 路上的一行人,走走停停,靠着路边的小商小贩,买了不少零嘴,朝着宁荣街荣国府走去。 现如今的京城,还是那样喧闹,街口的铺子,酒肆,茶馆,早就围满那些考生,吵闹着说恩科日子定下了,就是定的太急,还剩两日可做准备,一时间,那些卖炊饼的地方,还有酒楼处,做馕饼的炉子,火苗根本就没有熄灭。 甚至于那些百姓家宅,也有不少人围着,看样子是那些考生,跑到人家里面去买了,一时间洛阳纸贵,不对,应该是京城干粮贵, 就在张瑾瑜一行人路过青湖河畔的时候,却看见是襄阳侯府的马车,在前面行驶,也不知是谁坐在里面,却说襄阳侯柏广居这些日子,竟然没有来寻自己,都快临考了,人都没见一面,太不懂规矩了, “宁边,倒是有些奇怪,你说襄阳侯这些日子,去做什么了,两日后都开考了,人也没碰一面,说不过去啊。” “回侯爷,末将也不知晓,襄阳侯最近时候,深居简出,也不知忙些什么,” 宁边摇了摇头,手下暗卫人马,都是盯着各个王爷还有文官等,勋贵这边少有人马盯着,但是大体还能寻到一些消息, “嘿嘿,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襄阳侯娶了美妾,躲在家中享齐人之福,把监考事给忘了,哈哈。” 张瑾瑜哈哈一笑,把马鞍上的水囊解下,口干舌燥,也没喝口水,打开囊口就往嘴中灌了过去, 谁知, 身后不远处却传来话音, “都说洛云侯坦荡,谁知还能在背后议论别人,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噗嗤”一声,张瑾瑜喝进口的水,直接喷了出去,“咳咳,”呛了一口水,咳嗽了几声这才好受了许多,脸色一红, 心中骂道,谁在后面缺德的, 转过头一看,却见襄阳侯竟然一个人骑在马上,跟在队伍后面,再看那匹马,好像还是自己送的,这事闹得, “哎呀,原来是柏兄,本侯是不是君子不知道,你这个障眼法,可不多见啊,” 张瑾瑜怼回去一句,有马车不坐,自己骑着马跟在后面的能有几人, 襄阳侯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洛云侯还是如此性情,打马追了上来,一抱拳,说道; “侯爷还是嘴上不饶人啊,为兄刚刚在后面买了些东西,让马车先行,谁知拐了街口就能遇上侯爷,” 刚开口,低头一看,见到洛云侯的马鞍上,也是放满了各种油纸包裹的零嘴,有的还热乎乎,这不是一样的吗。 张瑾瑜似乎也察觉如此,同是一般的人,脸色微红,掩饰一番, “这不就说,无巧不成书吗,柏兄这些日子,在忙乎些什么,连个人影也见不到,恩科日子都定了,也没见你去含元殿帮个忙什么。” 张瑾瑜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但是换成谁,心里有不痛快,柏广居岂能不知, “侯爷见谅,为兄也是没办法,被许些事拖住了,再者说能者多劳,有侯爷压阵,谁能不忙活。” 略微迟疑一下,柏广居心中还有些事藏着,只是一时间不好开口, 张瑾瑜若有所思的看着身边襄阳侯,面色和善,沉稳大度,在勋贵老亲里,也算得上一个人物,能有事拖住他,可不算是小事了,会是什么事呢。 “那敢问柏兄,什么天大的事,能把你拖住,可否说一说?” 柏广居迟疑了一下,忽然脸上有些苦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别人能隐瞒,唯独自己不行,前不说洛云侯还帮过自己,后者说,眼前的人风头正劲,另一个早已经日薄西山,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宁国府的家事,为兄刚刚从宗人府那边回来,忠顺亲王今日还问过为兄,宁国府嫡脉度牒里还有几人,此事为兄哪里知晓,自然是不知的?” “嗯?宗人府?周王爷想做什么?本侯记得,他可是被陛下禁足在府上,难道说,王爷擅自抗旨不尊?” 张瑾瑜脸色一怔,把头转过来问道,宗人府现如今的老宗正几乎不过问,反而是被禁闭在府上的忠顺亲王管着的,按理说禁闭的日子还没到,王爷敢擅自去宗人府不成, “侯爷,言重了,王爷是被陛下禁足,可是前几日,陛下传了口谕,让王爷去宗人府管理宗正,解决几个小辈打闹的事,还有几个闲散宗室闯祸,也一并解决了。” 柏广居早就看得出里面的蹊跷,私下里问过镇国公,却得来一句话,天下藩王,心思不定,急不可耐的往京城上贡了。 这哪里是上供,分明就是想试探朝廷,可是天家的事,牵扯天下藩镇,如何能急躁。 张瑾瑜一脸的不信,宗人府可是一个闲散衙门,宗室的人自有宗室去管,可是忠顺王乃是今上的亲弟弟,他去了那个地方,定有深意,看着柏广居的脸面, 张瑾瑜意味深长的说道; “哎呀,都说柏兄,在勋贵老亲中,一向以坦诚待人,口碑尽人皆知,今日一见,倒是差得太远了,怎么,柏兄待人还是看着何人,从而区别对待,还是因为本侯的缘故,让柏兄不得其言啊?” 一番话带着讽刺之意,也只有洛云侯能干的出来,换个人,襄阳侯如何还能在此和他说话,看着洛云侯那矫健的身子,柏广居忽然感到,自己早已经不再是年轻时候的襄阳侯了,顾虑太多, “侯爷说笑了,为兄敢对别人区别对待,可是对侯爷,如何敢呐,此事,为兄也甚为不解,就曾问过镇国公,镇国公倒也没多说其他的,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张瑾瑜顿感奇怪,什么人说话分量那么重,还能让陛下改了主意,看着襄阳侯神秘莫测的样子,显然内里有事, “侯爷附耳过来。” 柏广居也不敢大声言语,二人低头,襄阳侯低声耳语道; “侯爷,各地藩王上贡的队伍,已经在半路上了,据说郑王世子,汉王世子,吴王世子等,也要随之一起进京。” “什么,那么快!” 第684章 江南稳天下安 第684章 江南稳天下安 青湖河畔, 一行人的队伍走得极慢, 本来还开心打趣的张瑾瑜,没想到从襄阳侯的嘴里听到这些事,忠顺亲王周建安,虽然志大才疏,但也是一位极为精明的王爷,换成民间的还说,就是个敢干事的主,要不然陛下几次启用他,虽然这个用的不怎么滴。 至于天下几大藩王,要说成了气候那也是瞎扯,天下诸王,还需要看西王宫家和南王郎家的态度,他们二人直接就占了藩王称重的一半,至于郑王,宋王,吴王他们。 张瑾瑜脸色变了又变,简直不敢置信,那些藩王的鼻子比狗还灵敏,刚刚从宫里出来,两位公主密谋回京的旨意还未发,这些藩王就有了动作,不对,应该是早有动作了,恰恰如此,才找准时机,真是厉害啊。 想来要不是有太后,去北山静安寺进香的事,那他们不是还需要等着。 只不过时间上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更为蹊跷的是,那些藩王的世子,为何要急不可耐的,一窝蜂的入京,给太上皇尽孝,也轮不到他们吧,不会是想夺嫡储君吧。 本是胡思乱想,但是张瑾瑜心中一惊,未必那些藩王不是有这样的打算,陛下虽有三位皇子,可是储君未立,悬而未决的事,总归是要争一争,太上皇怎么想的谁都猜不透。 想来,前太子放火自焚,皇上得位,终归让那些藩王不甘心,此次陛下这样的安排,就是埋藏先手,宗人府可是有大用的, 不过自己就不能太过参与其中,甚至于还要仗着两位公主的身份,借机行事,避嫌, “柏兄慎言,此事,你我就当个笑话过去,无论如何,有些事能想,却不能做,天家的事,天家解决,咱们的事咱们自己解决,恩科在即,该准备的东西,柏兄可要准备好,虽然是在宫里,但是吃喝用度的规矩,还和贡院那边一样,龙门落下,不考完是不能开的。” 张瑾瑜还是不放心,又把恩科贡院那边的规矩提一提, “侯爷所言极是,为兄也是只想一想,恩科的事,还是以侯爷为主,具体如何,还要听侯爷的,至于侯爷说的那些,为兄谨记在心,等回了府上,就准备,必然不会耽搁正事。” 襄阳侯早就看清形势,镇国公虽然告知自己这些事,但也没让自己做什么,显然也是不插手,是不是真的作壁上观,还要看到时候是什么情形,至于恩科监考,无缘无故,陛下怎么可能让勋贵插手科举,定是文官的人出了事,至于说什么事,柏广居早就有了疑问,去年科举风波还没过去多久呢,最后也是给朝廷留了脸面,仅仅处罚几人, 文官这一次,不会又要重蹈覆辙了吧。 “哈哈,不愧是襄阳侯,说话滴水不漏,看得明白,做的更明白,许些事也就那样了,对了,刚见面的时候,柏兄所言宁国府的事,可有了变动?还是镇国公有什么话要说。” 张瑾瑜倒也没再说这些,还想着宁国府那边,能出什么变故,陛下要动勋贵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何下手就看众人的反应,宁国府这是撞到枪口上去了,但不是最合适的,毕竟分量太大,陛下也左右为难。 “侯爷,变故倒是没有,有些事算是默认了,只要给各方留一些体面,要说有变故,只是为兄前些日子,收到了城外玄真观贾敬的书信,” 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但又复言加了一句, “镇国公也收到了一封书信,至于其他国公府收没收到,为兄就不知道了。” “哦,贾敬写的书信,柏兄可否告知内容?” 张瑾瑜心中一紧,这关键时候,应该说是贾家定海神针,贾敬出手了,此人虽说是方外之人,可张瑾瑜一直有些不太确信,前太子的陪读,没有两把刷子,能在前太子身边呆得住,在玄真观,应该不是真的修道啊, “侯爷,书信可以告知,贾敬写的,说的事不多,只有一件事,士可杀不可辱,勋贵爵位在人,不在位,其位更不可失也,” 襄阳侯脸色一正,言语沉重,这话在理,警醒啊。 张瑾瑜更是听得脸色阴沉,无法反驳,暗道,姜还是老的辣,厉害!这一手,让那些勋贵老亲,无法释怀了,也可以说是下棋围死了,难道贾敬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又该如何去做呢? 一时间,张瑾瑜沉默不语! 而六部给事的言官那里边,依旧是闲散惯了,无事可做, 朝廷下的旨意也到了内阁,拿着陛下的旨意,值守内阁的顾一臣,接到圣旨后然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科考的事,竟然会安排言官,作为审查官批阅卷子,闻所未闻。 不过一想到考生的人数,又有些无奈,人太多了,陛下应该考虑到了,只是言官他们,能行吗! 此时的内阁, 还有几位主事,留在内阁,在东屋那整理书案,顾一臣缓步入了内阁部堂西屋,今日,是吏部卢文山那老鬼,和自己搭班值守, 敲门而入,只见卢阁老一身红色官袍,须发花白,但那双眼,却炯炯有神,在部堂书案之后,正襟危坐,一脸的肃穆,手里拿朱笔还在那勾勾画画,略显苍老的面容上,有了疲惫之色, 就算如此, 顾一臣并没有什么好言语,先开口讥讽一番; “卢老头,想什么呢,晌午都到了,也不回去用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廷怠慢了你,这么多奏疏,你还真的给批阅出来了。” 卢文山轻笑了一声,把手中朱笔放在书案上,僵硬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瞄了一眼顾一臣,同是大红色的官袍,分量算是不轻,就是那张嘴,不受人喜欢,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顾老头来此,怎么,给你时间,让你户部清查,来年陈芝麻烂谷子的账册,如今查的怎么样了,去岁,内阁拟票的账目,你户部为何不签字呢?” 卢文山根本没有在意陛下用人的旨意,今岁恩科也就这样了,用谁不是用,无关痛痒,他在意的,是去年吏部,还有工部所用的预算,过年那么久,牵扯朝廷官员欠款收缴的事,还有不少皇商的欠账,圣上一直在追问,户部竟然不签字,如何能过去, “卢老头,那么急做什么,陈年旧账事多,好好查一查,也是对朝廷,和陛下一个交代,算下来,也快查清楚了,卢阁老稍安勿躁,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 顾一臣眯着眼,好似说着不相干的事,有些事,是该好好算一算,两部的亏空竟然么多,就连兵部都亏空五百万两银子,骇人听闻。 卢文山更是纹丝不动,顾一臣的那些想法,他自己早就知道,那些亏空的事,牵扯到宫里用度,如何能明说,做臣子的,为君分忧那是应该的,想让自己因为此事摔倒,他顾一臣还差点远呢。 二人似乎都知道对方的心思,隔着书案,目光相向,针锋相对, 良久, 卢文山冷笑了一下,开口道, “那好,就等着顾阁老的好消息了,” “那就等着吧。” 顾一臣一甩袖子,转身离去,留下内阁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而门外, 则是户部侍郎沈中新在外面等待,见到老师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拱手一拜,道; “老师,如何了?” “哼,卢文山那個老狐狸,根本就没有过问言官审卷子的事,反而是质问我等户部,为何不签内阁拟票的单子。” 顾一臣怒气未消,户部这一关,始终是顾一臣心底的病,以往户部那么多亏空的数目,加起来可不少,元泽更是因此是被庭杖致死,轰动朝野,虽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是不拿出来晒一晒,或者清理干净,那就是个大祸患,陛下眼里,可溶不了沙子。 沈中新眼神一凝,竟然是此事, “老师,此事还需要向陛下言明,学生细细审查去年各部堂的单子,第一个就是兵部的拟票,核对了兵部所有账目,发现不妥,仅仅兵部的拟票,亏空就有五百万两银子,吏部,工部,还有翰林院,这些亏空的更多,学生怎敢签字,”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是啊,怎敢签字,既然如此,就不能签字,此事,不应该由我户部一堂之人知道,更应该让天下的人,朝堂百官都知道,老夫早就写着折子递上去,明日,请开大朝会,” 顾一臣阴沉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怪异,因为户部很多事竟然牵扯到了李党,首当其冲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这样一来,朝堂又该何去何从, “这,老师,是不是需要再议一议,” 沈中新大惊失色,这是把户部逼到了墙角, “不需在议了,以往的隐瞒,死了元泽,既然卢文山咄咄逼人,那就掀了他,那些账目,可是首辅大人当年拟得票,今日,你就去李首辅的府邸上礼,听说李家大公子又娶了第五房小妾,说是江南一户豪商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江南转运使,徐德林的嫡女为平妻。” 顾一臣话锋一转,也不知意欲何为,沈中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潮生娶个小妾而已,怎么还有平妻?如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到了户部那些账册,忽然心中一惊,李党的人 养心殿, 小云子在殿外值守,却见内阁参事急匆匆走过来, “何事那么急?” 参事一见是云公公,赶紧躬身把奏折递了上去, :“云公公,这是内阁顾阁老加急上的折子,下官不敢怠慢,拿了折子就赶紧送了过来。” 说完,把明黄黄的折子递了过去,云公公一见,伸手拿在手中,点了点头, “那赶紧的,杂家给递上去,今个,内阁值守的,是哪位阁老?” “回云公公,今日值守的,乃是卢阁老和顾阁老,如今还在内阁部堂审折子。” 参事也不敢妄言,如实回答, “行了,回去吧。” 云公公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这才拿着折子,转身进了养心殿,直入了御书房内,小心走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说道; “启奏陛下,刚刚在殿外,政通司参事,递上来一个折子,说是内阁顾阁老所奏,奴才给拿了进来。” 说完,把折子双手捧起,戴权见此,走下去,拿在手中,而后给使个眼色,让其下去, “下去吧,看好门。” “是,干爹。” 云公公张了口,小声回了一句,起身赶紧退了下去, 戴权则反身回到了御案前,把奏折放在桌上,默不出声的站在那, “戴权,这个时辰,顾一臣能上折子,你猜猜是什么事?” 武皇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折子,拿在手里,打开之前,倒是先问了一句话, 戴权躬着身子,心中犯着迷糊,晌午时候快到了,陛下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此时能上折子,应该是有事,但也不是大事,大事的话了,早在清晨的时候,直接递上来的, “回陛下,老奴以为,应该是顾阁老有些悬而未解的事,可大可小,想来顾阁老心中还是有疑虑的,” “哈哈,可大可小,伱这话说的圆滑,朕倒是认为,顾一臣应该是遇到难处了,不然不会单独上折子的。” 武皇笑着摇了摇头,临近午膳的时辰,但腹中不见饥饿,索性先看看,打开奏疏,先写的不是什么问安的话,而是顾一臣在奏疏上,写的一行行去年亏空的账册,再往下,就是元丰元年开始的,历年来旧账未平的,每年的亏空有多有少,今个乃是元丰八年,算下来,竟然有一千万两的亏空,这些银子,哪里去了, 再往下看,就是今年收缴的欠款,近乎有四千万两之巨,细细算来,应该是百官和勋贵反复向朝廷户部借银所致,那剩下的亏空何在? 折子虽然列了账册,可是具体的钱款去向,却没有写出,最后,竟然是顾一臣请求开大朝会,想来是有眉目了, 武皇周世宏一脸的阴沉,上一次,各部联手参户部,说是账册银款混乱不堪,贪腐严重,户部侍郎仗责的时候,因为体弱,就一命呜呼,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开口啊, “戴权,户部历来给各部用度的钱款,可有具体的事项去处?” 戴权一惊,刚刚瞧见陛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来顾阁老的奏疏不一般,听陛下所言,应该还是户部钱银的事。 “回陛下,全部都有留存,各部堂每年用度开支,都是内阁拟票,然后户部签字核销,一式两份,留存在户部还有内务府各一份,就是陛下的内帑,也都留存两份账册,不可遗漏半点。” 戴权心中明镜,牵扯陛下内帑的银子,定要万分小心,要不是以往林如海每年上交的盐税,还有洛云侯从江南查抄的盐商,如何能有此规模,陛下虽然不说,但他也知道,陛下是极为高兴的。 “那就好,有账可查,有迹可循,谁想糊弄,一目了然,你先派人,把内务府账册看好,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另外,通知百官和勋贵,明日里大朝会,恩,就说恩科的事,朕要好好看看,这些年,银子花到了何处?” 武皇的手,反复摸索着奏折,怪不得历年户部的结余总是不够,哪里是不够,是直接亏空了,要不是每年的盐铁税补充,增开江南织造,这户部早就该散了, “是,陛下,那北静王和东平王,还要让他们上朝吗?” 戴权心中一紧,大朝会,基本上陛下很少召集诸位大臣的,看样子是出事了,一般朝会,二位王爷可以不来,大朝会,则是需要陛下恩准。 “嗯,叫上他们吧,让他们好好听听。” 武皇为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奏疏,账册户部,内阁算不明白,就让勋贵来算,朕还不相信,银子会不翼而飞,就算长了腿,也需要知道去处, “江南织造局的织机扩建了没有?” “回陛下,早已安排内务府准备着,预计下个月,能增加一半的数量,只是生丝不足,无法开工。” 戴权赶紧回答,江南织造乃是内务府的产业,但是管事的,还是江南豪商沈万和管着,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固定指数,不限盈亏,倒是今年一改,沈万和早就派人来诉苦,织机增加,上交的银子就增加,可是,地方生丝不足,哪里能保证产量, “嗯,督促景存量,抓紧办理改田为桑,多花些银子也是可以,” 武皇皱着眉头,江南的赋税,这些年一直保持原来的摸样,也没有再增加,难道是潜力用尽了,还是因为那些官员不作为,景存亮速度还是太慢了,田亩的事,要快。 “江南那边,盐税还好,改田为桑的事,他有什么困难,也一并说说。” “回陛下,景大人是有些困难,说是江南不少县城州府,不少官员空缺,甚至是老迈不堪,无法深入,所以田亩清查就被拖延,此事就耽搁了,” 戴权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从内务府派去的太监管事,传回来的,江南富饶,几乎是当官最好的去处,俗话说江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因为如此,江南官员任命牵扯甚多,所以任职官员的选调极为复杂,下面州府县令经常调换,有此情况不足为怪。 武皇合上折子,江南官员的情况,他亦所知, “既然如此,就从翰林院放一批京官过去,应应急,今岁恩科,考中进士的,都补充过去,江南稳,天下安,江南熟,天下足,那块宝地,看好了。” 悠悠一声叹息,回荡在御书房内. “是,陛下!” 第685章 首辅门前喜事 第685章 首辅门前喜事 青湖河畔, 湖泊广阔无垠,一望无际。迎着微风,湖面泛起了一层层涟漪,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绚丽的色彩。微湍的波澜,从远处向岸边推移而来,轻轻拂过湖岸,吹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远处,还能看见几只白鹭在湖面上翩翩起舞,一群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走在岸边,整个湖泊,如诗如画,令人心旷神怡, 张瑾瑜骑在马上,懒散着吹着徐徐的微风,要不是头顶着太阳,或许是个惬意的事,瞧见身边的襄阳侯,一脸的疲惫,明显是没睡好,眼袋凸起,有些发青的黑眼圈,难道是纵欲过度,也没听说襄阳侯喜好女色啊, 但也不好说,毕竟身为大武侯爵,府上夫人再贤惠,怎么少说,也有妻妾四五个,人到中年万事休,顺着风尿,都能沾湿鞋,不似少年,迎风尿几丈,腰身气劲都在,这样一想,自己的腰身忽然感到有些酸软,又忘了找子香抓药。 回头再看看襄阳侯,面容疲惫的样子,把心思按下,话说柏兄, 看来,是难为的, 笑了笑,开口劝慰道; “行了,柏兄,何必担忧这些事,俗话说,天塌了,自有高个子人顶上,镇国公既然知道,想来也是心中有数,他不是也没告诉你,应该怎么办吗,以不变应万变,再说了,各地藩王都是打着上供的旗号,让世子入京,尽的是孝道,天下人即使知道了,谁也不能说此事不妥,换個人要是拦着,被那些文官知道,拿着圣贤书,还不知怎么参你吧。” 张瑾瑜抿了下嘴,想象着那些言官,又开始没事找事了,真是麻烦,觉得有些口渴,索性拿出水囊放在怀中,取了囊口,仰头灌了一口,痛饮了一番才放下, “痛快,天热了,人就渴得快,水是要备足的,话说,柏兄,那些藩王,一般都是在封地,老老实实的待着享福,大武律令,各地藩王无召不得回京,但也没规定世子不能来啊,这要是世子来了,也不能把人撵回去吧。” 柏广居有些迟疑,细细想了一下,确实如洛云侯所言,大武律令,也没有特意规定,藩王世子不得离开封地,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妥,那些世子,不就是代表藩王吗。 都来京城,是真的在太上皇身边尽孝道,还是有其他的目的,还两说呢。 “侯爷说的是没错,孙儿辈想进京尽孝道,谁也拦不住,也不敢阻拦,只不过,进宫一些特产,就是尽孝道,为兄也没看出来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尤为现在朝居紧张,京南又有民乱,叛乱未镇压的时候,此时的藩王再闹出点事,或者提出一些条件,那么” “那么,朝廷,或许就不得不答应了,柏兄,你要记着,藩王不闹事,那还是藩王吗,以往闹的事还少,暂且看着就成。” 张瑾瑜直接打断襄阳侯的话,接着话就说了下去,越是朝廷事多的时候,藩王闹出的幺蛾子就多,也不是现在就有的,历朝历代的藩王,不折腾,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就像这青湖,表面上看着平静,湖水下面谁能看得清,暗流涌动啊。 青湖之美,让张瑾瑜不禁多看了几眼, 咦! 还有那边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人,嗯?干什么呢! 忽然, 张瑾瑜一抬头,就看见青湖东岸,北边不远处,有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离得老远,就看见一队队人,穿着大红色的衣裳,在那走走停停,而且沿着青海的岸边,更是装扮的红妆满堂,远远看去,就觉得极为醒目, 再望向街口拐角,又是一阵锣鼓喧嚣,竟然还有舞狮子的杂耍,百姓跟在后面,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 这场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公子的牌面,谁家娶媳妇了?能住在这边的,都不是简单的人,不过就那一眼,也看不什么,就算看到新郎官,张瑾瑜也不认识,但身边的襄阳侯可是地头蛇,问一问便知了, “哎,哎,柏兄,别愁眉苦脸的,等那些人来了,再想办法不就成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你快看那边,是不是哪家的公子婚娶,这么大阵仗,我看四下来的宾客应该不少,” 襄阳侯闻言,抬头疑惑地看了过去,场面确实大了些,几条街的门面,都停满了马车,那些马车有的还不陌生,同朝为官,照面不认识,但也算眼熟, 谁家娶亲,自己也未听说啊,不过那个方向,好像是内阁首辅,李大人的宅院,不会是, 不对, 那李府大公子早就娶亲了啊, 许些惊讶和疑惑,回道; “侯爷,这个为兄不好确认,那个方向乃是内阁李首辅的宅子,不过李家大公子早就娶了亲,而且是一脉单传,如何会有这场面,” 襄阳侯有些想不明白,怕是看错了,直起身子再三确认下,还真是首辅大人家的宅院,这是怎么回事? 张瑾瑜看着襄阳侯竟然如此纠结,有些好笑,谁规定娶亲只能娶一个的,就是两个三个也不在话下,笑道; “柏兄,你看你,纠结什么,想知道,过去瞧瞧不就成了,实在不行咱们随个礼,吃上一顿,晌午了,也没个用膳的地方,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娶不娶妻咱们也管不着,人家想娶几个,就娶几个,这么大场面,娶个妾不行啊。” 张瑾瑜可没有那些观念,谁也没规定,娶妻的时候,需要八抬大轿,娶妾的时候,万一主家开心,来个六台大轿也管。 也不等襄阳侯回话,一夹马腹,领着人就去凑热闹, 落在身后的襄阳侯,见到侯爷这么着急,苦笑一声,也随之跟了上去, “侯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公侯伯府,娶妻娶妾都是有议程的,尤其是高门大户,非正室女子不得大红,既然是大红妆扮,应该就是娶妻了,也可能是平妻,” 襄阳侯骑着马走在后面,絮絮叨叨,还在那给张瑾瑜解释婚嫁方面的事,更是否决了那处宅子的主人,定然不是李首辅公子的,虽说首辅大人如今名声不显,可是以往的辉煌,历历在目,犹在昨日,哪里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可惜, 随着二人队伍越走越近,离着首辅的宅院,也是愈来愈近了,在转角处,看到了大量的马车,还有不少官员,尤其是,不少朝堂文官,一个个衣着光鲜的,满面春风,挺着肚子,就往前面的宅院而去,略微一看,这宅院确实不错, 占地极广,古色古香,婚嫁装扮一下,喜庆的气氛就冲了出来,就是没看见新郎官和新娘, “柏兄,来看看,这是哪位大人的府邸,看样子来了不少京官啊,你看那边,好像是兵部的主事刘同,本侯有些印象。” 张瑾瑜虽然不认识那人,但是见过,就在兵部尚书赵大人身边的人,至于说其他官员,好似也见过, 襄阳侯此时的脸色显得极为怪异,朝着门外细细看去,这不就是李首辅的宅院吗,看着大门外挂着的大红灯笼,还真是娶妻,这谁娶妻呢? “侯爷,侯爷,前面的宅院,就是首辅大人的府邸,可是据为兄所言,李家大公子李潮生,乃是政通司的左丞,早就娶妻了,何来娶亲一说。” 襄阳侯百思不得其解,回想一下首辅大人一脉单传,不会是哪位子侄吧。 张瑾瑜摸了摸肚子,你管他是谁娶亲呢,看看有没有熟人,拉着一起混顿饭,另外,内阁首辅李崇厚,看样子挺本分的,内阁的事,就没见他怎么说过话,朝会更是透明人一般,就看那个卢什么的,和顾老头组队团演了, “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有请柬没,没有伱就找找,有没有认识的官员,咱们进去瞧瞧,” 看着洛云侯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襄阳侯苦笑一番,还真是豁达的性子,抬头看了头顶的太阳,晌午用膳的时候到了,宴会也差不多开始了,只得左右看了看,文官来的人不少,京官武英殿和翰林院的人更不少。 想来那三位曾经李党的人,应该也来了,也不知为何这么兴师动众, “侯爷,贸然进去可不好,咱们来此,也没带个什么礼品,礼金的银子也没带够,侯爷,脸面还是需要的。” 襄阳侯刚想跟着迈动腿进去,抬到半空就停住了,想到这茬事,浑身摸索了一番,只有自己马匹上买的一些零嘴吃食,连个像样的礼品都没有,这样空着手进去,被瞧见了,不要三天,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京城里的谣言,定然传的满城风雨,那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在,这张脸,可丢不起人啊。 张瑾瑜闻言也是有些不自在,看着周围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也不知拿的是什么,自己确实有些疏忽了,礼尚往来都是规矩,哪有空手上门白吃白喝的,就算是恶人上门,也需要有个名头啊。 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府邸大门,里面敲锣打鼓,算是热闹起来,这宴会可就要开始了,里头那热闹劲,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咳,柏兄说的没错,是不能空手进去,这不成了白吃吗,脸面还是要的,但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再去买,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侯爷有什么办法?” 襄阳侯脸色微红,因刚刚路过的不少官员,都顺路看了一眼这边,就算不进去也不行了,堂堂两位侯爷,站在首辅大人门外,实在是有损脸面,万一二人转头就走,没有进去,这里面看笑话的人可就多了。 张瑾瑜也发现不少人面熟,还有几位翰林院的京官过来打招呼, “下官乃是翰林院齐良,(路安),参见侯爷,” 这二人,有些面熟,张瑾瑜还在回想,好似是查抄崔德海府邸时候,和严从一起来的, “原来是你们二人,今日李首辅大人府上,何人成亲?” 张瑾瑜点下头,就开口问道,真是有些好奇,可二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路安拱手一拜道; “侯爷莫非不知道,今个是内阁李首辅大公子的婚娶,说是今日大喜,娶了江南豪商女子为妾,另有江南转运使的嫡女为平妻,所以首辅大人准备大宴宾客,下官这才过来的。” “哦?这是一下子娶了两个,江南转运使的嫡女,那不是许德林许大人吗。” 张瑾瑜瞪大眼睛,一次到位,妻妾全给娶了,这李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一位妙人啊,至于说女子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这就有意思了, 不知是许大人想靠上首辅大人,还是首辅大人需要那个许德林,其中的内情,吸引人啊, 在江南时候,张瑾瑜可算是知道,那些人的嘴脸,整个江南都算的上是“衣冠禽兽,”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形容的就是江南啊, “回,侯爷,确是许大人。” 二人点了点头,更加的恭敬了,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了解, “知道了,你们二人先进去吧,” “是,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拱手一拜,二人先后拿了礼品,进了首辅大人家的宅院, 张瑾瑜烦闷的看了下四周,连个商铺都没有, “柏兄,奇了怪了,李首辅宴请宾客,怎么就没给本侯发请柬呢,你看看四周,勋贵好像没来一个,” 襄阳侯早就在身后,四下观察,来人都是文官居多,朝中大臣应该都是让府上的管家代为上礼,只有那些官职小的人来此,入了内。 “确实有些蹊跷,要不是今日侯爷过来,为兄还是真的不知这里的事,首辅大人近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今日有些看不明白啊。” 襄阳侯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为什么首辅大人,既然都要大宴宾客,那勋贵为何不请,四王八公的人可没来一个,侯府还有那么多京城勋贵,更是一个人没看到, “那就别想了,进去不就得了,一看便知,肚子饿得慌,再等还不如回去得了。” 张瑾瑜回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正巧看见自己买的糕点,有两大包云糕,什么礼不是礼,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身上正巧还有些银子, “宁边,把那边两包云糕拿下来,就当这些是礼品了,至于礼金,柏兄不必介怀,本侯身上还有两千两银票,够用了,走吧。” 说完,让宁边把马上的糕点拿下来,分量显然不轻,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千两银票,迈着步子就往府邸大门走去,襄阳侯看的目瞪口呆,这些,能行吗! 本想喊住洛云侯,可是走得太急,都快上了府邸大门的台阶门槛了,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到了府邸门前, 有管事在那引路,不知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里,就是一个宽大的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青石板路,路两侧种着参天的古木,绿草茵茵,颇有些意境。 二人顺着青石路,继续往前走, 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大堂,大堂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格外的气派。大堂中央是一排青石石柱,粗大有力,显得十分的稳固。 四周红色绸缎挂了满堂,宾客早已落座,满满当当的不留空隙,在大堂入口处,就是礼品登记的地方, 上面留下文房四宝,和账册在上面,后面则是满满当当的礼品摆在那,还有不少小厮在那看着,桌子旁,还有管事在那唱喏, 张瑾瑜也不怕别人怎么唱喏,直接走了过去,把两包糕点放在桌上,又把两张千两银票放在糕点上,开口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礼金,还有两包云糕。” 在门口的招待的管事,一听到是两位侯府的礼金,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怪异,负责记录的管事,更是不敢提笔记下。 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首辅大人的门槛不会那么高吧,人都来了,上门讨一杯喜酒喝,不会不让进吧。” 门口管事哆嗦着嘴角,老爷交代,只管让文官的人进,勋贵那些人,老爷是一个没请,两位侯爷怎么来了,正在为难之际, 李府大管家此时走了过来,前院管事赶紧行了一礼, “大总管,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管家挥手制止, “行了,上门就是客,两位侯爷能来,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没可能拒之门外,实在是罪过,小人这里赔罪了。” 李大管家直接躬身赔礼,让张瑾瑜和襄阳侯也挑不住毛病, “说的还算像话,曾闻首辅大人家宅有位老管家坐镇,一直平安无事,想来这位就是李大管家了,” 襄阳侯仔细打量一番来人,虽不认识,但也听过李首辅宅院的事, “当不得侯爷夸赞,二位侯爷请上座,宴席快开始了。” “行,走吧。” 张瑾瑜眯着眼,刚刚那位管家样子,显然是没预料到,现在看来,是有了交代,有意思, “请” 第686章 就咱们没资格 第686章 就咱们没资格 李家大院,厅堂内, 四下里摆着宴席,分大桌小桌,大桌在内,多数是在京城的官员,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另一个,则是外堂的小桌,多数是族人子弟,还有各府来上礼的管家和管事,也算是济济一堂,当然,正堂很大,也无需在院子里再多加一些桌子。 刚进了内院, 就能看见堂内的情况,气氛热烈,不少京城的官员,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还是就此机会,在首辅大人的宴席上,好好吃上一顿,几乎各个人,喝的满面通红,放浪形骸,竟也学着武勋一般拼酒起来,吃酒吃的一点斯文之气都没了。 好家伙,玩的可以,连鸡腿都咬在嘴里划拳! 跟着李大管家,一路拐了几下,过了外堂的地方,就入了内堂, 但是不巧的是,就在张瑾瑜走后,没多远的时候,门口礼金记账的管事,登记好礼金贺礼用的礼品之后, 那负责唱喏的人,就开始扯着嗓子喊道; “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贺喜,云糕各一包,礼金各一千两!” 正在前面走着的二人,脸色一黑,好的你不传,这个事,你他娘的还喊,礼金算下来也不少了,就是送礼的贺礼,确实太过寒暄,但也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这一下, 要不来了多久,京城的官员全知道了,再看大堂里的众多官员,明显四下里张望,好似在找着什么,有的人在那窃窃私语,好似发现了大秘密一般; “不会吧,刚刚是说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礼品竟然是云糕?真的假的,他们二人,在京城炙手可热,不会那么小气吧?” “谁知道呢,说来也奇怪,今个可没听说李首辅请勋贵的人来啊,两位侯府上门,来的蹊跷。” “哎,你们说是哦,会不会两位侯爷,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们.” “嘘,小心点,万不可乱说。” 几乎瞬间, 大堂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后堂主位上,首辅大人李崇厚,半睁着眼睛坐在位子上,左右都是丫鬟服侍,细细品着茶,好似不在意这些, 看府上,送的贺礼,到了他这個年纪,和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有什么,再贵重的礼品,不过就是一个死物,但是有些东西,背后隐藏的含义却不一样,两位侯府,能没有请柬上门,不光是心意问题,还是勋贵里,他们的态度,即使是没有给他们下请柬,里面的深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然, 虽说首辅大人不在意,但是身后跟着的几人,尤其是杨少师,哪里能忍住,大公子李潮生的大婚日,虽说娶的是平妻,不该大操大办,可恩师反而就大办了,背后的意愿,就难猜了,洛云侯上门如此轻蔑,仅仅拿着一包糕点,就上门当贺礼,这是瞧不起谁呢。 就忍不住埋怨道; “恩师,没想到洛云侯和襄阳侯来了,还竟然只带了一包云糕,哪家府上的主人,上的礼品是糕点的,显然是没把恩师放在眼中,岂能这样羞辱大公子。” 身边的孙伯延和栾公赋,神色颇为赞同,也想说什么,却被刑部侍郎常佐拦着,回身一抱拳,说道; “首辅大人,想来其中是有些误会,洛云侯生性豪爽,虽然是勋贵,但也不会如此失了礼数,应该是另有深意,至于襄阳侯,更不应该了,既然他们一起来,礼品和礼金也是一样,应该是事先商量好的。” 常佐到不认为洛云侯和襄阳侯,会明显不知道首辅大人府邸,想来有些误会。 “哼,常大人说的话,三岁小孩都不信,就算他们商量好的,洛云侯不知道轻重,难道襄阳侯还不知道吗?” 栾公赋此时也有些温怒,哪有这样贺礼的,孙伯延也想说几句,但见到恩师放下手中的茶碗,咳嗽了一声, “咳咳,你们几个,小点声,今日,乃是我儿大喜之日,来者是客,哪有主家嫌弃宾客礼品的道理,两位侯爷能来,算得上,我李家能入的他们的眼,时辰差不多了,潮生还在外等着呢。” 说完,就慢慢起身,朝着外堂走了过去,身后几人,紧紧跟随。 前厅, 热闹依旧, 带路的李管家也知道,刚刚门房的管事,不知好歹,怕是得罪了两位侯爷,留在大厅赴宴,只怕不妥,所以选一个僻静的地方, 左拐右拐绕过一个屏风处, 见到一处大桌子,没坐几个人,李管家就说道; “二位侯爷,今日来的宾客多,宴席都在堂内,这里都和内堂一样,清净一些,还请二位侯爷不要嫌弃,暂且吃个便饭,” 张瑾瑜快速扫视一眼桌子上的人,都不认识,但唯独认识一人,坐在最里面喝着茶水的户部侍郎沈中新,巧了,身边无人,正好凑个整,三个人要是有牌,还能打一把了。 “好,本侯不挑,这里就好,谢过管家了。” 而后, 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沈中新身边,襄阳侯见此,若有所思,也随着一块落了座,李管家见此,歉意笑了笑,这就退下了。 不一会, 就有丫鬟侍女,端茶递水,开始上菜, “沈大人好雅兴,有如此妙处,也不叫着本侯一块,是不是不够朋友啊,” 沈中新本就在想着户部账册的事,忽然被打扰,脸色一怔,回神看向身边的人,竟然是洛云侯,和襄阳侯,怎么会是他们二人来此? 好像今日来此贺喜的,只有文官的人吧, “侯爷说笑了,下官也是赶巧过来的,刚刚落了座,倒是侯爷您,来的挺快的。” 沈中新一身儒服,温文尔雅,身材适中,一看就让人信服, 就是说话之间打探的意味,如何听不出来, 张瑾瑜哈哈一笑, “那你就猜错了,本侯和襄阳侯二人路上巧遇,就过来凑个热闹,谁知是首辅大人府上的喜事,那么多官员看见,你说,我等二人如何离开,连个礼品都没买,哎呀,可惜我那两包云糕了。” 张瑾瑜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看的襄阳侯脸色微红,二人模样看在沈中新眼中,有些愕然,不会吧, 但想来侯爷也没必要说谎,竟然把糕点作为礼品,也算是朝廷来的头一份,到时传了出去,也是笑话, “侯爷还是那样豪爽,礼轻情意重,能有二位侯爷同来贺喜,想必首辅大人知道,会惊喜的。” 听着沈中新言不由衷的话,张瑾瑜摇了摇头,拿起筷子,旁若无人的直接夹了一块大肉,送入口中, 又拿过酒坛,直接倒了三碗酒,端起一碗一饮而尽, “好酒,好菜,不愧是首辅大人府上的厨子,比宫里强多了,御膳房也不知谁管的,味道只能算一般,至于,首辅大人喜不喜不知道,就想着大公子万一知道,不让我们二人进门啊。” 张瑾瑜并没有避讳别人,嘴里也没个把门的,一桌子人忽然停了手,楞在那,也不知谁反应过来,放下筷子起身,对着三人一拜,就快速离开, 有一就有二,除了他们三人,一桌子人都先后离开,看得襄阳侯留人不是,不留人也不是,回头看向还在那狼吞虎咽的洛云侯,苦笑道; “侯爷,人都走了,明日,也不知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 “能传什么,本侯说的是实话,这里厨子手艺就是好,不信你尝尝,再说了,一桌子菜,都不够咱们三吃的,留他们在这,碍事啊。” 张瑾瑜张大口,夹了块鹿肉,送入口中,外酥里内,这是炸完又蒸的,好吃。 “啊哈哈,哎呀,都说跟着侯爷做事能吃肉,有时候却未必,那几位大人,可是刚刚动了筷子,一个菜都没夹上,这一走,传言就不知怎么传了,” “随他们传,我倒是想听听怎么传的。” 张瑾瑜倒无所谓,那几个人都是小官,成不了大事,真要有事,还需要正堂里的那些人,这位子安排的也是有意思,都是翰林院几位老官作陪,本以为能安抚两位侯爷,哪知道洛云侯口出“狂言,”吓得几位翰林跑路了。 襄阳侯好像也想明白了,今个来得巧,但又来的不是时候,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沈中新无法,也随之亦然, 此时, 李府大门大开, 一袭车队到了大门前,花轿高举,彩缎缤纷,簇拥而来的车队牵着匹匹细腰高脚的好马,喧闹的锣鼓声、戏班众人的高歌和一片围观百姓群的欢呼声,让这条大街热闹非凡。 娶亲的大公子李潮生,身穿红色的金缕红袍,镶边着金色的云纹,身上的珠宝和玉饰显得闪亮夺目,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微笑,显然是翩翩君子, 这副模样看的张瑾瑜直愣眼,虽然化了装扮,但年纪不小了, 到了府门前接亲,只有红衣女子一人,身段还可以,看不到长相,不过个头挺高的, 随着几声炮响, 新娘入了府邸门槛 接着是跨火盆,走长廊,还是那一套,就是少了一人, “哎,柏兄,不是说娶两个吗,怎么就看到一位?另一个呢?” “侯爷,娶妻娶的是妻,妾就不能走正门,李公子正牌夫人还在,怎可乱了伦理,” 襄阳侯耐心在一旁解释, 张瑾瑜叹息了一口气, “还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你说来的宾客那么多,怎么气氛有些尴尬呢,” “侯爷是不是多心了,” 沈中新抬起头看了一圈,只有他们桌人少,其他的都是满座,反而自己这边成了异样,不少人低着头,故作吃菜的样子,可那眼神,时不时的往这边瞄着,想来也没什么好话, 张瑾瑜抿了一口茶水,吃的满嘴流油,身边的襄阳侯夹完菜,也跟着就着喝了一口酒, “多不多心也就这样了,来吃,别浪费了,” 大堂内, 李潮生面色红润,红色的锦袍,上面缀满了金线的花纹,容光焕发,显然是极为高兴的, 对面走来的新媳妇,一身红色的褂子,面绣着精美的花纹,头上插着金簪,摇曳着身子,迈着小步,端是江南柔弱的女子, 二人慢慢走到内堂, 早就有人扶着李首辅,坐在高位上,也是穿着深红色的袍服,衣冠正礼,面有喜色,看样子,也不像传言那样,病恹恹的,反而底气十足, 随着一声唱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简单的婚娶仪式完成后,早有嬷嬷引着新娘子入了洞房,李潮生则是搀扶着父亲起身,走到内堂中央的大桌落了座, 堂内众官员,不管官职大小,都起身贺喜,首辅大人竟然也是一一回礼,礼数做的是足了, 其身后跟着的乃是刑部侍郎常佐,还有鸿胪寺卿孙伯延,光禄寺卿杨少师,太常寺卿栾公赋三人追随左右,乍一看,那个威震朝堂的李首辅,仿佛又回来了一般,甚至于两侧桌子上坐着的,还有工部,吏部,兵部的官员,竟然行了弟子之礼,这一幕,看的屋内所有人,若有所思, “诸位能来此,给我儿潮生贺喜,都是给我老头子颜面,李某虽为内阁首辅,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在此谢过各位大人,请!” “首辅大人客气了,” “是啊,李首辅大喜啊,” “恭喜大公子了。” 又是一番贺喜,众人随着一起喝了一杯,好似拜把子一般。 张瑾瑜吃的差不多了,看着堂内那一幕,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进京城以来,内阁首辅大人,几乎就是透明人物,不是说首辅大人年老体弱,久病在身,风烛残年了吗, 怎么看这样子,生龙活虎的,分明是一只猛虎,准头看向身边的沈中新沈大人,吃的那么斯文,不知是不是装的, “沈大人,伱倒是好雅兴,这会子才吃了起来,话说以往的时候,本侯记得,你不是说李首辅一直以来,都是抱病在家中修养,你看看堂内之人,你确定李大人病了?” 沈中新此时心中华大骇,丝毫没有猜测出,首辅大人今日大宴宾客的目的,更是一脸狐疑,洛云侯说的没错,这哪里像病了, “侯爷,以往的时候,首辅大人很少值守内阁,一直是抱恙在府上修养,想来是病好了些许,今日这摸样,应该也是今日喜庆所致。” 只是说话的样子,他自己都不信,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了? 张瑾瑜冷笑了一声,把筷子放下,看着堂内那气氛,像是京城那些团伙拜把子一般, “都说沈大人实诚,本侯却不信,你说的这些,恐怕就是沈大人自己都不信吧,久病之下,身子骨早就虚了,本侯虽不是医者,但是御医也见过不少,少许的医理也是懂得,这样硬朗的首辅大人,可不像是久病的人。” “侯爷所言极是,精气神藏于内,皮肉浮在其上,人可以认错,但是内在的如何能认错,沈大人看来也是摸不准了。” 襄阳侯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脑中迅速翻转,从太上皇没退位的时候,李阁老天宝年间入了内阁,而后任职内阁首辅,算下来,今岁元丰八年,首辅大人在位竟然有一十八载了,这样子,会不会是首辅大人重新出山了,心中一紧,他可不是南北乡党能比的! “两位侯爷说笑了,下官今日来此并无准备,只是晌午之前,恩师交代了一番,说是首辅大人府上的大公子,和江南转运使许大人的嫡女,结为儿女亲家,要我代为过来贺喜,所以来之前,下官真的是一概不知。” 沈中新说的很切,让两位侯爷捉摸不定,张瑾瑜又摸了一块馕饼塞入口中,还是首辅大人家的吃食香,就是有嚼劲, “姑且信你了,” 就在三人叙话的时候, 忽然, 门外,传来一声唱喏,声音嘹亮,好似下军令一般, “忠顺亲王府贺喜,玉如意一对,金枝银树一颗,蜀锦十批,白银五千两,祝大公子李潮生早生贵子!” 好家伙, 这么豪爽, 张瑾瑜没想到,忠顺王竟然派人来给首辅大人家贺喜来了,是王爷本身的意思,还是陛下授意的,这礼虽然不重,但是背后的含义,还真不好猜测啊, “柏兄,看样子不是首辅大人没有通知勋贵,而是换着人挑着给,” “咳咳,侯爷,或许侯爷猜错了,说不定早就通知了四王八公,只是咱们小辈,可有可无,或许是忘了。” 襄阳侯只能如此解释,忠顺亲王虽说有些不靠谱,但是八公的小辈,倒也受其恩惠,边军那边不少粮草供给,可都是周王爷在里面周旋,其中的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当然,内里的矛盾也有,四王府可是看不惯周王爷,几位国公府夹在中间也难做人, 张瑾瑜眨了眨眼睛,好家伙,现在连老好人襄阳侯都睁着眼说瞎话了, “北静王府贺喜,金枝玉叶一对,血珊瑚一颗,江南彩锦布十批,白银五千两,祝大公子李潮生早生贵子!” 又是一声唱喏传来, 张瑾瑜脸色立刻黑了下来,难不成洛云侯说的是真的. 第687章 贾政宴席苦闷 第687章 贾政宴席苦闷 首辅大人的宅院正堂, 喧嚣声小了许多,不少人把目光都投向这里,眼里闪着好奇,还有些说不明道不尽的意思, 没想到,第一个来的王爷,竟会是忠顺亲王,贺礼可不少,而且是送了大礼,作为陛下的亲弟弟,这内里的含义,就需要考量了, 张瑾瑜虽然坐在里间的屋子,可是靠近正堂,还有个窗户在,里外院子里,都能看清楚,这一幕,当然是看在眼里, “柏兄,你看人家王爷给送的礼,啧啧,大气,玉如意一对,金枝银树一颗,忠顺亲王送的多好,更别说北静王水溶,好似商量好一样,人家刚送了树,他就来了什么,金枝玉叶一对,血珊瑚一颗,这是把树给装点好了,哎,四王八公,看来也不是那么合群。” 张瑾瑜坐在那,阴阳怪气的点评了一番,语气有些酸酸的,好像被摆了一道,襄阳侯柏广居,倒也苦笑了一下,拿着酒盅,轻轻抿了一口,摇了摇头, “侯爷较真了不是,这应该是巧合,王府送礼,都是一样议程规矩,谁也不能多,谁也不能少,更不能送一样的,要不然,这脸面可就不好看了,当然,咱们都是凑巧罢了,拿着糕点作为贺礼,想来明日里,京城的闲话可就出来了。” “就你说的轻巧,还巧合,本侯看,就是私下商量好的,然后瞒着勋贵,来个暗度陈仓,信不信,后面的那些王爷,也就冒头了。” 张瑾瑜回身,也没喝酒,从身上抓起水囊,打开灌了几口,也不知怎么,喝酒时候,头有些晕乎乎的,难不成是假酒,鼻子还有些堵,咳咳! 内堂里, 一屋子官员都是有些惊异,反而朝着朝内堂看去,首辅大人李崇厚,一脸的沉稳,起身对着门帘处抱拳,谢道; “多谢各位王爷赏脸,老夫在此拜谢了。” 而那几个王府的管家,则是在门外受了礼,也各自回了一礼,就带着人回去了,并未留下赴宴。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 大门处就热闹起来,只见一队队人马,抬着几口大箱子,走了进来,来到记账处,没多久。 贺礼唱喏的声音又响起来, “东平王府贺喜,金莎帐篷一对,翡翠白菜一棵,白银五千两,江南红锦布十批,祝大公子李潮生早生贵子!” “南安王府贺喜,金镶玉壁一对,白玉菩萨一座,丝绸十批,白银五千两,祝大公子李潮生早生贵子!” “西宁王府贺喜,西域寒玉一对,车师沉木一颗,古墨云丝一箱。” 紧接着的三声唱喏之后,原本喧闹的大堂,此刻鸦雀无声,落叶可闻,就连新郎官李潮生都瞪大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更别说其他众人了, 首辅李崇厚,面色如常,又往前挪动了几步,到了隔断门帘处,恰好里外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恭敬地躬身一拜,朝着大门处做了個虚礼, “今日,多谢几位王爷记挂,还让王府递上了贺礼,那么久时间,能记得老朽,老夫实在是愧不敢当,只能回以虚礼,” 说完就是一拜,身后几位学生还有大公子李潮生,也随之一起下拜, 施完礼数, 首辅大人又道; “诸位来的宾客,难得可贵的,多数是老面孔了,老夫坐在首辅的位子上,算下来也有一十八载,怎奈老夫身体不争气,久卧在床,疏于打理内阁,今岁想请辞回乡养老,感念圣上恩宠,让其留在位子上, 如今内阁不振,暂且还要待在首辅位子上,给朝廷,和陛下尽尽最后一点微薄之力,算是我李家,忠心天家的表现,” 就这一句话,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群人,有自己的学生,有内侄,有儿子,继续说道; “老夫如今也无以为报天恩,至此大喜的日子,李家亲朋故旧皆在,只能在此叩拜天恩了,” 而后就在大堂里,率领整个李家族人,共同跪下,叩拜皇宫的方向, 堂内众人见了,哪里敢还坐着,急忙一同而跪,朝着皇宫的地方,行了大礼,扣了三叩首,完事后,才依次落座。 可是刚刚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平静了许多,好像这些美味佳肴,都如同爵蜡一般,这样子,李家的富贵和权势依然在,有些老人甚至眼里有些惊恐,首辅大人看来是不打算退了,那重塑李党也是指日可待了。 角落里,屏风后面, 内堂的那一幕,都落在他们三人眼里, 张瑾瑜诡异的,转过头看着襄阳侯,沈中新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咽了口水,三人也是刚跪拜完起身,心中怎能不起波澜。 “柏兄果然厉害,这都能被你猜中,太巧了,四王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神龙不见首尾,没想到能在这见到贺礼,还都是商量好的一般,送的恰到好处。” 送的东西虽然不一样,但是划在一边的类型,可是一样的,一对,一颗,十批什么布,就是一门当家的,你也不可能说是每次买东西都是一个样式, “侯爷,莫要取笑为兄,刚刚,不过是为兄胡乱猜测罢了,哪成想,会这样,再说了,八个国公府可没有来人啊,这就说明,勋贵老亲,还是心在一起的,至于他们,总归是有苦楚在里面。” 仿佛是为了印证襄阳侯话语一般,四王唱喏过后,确实没有再来人,张瑾瑜咂了咂嘴,那表情,一个字都不信,苦楚,什么苦楚,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他们来上礼, “沈大人,你是文官,你来说说,李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样子,给儿子娶亲是假,借此达成什么目的为真,你的老师顾阁老,和他的老搭档卢阁老怎么也没露个面,过来看看啊,都是老狐狸,一看一个准。” 沈中新四下里看了一圈,能来的,都是四五品的京官,三品以上的,也只有首辅大人身后那些人,看来阁老他们都不知晓此事,晚上还需要给恩师汇报一下, “侯爷说笑了,恩师忙于政事,岂能耽搁,这里的事,侯爷姑且一观一看,至于刚刚的话,侯爷还是悠着点,毕竟阁老还是下管的老师呢。” 正堂大门处, 唱喏接二连三传来,倒是一人引起了张瑾瑜注意, “工部员外郎贾政,玉花三对,礼金一千两。” 张瑾瑜抬头向着窗外望去,果然,是荣国府二老爷贾政,用的还是工部的头衔,这样说来四王八公,只有四位王府来了,没有多想,张瑾瑜站起身对着窗外招了招手, 贾政还有些踌躇不知坐在哪里,顺眼看去,却见到洛云侯在窗边招手,脸色一喜,疾步走了过去, 绕了几圈,这才来到角落的一处桌子,诺大的桌子上,只坐着三人,一抱拳道; “下官贾政,见过洛云侯,见过襄阳侯,见过沈侍郎,” 张瑾瑜哪里会让贾政客气下去,贾家也就只有贾政看得顺眼,虽然迂腐不堪,但也是为人不那么小人, “政老爷,来了这边就不要客气了,同朝为官的,”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是啊,存周,都是老亲在这,何须那些礼节,” 襄阳侯赶紧让了位子,让贾政落座,就连沈中心都有些诧异,洛云侯对待贾政可不一般啊,这样子真不好说什么。 “谢过柏兄,谢过侯爷了。” 贾政虽然迂腐,但也明事理,顺势落了座,张瑾瑜给贾政端茶倒酒,又是一番客气, 问道; “政老爷,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上礼,也没用荣国府的名义上一份呢。” 张瑾瑜问完,其他二人也随之看了过来,这倒是奇了怪了, 贾政借着说话的空隙,喝了口茶水,也没想那么多, “回侯爷,荣国府并没有接到请柬,只有我一人收到了,所以暂且用自己名义上了一份礼,” 贾政还是有些谨慎,毕竟许多事,他遇上也是拿不清楚,找府上的门客商议后,再过来的。 张瑾瑜好似料到一般,不再说此事,反而说了些家常, “二老爷不必太过烦心,谁来都一样,恩科就在两日后,听说宝玉改了性子,在府上苦读,想来是有所准备,当然,性子还有些,嗯,总要慢慢改易才是。” 张瑾瑜本想说性子太顽劣,但是哪能真的说出来,贾政可就指望他了,当然,更不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宝玉只要好好读书,以其天资,三五年就可大展身手了,安慰人也不是这样安慰的。 身边二人却不理解,反而接着说起了好话,襄阳侯满脸笑意; “存周,伱就是太过苛责了,你家宝玉,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名声在外,区区乡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沈中新也点了点头,这次恩科录取人数那么多,说起来也好过, “是啊,贾大人,今岁恩科可是放宽了许多,人数录取大幅上升,只要基本功扎实,中榜轻而易举。” 张瑾瑜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大言不惭, 世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用心,我就…… 这和躺在床上、雄心万丈,几无二致,万一没考上,不是啪啪打脸吗,还真是好话不嫌多。 贾政面色感激,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 “那就借诸位的吉言了,多谢两位侯爷,和沈大人宽慰,宝玉顽劣,性子不定,还需要好好打磨。” 贾政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宝玉温习的功课上,在府上日日检查宝玉的诗经书意,也知道宝玉石用了功的,功课扎实了很多,可是策论这一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毫无新意,见解也是浮于表面,如何能入得了考官的眼睛。 张瑾瑜有些无语,沉吟了片刻,总归不能打击二老爷信心,话说宝玉还是在府上安稳过日子比较好,这性子真出来做官什么的,还不被人吃的渣不剩,但这话也不能说啊,至于考得如何,张瑾瑜在心中直接画了叉,那么多人,他不垫底谁垫底,那些书院子弟,不说真凭实学,国子监那些人,埋下心思苦读的,哪个不是“学霸”。 “政老爷,话虽如此,只是宝玉这性子,不说出将入相……” 贾政微眯着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侯爷说的也是,莫说什么出将入相,这个事,我从未想过,他能像他大哥贾珠那样,中个举人,混个进士出身,当个小官,我就心满意足,告慰列祖列宗了。” 朝堂之上,那些朝臣有几个,能做到出将入相的,就算他自己,只能待在部堂做些小事,他自己都做不了, 身边二人,脸色默然,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好像在说他们的子侄辈,张瑾瑜也随之在心里叹息,暗道,中举人,进士出身,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哪里那么好考的,再说上了榜的进士,都是参加殿试的人,出来都能主政一方了,最少也是个知府出身,这望子成龙啊. 想了想,再看身边的两个人都有此想法,换成自己应该也是,总归是要给孩子铺路的,也不好冷了大家的心思,就说道; “政老爷说的是,像咱们这些勋贵,都想着给庶子寻个营生,嫡子一出生就有了,像宁荣二府这样的人家,历经四代,富贵已极,虽然爵位递减,其实,倒也不需要宝玉在官宦路上搏杀。 当然,想要维持家门声誉不堕落,也不能朝中没有做官的人,宝玉生性富贵,能不能科举入仕,还需要再过几次恩科看看,万一不成,考几次也要让他知道,家业守成之艰辛,似有所悟!” 张瑾瑜这番话也不是糊口乱说,好像记忆中有个朝代,就是族中子弟科举落榜,就去经商,操持族产,就是不能有无用之人,所以后期愈来愈难把控,还有的竟然借助父兄的威望,办起了书院诗会,形成了民间的党派雏形,当然,现在也有,可是前朝和今朝都是严格规定,书院山长不得入朝,才断绝此路, 贾政听着洛云侯言语,点了点头,回道; “侯爷所言极是,这个还要再看看。” 明显的言不由衷,张瑾瑜也不在意,倒是开口微笑道; “此事还需要时间不急,但是,政老爷,听说荣国府办了族学,那么多学子应该多备一些苗子,总归是有一两个有潜力的,都让他们参考试一试,未必不是坏事,可不能拦着人家,断了家族气运。” 张瑾瑜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兰哥儿都是你孙子了,竟然也不让参考,闻所未闻,不过就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李纨,昔日的千金小姐,哎 想到了李纨,张瑾瑜心中有些感慨,记得红楼所书,有不少版本, 兰桂齐开,芳满园,就是说,薛宝钗和贾宝玉是有一子,换作贾桂,与贾兰一道,先后中举为官,贾家后继有人,还做了新朝的官, 故而书中才有了李纨的判词;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当然,最后的诗句写的有些凄惨,贾府被抄家之后,独自带着儿子回到老宅,熬到最后凄惨临近黄泉路,故而被人笑谈, 但是按着科举的规矩,贾兰科甲进士出身,光宗耀祖的观念,哪怕李纨走了之后,追加封为诰命夫人,也是光前裕后,含笑九泉,岂能是那些蠢妇人敢笑谈的? 好比后世,一个寡妇拉扯儿子长大,等儿子事业有成,为官一方,哪怕身子早就撑不住,没享过一天的福,世人绝不会笑谈,而是对她肃然起敬! 只不过,张瑾瑜心中一惊,做了新朝的官,那就说明现在朝廷没了,谁给干翻的,想了一圈,大武朝廷虽然隐患众多,可也没有谁有那个实力啊, 还有李纨的事,薛宝钗的事,和谁生孩子,当然是自己,怎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张瑾瑜面色幽幽尴尬,将心头一些乱想按下。 “侯爷说的没错,为兄那时候也是和存周一般想法,可是我那兄弟贪玩,毫无建树,别说参加恩科,就是写几个大字都费劲,记得那时候,都把父亲气的卧病不起,后来也就不管他,给了些产业分了家出去,哪知道竟有经商天赋,帮了侯府不少的忙。” 襄阳侯似有所感觉,上一次京城朝廷追缴欠银的事,实际上要不是有弟妹相助,这算是侯府一道坎了, 沈中新感同身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有个纨绔子弟,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只不过不能为外人道也,看到贾政这样子,未尝不是所有人的写照, 提及族学,还有族中子弟,贾政脸色一红,心中惭愧,好像就是自己的夫人,直接下令,不让族中的子弟参加科举,还拦着孙子贾兰,这哪里能说,想他贾政一直光明磊落,就这一件事上,给族人落下口实,哪还有脸说这些, 烦闷之际,又给自己倒了碗酒水,一口闷下,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一些, “侯爷,荣国府的事,都怨我,耽误着了族中子弟参加恩科,都是那婆娘心眼小了,拦都拦不住啊,哎” 第688章 南昆曲水磨腔 第688章 南昆曲水磨腔 李家宅院, 经过刚刚的那一幕,显得有些冷场了,来的宾客,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有外间的宾客,才敢聚在一起,小声的低咕着。 这样情况,里面的人自然是知道,身为首辅大人入门的弟子,杨少师见此,心有不悦,大公子大婚的日子,怎能死气沉沉的,立刻想到了之前的安排,转头招呼了一个管事,附耳吩咐道, “去,把那些戏班子,都给叫进来,快一些,让外面的人热闹起来。” “是,杨大人!” 管事知道杨大人说的是何事,就是今个早就请来的,京城有名的梅园戏班子,那是花了大价钱的,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多,所以来得晚一些。 管事下去后, 身边的孙伯延,看着杨少师神神秘秘的,好奇的问道; “少师,你这悄悄的说什么话呢。” 杨少师抬眼看了一圈,其他人都在默默用膳,也没关注这边,就低着头小声回道, “还能做什么,没看外面有些冷场,正好请来梅园的戏班子,在院子唱两曲,这一会就热闹了,大公子大喜的日子,来几个彩头也好。” 这样一说,孙伯延神色有些复杂,倒还是少师有心了。 “你啊你,还是想的那么周到。” 不一会, 外堂的院子,竟然还来了一个戏班子,在大堂中庭院落搭建了台子,然后有不少戏班的人在那准备着,台面刚刚搭建好,就有老生先上了台面,清唱起来,那嘹亮的嗓音一起,外堂立刻轰然热闹起来,叫好声不断, 喧嚣的气氛立马就传了进来,这动静热闹的,里屋的人,谁没听到,可见,杨少师的苦心没有白费,只是老师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吃着菜。 片刻过后, 内堂, 李首辅坐在主位上,放下碗筷,如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加上心情大好,还多吃了几口,如今心气顺了,是该说点正事了, 杨少师身为李首辅弟子,招人接待,办事礼数周全,李崇厚看在眼中,虽说几個弟子不成器,但也是可用忠心之人,没有吃里扒外,忠义是做的,不是说的,遂和颜悦色的问道; “少师,你府上还可好?” 杨少师见到老师问询,内心大喜,赶紧放下筷子,捋了捋衣袖,起身拱手拜道; “老师,弟子府上一切安好,并无不妥,让老师挂念了。” 表面上,众人看着杨少师说话中肯,但是细心之人会发现,说话间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可见内里不平静, 这表里不一的样子,如何看不见,李首辅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挺好是挺好,但是你要记住,惯子如杀子,你读书读的那么多,当知道这个道理,前些日子,老夫听说,你府上那小子,惹出了不少事,还在燕春楼大打出手,伱应当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说完,不知从哪掏出一个书信,狠狠摔在桌子上,不知是不是警告之意,那封书信又是什么。 杨少师冷汗直流,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虽说是青楼妓院,但也是月如长公主的产业,虽然此事隐蔽,但是在有心人那里,早就知道了,达官显贵几乎只去喝酒,朝臣上三品的,哪有留在那过夜的,无非是那些小官,和外地进京述职的官员敢留宿, 想到这,冷汗渗出, 又是躬身一拜, “老师,是学生管教不严,以至于丢了恩师的脸面,回去,定然严家管教。” “糊涂,是丢我的脸吗,老夫这个年岁,都是进棺材的人了,能活几年还不知道,还在乎这些,你是丢了朝廷的脸,这书信是燕春楼的账单,你府上的夫人,把燕春楼管事轰了出来,人家转头就把这些送到老夫这里了,砸了人家青楼,怎能不赔银子,留下借口,此事,老夫丢不起这个脸,先给你抹平了!” 首辅大人李崇厚,当时接到这个信件的时候,想到了许多,看来,月如长公主是达成所愿了,她一回来,永诚公主必然坐不住,这两位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回到京城,又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那些朝臣公子,勋贵世家的青年才俊,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更为重要的是,她竟然会找到了自己府上,意欲何为。 可是杨少师听到老师,竟然出银子垫付了儿子荒唐事,脸色大变,冷汗直流,吓得跪倒在地, “老师,都是弟子管教不严,没脸再待下去了,” 说完,脸色羞红,用衣袖遮挡,捂着脸,就要回去教训其子,刚起身,就被身边孙伯延和栾公赋拉着,哪里能让少师这样离去,那还不知会有什么传言。 杨少师的这个样子,更是气的李重厚,用手一拍桌子,骂道; “糊涂,教训其子,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说是什么时候,为师是给你个忠告,让那你谨记于心,一点读书人的体谅都没有,为官者,不动声色,你都这个年纪了,还学不会。” “是,老师,弟子惭愧。” 杨少师羞红的脸,低着头落座,没成想府上的事,还给老师添麻烦。 同在一桌的常佐,立刻出言,劝慰道; “老师勿恼,此事也不怪杨师兄,老师不必太过苛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总归是没出大错,学生也知道,老师是为了师兄好。” “是啊,老师,杨师兄也有难言之隐。” 孙伯延也开口给杨师兄解说,栾公赋还想开口的时候,府外,又是唱喏; “巡盐御史汪梦善,特献上戏班一组,江南巡阅使史景存量,奉礼品江南五艺,白银五千两。” 这一声高呼,听得堂内人都愣了,虽然都知道景存亮是大公子的人,可是,毕竟投靠了忠顺亲王,李党的人,尽人皆知,如何还回来。 却见李首辅不慌不忙,开口回了一句, “算他有心了,老夫就爱听戏曲,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来了,就把戏班请到内堂来,都一起起听听,什么曲子,管家,你去安排。” “是,老爷,” 身边的大管家应了声,带着人就出了内堂,不一会,就开始搬来凳子椅子,放在了西首侧面的空地,还给桌椅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摆放了一个透明的屏风,以此遮挡视线。 而张瑾瑜那边, 虽然隔着屏风,可是只要挪动屏风,就能从一角,直接看到内堂,李首辅那桌的动静,在座的都听得到,至于刚刚贾政说荣国府上的事,三人自觉闭了口,家丑不可外扬,刚刚是贾政喝多了, 张瑾瑜也不懂什么戏班戏曲,借此转移话题,问道; “哎,什么戏班子这么金贵,还特意奉上,不就是唱戏的吗。” 张瑾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觉有些奇怪,毕竟怎么说来着,唱戏的都比听戏的人多,就是凑个热闹, 但是说完话,身边的三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沈中新一抱拳解释道; “侯爷有所不知,在京城唱戏的有不少,可是能唱出名曲的可没有几个,更别说是昆曲了。” “侯爷,沈侍郎说的不错,这昆曲极为考验功底,尤其是曲子难得,昆曲最有名的,就是当年,名满京城的琴师天涯子所谱的曲子,世间留存不足二十之数,听说最后临终的时候,还有一孤本流传于世,” 襄阳侯柏广居有些感叹,当年的天涯子可是名满天下,求学琴艺之人络绎不绝,可惜,未见其收了徒弟,死后,再无人超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贾政也是有些惋惜,他也是好听昆曲的人,不过都是戏院里普通的唱曲,难以见到那种惊才绝艳之人。 这一解说,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愣眼,一个戏曲还有这么多道道,那什么,天涯子,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长公主的燕春楼,她身边的那个侍女,不就是了,我靠,徒弟都是现成的呢。 “咳,本侯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听一听,是哪个大家之作,” 张瑾瑜随口附和,然后,整个内堂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入门帘子处,只见到,两个人影,如影相随的入了内,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穿的粗布衣裳,还算朴实, 入了内堂后, 给各位大人行了礼, 大管家一指屏风后的桌椅,让二人过去坐下,示意可以弹奏唱曲了, 二人也不慌乱,拿出琴,还有古板出来,随后试了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只有张瑾瑜瞪大了双眼,来人不就是顺天府衙门里,徐大人收留的那个女子,唱着北地小调的那位,如今怎么又混到首辅大人的府邸了,叫什么来着,对,梅淑,就是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即细细听来, 悠扬婉转的唱曲响起,众人听得迷醉, 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念白儒雅、声音还要环绕,极为难得,就是需要反复练就嗓音,当然前提就是需要一副好嗓子。 李首辅听得频频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其余众人也是随着一起, 巧了,来的人那嗓音,格外的清脆环绕, 就一会的功夫,李首辅忽然睁开眼睛,身边的大公子李潮生见了,立刻大喊一声, “停!” “这是西厢记里,听琴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昆曲,天涯子谱的曲,可没有这些,什么人改的曲子,” 李重厚坐在位子上,呢喃了一句。 杨少师一脸的惊叹, “您真是法耳啊,这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调用水墨改出的新昆腔,江南人都叫它水磨腔,眼下,京城还没有人能唱出来,也不知汪大人哪里寻找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老的。” “还是那些书院山长了不起啊,亏了他一年的水墨丹青,就没了烟火气,” 李首辅呢喃了一声,江南的曲子,自己最爱昆曲,尤其是江南那些大家所奏,今日能在这宴席上,听到如此正宗,甚至是惊艳的曲子,还真是难得,再看向那边演奏的女子,也不像是专门卖艺的,就问道; “你这曲子,是何人教的你,怎么这副打扮,也不像是专门卖艺卖唱的?” 梅淑听到首辅大人问话,急忙拉着身边的人,走过来跪下,叩拜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女子本是落难之人,和父亲相依为命,身边就这一位老仆,在江南时候,父亲病故,小女子就卖身葬父,被送往江南青楼月来馆,在那里曾经苦学过一段时间,这曲子是馆主找师傅教的,后来,小女子琴艺大涨,就被一位富商看上买了过去,献给了一位大人,才来到此处,” 说完还抹了泪水,可惜,李崇厚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女子,怒道; “满口胡言,既然是买的,送于老夫,那衣服穿着,不说光鲜亮丽,也必须干净朴素,如何还能穿成这样破旧,何止这个琴声入耳,你手上的琴又是哪里来的?” 梅淑把怀中的琴放在一边,言语中带着哭声, “大老爷,小女子可没有骗您,这琴,是月来馆的侍女琴,仅有三个,这是其中之一,另外大老爷说的衣物,都在包裹里,小女子身上的,是阿娘还在的时候,给小女子裁缝的,不敢扔掉,还请大老爷明鉴。” 这一番哭诉,也让桌子上的人略显得迟疑,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一凝,知道父亲有所怀疑,起身走过去,把那把古琴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上好的楠木,加上精雕细琢的纹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背面落款,月来馆侍女琴,倒也没说谎话。 再把落在一旁的包裹打开,里面果然有上好江南锦布做的衣衫,还有不少罗裙,虽是女子衣物,李潮生竟然伸手翻了翻,除了散碎的几两银子,别无他物,随手又塞进去,把包裹系上,回了座位, “父亲,那个琴是上好楠木雕刻,纹饰华美,必然出自大家之手,背面的落款,确有月来馆侍女琴几个字,包裹里也是上好江南锦布,裁缝好的衣衫罗裙,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别无他物。” “嗯,知道了。” 李首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 “起来吧,卖身葬父是为孝,能有初心,是为忠,如此一位女子,极为难得,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府上由李管家安排,继续唱吧。” “谢大老爷。” 梅淑起身谢道,然后拿着古琴又开始“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样子, 让内里屏风内的张瑾瑜,看的不可思议,好家伙,北地逃亡女,直接变成江南卖身葬父女,长公主安排的好手段,鼻子比狗还灵敏,本侯自己还没打探出什么情况,她直接打入内部了,这手段,厉害啊。 “侯爷,侯爷,怎么了?” 襄阳侯柏广居在一旁听得自在,这种水磨腔,在京城可是难以听到的,他自己也喜欢听,可惜侯府如今钱财寡淡,不想浪费于此, 看着洛云侯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边,心中想到,不会是洛云侯看上人家了吧,这才出声问道。 “咳咳,没什么,本侯觉得这个曲子,和北地小调差不多,一个柔,一个哀怨,就是不知道买一个这样唱曲的,需要多少银子?” 张瑾瑜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一想起这些,就想起来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宫廷舞蹈,什么曲子了,如今毛都没见着, 刚问完,周围三人都把头看向自己,沈中新笑了一声, “侯爷莫非也想要一个唱曲的,京城可有不少戏班子,算上名角的,一个戏班子至少也要十万两银子,像这样调教出来的女子,有潜力的,一个人就是五万两银子,有名声的,一人就顶一个戏班子的银钱,一般人买不起啊。” “噗嗤,” 张瑾瑜听完这话,刚喝入口的水直接喷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还十万两银子,难不成都是镶着金子不成,有这个钱,哪里不能去,瞬间,就没了喜欢听曲的想法,回去,让杨寒玉学学,最起码哼两句也成,娘的,十万两银子, “侯爷,沈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京城的戏班子,去听一曲都需要十个大钱,算下来也不贵。” 贾政此时脸色,有些好看了许多,一说到听曲子,竟然也来了精神,在府上,也和那些清客谈论江南昆曲,时不时还去听上一段,倒也舒心。 直到现在,看三人不像是说谎,张瑾瑜这才明白,从古至今,娱乐都不便宜啊,十个大钱,都够在外边摊子上,吃上一顿好的了。 在回头看向内堂主位上, 首辅李大人也喝了酒,吃了菜, 周围的那些李党之人,顺势过来,排着队想给首辅大人端酒,可是被大公子李潮生,拦着, “诸位师兄,家父身体刚好,不宜喝酒,剩下的这些,本公子代劳,” 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脸色涨红,立刻大声喊了一声好, 气氛顿时有热闹起来, “恩师,大公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您老人家了,你看看大公子,如今在朝堂,口碑那是好样的。” 还是杨少师,拍马屁就停不下来,常佐坐在对面,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少师,这是在唱哪门子戏啊。 第689章 喜宴终归散去 内堂中, 李党齐聚一堂,虽然不是说好多年没见,但是,能公开在老师府上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好似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在朝堂,他们处处小心,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是非。 还希望恩师,能安稳致仕,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可惜,总归是不如愿得多,今日,恩师一反常态,说话明显变了语气,也不知老师心底如何想的,大公子,是不是更进一步。 几人都压下心中的心思,反复敬酒,好似忘了许多烦恼一样,欢声笑语不断。 而在外间, 不少朝臣惊疑不定,都在猜测,首辅大人是何用意,这些,莫非是要重回朝堂掌权不成,不少闲散的京官,眼神飘忽,四下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心中竟然许多计较,朝堂的事,怕是又起风波,这里面的利益,恐怕还需要回去细细思索一番,如果有机会,那就要见缝插针,投靠其门下,或许还能为自己官路铺的平整一些。 坐在最外边的一桌,翰林院的路安和齐良,二人放开肚子,在那胡乱吞咽,不一会就吃了大饱,看着内堂诡异的动静,路安低着头悄声说道, “齐兄,你说首辅大人什么意思,会不会要重出朝堂了,你看那些人,净是些李党老人,” 齐良也瞄了一眼那边,还真是,低着头也回了一句, “说不定啊,你看,首辅大人健在,大公子李潮生做了左丞之位,稍许用些力,就能入了内阁,要是真的夺权,就看大公子动不动了。” 齐良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说不得这是个机会,靠近大公子机会,只不过需要些准备。 “你是说,首辅大人需要动了,” “差不多吧。” 二人说完,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私心,好像都想到一块去了。 这一桌的其他官员,更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生怕别人听见什么大事一般。 忽然, 屋内的昆曲停下,原来一曲西厢记听琴的片段,已然唱完了。 片刻, 有不少好听曲的人大喝一声, :“好。” 还没落下音,就看见李府大管家急匆匆走了过来,在首辅李大人身边俯下身,耳语道; “老爷,宫里来人,说是明日大朝会,文武百官,勋贵武将,全都过去,” “嗯,知道了,” 李首辅面色不改,依旧还是那副沉稳的摸样,只有桌子上的人,有些忐忑,不知出了何事? “爹,出了什么事?” 李潮生有些疑问,没忍住,先开口问道。 却见父亲脸色一沉, “不长心眼,如此沉不住气,怎能肩扛大任,” “呃,父亲勿要动怒,儿子是着急了,” 见到父亲有了怒意,赶紧认错, “恩师,大公子也是有爱护之意,万不可责罚。” 杨少师赶紧劝了一句,孙伯延也是接着说; “恩师,情有可原,万不可动怒。” “恩师,是不是朝中有事。” 栾公赋借此转移了话题,虽说三位师兄没什么建树,但是维护李家的声望,却是不遗余力的, 见此, 首辅大人脸色也好了许多,看着周围都是自己的亲信,这才把话说了出来, :“刚刚,宫里来人传信,明日大朝会,文武百官不得缺席,想来是有重要的议程,都说说,什么事那么急,” 李崇厚竟然用了急字,可见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但是在座的竟然没有一人能说的出来,() 都是紧皱眉头,苦苦思索,大公子李潮生喝了口茶水,想到了之前洛云侯恩科的事,想必是陛下有了嘱咐,迟疑道; “父亲,诸位师兄,会不会是恩科的事,好像两日后就开考了,明日里,主审的官员就要进考场准备,会不会是因为这些。” “恩师,大公子说的没错,近来京城风平浪静,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南下大军已经走了,宁国府那边,也没个动静,就剩下恩科考试,人数那么多,考官也是人数最多的一次,听说那洛云侯直接要了一半的言官过去,简直闻所未闻。” 杨少师喝的脸色涨红,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恩师只要回到内阁,谁人能敌,再把大公子推一把,两年之内入阁,那时候,什么南北乡党,不过是过眼云烟。 其余众人若有所思,回想一下京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却如杨少师所言,常佐有些不确定插了一言, “杨大人说的不错,恩科毕竟是朝廷大事,再小心也不为过,但是昨日里,刑部接到了京仓结案的卷宗,说是崔德海等人认罪书,有户部侍郎沈中新和洛云侯的签字,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就是不知,可有联系。” 众人闻言,又是摸不着头脑, 李首辅眼神瞬间一凝,京仓的案子结了,那么快,那就是说,京南那边的官仓就不查了,如果不查了,京南布政使于仕元那个老狐狸,就没了牵制,顾平就难了,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他安排在京南那个死地,三万精锐没了消息,是太平教真的厉害,还是被女干人所害,早些年的后手,应该都有准备了。 “行了,不管是哪边的事,承蒙皇上恩德,我等用心做事就成,今个,老夫甚是高兴,如今有些乏了,你们自便,老夫先回去了,” 说完,让其子李潮生搀扶着,回了后院,留下满院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直至冷场,不少官员都是起身告辞,急匆匆离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张瑾瑜几人吃的差不多了,也没打招呼,随着众人一起出了府邸,左拐右拐,总算出了大门; “侯爷,今日可多谢侯爷了,垫付的礼金,等几日再给侯爷送过去,” 门外, 襄阳侯一抱拳,向张瑾瑜道了谢,今个,不虚此行,简直是大开眼界。 “柏兄见外了不是,这些不足为虑,倒是柏兄,本侯总觉得朝堂以后可不太平了,不说了,喝的有些多,这就回去了,” 张瑾瑜翻身上马,也不知那个酒后劲怎么那么大,都有些迷糊了,头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刚坐稳,对着沈中新和贾政抱拳告辞, “沈大人,明日,不对,后日,含元殿见,政老爷,多保重。” “走,驾。” 张瑾瑜一弯腰,半躺在马上,两侧是亲兵护卫,就这样醉醺醺的走了,剩下三人,站在那,不由得摇了摇头,各自叙了话,带着心事急匆匆的离去。 离开李宅转脚后, 张瑾瑜估摸着半躺在马鞍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见没有人跟上来,伸手抹了把脸,起身拿起马鞍上挂着的水囊,狠狠灌了几口, “娘的,开了眼了,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看来咱们大武的首辅大人,这像是重出江湖了,” 这么一说,身边跟随的宁边有些愕然, “侯爷,您不是醉了吗!” “哼,是醉了,都醉了好一会了,再不醉怎么脱身,看来刚刚那位大管家说的事应该不小,不然李首辅不会反应那么大。” 张瑾瑜在李府宴席最后的时间里,眼神一直没有离开主位上,那时候,在座的人脸色可不怎么好看,皆是因为李府管家来之后,不知在首辅大人耳边说了什么,这才有了那一幕,脸上就像是变戏法一般,() 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侯爷,卑职倒是应该知道些什么,您进去之后,末将带着的人,守在院门处的时候,看见了那位大管家,在门外和宫里来的小黄门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 宁边想了想,守在外面的时候,确实看见那位管家说完话,急匆匆就赶回去了, “哦!宫里来的人,” 张瑾瑜跟着念叨了一番,既然是宫里来的,那就是陛下的旨意,会是什么呢,来贺喜的,不太可能,不说一屋子人的面色难看,就是李首辅的儿子,娶个平妻还不够格,就算是贺喜,忠顺亲王府已然来过了,未必不是陛下授意, 这样算下来,会不会是宫里的告诫,大喜的日子告诫,陛下能做出来。 一时间,张瑾瑜还没有头绪,看来所有人都有动作,就是勋贵这边做了缩头乌龟,也不是,代表八公利益的王子腾已经率军南下,攒下功勋才是正途,怪不得这些日子那么低调, 罢了,该知道的,还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想来也不知道。 走着走着,就到了侯府门前, 还未下马, 就看见侍卫长卫永站在府外,见到侯爷到了,着急走过来牵着马, “侯爷,您可回来,刚刚宫里来了人,说是明日开大朝会,文武百官一个不少,卑职怕侯爷有些疏漏,就留在此处等候。” “什么,明日大朝会,你可问了传信之人,什么大事要开大朝会?” 后天就是恩科考官入场的时间,怎么会突然朝会,难不成有人犯了事,也没必要啊, 张瑾瑜挠了挠耳朵,想了一圈也不知道京城还有什么事,值得陛下大动干戈,难道是京城外面的,回头看向宁边,问道; “今日或者昨日,有没有外地急报,” “回侯爷,并没有,咱们的人都在京城城门处,有专门的人盯着,各地急报只要路过城门,必定知道。” 宁边一抱拳,斩钉截铁的回答,侯爷花了大笔的银子,收买了不少暗探,京城四个城门是重中之重,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侯府立马就能收到消息。 “好,既然如此,就别想了,今日回去都好好休息,还有咱们那些行军帐篷什么的都收拾好,明日全部拉过去,对了,等明日,买的黄羊还有蔬菜瓜果也带着,” 张瑾瑜酒劲又上头了,浑身犯困,交代了一声,准备回去休息,刚挪步,身后的宁边又道; “侯爷,那荣国府还去吗?” “不去了!” 脚下一顿,随即回道,朝堂事太忙,儿女情长岂能天天挂在心上,就是心里有些想的慌,林妹妹等人也不知怎么样了,尤其是林黛玉那口仙气,没吸上颇为遗憾。 首辅大人的深宅大院, 也很快在大管家的吩咐下,把外面挂的灯笼,红布,还有喜庆饰品一一卸下,好似躲避着什么一般。 “都手脚麻利些,门外的地上,也要打扫干净,把那些挂着的,都拿下来,” “是大管家。” 不少管事带着人,赶紧搬梯子爬上去,先把那些东西扯下来,好似不该让人看见一般。 大总管看着门楼处,已经处理干净了,这才撂下话,转身回去禀告老爷。 后院书房内, 摆放着一个长长的躺椅,梨花木雕刻的,精美无比,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并且旁边还放着一个比较矮的,四方方形桌子,上面一套江南上好的青瓷,茶水糕点一应俱全,茶碗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屋内的中央,还有一处鼎炉,青烟升起,散发出阵阵幽香,闻一闻精神一震,是上好的龙() 涎香,堪比黄金之贵。 再往周围看去,各处书架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书籍,另有不少经意书册,散落在书桌上,不曾打理。 李首辅挥了挥手,说道; “都下去吧,李管家,去把潮生叫来,然后你就守在门外,任谁都不可进来。” “是,老爷。” 李管家点头,把周围伺候的丫鬟都给撵出去,这才小心翼翼退出书房,把门关上, 出了门, 头也不转的就匆匆赶往东苑,寻了大公子李潮生。 东苑内, 大公子李潮生,喝多了酒,头还昏昏涨涨的,让身边伺候的丫鬟,给端水净面,毕竟在前院喝了不少酒,酒气有些重了。 刚刚前厅人一散,李大公子就匆忙回了东院,进了洞房,也没说上几句话,直接。猴急的上手,挑了新娘的头盖, 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看着眼前艳丽的女子,含羞待放,粉内的面颊,如雪的肌肤,都能掐出水来一般,李潮生眼神一亮,果然是江南女子貌美,扬州“瘦马”名扬天下,自己娶的人,可正式扬州人士,不知是不是“瘦马”,眼神瞄了“夫人”身前,硕大无比,可不像是瘦马能有的,见此,心中欢喜,还想开口问询什么,就听见门外,李管家的嗓音, “大公子,大公子!” 李潮生脸色一红,刚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来,冲着门外喊道; “什么事?” “大公子,老爷在书房唤你,” “知道了,这就过去。” 李潮生脸色难堪,心里暗道父亲也太不解人意,竟是些散事,看着坐在床塌上,已经挑了盖子的女子,心痒难耐, “夫人,本公子还有事,去去就来。” “郎君请便,莫要耽误了正事。” 一股江南软语说出,让大公子李潮生瞬间身子抖了一下,按耐下心思,转身急匆匆就走了。 刚出了房门,就看见李管家站在门外候着,不耐烦地问道; “我爹找我什么事,也不看时候。” 李管事弯着腰,伸手给大公子整理了下袍服, “大公子稍安勿躁,春宵一刻值千金,老爷如何不知,可是老爷既然唤大公子过去,必有事情交代,还请大公子耐心一些。” 微风徐来,吹在脸上暖洋洋的, 李潮生平复了一下心境,想到了之前所言,明日大朝会,难不成是这些事, “走吧,这就过去。” “是,大公子。”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后堂书房走过去, 到了地方, 李管家打开房门,让大公子进去,他自己则是守在门外。 让刚迈步进入书房的李潮生心中一紧,父亲应该是有机密的事相商。 缓步走了进去, 入眼的就是一排排书架,皆因摆满了书籍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小心绕了几个弯,走过屏风,才看到父亲坐在书案之后整理书册, “爹,爹,你老叫我!” 李重厚并未答话,依旧在收拾书案,李潮生见此,赶紧走了过去,帮着父亲整理书册,整理好之后,撸起袖子,就把这些书一一搬到书架上, 反复跑了好几趟, 李重厚则是坐在书案后,倒了一万茶水, “潮生,不忙搬,先擦把脸,喝口茶,歇歇。” 李大公子此时垫着脚,把最后一册书费力的搬到第三层书架上,用衣袖抹了一把汗水,转头回了一句, “爹,我不累,一会就搬() 完了。” 但是李重厚并未再让一下,反而眯着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 见到书册搬得差不多了,李重厚又说道; “潮生,那边有个匣子,韩昌黎集策那个,帮我找出来,” 大公子一愣,这才刚搬完,好像是看到了,刚刚还拿着呢,估摸着就在这书架上,边找边回答; “哦,刚才还看见呢。” 果然, 就在眼前书架第三层最右边,放着一层厚厚的书匣,伸手就拿了出来,转身回到书案前,把书册放在桌子上, “爹,找到了,给您拿过来了,” 大公子李潮生到现在,也不知父亲什么意思, “嗯,看见了,不要放下,你打开看看,找找,把那一卷,祭十二朗文,那一卷找出来,” “我不看了,你给我念吧,” 第690章 贾政醉酒回府 第690章贾政醉酒回府 书房内, 随着父亲李崇厚的话音响起,显得有些突然, 另外就是,今日白天,从晌午开始,父亲种种举动,就有些茫然不解,好似不像以前那般,谨小慎微,反而是感觉一种蛰伏,如今都这个局面了,还要蛰伏到何时, 毕竟内阁,现如今分为三派,南北两党不说,中立的,也只有兵部尚书一人,其余的,总归是暗地里有着往来, 剩余父亲的那些故旧门生,留在朝堂重要位子上的,也没有多少人了。 大公子李潮生想了许多, 站在那定了定神,嘴里还念叨韩昌黎的经意,就是唐朝时候的韩愈,字退之,自称“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 说是诗词大家,可惜,那时候流传下来的诗词,也没有几首留下来的,就是不知韩昌黎写的诗词,能不能比洛云侯所做的那些诗词要好,毕竟洛云侯能说出来的几首诗词,名满天下。 再想那韩愈登进士第,两任节度推官,累官监察御史,三度沉浮于朝堂,晚年官至吏部侍郎,人称“韩吏部”,直到他死后,赠礼部尚书,谥号“文”,故称“韩文公”。 这“韩昌黎”还是后来追封的昌黎伯,并从祀孔庙才流传下来的,父亲的意思是何意? 遂问道; “父亲,您是想让儿子念哪一段话?” 李崇厚起身,慢悠悠的走回了堂内西边的躺椅上,安稳坐了下来,伸手一指着自己儿子怀中的经意, “就念,吾自今年来,那六句话吧,念得声音大一些,人老了,耳朵有些背。” 李潮生此时一脸的疑惑,还没有明白父亲何意,不过韩昌黎的这段话,甚为熟悉,当时候自己也是熟读于心,可是时间日久,自己有些忘了,开头说是什么来着,赶紧伸手翻开书册经意,按照父亲说的,找到了那句话,大声读了出来, “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 对,就是这句话, 刚读完,这段话的原意,不就是说自己老了,人不是不行了吗, 为何要这样说, 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虽然头发花白,肌肤松弛,但是精神和气质,根本不像是一位老者,当然,年岁是到了,父亲这些年,操劳的事少了许多,养着身子也算好的,未必是坏事。 显然, 这一眼,也被眯着眼观察的李首辅看的正着,想来,应该是明白一些事情了, 又问道, “你可知道,爹为什么让你念这段话吗,想一想,说说!” 李潮生心中一个机灵,想到这些日子里,父亲那日警告自己的话,难不成自己做的那些,爹全部知道了,是谁泄的密,景存亮,还是汪孟善。 轻轻把手上的书册合上,小心的放在桌面一角,躬身就走到了西边的躺椅下首,搬了个凳子坐下,再也没了刚刚在东苑,挑开新娘头盖的兴奋劲, 沉吟了一番, 试探的回道; “无非还是在责怪儿子罢了,爹是老了,儿子也长大了,但儿子也没想在您老这个年岁时候,给您招风惹雨,算下来,爹在太上皇时候,入的内阁, 至少有二十余年,我们杀的人,关的人,罢的人那么多,爹想早点安度晚年,可是你看看,新皇登基后,你就算是放权,他们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儿子要是不在前面,明里暗里顶着,谁还能在前面给爹顶着呢,” 大公子脸色涨红,虽说父() 亲放权,可是李党没散,只是蛰伏起来,明面上三位师兄在那恪尽职守,但是其余的人,早就密谋约定,去地方主政,这些事,他并没有想刻意瞒着,并且积极配合,安排了不少人。 李崇厚有些浑浊的眼,看了过去,笑了笑,灰白的眉毛细柳长,看着眼前的儿子,确有当年自己的模样,只是还太嫩了,说的这些事,做的这些事,无非是要遮人耳目,但是你都要给遮住了,别人岂不是更好奇。 “就凭你们师兄弟几个人,那也叫替我顶着,虽然你任职政通司,知道的多,但是你去不了内阁,看不了奏折,更不能批红执笔,传令天下,哪天我要是真死了,不说你的位子还能保不保得住,坐在家中,人下了一道令,都能把你们参了,” 听了父亲的话,大公子知道爹说的没错,自己做的那些事,谁知道?一脸的震惊,又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和复杂神色交织在一起,不由得喃喃问道; “爹,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呵呵!” 笑声响起,李崇厚伸手拍了拍躺椅上的被褥,才换的新的,所谓新的,哪一个都不舒服,还不如自己用的那些旧的,什么样子都知道,合不合身,一模也知道,只有这些新的,没有底啊。 身子往前一探,附耳道;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哼!” 复又冷哼一声,双手撑住躺椅的楠木,往后坐了一些,继续说道; “潮生,你爹我还是首辅,是大武朝历经两代,做了二十余年的首辅,二十年了,我治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事,谁敢瞒我, 新皇登基后我虽然放了权,可是那些大是大非,陛下虽不在朝堂问我,私底下,爹进宫去养心殿,难道是听曲的吗,朝局的事,我敢不知道吗,老虎吃了人,还能打个盹,你爹我敢打这个盹吗。” 猛地一睁眼,神色像吃人的老虎一般,哪里还有老人的夕阳迟暮,反而是一个蛰伏已久的猛兽一般。 李潮生吓得身子一抖,脸色发白,喊道; “爹,那你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李潮生神情激动,出口反问,毕竟,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 可惜首辅大人依然不为所动,自顾自问道; “我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知道爹为什么要让你念那段,那我就告诉你,这几句话实则半个时辰前,是内阁阁臣卢文山对司设监掌印太监,杨驰说的话,” “什么,卢文山那个老贼说的,他的意思是爹老了,要和司设间掌印太监杨驰,一起把爹给扳倒。” 李潮生脱口而出,恍然大悟,朝堂南北乡党,看似势均力敌,实则是卢文山的南党,始终压制北党顾一臣,只要爹倒下了,内阁首辅的位子,八成就是卢文山那个老狐狸的,这样一想,大公子心里哪能不急, 再看向父亲,却是不急不躁,稳坐那,冷哼一声, “哼,卢文山,不过是占了当今陛下,陪读时候的便利,才能有如今的位子,现在来说,他还不敢,他也没这个能耐,杨驰不过是想挪个位子,进司礼监,内阁里,不管是卢文山,还是顾一臣,他们俩还没这个胆量,就是让给他们二人坐,他们也坐不稳,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的大公子有些混乱,里面的事没有理顺,脑门子见汗,手不知何处放,心中是乱了,随口回了一句, “是朝堂和皇上,还离不开爹。”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肩膀一沉,见父亲把手重重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沉声道; “大武朝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你爹我,李崇厚,大武朝离不开你爹,离不开你爹!” 荣庆堂() , 晌午的时候, 贾母召集了众人,一起作陪孟家丫头,用了膳,叙了话,表面上尽皆满意,双方还约定下一次再聚首的机会,看样子,给贾宝玉相亲的事,这第一步算是成了,毕竟眼里还是能看下去的,至于成不成,那不就是谈来的吗。 在桌上, 刚来的史湘云还有些放不开,除了三春丫头熟悉,大嫂子李纨还有些眼熟,其余人倒是不怎么认识,就算是二嫂子王熙凤,也没有见几面,言语间,还不是那么熟悉,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话语,中规中矩坐在那,吃了饭,这一顿,也是史湘云这些年来,吃的最好的一次,很多菜名都不知道,颇有些惊喜,就是翠缕那丫头,一口没吃,心中还有些担忧。 期间, 还不时打量着坐在一起的林黛玉和薛宝钗,她们二人,从客厅的时候,就靠着一起坐着,如今还是挨着一起用膳,都说二人一同入了侯府,看样子,不是传言,那为何都住在荣国府,而不是侯府呢,心底有了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只能私底下问。 众人用了膳, 在孟月云刻意迎合之下,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之后,在孟婆婆提醒下,孟月云就出言辞行,贾母也感到有些疲惫,也不多做挽留,着人送孟月云回去。 “丫头,来这里就像来了自己家一样,万不可拘束。” 贾母还以有些依依不舍之情,孟月云知道老太太好意,附声道; “瞧您老说的,月云心中明白,等回去,和父母商量一番,定有回话,就是不知宝二爷,是怎么个意思?” 孟月云笑了笑,先不说自己这边态度,反而是问了贾母,贾宝玉有什么看法, 贾母闻言一喜,就把眼神,看向贾宝玉,焦急问道; “宝玉,今日孟家小姐上门,你觉得可否?” <divclass=ntentadv>问的有些隐晦,就是问宝玉看没看中,二太太王夫人坐在那,看着宝玉没说话,忍不住用脚踢了一下, 此时的贾宝玉,还在愣神盯着林黛玉看,乍一听见被问话,也不明白老太太何意,以为是评价孟家姑娘,人长得好,尤其是那个身形体态,尤为高挑,也是宝玉喜欢的, 随口一说, “孟家姐姐自然是好的,柔美大方,不可多得,要是诗书相伴,则会更好。” 宝玉歪着头评价了一下,本意就是要孟家姑娘淡泊名利,不要被那些东西沾染,做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即可,但其他人是误会了。 一时间, 厅堂内,众人脸色一喜,好似这婚事成了一般, 孟月云听了,脸色羞红,也不坐着,起身就告辞了, 人一走, 就剩下了贾母,王熙凤,李纨,尤夫人,还有三春丫头,当然,邢夫人和王夫人也留在那盯着,二太太怀中还搂着宝玉,各自说着话。 忽然, 门外的婆子喊了一声, “二老爷回府了。” 屋内众人急匆匆转头看向门帘处, 只见贾政脸色红润,醉醺醺的,晃着身子,走了进来,见到众人皆在,给贾母请了安, “儿子给母亲请安。” “你这是去哪里吃酒了,怎么喝成这样?” 贾母看着喝着醉醺醺的贾政,也是一愣,这是喝醉了,平日里,老二可没有这样失态过,关切问道。 贾政也站不稳,寻了东边的空位子,摇摇晃晃的走过去,靠着椅子的扶手,就直接瘫坐下去,二太太见了,显然有些() 发愣,回了神,赶紧让彩云给二老爷倒碗茶水,顺顺气。 “快点,扶着点,” 贾母看着心疼,又让门帘处,几个伺候的婆子过去帮忙扶着。 几个婆子听了,赶紧踱步过来,把二老爷搀扶起来,喂了水, 贾政这才感觉好一些, “回母亲,儿子没事,就是今个高兴,去了首辅大人府邸吃喜酒,恰巧遇上洛云侯,和襄阳侯等人,凑了一桌,吃的高兴。” 还真别说其他的,一般在外,贾政赴宴,不管是做客,还是访友,贾政好面子,到哪里都是君子之风范,礼数周全,在京城有口皆碑,都说贾存周有礼数, 但是今日,在首辅大人府上,如此失态,大吃大喝,丝毫没有风范还是第一次,一个桌子四个人,根本没有形象,洛云侯是真性情,襄阳侯也没了以往的君子形象,沈侍郎更是没有那斯文的样子,反而是自己,刚开始还有些顾及脸面,可是两盅酒下肚,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吃饱喝足后,心中竟然有些痛快之意,或许,和洛云侯在一起,才感到轻松。 “嗯?在首辅府邸吃的喜酒,老身怎么不知道?记得首辅大人也就一位大公子,不是早就娶过亲了,还是老身让人准备的礼品,怎么又办喜事,” 贾母盯着老二,以为是贾政喝醉了说的胡话,首辅大人的儿子,早就娶了亲,当年国公府送的礼品,还是她张罗着买的,如今再娶亲,不会换着子侄辈的人,办的喜事。 “说来也不巧,儿子在工部值守的时候,收了请柬,还特意告了假,出门就想过去贺喜,可是刚到了首辅宅院外,就听到不少人在议论,说是首辅大人只请了文官,勋贵那边是一个人也没请,所以儿子心中计较了一下,用的是工部员外郎的身份,上的贺礼,只是没想到在内堂,遇见了洛云侯等人。” 贾政说着说着,也有些迷糊,不知首辅大人此次的用意是什么,为何只单单通知了在京城的文官,那些武勋,也有不少故旧,为何不一起请来。 贾母坐在炕上,听着感觉不对劲,没请勋贵,那洛云侯和襄阳侯怎么会坐在那的,不会是单单把宁荣二府给撇下了吧, “老二,老身问你,既然你知道首辅大人,没有给武勋发请柬,那么在内堂,你是如何和洛云侯,襄阳侯他们一起吃酒的,说不通啊。” 贾母的疑问,也让屋里众人听见了, 原本闲聊着的的凤姐、李纨、黛玉、湘云、探春等人都是停了谈笑,抬起了头,目光疑惑而好奇地看向了二老爷贾政。 如凤姐、李纨,还有尤夫人都是明眸闪烁,嗅到了一丝高端对话的味道,这里面,就算她们,都听出来有些蹊跷啊。 更别说二太太心中一动,正搂着宝玉叙话,也是闭口不言,抬头看去。 自然而然的,邢夫人那边,瞬间,眼神发亮,还是那句话,说起来可能有些贱骨头,以如今洛云侯的江湖地位,只要是屋里的人,也无法忽视其存在。 坐在下首的林黛玉,和薛宝钗,也是明眉齿皓,默默不语的盯着屋内动静。 贾政斟酌着言辞,想了想前因后果,还真的问了一句,当时候记得侯爷怎么说来着,想了想说道: “说来还真的巧合,听洛云侯所言,他和襄阳侯走在青湖边上,恰巧遇到了有人娶妻,敲锣打鼓甚是热闹,索性他们二人就走过去看看,这才发现是首辅大人家的喜事,既然来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所以才上了礼,走了进去,” 贾政又端起茶碗,狠狠喝了一口,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人也醒酒了,此时他也有许多疑问,不过自己没有看出来。 “里面主位上,鸿胪寺卿孙伯延,光禄寺卿杨少师,太常寺卿栾() 公赋,还有刑部侍郎常佐,以及不少言官都在,大公子李潮生也在那。” 还好自己往里面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都记下来了, 可贾母听得有些异样,凝了凝眉, 说道: “老二,此事不简单啊,幸好你上礼的时候,留了心眼,用的是工部员外郎的名义,文官那边,牵扯众多,你说的这些人,都曾经是李党中坚人物,” 面上做出回忆之色,少顷,叹了一口气,太上皇那时候,内阁朝廷,还不是李首辅一人撑着, “那时候,北边儿吃了败仗,边军大败,你父亲还在的时候,国公爷在五军都督府经常彻夜未归,忙得脚不沾地的处理公务,皆是因为太上皇御驾亲征,在边关决战败了,神京城中,就是闹得沸沸扬扬,流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二十万大军全折北边儿了,有说整个关外都丢了,还有说号召天下上京勤王的……总之,京里一片兵马慌乱的,国公爷偶尔回来,脸上也是阴云密布,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唉声叹气。” 贾政闻言,瞳孔微凝,这些事,他还依稀有着印象,父亲那些这日子坐立不安。 在关外吃了败仗的太上皇,还没回京,京城的谣言已是满城风雨,群情汹汹,而当时的监国太子,自是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各方势力的目光。 想起来了, 那时候,就有文官蠢蠢欲动,随着京城传出一些太上皇已遭不测的流言,不知是哪些人鼓动,有文武百官上疏让太子践祚。 一时间, 朝野震动,天下不安. 第691章 洛云侯是病了 第691章洛云侯是病了 荣庆堂内, 忽然安静下来。 毕竟二老爷和老太太的话,太过惊吓旁人,这些事,她们从未听过,好似又是什么密语一般,藏着掖着,陈年旧事中,又有着怎样,惊世骇俗的事。 二太太瞬间抬起头来,眸光闪烁,心头微震,这等关乎朝局的大事,二十多年前,她还未出阁,哪里知道这些,但是她在王家时候,也不是没有感觉,哥哥几乎夜夜不回府,忙的昏天黑地,外面也是风声鹤起,各种传言都有,那就算她待字闺中,也略微有所耳闻,这些她都清楚,至于后来,入了荣国府,没多久,老国公就去了,走的也蹊跷啊。 只有身边的邢夫人,脸色不变,可是眼里的精光比以往更加明亮,耳朵早早竖起,那是太在意了,说的这些,她是印象的,那段日子,荣国府里外不安宁,弄得府上人心惶惶的,她在自己的院子,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给老太太惹了烦心,招来埋怨,原来竟然是这样。 至于王熙凤,明媚、艳丽的瓜子脸上也是现出思索,这些事她哪里听过,更没有听到老太太,还有自己的姑母二太太提过,她进门时,老国公早就仙逝了,直到她管家,接手了府院后,也没听别人说起此事,未曾想竟然那么复杂。 李纨和尤夫人暗自对视一眼,其中的事,多少是听过一点,具体的就不知了,同样将目光投在老太太身上。 贾母好似无意间, 又想到了不愉快事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再不久,第二年,也就是刚过完年,不久的时候,京城里,传言就变了真,朝廷忽然出了严令,不少官员被罢官,就连义忠亲王也被废黜了,太子之位,也” 老太太忽然停了话音,话锋一转,又道; “那件事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老身也是听国公爷说的,一知半解罢了。” 贾政坐在东首位子上,好似醒酒了一般,细细回想一番,在首辅大人府上,吃宴席的时候,襄阳侯和沈侍郎,还有洛云侯他们,都在猜测李首辅大人的用意,莫非首辅大人心中,还想要重新掌权,那卢阁老还有顾阁老又当何处,亦或者,是他们有了串联,毕竟四王府,还有忠顺亲王府,都是重礼上门的,不可能都是巧合,定然提前知晓,既然是提前知晓,那为何八位国公府,连一点信都没听见呢。 “母亲,此事万不得外传,儿子心中慌乱,本以为贺喜吃酒,谁知看见了太多,心中不安,此次,四位王爷都去了重礼,可是,咱们八位国公府,是一个人没去,这里面,有文章啊。” 贾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办。 话音还未落, 门帘处, 荣国府的大总管赖大,赖总管急匆匆到了外面,急声喊道; “老太君,二老爷,宫里来人传话了,明日,宫里大朝会,文武百官不得缺席,特意来告诉老太太和二老爷,大老爷那边,也去了人传信了。” “什么,大朝会。” 贾母失声喊一声,因为陛下登基后,朝会并不是很多,大朝会更是寥寥无几,除非是天大的事,如今,那么巧? 堂内人皆惊讶,同时想到,不会就是说刚刚的事情吧。 李纨,尤夫人等人都默不作声,毕竟妇道人,也不懂这些。 只有王熙凤面色也是一惊,清澈的眼眸眨了眨,心底泛起一个词, “屏退左右,密事详谈!” 好像那些说书的里面都是如此,也不知. “老二,有些事你该知道了,朝堂为官。本就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做到心中有数,() 否则,不定犯了什么忌讳!” 迎着屋里的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贾母也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贾政说话,严肃而郑重。 虽说老二在工部,清闲的衙门,但毕竟是京官,一举一动牵扯众多,不解归不解,能做不能做,还要三思而行。 “是,母亲,儿子记下了,定然谨小慎微,不能逾越。” 贾母欣慰点了点头,人虽然迂腐不堪,倒也能听进去,做到文官里,只要你不犯错,也就没什么***烦,笑道: “既然如此,东边有个午睡的暖阁,” 众人听罢,皆是低下了头。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平常,这里多半还掺杂着宫里的辛秘之事,讳莫如深,的确不适宜当着众人的面道出。 贾母点下头,看了堂内众人,先是对着邢夫人吩咐道; “老大家的,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歇,平日里,多劝劝,酒少喝。” 邢夫人本还坐在那看着热闹,听了贾母的话,脸色一僵,极为不自然,至于劝劝,显然是说的贾赦,回道; “是,老太太,儿媳这就回去歇着。” 无奈,邢夫人只得起身,欠了身子退下, 随后, 贾母又把头转而看向二太太以及宝玉,轻笑道; “宝玉还有他娘,不用在眼前扛着了,也回去歇着吧,” 二太太一脸的不可置信,竟然会让自己离去,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去一旁说话还不算,还要将她远远的打发了,排除在府上的核心机密之外?这样说来,以后可就没有自己的地位了,本想留下,让政老爷出言留下自己,可是等了一会,也没见贾政开口,不得已,起身。 二太太强作镇定,笑了笑,说道; “那老太太,我和宝玉先回去休息了,晚些时候再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说完话,就拉着宝玉慢慢走了出去,还未走到门外的邢夫人,脚步忽然轻松了许多,心中高兴,二太太一天到晚的清高,还不是被赶了出来,真是会装。 贾母点了下头,有些疲惫,刚刚其实倒不是故意撵走王夫人,而是见了宝玉有些困顿,觉得这几日读书辛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屋内剩下的人, 见此就有了眼色,黛玉、湘云、探春面面相觑,合着薛家母女一起,也是纷纷起身,开口告辞。 李纨拉着尤夫人的手,看着王熙凤笑道; “老太太,凤丫头,我和尤大嫂子吃饱喝足了,也该回去歇歇了。” 尤夫人自然是心里明镜,也开口告辞, 只有王熙凤心里不痛快,她可是管家的人,怎能离开,但是她们二人都走了,自己也无法,不乐意道; “老祖宗,那我和平儿也就不留了,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人偷懒吃酒耍钱的,等会再过来,” 虽然心痒难耐的想听,但是她也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撵走了,以她的身份,显然还不够格。 贾母先是对着几个丫头点了点头,应了声, “都回去吧。” 屋内的人都起身离去,王熙凤刚起身,忽然被老太君贾母喊道; “凤丫头,你就不必回去了,扶着我去暖阁。” 顿时, 屋内的人都赶紧回头看了王西凤,就连刚刚快要离去的二太太,脚下一滑,身子有些踉跄,李纨和尤夫人相互对视一眼,星眸眨了眨,嘴角都有一丝笑意涌出, 王熙凤更是欣喜异常,她本就是喜欢多事的人,老太太这是给她插手的机会了。 迎着众人疑惑,和不解的() 目光,贾母也开了口, “荣国府现在的局面,都是凤丫头的功劳,不管如何,贾家现如今还能过得红火,老婆子心里清楚,看得明白,贾家,史家,不少族人子弟过来讨生活,是有大功德的。” 贾母一字一句的说道,外面的事如何不知,自己以往装作糊涂不知,可是那日送来的信件,湘云丫头还代替族人感谢自己,自己如何还能装作不知,虽然凤丫头有私心又怎能视而不见, 众人闻言,都是心头震撼, 一双双目光投向王熙凤,那艳丽的面容,如今激动地发红,丰硕的身段还那么吸引人,就是离去的二太太,竟然也停下脚步,一脸复杂的紧紧盯着王熙凤,她还做了多少事瞒着? <divclass=ntentadv>能得到老太太这样的看重,族中的传言,她本是不相信的,如今,不信是不行了,那些营生! 就这样,带着不甘,和疑问,匆匆离去, 人走后, 王熙凤和鸳鸯,一左一右搀扶着贾母,向着里间暖阁走去, 荣庆堂以十二块高大屏风隔断内里空间,后面的暖阁,有个窗户,恰恰是贾母每日午休酣睡之所,此地冬暖夏凉,舒适宜人, 鸳鸯搀扶着贾母,落座于太师椅上,隔着一方小几。 王熙凤自来熟,准备茶水糕点,却被鸳鸯拦着, “二奶奶,还是我来吧。” “也好。” 贾政跟着进了屋子,坐在一旁,神情肃穆,贾母刚躺下,叹息了一口气; “本不想说的,可是还要说,今日酒宴,明日大朝会,老身猜测,当年那个李党好似要回来了,老二,你万不可参和进去,” “儿子想向母亲请教为何?” 贾政虽然依稀记着当年的事,可具体如何,却是不知,王熙凤更不敢言语,只能把鸳鸯将斟好的一杯茶,推至近前。 贾母又叹了口气,面上出现回忆之色,说道; “天宝三十一年,太上皇那时候御驾亲征,在关外吃了败仗,二十万大军,还有平辽城,都折在北边了京城几乎家家带孝,户户支幡。” 想起往事,贾母苍老的面容上,竟也有几分恐惧,身后的鸳鸯见了,赶紧伸手轻抚贾母后背。 “就连平阳郡城的兵马几乎死伤殆尽,还有洛云侯的父亲,作为守将,也死在那了,” 贾政脸色发白,可想而知当时候的危难,王熙凤身子打了个哆嗦,也没了刚刚兴奋劲头。 贾母喘口气,接着说道; “太上皇回了京城,首辅李崇厚入了养心殿,三日没出宫,没多久,就废黜了太子,东府的贾敬,原来早早中了进士,为太子陪读,后来是东宫参议,吃了挂落,罢官回府, 当时候,言官被杀了不少,罢免了不少京城大官,各府都不顺,到了天宝三十六年,太上皇不知什么原因,急匆匆又立了太子,到了天宝三十八年,宫里传来太上皇病重消息.” 言及此处,屋里人都知道,这是当今圣上被立了太子,贾母哆嗦着说完,面上还有几分惊慌, “当时候,有一天夜里,也不知怎么回事,京城喊杀声四起,兵荒马乱的,不久后,就听说长公主驸马惨死东城门,前太子府上失火,全部遇难,没多久,就是今上继位了,前太子后来被封为忠义亲王,留了号,剩下藩王还有公主,先后被撵出京城” 此时的贾政如何还没听出来原由, “母亲,宁国府的事,是不是也有此原由,珍哥儿还能回来吗。” “哎,难说了,() 贾敬回了话,说他有办法,老亲故旧那边,都是顾虑重重,万一出了事,爵位决不能丢,不然,我老婆子死后,愧对贾家先人啊。” 贾母失声落了泪,为宁国府那边操碎了心,可是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解决, 王熙凤忽然开口问道; “老太太,孙媳妇本不该开口,万一宁国府那边,珍大哥被夺了爵位,又有何人能继承,敬老爷还在,这过继过去的人,谁能来,” 这一问, 把屋子里的人问住了, 贾政都些皱眉,贾珍还在诏狱里,生死未卜,这就要谋夺他的爵位,心中不喜,老太太也是烦闷,但一想也是对的,首先就想到了宝玉,可是要过继过去,这可不行, “此事,容后再议,你心里怎么想的,老婆子索性也说了,荣国府的爵位是大房的,以后就是你和贾琏的,但是国公府产业还是二房的,那是老国公定下的,老身也不会去改,你自己经营的产业,既然是你的,还是你的。 至于东府,还需要敬老爷安排,想来也能有个稳妥的法子解决,不过,嫡脉就是嫡脉,规矩就是规矩,长幼有序,爵位自然是嫡脉所出,贾蓉再不好,还是需要争取的,万一不成,在另想办法。” 贾母也迟疑不定,爵位事关重大,自然是自己人袭爵为好,宝玉就是首选,不过过继去宁国府一脉,老二家的岂不是嫡脉没人了,至于说贾环等庶出子弟,根本不在老太太眼里,不过好似也有贾兰留着,这,还是比不上宝玉啊。 “呕,呕” 一阵阵呕吐的声音传来,让洛云侯府平添了一份凝重, 东苑主屋内, 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端盆倒水,忙个不停, 屋内, 张瑾瑜感觉腹中难受,回到屋里,直接呕吐起来,鼻涕都流了出来,吐了好多,腹中才好受许多,暗自骂道, “娘的,这酒宴吃的有晦气,竟然反胃了,” 伺候的宝珠刚端了盆清水,给自己净面,没听清侯爷说了什么,赶紧拿着锦布给侯爷擦了脸, “姑爷,好点了没有,夫人和老夫人马上就回来,您看看您,刚回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子香那丫头也跟着一起玩去了,他哥和父亲都在大营,太不巧了。” 张瑾瑜头昏脑胀,应该是感冒了,听着宝珠那丫头的话语,心中也是无奈,真是太巧了,可是请外面的郎中,张瑾瑜却不肯,庸医太多,看不好可就难了,话说古代感冒是不是挺严重的。 “喝水。” “哦,这就来了。” 宝珠匆忙放下锦布,又去拿着茶壶,给到了一万茶水,叫来几个丫鬟,扶着侯爷坐起身,喂了水, 一碗茶水下去,张瑾瑜这才好受了许多,奶奶的,那个酒有问题,李首辅也不知哪里买的假酒,喝着难受,睁开眼,看着眼前满脸担心的宝珠,似有欣慰,红楼里也只有她忠心护主,极为难得, “行了,好多了,夫人她们去了哪里?” “快,拿垫子过来,给侯爷靠着,” 宝珠又挥了挥手,让几个丫头去里屋拿着被子,垫在侯爷身后,张瑾瑜就着劲,靠在被子上,舒服了许多, “谢谢你这个丫头了,” “侯爷,你说什么胡话,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奴婢应该的。” 宝珠又给张瑾瑜拽了一下被子,又说道; “夫人和老夫人她们,去了姚记商号,说是那边新做出了雪云糕点,还有待冰镇的,京城不少贵妇都去瞧着呢。” 一脸的开心, 张瑾瑜暗自撇嘴,姚记商号,净整这些糊弄,看着宝珠,起了逗弄之() 心, “你怎么没去看热闹,” “回姑爷,我不想去,又不好玩。” 宝珠摇了摇头,去哪里,哪有在府上自己耍威风好。 府外, 宁边焦急派人去寻了夫人,自己领着人在府外等候,忽然,又有宫里的人,去而复返,一位太监管事,领着几个小黄门到了侯府门前,下了马车,走过来问道, “宁将军,侯爷可回府了?” “回公公,侯爷已经回来了,就是不能见客?” “哦,怎么回事?” 看着一脸焦急为难的宁将军,太监管事心中有异,追问道。 “回公公,侯爷染了风寒,得了热证,卧床不起,” “什么.怎么会这样!” 第692章 明日可否上朝 洛云侯府, 东院内正堂。 一声惊呼,让宫里来的太监变了颜色,洛云侯竟然病了,怎么可能,记得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怎么得了热病风寒。 皇上还特意交代,务必要明日见到洛云侯上朝,这可如何是好,内侍太监,急着问道; “侯爷现如今怎么样了,明日可否上朝会?” 宁边略微显得有些迟疑,侯爷交代,明日定不可缺席,但是侯爷这个样子,能去吗,好像现在,起床都有些困难,所以并未回答,犹豫的神色显在脸上。 传话公公见了,心中咯噔一下,看样子,洛云侯的病情不太乐观,还是亲自过去看看,挥了下手,领着带来的小黄门,就往府上走,宁边不敢阻拦,跟在身后,一起同行,往东苑而去,还在想着,夫人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不一会,人都到了东苑的院里,来到正堂屋外,宁边小心的敲了敲门, “侯爷,宫里来人了,” 堂屋内, 外面值守的亲兵,慌乱的进来,在屏风外通传, 张瑾瑜躺在床上,闭着眼也知道,是明日大朝会的事,一想到明日朝堂上,定然会有激烈交锋,不免有些头痛,一群吃饱了撑的人,在那互喷,能有什么好,还有,今日应该是在湖边受了风,感冒了而已,俗称染了风寒,大惊小怪的。 “让他进来吧,” “:是,侯爷。” 亲兵领命而去,到外面通传, “公公,侯爷有请。” 宁边接了信,推开门,领着宫里来的太监,入了内堂, 领头的管事太监,心中焦急,但也没有失了礼数,小心地入了内,绕过屏风,看着洛云侯病恹恹的靠在床榻上,头上还捂着沾水的锦布,盖了一个毯子,裹在那,这是惹了风寒之疾, 赶紧出声问询, “侯爷,您怎么样了,要不要杂家,去宫里给您寻了太医瞧瞧,这样子,可难受。” 张瑾瑜抬眼看了来人,竟然会是养心殿几个管事太监之一,看样子陛下是有事交代,不能怠慢,问道; “公公客气了,还劳烦公公单独来一趟,本侯没事,郎中也有来人,不需要劳烦太医,倒是公公,不在陛下身边忙活,怎么来本侯府上了。” 张瑾瑜明知故问,故作不知道的样子, 管事太监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正事不能不说,见到侯爷不知道,问起此事,也起了头,说道; “侯爷说笑了,杂家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今个是来给侯爷传话的,恩科的事,侯爷可调派人手,不必再向宫里回报,还有明日大朝会,侯爷务必不要去晚了,陛下交代,明日里审议的事,主要是户部历年来的亏空,去年内阁拟票的单子账册,户部那边没签字。” 一说完话,管事太监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此事干系重大,要命的是,老祖宗竟然要他来传信,心中还有些慌乱,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还不如在冷宫的时候,过得清净。 张瑾瑜微眯着眼睛,头晕晕的,一听说,又是因为户部亏空的事,就头大,亏空,亏空,不就是银子花多了,不过,朝廷收缴来的欠银那么多,怎么就会没了银子呢, “不对啊,本侯记得前不久,京城那些官员,不都是把历年来,欠户部的银子给还了吗,如今哪里还有这些事,每年的税银,本侯也听说大涨了许多,又如何能亏空,会不会被谁伸手拿了,装了自己的腰包,” 张瑾瑜回话也没好气,一个是难受,一个是好笑,娘的,朝廷每年就那么多税银,还有那么多官员上下齐手,你拿一点,我拿一点,再多的银子,也不够拿的啊, () 没拿,倒是身后几个伺候的人,手中抱着不少油布包裹,显然是买了不少糕点, 到嘴边的水没喝到,张瑾瑜有些无奈,说了一句, “应该是晌午时候,吃了酒,受了风寒,睡一宿就好了,” “郎君还是别说话,让子香给你把把脉。” 秦可卿显然担心的有些着急,出言制止,让子香快一点,谷子香翘着两个冲天辫,像个斗公鸡似得,伸手搭在张瑾瑜的手腕上,片刻后,就把手拿了回来, 让围着的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张瑾瑜,瞪大眼睛,要不是知道这丫头医术,还以为遇到了江湖庸医,准备骗钱咯, “怎么样,子香,” 王夫人愣了一下,赶紧出声问道; “回夫人,侯爷没事,就是吃了冷食,喝了冷水,染得风寒之症,刚刚应该是吐过了,喝热水,而后再给开个安神的方子,睡一觉就好了,还请侯爷侯爷这几日,节制一些。” 听见小丫头这样说,几女脸色古怪,有些羞意,这丫头,嘴也没个遮掩,当着老夫人的面,怎能就开了口, 可是王夫人现在根本没想着这些事,一心只关心儿子的身子,要说这些,白莲教以往,在教内训练的青楼女子,贿赂达官显贵,岂不是更加不堪入目, 听见子香得很回答,心下一松,顿感精神有些疲惫,兰月儿眼见,赶紧搬个凳子过来,扶着王夫人坐下。 “行了,既然没事,子香,你领着侍卫,亲自去抓药,不能借他人之手,舒儿你跟着一起去。” “是,老夫人。” 舒儿心中立马明白老夫人用意,答应一声,就把谷子香拽走了,秦可卿想开口问,又不知合不合适, “郎君今日是在那里吃酒,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冷食冷饭,怎可入口。” 言外之意,就是郎君不会吃了不该吃的酒,惹了风寒,坏了身子。 张瑾瑜忍不住口渴,拿起身边小方桌上的茶碗,一口饮下,舒服了许多,好似也没有刚刚那样难受了,一说起这酒,喝的窝囊,当时候,就感觉那些酒是不是有问题,亦或者是放的时间太长了, “还能在哪里,无非是在首辅大人府宅喝酒,说来也巧,本想回府休息,路上遇见襄阳侯,叙了话,就看见青湖东北方向闹了喜,好奇之下,瞧个热闹,谁知,是首辅大人家的大公子娶平妻,外加上一个小妾,都是江南人氏,平妻的女子,还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你们说,巧不巧,” 张瑾瑜那个郁闷,早知道就不去凑热闹了,看的那一出,还来个江南昆曲水磨腔,关键还是长公主的人,厉害啊,还有江南那边的布局,卢文山可是南方乡党的领头人,首辅大人,明目张胆的插手,会不会不太好。 接着说道; “都到了地方了,能不去吗,进去后,遇上了户部侍郎沈中新,后来荣国府贾政也去了,人一多,酒就喝多了,还听了江南昆曲,什么水磨腔玩意的,也没听个明白。” 张瑾瑜甚至怀疑,那个所谓的女儿红,会不会埋在地下时间长了,有些坏了, 围着的众女显然没听明白,什么首辅大人公子娶亲,喝酒的,只有王夫人发现了蹊跷,大武首辅李崇厚,是他,想起当年师傅的评价,鬼谋李崇厚,这个时候给他儿子娶什么亲,他儿子李潮生早就有了正妻,记得那时候,白莲教好像也给上了份大礼, 如今的李府蛰伏那么多年,难道是想重出朝堂掌权,未必不可能啊。 “世人都知太上皇时候,李党遍布朝野,控制朝堂,可是谁都认为是李党势大,其实则不然,所有的势力,都是挂在这个"鬼谋"李重厚的身上,此人不() 简单啊。” 像是忠告,又像是警示,传言,未必空穴来风。 张瑾瑜躺在那听了,心中一动,借此,把内阁听来的事说了一遍, “母亲,还有明日大朝会,说是内阁和户部,闹了矛盾,想来首辅大人也有了对策,无非就是那点税银,各部堂抢着要,亦有贪腐,这就需要亏空,无非是分赃不均。” 张瑾瑜说的透彻,还能因为什么,干的勾当,有人眼红了。 王夫人笑了笑,朝廷的那点尿性,她岂会不知,朝堂还算好的,地方的官员,可就是无法无天了,别说什么府库的银子,就算是赈灾银子和粮食,都干贪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官家的事,是官家的,百姓的事是百姓的,你说的这些赋税,都是百姓交的钱,那些士绅,达官显贵,从未要交税的,这样一来,税赋越重,百姓就更加困苦,那些作乱的,就有机可乘,从古至今,朝廷上下都知道,可惜,从无更改, 想来以后,也是改不了的,倒是你,好好将养身子,这些事与我们无关,他们斗的越紧,咱们过得越舒坦。” 王夫人感慨一番,越是这样,白莲教就越是如鱼得水,师姐那副口才,天下难得,说不定,汝南的郡守魏湘平,万一被师姐说动,会打开城门呢,那时候,天下震动,西河郡,江南那边,朝廷就保不住了, “知道了,母亲,” 张瑾瑜复又躺下,秦可卿默不作声的给郎君盖好被子,而后,王夫人就把众人都给撵了出去,交代张瑾瑜好好休息,这就出去了, 留下张瑾瑜一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孟家宅院, 随着一辆马车缓缓停下,孟家小姐孟月云,和孟婆婆二人,先后下了马车,刚落地,孟婆婆忽然拽住了自家小姐,说道; “小姐,今日看来,荣国府的宝二爷,并不是像外界传言那样,所谓的青年才俊,不过是中人之姿,但也不是个心地坏的人,靠着荣国府的威势,富贵一生是没问题的,想要再进一步,就难了,除非,像老爷说的那样,小姐掌权了宁国府,但其中的曲折,可不是咱们能拿捏的。” 听到孟婆婆的话,孟月云心中,也有许多疑虑,那荣国府二房的贾宝玉,自己也没看出什么出彩的地方,甚至有些呆呆傻傻的样子,亦或者是年龄小一些,毕竟是能读书,参加恩科的,应该不太会有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好,但是也应该等等看,毕竟婆婆所言也是极对的,那个管家的王家女子,极为厉害,说话做事,面面俱到,自己是比不过的,做不了当家太太,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摇摇了头, “婆婆所言极是,但是万一那个贾宝玉,没那个机缘巧合,去不了宁国府,又该如何?” 孟月云想了想了,做妾是绝无可能,最起码也是像母亲一样,当个当家太太,把持一府的营生,寄人篱下的生活,那真的不行,府上父亲的那些小妾,过的生活历历在目, 孟婆婆显得有些迟疑,小姐这是心动了,但是那二房的嫡子,也需要拿出一些出彩地方,要不然,小姐以后不是委屈了吗。 “小姐,那二房的公子,毕竟是国公府老太太最喜爱的嫡子,这就是底子,那贾宝玉如果是个上进的人,这些都不算什么,既然参加了科举,最起码乡试应该是过了,再者就是刚刚说的,宁国府过继,继承爵位,这才是小姐安身立命的大事。” 孟婆婆眼神独到,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和孟月云心中想法一样,总不能嫁一个痴傻之人。 “婆婆说的是,高门大户,男子应该更有所为才是,就像那洛云侯,弱冠之年坐拥关外,威名远播,” “哎呀,小姐,这就不() 能比了,大武立国那么些年,能出几个洛云侯,再说,洛云侯好色如命,府上妻妾哪个不是绝色,也因为为了那些女子,闹出多少事, 不久前,洛云侯还在燕春楼大打出手,争风吃醋,那燕春楼,可是京城第一家青楼,去了那,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女人吗,勋贵世家里面,是非多啊。” 孟婆婆也是叹口气,劝慰道,小姐还是独门独户的好,太高的门,过得并不一定舒心,荣国府虽然也有,大房和二房不和,她也是看在眼中的,但是有一点,荣国府都是女人管家,这一点,小姐未必比她们差。 第693章 银子还能跑了 第693章银子还能跑了 孟府前院, 孟婆婆和孟月云,二人小声的叙了话,府门忽然被打开,只见孟夫人走了出来,见着女儿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赶紧走几步过去,把女儿的手拉起来, “我的儿,你一去那么久,可担心死我了,怎么样了。” 急切间,还想再问,就被孟婆婆提醒了一句, “夫人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哦了,对对,孟婆婆说的是,快,进府,” 孟夫人也不管其他的,拉着女儿的手,就进了府邸,走在青石板铺的路上,问道; “孟婆婆。那荣国府二房的嫡子,你看得如何?” “回夫人,表面看是富贵之人,但是并不是如传言那样,很平常,” 孟婆婆想了想,笼统的回了一句,其中的事还需要小姐自己回答。 “哦,很平常?” 孟夫人有些惊讶,那就是和郎君说的不一样啊,这是怎么回事,又把头转向自己的女儿,问道; “月云,你觉得呢?” “母亲,还需要再看看,见一次,看不出什么,不过听说那个贾宝玉,今岁参加了恩科,或许要是中了,也不算普通,要是没中,不过就是中人之姿。” 孟月云直接了当,见过了荣国府奢华,不过都是浮于表面,内里,还需要看男子的成就,一无所成,不嫁也罢。 “那就好办了,既然是今岁恩科的考生,荣国府子弟必然是持红签,在含元殿科举,恰巧,你父亲,也是含元殿巡考官之一,受你冯伯伯邀请,入了含元殿陪着你冯伯伯,到时候,让你父亲多留意,看看那个贾宝玉到底是个什么成色,等恩科过了,再看也不迟,” 孟夫人心中有了数,虽说那贾宝玉中人之资,真要是考上了,不说平步青云,最起码官位稳坐,要是考不中,但是如果真的入主宁国府,未必不能嫁啊! —— 首辅府邸, 书房内, 李家父子都是一脸的凝重, 书桌前, 相对而坐, 两碗茶水依旧还能看到,丝丝茶水面上,冒着热气,可是碗中的茶水,却纹丝未动,毫无波澜, 但是内心,却掀起了滔天骇浪,大公子李潮生,简直不敢相信,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大明朝离不开你爹。 “父亲,儿子不明白!” “哈哈,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二十年了,你爹我,不光是杀人,治人,罢人,也会用人,国库,要靠我用的人去攒银子,边关要靠我用的人维持安稳,跟太上皇,皇上过不去的,要靠我用的人去对付,” 李崇厚脸色有些狰狞,一向和善的脸上,竟然出现了阴狠的厉色,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又恢复原本的样子,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只要用对了人,就是干大事的第一要义,这几年,你干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给了你方便,你都用了些什么人呢?” 伸手又指了一指桌子一角的一封书信,点了点,继续言语, “景存量,汪梦善,你瞒得了忠顺王,瞒得了皇城司,你瞒不了你爹,你想借鸡生蛋,可有想过以后事发如何,昨夜,江南六百里加急,送来了,说是江南改田为桑的折子,你知道写的是什么吗,他们就连一个丈量田亩都做不下去,无奈伙同了士绅,对着百姓的田地而去,要不了多久,江南那边就要乱了,” “这,爹,你都知道了,我,我,.” 一时间, 大公子李潮() 生惊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书房内, 大公子李潮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本以为这些事极为机密,没成想,爹看的一清二楚,想到了刚刚父亲所说的折子, 此事他也知道,景存亮曾经派人密信自己,说是改田为桑做不下去,应该如何应对,自己哪里知道那地方情况,依照惯例,只能安抚士绅豪强,先把百姓的田亩改了,应付朝廷检查,哪知道,爹会说如此重话, “爹,此事儿子是疏忽了,但是儿子也没有好办法,田亩之数,大半在那些士绅豪族手中,京城不少官员都是江南出身,大片的田亩不交税,改田为桑的议案,想要执行下去,只能先对百姓下手,给朝廷先有个交代,至于乱不乱,以后再说。” 李潮生只能一拖了之,后来的事,后来再问, 本以为会被责骂,却被父亲李崇厚拍了拍肩膀,欣慰道; “虽说是饮鸩止渴,但未必不是解决当务之急的办法,既然景存亮,和汪孟善入了忠顺王门下,不如假戏真做,以后的议程,都送给忠顺王府,他们二人捞银子,都是给王爷收的,再往上说,未必不是给陛下,和太上皇做事,所以,你要把自己摘出去,现在,最主要的事,京南。” 李重厚眯着眼,有些人做事,靠着背后的人,胡作非为,胆子大的出奇,该做的,不该做的,都给做了,当然,有时候不是他想这样做,而是身在局中,身不由己,所以说,趁此机会,斩断那些留下的痕迹,留作后手, 可是大公子李潮生,神色慌乱,咽了一下唾液,艰难的回道; “父亲,这样不好吧,用人在前,不用人放后,威严何在,另外,江南的事,还需要些日子才能看出来,京南那边,朝廷大军已然南下,太平教那些逆贼,不堪一击,镇压他们只在弹指之间,怎会需要我们注意南边,多此一举吗。” 李潮生实在没想到,父亲的注意力,竟然放在京南,那地方可是卢文山和顾一臣二人的交锋之地,何来咱们需要关注的,不是自找没趣。 看着儿子不解的样子,李崇厚终于笑了一下,端起茶碗,细细抿了一口茶水,好茶就是好茶,即使过了最佳饮用时间,还是让人回味悠长, “谁告诉你,京南之地,朝廷就一定会赢的,是卢文山还是顾一臣,他们两党相互拆台,让京南失了控,这一关,就难以过了,要是王子腾败于京南,那时候,需要有人出来收拾朝局,那就是你爹我有这个威望,上一次,老夫请辞,就是试探陛下,还有没有李家恩宠在,要是应了,你爹我顺势退了,恩惠留给你,可惜,陛下留下了老夫,” “爹,你是不是糊涂了,父亲有功于朝廷,陛下怎可真的让您请辞,还有那王子腾近乎十五万敢战之军,如何又能败于贼寇之手,岂非天方夜谭,” 李潮生根本不信这些,他虽然没有打过仗,但也知道,朝廷补给充足,如何能败,除非遇上洛云侯这样能打的,遭遇战打不过,攻城也打不过,反正是一个败字。 “是不敢相信,但是谁让你爹下了先手,京南将军顾平是老夫的人,南下之际给老夫来了信,说是贼军精锐堪比禁军,他也无法预测能否败之,随后南下林岳府,在落叶谷血战一日,你可知道结果?” “什么,他是爹的人,儿子怎么不知道,顾平的的信件,内阁一封没有收到,好像失踪了一样,林山郡城更是没有官员上折子,也不知是何情况,看爹的样子,失败了。” 李潮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姜还是老的辣,本以为自己有些聪明,可爹的眼里,形同虚设。 “嗯,败了,三万精锐折损大半,林岳府也丢了,好在秦云江率军突围,合兵一处有了生机,本想返回林山郡城,可惜陈州城早就被贼() 军拿下,只能冒险转道西北吴洲,这是他临走前最后一次传信,老夫心中猜测一一应验,林山郡城怕是要易手了,” 李崇厚一脸的凝重,能让顾平,这个桀骜不驯的悍将失手,可不是简单的事, 李潮生坐在对面,心慌意乱,刚才也就是嘴上说说,倘若三万精锐真的一败涂地,朝廷定然要追究的,这样一来,顾平能安稳, “败军之将,那朝廷这边,” “朝廷这边,老夫保他,再说了,谁能说一定就是败了,等王子腾南下大军有了败相,天下震动,陛下定然启用一人,力挽狂澜,那时候,等收拾了残局,还需要一人镇守,你说,京南那地方,只有顾平最合适,戴罪立功,” 俗话说,走一步看三步,李崇厚是走一步看五步,后手也想好了,能打的无非是那些边军的人,就连洛云侯也不一定启用,就算用他,如何能久待京南,有可能稳定战局就要回来,镇守地方的事,还需要一人啊, <divclass=ntentadv>“爹,您是说洛云侯?” 李潮生一听有人力挽狂澜,脑海中就有了一个人的身影,这大武最能打的不就是洛云侯了吗。 “是也不是,能打的不只他一个,要保证必胜的,还真是需要他,就看陛下用不用了,你要记住,顾平返回京南,稳定局势即可,那些反贼,不能不剿,也不能全剿,这才是要紧的话,朝廷不可一日无京南,京南也不可一日无京南将军,反贼在,顾平就在,顾平镇守京南一日,老夫就会在内阁坐得稳,没有人能扳倒我们,” 说完, 李崇厚终于坐回躺椅上,安稳的躺了下来,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大公子李潮生,宛如醍醐灌顶般的大彻大悟,父亲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内阁首辅。 躬身一拜, “爹,儿子知道怎么做了,可是爹,儿子想要搅动天下,和南北乡党一争高下,还需要入内阁。” 抬着头看向父亲,可惜,李首辅仿佛睡着了一样,丝毫没有动静,无奈,只得再拜,缓缓退出书房, 临走的时候,小心把书房的门关上,吩咐候在门外的老管家, “李伯,父亲睡着了,还需要多留意一番。” “大公子客气了,老奴知晓。” 大内宫城, 养心殿, 御书房内, 刚刚去洛云侯府的老太监,正跪在的堂内,汇报洛云侯的情况, “启奏陛下,奴才去了侯府,给侯爷传信,侯爷满嘴答应下来,明日会准时参加朝会,就是,就是.” 老太监支支吾吾,怎么开口都感觉不对,说还是不说,武皇拿着折子正在审阅,不知听没听见,也未理会, 只有立在身边的戴权,抬眼看过去,尖细的嗓音响起, “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说,在那支支吾吾的,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见到督公话音里有些怒意,老太监吓得哆嗦了一下,立刻跪下叩首, “回督公,不是属下不说,是不知怎么说,属下去侯府见了侯爷,上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才去的时候,侯爷却躺在床榻上,染了风寒热证,属下见到侯爷病的厉害,心中有些担忧,过去问询,刚走到身边,就闻到了很重的酒气,这大病之下吃酒,可受不住啊。” 老太监又磕了个头,对着陛下又说道; “陛下,老奴见这样,有些担心,就问侯爷是否请太医过来诊治,明日的朝会,侯爷还去不去,哪知道,侯爷一口回道,不需要太医诊() 治,朝会也不会晚,就让奴才回来禀告,临走的时候,奴才看了一圈,发现侯爷屋里,也没个妻妾伺候,” “嗯,洛云侯病了!” 武皇周世宏把手中奏折一扔,有些不相信,上午还来宫里回话,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病的那么重,恩科,可就在后日了,明日里大朝会,也不能少了他, 忽然想到堂下之人说的酒气,晌午的时候,又去了哪里? 转头看向身边的戴权,问道; “戴权,洛云侯出了宫门,晌午时候去了哪里用膳?” 这一问,惊得堂下老太监,立刻低下了头,传闻,京城皇城司的暗探,遍布京城,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做什么,去了哪里,都有人汇报于司礼监,果不其然。 : “回陛下,洛云侯出宫之后,应该是回了侯府,可是在晌午时候,说来也巧,留在李首辅宅院中的暗探来报,洛云侯和襄阳侯二人,登门上礼,喝了喜酒,还一人送上了一包姚记商号的糕点,礼金也是各自一千两纹银,想来,洛云侯吃酒,就是在首辅大人宅子里。” 戴权细细回想一下,斟酌一番,这才把话说出来,其中的蹊跷还有些不明白,洛云侯是如何和襄阳侯一起,去首辅大人家的府邸贺喜,杂家怎么听说,这一次喜宴,只有文官给了请柬,京城勋贵可是一个人也没请,这里面会有什么事。 “哦,原来如此,李重厚给他儿子又娶了一位平妻,朕记得好像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嫡女,是不是!” 武皇坐在书案后,尤得戴权提醒,这才明白洛云侯是在哪里吃酒,明日的朝会,关键就在于首辅李重厚的身上,所以派人传了话,让忠顺王派人送上贺礼,想来李卿家应该心领神会,如果这次他要是明白,内阁里面,他儿子李潮生,未必不能入阁,想到了南北乡党,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倒不如来个三足鼎立,文官那边,还是要控制在手里。 不然,太上皇那里,优势太大了, “回陛下,李家娶的女子,却如陛下所言,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独女,嫁给李潮生作为平妻,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喜宴,” 戴权在一旁赶紧回了话,首辅李大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时候娶亲,用意何在,还需要手下的人留意一番, “嗯,知道了,既然洛云侯能答应下来,他必然不会失言,你下去歇着吧。” “谢陛下。” 老太监见陛下没有责罚自己,激动地扣了首,而后缓慢退下,出了房门, 倒是武皇周世宏,有些坐立不安,那些亏空那么大,到底有谁牵扯其中,遂问道; “戴权,户部那些没有签字的拟票,你司礼监可知道?” “回陛下,老奴知道,” 戴权点头应是,这些账目,司礼监哪里不知,就是亏空的银子,账册上算不清不说,历年来的账目也,交织在一起,要不是今岁朝臣百官还银子,还有洛云侯的京城宅院改建的事,户部可能就无银可用了。 但是这些,他司礼监干什么事都成,唯独这个管这个账目,是毫无头绪。 “说说,怎么个亏空法,难不成银子自己长腿跑了。” 武皇心有怒意,国库亏空虽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可是去年的账册,都算不清,这就不是算不清的事了,宫里现如今的用度,全是内务府和内帑里的银子支撑,国库这一块,仅仅这一样,都能剩下五百万两, 这些银子都贴了进去,还能亏空,那就是欺君之罪,此时,周世宏下定决心,恩科之后,换掉地方文官, “陛下,内阁那边,有些账目算出来,有些还没有,顾阁老下令,把历年来的亏空,都要重新() 算一下,这一算不要紧,主要的亏空都是天宝年间的事,几乎掏空了国库,仅仅修建长乐宫,就耗费了数千万两银子,还有那些奇珍花草,又是一大笔银子,这些户部不敢再算了。” 戴权,想了想,还是走过来,低着头,把户部算出来的账册,回报于陛下,其实长乐宫只能算是花费比较大的,另外遣散了大批的宫女和太监,遣散费又是大笔的支出,最主要是京南免除徭役税赋常打十年之久,出多进少,再多的家底,也不够花的啊。 “太上皇的长乐宫,” 武皇呢喃了一声,这才想起当年继位之前,父皇大兴土木,在皇宫西苑狩猎院,重新修建了长乐宫,那时候,父皇都把能想到的事做完了, 哎. 第694章 萧侍选的心思 第694章萧侍选的心思 “噹,噹,噹!” 长乐宫里, 响起了敲铜钟的的声响, 如今,整个长乐宫里面,见不到了那种奢靡的装饰,曾经引以为傲的漫天锦布挂饰,早就没了身影, 现在, 墙壁上挂落着的,全是道家黑白的太极图,还有黑白相间的长条锦布,从长乐宫的大殿,一直到内堂寝室,立在两旁,叠影重重,不说阻碍视线,就是站在里面,也分不清方向。 还有外面大殿, 悬挂的长乐宫匾额,虽然也挂着,可是竟然被挪到了一旁, 正中央, 则是换成了一个由黄玉制成的大匾额,上书“无为之宫。” 顺着宫殿大门,一路进了大殿内,中间地方修了个祭坛,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青铜大鼎放在上面,四周还摆放着沉银,灯火蜡烛等饰品。 不远处的高位,也换成了一个修道用的床榻,内里还有一个铜钟,刚刚的响声,就是太上皇用金箍棒敲响的, 只要它一响, 候在外面的内侍太监管事,亦或者是大总管夏守忠,就会进去,知道太上皇有话吩咐,如今长乐宫规矩早已经变了,皆是以铜钟的声像为号听令。 内门三尺以外, 夏守忠推开门,急速走了进去,隔着几层纱帘,看着帐内盘腿而坐的太上皇,跪下说道; “太上皇有何事吩咐,” “嗯,来了就好,给皇帝传话,今年,无为宫里的用度增加三倍,朕要炼制丹药,宫里用度不减,耗损没法避免,亏空自然就大了。” 太上皇紧闭双目,只微微开了口,一袭道袍披在身上,头上的发冠,也换成了道家天师的摸样,手里还有一个,用金丝楠木为木柄的佛尘,留着长须,乍一看,确有得道天师的风采。 跪在殿内的夏守忠,闻言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长乐宫不就是“无为之宫,”吗, 赶紧磕头应了声,回道; “是,太上皇,老奴明白,这就去。” 慌乱的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还未转身,就被太上皇喊住, “慢着,慌什么,入了道家门槛,就要心气平和,朕,咳,平道今日想来,恩科的日子到了,乃是天家的大喜事,忽然又想到,荣国府送进宫的嫡女,如何了?” 虽然太上皇刚刚开始修道,但是这气势,好似真的是得道高人一般,天师也没有这这样的排场, 本想清闲几日,但太上皇周圣卓心有所感,一直想起荣国府贾家,引为天人感应,心中就记了下来, “回太上皇,荣国府送进宫的嫡女贾元春,现如今在春云宫住着,一切照旧。” 夏守忠心里一紧,这贾家的丫头,年岁可就要到了,再不给个名分,到了日子,只能出宫去了,想到了以往受了贾家不少的恩惠,又加了一句, “太上皇,贾家那丫头年岁快要到了,也就是明年,就怕呆不住了,” “这么快,” 坐在纱帐内的太上皇,睁开了双眼,眼里有些浑浊,但是精明的神色不减,想起贾家两位国公爷,心中哀叹一声,欠他们二位的情谊,是该还了,那丫头,进来的时间也够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个贵妃的位子也不为过。 “算下来,那丫头进宫也有些年头了,今个都是元丰八年,十年时间,难为她了,你去给陛下传话的时候,就给陛下说,荣国府的贾元春年岁到了,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 说完,又缓缓闭上了双眼,道了一句话,“无量天尊”,然后拿起身边的金箍棒,对着铜钟敲() 了一下, “噹” 回音缠绕,经久不散, 夏守忠听了,重新跪下,叩了首,这才起身退下, 交代一番, 让几个管事奴才守在门外, “你们几个,都把耳朵给杂家竖起来,只要听到钟声响起,就进去瞧瞧,万不得疏忽大意,要不然,杂家回来可饶不了你们。” 几位长乐公管事太监,赶紧点头称是,早几日,不听话的太监,都被送去浣衣局了,过得生不如死,那下场,可惨了。 见几人老实,夏公公这才放心,带着小黄门去了养心殿。 这段时间, 后宫里显得有些风平浪静,不管是春丽宫的吴贵妃,还是碧云宫的周贵人,在被皇后训斥之后,都安稳了几日,那些等着看笑话,寻机会的才人,侍选,也都失望不已, 随着选妃的事,拖得那么久,不少人也知道,这一次选妃,恐怕是有人谣传,想想也是,谁那么大面子,能一步登天做了贵妃,做梦也不是这样做的。 这不, 萧侍选,就带着一个身边伺候的丫头,又来到了春丽宫,给吴贵妃请安, 刚入了门, 就把带来的糕点,递给女史宋双, “原来是宋尚宫,娘娘可在屋里?” “回萧侍选的话,娘娘在里屋等着呢,” 宋双欠身施了一礼,接过了东西,把人引进了殿内东暖阁, 入了暖阁, 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是江南上好的香料,应该是独家手法调制而成,四下里的装饰并不是那么奢华,反而显得有些朴素,话说,吴贵妃娘家是书香世家,有这些装扮,倒也难怪。 在拐弯的时候,有一个仕女图的屏风,一看就是名家所画,惟妙惟肖,绕过了屏风,就见到吴贵妃一身淡黄色的宫装,头发盘起,插了一个木簪,一个人坐在那,喝着茶水, 侍选萧宜心中疑惑,在宫里就没见过有人在头上插着木簪的,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的, “哎呀,姐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喝茶,天暖了,怎么不去外面院子里走走逛逛,吹吹风也好呢。” 吴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碗,似笑非笑的盯着来人看,来自荆南萧家的人,萧宜一身水绿的宫装,那窈窕身段,连她自己看了都心动,能进宫的,谁没个想法。 “原来是萧妹妹来了,姐姐孤苦一人,被一个贵人欺负的不敢言语,怎敢再出去惹事生非,还不如躲在这里喝茶解闷,省得惹祸上身,还要挨娘娘的责罚。” 语气有些幽怨,但内里什么情况谁也不知,萧氏有些看不懂,话说吴贵妃在后宫做事,有时候胆大妄为,有时候又谨小慎微,一个周贵人,仅仅是言语上不让,哪有欺负你之说,另外,江皇后那里,训斥的也是周贵人,又没有真的责骂于她,何来不敢言语之说。 笑了笑, 几步就走到了吴贵妃桌子对面,缓缓落座,轻声劝道; “姐姐哪里说得丧气话,妹妹听得好不自在,这后宫里都传遍了,周贵人去皇后娘娘那告状,好似被娘娘训斥了一番,灰溜溜的出了坤宁宫,这些日子,一直也没看见她再出来,这就说明,她没有理,怕了姐姐,” 萧侍选满脸堆笑,阿谀奉承的一番话,反而让吴贵妃心中警觉,都说宫里的人笑里藏刀,看样子这位,来的时候也不知藏了几把? “甭管她是真的怕了,还是假的怕了,姐姐这脸面,算是丢尽了,还不如老实待在自己屋子里头,绣女红,喝点茶,安稳些日子,不过,你今个来,是有什么事要问吧!” “还是瞒不过姐姐的慧眼,这不() 赶巧了,俆才人那边去了不少人,好像听说后宫选妃的事,周贵人应该是无缘,这消息一出来,徐才人以往一大早就去碧云宫请安,如今也不去了,好像是闹掰了,这样一来,也不知封妃是何人?” 萧氏坐在那,把这几日打听来的情况说了出来,也未隐瞒,后宫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用心都能打听到,不过现在不少人都羡慕杨寒玉, 没曾想出了宫, 入了洛云侯府做平妻,都以为她过得不如意,谁知,竟然过得那么潇洒,听说老太妃那边,送来不少京城特产,都说是杨寒玉让人带过去的,看样子,那女人有不少银子呢。 “哎呀,妹妹既然问了,不怪姐姐多嘴,你算是问错人了,宫里封妃可不是小事,怎么封都是有讲究的,当然,陛下开恩那就另说,周贵人容貌上佳,要不是没了这档子事,封妃也不是不可能,可惜了,” 嘴上轻叹一声,一脸惋惜之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吴贵妃真的为其可惜,只是这一幕,落在萧氏眼中,身子有些发冷,如今的局面,还不是因为你吴贵妃从中作梗,让周贵人飞上枝头的机会葬送了, 脸色有些尴尬,拿起身上的手绢,捂了下嘴遮掩一下,又道; “姐姐说的可不是,好好的事,就让她自己给搅黄了,谁看了,都心疼,但是姐姐,这周贵人没法封妃,那姐姐说,这次机会就没有了,不会还有其她人在那等着吗?” 萧侍选故意这样问,因为后宫里除了皇后,封妃的根本没有几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早有传言,这妃子是要多封几位,自己从荆南萧家入了宫,虽然比不得那些世家勋贵之女,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历来想要荆南三省安稳,还是要靠萧家协助, 自己进京之前,父亲就说过,到了宫里,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封妃,给家族布下大局, 所以入宫几个月之后,就着吴贵妃和周贵人在后宫闹矛盾的时候,不少有心思的人,都四下围了过去,瞅着有没有机会,待价而沽。 吴贵妃伸手拿着一个云糕,细细尝了一口,软嫩酥香,不愧是姚记商号的贡品,也不知什么时候,洛云侯喜欢吃零嘴的习惯,传遍了后宫,不少嫔妃都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嘴上也不闲着, “看你说的,陛下想封谁为妃,还有谁敢拦着不成,你问的,姐姐也不清楚,不过话怎么说来着,想要的,都是天赐的机会,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宫里面的事,可不比在家中。” 吴贵妃说完,端起花茶,饮了一小口,便不再言语,似有端茶送客之意,萧侍选楠楠一笑,起身告辞, “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受教了,今个来就是瞧瞧姐姐,别无他意,妹妹这就回了。” 行了礼, 就带着身边伺候的人一起出了殿门, 女史宋双把人送到门外,就急匆匆赶回来, “主子,这萧侍选来的蹊跷,周贵人那边封不封妃,她为何那么着急呢?” “哼,不是明摆的吗,她想坐那个位子啊,荆南萧家的嫡女,岂能这样伏低做小,之前差点就被她骗了,还好,周贵人去了一趟坤宁宫挨了训,本宫这才警醒,停下来看看,没想到,” 说到这,一脸的阴霾,差点阴沟里翻了船,要不是让父亲去调查一番,还不知道此人乃是萧家嫡女,真是会装。 “那主子,萧侍选会不会一步登天,毕竟周贵人没了机会,宫里其余人更是没有音讯,只有那几位刚刚入宫的,会不会早就打点好了,” 女史宋双有些担心,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封妃的事还没有过去,后宫应该还会乱一阵子,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乱,话说周贵人要是封了妃,娘家小门小户,也没个势力,总比() 那些人要好吧,这个念头升起,就给按了下去,呸呸! “就凭她们,还想封妃,做梦呢,不说后宫里的老人,那些勋贵世家的嫡女可有不少,都等着呢,怎么能轮到她一个刚入宫的,不是本宫寒暄她,荆南萧家是挺有权势,可惜,只是在荆南郡蛮横,族中虽然势力庞大,但是没出一个大官,更别说节度使之流, 朝廷随便派个巡察使,他们都要用心伺候,比如洛云侯到了那,说不得,都把他们媳妇给送上软塌了,” 吴贵妃唾之以鼻,要说萧家在晴川郡,有那样的势力也好说,可惜在南边太远了,隔了不少藩王,说不得,那些藩王就盯着萧家了,仅仅这样想,心中忽然有了异样, 都说乱世出枭雄,盛世出能臣,如今的天下,光有权也不成,没兵可用, 光有兵也不成,没权保着,所以,当今天下,还是那些藩王包括洛云侯在内的藩镇,说了算的,父亲那些筹划,遇上了这些人,岂不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吗。 心底的想法又不能诉说,那些天家藩王,虽然有兵权,可是一个个养尊处优,空有大军而不能尽其用,自己猜测,就算遇上那些节度使,恐怕也打不过,自己也要为自己以后考虑,能接触的也只有洛云侯了,此人好色如命,倒是其弱点,只是,看向身边的心腹女史宋双,虽然有一幅好面庞,可是依照洛云侯的眼光,还差一些,难不成还需要自己亲自去! 这. 殿外, “主子,那吴贵妃分明什么都没说,您还对她那么客气,要是在咱们荆南,还不知她有没有这个胆量。” 萧侍选身边心腹,颇为不满的说了一声, “住口,也不看看是在哪里,喊她一声姐姐,就是给她面子,别看她躲躲闪闪,能在后宫封妃的,可没几人,眼看机会到了,无从下手,那周贵人真的就放弃了,想不通啊。” 萧侍选竟然没看明白,这二人争斗那么久,是真的,还是做给后宫人看的,封妃的事,也能作为筹码,要是真的,她萧宜也就认了, “此事万不得乱说,你在后宫,多用银子,四下打听一下,顺便留意,谁最有机会封妃,” “是,主子.” 主仆二人叙完话就离开了, 四下无人,只有打扫庭院的几个老太监,行将朽木的在那,枯坐着,手上的扫把也没动几下, 而养心殿, 夏守忠带着陛下旨意,急匆匆赶到养心殿外,临近门的时候,还特意整了整衣冠,抬腿而入。 自有太监管事禀告, “启禀陛下,长乐宫的夏公公来了,似有急事。” “哦,长乐宫,宣他进来。” “是,陛下。” 守在门外的小云子,入内见了驾,陛下召见后,这才退出去,再把人领了进来, 夏守忠迈着小步子,一脸的憔悴,这些日子,都是他负责改建长乐宫,花银子多是一方面,另一个,就是太上皇变化太大,进不了太上皇身边,总是在外面候着,风吹日晒不说,时刻紧绷着的心,都悬在半空中。 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换成了青色的道士服,肥大不说,穿在一个太监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的, 进了屋子,立刻带着哭腔一般,跪在地上, “老奴夏守忠,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山呼, 让高台上的二人不由得抬起头,把目光看向堂下,见了夏守忠这个样子,戴权脸色明显一愣,怎么会变成这样,哪里来的道士服, 御案的武皇周世宏,更是看的蹊跷,好好的长乐宫总管,几日没见,就这么不成体统了, ()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穿着,” 厉声呵斥, 夏守忠猛地磕了一个头,回道; “陛下,老奴不穿不行啊,太上皇如今在无为之宫潜心修道,需要心诚,所以长乐宫所有人,都必须身穿道服,不得随意穿着,每日祭拜,方可,” “什么.” (本章完) 第695章 太上皇要修道 第695章太上皇要修道 养心殿内, 一时间静悄悄的, 寻着夏守忠的话语, 武皇周世宏放下奏折,不可思议的看着,堂下跪着的太监夏守忠,怎么回事,什么无为之宫修道,诚心祭拜的,太上皇何时去修道了。 “你个狗奴才,说的什么胡话,什么无为之宫,太上皇修道,朕怎么没听过!” “回陛下,是老奴愚笨,没说清楚,太上皇的长乐宫,就是如今奴才说的无为之宫,上一次地龙翻身,屋子受损,改建后,直接换成道家宫殿,少许改建了一番,里面都是按照太上皇的旨意,依照道家宫殿样式装饰,太上皇如今潜心修道,还需要炼制丹药,花费巨大,所以让奴才过来,想问陛下,增加长乐宫用度,需要翻,翻,三,三倍。” 夏守忠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其实他也不明白,什么丹药,要翻三倍,太上皇的长乐宫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两白银的用度,翻三倍,那可是近四百万两白银,堪比盐税了, 御案后, 武皇周世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警惕,太上皇修道,都这个年纪了,竟然想搞这些,但是,这个举动好似有些熟悉,好像是,对了,宁国府的贾珍,他不就是修道,修的无法无天了,让府上奴才身穿道袍,日日祭拜,还要炼丹,这些事,如出一辙啊, 太上皇是要做什么,是真的想清静无为,修道养身,还是借此修道的事,隐射宁国府之事,再说,长乐宫用度需要翻三倍,原来一年的用度是多少银子,转头看向身边的戴权,忍着怒意问道; “长乐宫的事,怎么说,那一年的用度需要多少银子?” 立在那的戴权,听到陛下所问,手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长乐宫那边藏的挺严的,自己竟然没有得到消息,看来夏守忠的手段了得啊,修道的事,竟然还藏着掖着, “回陛下,长乐宫那边,奴才之前得了消息,说是需要大量白色,和黑色的锦布,需要的东西,都是内务府那边负责的采买的,是老奴疏忽了,这些并未得到信,至于长乐宫用度,以往一年所需,约一百二十万两纹银,每年都还能结余一些。” 戴权说完,低着头站着不动,更没有欺骗陛下的意思,有些事,一查便知,只是长乐宫虽然奢靡,但是靠着内务府,许些东西,都是各地藩王进贡的,也花不了那么多银子。 武皇早就知道其中的内情,长乐宫的一举一动,几乎是铭记在心,既然太上想修道,那也是好事,周世宏心中思虑片刻,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撇了一眼戴权,还算忠心, “也就是算你忠心,一百二十万两纹银,如今还要增加三倍,那就是近四百万两银子了,几乎是朕内帑的一年盐税,怎可花费那么多,朝廷那边,亏空尚且那么多,极具艰难, 如今宫里面的用度也困难,去岁内阁拟票亏空都还没签字,国库空虚,朕决定以后,宫里的用度花销,和国库分开,互不统属,所以,内帑出不了那么多银子,” 哪里有什么好语气,言语间怒火夹在其中,夏守忠始终跪在地上,头深深的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更不敢就这样回去, 不得已,问道; “陛下,那长乐宫该如何回话,” “你,” “哼,你就说,如今朝廷困难,宫里的用度还要再减一些,既然太上皇开了口,朕不能不答应,一年的用度,长乐宫供奉一年二百一十万两纹银,还请太上皇省着些用。” 武皇本想直接否定,但是大武以孝治天下,要是传了出去,有损圣名,不得已,太上皇那边,还是要给的,但是给,也给打了折,增加整数,也就把数字,掉了个,由原来的() 一百二十万两一年,变为二百一十万两一年,差不多翻了一倍, “谢陛下,老奴领旨,” 夏守忠脸色大喜,总归是没有空手而归,又是跪地磕了头,接着说道; “启奏陛下,太上皇还有一事交代。” 一听这奴才还有事,武皇周世宏顿感有些头疼,没完没了,也没个眼色,烦闷的问道; “说,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 “是,启奏陛下,太上皇还让奴才传话,后宫里面,还要陛下留意下,那荣国府的嫡女贾元春,入宫已有十载,今岁年龄就到了,” 夏守忠咽了下唾液,艰难地把话说出来,头也不敢抬起,深深埋在地上双手间,多一句都不敢说。 只有武皇皱了皱眉头,荣国府的那一位,依稀有些印象,一直在皇后身边任尚书,好像玉卿也给自己提了,只是前段时间,各地奏疏太多,一阵子忙乱,把此事给疏忽了,话说那丫头,进宫的时间也那么久了,年岁上是不能耽搁了,遂问道; “戴权,宫里的贾元春,现在如何了?” “回陛下,荣国府的嫡女贾元春,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就把贾元春,单独安排在春云宫居住,说是好生伺候,现在贾元春还在那宫殿里住着呢,并无不妥。” 戴权想了想,看来贾元春的机会就在眼前,就是不知道,机缘来了,能到什么位子, “哎,还是玉卿替朕想着周到,既然如此。” 周世宏又把目光看向堂下之人,说道; “你回去告诉太上皇,此事,朕记在心上,不会委屈她的,至于长乐宫那边,你要看好了,那些奴才做的事,仅限于长乐宫,谁要是敢穿着那一身道袍,在宫里晃悠,不由分说,直接拿下杖毙。” “是,陛下,奴才领命。” 夏守忠心中重重松了口气,太上皇交代的,几乎是完成了,至于长乐宫伺候的奴才,没一个胆子大的,想到这,磕头谢恩,这才退出房门, 到了殿外, 风一吹,身子顿时发寒,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感到背脊已然湿透了,陛下虎威越来越重了,迈出步子,急着离开养心殿。 御书房内, 气氛依旧凝重, 武皇重重叹息了一口气,想到宁国府贾家的境遇,如此情形,该如何断宁国府的案子,贾珍做下的那些恶事,看了卷宗后,周世宏心中极为恼怒,堂堂勋贵国公府,竟然用下作手段,霸占族***女,猪狗不如的东西, 可今日,太上皇那边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修道,早不修晚不修,偏偏这个时候修道,让天下人知道,是不是需要人人效仿,那朝廷不就乱了,至于荣国府嫡女贾元春,是该给个名分,贾家还需要安抚,既然如此,心中有了计较, “戴权,长乐宫那边,即刻安插人手,秘密盯着长乐宫的动静,尤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妖道隐藏其中,朕,心中不安。” “是,陛下,老奴明白。” 戴权也知道,宫里面一直风平浪静,但从今以后就不是了,还有,回去要好好查查,这么大的事,连自己都疏忽了,那些值守的人,怎么盯着呢。 “还有,朕心中捉摸着,既然太上皇想修道,那就光明正大的修道,总比让那些妖道趁虚而入的好,中原地区不是有武当山,龙虎山那些道家门派吗,寻一些德高望重的老道士,能不能入宫陪着太上皇修道,讲讲经文也是好的。” “这?陛下,这样一来,引得天下人都知道,恐怕谣言四起,” 戴权脑中有些混乱,一直以来那些江湖门派,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按照陛下所言,节() 外生枝啊。 “说的也是,此事容后再议,你先给长公主和永城公主下旨,让她们二位尽早进京,她们不是想进孝道吗,朕就成全她们,让她们去长乐宫,陪陪父皇,记着,把圣旨直接传到她们公主府上,想来,两位皇妹,早就进京城了。” “是,陛下。” 戴权低头答应,二位公主来京的讯息,早就被皇城司察觉,查实后,自己报于陛下,但是陛下并未言语,如今看来,陛下早有了安排, 忽然, 想到了其他藩王进贡的车队,驿站来报,还有半月的路程,想到此,拱手而拜, “陛下,各地藩王进贡的车队,都在半路上,估摸着还有半个月路程,并且各地藩王上书,让其世子一块入京,给陛下和太上皇请安,车队既然来了,想来那些藩王世子,应该都和车队在一起入京了。” “哈哈,好啊,真有意思,仅仅是送些贡品,都成了一群孝子贤孙,那些世子进京请安,给谁看呢,朕看,都是请安是假,试探是真,布下暗探,随时掌握其动向,让忠顺王早做准备。” “是,奴才领旨。” 武皇面有疲惫之色,本该平静的朝政,又要起波澜,各地藩王也心思各异,也不知是不是太上皇那里的意思,只能先执子下棋,恩科过后,洛云侯就能空出手,襄阳侯,还有自己那两个皇妹,是该用一用了。 还有那宗人府, 深思片刻, 挥手让戴权退下,御书房内,又陷入寂静的时刻. 司礼监, 戴权拟好了中旨,用了印,而后,招来两个司礼监随堂太监,把两部圣旨递给了他们, “你们二人,把这两个旨意,直接送到两位公主府邸上去,寻了她们管事直接递给他们,不要多言,送完就回来。” “是,督公,” 二位随堂太监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圣旨那么重要的事,竟然随意给,但也不敢多言,伸手接过圣旨,拿了在怀中,就双双退下, 此时, 堂内无人, 小云子捧着茶水走过来,赶紧给干爹倒了碗茶水, “干爹,累了一天了,喝点茶润润嗓子,” “嗯,还是你小子伺候人上心,没白疼你,” 夸赞了一句, 接过茶水就饮了几口,舒服了许多,心中还记挂着陛下交代的事,吩咐道; “宫里面,上点心,长乐宫,要日夜监察,万不可大意,这一次,疏忽了!” “干爹,都是儿子的错,是疏忽了,” 小云子赶紧跪下,宫里面暗探,都是他负责,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察觉,险些误了大事, “行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也没想到,太上皇要的那些,竟然是布置道观用的,杂家也觉得邪乎,” 想了想宁国府的贾珍,也是修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那个妖道,斟酌一番,说道; “你要留意,宫里有没有可疑的人,比如妖道之类的,你让柳尘注意盯着宁国府就成,把人手撤回来,等恩科过后,北镇抚司全部人马都给他,藩王世子进京,可不简单啊。” “是,干爹,儿子记着呢,此事务必会给柳尘交代清楚,那干爹,两位公主那里,该如何?” 小云子,脸色有些厉色,暗下决心,万不可再疏忽大意,手下那些收情报的,全部换一遍,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自然是一块盯着了,那两位主,可不简单!” 尖细的嗓音响起, 戴权留下话音,起身就回了御书房. () 洛云侯府, 东苑院子内, 谷子香亲自抓了药,就在院子里生火熬药,烟熏火燎,满院子都是烟味和药味,把路过的丫鬟和小厮呛得够呛, 院外,则是宁百年领着亲兵值守,不敢离去, 屋内, 张瑾瑜闭着眼眯了一会,逐渐好受了许多。 说来也怪,刚刚回来的时候难受的要死,现在反而身体感觉舒服了许多,这病,还认生不成,想了想今天的事,天下之人,无非是为了名利,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襄阳侯虽然没有实权,可惜勋贵里什么事都少不了他,能做到八面玲珑的,世上也没多少人,能这样做事,还不留下埋怨的。 正想着, 就在屋里听见开门的声音, 只见秦可卿亲自端着,用锦布包起来的汤药碗,走了进来, “郎君,起来喝药了,还热着呢,” 片刻, 秦可卿就到了床榻前,把张瑾瑜扶了起来, “郎君,药刚熬好,趁热喝。” 张瑾瑜也没想其他的,接过碗,闭着气一口闷完,就是那么苦,紧接着,秦可卿把一个蜜果送入张瑾瑜嘴里,这才好了许多,只是刚刚那一幕,不由得让张瑾瑜想起来一个场景,就是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不也是这样说的,“大郎该吃药了!”。 刚想到此,就赶紧把这念头撤下,什么不好,想起了这些, “夫人,刚刚听宝珠说,你去了姚记商铺?怎么那么久!” 张瑾瑜也有些好奇,毕竟秦可卿很少出门,今日怎么会去东市的姚记商铺呢, 秦可卿坐在床榻边,手里端着一碗茶水,还在往里面倒着蜂蜜,用勺子搅了搅茶水,递给了郎君, “郎君,喝点甜水去去苦味,今日,奴家本想带着人去荣国府瞧瞧的,谁知,侯爷出府后没多久,内务府的人就来了,说是东市还有不少产业要卖,问侯爷府上需不需要,奴家就想着,侯府现如今也没什么太多进项,有的还是杨寒玉院里的,所以奴家就寻思着,买一些铺子,就和母亲说一说,这才去了东市看一看,顺便去了姚记商号买些糕点。” 张瑾瑜靠在床上,接过蜂蜜水,几口就喝了下去,嘴里的苦味这才去了好多,咂吧一下嘴,这才想到之前内务府王公公,派人来说了此事,自己好像回话说都要来着,因为事情忙就忘了, “想起来了,当时候还说东市那些铺子,都要给本侯留着呢,这几日一忙,就给忘了,对了,夫人去了那里,可买下了铺子了。” 秦可卿抿嘴一笑,招呼一下瑞珠,只见瑞珠拿出一沓地契递给了夫人,秦可卿伸出玉手,接过来拿在手中,笑了笑, “郎君,奴家听你说过,东市只要有合适的铺子就买下来,” “呃,是说过,你买了多少?” 张瑾瑜是时间还没有听明白,好像自己是这样说过,多一点,少一点倒是无所谓, 秦可卿扬了扬手上的地契,笑着回道; “没买多少,妾身去看了一圈,虽然有的地方烧成了白地,但是位置好,也便宜,王公公派来的人说,要是全盘下来,还能再便宜些,奴家想着也是,就把那三十多处铺子盘了下来,花了一百万两银子,然后子再让牙行找人重新盖上就好,” 看着秦可卿乐呵的摸样,张瑾瑜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就知道贪图蝇头小利,内务府急着卖产业,未必不是脱手甩货,虽说是便宜,可是买了那么多,都是其他世家的产业,你也把人得罪完了,罢了, “夫人开心就好,这些地段,连在一块的,就想法打通,建一些阁楼,高雅一些,至于后续,() 内务府要是再来人,就是说侯府没银子,不要了,” “这是为何?” “你听着就是。” “是,郎君,奴家知道了。” 秦可卿噘着嘴,无奈的嘟嚷着,遂点了点头,弯弯眼睫微垂,美眸闪了闪,也不多说其他,无意间,被张瑾瑜一把扯入被子里 “呀。郎君,奴家可.” (本章完) 第696章 再苦一苦百姓 第696章再苦一苦百姓 时长日久, 入了夏, 白天时间就长了许多,大武江南金陵郡城,依旧是歌舞升平,天下太平的模样,不说经历过洛云侯大肆搜捕过后,金陵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临近夜晚,明月如镜,星光闪烁。 城内各户商家,千盏明灯点亮,好似繁星点缀一般。 沿着街道,店铺里亮堂堂的灯火映照在大街小巷,好似万花筒般缤纷,城内百姓用过了晚膳,则是在大街小巷里闲逛,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不少南来北往的江湖客,也在街头卖艺博得百姓一笑,赚一些大钱,补贴家用,百姓也不吝啬,慷慨解囊, 在金陵, 万家灯火里,临近镜湖东首的位置, 最好的宅子,莫过于是甄家的深宅大院, 微风徐徐,吹过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镜湖东首的岸堤上, 甄家大院的书房,此刻灯火通明,里面似有人影闪动。 甄家二房老爷甄应嘉,一身青色绸缎袍服,腰间系上银色宽腰带,腰间还附上一块羊脂玉佩,面色庄重的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拿着密信,皱着眉在那品读,时不时还拿着毛笔,在上面圈圈画画,也不知说的什么事。 堂内, 甄家老大甄远道,身穿深色绸缎马褂,一双马裤上套着上好的皮靴,则是坐在下面,不耐烦的喝着茶水,看着二弟一言不发,阴沉着脸问道; “老二,那封信你看了都不止一遍了,说的是什么,不就是个小小的巡阅使,怎么,他还想再背后使坏,想坑咱们?不是笑话他,要是他真的敢找咱们的事,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脸色着急,有些涨红,兀自在那骂骂咧咧的,也不知他着急什么,而端坐在书案后的甄应嘉,还是依旧沉稳,少倾,放下毛笔和密信,看着大哥那不耐烦的神色,笑着回道; “大哥,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掌握中,这封信就是敲门砖,景大人刚来的时候,第一个拜访的就是我们,咱们也给足了面子,这一点倒没什么说的,礼尚往来, 本以为他是曾经李党的人,是受了首辅大人的意思,来的江南任职,我就留心了一下,给京城北王府去了信,问了一下巡阅使景存亮,还有巡盐御史汪孟善的事,谁知传回来的信件,可不是这样说的。” 甄应嘉摇了摇头,从书桌中央底部,打开夹层,又拿出了一封密信,递给了坐在一旁的大哥,让其看看, 甄远道看着二弟说的神神秘秘的,放下茶碗,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信件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那个什么景存亮,曾跟随大公子李潮生,后又拜入忠顺王府门下,而后再被委任江南巡阅使,负责改田亩为桑的要事。 至于那个巡盐御史汪孟善,也是亦然,拜在忠顺亲王门下,娘的! 细看下来,没有落款,但也说的够明白了,甄家老大赶紧把信折好放了回去,骂道; “端不当人子,竟然投靠了忠顺王府,还想拉着李党虎皮敲打咱们,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行,需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老二,你怎么看?” 老大发了一阵牢骚,只是那眼睛,不由得又看向二弟,甄家,还是他做主,有些事,现如今,他应付不来啊, 甄应嘉摆弄了一下书信,接过来整理好,就放回原地,笑了笑,如今江南上好的田亩,都在他们这些世家勋贵的手里,剩下的,也被那些世家豪族霸占瓜分了,其余的边角料地方,才是那些泥腿子的,就算是那些百姓在勤劳,也只能吃喝温饱,不至于饿死,遇上年景不好的,照样卖儿卖女。 要说改田为桑,朝() 廷的想法也是好事,生丝多了,织布局那些增加的织机就有了用处,不过,现在就怕织布局保不住啊,如今的制造局主管姓秦,曾经乃是甄家府上的门客,真要是巡阅使下手,也只能先送个替死鬼了, 剩下的,着手把府上的田亩,半数改成桑田,织造局生丝不够,那就只能买了,最后还是需要求到他们头上,就算是沈万和再厉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大哥,稍安勿躁,景存亮,还有那个汪孟善,能来京南任职这么重要的职位,定然是陛下首肯的,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可不能烧在咱们身上,还要引导着,把火给他烧的旺一些才好,让景大人知道我们的善意,” 甄应嘉心中想着苏州织造局,又想到了东王府的势力,更多的竟然想到了朝堂之上,李党烟消云散,可是卢阁老,还领着江南文坛,这些都可以好好思索,一番, 织造局太烫手了,虽然主政的官员秦生是自己人,可是织造局的营生,乃是江南豪商巨富沈万和在掌控着,此人和内务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牵扯甚大,自己对他也是小心又小心, 既然如此,棋子该舍弃还是要舍弃的,就不知江南大营的焦将军,该如何想了, “什么,二弟,你竟然想把织造局给让出去,虽然不是我等经营,但是有着那些便利,每年可利用织造局纺织锦布一万匹,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你说让出去就让出去,那北面的物资,难不成还要我们出钱真金白银的送过去吗。” 老大甄远道坐不住了,起身焦急的问道,这一万匹布,几乎是白送与甄家的,生丝都是甄家桑田产出,运到织造局,一个月时间就能织出来,上下打点花不了多少银子,几乎就算是白拿,要是主事官员换了,沈万和还能这样好说话吗,就算是焦家,恐怕也不会再给甄家面子了。 气哼哼的,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有些气喘,就拿回茶碗,狠狠喝了几口,只有书案后的甄应嘉沉着脸,细细思索一下,这次京城委派的官员,实在是蹊跷,景存亮可是李党,年轻一代的翘数,领头人大公子李潮生以往颇为器重,为何会投了忠顺王府,这样一来,不齿为人啊, 另一个, 就是江南巡盐御史,原是林如海担任,可惜天嫉英才,惨死扬州,后被洛云侯杀了一番人后,安稳没几日,这又来了汪孟善,这个汪孟善还姓汪,不会是那个被灭门的汪家的人吧,想了想应该不会,朝廷不会没想到这些,只是心底,还有些疑虑,万事小心为上,汪家的汪字,可写不出其他笔顺,哪有那么巧的事! “大哥,多花一些银子,就多花一些,现如今金陵城,暗涌流动,许多人都在投石问路,景存亮,汪孟善,二人可不是善男信女,地方的那些知府,县令,也不是干看着的,所以咱们先退一步,让他们出来斗一斗,水搅浑了,才好浑水摸鱼,东王府,北王府,李党,还有内务府,如今又来了忠顺王府,江南热闹了,” “怎么会这样,都他娘的吃饱了撑得,奶奶的,白花花的银子都扔了,谁不心疼,那个织造局主事,又当如何?毕竟跟了我们那么多年。” 甄远道虽然贪婪,可是府上的大事,都是以二弟为主,如今江南看似安宁,这样一说,可就危机四伏了,不就是瞎折腾,银子就那么多,吃的人多了,就需要抢了,谁抢到就是谁的。 “不用咱们出手,派个人,去巡阅使府上传个话,说今年咱们甄家交的税一文不少,换成生丝折价税银也可以,织造局就让给大人烧火了,把秦家和咱们府上,往来账册烧了,但是给衙门的账册不能烧,就送给巡阅使大人吧。” 慈眉善目的甄家二房,竟然把破家的话说的那么自然,让站在桌前的老大,通体生寒, “老二,你() 这是借刀杀人,也太狠了吧,那景存亮必然会杀鸡儆猴,秦家,可就凶多吉少了,” “是啊,凶多吉少了,可是,谁让他是个棋子呢,保他性命就罢了,抄家也不得已,毕竟景大人还需要银子办事呢。” 甄应嘉摇了摇头,这也是无奈的事,想要破局,必须先破其一点,这个点,可不能是从自家这边下手,那只能先从无关紧要的地方下手,改田为桑那个,还不是为了增加生丝产量,从而让织造局出锦布多一些,再不抽身,就出不来了, “大哥,此事,还需要你的人走一趟,内务府从工部运送来的织机都已经卸下,说明时间很急,景大人定然会有所动作,所以时间紧,你的动作要快。” “知道了,二弟,此事,大哥应下了,账本好似有一个小箱子,话说,景大人来赴任,咱们还没有送过礼呢,这就一起送了,正巧,乔红月从北地回来了,让他去办吧。” 甄远道大包大揽,办理正事没啥本事,就是这些腌臜事,他最在行,尤其是商会的大掌柜乔红月,深谙此道, “哦。乔红月回来了,也好,能者多劳,让他再去一趟巡阅使衙门,给景大人送个礼。” 甄应嘉想了想,别人办事还真不放心,还需要自己人去办,看了一眼大哥,就赶紧让人寻了账本,挑好了账册,重新装了一小箱,又拿了些白银装了两箱,合在一起,让乔红月带着家丁护院,就着夜色上了街道。 往巡阅使衙门府邸而去。 此时的巡阅使衙门里, 依旧是灯火通明,各部主事官员,还在衙门大堂里,带着人,核对江南田亩之数,看看到底有多少,还需要开垦多少才够用,只是几天下来,算的田亩之数不少,可是,都挂在世家乡绅,还有勋贵豪族名下,真正的田亩之数,不足一半,这要是再把剩下的改田为桑,那今年粮食产量可就没了。 景存亮景大人,满脸阴沉,一身崭新的官袍,一尘不染,尖细的下巴,蓄了胡须,坐在府衙高台之上,看着眼前半数算清的良田之数,足足有五十万亩的上好水田,可惜啊, 自己本以为到了江南就是肥差,哪知道,单是第一件事就遇上了天大的麻烦,江南半数田亩都在士绅,豪强,还有勋贵世家手里,百姓仅有的田亩,还需要保证朝廷的赋税,这样算下来,别说增加生丝产量,就是保证去年的生丝产量都不一定了, 看着下面还在忙碌的官员,开口问道; “诸位,可算清楚了?” “回大人,初步算清楚了,仅仅金陵一地,就有上等水田五十万亩,下等水田一百五十万亩,苏州,扬州等地,也是如此,江北南端,也有良田五十万亩登计在侧,” 一个颇为干练的参事,在那汇报这几日的辛苦,整个衙门,召集了主事,参事,还有不少县衙主薄都吃住在府衙,清算田亩之数,总算是大体不差, “好,算的好,那朝廷能收税的,有多少亩?” 景存亮也极为惊讶,不愧是江南重地,天下良田尽在此,按照这样的规模,什么税也绰绰有余啊,先要生丝翻一倍,那就要把桑田,也增加一倍才行, 这样算下来,剩下田亩之数,可以有足够的粮食上交朝廷了, “这,.” 忽然, 几乎是整个大堂内,所有官员都是低下头不敢言语,江南的事,这些干了一辈子的小官,小吏,如何不知, 可是这一幕,让景存亮还有些热乎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冻的通体生寒,脸色难看,宛如厉鬼一般,厉声呵斥, “说,朝廷,到底能有多少田亩收税,” “回大人,下官刚刚查了金陵城田亩登记的情况,两百() 一十万亩的良田,只有不到八十万亩可以收税,上好的水田,是一亩都没有,只有八十万亩的良田可以收税,其中还有不少举人,官吏的在里面,真正能收的,不到七十万亩。” 堂下的主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些事几乎都是明摆着,在江南金陵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外面靠近运河两岸的上好水田,都是有主的, 只有景存亮,脸色惨白,仿佛死了爹一般,呐呐自语; “怎么会这样,记得太上皇的时候,登计在册六十万亩,能收税的就有五十余万亩,现在增加那么多田亩之数,这样能收的还不到一半,如何能完成陛下所托之事,” 声音虽小,可是在寂静的衙门里,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低下头不敢言语,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些小官小吏,更是怕殃及池鱼,祸临己身, 主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道; “大人,这剩下的田亩,大部分要种粮食,只有不到十一万亩的良田是桑田,原本收税基本上能维持平衡,大人要是想增产生丝翻一倍,至少把桑田翻一倍以上,稳妥的话,还要再加一点,这样算下来,就需要二十二万亩以上的桑田,要是这样的话,秋收的粮食,可就不够朝廷的数了,除非,除非” 主事忽然有些后悔,这种损阴德,断子绝孙的事,怎么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呢,万一传了出去,他怎么在金陵城呆着,立刻住了口,但是景存亮如何能放过他,来到江南人生地不熟,特意按照大公子李潮生的法子,把各地有能力的官吏调用身边,这才能保证了解江南事情,果然如此, “吞吞吐吐做什么,还不快说,” “是,大人,小的意思是,还需要在金陵城外开荒,增加田亩之数,把亏损的粮食再补种回来,这样秋收时候,收上来的粮食不变,也好像朝廷交代。” 主事下的赶紧开了口,但是话到嘴边,又立马变了口吻,原本想说的加赋税,就改成了增加田亩,只要官府愿意,就能开荒,只是这法子,不好办啊,世家勋贵不一定同意,那些百姓也没那个本事去,弄不好田财两空,办法是说出来了,办不办是大人的事了。 景存亮站起身,在书案后来回踱步,想想也是这个说法,损失多少补回多少,可是能开垦的人数是相对的,那些流民百姓,多数被内务府那些恶鬼,都卖到了关外去了,开垦的人就算有,还需要官府出银子,出钱,时间久不说,未必能有效果,至于那些世家豪族,景存亮还没放在眼里,现如今,它有着圣旨,还有内阁的印章, 想要阻止自己,除非这个官,他不想做了。 “你说的也是个法子,可是这样一来,耗费朝廷银子不说,最后拖得久了,也不一定有效果,还有上好的良田都开垦完了,剩下的,要是增加田亩,就需要走得远一些,水源的事,就解决不了,所以想要完成朝廷的事,还需要再苦一苦百姓,今岁,增加赋税两成,这样一来,收上来的粮食,绰绰有余。” 其实,江南田亩产出的粮食就比其他省份的要多,增加一成的赋税就差不多了,可惜,做官的,总是要考虑头上的乌纱帽,万一遇到灾年,这怎么办,所以景存亮一开口就是两成, 底下人听了,不敢相信,这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697章 景存亮的犹豫 第697章景存亮的犹豫 巡阅使衙门里, 死寂死寂的,无人敢出声,在承平已久的江南,已经好久都没人敢提加赋税的话了,现如今还都是人定思安,如果加赋税,不说百姓会怎么样,就是原本维持平衡的乡绅士族,又会对那些百姓手里的田亩,伸手了! 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堂上的巡阅使大人,江南赋税本来就比其他省份要重,虽说江南田亩收成好,但如今再加两成赋税,那百姓可就吃不饱了,到时候就怕出大问题,这些事,他们这些底层的官吏,如何能不知道, 以往每次收税的时候,都能捞上一笔,现在这样,捞银子都不好捞了,但是又不知怎么回话,都是沉默不语。 “先应付了今年,织布局,需要新增生丝四十万匹,原本的四十万匹不动,这样一来,一年就是八十万匹,争取,两年内,织布局产出的锦布要在一百万匹以上,那些上好的彩锦,绸缎,每年也要五万匹,” 景存亮越说越兴奋,十万匹锦布,就是将近七十万两银子,一百万匹,就是七百万两银子,算上那些绸缎,彩锦,超过了九百万两,这样一来,仅凭江南一地,自己就能让朝廷赋税增加一成,天下何人能有自己的本事, 所以,轻重缓急,也要说个明白, 但是大堂内,近乎所有官吏面面相觑,主事堂官忍不住,一抱拳回道; “大人,织造局那边是秦主事管着的,具体经营是咱们金陵富商沈万和一手承办,具体如何,大人还要问问他们二人才行,以往,苏州织造局一年也就是二十万匹锦布产量,要想增产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请大人耐心。” “啊哈哈,本官有的是耐心,既然到了江南,本官要是不做出一些政绩,是不会离开的,至于你说的,织造局秦主事,还有沈万和,本官自会去的,现如今,你们就开始从金陵开始,下到田间去,划出能够改桑的田亩,然后由官府下发通知,三十日内,必须整改,不得有误。” 景存亮现如今,一心想要作为,朝廷都盯着江南,皇城司也给自己送来了密函,时间紧迫,不等啊, “这,是,大人,” 主事本想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一位堂官,拉住了衣袖,心中顿时一惊,自己话太多了,也随着众人皆称是。 然后拿着账册,各自散去,等明日再整理发出衙门公告,就在众人散去的时候,门外的管事走了进来,小声在景存亮耳边说道; “大人,门外来了一位乔红月大掌柜,说是奉了甄家大老爷的嘱托,给大人带了点东西,都是一些北地特产,奴才在外面看了,那位乔管事,带了不少箱子,挺重的,拉了三辆马车。” “哦,箱子,什么箱子那么重,还是甄家大老爷送来的,不就是甄远道吗,他们怎么有闲心来咱们这。” 景存亮心中疑惑,到了江南之后,这些勋贵世家,士绅豪强,都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 记得刚来金陵城的时候,仅仅是来的当日,地方知府等人带人会了面,吃了宴席,过后是连个面都见不到,更别说那些想和他们商议的事了, 就算是知府衙门的那些官员,见了自己都是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无非都是一群庸才,尤其是听说改田为桑,那一个个官员,吓得都变了脸色,没点出息。 但是也因此,景存量心中就有了警醒,没有盲目出手,反而先着急组建衙门的官吏,先行摸底,这才有了衙门里,召集官吏清查田亩的事。 “回老爷,奴才问了,他们说是老爷刚刚来了江南,来往的都还不熟悉,所以今晚来访就是会会面,给老爷行个礼数,一来一往,时间久了,就熟悉了。” 管家立在一旁,() 躬身回道,瞧见那乔管事说话办事的小心,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下人能有的样子,倒像一个主子一般,见识了那么多府邸的管家和管事,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见,有胆识不说,人情世故是做足了。 “有意思,早不熟悉,晚不熟悉,今个竟然想来熟悉了,那么晚了,行个哪门子的礼数,本官看熟悉是借口,想要说什么事才是真的,既然如此,就把人请到后堂花厅里,来者是客,看他们怎么说。” 景存亮心中一动,这么晚了还来上门,定然有事,就是不知什么事了。 甄家可是金陵的地头蛇,当初洛云侯来此处,也没有动他们分毫,可见其势力底蕴深厚,听说他们还管着织造局呢,这,不会是织造局的事吧,心中一惊,苏州织造局牵连众多,自己改田为桑都难以为继,那个碰不得,要接手,也是内务府的事, 想到此,心中有了计较,吩咐道,老管事点头称是,就出了门。 只是人刚走,景存亮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不过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起身去了后堂,可是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些勋贵世家,鼻子这么灵,自己刚想有动作,他们就登门了,不会借此机会再在江南掀起腥风,这,决不能让自己来承担,必须分润出去,织造局是一块,江南布政使那边也是一块,倒不如把收税的事也分给江南的那些官员,自己再让他们出人一块来改田为桑,就算出了事,也好圆过去。 心里想着事,脚下的步子就慢了一些, 府外, 甄家商会的大管事乔红月,带着不少人拉了几辆马车,停在外面,上面摆的满满当当,还用黑布给盖上,东家大老爷交代,今个要上巡阅使衙门里,好好上上礼,只是三个箱子显得有些寒掺,就带人回了商会,捡了一些上好的东西,一起放在马车上,又从里屋库房里,拿出一个老山参,一并放在车上, 这是在北地送货物时候,在一个药铺里看到了一批上好的山货,乔红月那眼力劲,一看就知道是野山参,一挥手,直接用货款全给买了下来,回来后送于东家,剩下的一些就放在库房里,交代留着它们,以后送礼之用,今个就拿了一支,也好上门说话。 在府衙门外等了一会,就见到府衙大门,不少衙门里的官吏,挤在一起出来,齐齐散去,还有不少人往这边张望,不过马车上盖了黑布,也看不出是什么,但是人数之多,也让乔大管家侧目。 等候了一会, 乔红月候在一旁,看着刚刚众人,逐渐离开衙门,还摸了摸怀中的老山参,想着大老爷交代自己的事,这是要把织造局秦大人,贿赂上官的罪证交给景大人,这就奇怪了,秦大人一心向着甄家,为何大老爷,说不好听的,就是卸磨杀驴,这样一来,传出去,名声就坏了,还是另有原因在里面。 又想到了以往,自己和秦大人也有的来往,于心不忍,但是主家的决定,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管的,心中叹了口气! 正想着, 就听见侧门里,传来管家的话语, “乔大掌柜,失礼了,让你久等了!” 说完,还抱拳躬身,歉意连连。 乔红月也立刻回了礼数,客气道; “景管家客气了,都是为主子忙活,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没什么本事,就只有忠心了,哪里有久等之说。” 回的话滴水不漏,让景府老管家不由得哑然失笑,好一个乔大掌柜,看来,还不只是普通掌管商会的盘手,乃是甄家的心腹,竟然也来了, “乔掌柜说的是,咱们做奴才的就应该如此,请。” 身子一撤,把路让了出来,乔红月进了门,回头一挥手,一辆辆马车就跟随进了院子,从西边的小路,顺着,直() 接入了后院, 夜幕降临, 可是府衙的院子,还是灯火通明,随着马车驶入,打破了这份宁静, 走在院内的小路上,桥红月对着身后催促道, “都快一点,别墨迹,把那些东西,全给搬下来,然后,你们几个,把那三个箱子抬着,安稳的随我一起进去,” “是,大掌柜。” 随着马车停稳,乔红月大声指挥着那些伙计,把东西小心地抬下来,看向身边的景管家,笑道; “景管家,这些,都是家主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景管家安排好。” “乔掌柜放心,此事容易,来人啊,把东西都抬到库房,小心放着。” “是,管家。” 随着景管家一声呵斥,周围立刻出现不少小厮,过来帮着搬运, 见此, 景管家见事情差不多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乔红月这才迈步进了正堂花厅,小心地踱步入内,就看见花厅中,有一位面白须长,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想来这就是景大人,不敢怠慢,疾步上前,施了一礼,拜道, “小人乔红月,奉东家大老爷之命,特来给中丞大人送一些孝敬,大人之前来得着急,我家主子还没有准备好,所以这才来晚了,” 景存亮,看着来人一身灰色袍服,富态翩翩的乔大掌柜,满脸的堆笑,人情世故都写在脸上,自然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啊, “来得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个来得正好,就是不知,你们东家,怎么个孝敬法子?” “中丞大人,稍等片刻,来人,抬上来。” 乔红月躬身对着外面喊道,不一会,就有小厮抬上来四个大箱子,放在花厅中央,落地的时候声音颇重,也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不过看着这样子,景村来心中倒是有了明白,这是送银子来了。 等箱子放稳,乔红月对着人摆了摆手,堂下的小厮,就默默退下,人走后,乔红月这才笑着说道, “中丞大人,不成敬意,这些,都是东家的一点心意,” 说着走过去,就把箱子一一打开,前面两个箱子打开后,都是银子,别无他物,第三个箱子,是一些金银首饰,玛瑙玉器,贵重了一下,这最后的箱子,乔红月反而不着急打开,回身对着主位上的景大人,神秘一笑; “中丞大人,前面三箱东西,不过是俗物,见面礼也提不上台面,这一箱子东西,应该是大人急需要的,还请大人收好。” 景存亮坐在那,喝着茶水,倒有些漠不关心,无非是送的银子,给自己送银子的人多了,没什么出奇的,可是,见着乔掌柜指着最后一个箱子,神神秘秘的,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不由得问道; “嗯,本官急需的,那倒是奇了怪了,你们东家,甄大老爷,怎么知道本官需要什么,” “中丞大人,知不知道一看便知,” 乔红月也不再卖关子,伸手把箱子都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本本账册,几乎有半箱之多, 景存亮见了,心中忽然一动,默不出声,急忙走过去,拿出一本账册,大致翻看起来,不看不知道,细细看下去,竟然是苏州织造局主事秦大人的暗账,这些,又伸手翻出一本,还是这样,看来甄家是舍弃了织造局,送来了借口, 可惜,要是早送来,本官可能借此机会拿下织布局,现在地方这么复杂,这个烫手的山芋可拿不得了,不过可以顺手推舟,送给内务府,让王公公派人来接管,说不得是一步好棋, “啊哈哈,不愧是甄家,想别人所想,本官都还没想到的,你们东家倒是想到了,这些甚好,本官留() 下来。” 说完,一脸的笑意,把手中账册一合,复又直接扔了回去,转身回了主位上,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 乔红月见此,又把箱子一一合上,凑到中丞大人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 “中丞大人,这是小的跑商北地,特意从老字号的药铺里寻来的,极为难得,我家老爷记挂此事,就命小人送来,以示敬意。” 景存亮眼神被盒中之物吸引,好家伙,这种神物都拿了出来,虽说在关外也能寻到,但是谁没事去关外那个苦寒之地,所以有些老人身,在关内就卖出了天价,甄家是下了血本了, “你家大老爷客气了,这种神物,本官就笑纳了。” 说着,手就立马把盒子盖上,收回去的时候,盒子就不在了原地,看着眼前有些微胖的掌柜的,忽然感觉顺眼了许多,也不能不回个礼,想了想,就说道; :“本官来江南,就是为了一件事,改田为桑,增加生丝供应量,至于其他的,本官的手没那么长,请你家大老爷放心就是,另外,朝廷的事,各部官员理应共同努力,不是靠着某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至于说织造局那边,自有人查办。” 该说的也说了,景存亮还要写折子,递给朝廷和内务府,所以不便留人,端茶送客。 乔红月心下大定,得了话,见到中丞大人端茶送客,顺势就躬身施了一礼, “中丞大人,小人这就回去禀告我家老爷,小人告辞了。” “嗯,来人,送客。” 府外, 乔红月拜别了老管家,带着人匆匆离去, 没多久回了甄家大院,不敢耽搁,下了马车之后,乔红月一人,就从小路,进了后院书房, 房内, 二老爷甄应嘉还在整理着账册名目,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把手中的账册放下,随即房门被打开, 只见乔红月急匆匆走了进来,而后转身把门关上,进了书房左室,看见二老爷端坐在书案后面,躬身行了大礼, “二老爷,奴才从景大人的府上回来了。” “哦,景大人怎么说?” 甄应嘉神情一动,心中就有了想法,看样子,那个老狐狸是有事说了。 果不其然,乔红月喘息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道; “二老爷,中丞大人说了,他奉旨来江南,就是为了增加生丝产量,改田为桑,无意插手其他的,还说,朝廷的事,可不是他一人的事,好似想要借江南官府的力量,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多说。” “嗯,怎么会这样。” 甄应嘉心中疑惑,整个江南,势力纷杂,可以说,哪个衙门里都有其他人的暗探,谁到了江南,都要看几方势力的颜色,当然,除了洛云侯那个杀才,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杀得也太狠了,可就是这样,也动不了江南那些人的皮毛, 江南为首的士绅豪强,还有就是勋贵,世家,以及北王府和东王府的势力,现如今的知府,布政使衙门等,也分一杯兮不说,内务府和皇城司的人,也安插人进来,用意不言而喻,织造局还有盐政,乃是重中之重。 景大人来此,难道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拿了账册,不是应该立马把织造局主事拿下,安插自己人,把织造局握在手中,这样一来,从头到尾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的,只要打点好焦家和沈万和,布政使那里只要点头,这些唾手可得,他竟然不动心, 不对,不对劲,是真的不动心,还是故作迷阵呢, 这个老狐狸,不简单啊! (本章完) 第698章 水桥偶遇秦业 第698章水桥偶遇秦业 翌日清晨, 金鸡报晓,京城渐渐被阳光染红。 又是一个刚入夏的好日子,晴朗的早晨让人心情大好。 京城百姓操劳着早早起了床,街上,不少白色的烟雾,从商贩的铺子里飘出来,而炸糕,汤饼,包子,豆腐脑儿等香气也在街上游走着。 街边的小摊位上,不少早起的官员,都坐在那桌子旁,吃着早膳,毕竟今个大朝会,可耽搁不得。 尤其是许多六部堂的京官,年轻者,甚至是了然一身的新晋官员,也不在府上用膳,三三两两的约好似的,有的徒步走出来,寻了在街边的摊位,几个大钱,就能吃上一顿好的,有胃口好的,再加十个大钱,上一盘子炖肉,也能满嘴留香,来往的百姓,还有商贩掌柜,都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洛云侯府, 东苑东屋, 习惯了睡小屋子,现在再去住大屋子,都有些不自然,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犯贱!”。 一屋,一人,一床,做个梦,也是一个人在那找些什么,早上一醒来,梦里的事也都记不住了,瘫在床上想也没想起来。 不过,张瑾瑜睡了一夜好觉,精神大好,除了鼻子还不时的往外冒个泡,整体算得上舒服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缺美人缺的, 还在想着事,赖在床上没起身,屋门就响起了开门声, 只见宝珠拿了官服走了进来,在窗前等候。 想到今日里还有大朝会,听那些老狐狸相互争吵,就是心烦,无奈起身。 在宝珠服侍下,穿好了衣物,看了眼天色,也不早了,大朝会,都比一般的朝会要早一些, 穿好衣物,坐在桌子旁,浑身感到疲惫,用清水净了面目,擦干了脸,端起早已备好的药,一口饮下去,那苦味,差点没让张瑾瑜吐了出来, “姑爷,早晨准备了早膳,现在吃不吃?” 宝珠在身边早就准备好了蜂蜜水,给侯爷端过来,顺便开口问道, 张瑾瑜见了,赶紧接了过来,几口灌下去,这才好受了许多,只是这一折腾,忽然没了胃口,心底,还想着水桥北头,那几个卖包子和豆腐脑的摊位,索性就不在府上吃了。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等夫人起来,你就陪着她一起用膳,本侯今个出去吃,换个口味!” 说完,也不给小丫头吱声的机会,抬腿就出了门,叫上早已等候的宁边等人,出门上马,往水桥方向走去,只留下宝珠丫头愣愣的站在那,外面吃的,哪有府上做得好,见侯爷出了东苑门,跺了跺脚,转身出门,带着一众丫鬟就去了小姐屋里。 “侯爷,你这是要去哪?” 身后的宁边,领着亲兵跟着侯爷身后,看侯爷走的方向,不是朝着宫里面,疑惑的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都还没用早膳,咱们寻个地方先填饱肚子再说,还记得水桥北边,那边有个老头摆的摊位,卖豆腐脑的,味道一绝啊。” “呃,是有那么一家,也是老手艺了,祖孙三代都在那,确实可以,旁边还有卖包子的,正好能填饱肚子。” 宁边也想起来了,水桥北边有个空地,专门做吃食的几个摊位,随着侯爷吃过一回,味道不输醉仙楼,而且就算是他们这些壮汉,吃饱也花不了几个大钱。 就这样, 一行人骑着马,晃晃悠悠朝南边而去,没多久,就到了水桥边,往北头一看,不少官员已然早早坐在那吃了起来,包子豆脑的香味飘来,勾引众人肚子里馋虫。 张瑾瑜也不客气,翻身下马,领着人直接围了三桌,冲着那老头,喊道; () “掌柜的,好吃好喝的尽管上,快一些。” “来了,官爷,都是现成的,” 掌柜的接了话,赶紧招呼一声,端上来几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还端来三屉包子放在桌子上。 “官爷,您先吃着,不够再给您端,剩下的那些,还在炉子上蒸着呢。” “行,那几桌,你挨个多上几笼包子,让他们吃饱。” 张瑾瑜摆了摆手,指着身边的两个桌子,都是自己的亲兵,饭量大, “是,官爷,管饱的。” 回完话,赶紧回去,给那几桌的军爷,也先端上几屉包子吃食。 说来也巧, 张瑾瑜刚刚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还未入口,就看见从桥上下来一辆马车,到了摊位前停了下来, 瞥了一眼,瞧见老丈人秦业,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张瑾瑜一见,哪还能坐得住,急忙放下筷子,起身上前,把岳丈扶到了桌子前,递上筷子, “岳父大人,您老怎么也起的那么早,不是说京城宅院改造甚忙,可以免除早朝的,怎么今日,也来了?” 张瑾瑜话音小了许多,回头看了看,不少京官已然吃饱,离开桌子起身离去, 秦业也是诧异,没成想能在这遇见张瑾瑜,接过筷子,也不客气,夹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还是那个味,地道。 “你看你,还是那么莽撞,今日可是大朝会,文武百官在忙,也要去的,如果是平日里的朝会,各部堂有事的,才可以不去,” 说完,把包子咽下去, 张瑾瑜见了,赶紧招呼掌柜的,又端来了一碗粥放在桌上, “岳父,您慢些吃,喝点粥,不着急,明日就是恩科考官入场的日子,怎么今个还要朝会,难不成谁又出幺蛾子了?” 张瑾瑜这几天一直忙于恩科的事,其他的事也没上心,还真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遂问道。 秦业低头喝了口粥,闻言抬起头看了过来,解释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听说是户部的事,内阁拟票,户部不给签字,好像许多亏空算不清楚,就连工部的拟票,都没给过,说是亏空了,楼侍郎都气的骂娘呢。” 见到张瑾瑜真的不知道,就把自己从工部听来的事说了出来,就像是工部,本该户部拨款的银子,因为宅院改建的事,收了不少银子,户部那边就借口不给,工部侍郎楼孝若,几次去了户部,也没个说法,回来后,还在部堂大骂户部的官员,闹得工部上下尽人皆知。 张瑾瑜低着头,刚刚喝进口中的豆腐脑,还没咽下,闻言差点吐了出来,话说那工部侍郎楼孝若,他可是一位君子,老好人也不为过,这样的人都能被气的骂娘,真的假的,内阁的拟票都不给签字,户部想干什么! 吃了一口包子,脑海中忽然想到了顾一臣阁老,那狐狸一般的笑容,不会是吏部尚书卢阁老那里,下了什么套子在里面,那也不对啊,内阁拟票,他们不都是相互看着的吗。 “岳父大人,小婿真的不知,这几日在含元殿忙着改建的事,其他的就疏忽了,明日里,就是恩科考官入场的时候了,后日大考,就更忙了,” 张瑾瑜几大口,就喝完了碗中的豆脑,又招呼了掌柜的,给吃完的弟兄们,重新满上,秦业一愣,想一想也对,今岁科考的学子那么多,这些人都忙不过来了,如何还能想其他的, “嗯,不知道,就不知道,你的正事要紧,恩科那边,你可准备好了?” 秦业摇了摇头,这些事还轮不到他一个员外郎参合,最主要的还是科考的事,这里面的水,有些深啊。 “回岳父人,早就考虑到了,怎么说来着,万() 事俱备只欠东风。” 张瑾瑜坐在对面,笑了笑,从吃的喝的,到考题怎么换,他都想好了,间隔三个月三次考试,除了第一场不变,第二场要看机会,第三场,必然要换考题的,他倒是要看看,谁把考题泄露了,这么赚银子,亏不亏心,想来抄家的时候,定然要别人大吃一惊。 “你啊,心思要谨慎一些,万不可大意,尤其是科场舞弊的,一定要把关把严了。” 秦业看着自己的姑爷这么不上心,眼里有些担忧,出言提醒一番,张瑾瑜怕秦业多想,点点头, “岳父大夫人放心,此事,小婿心中明白。” 二人叙了话, 复又赶紧吃了饭食,时间不早了,还需要去宫里呢。 此时的皇宫, 午门外早就是车水马龙,不少京官已然到了此处,很多官员稍等了片刻,寻了几位好友,一起入了午门, 今日,午门大开,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不早的时候, 武勋这边,来的最早的,依旧是襄阳侯柏广居,清晨起来一用完早膳,就急匆匆出了府邸,赶往皇宫,到了午门前,下了马车,四下观望,大多数来此的都是文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不知说些什么。 今日里,武勋来的都不早,反而是文官那边,来的人泾渭分明的分开站,细心的人看去,原来只有几处站立的人,现如今至少有四处,一处就是户部的人围在一块,另一个是吏部的官员,以往最多的还是那些平日里不争不抢的,可是今日,不同于以往,鸿胪寺卿那些人,竟然也为围在了一起,看样子气势正盛,难不成李党的人有什么动作, 柏广居面色犹疑,但是首辅大人不过问朝政多年,如何还有李党一说,怎么看不明白, 此时,也只有文官那些人自己才能看懂啊。 午门前,不少官员已然不在门口等候,不少人先期走了进去,还有的人,继续在门外畅谈,围在那窃窃私语。 吏部郎中谢子安,在人群中寻见了吏部侍郎杨卓,赶紧走了过来,凑到其身边说道; “杨大人,可寻见你了,您怎么还在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 吏部侍郎杨卓,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却是见到了自己部堂的郎中谢子安, “谢大人,你不是也刚来,急什么,这就进去,” 杨卓回了一句,忽然看到谢子安一脸的凝重之色,知道是有事,又问, “出了什么事?” 谢子安下意识看了下四周,不少京官都已经进去,他们二人要是留在这,必然显眼,所以,伸手拉着杨卓的衣袖,二人随着人群,一起入了内, “杨大人,昨日首辅大人宅院里的喜宴,你去了没有?” 杨卓皱眉,此事文官里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虽然不去,但是也派了府上的管家,带着贺礼,好像都去了,这有什么问题,毕竟首辅大人不理朝政多年,莫不是还要请辞。 “我本人是没去,可是让管家带了礼品去的,怎么,宴席上出了什么事?” 谢子安动了动嘴角,始终想开口说出来,但是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阁老等人也没有先发话,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是多言。 “大人,卑职觉得的,首辅大人,可能要有所动作,但也只是下官的猜测,是不是要向阁老禀告?” “谢大人慎言,” 杨卓没想到谢子安竟然那么大胆子,首辅不理朝政,尽人皆知,如何还能有动作,要不是阁老和陛下挽留,说不定上一次,首辅大人就致仕回家养老了。 抬眼看了下四周,所有人都在去乾清殿的路上,小声说道; () “此事不管真假,如今大朝会就要开始了,说什么都晚了,如果首辅大人想要有动作,那就会有人出头,无非是他的儿子李潮生,还有刑部侍郎常佐,另外就是杨少师,孙伯延他们,咱们以静制动,如果没有,倒也是虚惊一场,如果有,就麻烦了。” 杨卓快速在心中思索一番,此事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要是昨夜知道内情,还能商议一番,此时,哪里还有时间,这谢子安也不来事,轻重缓急也不知道。 “大人说的极是,卑职昨夜还没想明白,今个才想起来不是那回事,但是又没证据,毕竟在场的不少官员都在,哎” 谢子安心中忐忑,知道自己话说的不是时候,只能为自己寻了借口开拓。 “行了,小声一些,咱们先过去,等阁老过来,我去给阁老说一声。” “谢大人。” 二人叙了话,旁若无人的去了乾清殿。 而在乾清殿外, 聚集了大批的官员,户部侍郎沈中新早早到了此处,立在那闭目养神,就等老师顾一臣到来,想到了昨日里,首辅大人府上的蹊跷,还有阁老隐晦的提点,这里面,总觉得不简单啊。 不知洛云侯如何了,张开眼四下张望,也没寻见洛云侯身心,心中一笑,不会又是来晚了吧。 话说到洛云侯, 张瑾瑜在水桥用完了膳,扶着岳父秦业上了马车,一路急赶,到了午门外,张瑾瑜先跳下马车,再把秦业扶了下来, “岳父,您慢一些?” “没事,身子骨硬朗着呢。” 秦业慢悠悠下了马车,左右都不见多少官员在此,想来时候差不多了,就让车夫在此等候,拉着张瑾瑜就进了午门, “你小子快一些,可别又晚了,朝会事大,万不可失了礼数。” 张瑾瑜随身在后,摸着吃饱了的肚子,头还有些晕乎乎的,心中不以为意,所谓的朝会,就是在一起开会,很多事都是开会之前定下的,无非走个过场,他张瑾瑜就烦的是这些, “岳父大人放心,咱们来的不晚,来得及,” 刚说完话,就听到宫里的钟声响起, “噹,噹,噹,” 二人一愣,这是上朝的声音, 秦业一把拉住张瑾瑜衣袖,脚下步伐就快了许多, “这都上朝了,你还在磨磨唧唧的,快点,” 张瑾瑜听着不远处钟声,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一点脸面都不给,看着岳父走得急,怕其摔了跤,急忙过去扶着, “岳父慢一点,不急,还那么多人呢你看。” 其实四周的官员已然很少了,落在后面的,小跑着往前赶,就算是勋贵的那些老国公,都是由着小辈搀扶,一个劲的跑过去,见到都是如此,张瑾瑜脸色一红,也不多言,埋着头扶着岳父一起,朝着乾清宫奔去。 而乾清宫外, 各部堂官员依次排好队,登上玉石台阶,缓步进入大殿, 外面则是禁军守着, 有云公公在殿门前喊道; “上朝,百官入殿。” 随后, 候在殿外的官员,这才依次走了进去, 为首的,就是内阁首辅李崇厚,而后是其他阁老,还有各部堂的尚书,侍郎等人,另一边,则是东平郡王穆莳和北静郡王水溶,领着勋贵一起入了内, 最后面,则是张瑾瑜尾随其后,竟然站在队伍最后面,不少伯爷见了,还想说什么,就被张瑾瑜拦着, “侯爷,你怎么站在这,不是应该去前面,” 身侧的昌永伯岳青文,小声的问道, () “是啊,侯爷,来的又不晚。” 身后的忠勤伯齐中,也是在身后小声附和, 张瑾瑜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别出声; “小声点,昨日染了风寒,头昏脑涨,听不得大声。” 说完,还故作拍了拍额头,脸上极为难看,吓得二人赶紧噤了声, “侯爷,您没事吧,” “没事,喝了药好多了,就是犯困。” 摇了摇头,脸色又红润起来,差点装过头了, 二人见此,齐齐点头, “那侯爷慢一些走,” “没事,没事。” (本章完) 第699章 李党重出朝堂 第699章李党重出朝堂 乾清宫, 四下安静肃穆, 殿内殿外,群臣早已等的心焦,但是无人敢有怨言,皆是列队,在殿外等候, 此时, 乾清宫内, 武皇周世宏姗姗来迟,缓步走到龙椅边上,抬眼看了下群臣,这才顿了一下,一步跨过去,转身落座,端坐在龙椅上,好似陛下,早就在此等候众臣一般, 跟随在身后的戴权,拿着佛尘立在龙椅下首左侧,面对群臣,瞧见陛下已然坐好,心中了然, 对着下面的朝臣,喊了一声; “拜!” 随即,殿内的文武百官,尽皆拜服在地,口中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随着武皇的一声平身,文武百官这才起身,而后分两侧而立,站在殿内两侧,文武之间,泾渭分明,好似井水不犯河水。 张瑾瑜就猫在队伍最后面,和几位伯爷站在一起,还别说,这几人也热心,上来就跟自己打着招呼,但是,自己是一个人不认识,有的也是只是听说过,为何能认出他们,还不是因为身材的事, 俗话说,一人是胖,二人是肥,那三人又是什么?“合肥”不成。 “侯爷,要不,您站在我这边,好让您看看殿内的情况,” 说话的就是昌永伯岳青文,身子颇为壮实,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宋朝名将,岳飞的族人一说,不过,你也太实在了,自己躲着都来不及,你这再给本侯撵出去,那不是扎眼吗。 赶紧摇了摇头,回道; “谢岳兄美意,如今身子不爽利,就不换了,站着就好,” 哪知道昌永伯岳青文,一听洛云侯身子不舒服,脸上就有了焦急的神色,这怎么能行,他们这些勋贵,都指望着八位国公府,如今八位国公府,也都需要看着洛云侯的脸色,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们这些人,看的分明, 遂低下头问道; “侯爷,要不我禀告陛下,让您回去歇歇,找个太医瞧瞧。” “多谢岳兄好意,如今大朝会要紧,万不可多事,让文官那些人多嘴。” 张瑾瑜心中吓了一跳,万不能多此一举,劝慰着, 见到洛云侯这样说,昌永伯岳青文觉得侯爷说对,就点点头不言语,还关心的回了一句。 “侯爷,要是撑不住就说一声。” 此时的戴权, 拿着佛尘,一脸的肃穆,巡视了一圈之后,则是站出来准备按着议程说话,哪知道,本还是端坐的武皇,直起了身子,往朝臣的方向看去,文官的人到齐了,但是武勋这边,略有些狐疑,只见勋贵一列,前面没有看到洛云侯的身影,这就奇怪了,就问道; “先等一下,怎么没看到洛云侯,人呢,来了没有?” 陛下问话, 让武勋那边的人四下看去,北静王水溶更是回头看了看,也没瞧见洛云侯的身影,东王穆莳则是安稳站在那,头也不回,洛云侯每逢早朝必然会迟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几位老国公站在前面,身边没看洛云侯的身影,以为没来,镇国公还想出言的时候,在队列后面,张瑾瑜不禁脑门子疼,你说开个朝会就开朝会,分要把自己点出来,四下的人还来找,不得已站出来,拜道; “启奏陛下,臣来了,” 只一声, 殿内的文武百官,尽皆朝后望去,目光所至,让张瑾瑜尴尬不已, “来了就来了,躲在后面算什么事,还不站前() 面去。” 武皇见此,虽面无表情,但也没好气的训斥一句,张瑾瑜不敢怠慢,出列往前面走过去,在襄阳侯身边,寻了空位子插了进去,大气也不敢出,今个,应该没自己的事,吃瓜就是。 这一个小插曲,也让殿内紧张的气氛撤销散了许多,前面为首的几位阁老也暗自松口气,但也只有卢文山,和顾一臣神情凝重,昨日的事,他们可听说了。 首辅李大人府上的喜宴,可没那么简单,另外,其子李潮生今日为何站的那么往前,以往可没有这个先例, 在殿外的时候,本想提醒一下,但是看到首辅大人垂垂老矣,李潮生在身侧扶着,这就不能不让人进孝道。 其他人竟然也没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卢文山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其余的人,尤其是顾一臣,但是一个个老狐狸,脸色都一如既往,看不出来啊。 戴权站在上面,看到朝臣都站稳了,而后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声长呵,在大殿内响起, 话音一落,文官一列的众人蠢蠢欲动,武勋一列的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常, 就在此时, 文官一列, 户部侍郎沈中新,脸色一沉,大声回道; “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疏。” 一看是沈中新出列,朝堂的人好似身子一顿,愣了片刻,只有张瑾瑜心中暗自为沈中新捏了把汗,先锋官也没他那么猛,还没说话,直接就上了, 但是, 龙椅上,传来陛下声音; “不着急,今个,主要是内阁的事,这样,让内阁阁臣,和六部尚书,到前面来,好好的说一说,有些事,也让百官听听,戴权,给李首辅搬个椅子,让其坐下,此次,就由李首辅主持。” 在众人摸不着头脑之际,武皇竟然让首辅李崇厚,坐在大殿内, “是,陛下。” 戴权一挥手,身边的小云子,亲自去搬个椅子,放在大殿中央,面朝南面, 李崇厚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陛下这是要在百官面前开内阁会议,也好,看来还是内阁拟票,户部不签字的事,这吏部的人不知有没有准备,今个,还真要好好出其不意。 “谢陛下隆恩,老臣跪谢。” 李崇厚没有推辞,还想再跪拜,却被陛下,拦着, “罢了,首辅大人年岁已高,虚礼不要了,李潮生,你过去,扶着你爹安稳坐下,” “是,陛下,谢陛下皇恩。” 李潮生出列,就此跪下谢恩,起身走在前面,把父亲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人也没回去,就在身边立着, 戴权看见人都起出列齐了,也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铜锣,敲了一声, “噹,!” “诸位阁老,就内阁去年的拟票,议事吧!” 说完,亲自走下高台,也立在首辅大人左侧站立,对着众位阁臣继续说道; “还是老规矩,内阁把去年的各项开支,按各部,和两京一十三省,包括杂家的司礼监的实际用度,呈报上来,哪些该结,哪些不该结算,今天,都要有个说法,当着文武百官,还有陛下当面,内阁拟票,我们能批红的,就给批红了,” 戴权以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身份,先把今天的会议调子定了下来,所说的看似平常,除了内阁阁老,其余重臣,都摸不着头脑。 武勋这边,众人窃窃私语, 镇国公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也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在里面,小声道; “什么情况,都入了夏了,去岁的账目都还敲不定,这些() 文官干什么吃的。” “还能干什么吃的,无非是往自己府上扒拉着太多,帐对不上了呗,一群酸儒。” 理国公似有嘲讽一般,几位老国公哪有能忍得住的,一人说一句,领头的北静王水溶,还有东平郡王穆莳,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摇头,均表示不知道,这奇了, 倒是猫在队伍里的张瑾瑜,心中有了猜测,不会是户部弄出的幺蛾子吧,一般内阁拟票,司礼监都是看过的,然后内阁那些老头在一起商量,最后同意了,再用内阁名义拟票,户部核查签字,就给消了,当然,这都是在内阁里面商议的,今个,怎么就在文武百官面前,来了这一出,不会是陛下想, 张瑾瑜有些惊讶,抬头看向高位龙椅上的武皇,神情肃穆,但是总感觉是在看戏,对,就是看戏的样子。 好家伙,这内里的瓜有点大啊。 再看向身边那些老国公们,一群滚刀肉,说话难听,装模作样的低头讨论,大老远都能听到,其余人也是一脸的尴尬。 就在殿内喧哗的时候,换成小云子在一侧喊道; “肃静!” 顿时, 殿内的文武百官都噤了声,目光又聚集在前头的内阁阁臣身上。 司礼监掌印戴权见此,继续说道; “该说的都说了,内阁的拟票,也都拟了,剩下的,都是各位阁老商议着。” 戴权的话不偏不倚,什么该拟票的都给拟票了,关键,你是怎么拟票的,可没说啊,明显有脱身的嫌疑,但是户部的人可不惯着,早就等着发言的户部侍郎沈中新,一抱拳,说道; “陛下,首辅大人,内阁的拟票,乃是三日前,政通司左丞,也就是首辅大人的公子李潮生交付我们户部的,臣,和户部所有的主事,员外郎等人,核对了三日,吏部,和之前的工部,开支账单超之太大,根本核对不上,所以,臣不敢签字。” 提到吏部, 内阁所有人都不由得把眼神看向内阁的卢阁老,首辅李崇厚还是一言不发,坐在那行将朽木一般,当然,也有不少人把目光看向李潮生,显然都在猜测首辅大人的公子,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只有张瑾瑜还没有在下面理清,内阁拟票,怎么会是李潮生给送过去的,难不成首辅大人有了交代,政通司的人,虽然是匹配内阁的,但是有些事,做的好像太多了。 “张家小子,你怎么看?” 张瑾瑜正在发愣的时候,镇国公悄悄不知何时到了身旁,问道, “老国公,自然是站在这看了,还能怎么看?” 张瑾瑜装傻充愣,合上眼,楞都没打脱口而出,让镇国公啼笑皆非, “你小子倒是厉害,还站着看,难不成你还想坐着,那位子,也只有首辅能坐,话说昨日你和襄阳侯竟然去了他府上,这喜酒吃的怎么样?” 张瑾瑜有些汗颜,您老真是什么都敢说,看了下四周,也有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张瑾瑜索性也把头低下,小声回道; “不瞒老国公,昨日的饭菜虽然可口,可是吃得太多,受了凉,昨日晚上发了热症,今个还头晕沉沉的,所以,饭菜吃的怎样,个人感觉不一样的。” 似有话中有话,老国公眯着眼打量一番洛云侯,一身干净的官袍,身子壮硕,眼神清醒,哪里像是有那种有病的样子,这小子,不会是装病吧, 镇国公瞅了瞅,实在看不出来, “身子不好,就要节制一些,你府上那些娇妻美妾,都悠着点,不知道色是刮骨钢刀吗,” “谢老大人教诲。” 张瑾瑜顺势借坡下驴,道了谢,让镇国公无奈,也没脸再开口,哼了() 一声,就挪步走了回去,让张瑾瑜心情一松,终于走了。 再看前面, 吏部尚书卢文山没有说话,但是吏部侍郎杨卓,先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问道, “什么,我们吏部的账单,你们竟然没有签字,那工部的账单可都是和内务府协调的,为何也没有签字,嗯?各部的开支,拟票的时候,诸位阁老可都在的,现在却是挑肥拣瘦,签一个,不签一个,还想在怎么办,或者说你们户部想要干什么,那为何政通司左丞李潮生给你们送拟票的时候,为什么不带回话呢。” 杨卓厉声呵斥,直接开了火,整个大殿为之一惊,百官更是骇然,这是吏部侍郎杨大人吗,怎么和平日里不一样呢? 工部侍郎楼孝若,更是怒气冲冲,也站了出来, “陛下,首辅大人,户部简直是油盐不进,工部的拟票账单不签字也就罢了,京城宅院改建的事,户部应该拨了银子,专款专用,谁知道,改建的银子,工部赚了过来,他户部见了,竟然把改建的银子全给扣了下来,哪有这样做事的,臣把此事传给了政通司左丞李大人,至今也没个回话。” 又是一问,竟然把问题转给了首辅大人的公子李潮生,让李家大公子脸色难看,他只负责传话,如何能解决这些事,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直接站了出来, “诸位大人,你们都是各部堂的主官,内阁拟票的事,那是阁老商议出来的,正巧,那日是下官值守,所以,传递消息的事。是由下官通传,至于说户部的事。 下官是听说了,当时候就回绝了楼侍郎,听说楼侍郎气不过,去了户部理论,不也是吃了闭门羹,回去骂娘了吗。” “你,好口气,” 工部侍郎楼孝若,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没曾通政司的左丞,竟然也能和自己这样说话,如何会这样,脸面都没了, 李潮生还想再说什么,坐在那的首辅李崇厚忽然呵斥了一声; “李潮生!” 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李潮生忍不住,回头喊了一声: “爹” 话还没说完,就被首辅大人一挥手拦着, “这里没什么爹,只有我大武的臣子,御前议事,要让人说话,谁都可以说,” 而后看向各位阁老,对着众人继续说道; “户部那边,沈侍郎,你来说说,” “首辅大人说的好,户部,是大武朝廷的户部,不是我们的户部,吏部,工部,也是大武朝廷的吏部工部,而不是你的吏部工部,如果你分管的吏部工部,所有的一切,户部都要照办,那干脆,户部这差事,也都让你杨卓一个人兼起来得了。 我们这些人,也就不再用来此议事了吧。” 沈中新把衣袖一甩,几乎是怼着吏部侍郎杨卓的脸,在地上踩了又踩,根本不留余地。 身后的六部给事的那些言官,满脸涨红,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打了鸡血一般,眼神直勾勾盯着前面,内阁议事,他们这些下品官员,何曾见到过,真是开了眼,涨了见识。 就连武勋这一边,都显得几位诧异,好似是文官那边,自己人干起来了,真有意思, 尤其是前面为首的东王穆莳,还有北静王水溶,好像都明白了些什么,这是税银的事,难道文官内部分赃不均,才闹到了如此田地,尽是些贪得无厌之徒, “穆兄,你怎么看,是户部的事,还是吏部的事?” “水兄这是考效本王呢,这些事,咱们也不明白,但是,既然都不服,本王看,他们都有事,还有那个工部,那里可是大头。” 穆莳笑着回了一句,话中有话,工部牵扯内务府,别的不说() ,就说恩科分考之地,含元殿,新修的宫殿,这银子和料子,可都是从哪里来的,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至于吏部和户部,卢文山和顾一臣不对付,尽人皆知。 北静王水溶显然也听明白了,这里的事往深了想,都会牵扯宫里,所以工部那边,应该不会有人可以提起,就看几位阁老怎么收场吧,不过天下财源尽在文官手里,他们这些勋贵好似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有力使不上啊。 又想到了自己北地走私,现如今就是走私,也遇到了***烦,北邙山那些人,养不熟啊。 (本章完) 第700章 大朝会的争吵 第700章 大朝会的争吵 乾清宫, 御前议事还在进行,文武百官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前面。 此时的吏部侍郎扬桌,哪里肯让步,嘲讽一番的摸样,回道; “哼,说得轻巧,你是户部侍郎,还有手下郎中,主事等人,待在这个位子上,主管整个户部,我称之为你们户部有什么错,这吏部,还有工部,当然也不是本侍郎和楼侍郎的衙门,但两部的开支,都是内阁的拟票,干或者不愿意干,可以说啊。” 杨卓哪里会让步,先一步站出来,对着沈中新就是一顿讥讽,说的头头是道,让身后的卢文山很是满意,抬眼看了对面的顾一臣,不知他如何应对, 杨卓一摆衣袖,冷笑一声,继续喊道; “户部侍郎沈大人,别以为你自作聪明,以不签字要挟朝廷,耽误朝廷的大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杨卓气势逼人,质问过去。 沈中新笑了笑,不屑回道, “杨大人,不是谁声音大,谁有理,什么后果,本官自然清楚,无非是撤职罢官,于沈某闻言,国家大事,重于泰山,李大人送来的拟票,本官实在不敢相信,照你们这样欺上瞒下,户部这差事,还真的干不了了,杨大人,你看这谁干的合适,那就请谁来干得了,” “你,!” “杨卓,退下!” “阁老,他沈中新太过放肆了。” 卢文山还是那样的面目,看着脸色涨红的杨卓,这是失了气势,怎可再去受辱, “下去。” “是,阁老。” 杨卓一抱拳,站了回去。 此时的卢文山,这才明白,这都是等着自己呢。 笑了笑,看着对面的顾一臣,还在那安稳站着,这第一局,自己这边是落入下风了, “陛下,首辅大人,老臣手下的人,闹了笑话,是老臣的不是,但是杨卓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看了看还在那立着的沈中新,出声问道; “呃,沈侍郎,子钰,你们有什么困难,都说出来,议事议事,不说怎么议事呢。” 沈中新脸色凝重,见到卢阁老问话,对着前面弯腰就拜; “陛下,首辅大人,那些拟票,臣就好好说说,去年的各项开支,都有预算,大武朝税赋,这几年是好了许多,约有三千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可是,各部堂报过来的账单,竟然耗银四千二百八十万两银子,收支两抵,去年超支的亏空竟然有一千一百万两白银,如果和前年开支预算核对,去年应该支出两千万两白银才对,国库应该存银一千万两白银才对,” 沈中新说完,把怀里的账册拿在手上,对着众人说道; “先说加在兵部头上的那五百万两亏空,本官亲自去兵部核对账册,这五百万两银子,兵部并未支出,额外支出的,是多了三百万两,那是给边军的补给,还有饷银,以及更换的军备,这是单独支出,在户部报备过的,但是这些,竟然是工部挂在兵部头上的,是何道理? 一句话,去年亏空的一千万两银子,都是吏部,还有工部的亏空,却让我们从其他部来拟票,如果比之前年开支,加起来就是亏空两千万两,卢阁老,这个字,怎么签,谁敢签,” 沈中新此刻,在大殿内是焦点,文武百官哗然,议论声响起,张瑾瑜更是大吃一惊,一年朝廷竟然费超过四千万两银子,这是吃银子吗,就算吃银子,也消化不良啊, 娘的,这么能贪,自己真是汗颜,倒腾了几十万两银子还沾沾自喜,这些人,随便几人出手,都不止这一点,看来两位公主是要加价了,要的太少了,怎么也要四十万两一年,给她们翻一倍,不,五十万两,凑个整多好,得寻個机会啊, 武勋这边, 一个个国公府的,伯爵府的,都是愣在那,了那么多的钱,边军和武勋,几乎什么都没拿到,银子哪里去了,忽然,好似心中想通了一件事,京南之乱,不能平的那么快,银子和功勋,那不都得多拿一些,京营跟随南下的将领,多数牵扯到京城勋贵,老亲故旧多如牛毛啊。 所以,自老国公上下的勋贵,好似心有灵犀,也不再那说话,静静地看着文官撕扯,看看还能爆料出什么好事,至于其他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吵闹了一番,也没吵个明白, 首辅李崇厚, 咳嗽了几声,在那坐着,怕是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吹跑, “顾阁老,户部应该是遇上困难了,老夫也知道户部不容易,但是这些亏空吗,有没有线索可查的?” 此时的顾一臣,眯着眼,并且斜眼蔑视了卢文山一眼,户部早就把账目理清了,要不然,能有今日之事,对着高位上的武皇和李首辅,拜道; “陛下,首辅大人,户部自有户部的难处,各部堂也有自己的难处,但是,弄虚作假,扩大亏空,那就是朝廷的难处了,既然户部能说,就有证据,沈中新,先把兵部的账册,给文武百官说说,看看是不是户部故意给添麻烦,亦或者是捏造的。” “是,阁老。” 沈中新一抱拳应道,拿着手中的账册,就读了出来,声音特别响亮, “诸位大人,容下官读出来,兵部亏空的五百万两银子的由来,都是工部那边借用兵部的名义,还.” “慢,” 话还没说完,就被吏部侍郎杨卓打断,一脸肃穆,对着四周的人抱拳道; “容下官打断一下,沈侍郎,伱应该知道,内阁拟票的时候,你们户部两个堂官都在场,各部官员也都在场,你们当时候都见过这个拟票,那个时候有话不说,现在却在御前,乃是大朝会文武百官面前,项庄舞剑,沈中新,你到底要干什么,” 义愤填膺,满脸的怒意,这完全就是把内阁遮羞布,给扯了下来,文武百官见了,明日,京城百姓就会知道,再过几日,天下都传遍了, 高坐在龙椅上的武皇周世宏,直到此时并未出声,阴郁的目光盯着下面的阁臣,挨个看了起来,本想着朝廷税收增加了,和前年一样,年岁末,能结余千万两白银入库,可惜,只结余了三年,今年竟然一两银子不剩,还亏空了那么多,这银子,自己还能长腿跑了不成,关键,宫里的用度全部省了下来,这就是六百万两一年,按照前年算法,去岁开支应该在一千五百万两左右,怎么会翻了一倍还多,要不是户部上书,朕还瞒在鼓里。 沈中新回之一冷笑, “杨大人,你说的并无道理,看过不等于核实过,那么多银子销,这些都要一一核对,查验账册,岂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昨天晚间,本官特意又去了一次兵部核实,这五百万两的账单,太过巨大,兵部却无记载, 从内阁拟票来看,这五百万两银子,都是记在兵部造的楼船身上,共计五十艘战舰,以替代漕运总督衙门,南北卫军更新换代的主力战舰,而且明确记载,是交付漕运总督府沈学仕的,” 沈中新看了看杨卓,又道; “这些战舰,还是洛云侯下江南的时候,发现的,各地战舰早就破败不堪,能用的不足三成,所以兵部之前就打了报告,说是补充卫军实力,可惜,实际上,兵部并未见到一艘战舰,那这舰船莫非飞了不成。嗯?” “你,言巧语蒙骗大家,兵部未收,不代表没有,” 杨卓哪里肯认,这事他还真知道,看向工部侍郎楼孝若,喊道; “楼大人,这些战船是你们工部督造,有没有那五十条船?” “这确实有五十条战船,用的都是上好的柳木,加上武备兵刃,确实耗资五百万两银子,而且是在江南,和江北两地督造,分两个造船厂开工,本来这些战船是为了兵部漕运卫军督造的,后来宫里面修建含元殿,需要运送木料,调用了二十艘,其余三十艘,市舶司借用二十艘,剩余十艘内务府用了,” 楼孝若感觉事情不对,这问题怎么会往工部身上扯呢,赶紧出言,把这些督造出来的楼船去向,一一道了出来,不怕说话,就怕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但是他的一番话,让百官听得目瞪口呆,这就给挪用了,不少言官,更是心中气愤,路安在最后面小声说道; “齐兄,五十楼船战舰,兵部一个木板都没看见,这都给挪用了,招呼都不打,”“谁说不是呢,朝廷各部,要是人人如此,那还怎么干,岂不是乱了。” 齐良也没忍住,耗费巨资造出来的战船,竟然去拉木料,这算什么,其余言官更是口无遮拦,义愤填膺, “就是啊,什么玩意。” “会不会用这些楼船干私活赚银子呢。” “那还用说,明摆着呢!” 不少言官在那议论纷纷,嗡嗡作响,但是混在人群中的严从,和曾正等人,都是皱着眉,显然老师的遭遇,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张瑾瑜现如今,头也不晕了,人也清醒了,听着工部侍郎楼孝若的言语,暗自乍舌,好家伙,各部堂都是生财有道,漕运那边,卫军实力犹在,可惜,战船能动所剩无几,楼船主力,也就剩三十多艘,还全部留在京城码头休整修补,还都是他自己带来的,可以说,运河上,卫军能用的只有小猫两三只, 就是没想到,一个楼船战舰竟然需要十万两银子督造,太他娘的贵了,想到了自家抢来的两艘楼船,好像抢了少了,不过,哪个衙门里有了这些船,就算是干货运,一趟也不少银子啊,沈中新的嘴,果然硬,这都能给掏出来,厉害。 殿前, 吏部侍郎杨卓,显然也没有准备,工部的人竟然自己交代了,回身对着左首位子上站着的戴公公,抱拳道; “戴公公,刚刚楼大人说的这些,市舶司,和内务府,应该向宫里司礼监禀告过了吧,” 不愧是吏部的侍郎,竟然一回头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司礼监身上,戴权心中一个咯噔,睁开眼看了周围的人一眼,此事也免不了要说说,点下头,回道; “是有这回事,含元殿之所以建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工部那二十条船,专门负责运送木料,所以才得以提前完工,要不然,今岁恩科分考的地方,还不知用哪里呢,小云子,你可知道,市舶司那边为何用船呢?还有内务府这边的,十条船干什么了?” 在高台伺候的小云子,没成想干爹竟然会问自己,武皇周世宏,阴沉的目光也随之看了过来,小云子身子一抖,差点没跪下,赶紧回道; “回各位大人,确实有这么回事,市舶司借用二十条船,是专门运送苏州织布局纺织出来的丝绸和锦布的,还有茶叶,瓷器,周转的生丝,都是用这些,大大节省了成本,” 云公公说完,感觉腿脚有些发软,对了还有内务府的,这里面完全就是眼红,所以内务府扣了十条船,跑南北船运,挣了不少银子,但是这些哪里能说,想了想,往北地运送军备补给,好像也用了这些船,又赶紧说道; “至于内务府,借用的十条船,是给北地边军运送军备补给的,年前年后调用的,全都是这些船在运送,几乎路上没有耗费多少,全都送入边军手中,兵部都有备案,这两样,都是因为船只不够,才借用工部督造好的这些船,内阁,和司礼监都有报备,皆可查证,” “那,这件事就说清楚了,” 戴权立在堂下,也把话挑明了,都是有证据可查,并不是胡乱借用的,这样一说,事情好似有了反转, 武皇周世宏心中的不痛快,也少了许多,这些船确实起了作用,尤其是含元殿,建了几年都没有建好,这些都是怎么搞的, 杨卓一见,气势更盛,转头就看向沈中新, “沈大人,你要核实,就要核实清楚,不要一知半解就在那胡言乱语,本官问你,还有哪些拟票没有签,一并说出来?” 沈中新没想到戴公公竟然会出言偏袒吏部,心中有些犹豫,看了看老师,但是并未给自己信息,看着杨卓的样子,心中一凝,继续说道; “当然有了,还有宫里面修建殿宇的木料货款,工部年初报的是四百万两银子,这次结账竟然高达八百万两银子,亏空四百万两,这些,怎么个说法。” “沈中新,你太狂妄了,你算下来这些,就是今年朝廷总共的亏空,除掉这些,朝廷年初的预算,几乎差不了多少,你这就是分明的想找事,” 杨卓根本不在问账册的事,言语指责沈中新狂言。 就在此时, 首辅李崇厚坐不不住了,再查怎么查,查宫里不成,伸手抓了一下儿子李潮生的衣袖, “你来说,按照之前交代的,” “呃,是,爹。” 李潮生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喊道; “肃静,御前议事,百官面前,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 满堂皆惊,不少人顺着话音,看了过去,只见首辅大人公子李潮生在那厉声呵斥,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李潮生往前跨了一步,抱拳对着诸位阁臣抱了一拳, “诸位大人,你们算来算去,闹得这一出,下官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文武百官,御前议事,就是你们想在大朝会上让朝廷出丑,让陛下出丑,你们算的这些,不都是指责皇上的吗,” 一声怒吼, 让百官倒吸了口冷气, 张瑾瑜更是不可思议的望着,殿内中央站着的李家大公子李潮生,他这个左丞,撑死也就是从正四品的官,这就开挂了,不过这些臣子怕是难了,别看武皇仁政,话说哪个人坐在那位子不多疑, 沈中新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核实清楚,这宫里修建宫殿费用,内务府不掏银子,必然是工部掏钱,你户部不给,这不就是个坑吗, 还有卢文山和顾一臣在想什么,甚至于, 张瑾瑜眯了眯眼,看着侧身坐在殿内的首辅大人李崇厚,他在想着什么, 思索间, 身侧的襄阳侯小声问道; “侯爷,此事你怎么看,说来说去,好像这些银子亏空,都是,咳,修建含元殿的亏空,” 柏广居直接点名了,毕竟含元殿建了四年都没完工,今岁一开春,就给建好了,速度之快,显然出人意料,想来还是银子闹得。 张瑾瑜心中有数,这就像后世盖楼一般,钱到位,夜里都不停工,钱没了,烂尾楼都算好的, “柏兄,这不是明摆着的,没银子,怎么修宫殿,这费可不少,另外,今日的大朝会,开的有些莫名其妙,本侯更在意的,是李家父子,你看,首辅大人没说话,他儿子先上了,这些,看不明白啊?” 张瑾瑜有些意味深长的回了话,昨日李宅喜宴的场景历历在目,今日这一出,明显不是临时起意,倒像是有备而来! “侯爷,你说的也是啊” (本章完) 第701章 亏空怎么去补 第701章 亏空怎么去补 乾清宫内, 李首辅父子二人,现如今成了焦点,一个默不作声,但是那明亮的眼神盯着殿内,似乎猛虎扑食一般,而其子李潮生,赤膊下场,寸步不让,极为引人注目。 随着李潮生的一声怒喝声, 坐在龙椅上的武皇,心中一惊,这些事他还不曾知晓,看样子,还是含元殿修建,造成的亏空,但是卢文山,和顾一臣二人,为何没有实情来报,是何缘由? 复又看向坐在前面的李首辅,还有他的儿子,显然是维护了天家的颜面,姜还是老的辣,想着以往李首辅的谏言,时到今日,才回味过来,心中忽然下了决定,李家父子,还不能走,留之有大用, 堂下, 户部侍郎沈中新,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好,牵扯宫里,就是有话有理也不能再说了,立马回道; “李大人,本官说的是工部亏空四百万两银子,可没说不该给宫里修殿宇,什么账册,都需要报备,以备留档查阅,户部也不是不给签字,就像边军的补给,不也是额外支出给了吗!杨大人,你说呢。” 牵扯到宫里,杨卓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冷哼一声,并未答话,万事还需要想想再说。 而工部侍郎楼孝若,更是急了眼,显然二人的话,也引起了楼侍郎的警觉,一抱拳回道, “沈大人,您刚刚说的没错,不管是与不是,留下账册备档,都是有迹可循,是与不是,你心中清楚,要想栽赃,还不如动手就是,哼,用不着这样,欲加之何患无辞,工部绝没有贪墨!” “楼大人言重了,户部提出疑问,工部能说清楚就行,何罪之有,兵部的事,兵部也并未隐瞒,如实说出来,一查便知!如何说工部贪墨了!” 此时的兵部侍郎卫占英,眼见气氛不对,竟然出声打了圆场,试图缓和一下,可惜李潮生怎能会把好机会让出去,直接插言道, “戴公公,刚刚议事的事,看样子诸位大人心中都清楚,今日反而把明白的事,拿来议事,年初的预算,政通司这边详细奏疏,都发给各部堂审阅, 从南边运送的木料,可是勘察过后,林密路难行,大料根本运不下来,这才改成从江南水运过来,三年的工期,今岁,一年就给完成了,工部是出了大力的,之所以内务府借船,皆因运送木料之事,船都翻了好几艘, 但是,含元殿,还是修成了,现如今正在改建,成了恩科分考场,对了,听说现在好像改建都完成了,为了皇上,我们这些人,什么苦都能受,可下官就是不懂,各位大人都是干着朝廷的事,为什么干的多的,受的委屈就越多,明白的事,还要想着怎么扳倒对方,何其阴险。” 看着平日里不出声的左丞大人,如今竟然明目张胆的在朝堂斥责,卢文山和顾一臣,就把目光看向坐在前段椅子上的首辅李大人身上,戴权此时脸色也不好看,陛下疑心,他是最知道的,怎么会这样, “这些都是有迹可循,李大人说的没错,户部应该签字,” 目光竟然看向首辅李大人,可惜,首辅大人闭目养神坐在那,似乎是睡着了, 沈中新把账册一合,张口就说, “诸位大人,说的都在理,但是,户部的银子就这么多,要是像去年一般,仅仅不到半年,就把户部一年的赋税,全部用完了,今年朝廷就需要另外增加百姓赋税,填补亏空, 来之前,核对了各地赋税,不少地方都已经把赋税加征到了元丰十一年的了,如此下去,户部难以为就,天下百姓更是难以为继,京南民乱就在眼前,前车之鉴啊,” 沈中新竟然提到了京南,显然也是急了眼,让张瑾瑜有些看不懂,户部挑起来的事,用意何在,吏部的阻拦在情理之中,但是李家父子,用意何在?左右帮衬,还是左右逢源,亦或者是另有深意, 这他奶娘的! 三股势力,打的是谁,看不懂啊,还有沈中新,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自投罗网吗? :“既然沈大人仗义执言,那沈大人,你应该觉得,此事应该谁承担呢?” 李潮生目光如炬,咄咄逼人,冲着沈中新问道, “李大人,本官可能没有这个意思,叫谁来承担吗,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还是按照去年那样,不按预算开支,寅吃卯粮,则卯粮吃完以后,真不知我大武朝,还能有什么可吃的,” 稍等片刻, 没有出声的吏部侍郎杨卓,看到李潮生是向着自己的,心中计较了一番,又出来呵斥一番, “沈大人言重了,照你这么说,去年江南修河堤,为朝廷赈灾,为边军送银子,这就把我大武朝吃的山穷水尽了不成。” “那是杨大人自己说的,本官可没说。” 沈中新丝毫没有惧怕之色,立刻反驳道,让谁,都不能让吏部的人,平日里没看出来,杨卓竟然会如此难缠。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潮生一挥手,向前紧紧逼问,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是不是今年还要像去年那样亏空啊,这么多银子,未必没有人中饱私囊,沈大人说的极是。” 吵得正是激烈的时候,礼部侍郎萧子恩忽然出列,出言帮衬,仅仅是这一句话,众人还在惊讶的时候, 李潮生猛然站出来,大声喊道, “戴公公,如此问题的回话,奸臣已经自己跳了出来了,沈中新是一个,还有萧子恩也是一个,” 这一句话,连奸臣都叫出来了, 不说文武百官,就算是武皇自己,脸色难看至极,阴沉的面目彷如能滴出水一般,武勋那边,直接噤了声,谁都不敢议论,奸臣要是坐实了,这官可不是没了的问题,那是要杀头的, 文官那边,静的可怕,更是落叶可闻,大气都不敢喘, 礼部侍郎萧子恩,脸色涨红,伸手哆嗦着指着李潮生,没想到刚开口就被逼到了墙角,立马反驳, “李潮生,你算什么东西,仅仅是一個政通司左丞,跑腿的人,竟然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口出狂言,要不是靠着你父亲首辅大人坐在那,哪有伱说话的地,奸字怎么写?是一个女字加一个干字,本官到现在,只有糟糠之妻陪伴左右,粗茶淡饭一日三餐! 李大公子,你呢!就在昨日,你已经娶过了四房妻妾,还要再娶,并且是妻妾同日进门,一娶就是两个,算起来,已经有六房妻妾,京城谁人能比,奸字一说,恐怕加不到萧某头上吧,” 此话说的极为漂亮,让整个堂内的文武百官,心中暗自赞叹,就连张瑾瑜,也多看了萧侍郎一眼,这话回的厉害,真不愧是礼部的人,随口一个借口,都能找出错误,话说的也对,奸字,还真是一个干一个女,娘的,这也太形象了。 只有李潮生满脸涨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羞辱的,如今,整个朝堂都知道他娶了六房妻妾,急切间,吼道: “不要东拉西扯了,萧侍郎,朝廷之事,人人可言,本官虽然官小,人微言轻,但是一颗心,始终忧心朝廷, 依下官看,不光是你,还有一些人,就是元丰六年,前年腊月时候,前户部侍郎元泽,诽谤朝廷,贪污受贿的后台,未必没有你们,是谁挑唆的,谁心里清楚,哼,此事,家父一直有疑问,堂堂户部侍郎,这边一死,沈大人竟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原本的户部员外郎崔德海,如今还在诏狱蹲着呢,怎么,这一切,敢做还不敢承认吗!” 李潮生的一番话,简直是石破天惊,内情竟然是这样,一问之下,无人敢回答。 寂静的大殿内, 气氛极为诡异, 忽然, 高位上的武皇,突然开口问询, “李首辅,你来回答,你儿子说的,诽谤朝廷的元泽,有后台,而且后台就在你的内阁里,你来说,谁是元泽的后台?” 武皇这一问,让不少阁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卢文山和顾一臣脸上也绷不住了,尽皆跪拜在地, 首辅李大人,慢慢起身,回身之后,跪拜在地,这一拜,文武百官也随之跪下, “回陛下,犬子孟浪,胡言乱语,这里,没有元泽的后台!” “哼哼,没有后台,那元泽,为什么会把户部朝廷用度,核算那么清楚,你儿子,这么说的明明白白,朕听了,不像是编出来的。” 武皇摸着衣袖,虎目四下看去,人人都是低着头,人心隔肚皮,想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首辅李大人,在地上磕了头,回道; “启奏陛下,朝廷历来无私账,元泽身为户部侍郎,这一点核算,还算不明白,那他就该撤职了,去年账目,比之前年用度,江南运河两岸的修缮,扬州端,苏州口岸,还有金陵西岸,都是了银子扩建的,京南大旱,都是明发折子上奏的,内阁司礼监用印,明发的银子,”“那,宫里修建含元殿,还有其他殿宇的费用,这些他怎么也知道?” 武皇心思多疑,这些名目,元泽怎么知道的, 李崇厚不急不缓,回道; “陛下,这就说明是工部走的明账,没有人中饱私囊,皆有寻可查。” 安稳的回答,让文武百官心中一松,张瑾瑜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词,姜还是老的辣,佩服啊,这都能圆过去。 “朕,最喜欢一首道家诗词,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这首诗,是唐朝李翱的问道诗,朕最喜欢的就是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你们这些人,有些是云,有些是水,所做的事情不同而已,都是忠臣,没有奸臣,起来,都起来吧。” 好像是雨过天晴,众人心中一松,山呼 “谢皇上,” 文武百官都起身立着,不敢造次, 起身后, 只有李潮生不明白,今日安排好的一切,为何,爹会收手,这眼神颇为不解的望着,前面父亲的身影。 龙椅上的武皇,哪里没看见,整个大殿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哼了一声, “李潮生,不要这样看着你爹,要好好学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陛下,他们就是欺瞒,所言不实,甚至有些话,和元泽说的如出一辙,” 李潮生还是不愿意放弃,大好机会就此浪费,如何能让李党心灰意冷, 可是武皇周世宏,看着李潮生,忽然想明白首辅的用意,笑道; “如出一辙,也没有什么不好,元泽罪有应得,只是背后哪个太监下的黑手,戴权,你去查查,让那些人也下去陪着,” “是,陛下,老奴一定会查出来。” 戴权赶紧应了声,没想到,终日打雁,今日却被大雁啄了一下, 武皇笑了笑,继续问道, “嗯,李潮生,听说你昨日娶亲,一次娶了俩,俗话说好汉才娶六房,不少了,洛云侯如今才三妻两妾,还比你少一个,他也不行啊!” 不说文官那边,武勋这边,不少人投来羡慕的眼神,张瑾瑜心中埋怨,怎么什么事都扯上自己,那些老国公,有的娶了九房小妾,都没人说,自己才得了几个,一,二,三,四,这,算下来,好像还比李潮生多一个,林黛玉陛下给算上了,但薛宝钗还没算上呢,另外还有妙玉。 娘的,大哥不说二哥,哎。 李潮生满脸大汗,跪下来,请罪, “陛下,都是臣的错,臣回去后,就将几房小妾送回娘家,臣自罚。” “哈哈哈!送回去,送回去你让那些女子怎么办呢,留着吧,以后心思向着朝廷,为朝廷考虑,今个说话,朕看在眼里,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斟酌的说,不可信口开河,至于说那些亏空,兵部的事,” 拖了一下长音,把目光看向躲在武勋人群中的洛云侯,莞尔一笑, “洛云侯,你出来说说,兵部的事,那五百万的亏空,该怎么办?” 张瑾瑜心中咯噔一下,都这样躲着了,怎么还能被点名,再说了,十几万两银子的事,还能解决,五百万两,换谁来都搞不定啊。 有些为难的时候,感觉也不对,陛下的意思,是解决亏空本身的事,还是因为,刚刚他们这些争论把船给挪用的事,应该是两者兼顾,但话说回来,五十艘楼船大舰,你们说分就分,一条也没留下,这吃相也太难看了,真是没法说。 张瑾瑜先是挪步出列,对着高台一抱拳,拜道; “回陛下,臣有些没听明白,按照沈侍郎所问,工部造的这些楼船战舰,本应该是给兵部,漕运总督府的,一共五十艘,但是年底一报帐,银子了,船没了,换谁都不答应,但是船确实造出来了,说是挪用,但是挪用干了什么,做了哪些,又赚了多少银子,可有记录?” 张瑾瑜也不先回答,反问几个问题,目光看向前面几位部堂的侍郎,既然船给人拿了,拿去干什么,谁知道呢? 高位龙椅上的武皇,嘴角微微翘起,果然还是这小子,问出了关键,这点,朕还真没想清楚, “楼侍郎,你说说船给谁了,拿船的人,各自汇报一下,用船干了些什么,赚了哪些银子?” 工部侍郎楼孝若听了,额头的冷汗都溜了下来,顾不得擦汗,回道; “回陛下,和侯爷,工部五十艘船,去向刚刚也说明了,市舶司借用二十艘船,内务府借用十艘船,工部自留了二十条船,先不说那三十艘,毕竟借用就没有归还,工部自留的二十艘船,去年年尾前运送大料入宫,有一个月之久, 前年,则是帮衬运送了不少南北货物,一艘船赚银八千两,总计十六万两银子,年后地龙翻身,又往宫里运送些修缮大料,节省了工部费用,剩了约有十万两银子,总计盈余二十六万两。” 楼孝若口若悬河,账目历历在目,牢记于心,说的分文不差,这些船运送什么,怎么接的银子,都是他亲手安排的,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很快就说了出来。 但是他的话,让不少官员颇为吃惊,这么赚钱,就连张瑾瑜也没想到,几艘船,几个月就折腾出二十多万两银子,不过想来也是,现在运力最大的,也只有运河上跑的船,楼船也只有朝廷有,跑一趟商路,自然是赚的多,民间那些船小,只能赚个辛苦钱,关键投入太大了。 “楼侍郎不愧是工部的人,生财有道,这些,楼大人能如实说出来,也可见楼大人问心无愧,” 张瑾瑜夸赞了一声,而后对着高台高呼, “陛下,珠玉在先,工部能在保证宫里修建大殿进度的时候,还能在短时间内,攒下这些银钱,臣认为,工部没错,而且是帮了朝廷大忙,不说别的,恩科后日开考,明日,考官就要进殿,今岁恩科人数,历年之最,几千学子如何安置,都是大问题,有了含元殿,也是照顾了朝廷大部分子弟,臣虽然说话不中听,但也是事实,” 文武百官一听,尽皆点了点头,家中有适龄待考的,还有些不一定能考上,但也让参与进来的亲朋好友,不在少数,能入宫参加恩科,说不得也是因为洛云侯的安排,这样一来,洛云侯送给百官的人情可就大了,毕竟下一次,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洛云侯,你倒是会取巧,说的中听,但是朕是让你解决亏空问题,不是让你提出问题的。” 武皇心中有些好气,但也知道洛云侯想要说什么,内阁做事,以后定要盯着些了。 (本章完) 第702章 首辅大人妙计 第702章 首辅大人妙计 乾清殿内, 有些官员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洛云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勋贵那边的不少人,狐疑的目光,盯着洛云侯看了一会,又盯着前面的阁老看了一会,还没明白洛云侯是何意。 张瑾瑜也没管其他人的反应,对着龙椅上的武皇又是一拜,说道, “是,陛下,臣这不是先问询他们,工部的这五十艘楼船去了哪里,谁拿的,怎么用的,用了多久,仔细说出来,算一算,才好分析兵部亏空怎么补,这不,先回来二十六万两银子了,多少也是利息。” 张瑾瑜装作委屈的样子,这个问法得罪人不说,出力不讨好的事,怎么也要算明白,让文武百官看看,怎么个亏空法。 “你说的,倒也是有些道理,继续问吧,看看这船,怎么个用法。” 武皇的话音随之传过来,也让不少官员心惊胆战,尤其是市舶司的赵义辅,哆嗦着双腿,脸色苍白,手脚冰凉,不好听的话,那些船运完生丝绸缎之后,私下里也没闲着,跑船运货,赚了不少银子,但是这些银子,早被市舶司的官员拿了去分了啊,上下都拿了,自己也拿了大头,如何还能再还回来,俗话说,熟饭入肚,还能给吐出来不成,还需要想个对策,蒙混过去为好。 “是,陛下,臣,定然仔细盘问!” 张瑾瑜躬身一拜,拿着鸡毛当令箭,而后侧身,对着戴公公问道, “戴公公,内务府的十条船,您是怎么用的?” 听到侯爷问话,戴权倒也没有打愣,这十条船可没闲着,内务府的事又多,而且主要是给陛下还有太上皇那里,私下忙着运送贡品,包括从江南采买的货物,也都是私下里做的,这些,陛下都知道,太上皇也知道,想到此, 戴权笑了笑,不急不缓回道, “侯爷,内务府的这十艘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自从内务府接手了这些船,主要是给北地边军运送补给,每月就要去一次,需要八艘楼船运送,来回二十天足以,来时候,也顺便做了货船,每個月赚的不多,回来时候一艘船一千两银子,八个月,就是六万四千两,另外,从江南来的贡品,就是剩余两艘船专门运送,都是有账本可查。” 说到此,也不知是不是气氛使然, 戴权顿声,立刻红了眼眶,流了泪,喃喃哀叹道; “侯爷有所不知,皇上为了朝廷和天下百姓,自元丰六年的时候,宫里的用度,都是由陛下内帑支付,国库的银子是一文未动,许些贡品,还都是由内务府采买,送入宫里, 感天地之德,上天保佑,陛下好些日子都是省吃俭用,杂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不能诉说,今个侯爷问起,杂家索性就明说了,这些船的用度开支,都有专门账册记录,皆可查账。” 戴权抹着眼泪说完,竟然失声跪在地上,对着陛下叩首, 顿时, 张瑾瑜立刻反应过来,带头立刻跪拜,山呼; “陛下仁慈,挂念天下百姓,臣惭愧。” 其余人见了,也赶紧跪下叩首,山呼, “陛下仁慈,挂念天下百姓,臣等惭愧。” 悠悠声音,传遍殿宇! “平身吧,朕也不是袒护内务府,戴权,把账册上赚的钱,等下都要交给户部,一两都不能少。” 武皇挥了挥手,让文武百官平身,还嘱咐戴权一声, 戴权红着眼应声, “是,陛下,老奴领旨。” 不说文武百官反应。 弄得张瑾瑜心中颇有负罪感,这是得罪人了,还是陛下本人,早说就不问了,又回头寻找身后的市舶司官员,依照品级,应该也在殿内,怎么没见到人呢, 心中不悦,忽然大声呵斥; “哪位是,市舶司的主官,本侯在此代替皇上问话,怎么还想藏起来不成。” 张瑾瑜这话说的重了,好像是市舶司故意怕被问询, 可是话也没错,这市舶司官员赵义辅也不知躲哪里去了,文官那边相互看看,脸上狐疑, 张瑾瑜之所以这么喊,一个是转移注意力,另一个是,市舶司不长眼色,柿子还是软的好捏。 “回侯爷,在这呢,在这呢,” 一声颤音传来,张瑾瑜的目光也随之往队伍后面寻找过去,不过也好找,太明显了。 只见,站在文官队伍中间的一位官员,肥硕的身子显得有些扎眼,另外,官服宽大不说,还是上好的蜀锦裁剪的,就连脚下的靴子,也是千层底轻步云靴子,乃是市面上最好的,可见这一身肥肉,没少用银子保养, 一看就没少贪污,那些阁老还有侍郎,都是用江南普通锦布做的官袍,就算这些,普通人家也没有机会穿上,大多数穿的都是麻布, 看着这个市舶司主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张瑾瑜哪里有好语气, “呀,这位大人,你是何人?本侯是不是该给你行礼啊。” 赵义辅本就虚胖的脸,汗留下的更多了,哆嗦的回道; “回,侯爷,下官哪里敢,给侯爷请安,” 这就要拜, 张瑾瑜伸手就拦着,不让其行礼, “废话不多说,工部二十艘楼船,你们市舶司也要了二十艘,八个月时间里,做了什么?” “做,做,下官,想想。” 赵义辅一着急,脑中一片空白,这八个月都是跑了私活,赚的是不少,但是银子都分了,具体的,自己也没记住,给织布局运送生丝,也只有十万匹的库存,对了运生丝。 赵义辅用衣袖擦了擦汗,上好的蜀锦,立刻湿了一大片,油腻的样子,让,张瑾瑜嫌弃的后退了一步,这玩意, “回侯爷,下官要来这些船,就是为了给苏州织造局运送库存生丝,每条船费用是一万两白银,二十艘船就是二十万两,不过织造局打了白条,银子到现在还没给。” 说到这, 赵义辅心中也是愤恨不易,要不是织造局打了白条,自己能让那些船走私活吗, “哦,给人干活,还不付银子,这是哪门子道理,织造局那么不懂规矩?” 张瑾瑜还是第一次听说,市舶司的银子也能欠,织造局那么有钱,有意思, 刚问完话, 赵义辅脸色涨红,怒道; “侯爷,天地良心,下官说的话句句属实,去年八月借的船,三个月内,为了织造局的生丝,就没闲着,关键,按照行市,运送贵重物品,一个月一条船,也要五千两,织造局那边三个月才给一万两,最后打的白条,都还在衙门收着呢,有凭证可查。”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脏水使劲的往苏州织造局身上泼,这也让几位阁老皱了眉头,不应该啊,二十万两银子,织造局随便漏一点就有了。 张瑾瑜也不明白内里何事,继续问道; “打白条也算,剩下的五个月里,做了什么营生,赚了多少银子?” 追问下,赵义辅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怎么算出来呢。 急的满头大汗, 张瑾瑜见此,就心中有数了,也未揭穿, “赵大人,你好好想一想,按照行市,一艘船一个月来回,就是四千两银子,五个月,就是两万两,二十艘,就是四十万两银子,莫非这些银子没了?嗯!”“侯爷莫要说笑,下官着急,这就没算出来,是四十万两银子没错,没错。” 赵义辅借坡下驴,不敢再狡辩,直接应了下来,四十万两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出,那些分银子的,必须都要回来。 “那就好。” 张瑾瑜点点头,转身对着高台上的武皇说道; “启奏陛下,臣有了办法。” “哦,有了,那你说说,怎么平账?” 武皇周世宏显然也来了兴趣,亏空的事那么简单? “启奏陛下,既然船都是借用兵部的,民间有句俗话,说有借有还,既然借了,那也得还,不还的也要付租金,臣认为,每条船出借,一个月两千两纹银,五十条船,一个月就是五十万两, 当然,也不能委屈了兵部,市舶司二十条船,需要还给兵部十艘,分给漕运衙门,掌控云河要道,京城码头的主力舰队,还不能解散,留作备用,剩下的十艘,给内务府,苏州那边以后要是在运生丝,就让内务府去运,市舶司本就是油水足的衙门,臣就是这样觉得,至于殿宇亏空,臣就无能为力了。” 张瑾瑜把话说完,顺带又提了一句修殿宇的事,他张瑾瑜可没那么大本事,哪知道,市舶司赵义辅,就好像死了老娘一般,哭丧着脸,跪倒在地; “启奏陛下,万不可,把市舶司的楼船还回去,还有许多货物没运送,这都是白的银子啊,臣愚钝,侯爷是不是对下官有着偏见,怎么偏偏让市舶司把船还回去,那工部还有二十艘呢。” 猛地一磕头,“砰”的一声响,立刻额头就见了红,真没作假。 看的张瑾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还真敢上啊,有种,同不同意,就看陛下怎么安排了,所以也不言语。 龙椅上端坐的武皇周世宏,皱了皱眉,听着洛云侯的述说,忽然想到,这些船要是用好了,不光能节省朝廷大笔的开支不说,还能赚上一些银子,多则两年,少则一年,这些银子的亏空,也就赚回来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市舶司赵义辅,武皇显然有些不喜,市舶司商船本来就不少,竟然还要二十艘楼船,如何能行,在看向首辅李崇厚,问道; “李爱卿,你来说说,这些船只该如何处理?” 首辅李崇厚,回头看了看市舶司的赵义辅,却见到其人额头上是见了红,心中有数,市舶司这一块,怕是出了纰漏,那些朝廷需要转运的物资,应该是一点都没有动,那些借来的船只,干私活去了。 “启奏陛下,洛云侯所言极是,兵部的亏空是有些大,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这五十艘战船,要是用得好,不仅能帮了朝廷的大忙,还能赚回银子, 老臣以为,工部那边,二十艘楼船不必还了,朝廷要紧的货物,还需要工部忙,只要记好账册即可,至于内务府那边的,紧要的就是苏州织造局生丝的运送,内务府历来严谨,定然不会耽搁,下半年,户部好要靠着织造局的丝绸锦布,填补一下,至于宫里,更不可能少了些船。” 李首辅自顾自说着,也不回头看看,市舶司赵义辅,那哀求的眼神,几乎眼泪都出来了, “所以,船只还是太少了,老臣觉得,市舶司的这些船,全部拨给内务府,一来是江南织造局所有用度,都让内务府来承办,二来,闲暇时侯,还能赚些银子补贴宫里,多少,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心里能做的一些微薄之力,” 话还没说完,一声哀嚎响起, “首辅大人,您老手下留情啊,市舶司虽说还有许多商船,但是您老也知道,衙门那边,历来好久都没有补充新船了,有的也是老旧不堪,不能抗大任,这些船可是救命的,朝廷的官仓,需要转运的货物颇多,转的钱,都是要上交户部的,下官冒死求首辅大人开恩啊。” 市舶司的赵义辅,声嘶泪下,配合额头上的血迹,惨不忍睹,哭诉着让李首辅手下留情, 这情景,比洛云侯出的点子还狠,刀刀杀人不见血啊。 这一幕, 不少文官也是惊疑不定,首辅大人是什么用意,还是另有深意,目光都看向前面,那个苍老佝偻的身躯,今日,意外的事太多了! “赵大人,这里是朝堂,是百官议事的地方,不是你喊冤,卖惨的衙门,老夫所说的,伱应该明白,这些船一个不留,而且借船所用的银子,必须交给户部,你市舶司的货物,你要是解决不了,可以请辞,内阁会安排人接手的,赵大人,你可听清楚了?” 李崇厚面色不变,不为所动,根本没有给赵义辅狡辩的机会,干或者不干,就两种选择,吓得赵义辅跪在那,不断的用衣袖擦血汗,整个胳膊都快要湿透了一般,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 “回,回首辅大人,下,下官能干,能干,三月之内,就会把朝廷所需物资,全部转运完,一两银子不少。” 这一回,赵大人也没有再喊冤,也没有哀求,答应的就是快。 “那就好,三个月为期,内阁会派人去查,别说,老夫没有给你机会,就算朝廷不惩戒你,老夫也要把你换下。” 李崇厚说完话,又把身子转向洛云侯,问道; “侯爷,本首辅也要问你,京城码头,那些楼船战舰,现如今可有任务?” 此时的张瑾瑜站在勋贵的队伍里,看的津津有味,李崇厚这个老狐狸,果真厉害,三言两语,就办了市舶司的人,啧啧, 正想着, 就听见首辅大人的问话,心中一黑,不会是打那些舰队的意思吧,但是也无法,本就是漕运总督府的,要不是沈老哥大气,早该还了,挪动步子,走出来,抱拳道; “李首辅,京城那些船只,现在确实没任务,漕运卫军都在休整,” “那就好,如今运河繁忙,水寇也不少,不能让那么多舰船留在京城,所以,侯爷,这三十艘舰船,还需要返回漕运总督府,巡查整个运河,当然,兵部既然没有收到船只,这些账册拟票显然不合理,那就算在内务府和工部的头上,户部可以签字!” 张瑾瑜张了张嘴,也没有在反驳,毕竟首辅大人说的够明白了,这是朝廷不养吃闲饭的人啊, 无奈,抱拳回道; “首辅大人的安排,本侯赞同,各司其职,未必不好,就依照首辅大人安排,不过,老大人,那工部另外八百万两的亏空,如何办?” 张瑾瑜虽然答应,但是心目中有气,好不容易掌控的水师,就这样没了,不还需要给首辅挖个坑,你不是厉害吗。 “哈哈,侯爷,你真是快言快语啊,凡是,不需要着急,事情是一样一样做的,银子,也是一点一点赚的,这些急不得啊。” 好似教育一般的口吻,让张瑾瑜听了极不舒服,内心冷哼一声,说得好听,近乎一千万两的银子,哪个地方能攒出来,还一点点挣出来,除非去抢,难不成,真的去抢,关外的且提侯,确实肥得流油,不会吧。 “那本侯就请教首辅大人,如何一点点去赚,要知道,天下赋税已然很重了,不会是要加赋税吧。” 张瑾瑜倒打一耙,先把赋税的事提出来,这可是天下的大事,朝廷已然好久没有增加百姓赋税了, 张瑾瑜信口开河的话,让乾清殿文武百官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北静王水荣笑了笑,小声道; “还是洛云侯,什么话都敢说,小王看,那李首辅想立威,可是找错人了。” “呵呵,谁说不是呢,洛云侯可不是吃亏的主,要了他三十条船,这不,加税的事也能堂而皇之提出来,要是真的加了,那文官,可就落了下风了,” 东平郡王穆莳,饶有兴致的盯着前面疏疏而谈的洛云侯,满脸的笑意,一个不肯吃亏的主,也不知首辅大人该如何说,另外,就是朝廷这边,亏空用度越来越大,这样一来,没有补救的话,朝廷以后的日子就难了。 关键自己很多事还没有准备好,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北王水溶,笑道; “水兄,北地那边,你可准备好了。” “哈哈,那就不劳穆兄费心了,京南乱了那么久,穆兄,机会难得啊。” 水溶微微眯着眼,笑着回道,都是一样的心思,还非要试探,有意思吗! (本章完) 第703章 散朝后的迷惑 第703章 散朝后的迷惑 乾清宫里, 洛云侯打算胡搅蛮缠,一嘴反问,颇有咬着不放的道理,让李家大公子李潮生,看不下去了,一股邪火往脑门儿上蹿,先是一挥衣袖,面色铁青站出来,出言斥责; “洛云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什么时候,谁说朝廷要加赋税了,还不是你刚刚提起的,少把这些脏水,浑水,泼别人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洛云侯是内阁首辅呢。” “咳咳,李大人,你说的这些可不对啊,饭怎么可以乱吃,一个不好,上吐下泻是小,万一哪个饭食过了夜,馊了,吃了危及生命,可悔之晚矣! 另外,话,是不可以乱说,本侯就是提醒一下,可不是要真的那样做,再说了,首辅大人可是你爹,这些朝政的事,也不是你一家之言,朝臣人人都可说,至于做不做,那由内阁决策的,你可是问错人了。” 张瑾瑜没好气的冲着李家大公子呵斥,刚刚李家公子那一番言论,也算得上筹谋已久,看样子,以往都是装出来的,如今原形毕露,不是个好相于的人,李家父子,不简单啊。 “侯爷,你刚刚所言都对,这些,都是内阁下的决议,加不加赋税,怎么加,加多少,要内阁阁臣讨论,上报给陛下,最后才能决定的,也不是老夫一个人随便说说,就能加的, 不过,侯爷所说的加赋税,也不是不可以,朝廷赋税,主要靠田亩之赋,还有那些商人行商的商税构成,以往都是十抽一,后来为了京南赈灾,变成了十抽二,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所以,老臣觉得,商税还是要涨一涨,十抽四也成,” 李首辅苍老的声音响起,风轻云淡的就把商税给翻了一倍,让张瑾瑜倒吸了一口冷气,税重了,这商品的价格就上去了,那些奢靡之物岂不是更贵,既然田亩不涨,百姓赋税不变,那收割的,只能是在场的百官啊,就算百官不钱,但他们府上的子弟,也不可能不银子。 “这件事,随后在内阁讨论,今日,不议,除了这些,那些亏空还有什么办法,李首辅,还有没有他法了?有,那就再说一说。” 武皇是时候出言打断,这增加税赋的事,万不能在这里讨论,不过商税,确实低了,那些豪商,各個家缠万贯,吃的用的,竟然有些人比宫里吃的还要好,还有那些走帮的商会,更是奢靡,这些,在御马监赵司抄家的时候,都是一一记录在册的,那夜,武皇半宿没睡,连夜翻看了奏疏,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今日,被洛云侯和李首辅一提,对策不就来了。 “回陛下,想要增加朝廷收入,无非是开源节流,节流不好做,那只有开源,老臣觉得,既然江南那边,改田为桑政策实行,不如再加上一策,让地方官员一块,把改天为桑的田亩之数,增加一倍,这样,就能多产蚕丝,养银一千万两以上,能多产丝绸锦布,二十万匹,加上原来每年二十万匹的产量,和今年原计划里的翻一倍,总数就到了六十万匹呀。” 一声惊叹,李首辅显而易见,就是照着吏部,还有工部那些人,以及陛下内务府,都照顾了,从织造局入手,以点带面,有了这些底子,一年稳妥的,都是大批银子入账。 这样一说,文武百官都是心中一动,尤其是在江南有产业田亩的,都在想着,是不是把自己那些田亩,也改成桑田,赚一些利润,每年的锦布缺口那么大,即使没有锦布,那些生丝直接卖给织造局,也能赚不少银子。 倒是武皇沉吟了一番,再增加一倍,田亩之数不一定就够了,也不知李首辅有没有好的办法, “农田都改成桑田了,那江南百姓,都吃什么,还有北地边关供应粮草,从何处来?” “回陛下,江南的粮食产出,全部留下,仅仅是吃也就够了,边军粮草,那就从外省调拨,京城就换成安湖周边的良田供给,除了江南有上好水田,京城南边,安湖周边,也是天下粮仓,朝廷可以扩大耕地面积,粮草不需要担心,历年来,京城存量之地,通州,都是从外省调拨八百万石粮食,增加了田亩之数,这些粮食就能省下来,江南,北地,都能用了。” 殿内, 依旧是内阁首辅李崇厚,和陛下一问一答,想法都是好的,但是张瑾瑜有些不明白,通州那些粮食,不都是江南产的,其他地方来的,好像很少,毕竟江南有着运河便利,京城这边,良田不少,应该没问题, 只有边关粮草,如何运送。 这一点,武皇显然是想到了,京城遍地是良田,粮食不需要供给,江南那边,供给京城和边关的粮食要是给免了,边关用粮食,又如何调集,这是个大问题,问道; “外省调来的粮食,一定比自己产的粮食贵,边关粮草用度也不少,这样一来,费银子多了,兵部,和边军是否愿意?” “回陛下,北地不是不产粮,是产的少,不够吃的,所以需要外地调粮,江南那边,每亩桑田产的生丝,比每亩农田产的粮食,收成要好,而且卖的银子,也不是粮价能比的,百姓应当愿意,就是当地官府,压力也不大,毕竟免去他们往京城和北地,运粮食的任务,想来他们也是愿意的。” 李首辅,想了想,这是最稳妥的,既解决了财源问题,又解决了粮食问题,毕竟生丝产出的银子,可比粮食多多了,就算粮食贵一些,也不了多少银子,结余的可不止这一点! 坐在高位上的武皇,随即在心底算了算,确如李首辅所言,这个账大有可为,只要保证边军粮草供给不变,京城这边,放开南面那些荒地,给百姓耕耘,要不了多久,就能变成良田,缺额亏空补回来,也不需要几年! “卢爱卿,顾爱卿,你们觉得呢?” 堂下, 卢文山脸皮一紧,此事他虽然早已知晓,但是江南那边,田亩都在世家乡绅手中,他们愿意,但是需要官银去买,耗费必然不小, 至于江南百姓,不知愿不愿意,从首辅大人计划来看,算的情况来看,倒也不错,迟疑一下,回道; “回陛下,臣附议,老臣觉得可行,但还需要地方官府,认真办理,毕竟不是小事,具体如何,还需要看成效。” 话也没说死,就先试试看。 顾一臣则是皱着眉头,说着好听,可是百姓有几个愿意改田为桑的,毕竟桑是给蚕吃的,不是给人吃的,还有税赋怎么定?最主要的,就是那些督办的官员,谁能信赖,不会中饱私囊! “回陛下,老臣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再考虑一番,改田为桑虽是好事,但是税赋怎么算,虽然生丝收成高,但是这税赋也高啊,另外,万一官府督办,稍有差错,可就不是小事,所以粮食需要保证产出一定要够,还要保证督办官员廉洁,不然,臣怕朝廷的好事,被那些贪官污吏办成了坏事。” 顾一臣的忧虑,显而易见! “嗯,顾爱卿说的在理,那就再加一条,凡是改田为桑的百姓,交的税仍按农田征税,不许增加税赋,另外,官府那边收取的生丝,全部按照市价,由府库出银子购买,全部送到织造局,统一纺织成品,不得擅自挪用生丝,织造局那边,戴权,伱要从宫里,派个得力的人选过去,此事,就这样定下了,朕还警告所有的官员,谁在其中捞了银子,朕就抄他的家。” “是,陛下,老奴领旨。” 武皇话音落下,一锤定音,敲定此事,让几位阁臣,有些不解,今个闹得这一出,谁得了利益。 “另外,李潮生,你那个政通司的左丞也不要干了,去内阁,任职内阁执笔,跟你父亲,好好学学,看看内阁天天都忙些什么,知道吗?” “谢陛下,臣明白,” 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李潮生满面通红,立刻跪拜在地谢恩,这举动,更让不少阁臣警觉,卢文山和顾一臣,二人苍老面容微变,将到嘴边话又是咽了回去,抬眼瞧了瞧首辅大人,心头叹了一口气。 只有张瑾瑜瞪大眼睛,陛下的意思,这个什么李家大公子,就算是入了内阁了,执笔,怎么没听过这个职位呢? 至于殿中众臣闻言,倒也没听出什么不对,面上兴奋之色不减分毫,朝廷财源困难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日后应照此例,每年税收,仅仅江南一地,就能翻上一番,定然振奋朝堂。 工部侍郎楼孝若,脸色好看了许多,出列高声呼喊, “陛下,臣还有一言要说!” “楼爱卿,讲!” 见着楼侍郎一脸的激动,武皇周世宏点了一下,扶在龙椅上的手指,心里盘算着,工部的亏空,每年都是最多的,一来二去,再多的银子也不够用,宫里省下的银子,不如都拨给工部,以备后用! 楼侍郎得了应许,出列躬身一拜,神色坚定,瞪了一眼户部侍郎沈中新说道, “是陛下,臣就是想问一问,既然户部有了银子,那欠工部的银子,何时还给工部,京城改造宅院用的银子,预计三百万两,皆因工部改造计划,提前把宅院租出去,得租金二百万两,就因此,户部把银子给扣了下来,所以臣就想问,为何不播给工部。” 沈中新脸色铁青,你都说了,还没改建就有了二百万两租金了,为何还需要户部的银钱,刚想说话,就被顾阁老拦下, “那依照楼侍郎的意思,该当如何?” “自然是按预算来,今年拨给工部的银子,一文都不能少,租金,从明年再还给户部,”楼孝若寸步不让, “你……你……” 被楼侍郎言语所气,沈中新面色阴沉似水,目光几欲喷火,嘴唇翕动了下,却不知从何辩驳。 沈中新无法,毕竟刚刚自己用这些状告吏部的,殿中众臣,都是作壁上观,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好,不过户部也不放心这些银子去向,” 顾一臣竟然答应下来,回头看向高位上的陛下,拱手道; “陛下,老臣答应拨付,不过需要一人管理这些银子,万不可挪作他用,还需要保人,请陛下定下一人交接这些银子。” “嗯,既然顾爱卿说了,朕也就点一人,京城宅院改造计划,乃是洛云侯所定,那就由他担保,户部的银子转给他,宅院收的租金也给他,负责改造宅院的费用,就从他管的那些银子里面扣除就成,你看可否?” 武皇快刀斩乱麻,大体之事定下了,许些小事,不想再问,顾一臣脸色微笑, “谢陛下,臣领旨。” 工部侍郎楼孝若张了张嘴,只能谢恩领旨。 张瑾瑜撇了撇嘴, 一场大朝会,竟然成了分赃大会一般,大块的猪肉分完了,还剩一小点的大块肉留在那,现在,不少朝官的眼神,纷纷朝着张瑾瑜这边看过来,工部改建宅院的事,本就是一本万利,谁都想插一手,可惜,工部自然知道是香馍馍,捂着不给众人看,这一闹,反而把香馍馍丢出来了, 还好巧不巧的落入张瑾瑜的怀里,这下,引人眼红啊,工部自不必多说了,本就是他们的,要没要来,反而还把那些改建院子的租金,也给搭了进去,心里憋屈可想而知。 倒是户部,也没有再说什么,银子出了就出了,反正本就是该出,要不是因为工部的亏空,这些银子早就送过去了,如今算下来,也不吃亏。 张瑾瑜本想不接的,但转念一想,不拿白不拿,银子过手,就算是不贪,也像那,拿猪肉一般,手上全是油啊,这些人还是需要来求自己的,怎么也能过过瘾, “是,陛下,臣绝对看紧这些银子,务必不浪费一分,把银子在刀刃处。” 张瑾瑜想明白之后,在朝堂得了便宜,立刻把此事接下了,还想着,等下了朝会,就去工部,把银子拿回来。 无他, 皆因陛下勤政以来,开源节流,防止朝廷用度挥霍无度,京城这些官员,在部堂里,都是能省则省,油水自然就少了,再加上朝廷那些欠款的追缴,京官的俸禄不足以应付生活。 贪官污吏自然不怕,但有一些操守品杰不错的,不说揭不开锅,日子过得就显得清贫起来。 张瑾瑜被不少人盯着,烧热的目光有些烫人,心头也有些异样,钱的能力,果然是从古至今的金钥匙。 “行了,此事大定之后,就是接下来的恩科,明日准备,后日开考,诸位臣工,做到心中有数。” 武皇点点头,今个的事,终于理清楚了,接下来,就是恩科,重中之重,所以还是提了一句。 “是,陛下。” 文武百官尽皆应是,也都心中一凌,毕竟这一次科考,乃是空前盛状,人数之多,历年之最,又设了新的考场,不少官员家族子弟,都有参与,是龙是虎,就看这一次了。 眼见于此,事情完了, 戴权立刻瞅准时机,立在那喊道; “退朝!” 一声长音落下,群臣又是一拜, “恭送陛下。” 一声山呼过后,武皇也未留人径直离开,留下百官群臣,在殿内候着,直到武皇离开后,群臣忽然炸开了锅,都是有些兴奋地,想着和洛云侯说几句话,看能不能支取银子,或者借银, 张瑾瑜哪里可能和他们说话,先是跑到了沈中新身边, “沈兄,那些银子可要留好,没有本侯的签字谁也不能动。” 又看了身边的工部侍郎楼孝若,也给提个醒; “楼大人,工部租金那些银子,除了修建宅院需要用的,其他的你可不要挪用,账册做好,本侯盯着呢。” “这,是,侯爷,下官给您记好账。” 楼侍郎也是无奈,白白费了一番口舌,徒做嫁衣。 刚说完话, 文官那边人还没过来,武勋的几位国公爷就往这边走来,那微微笑容,看得张瑾瑜心中一抖,想好事的人来了,脚下抹油,这就要开溜,镇国公嘴上还喊着, “你这小子,跑什么。又不是问你要银子,看你吓的,” “老国公,府上有事,身子不利落,等下回再说。” 留下了一句话, 人就先跑了出去。 看的不少官员目瞪口呆,这样都行。 襄阳侯见到镇国公气的吹胡子瞪眼,劝了一句, “老国公,可别生气了,洛云侯也是有苦难言,明日就是考官入场的日子,他还需要准备好些东西,所以,有事等闲暇时候再说,” “你啊,如今也油腔滑调了,跟洛云侯那小子不学好,净学这些不好的,哼,走了。” 镇国公终归是消了气,无奈指责了襄阳侯一番话,这就迈着步子出了乾清宫大门,身后,只有襄阳侯柏广居苦笑着摇了摇头,遂迈步跟了上去,回府上还要备上换洗的衣物,吃食还有大袄都要拿上,七天时间,可不好熬啊,也不知侯爷怎么准备的,好像也没和侯爷说此事,是不是还要说一声? 朝会散去之后, 朝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了话,都在小心的谈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其他闲散京官下了朝,三五成群的往宫门走去。 宫门外,一众官员各自上了官轿,还有马车,匆匆离去。 只有卢文山和顾一臣,二人在宫门对视一眼,而后登上马车,看着不远处,李首辅的官轿,周围围了一大批官员,都是曾经李党的中坚人物,首辅大人,还是留了后路的,接下来,会不会,小阁老就出来了,陛下的心思猜不透啊! (本章完) 第704章 储夫人的对策 第704章 储夫人的对策 “侯爷,咱们现在去哪?” 就在刚刚! 殿外, 张瑾瑜先一步跑出了皇宫,别人都是走午门离去,只有张瑾瑜,左拐右拐,借着小路,寻了方向,是从崇文门入的,按照约定好的时辰,见到宁边领着人在此等候, 一出门,宁边就开口问询! 让刚想翻身上马的张瑾瑜,神情一愣, 对了! 明日就是考官要入殿的时候,今个应该就布置考场了,这还没弄呢,是不能先走,只是应该怎么弄,他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哪里知道怎么布置啊! 心中放心不下,还想回去,到含元殿里看看的,犹豫了片刻,要不然再回去瞧瞧,心中想着事,说话都有些不利落, “还真忘了一件事,含元殿那边,咱们还没去看看呢,明日就要进场了,也不知该准备什么,我记得还需要什么人,要把官员还有那些考生一一检查来着,是不是!” 问着话,就把脚收了回来,还埋怨自己,走得急,也没找储年大人问一问,考场还需要什么规矩。 遂招呼宁边等人下马,就想去含元殿去看看,回身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储年大人,一个人匆忙赶来,喊道; “侯爷,慢点走!下官可寻着你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在殿内见不到侯爷了,想来,侯爷应该在这, 下官还有些话要说,考场布置的事,已然改建完成,那些匠户,下官也给留下收尾,就等明日考官入内了,再让他们离去,现如今,还需要侯爷的人先进殿布置,需要的人手,侯爷可准备好了?” 张瑾瑜被问的不明所以,什么人手准备好了,考官不是明日里来吗?要准备,也是他们准备啊! “储大人,刚刚本侯走的是有些急,这不回来了吗,你刚说什么,什么我的人手,不是,考官明日才进的吗?” 看着洛云侯一脸的迷糊,储年大人也是有些懵了, “侯爷,下官记得,在养心殿,侯爷不是说准备亲兵百名,入殿内维持秩序的吗,怎么,侯爷忘了?” 这下轮到张瑾瑜有些懵了,是有这回事,不过,和这有什么关系。 “是有这个说法,不是等明日一起来吗?” “哎呀,侯爷,您想错了。” 储年这才恍然大悟,侯爷是真不知道,这些亲兵可是作为,和贡院那些差役一样,都需要检查考官和考生的事呢,侯爷想来是不知道这些,自己也算是大意了,幸亏今日来得及时,急忙解释道; “侯爷,您想错了,您那些亲兵,就是和贡院差役一样,负责检查维持秩序,那些巡查考官,只是在考试的时候巡查,不一样的。” “差点误了大事。” 听到储年解释,张瑾瑜这才明白过来,那日去的贡院,虽然没有考官等人,但是有不少差役守在那,想来就是这个意思,含元殿本就是在宫里,出入不方便,自己就忽略了此事, “这样,储年大人,含元殿,本侯就不过去看了,今日,回府后就召集人马过来,还需要些什么,储大人列一個单子,傍晚前买齐,也辛苦储大人费心。” 本还想回去休息的张瑾瑜,也没了那个心思,这样算来,明日考官进,后日考生进,今日,就是主考官,副考官等人进了,对了,襄阳侯人呢, “宁边,立刻派人通知襄阳侯,让他准备东西,今日傍晚前,要到含元殿守着,不可有误。” “是,侯爷,卑职这就安排。” 宁边接了话,让身边一个亲兵,去了襄阳侯府传话。 见到侯爷都安排好了之后,储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略显疲惫的面容,有了一丝微笑,身上的衣物,也都有味了,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看着,耗费心神。 “侯爷,既然说好了,下官也回去换洗下衣物,晚上也随之过来。” 张瑾瑜于心不忍,能干事的文官也没几个了,累着了也不好,不知道还以为他洛云侯,苛待文官的人,再说了,守在那,早晚都一样,早一点,晚一点,也无所谓,时间还宽裕, “储大人,不要那么客气,这几日那么辛苦,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沐浴更衣,明日再来也不迟,不差这一点时间,” 劝慰的话是真的,那一身褶皱的官袍,略带有些油光锃亮的发髻,明显是好多天没洗了,味不味道就不说了,张瑾瑜都看不下去了, 哪知道, 储年大人依旧是摇了摇头, “侯爷,这可不成,历年来贡院的规矩,都是主考官几人,提早入内守着,相互监督,要是下官不来,别人知道了,就怕拿此事做文章,万事小心为上。” 见到储年大人如此坚决,遂同意道; “成,储年大人辛苦了,约定好,落日之前,本侯先采买些东西,再把人带过来,毕竟人一多,用度就多了。” 张瑾瑜想了想,约定个时间,自己买了东西后,再召集人进殿,这一百多人的吃食,连续三日可不少的,总不能每日光吃干粮啊,怎么说也有个汤汤水水的,润润嗓子,或者一些肉食,打打牙祭, “侯爷尽管准备,这就不打扰侯爷了,下官先行告辞。” “成,储大人慢走,” 储年着急告辞回去,自己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沐浴更衣不说,好些日子,也未和夫人说话,有些事也要交代一番! 人走后, 张瑾瑜复又翻身上马,回头问道; “宁边,你来说说,这一百人吃喝用度,需要多少东西?” “呃,回侯爷,要末将说,吃干粮就成,三日的干粮也没多少,多带一些馕饼和盐巴就成,实在不行,买一些酱菜,放些辣子,那也解馋。 昨日里,末将看了街上,考生都在抢买那些,炊饼,火烧,馕饼,也都是这些,差不多。” 宁边也不知是替侯爷省心,还是让侯爷简单利落些,就说了这些行军时候吃的, 可是张瑾瑜怎么会吃这些玩意,顿时拉着脸,回头瞥了一眼宁边, “你也就那点出息,在京城还吃这些,三天啊,不对,算上今晚,加上一天,那就是四天,还有审阅卷子时间,再加上三天,七天之久,天天啃干粮,牙都啃掉了,酱菜,咸不拉几的,谁吃那玩意,” 训斥一番,让宁边缩了缩头,倒也是,按照侯爷算的,七天,确实太久了,真要吃这些,侯爷哪里能受得了, “那侯爷,咱们该怎么办,现在去哪?” “先派个人回府,让之前选好的百名亲兵,准备着,那些行军帐篷,还有大锅碳火,吃饭的家伙都带上,你们几个,跟着那本侯去东市,咱们采买一些东西。” 张瑾瑜想了想,时间刚好,这晌午到了,店家都开了门,东市那地方,最是繁华的,想买的东西几乎都能买的到,所以,直接一步到位,去东市看看得了。 “是,侯爷,” 南城名居坊。 储大人的府邸就坐落于此,虽然不大,但也是个四进的院子,园,东阁,都是一应俱全,京城的官员,能有这样的家宅,也算是福气。 后院堂屋中, 不少丫鬟进出,端来了茶点,还有不少丫鬟,竟然端着饭菜进去。 厅内, 储年的夫人林湘红,满脸笑意坐在主位上,一身绿色的罗裙,配上红色发簪,这一身打扮,风韵犹存不说,想也知道,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都看着干什么,吃啊,来一趟也不容易,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再晚,恩科的事,你们就别想了。” “姐,这不是家中有事耽搁了,我就瞅着快到时间了,才催促他们二人赶紧进城的,本来不想打扰家姐的,哪知道,外面的客栈早就住满了,不得已才来府上的。” 坐在下首的一位庄家汉子,粗布衣裳,摸样还算周正,一看就是本分人家,再往下首,就是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是林伯川,另一个则是储大人家的公子,储汝霖。 “哼,跟我还客气,来京城,要是不在我这住,看我不寻你晦气,都是自家人,还分什么伱我,算下来,有三年时间,没见着伯川这个孩子了,都长这么大了。” 储夫人一瞪眼,吓得其弟缩了缩脖子,府上里里外外可都是储夫人一手管着的,府上的庄子,则是自己的弟弟林长华管着的,虽然是依附储家,可是出人出力,该得的好处,储夫人都记得。 “姐,孩子长得就是快,在乡下更是,对了,姐,今岁年初的收成,还有卖的银子,都在这,小弟一块都给拿来了。” 林长华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还有一本账册,递了过去,每年都是如此,今个凑巧,索性一并带来了, 储夫人拿在手中,大致估摸了一下,和去年差不多,拿出一张放在桌上,其余的交给身边的丫鬟, “这些,我收着了,这千两银子,你先拿着用,别推辞,伯川也不小了。” 看着长华还想推辞,储夫人特意提了一下林伯川,无法,林长华只能接过家姐递过来的银票, “你小子就是傻楞,还不谢谢姑姑。” “谢谢姑姑。” 林伯川慌张的起身,给储夫人行了礼,“行了,自家人别客气,来先吃饭,汝霖,你也过来一起,陪你舅舅吃点。” “是,母亲。” 储汝霖一袭白色儒服,温文尔雅,不愧是储家公子,相比之下,林伯川就逊色很多。 林长华颇为羡慕,夸赞了一句, “还是汝霖成大器,和姐夫一样,一看就是有大学问的人。” “行了,都说了自家人,客气什么,你再夸他两句,恩科的考试,还考不考了。” 储夫人嘴上埋怨了几句,但是眼底的高兴,怎么也掩饰不住, “舅舅赞誉了,伯川弟也是很好的,” 储汝霖起身,拱手施了一礼,回道。 让林长华有些慌乱,不知怎么回事,茶碗的水,都碰了出来,储夫人笑了笑; “你个没出息的样子,小辈给你行礼,你就受着,慌什么,别说了,你们几个抓紧用膳,完事后,还要准备科考的东西,正好,伯川的,姑姑也一并给办了。” “姐姐费心了,果然是京中有亲戚好,要不然小弟还不知怎么办呢,不过,让小弟先吃,那姐夫还没来呢。” 林长华自然是心存感激,但也知道主家的姐夫没来,就用膳,不成体统啊,小心问了一句。 “让你先吃,你就吃,他在含元殿还没回来,按理说,今日可能就要入殿了,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 “那好吧,小弟先动筷子了。” 林长华见到姐姐如此说,腹中也有些饥饿,也不再掩饰,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两位公子更是不客气,早就坐在那先吃了起来,狼吞虎咽了一阵子,一桌饭菜吃的七七八八,三人顺口茶水咽下去,这才回了位子, 任由丫鬟伺候着,收拾了桌子。 储夫人见此,就吩咐道; “你们二人,先住在西厢房,安顿一下,等后日,进场时候,和汝霖在一起走,有个照应,东西,我给准备两份,吃食还有水囊,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如果万一有什么不妥,你们二人就要找巡查官禀告,说明原由,切不可私下有什么其他动作,就算是报了家门也不怕,可明白。” “是,母亲,(姑姑)” 二人脸色一正,同时拜道。 “行了,汝霖,带伯川先下去休息,我和你舅舅有话要说。” “是,母亲。” 储汝霖应了声,带着林伯川退出厅外,随着丫鬟下去了。 人刚走, 林长华就焦急问道; “姐姐,你说这次恩科,伯川能不能考中,小弟有些担心,也不知姐夫能不能出出力,我可听说了,含元殿持红签的,录取可比持白签的要多,京城可传遍了。” “胡说什么,在哪里听得,你姐夫作为副考官,上头还有主考官呢,只要照着去年经意复习,乡试过了没问题,就算是会试,也能闯一闯,这么多年了,也不省点心。” 储夫人皱着眉,京城那些传言,她也听过,自然是问过夫君,这事子虚乌有,也不知是谁传的,洛云侯也不知知不知道这些事,但她也知道,今岁恩科录取人数增加是真的。 所以才有了这番指责。 “姐,别生气,小弟这不是着急吗,要是咱们林家出了个官,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林长华也是满脸委屈,谁不想望子成龙,儿子要是高中了,多长脸。 “废话少说,后日,你亲自赶着马车,带着他们二人去含元殿,我再让管家,多给你带着小厮一起,你可要记住了,亲自把他们二人送进考场后,先等着,傍晚再回来,别人,我信不过。” 储夫人一脸的凝重,这可不是小事,就怕有人使坏,在你进考场之前,给你使绊子,惊动了官家,或者身上多了什么东西,那就麻烦了。 兹事体大,再小心也不为过,林长华也收起了笑容,知道这里面得厉害,每年就有不少学子中招,他是知道的,重重点了点了头, “姐,你放心,从出了府邸大门,到进贡院,他们二人甭想下车,” “你个憨货,不是贡院,是皇宫崇文门,含元殿,持红签。” 气不过,储夫人一巴掌扇在林长华头上,后者哎呦一声, “疼,姐,知道了,崇文门含元殿,这不是记错了吗。” “你还敢狡辩。” 储夫人林湘红简直恨铁不成,人虽然忠心,但就是有些蠢,怎么就改不了呢。 “姐,没狡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小弟心中清楚,万不可假借他人之手,等后日,还需要姐姐多给小弟准备人手,京城地界,不太平,就像去年,闹了那么大,不少考生,可没进考场啊。” 林长华脸色涨红,有些尴尬,但是该说的还要说,毕竟事关自己儿子,另外,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不知怎么,去年有些游手好闲的人,在临考的时候,离着贡院周围不远处,寻找考生晦气一般,让不少学子没进入贡院,虽然事后过问,又因为学子闹事无疾而终,不管如何,那几个倒霉的,什么都没了。 这件事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就传开了,今岁恩科的事就应该万分小心,绝不能出错。 “知道了,我让管事去镖局请了镖师,再加上府上的小厮,应该没问题,你亲自赶着马车,知道吗。” “是,家姐,你放心,人必定送到。” “那就好。” 储夫人心中一松,最紧要的事终归是落下来了。 府外。 储年储大人,急匆匆上了马车,就让车夫快一些,尽早早些时候回府。 没多久,马车过了水桥没多远,拐了几道街角,就到了府邸。 下了马车, 疾步就进了自家的宅院, 刚进后院,就喊道; “夫人,准备一下热水,再去街上,买上一些馕饼,还有酱菜,今晚,为夫就不回来了,先随着侯爷入考场。” “什么,那么快,你是个副考官,明日去也可以啊,怎么这么着急?” 殷切关心的话语传来. (本章完) 第705章 东市来的巧啊 第705章 东市来的巧啊 储大人的宅院, 厅内, 储夫人听见郎君回来了,急匆匆起身迎上去,坐在下首的林长华,也随之起身,跟在家姐身后,一起拜见。 储年刚刚迈入厅中,就看见夫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子,脚下一顿,定睛看去,原是长华来了,复又迈步走过去, “长华来了?” “拜见姐夫,小弟方才今日刚到,送伯川进京赶考的。” 林长华恭敬立在一旁,拱手而拜,礼数脸面是做足了, 储夫人见此,脸上有了笑意,解释道; “郎君,家弟来府上,一是来送庄子上账册银钱,二是送伯川那孩子来科考,还有,我寻思着,去年的事,不得不防,就请了镖师,让家弟亲自送两个孩子去含元殿,你看行不行?” 储年,本还着急沐浴更衣的事,见到夫人所说,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没弄明白,请镖师,是何意?故此问道; “去年什么事,还要请镖师,让长华驾马车送过去不就成了。” 见到郎君说的轻描淡写,储夫人脸色有些不愉快,怎么如此儿戏,就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你忙,自然是不知道,去年不少赶考的学子,去贡院的路上被人劫了,贡院都没进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误了进考场时间,不是天大的冤枉吗?” “这,好像是有这个事,一忙就给忘了,此事应该向侯爷提醒一下,罢了,去准备热水,还有干粮酱菜,今晚我就去含元殿了,后日,你把府上小厮多找一些,随着长华一起去,务必路上小心。” 储年皱了皱眉头,此事也算是大事,寒窗几载,就为了今岁恩科,要是因为这些耽误了,实乃人生憾事,更多的是担心,这背后不会有什么人操控吧,哎! 一时间想了许多,脑门子就疼,脸上疲惫之色更是露了出来,这样子,储夫人见了,心中明了,转头看向自己弟弟,吩咐道; “长华,你先去收拾房间,歇一歇,到了晚上,再过来用膳。” “是,姐姐,姐夫,长华告退了。” 林长华也有眼色,知道姐姐有事要和姐夫商量,这就告辞离去,人一走,储年就有些瘫软在椅子上,出了口气, “夫人想的周全,此事,就按照夫人的来定,乡试不难,会试也不知又如何,万不可听那些人的传言,为夫猜测,洛云侯和陛下可能都知道了,也不知何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私卖考题?” 储夫人面色羞红,美眸一眨眼,就靠着储年坐了下来,问道; “郎君放心,又不是咱们做的,这售卖考题的道士,不知卖了多少了,我也是好奇,也就几十两银子,万一真的是,总归是占了位子,就算不是,这银子买个心安,妾身都是让长华,化了妆买的,自己人放心。” “你啊,怎么也想着这些歪门邪道,去年科举就是因为此事,所有人考试作废,今年恩科,为夫不相信朝廷和陛下没有应对,洛云侯可不是好惹的主,他真的敢杀人,那些人要是一个不好,落在他手里,就完了,希望不是南大人那边的人,不过现在恩科考题,本官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呢,费解?” 储年也是百思不解,这些事,他也寻思过,可是想了一圈,竟然谁都没有怀疑,本想告知南大人,可是夫人不让,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暗自压在心底,还想看看考题是不是真的一样。 想着,想着,忽然感觉怀里一软,原来夫人媚眼如水,脸色微红,储年心中一动,这进了贡院也要七八日之久, “夫人,先回房,可好。” “嗯,妾身听郎君的。” 一丝微微颤音回之,储年哪里还忍得住,抱起怀中之人,奔向了里屋,随之而来就是一阵惊呼声 京城, 东市,来往人群之多,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连個落脚之地都少见,更别提那些卖炊饼的地方,早就被围着水泄不通,排着长长的队伍,不用问,都是来买干粮的。 看着那个巨大的土堆烤炉,一出来就是百十来张馕饼,刚出来就被一抢而光,没抢到的,还在往前挤着,看样子,今晚这个铺子,是需要彻夜不眠了。 张瑾瑜老远就见到了,也没去凑热闹,不过是一些吃食馕饼,何必和这些学子抢,所以不慌不忙的,带着亲兵,骑着马,招摇过市,刚入了市坊的大门,早就有值守的亭官,远远见着, 领着人过来拜见; “下官拜见侯爷。” 竟然直接跪拜在地,身后一股脑的衙役,都是老实的趴在地上,他们可听说了,上一班的差役,全都死在这了,那一夜,连个活口都没有,也不知是哪些贼子所为,关键,到现在还没有说法,只是市坊亭长那边,从上边要来了抚恤银子给发了,也算有些安慰。 张瑾瑜见到此人知趣,心情大好, “嗯,起来吧,知道规矩,宁边,赏!” “是,侯爷。” 宁边也不废话,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抛了过去,亭长赶紧接在手中,满脸大喜,又是叩首; “谢侯爷。” 亭长把银子收入怀中,而后起身,献媚的站在那,讨好的说道; “侯爷,您今个怎么来东市了,是不是查到那些恶贼了。” 不由得亭长这样想,那夜里,要不是他偷懒,早早回了府邸,抱着娇妻美妾上了床,真要是留在市坊了,早就没了性命,那些弟兄们可惜了,但是自己也向朝廷上了折子,多要了一些抚恤银子,能做的只有这些。 这些日子,一到了傍晚,他就留下话,禁闭门户,然后早早带着小厮回府去了,每日都不能留下,心中就等着那些贼人能落网,谁知,皇城司的人来了那么多趟,现在连个人影子都没抓到,心底就是更紧张了。 今日一见侯爷来了,说不得有了眉目。 “什么贼人乱匪,本侯并未过问,此事有皇城司追查,定然跑不了的,你也别担心,此地那些贼人不敢再来了,” 张瑾瑜看亭长面目,算是小人一个,不过小人也有小人好处,知进退,遂出言安慰一番,至于是不是真的走了,谁知道呢。 亭长闻言, 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那就是没有追查到眉目了,以后还是要提心吊胆的,那侯爷来此是为了什么,一拱手问道; “那侯爷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能用到下官的,尽管吩咐!” “嗯,还真有,恩科在即,本侯想要采买一些吃食,一周的用度,人数大约百十人。” 张瑾瑜算了算,也差不多,宁边这些人也跟去,算上那些百余名亲兵护卫,差不多了, 亭长咧嘴一笑,忘了侯爷还是今岁恩科的主考官了,自然是要准备干粮的,算下来,考官都需要七日,主考官则是八日,这一百人的分量可不少,现在东市,还真没有人手做了, “侯爷,您来的可不巧,如今做干粮炊饼的,都忙不过来,您这需要太大了,人手可没有,要不然下官派人,先给侯爷做上一些,侯爷再去荣国府那边,不少厨子都会,馕饼什么的,也可以给侯爷备齐,时间应该够, 下官再给侯爷,寻个老店,多采买一些酱菜,还有熟食,应该够用,前两日,先吃熟食,后几日吃酱菜,无非是几天,就熬过来了。” 亭长想了想,也不算是乱说,在东市呆的久了,宁荣街上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宁国府不敢说,荣国府绝对可以,要是现在快一些,做些干粮也是很快的,至于菜品,无非是酱菜,还有些熟食,酱菜能久放,熟食就不成了,两三日最多,如今天也渐渐热了,贡院那边,又不能用大锅煮饭,所以只能先吃。 只有骑在马上的张瑾瑜,抬眼正色看了亭长一眼,是个人才啊,有点门道,考场里面吃的都一清二楚的,就说安排他,进去做个后勤保障,都能给安排的明白,不过一想到贡院那些老古董,张瑾瑜脸色一黑,摇了摇头,说不通那些人。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连贡院那些考官进出时日都知道,吃喝用度,更是安排的明白?” 亭长苦笑一声,脸上有些委屈,回道; “侯爷,不是下官想知道,是那些主考官,都派府上管事,直接来下官这里,照着要求给安排的,那么些年下来,就是他们不说,下官背都背出来了。” 这还真不是他吹的,翰林院那些大学士,哪个不是在他这要东西,今年的东西,现在直接包了一个铺子,加班加点的做呢,关键那么多人,愁人啊。 张瑾瑜见其脸色真诚,也不像是说假话,忽然明白,小官也有小官好处和难处,东市这个香馍馍,能让他一直管着,还是有些人罩着的, :“亭长贵姓?” “不敢让侯爷这个称呼,下官姓金,名大彪,家母起的,不敢换名,让侯爷见笑了。”金亭长脸色微红,这名字不少人觉得不太好,可是毕竟家母起的,父亲早逝,家母一人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这名字。 万万不可换的! “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名字就是让人叫的,本侯觉得就挺好,响亮,上口,听着就顺心,没成想,你还是个孝子啊。” 张瑾瑜这才正视此人,刚刚是自己看走眼了,虽然看似小人的样貌,未必是那样,总比那些衣着光鲜亮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就像内阁里的人,口蜜腹剑,背后捅刀子,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那就要命了! “侯爷赞誉了,下官从小没了父亲,都是家母一人把下官拉扯大,含辛茹苦,怎么能忘本,所以名字就沿用至今。” 金亭长说的话有些怅惘,他还需要好好活着,毕竟一大家子人要养呢, “不忘本好啊,本侯就喜欢不忘本的人,伱算一个,这样,今个呢,囊饼那些,先买一些,能买多少是多少,本侯也没那么大规矩,蔬菜,水果,还有黄羊活的,要多买一些,精米什么的,你也给备上几大车,吃几天也就够了。” 张瑾瑜边说边想着,这些应该够吃的,黄羊多买几只,蔬菜瓜果也要,酱菜还需要一点,万一吃没了,也能顶一下, “对了,酱菜你也给买上一车,先这样,等等回了再看,还少些什么再补就成。” “呃,侯爷,您说买些黄羊,还是活的,精米什么的,要是煮饭,需要大锅还有生火,侯爷,这些,能行吗?” 亭长金大彪有些发愣,结结巴巴问着,这也不像是进贡院,反而是像行军打仗的,话说,这些东西,能在宫里生火烧饭,难道是恩科新规?以往可没听说过啊。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宁边,拿三百两银子给他,咱们在市坊衙门口,搬个桌子吃点酒,等着就成,走一路也累了,” “呃,是,侯爷。” 几人依次领命, 金亭长无奈接过银子,领着衙役,苦着脸就进了市坊内部,寻着各店的位子,就去采买东西, 而张瑾瑜一行人,则是往右一拐,那里是市坊的衙门口,翻身下了马,看见衙门那边还有个简易的棚子, 宁边立刻带人走过去,简单收拾了一下, “侯爷,您先坐着歇歇,末将去给您买一些吃食,也好打发空闲,” “嗯,也好,看着什么好吃顺眼的,就买下来,多买点,弟兄们也跟着一块尝尝味道,” 张瑾瑜扭扭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朝北,正好能看到市坊大门的入口,一目了然,还别说,感觉真不错,天天这样“上班,”还有那么多油水,对于这些小官来说,神仙日子也不为过, “是,侯爷,您稍等。” 宁边让人把马栓好,然后叫上两名亲兵,就挤进人群之中,一眨眼没了身影,留下张瑾瑜一人,无聊的拿出水囊,打开盖子,猛地灌了一口茶水,爽! 刚把水囊盖上放好,看着不远处,有一个卖炊饼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最前面几个人应该是为了几个炊饼,在那争论的面红耳赤,就差骂娘了,看的张瑾瑜有些好笑, 此时, 街角处,偶然出现几道身影,立在那, “主子,你看那几个人,刚过去的,应该是洛云侯的手下,” “哦?不会吧,那么巧,这个时辰了,他们来做什么。” 长公主一身男装儒服,在拐角的客栈里,往外看去,只见几个兵甲齐全大汉,从酒楼前掠过,那装束,还真是洛云侯的亲兵护卫,想来洛云侯应该就在附近, “卫淑云,说的没错,是洛云侯的亲兵护卫,收拾下,咱们去东市门口,会一会他。” “这,殿下,外面人太多,不安全,而且洛云侯此人,贪婪好色,前几日,他也去了满春院,见了永诚公主,没多久,宫里出了两份圣旨,一个到了咱们公主府,另一个则是。” 卫淑云一脸的不愤,在她看来,既然答应了自家主子,如何还能一家两卖,永诚公主显然是买通了洛云侯,要不然,她如何能回来。 “另一个则是永诚公主府,意料之内的事,洛云侯能得了好处的事,为何不去做,走!下去看看。” “是,殿下。” 周香雪只领着卫淑云一人,就出了客栈,到了街口,寻着刚刚那些兵丁来的方向走去, 没多远,就到了东市,市坊的大门处,只见衙门口,门前有一个棚子,洛云侯带着兵丁坐在那,大刺刺的像个兵痞,也没见谁,有那么嚣张跋扈样子, “看着没,也只有洛云侯才能如此招摇,整个京城可找不出来第二人,走!咱们过去。” 长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地方太显眼了,也只有洛云侯毫无顾忌。 顺势走了过去,想看看洛云侯来此是何事, 说来也巧, 张瑾瑜看着前面买炊饼的考生,因为几个炊饼,在那开骂,听得有些开心,瞧得高兴。 忽然, 身后不远处,临街的一个铺子,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看来洛云侯还是如此悠闲,算下来,今晚主考官都要入场了,侯爷如何还在这里看笑话?” 声音清脆,带着细微的妩媚之意,听得颇为耳熟,应该是位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亲兵立刻摸刀警戒。 张瑾瑜顺着话音,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铺子,只见两位青色儒服打扮的人,摇摆折扇走了过来,“面色白暂,英俊潇洒,”还有一股幽兰的香味, 这不是大武长公主周香雪殿下身上的味道吗,仔细看过去,二人袍服下,身资俊美,有些摇曳,脖子处还有细微的缝隙,靠,都易容了, 殿下怎么混进东市了,一时间想得多了,愣在那。 直到二人走到近前,娇笑了一声, “侯爷在想什么,这还认不出来?” 周围的亲兵,则是快要拔出刀来,护在殿下身边的卫淑云,立刻呵斥; “侯爷,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张瑾瑜被吼了一声,看见周围情形,立刻喊道; “自己人,都把刀收起来,” 周围亲兵闻言立刻后撤一步,收起刀, “哎呀,殿下赎罪,刚刚不巧,本侯还有些生气,捉摸着,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然比本侯长得还要英俊,万一被有些癖好的地主老财抢了去,养在内房,那不是可惜了!” 张瑾瑜起身,一抱拳小声说道,感觉又不妥,又把伸出的手拿回去,话也说的不合适,但是覆水难收,说了就说了。 月如长公主脸色一红,污言秽语,简直. (本章完) 第706章 再赠诗赋一首 第706章 再赠诗赋一首 东市衙门前, 棚子里, 二女脸色微红,看着满嘴胡言乱语的洛云侯, 卫淑云气不过,睁着美眸,狠狠瞪了洛云侯一眼,如此轻佻的话语,竟然对着殿下说出,忍不住怼了一句, “都说侯爷敞亮,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位油嘴滑舌的人,殿下过来给侯爷打声招呼,那是礼节, 按理说,应该是侯爷过来拜见公主,如今本末倒置不提,侯爷说出如此轻佻的话,是不是没有尊卑之心。” 真是厉害,不光是说卫淑云的嘴巧妙,就是长公主这样沉稳的态度,也算极为难得, 张瑾瑜偷偷的,又望了一眼卫淑云,此女子给他印象极深,自然也是吸引他,尤其是今日这一身打扮,英姿飒爽,浑身的特殊气质,不得不记挂,再看一眼长公主殿下,心中一动,殿下动人的身姿,更是吸引着他,尤其是那股幽香,极为少见,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妥, “殿下恕罪,刚刚是臣孟浪了,一时间看见殿下如此装束,心中自愧不如,俗话说羡慕嫉妒恨,自己没有的,情绪控制不住,说出这些话,殿下多体谅。” “哈哈,有意思,侯爷的嘴真会说话,甚是让本宫无话可说,羡慕嫉妒恨,好词,细细琢磨,别有意境。” 长公主周香雪,闻言笑了笑,也不避嫌,挨着洛云侯身边坐下,一袭青衣儒服,显得有些宽大,张瑾瑜的眼神也不由得看了过去,那丰硕的身子,怎么也看不到,遮藏的也太厉害了。 想到了秦可卿女扮男装,跟着自己出来时候,还想束胸,被张瑾瑜阻拦,用布带缠绕,万一挤坏了怎么办,所以就拦着,今个殿下这样子,好像是缠了, “公主赞誉了,都是些取巧的话,话说殿下,怎么穿成这样的打扮在此,是来东市里游玩,还是采买东西, 不是臣多万,人多眼杂,殿下那些下人奴才来就成了,何必亲身来这,万一有个闪失,伤了殿下,那就麻烦了。” 张瑾瑜嘴上说着心疼的话,内里还真是担心,毕竟这里人那么多,鱼龙混杂,地痞流氓不在少数,万一走在街上,和路人百姓一起,碰着了挤着了,便宜不都是被其他人占了,想着就难受,自己还没碰一下呢。 “侯爷莫要担心,麻烦什么,殿下自有我等护着,暗地里还有侍卫跟着,侯爷还是管好自己,不要操心为好,”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张瑾瑜有些尴尬, 也不知是不是哪里得罪卫淑云了,刚一见面跟吃了辣椒一样,张瑾瑜不免得往那看了一眼,还是那样傲娇,这样的美人少见,早知道就要她了啊,不过另一个也不错啊! 越想心里越后悔! “咳咳,话不能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是卫姑娘被碰着了,本侯也心疼,按理说还不如本侯先碰一下。” “你,” “好了,淑云。侯爷说的话也是为了咱们好,你少说两句,姑且信了他。” 长公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二人拌嘴,说的着急处,就给拦了下来,看样子,洛云侯果然是对卫淑云另眼相待。 不过,明日就开考了,洛云侯还有心思来此闲逛,这是做什么,也不问他们二人,扯过一张椅子,坐在桌子西边,问道; “侯爷,按理说,你是含元殿主考官,今日就要进殿,明日就是考官入殿的日子,侯爷来此,所为何事?” “嗯,还能所谓何事,自然是采买一些吃食,好几天呢,那么多人,总不能天天吃干粮酱菜吧,” 张瑾瑜一屁股坐了回去,说得简单,那么多人还要吃饭呢,又不是在府上,再说着,这话不是本侯先问殿下的吗, “这倒也是,也凑巧了,今个本宫来东市,就是看看本宫买的铺子,能做些什么生意好,谁知道,去了南边看铺子的时候,遇上了一位江南来的商会会长,手上有一批镜湖水酿造的清酒,有十车左右,本宫一并买下,既然遇到侯爷了,见者有份,一人一半,送侯爷五车可好。” 长公主侧着脸,满脸的笑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试探,张瑾瑜没听明白,看铺子,无非就是内务府那边抄家抄来的,殿下应该是买了不少,至于说江南清酒的事, 是酒还是其他的,这就不好说了。 “殿下好意,臣不收,就是不成敬意,这五车清酒,臣要了,不过殿下,有事还请明说,赚银子的事,殿下还是别提这個借口了,关外一年二十万两银子,对殿下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臣还是知道的。” 言语有些挑明,别说二十万两,就是四十万两也不在话下,毕竟在满春院,永诚公主可是展现过她的财力的,早知道多要一些了, 听见洛云侯这样说,周香雪眼神一眯,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好妹妹,永诚公主周莹,她这也是下注了,有意思。 “侯爷现在的胃口这么大了,二十万两银子也不看在眼里,说来也是,关外虽然苦寒,毕竟地方大,怎么也能凑出来这些,就是不知道侯爷,在本宫妹妹那里得到了什么,听说在宫里,侯爷可是一碗水端平了。” 说到此,周香雪面色不变,身边的卫淑云则是怒目看了过来,没想到洛云侯也是“吃里扒外”的人。 张瑾瑜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怎么被那丫头看的,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这事你情我愿的,谈个条件罢了,弄得像怨妇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其他事呢, 一抱拳回道; “殿下,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答应殿下的事,臣做到了,当时候,殿下可没有买断一说,不准在帮别人,永城公主也想来京城尽尽孝道,臣怎么能拦着公主的一片孝心,图惹是非,哎。” 一番解释,最后还重重叹了口气,显得极为委屈,好似是长公主她们,强人所难一般! 此话,虽有耍无赖的嫌疑,倒也在理,让月如长公主看的眨了眨眼,有些好笑,跟自己耍无赖的,也只有他了, “洛云侯的口才,本宫算是见识了,怎么说都是侯爷有理,话也没错,侯爷答应的事,是办成了,本宫接了圣旨,即日起就可回宫,但是北地行宫那边还需要收拾,所以要晚几日,算下日子,正好是洛云侯在含元殿,主考完乡试的时候,” 隐含的意思, 张瑾瑜听得明白,立刻应下, “殿下放心,只要臣无事,定然给殿下祝贺乔迁之喜,到时候,又是叨扰一番,可别记恨微臣,不让进门,那就太丢人了。” “那成,就这样说定了,还有,事做的不错,永城公主那边也是一样,什么么时候回来可就说不准了,再者,洛云侯也要注意些,我那妹妹毕竟有了驸马,要是回来也是一起回来,侯爷以后还是悠着点,听说在满春院,侯爷还给周莹那丫头送了一首诗,茶亦醉人何须酒,书自香我何须。酒不醉人人自醉,不迷人人自迷。是也不是?” 张瑾瑜听得一懵,心中惊讶,还真是小瞧了眼前的女人,这种事都能打探的清楚,是永城公主自己说的,还是那屋子里,有着殿下的人,甚至说,她们姐妹互通有无呢, 心中一凌,想了很多,不过,殿下说的也对,有夫之妇,还是少搭理,毕竟传闻不好,这话反过来说,没有驸马的,不就是能走近一些吗! “谢殿下提醒,臣以后会注意分寸的,这首诗确实是臣所做,无意间说的,” “好一个无意间说的,就是因为如此,才能让人无法释怀,本宫和侯爷先遇见,侯爷也不曾为本宫留下一副诗词作品,是本宫不如永诚,还是侯爷不屑一顾。” 周香雪说着,说着,语气有些哀怨,还有埋怨的意思,让张瑾瑜哪里顶得住,搓了搓手,这不是难为人吗, “殿下何须在意这些,臣绝没有那个意思,这不是忘了吗。” “本宫就是在意,五车酒水还不能换侯爷一副诗篇,就在此地,侯爷想一首诗词,送给本宫如何。” 周香雪脸色一正,真的想问洛云侯要诗词,也不是她故意如此,就是心中有一口闷气,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 张瑾瑜一脑门子黑线,这娘们,真是邪门了,乍一想,哪里记得的起来,记得诗词虽然有,但也需要想想,应个景色也好, 好像有一个叫什么来着,妾薄命还是什么的,敲了两下桌子,随口念了出来; “殿下,诗词本就是难得之物,遇上对的人,这就是有了,遇上不对的人,就是再想也做不出来,臣还真有一首,您听好了。” 张瑾瑜清了清嗓子,让周香雪侧耳倾听,一脸的好奇之色,这么快就有了,不是敷衍了事吧, “听着呢,不好就不要念了。” 张瑾瑜没理她,开什么玩笑,他背的诗,绝对没有不好的,清好嗓子,念出了一首诗, “殿下听好了,臣这就念,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 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 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子夫前入侍,飞燕复当时。 ” 顿时,周围鸦雀无声,尤其是卫淑云,满脸的通红,那个最后一句子夫前入侍,不就是说卫子夫吗,自己也姓卫,说的人又是谁。 只有长公主周香雪,满眼的不可置信,洛云侯文采,天下恐怕是无人出左右了,诗又是何意, 心里又重新念叨了一遍,但是,随即,洛云侯的话音又传了过来,声音清晰可见, “正悦掌中舞,宁哀团扇诗。 洛川昔云遇,高唐今尚违。 幽阁禽雀噪,闲阶草露滋。 流景一何速,年华不可追。 解佩安所赠,怨咽空自悲。” 一首诗词作罢之后,周香雪睁着眼睛,如何还能忍,流景一何速,年华不可追。解佩安所赠,怨咽空自悲。说的不就是自己吗,这十年,自己在北山行宫,怨咽空自悲,以泪洗面,时常在夜里惊醒,何人又曾过问,不过是冰冷的房屋,一人独自面对。 “人都说,天家之人富贵,又何尝知道天家人的苦楚,也有不如意的时候,洛云侯,这首诗词可有名字?” 张瑾瑜神情愣了一下,皱着眉,不知如何开口,这首诗词原名叫妾薄命,这能说吗,可是面对长公主那有些哀怨的面容,心里一软,告知道; “殿下,无非是一首诗,万不可代入自己,活着,就是往前走,何须回头看,臣本不想说,但是殿下问了,臣只能告知,此诗词名为妾薄命,” “妾薄命,妾薄命,本宫亦然如此,” 一时间,三人默然, 良久, 长公主展颜一笑,又好似恢复来时的样子,从腰间拿出一个玉佩,放在桌上, “侯爷以诗词相赠,此诗词可流传千古,本宫不能白要,此乃本宫少时父皇所赠,一直带在身边,今日赠与侯爷,方才说的话,本宫深以为然,天家的人,有时候就是孤独的,妾薄命,亦非薄命,卫子夫和赵飞燕,又何尝后悔,洛云侯之大才,本宫算是见识了,后会有期。” 说完话, 也不等张瑾瑜说话,起身迈步就离开,走的潇洒,卫淑云在身后紧随而去,几步远的时候,回头瞪了洛云侯一眼,这才转头继续跟上。 看的张瑾瑜有些莫名其妙,把目光放在桌子上,一个长条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凤凰天降,玉佩还带着体温,一股浓烈幽兰香味袭来,这算是定情信物? 张瑾瑜不由得苦笑一声,被公主盯上可真麻烦, 东市入口拐角的一处酒楼,此时正在修缮,不少匠人都在紧张的做活,长公主主仆二人,急匆匆回了这里, 掌柜的赶紧出来, “东家安好。” “嗯,去忙吧,盯好了。” “是,东家。” 掌柜的低着头应道, 主仆二人快速入了后堂,进了内院,这里别有洞天,一个清秀幽静的小院, 进了正堂, 周香雪叹了口气,一脸凝重的坐在主位上,伺候主子的刘月,见到主子回来后,立即端茶倒水,并且心细的给倒了两碗茶水,放在桌上。 “殿下,喝碗茶水解解渴。” “知道了。” 长公主仿佛心中有万千心事,伸手端着茶碗,久久不能入口,忽然开口问道; “月儿,你说洛云侯如何?” 问的突然, 刘月显然没有意识到殿下说的何意,毕竟早之前也只见了那一面, “殿下,洛云侯倒也算是正人君子,虽有那个心,但是没那个胆子,那日殿下宴请他,世间男子能有此见识的是少数,而且坐怀不乱的又能有几人,并且胆识过人, 尤其是喝了酒之后,殿下一举一动,洛云侯看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明显是被殿下风采蛰伏,奴婢看见,洛云侯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忍得辛苦,最后离去应该是如此,就是这样,也没有让我等服侍,孰轻孰重,心中净明。” 话音刚落, 周香雪一直端着的茶碗,终于送入口中,忽然觉得茶水,竟然如此的好喝,她如何又不知道这些,早年间在京城,什么样的男子没有见过,伪君子,浪荡子,都是装的一本正经,如何像洛云侯看的那样肆无忌惮,那目光几乎把人看光一般,不过,就是这样,也难得可贵,真小人未必不好,总比永诚那丫头驸马要强百倍,也不知永成后悔了没有。 想到此,嘴角露出了微笑, “是啊,他未尝不好,本宫有些动心了。” 也不知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刘月欠下身,小声道; “殿下,洛云侯可是有妻妾的人,未必能如殿下所愿,做驸马啊。” “你啊。换谁都不愿意,洛云侯不是一直说,本宫养没有养面首,今日起,本宫就养了他一人尔。” 似有笑意,有似有思念,不一而就, 忽然, 门房想起, 卫淑云跟了进来,进了屋,又转身把门房关上, “殿下,外面都已安排好,等傍晚东市关门时候,咱们就能回公主府了,府上也早已打扫完毕。” “嗯,你做事,我放心。” 长公主周香雪的眼眸盯着卫淑云一直看,让刘月和卫淑云都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为何一直盯着奴婢看,是不是奴婢这一身衣衫不好,” 卫淑云把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 只有周香雪心中疑惑,卫淑云的样貌,虽然也是上上之选,但是比之刘月稍逊一筹,而且自己派人特意打听洛云侯的喜好,说是喜欢丰硕的女子,府上妻妾无一不是,怎么为何,却对卫淑云另眼相看,难道就是因为姓卫,卫子夫的典故,还是真的有哪些,没有让本宫没发现的, “你就在此,把衣衫脱净,本宫要看。” 刘月和卫淑云二人大惊,后者脸色一红,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殿下,是在这吗?” “对,就在这,脱!” “喏” (本章完) 第707章 李纨多愁善感 第707章 李纨多愁善感 东市, 入口处的棚子下,看似人多,其实能说话的人,也就是洛云侯和长公主二人,卫淑云也就是一个陪衬, 长公主回头一走,幽兰的香气随之飘散,只有手中的玉佩始终温润如一, 有些惆怅在心中,还真有点舍不得,怎么搞的,这妖精公主,太吸引自己了。 “侯爷,侯爷,久等了,末将,买了不少东西,都还热乎着呢。” 东边不远处, 宁边带着亲兵,几人一起,大包小包的抱着,就往这边走过来, 张瑾瑜回了神,手掌一翻,就把公主给的玉佩,放入怀中兜子里,瞬间,羊脂玉就不见了踪迹, 人一到桌子旁,宁边就把油纸包的吃食,放在桌子上,顺手一一打开,馕饼,酱牛肉,还有烤酥肉,以及糕点都有不少,闻着香味,腹中有饥饿之意, 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伸手卷肉,就着馕饼就吃了起来,一口下去,酥脆闷香,回味无穷, “对了,那边那么多人,馕饼怎么买着了,还买了不少?” 手中的炊饼个头不小,再看看刚刚那个位子,围着的人是一点都没少,有些疑惑的问道。 “侯爷,这不是带两个人过去了吗,末将硬是挤进去的,本来就说少买一些,买了就走,这不给了一两银子,才买了十张饼,亏了。” 宁边喘着气,一脸的肉痛,一两银子才买了十张饼,看的张瑾瑜有些无语,这操作也没设谁了,自己刚刚光和殿下说话了,倒是忘了这些。 “行了,能买到就不错了,你看看那些人,预计今晚都睡不了的,” 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炊饼,几口就咽下去! 东边街口, 金亭长的身影也随之过来,身后竟然跟着一個小车队,还有几个差役,手拿鞭子赶着黄羊,往这边走来, 金亭长领着人挤过来,擦了擦汗泽,看着在衙门口落座的侯爷,大气也不敢歇,赶紧小跑着过来, “侯爷,侯爷,您交代的事,下官给办齐了,五车精米,两车蔬菜,一车酱菜,十只黄羊,一车糕点,一车馕饼,约有三百之数,不太够,不过现如今只能买到这些, 哦,对了,侯爷,刚刚还有一个店家,说是侯爷订的五车清酒,付过银钱了,下官也一并给带来了。” 说着还一指车队最后面,说来也巧,刚带人回来时候,就被一家掌柜的拦下,说是给侯爷的酒,金亭长一听是侯爷的,想着一并给带过来, 往后看去,确实有五辆马车,上面装着一坛坛清酒,不过,是不是太多了, 张瑾瑜看着满满当当的十几个马车,还有那十头肥羊,倒也满意,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专业的人干,事半功倍,对着亭长夸赞了一句, “金亭长果然是个好官,干臣,办事就是快,之前都是听别人提起,原来是不信的,今日,本侯算是见识了。” 连好官的话都说出口,话说给洛云侯能办事的是好官,不能办事的,就不是好官, 宁边在身边听得,嘴角踌躇一下,还是自己家侯爷霸道惯了。 可立在那的金亭长,却不知其中的意思,以为得到侯爷的夸赞,满脸大喜过望,献媚的回道; “侯爷赞誉了,下官能得到侯爷的夸奖,心中高兴,侯爷以后,要是能用到下官的,只要派个人传个话就成,下官必然办的妥妥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金亭长赶紧把怀中剩余的银票,和散碎的银子拿了出来, “侯爷,这些东西虽然多,但是不值那么多银子,下官这里还剩下不少,侯爷还请收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要把银子和银票放在桌上还回来, 这人,说话,办事,礼数足不说,人情世故也是老油条了,张瑾瑜真的是对此人有些另眼相看,东市亭长的位子,坐得稳是应有所得,想来一些古板的官员,别说一年,就是一个月,就该滚蛋了。 “金亭长客气了,这些银子也不必还回来了,感念你们弟兄们辛苦这一趟,给本侯做事,本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话说,来日方长,时辰不早了,本侯这就回去了,” “这,” 迟疑了一下,金亭长抬眼看了一下刚刚起身的洛云侯,也不似说假话,但是手里这些,可是足足有二百多两银子,侯爷果真如外界传言,出手大方, 想到此, 伸手就把银子拿回来,口中感激道; “侯爷果然豪爽,下官替手下弟兄们谢过侯爷了,” “嗯,宁边,让人接手,把东西直接送去含元殿,走侯府门前,把那些人带上。” 张瑾瑜起身,拍拍袍服上的灰尘,手上的馕饼也吃完了,吃的急,有些噎着慌,顺了口水下去,这才翻身上马,由着身后亲兵赶着那些马车,顺便收拾了桌子上的吃食,一并带上,亭长一行人立在那恭送。 张瑾瑜骑在马上,左右看了看,人群中也没了长公主的身影,还有些遗憾,对着金亭长一行人摆了摆手,就带人出了东市,路过宁荣街,直奔着侯府而来。 只是洛云侯没有注意到的是,街口那一座酒楼的阁楼上,长公主周香雪的身影,屹立在窗前,盯着东市大门口, “殿下,洛云侯带着人走了,好像是回侯府的样子!” 身边的刘月,也颇为好奇的看着外面,随口说了一声,也不知为何,殿下回来以后,总是心不在焉的, “是啊,他是该回去了,毕竟这几天可是脱不开身,没了洛云侯,有些事也就好办了,把这些铺子酒楼好好弄,也把洛云侯那一部分的亏空补回来,咱们还有那么多人要养,可不能跟永诚那丫头一样,银子都在门客身上了,对了,听说永诚找了不少江湖高手,可知道她想做什么嘛?” 长公主固然有些心思,可是自己的布局不能出错,永诚的做法还真有些不明所以,要那么多江湖侠客做什么? “回殿下,手下人早就去探查了,说是永城公主组建了一支商队,往西域走私,想探出一条路出来,也不知真假?” 西域,听到这个词,周香雪皱了皱眉,此刻整个西域还都在鲜卑人手里控着的,真有走私的渠道,也是落在西王宫家手里,她要虎口夺食,怎么可能,除非,背后另有其人,是哪个藩王呢. 荣国府里, 西边的小院, 李纨在屋里焦急的让素云翻箱倒柜,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素云,找到了没有,” “奶奶,还没有,奴婢记得好像就收在这屋里了啊,怎么没了。” 素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几个柜子全部打开,还没有看见珠大爷那时候穿的狐裘,记得自己给洗干净收起来了。 身后的李纨,美眸微微一皱,眼里有着焦急神色,后日,就是恩科开考的日子,笔墨纸砚自己备齐了,可是能过夜的狐裘却是怎么也寻不见了,那是贾珠科举时候,老太太特意给的,自己也是睹物思人,不得已给洗干净收了起来,本想给兰儿用的,竟然不见了,怎么会。 “你可记得清楚,却是在这屋里了?” “记清楚了,确实在这屋里的,” 素云想想,是没错啊,那时候也没其他地方放,珠大爷走后,生前用的东西,全部屯在这西厢房了,就连那时候用的被褥什么的,也放在这里,看向西边的东南角,果然,被子褥子,还有一些厚厚衣衫什么的全在那,只不过,最上面的一层锦布,好像有人动了, “奶奶,会不会有人拿了,您看那边,好像有人翻动过了,西厢房的门一直是没上锁的,” 李纨随着素云的指向,转头看向东南角的床铺,果然是如此,上面一层白色锦布,落满了灰尘,但是竟然会有一个个手印,边角的地方也是有翻动过的痕迹,会是谁呢, 走过去,把锦布掀开,果然,里面的被褥被动了,看样子还是不久之前动的,遂问道; “咱们院子里,还有谁来过?” “奶奶,这来的人多了,” 素云苦着脸,侯爷,二奶奶,尤夫人等,都来过,二太太屋里的彩凤等人也来过,对了二太太, “小姐,前几天,二太太屋里的彩凤等人来过,说是给奶奶送的糕点,会不会是他们,毕竟宝二爷也要科举,说不得想借助姑爷的文气。” 素云说话声越来越小,李纨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想到了那刻薄的二太太,未必做不出来这样的事,要是真的是二太太拿走了,此事必然不能善罢甘休, “那就别找了,让碧月现在开始生火,找王嬷嬷帮衬一下,把干粮馕饼做出来,再让碧月去外面,不对,去林姑娘院里,要一些盐过来,烤馕饼时候加一些盐进去,另外,你陪着我一起,去一趟梨香园,找薛宝钗,问她借狐裘,” “是,奶奶。” 素云点了点头,现在即使出去买,想来也是买不到的,只能借用,整个荣国府,能开口的只有王熙凤和薛宝钗,还有林黛玉能帮衬,但是林姑娘院里没男丁,借也不方便,王熙凤的院子太过扎眼,只能问薛宝钗有没有,毕竟还有个哥哥在, 想到此, 心中还是有有些焦急,时间不等人, “素云别等了,也别让碧月去了,咱们顺路,先去林姑娘院里,借点盐回来,再去梨香园,把屋门关好,这些也别收拾了。” “知道了,奶奶,” 素云简单的把东西一堆,然后拿着锦布复又盖上,下了床铺,随着奶奶出了屋门,把门关好后,又问道;“奶奶,这天也不是太冷了,要不然多穿一件袍服如何?” 素云怕奶奶担心劳神,想着天也不是很凉,开考的时候,多穿一件袄不就行了, 李纨疾走了几步,摇了摇头, “你个丫头,懂什么,那袄只能夜里穿着,白天热,夜里睡着了也不一定暖,要是换了狐裘大袄,相当于被子,白天不用穿,夜里面直接一铺,翻身一盖,一夜就过去了,当时侯贾珠就特意交代过,可惜,乡试时候不懂这些,病了留下病根,一直未好,才有了后来的祸患,” 李纨是有些伤心,可惜天意如此,如之奈何,所以兰哥儿,万不能走老路,想到此,脚下走的更着急了一些。 素云在身后跟着, 小心喊着, “知道了奶奶,您慢一些,实在不成,奴婢上侯府求侯爷,” 主仆二人出了院门, 距离林黛玉西院也不远,顺着小路,不一会就到了, 素云捂着胸,喘口气,就上去敲门, 院内, 竹林下, 林黛玉依旧躺在香妃躺椅上,身上盖了层薄被,在那小眯一会,晴雯依旧陪在身边,给小姐捏着肩部,微风徐徐,竹林晃动,别有一番韵味, 忽然听到敲门声, 晴雯抬起头,看向院门,小声道; “林姑娘,有人来了。” “嗯,谁来了?” 林黛玉迷糊着眼,刚刚躺一会就犯困, “不知道,人还没呀,是大奶奶来了。” 刚说话,就改口, 只见李纨领着素云进了院子。 “大嫂子,她怎么有空来这里,” 林黛玉眸子一睁,玉手撑着椅子两侧,顺势坐了起来,看向院门处,果然,是大嫂子,吩咐道; “晴雯,准备茶点,” “是,” 晴雯赶紧起身,回了屋里, 此时, 刚进院子的李纨,也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林黛玉,还是那样的素衣清丽,那冤家,就喜好这些,抿着嘴笑了笑,走了过来, “林妹妹可好些了,贸然登门,可别埋怨。” “大嫂子说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说这些话,坐下歇歇。” 林黛玉刚想起身,可是脚下一凉。这才发现自己还没穿鞋袜,赶紧把双脚又收回被子里,脸色微红, “大嫂子别见怪,刚刚泡了脚,还未穿鞋袜,失了礼数。” 刚刚那一幕,李纨都看在眼里,那双玉足,就是女子见了,也喜欢,更别说男人了, “你看你,刚刚还说都是自己姐妹,如何能见外,身子骨养好就成,” 这时候, 从正堂出来的晴雯,端着托盘,上面摆放了茶水和糕点,走到近前,放在小方桌上,给林小姐和大奶奶斟茶倒水,就着机会,林黛玉朱唇轻起,问道; “大嫂子,说吧,出了什么事,需要妹妹帮忙的,” 李纨脸上有些苦涩,到哪有些话却不能说,科考的事,必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准备, “林姑娘,也没什么,就是想问姑娘院里,有没有盐还有调料,嫂子借一些用,” 听到大嫂子要借这些,林黛玉和晴雯都有些诧异,怎么会要这些呢, 忽然, 林黛玉好似察觉什么,那一日,好像二奶奶他们说的科举,这是准备干粮了, “大嫂子,是不是恩科的事,给兰哥儿准备干粮的。” “嗯,” 再也没忍住,李纨点点头,瞬间红了眼睛,这些年的苦,谁人知道。 林黛玉赶紧出声安慰, “大嫂子不必难过,这么些年也熬过来了,把该准备的准备好,光准备干粮也不成啊,晴雯,咱们这有侯府八宝酱菜,你给拿一坛,给大嫂子院里送过去,调料什么的也带上。” “是,林小姐。” 晴雯点了头,还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大奶奶,毕竟身子骨重要,那肚子里,可有侯爷的种, 林黛玉想了想,科举需要准备的,还有什么,又问道; “大嫂子,文房四宝可有,” “有的,这些都有,就是缺一件狐裘大袄,本来是有一件的,不知如何找不见了,我寻思着,去薛姨妈那里,看看能不能借一件,先用着,” 李纨用手悄悄的擦了眼角的泪水,也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总归是多愁善感起来,晴雯知道这些,有些焦急, “大奶奶不必着急,不过是一件狐裘,实在不行,奴婢去侯府,给大奶奶借上一件,” 林黛玉本想着把郎君送给自己的狐裘借给大嫂子,可是一想到兰哥儿毕竟是男子,这话就不能说出口,不过薛宝钗那里,如何能有,有也应该是她哥哥的, 看晴雯说话,也没拦着,无非就这一点东西, 李纨现如今,躲侯府还差不多,哪里还能上门去借东西,摇了摇头, “这就不用了,我去薛姨妈那边,找宝钗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回来。” 话也没说死,毕竟是兰哥儿的大事,万一没借到,还真要去侯府走一趟。 看着东西借到了,也不耽搁时间,茶也未喝,起身告辞, “妹妹多歇歇,大嫂子也不说谢谢了,伱好好将养身子,” “大嫂子慢走,不着急,有什么事派人来说一声就成。” 二人又客气了一番, 晴雯把李纨送出了院门,赶紧跑了回来,进了屋子,包了盐还有调料,抱着一坛酱菜就出了门, “小姐,我给送去了。” “知道了,你慢点。” 没回话,人就跑远了,看的林黛玉有些纳闷,今个,晴雯也太热情了,还有,大嫂子身子好像又丰硕了许多,更加艳丽一些. (本章完) 第708章 梨香园见宝钗 第708章 梨香园见宝钗 荣国府, 大奶奶李纨,拢了一下衣袖,起身就走,领着素云,火急火燎的,出了林黛玉的院子,就直奔梨香园而来, 顺着小路,到了前院,为了避开人,还特意绕了一圈,沿着墙角壁影的小路,拐到了凤丫头院子东侧,径直斜插了过去。 此时的梨香园内,倒也热闹, 不少下人奴才,还在管事的指挥下,收拾着院子,另外还有人,每日给存储粮食的屋子通风打扫,就连以往不用废弃的演武场,都给重新打理了一遍,如今也翻了地,施了肥,种了瓜果蔬菜,一片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其他圃里,还种了不少草,也让院子,好看了许多。 主屋内, 四下窗户打开,通着气,屋里自然是凉爽不已,随着微风吹过,一股股饭菜的香味飘出。 薛宝钗和薛姨妈正在正堂屋里用膳,也巧了,再一看东首的位子,薛蟠竟然也能留在家中用饭,算是稀客,毕竟这些日子,薛家母女一起用膳的时候,基本上见不到薛蟠的影子。 也不知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在外面吃惯了, 薛蟠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坐在那,扒了两口饭,咽下去之后,就放下碗筷,也没吃上几口;拧了拧身子,坐立不安的说道, “妈,妹子,你们先吃着,我寻思着呢,还是先去学堂看看,听说后天就要开恩科了,不少人都在瞅着机会,猜猜乡试的考题,也好着以后能多学一些,万一要是蒙对了,可是个喜庆的事。” 也不等薛姨妈,和薛宝钗说话,起身就跑出了屋子,利落的身影,也让留下的母女二人面面相觑,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傻了眼; “哎呀,你这个杀才,又要去哪惹祸,不省心的东西,都是你爱吃的饭菜,如何又不合口味了。” 薛姨妈还没反应过来,薛蟠早就跑出了厅堂,气的薛姨妈在背后骂了几句,现在,连片刻的闲余时候,都不能待住了吗! 薛宝钗见此,赶紧放下碗筷,伸手拦着,劝慰道; “妈,消消气,哥哥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先吃饭,要我说,去学堂也好,总比出去弄其他的要强,哥哥无非是带着,贾家那些子弟,吃吃喝喝,也不算什么,只要不闹事,这些给家里省了许多。” 薛宝钗之所以阻拦,就是因为这些日子,哥哥薛蟠没有再问家里要银子,让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薛蟠,整日里在荣国府族学厮混,几个夫子走了,可是贾代儒又重新回来,领着贾瑞一起在那教书,可是因为年龄大了,也是能在那说上半个时辰,而后就回去休息了,剩下的时间,都是哥哥在那招呼着,去一些酒肆吃酒,也不了几個钱,人也未乱跑出去惹事,也算是安稳了一段日子。 这样一说, 薛姨妈心目中才好受了许多,确实如此,只要不去青楼胡闹就成,每一次出事,不是在那些狐媚子多的地方,惹了麻烦,就是在外面胡同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要不然, 是不是该给薛蟠说亲了,上一次,荣国府的贾宝玉那么小,如今都有了人上门相亲,薛蟠也不小了,算下来也是一样的。 “强什么强,他去学堂,哪天不是胡闹,我也听说了,那些族中子弟,竞也随着他胡闹,说是恩科猜考题,那也要去参加恩科才成啊,还猜考题,做梦呢。” 说着就来气,心中也对荣国府有些怨言,诺大的国公府,怎么就不能多安排一些族中子弟,让他们一下下场恩科,多少也能省点事,没成想,诺大的国公府,只有区区贾宝玉一人去下场考试,也不怕外人看笑话,想来自己的那个姐姐,在其中出力甚多,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此中的事, 薛宝钗略有耳闻,但也不能插言荣国府的事,毕竟内外有别,想来也是有个说法的,不过,哥哥的事,也未尝不可试一试, “妈,哥哥不是还挂名白鹿书院那边吗,前些日子,女儿还特意派人回去,给哥哥拿了身份名帖,还让薛管家去给哥哥换了红色考签,只是一直瞒着,也不知怎么和哥哥说。” 薛宝钗犹豫了片刻,从腰间的荷包里,竟然也拿出一个考签,和一锭二两的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薛姨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这是薛蟠恩科参考的凭证,女儿什么时候给弄的,着急问道; “乖女儿,你这些从哪里弄的,别以为妈不知道,想要这些,还需要官员的推荐信,你从哪里要来的?” 虽说书院子弟也能持红签,可是白鹿书院隶属金陵旧都科考,如何能来京城,须有官员推荐信才成,问题是,哪个官员给的面子。 “妈,您别着急,薛管事说了,在金陵的时候,他去找苏金凯,这些事都是苏金凯给弄的,至于推荐信,是金陵知府贾雨村给的推荐信,并且还带了话,说是要我们方便的话,多多照顾林姑娘一些。” 提到贾雨村,还有苏金凯,薛家母女也不陌生,一个是金陵知府,一个是金陵最大的盐商,还都是侯府的关系,这样说来,岂不是, “你啊,此事下不为例,毕竟还没真的进门,万不可这样,让侯府其他人看轻了咱们,至于林姑娘,果然是钟秀的人儿,到哪里都有人帮衬着,寻个机会,谢谢她就成!” 薛姨妈走的时候,就多方打听,洛云侯在江南,留下了好多产业和人手,苏金凯就是一个,也不知道贾雨村是不是,金陵知府姓贾,这就说的通了, “妈,看您说的,无非就是一些顺便的事,林姑娘那好说,我找个机会,与她诉说,此事就过了,只是哥哥那里,文笔不通熟,定然不想去的,咱们该如何劝说,后日就要进场开考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薛宝钗有些头疼,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拿这些了,哥哥原来往学堂跑的勤,还以为是开窍了,所以才忙活了这些事,哪知道,没几天,就在燕春楼被打,还是和族学里的贾家子弟在一起,这都学坏了。 “别担心,今晚就和他说,咱们先给他准备着干粮,文房四宝,正好,他一直穿的紫袍还未洗,也让他一并穿着去,这样一来东西都够了,对了,还有荣国府上,柳嫂子送来的八宝酱菜,你给装好,也一并带上,东西也算是齐了,他能考什么样,咱们娘俩心中有数,让他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薛姨妈刚刚还想着,要么算了, 去了考场。 万一还要是惹事该怎么办,但是转念一想,含元殿的主考官,毕竟是洛云侯,有他在,总归是能管一管的,更别说,审阅卷子的时候,万一,要是看在薛宝钗的份上,让薛蟠中了,也是天大的好事。 当然只是希望有这个事,毕竟都是糊名制,想帮衬也看不到啊。 “既然如此,妈,那我就去给哥哥准备着,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等后日那天早晨,和让哥哥和贾宝玉一起,去含元殿就好了。” 薛宝钗见到母亲同意,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心思就收了起来,让哥哥见识一下也好,总归是比在家中厮混要好, “既然如此,用完膳,女儿这就去给哥哥准备一下。” 薛姨妈笑了笑,好似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一般,端起碗,竟然还多吃了几口。 母女二人正吃着饭, 屏风外, 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夫人,小姐,荣国府的大奶奶来了,” 正在用膳的二人,狐疑的对视一眼,心头有了疑问,她怎么来了,薛宝钗反应之快,立马放下碗筷,说道; “快,把大奶奶请进来,可不能失了礼数。” “是,小姐。” 丫鬟刚走, 薛宝钗想了想,觉得不妥,立马起身也跟了出去, 没多久,到了屋门,丫鬟刚把房门打开,只见荣国府大奶奶李纨,带着一个贴身丫鬟,俏丽的站在外面, 薛宝钗面脸堆笑,吩咐身边的丫鬟, “你去,给给大奶奶端一些茶点过来。”“是,小姐。” 丫鬟刚走, 薛宝钗立马把大奶奶李纨,扶了进来, “哎呀,大奶奶今个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快一些进来。” 李纨也不见外,毕竟薛家的人,如今在贾家名声在外,落得不少好话,随着薛宝钗一起,进了厅,落了座; “今个,本不想打扰宝钗妹妹的,可是姐姐有件事也没了办法,寻思着府上,也只有妹妹能帮我,就厚着脸皮登门了。” 李纨没有再绕话,红着脸是来求人的,但是这样说来,让薛宝钗有些惊讶,一向沉稳端庄的大奶奶,竟然露出这样的摸样,看来是遇到难事了, “大奶奶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就家姐妹,什么事还用求字一说,妹妹能办到的,必然不会不答应,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纨坐直了身子,脸色还有些红润,刚刚在黛玉丫头院里,说是自家姐妹,还没有反应,如今在薛宝钗这里,还是如此说,想到了洛云侯那个冤家,这样一来,还真是自家姐妹了,一时间心情复杂, 但是想到来此地的事,稳了稳心神,遂开口道; “倒也没遇上什么事,只是为了兰哥儿,后日,恩科开考,兰哥儿也报了名,分到了含元殿,考虑到夜里还是太冷,就想给兰哥儿找一件狐裘袍服,可是寻了一圈也没有,实在无法,只能过来寻妹妹借一件,等用完了,再还回来。” 李纨并没有隐瞒兰哥儿去参加恩科的事,直言是因为此事,来借袍服的。 薛宝钗到是有些惊讶,不是说荣国府并没有其他子弟参见,只有贾宝玉一人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忽然心中灵光一闪,会不会和自己哥哥一样,没有用荣国府推荐的名额,这样一来,大奶奶这是受了委屈,要不然不也不会让兰哥儿,寻了外面的名额。 这样一想,事情就理顺了,至于说狐裘袍服,虽然是贵了一些,但是在薛宝钗的眼里,只是一件衣服罢了,还真有多余的几件, “大奶奶说的哪里的话,不就是一件衣服罢了,还什么借不借,没曾想兰哥儿,竟然也参加恩科会考了,要是大奶奶不嫌弃,妹妹这里,还有父亲生前所用的狐裘,都是浆洗过收起来的,您看可好。” 李纨闻言大喜,算是来对了,但也注意到了薛宝钗言语中的惊讶,想来是意识到了, “看妹妹说的,伱能借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嫌弃的话语,妹妹也知道,现在的天还没到时候,白天穿厚的,就热,晚上则冷,也只有这件,晚上摊开,就能当个被子盖,” 听见大奶奶这样说,薛宝钗心中就有数了,无非是一件衣服,留在这也没人穿,哥哥不喜欢黑色,留着也是浪费,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西天, “那感情好,莺儿,去里间屋子,把老爷那件黑色狐裘找来,给大奶奶带回去。” “是,小姐。” 身边伺候的丫鬟莺儿,应了声去了里屋,刚刚去而复返的丫鬟,则是带着人走过来,端茶递水,还端来几碟糕点,摆在桌上, “大奶奶,您也别客气,这狐裘袍服,虽然贵重,但我这也有不少,兰哥儿既然参加恩科,妹妹也就替哥哥沾点文气,狐裘拿走就不用还了。” 边说着,还亲自给大奶奶倒了一碗茶水,推了过去, 可李纨哪里能要,这可不是小钱能买到的,一身狐裘,少说也要几百两纹银,好一些,几千两也不一定能买到,赶紧推辞, “妹妹好意,姐姐心领了,但是这衣服太过贵重,怎可留下。” 见到李纨推辞,显然在薛宝钗意料之内,不等大奶奶再说话,就被薛宝钗插言打断, “大奶奶言重了,一件衣服罢了,再说了,后日里,妹妹也想和大奶奶商量一下,我那哥哥,也是报了名额,持红签,到时候,在后院角门处,兰哥儿和我家哥哥一起,乘马车去含元殿参考,你看可好。” 薛宝钗刚刚想了想,还不能和宝玉一起走, 这样一来, 荣国府大门和侧门都不能走,毕竟贾家人来人往的,一下子就瞧见了,正门更不能去,那宝二爷出府,必然会热闹一番,也巧了,梨香园是个单独院落,有自己的角门,这样一来,从这里走,神不知鬼不觉,别人也不知道,瞒上三五日,应该也没发现。 只是对面的李纨听了,忽然瞪大了眼睛,薛家竟然也有人参加恩科,怎么没听说过呢,想到兰哥儿,倒也是,自己这边瞒着,为何别人也不能瞒着,薛家妹妹的话,也不无道理,后日开考的时候,必然是举家送宝二爷一人,那兰哥儿出府都显眼的,更别说要带那么多东西,如果真的如薛妹妹所言,从这里走,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妹妹所言极是,后日,府上的各个门,都是不方便,还需要带那么多东西,有些扎眼,从这里走,反而是好多了,既然妹妹开了口,做嫂子的,怎么能不答应,但是,” 李纨又顿了一下,想到政老爷所言,送考的人还需要多一些,以防万一,路上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多加了一句话, “妹妹,送考的时候,还需要多备上一些人,路上也要注意安全,以防万一,” 虽然不知防什么,但是小心无大错。 薛宝钗盯着大嫂子多看了几眼,为母则刚,大嫂子为了兰哥儿,也是费尽了心思,这些自己也没想到,就是不知道为何要那么多人,难不成还需要拿那么多东西,问道; “大嫂子,不就是赶考吗,一辆马车,一位车夫,直接从后门而走,没必要准备那么大的阵仗吧,这不是引人注目吗,虽说走的后门,但是路是一条路,被瞧见了,总归是不好的。” 也不知怎么的,荣国府里的事,总归是心底有些抗拒,不说那些明面上的,看似二奶奶威风无比,没有外面那些营生的时候,贾家主家,落在族人中的口碑并不好,但是自从二奶奶王熙凤,给他们寻了营生,也只有二奶奶在他们当中,说一不二,这也是从哥哥薛蟠口中得来的, 话说,二奶奶掌权,只有这位大奶奶一人,守着活寡,苦了她了。 李纨神情怔了一下,随即苦笑,看来是薛家妹妹误会了,想来也是,去岁科举时候发生的事,她也不知道,回道; “妹妹,姐姐可没这个想法,妹妹还不知道,去年科举的时候,就有考生路上被劫,以至于耽搁了科举,所以今个,多带些人,以防万一,只有进了考场,才能把心放下来,” 薛宝钗脸上有些尴尬,原来是这样,却也是要小心一些,正好,带来的小厮那么多,也不怕,点头应下; “大嫂子放心,府上伙计和小厮有不少人,那一日,从后门送一送就好了,让哥哥也小心一些便是。” (本章完) 第709章 先来后到懂吗 第709章 先来后到懂吗 “人呢,都哪里去了?” 荣禧堂,中庭院落里, 二太太一身白衣,好像寺院的蝉衣一般,满脸肃穆,明显是心情不好,站在廊坊的屋檐下,冲着院子里喊道。 听到了太太的喊声, 不一会, 屋里忙活的丫鬟彩云,彩凤,金钏,玉钏等丫头,赶紧跑了出来,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低眉垂手立在那,不敢言语,也不知什么情况,二太太这几日,火气有些大, 见到无人开口,领头的彩凤先沉吟片刻,知道太太这几日,心情不好,威严甚重, 不得已,迈步走了出来,回道; “回太太,屋里的人都在这了,刚刚奴婢们,在正堂厅里,收拾屋子,所以出来的慢了一些,请太太责罚。” 彩凤几人都是喘着气,有人手上还拿着抹布,一看就是正打扫屋子,着急跑出来的,后来的玉钏几女,更是低头不敢言语,她们几个丫头,这几日二太太好像气不顺,一点不好就是言语相骂,有时候,还动了手,在以往的时候,可没有这些,就是不知道因为何事! “哼,收拾什么,堂屋就那点东西,你们几个,一上午还没收拾完,干什么吃的,笨手笨脚的,不堪重用,彩凤,你来说说,那件袍服可浆洗干净了。” 二太太本就心烦,皆是因为那日,宝玉在荣庆堂内,当众出了丑,被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尤其还是一家人的姑娘耻笑,又因和孟家姑娘相亲,那么重要的事,到现在也没有个回音,连個只言片语也未传来, 想来是不成了,不就是个文官家的女子,如何那么傲气,还有些埋怨老太太,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和儿媳事先通通气,仓促间,怎能不出错。 厅堂内,就是让宝玉失了脸面,一想到这些,心中就有了怨气,看什么都不顺,又逢恩科后日开考,时间上太着急,宝玉温习功课时间不够,万一考不中,不是自己也失了脸面,所以这段时间,失了分寸。 “回太太,奴婢从大奶奶那里,拿来的狐裘袍服,都已经浆洗过了,并且晾晒干净,今个已经收回屋里,叠放整齐,就等着宝二爷用着他金榜题名呢,那时候,珠大爷就是用着他,一次就中了,想来,上面还带着文气呢。” 本是好话,彩凤一个不留神,就把珠大爷科举的事拿出来说,可惜贾珠早就去了,如何还能提起。 二太太脸色一凝,心中就感到不快,本想呵斥,但是一想到文气二字,是个好兆头,就并未深究,这丫头的话,搏个好彩头才是,只是可怜了珠儿, “以后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府上的事用心去做,你们几个,去老爷书房里,准备文房四宝,研墨的东西带齐了,后日要用,其他无关的东西,一律不准带,都仔细些。” “是,太太。” 彩凤赶紧抿嘴应下来,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彩云,赶紧去书房收拾,反正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直接打包就成。 二太太一琢磨想到恩科考试,准备的东西远远不够,皱着眉又想了想,考试的时候,饭菜都是自备的,馕饼什么的也没做,酱菜虽然有,但如何能入口,宝玉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玉钏,你去后厨,让柳嫂子亲自做炊饼,给她说,是给宝二爷带着考试用的,还有那八宝酱菜,也用陶罐一并装好,另外,把老爷的水囊也拿着,洗刷干净,备好水,顺便再让柳嫂子,准备些干肉和糕点,也给宝玉带上。” “是,太太,奴婢这就去。” 几个丫鬟,在二太太吩咐下,各自离去,脚下步伐也比平日里快了许多,好像是急于逃离此地。 看着一个个丫鬟走后,心底又想起彩凤话,那狐裘大袄,虽然有着文气,可未必没有贾珠的怨气,这要是耽误了宝玉的前程,又该如何是好,可是,荣国府能有一整件狐裘大袄的,也只有老太太那,还有自己这里,可惜,自己的那一件略有些小了,给宝玉也不合身,只有这一件合适, 所以, 前些日子,特意让金钏去了李纨院子里,瞒着她们,到西厢房存放贾珠遗物的库房里,把这件狐裘大袄找了出来,并且也没有知会李纨,心底想着,只不过是一件衣物罢了,拿了就拿了。 现在想来,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所以立刻开口叫道; “金钏,你去把那件袍服,给抱过来,我在寻思着看一看。” “是,太太,” 刚离去几步的金钏,听见太太吩咐,脚步立刻停下,欠身答应,心中虽然不解,但也不敢怠慢,一人就返回正堂。 把早已晾晒好,叠起来的狐裘大袄,抱了出来,话说这个狐裘大袄,还是有来历的,乃是史老太君的陪嫁之物,在当时可稀罕着,狐尾做成的领子和袖口,内衬锦缎,外附皮毛,寻常人家连见都没见过,就算是她们这些下人,也没见过这样好的。 只是早年间的那时候,贾珠大爷中了乡试,可惜考试时候受了风寒,留下了病根,老太太见此,这才把这件衣物送给珠大爷,以备考秋闱之用,可惜,天意弄人,秋闱过后,虽然金榜题名,但是人没熬住,就此西去,这件狐裘大袄,就被大奶奶李纨收了起来,老太太也没要回去,好似是忘记了。 可惜, 现在又被二太太惦记着,给拿了过来,只是心中还有些阴影,毕竟是珠大爷的遗物,说不得有些文气还有怨气。 看着金钏磨磨唧唧的,把袍服抱了过来,二太太终归是睹物思人,渐渐红了眼睛,要是珠儿在就好了,哪里还指望宝玉再去外面闯荡,养在府上,闲散一辈子,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苦了宝玉,还要去走科举的路子,可不是人都能吃的苦, “随我进屋,把这件袍服放在供桌上,在上面在一些香灰。” “是,太太。” 金钏也不敢多想,只得随着二太太背影,一起入了佛堂,进了屋,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西面有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佛经, 绕过屏风,进了里屋,则是空荡荡,只有一个宽大的供桌,放在东首的位子,上面供奉着佛主,和观音菩萨。 就偷偷看了一眼,金钏赶紧把目光收回,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低着头也不敢乱看,到了供桌前,就把袍服放在供桌侧面,从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轻轻撒在狐裘大袄上,用手抹了一把,而后缓缓退身,候着。 “太太,好了!” “嗯,行了,你回去忙吧,” “是,太太,奴婢告退。” 金钏低着头,给二太太行了一礼,缓缓退后,到了外屋,赶紧走出了房门,到了门外,又反身把屋门关上,只留下二太太一人,跪在佛堂蒲团上。 二太太心思忧虑,点上了一束香,虚诚的跪拜在那叩首,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云云等。 倒是贾宝玉的院子里, 现如今素来是安静了许多,以往贾宝玉和自己身边丫鬟打闹的情形也没有了,尤其是西屋,更是应了政老爷的话,给清扫干净,布置成了书房,专门供着宝二爷读书之用,窗户前面的院子里,还让仆人搬来一座假山,立在那,说是挡着什么煞气,所以,进了院子,也不能直接看清院子里的布置。 麝月和袭人,在内堂屋里,一起翻箱倒柜,各自给宝二爷准备带着的衣物,不断的挑挑拣拣,不知选哪个好,只有贾宝玉一人,无精打采的坐在书房里,烦闷的躺在椅子上,心头思绪万千,终日里打不起精神, 竟然还想着那日里,孟家女子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没见过,那么身材高挑的,酥胸丰臀,总觉的此女吸引自己,但是一想到林黛玉那清丽面容,飘逸的神情,心中隐隐作痛,为何林妹妹不正眼看自己,一心想做那什么,劳什子侯府平妻,不是寄人篱下吗,洛云侯身子精壮,如何受得住。 又瞄了一眼书桌上的经意,更是烦躁,后日开考,还要三天之久,如何的煎熬。 正想着, 里屋的麝月和袭人,也把衣物收拾妥当,毕竟是考试,也不能带太多衣物,只能穿在身上,薄袄还有长衫各一件, 而后又从外间的桌子上,把早就备好的糕点茶水,一人一个托盘,拿在手里端了进去,二人蹑手蹑脚的去了书房, 刚进了门, 见到宝二爷闷闷不乐,麝月就和袭人对视一眼,有些担心,宝二爷这些天,总是不开心,难不成是因为科举的事。 袭人笑着走过来问道; “哎呀,我的宝二爷,什么烦心事,弄得闷闷不乐的,奴婢刚刚从后厨那里,端来了蒸糕,可是您最爱吃的,您先尝尝。” 也不管贾宝玉愿不愿意,伸手捏了一个,就往贾宝玉嘴边递过去,躺在椅子上的贾宝玉,虽说不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拦着,张口咬了一口,软糯香甜,还真是柳嫂子的手艺。 见到人吃了东西,袭人也松了一口气,麝月脸上也有了笑容,先是倒上一碗茶水,就靠在宝二爷身后, “宝二爷,您有什么烦心事,也给咱们姐妹二人说说,说不得有好法子让二爷开开心,”贾宝玉依旧半躺在那,一想到要参加恩科,就浑身无力,无精打采的说道; “能有什么烦心事,还不是恩科的事,那么快就到头了,经意书策还没温习完呢。” 瞧了一眼还有半本之多,贾宝玉也不知哪里来的想法,一口把蒸糕吞下去,坐起身,喝口茶水送送,又捧起经意看了起来,万一自己中举,林妹妹是不是会多看自己一眼, 只是这样子,却让身边服侍的二女有些惊讶,宝二爷变化极大,是不是太快了一些,麝月还想开口问道,就被袭人拉着衣袖拦着,瞪了她一眼,就拉着麝月出了书房, 到了书房外,麝月嘟着嘴,有些不情愿, “袭人姐姐,话还没说完,你就拉着我出来,怎么不多问一问,” “问什么,你没看见宝二爷在温习功课,就还有两日了,伱在那耽搁下来,万一被太太瞧见了,有你好看的。” 袭人也没有好话陪着,屋里的几个人,就数麝月最能折腾,如今是宝二爷紧要关头,再也不能像平日里一样将就了,所以脸上,罕见有了严肃的神情, 麝月见了,努了努嘴,也没敢出言反驳, “好姐姐,别生气,这不是心疼二爷吗。” “行了,把里屋桌子收拾一下,我去后厨看看,宝二爷饭菜做好了没有。” 袭人见麝月服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多帮衬为好,吩咐完,也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院子,奔着后厨而去。 麝月仅仅是气的跺了两下脚,不得已,自个独自进屋,把那些凌乱的衣物收起来,毕竟在院里,袭人说话的分量,还是有的。 宁荣街口, 张瑾瑜骑在马上,头顶着太阳,满脸的无奈,堂堂一个侯爷,沦为监考的老师了,找谁说理呢, 回头看一眼身后,几大车跟着,倒也没有刚刚烦心的事,就当是度假了, “侯爷,那五车酒水怎么办?前头的弟兄们来报,侯府准备的百余名亲兵,已经拉着东西,去了皇宫,刚刚传话的弟兄也跟着去了。” 宁边脸色一红,就是刚才的时候,派人传话的亲兵,只去了一波,在东市时候,却没有派人传话,所以侯府备着的人就先走一步。 张瑾瑜神情一顿,今个都巧了,算了,府上就不回去了。 “那就不往北走了,直接去崇文门,等他们进了含元殿,立刻搭建帐篷,所有亲兵,都在睡在帐篷内,无故,不得入殿,宁边,到里面,给弟兄们提点一下。” “是,侯爷,” 宁边一抱拳,正色回应。 至于长公主殿下送的酒水,说是五车,但也没多少,一车六坛好酒,也不过是三十坛的量,带着就带着,万一还能解渴呢。 “那些,酒水都带上,也没多少,另外,再去派个人,去给襄阳侯柏广居传个话,让他今晚就去含元殿,也别等明日了,人家储年大人都来了。” “呃,是,侯爷,不过,侯爷,咱们这样催人家是不是不太好,这才刚刚过了晌午,就到人家府上传话,” 宁边感觉有些不妥,这还没到时辰,这么着急,也就不太好吧。 张瑾瑜嗯了一声,好像确实不太好,又不是上门要债的,哪有用膳的时候堵人家门的,太不上道了。 “嗯,说的也是,那就等安顿好之后,再晚一些派人过去,反正,今晚必须寻他过来,不然心里不痛快。” 张瑾瑜都嚷了一番,何止是心里不痛快,自从前些日子,上门首辅大人府邸喝喜酒,见过一面,这人就不见了踪影,连个消息也没有,一天天的,也不知忙些什么。 再看看街上,也没了多少百姓的身影,就挥挥手, “弟兄们,直接去崇文门,快一些,大热天的,” 随即, 车队速度加快了一些。 马车轱辘的吱呀声,听得人有些烦躁,又看到街角的酒肆,里面热闹非凡,不知是炖的什么肉,那香味飘来,食欲大振。 张瑾瑜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天色,娘的,这不是折磨人吗, 但是留下来吃饭,这些东西有些扎眼,关键还有人在宫门口等着呢,罢了,忍一忍, “宁边,你去借街口那个酒肆,看看掌柜,煮的什么肉,买上一些再回来,看有多少,多买一些。” “呃,是,侯爷,” 顺着侯爷指的方向,果然,街角的酒肆里,飘来阵阵肉香, “侯爷,您要是饿了的话,不如吃完再走?” 宁边也是好意劝慰了一下, 张瑾瑜虽然心动,可是事还那么多,如何能浪费时间, “哪有时间啊,皇宫那边还等着呢,” “末将多嘴了,这就去。” 宁边也知道侯爷不容易,嘞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就飞奔过去, 而后一个翻身下了马, 进了酒肆, “掌柜的,你们屋里煮的什么肉?” 进了门, 宁边赶着时间,就朝着掌柜的喊了一句, 掌柜的一回头,看见是一位军爷,不敢怠慢, “军爷,您来得巧,正好是小老爷,早晨开门的时候,从猎户手里收的两条鹿腿,都炖了一上午了,火候刚刚好。” 眯着眼, 老掌柜笑呵呵的回道,这种上等肉色可不常见, 宁边一听到是鹿肉,眼神一亮,正好,侯爷这段时间有些劳累,有鹿肉也能补一补身子,想也没想,十两重的银子就重重拍在桌上, “掌柜的,那些鹿肉,本将全包了,用食盒直接装起来,有多少,装多少。” “呃,这。” 本以为掌柜的会爽快答应,哪知道,老掌柜脸上有些为难神色,支支吾吾也没答应, 正想问, 忽然从楼梯口传来一句话音, “谁那么不长眼,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懂吗!.” (本章完) 第710章 酒肆内的高手 第710章 酒肆内的高手 酒肆内, 一声阴冷的话语声传来,略显得有些嚣张跋扈的样子。 从楼梯的入口处,传来一声沉重的脚步声,从声音辨别看,说话之人,显然是个高手,底气十足,就是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人! 当然,这一变故,酒楼内的气氛变得极为紧张,让不少食客缩了缩脖子,不少人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扒拉两口饭,有的还没咽下,放下碗筷,扔上几个大钱,就匆匆离去, 几乎瞬间, 除了靠着窗户,离得远一些的食客,还未走,其他的,机灵的人早就走完了,剩下的人,也是埋着头赶紧吃饭。 宁边神色不动,右手摸向腰间的刀柄,朝着话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 只见几个穿着劲装武士服的壮汉,立在走廊入口处,面色孤傲的看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更是长得五大三粗,比寻常人还高出一头,显然不是善茬,尤为醒目的就是那个光秃秃的头,上面竟然还有戒疤,会是個出家之人不成, 大武江湖上,出家的和尚可不少,能收留和尚的寺院,更不少,但是单以武僧人最为出名的,乃是北山静安寺的武僧,和龙虎山,武当山那些道士一样,名声在外,尤其是佛家禅院,以硬功著称,看这来人,莫非是北山静安寺的武僧? 胆敢过问朝廷的事,阴沉了脸,沉声问道; “尔等何人,大言不惭。” 宁边的手默默无声的,抚上腰间长刀的刀柄,神情紧张的注视他们几人。 “哼,何人,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鹿肉,咱们家主子看上了,识趣的,就离开,要不然!” 为首的壮汉,轻蔑的笑了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短棍,冷哼一声; “洒家认得你,可是洒家手中的棍子,不认得你,” 一声怒吼,带着阵阵回声,让宁边瞳孔一缩,耳朵瞬间轰隆隆有些耳鸣,心中一惊,洒家,果然是和尚,竟然还会佛门秘籍狮子吼,可见那个领头的和尚,功底不浅。 一时间,感觉头脑发涨,两耳嗡嗡作响, 宁边顿感不好,轻咬舌尖,稳下心神,气沉丹田,身上的不适才好了许多,定睛看去,对面四五个人,已然走了过来,好胆子,敢对官家人出手, “笑话,一群招摇撞骗的,竟敢触怒侯府虎须,活得不耐烦了,店家,本将都付了银子的,这些鹿肉包好,本将买定了。” 阴狠的眼色出现在宁边的脸上,一直都是老好人的面孔,今日里,想来也是发怒了,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涨, 听到宁边这样嚣张的话,立在走廊上的一位身材短小的人,再也忍不住,骂道; “什么玩意,给脸不要脸,容老子,替你娘教训教训你,” 说完,从身后抽出两把长柄横刀,动身而上,路过窗边的时候,刀柄一横,长刀起势,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在空气中,切割出一道银色痕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以刀御气的境界,是个高手,宁边也不等待,手上立刻握住刀柄,拔出贴身长刀,脚下一用力,竟然迎了上去, 瞬间手起刀落,二人你来我往,一次又一次狠狠斩下,格挡,交手了几个回合,刀身相碰,擦出的火和气流,掀翻了桌椅, 掌柜的面色惨白,躲在后面桌子下,不知所措,那几位食客见此,早就放下碗筷,狼狈的从窗户处爬了出去。 身材瘦小的还好说,一下子能跳出去,身材有些肥硕的,直接一个狗啃泥,从窗户上直接摔了下来,人倒地后,嘴上还喊着, “快跑啊,杀人了,杀人了,” 一通哭爹喊娘的的叫声,把那些路过的百姓,也给吓得齐齐躲开,想去围观也不敢,因为酒肆里传来了兵刃相撞的声音。 此时的张瑾瑜,还在外面等着,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见到那一幕,脸色一变,宁边出事了, 谁!厉色一闪而逝, “弟兄们,抄家伙,拿手弩,进酒肆,” “是,侯爷。” 还在那赶车,撵羊的亲兵,赶紧跳下马车,抽出长刀,并且身后几人更是拿出手弩,上了弦。 张瑾瑜见到人准备好后,跳下马,抽出自己的宝刀,率先冲了进去, 刚进门, 就看见酒肆大堂内,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双方打的旗鼓相当,也让张瑾瑜心头一惊, 能和宁边交手的,想来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不过,哪需要那么麻烦, “列队,举弩,瞄准。” 一声令下, 身后亲兵伸直手臂,端起手弩,就瞄着堂内那些人, 对面的光头早就看见冲进来的官兵,尤其是手上还端着手弩,脸色一变,大声喊道; “对方有弩机,拿东西挡着,对方只能射两轮,就有了空子。” 瞬间,几人分散开来,为首的光头还把一张桌子拿起来竖着,挡在自己身前,以做盾牌之用, 桌子上的碗筷,则是一股脑摔了下去,发出一声声脆响,显然是没法留住了,更多的是惊醒了还在堂内,拼斗的二人, 只见宁边听见身后的动静,知道侯爷进来了,瞬间一个闪身后退,想把对方的人漏出来,可惜,此人也知道厉害,趁势而起,栖身上前,又和宁边缠斗起来,一时间,双方缠斗,打的难舍难分, 无法,宁边穿的是轻甲,挡不住弩箭啊,张瑾瑜只能一指后面那些人,喊道; “后面十五步之内,放箭。” “嗖!嗖!嗖!” 箭矢瞬间射出,速度之快显然出乎意料,躲闪不及的几人,立刻有人中箭倒地,哀嚎着。 为首的光头男子见状,怒不可恕,扛着桌子就冲了过来。 亲兵护卫一见,就把手弩对准此人,又是一轮箭矢飞出,可惜,都被桌子挡下,亲兵校尉脸色一变,一挥手,身后几人,立刻弯腰,抱起几条长凳,竖了起来,做长矛之用。 顷刻间, 人已经到了身前,光头男子怒吼一声就冲了上来,张瑾瑜则是后撤几步,避开锋芒,身后亲兵,举着凳子就顶了上去,本以为来人会被顶推退下, 哪知道, 此人力气极大,一个人,竟然挡住了三人的合力,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爆喝一声, “看洒家的厉害。” 一声怒喝,用身子顶住桌子不动,双手忽然放开桌子, 快速抽出身后短棍,一个横扫过去,瞬间破了张瑾瑜这边三人的凳子,三名亲兵一个踉跄用力过度,身子惯性,就冲了去, 光头男子狞笑一声,又一手短棍,反身横扫千军,短棍瞬间挥出,一声闷哼,三人立刻吐血被击飞,显然是受伤了, 好胆子, 张瑾瑜眼神狠辣之色闪过,显然是动了杀心了,还真没有人,在京城内,当着自己的面,敢随机伤自己人的,这个秃驴,算是第一个, “杀,死活不论。” 拿出黝黑的宝刀,黑影闪过,就冲了上去。 “来的好!” 大和尚高喊一声,提着棍棒就迎了过去。 而楼上, 却另有一番模样,宽大的厅堂里, 竟然只有一张桌子摆在上面,显然是被包场了,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菜品,而且,还有三位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分坐三面,面色温润,星眸剑眉,比世家公子还要显贵,身上穿的,皆是上好的蜀锦,腰间宽带上,挂着质地上好的玉佩。 周围的守卫,尽皆是彪形大汉,太阳穴微鼓,长刀短刃,更是握在手中,显然都是身怀武功的高手。 在北处帘子内,还有几人演奏的小曲,思丝管乐之声,传了过来, “文兄,你这荆南的茶水,别有一番风味啊,虽然入口有些苦涩,但是在口中转了一圈,竟然有一种甘甜在里面,少见,少见啊。” 只见陈王世子周运福,一身白衣,略带着金边的纹饰,那孤傲的脸上,满是赞叹,一直以为都是江南云雾茶,配上镜湖水,泡的茶乃是天下一绝,没想到,宋王封地茶水,也不简单,看来又是一桩赚钱的买卖,不像自己父王的封地在汉中,虽然是南北要道,可惜没什么特产,王府常常被钱财所困,要不是汉中甲士勇猛,说的不自在,这天下,就没了他们陈王府的事了。 “啊哈哈,哎呀,福兄,你可是寒掺伱家哥哥了,荆南郡那边,也就只有这些能拿出手,多赚点银子享享福,无非是天酒地,那里百姓安逸惯了,想其他的也没用。” 说着,还苦笑的摇了摇头,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好似真的一样,只有同坐的二人,心中冷笑,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不知谁呢,荆南可是产粮的大郡,堪比江南富硕,封地在那,钱财一定不缺,有了那么多银子,却想着过日子,谁能信,天酒地,你就是住在青楼,八辈子也不完! 陈王世子,猛然又看向吴王世子,话说吴王府封地在荆北,同为临边两地,显然是一样的,这样一想,陈王世子周运福,心底有了警醒, “哎呀,两位哥哥说的都好,咱们什么样,谁心里都有数,小弟虽然在荆北,钱财比不过文兄,手下的人更是难登大雅之堂,福兄在汉中郡的威风,那是传遍了咱们这些世兄的耳里,羡煞我等。” 吴王世子周良浩,眯着眼谦逊了一番,那做作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尤其是身后跟着一票护卫,都是各派顶尖的高手,这些人,没银子,可是请不动的,财大气粗也不为过。 陈王世子冷眼瞧了一番,嘴角微笑,客气一番,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一路走来,相互照应,咱们都还要小心一些,毕竟进贡的车队还在半路上,我们先头进京,还是不要张扬为好。” “哎,世兄此言差矣,要小弟猜得没错的话,宫里面早就知道咱们来了,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大方出来,吃吃喝喝多自在,是不是,要是东躲西藏,保不准还被猜忌。” 吴王世子周良浩满不在乎的说着,京城皇城司那些人,狗鼻子那么灵,怎么可能没发现他们,与其被陛下猜忌,还不如光明正大出来玩。 其余二人闻言一愣,细细琢磨下,大有道理,二人看向吴王世子眼神,有着审视,不简单啊。 “还是浩弟所言极是,为兄刚刚想错了。” 陈王世子一抱拳,先道了歉, 却被宋王世子周业文拦着, “见外了不是,都是自家兄弟,客气来客气去,麻不麻烦,今日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咱们一起吃好喝好,找个好去处,晚上包个院子,好好乐呵一下,谁都别说话,今个,为兄请客。” “好,那就承兄长情谊了。” 二人大喜,共同举杯,痛饮此盅酒,刚想动筷子,就听见楼下传来打斗的声响,三人手中筷子一顿, 周良浩咧嘴一笑,安慰道; “二位哥哥放心,小事而已,守在楼下的,乃是小弟重金,从静安寺那边招募来的弃徒武僧,一手盘龙棍,无人可敌,当年官府百人出动,围剿他,竟然被他安然脱身,那百人官兵,死伤惨重。” 听到吴王世子这样说,二人也知道,静安寺武僧,在江湖上名头可不小,又是弃徒,没有些本事,敢反叛寺院,还活得好好的,这样一来,二人也就不紧张了,继续喝酒吃菜,好不痛快。 酒肆一楼厅堂, 张瑾瑜抽刀闪身跳入场内,一个力劈华山压了过去,只见对面武僧把短棍一横, “砰” 的一声,接下这一招,只是虎口一疼痛,裂开了口子,隐隐有鲜血流出, 光头男脸色极为惊讶,没想到来人天生神力,立刻后撤拉开距离。 张瑾瑜此时也后退三步有余,虎口震得发麻,好家伙,竟然能挡住自己全力一击,显然也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心底则是小心了许多。 周围亲兵见了,哪里敢让侯爷犯险,抽刀就迎了上去, “砰!砰!砰!” 短棍于长刀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只见场内棍影重重,刀光闪烁,光头男独战十余位亲兵,不落下风,看的张瑾瑜有些心惊,楼上的是何人,能请得起这些高手, 忽然, 武僧厉声大喝,手中的短棍一甩,竟然变成了长棍,猛地招式一变,宛如一条出水的蛟龙,翻滚横扫着而来,不少亲兵躲闪不急,用长刀格挡,格挡不急的几人,则是被打翻在地, 其余人见此,复又舞动长刀,犹如绕指柔丝,切开空气的声音十分刺耳。 领头校尉大喊, “合击阵。” 三名亲兵并不攻击武僧,反而对着其手中长棍砍去,三刀下去,轻易打断了武僧招式,另外几人,则是瞅准机会贴身过去,而倒地几人,则是拿出手弩上了弦,瞅准机会,射了出去, 虽然有些小人举动,但也是有效果的,狭小的酒肆内堂,用长刀灵活,招式变化快,长棍大开大合,显然施展不开,落入下风, 张瑾瑜看见武僧被压制,转头看向宁边那一处,对方显然落入下风,柿子逮软的捏,先解决一个再说, 想着,张瑾瑜狞笑一声,横刀劈了过去,还不信了,天生神力的人有那么多, 一个斜劈斩过去,那人反应也不慢,立刻横刀格挡,可惜,此人手中的刀是凡铁,如何能挡住张瑾瑜的宝刀, 刀锋刚接触, 那人脸色极为惊恐,随着刀光一闪而逝,惨叫一声,被张瑾瑜一刀砍翻在地,没了生息, 刀也随之断成两节,这一幕,看的武僧脸色煞白,后面那些还想抽刀上来的人,脚下为之一顿, 有人慌乱的就朝着走廊上跑去,张瑾瑜赶紧拿过手弩,对着此人就扣动了扳机,“嗖”的一声,又是一人应声而倒地。 “杀,一个不留。” “是,侯爷。” 随着弩机箭矢不断射出,除了堂内的武僧,其余人早就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的手下吗,竟然敢下狠手,杀了人,” 武僧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说,出手那么狠辣,心底终于有了惧怕之意,自己刚刚也是只动了欺压的心思,没想到真的要杀人啊。 就算身边那些人想的,不也是与他没啥关系吗。 张瑾瑜把刀身拿起来看看,丝毫没有血迹,不愧是宝刀,用得顺手, “哦。怎么说,你这是害怕了,本侯在京城,还真的没有人敢动老子的兵,你们还算是第一个,确实有种,打的老子都累得喘气了。” 当然心中也有疑问,不就是宁边进来买肉,怎么就和人干上了,想来他的脾气秉性,不至于啊。 身侧的宁边,赶紧平复一下呼吸,走过来汇报; “侯爷,末将进来想买一些鹿肉,谁知此人拦着,口出狂言,这才动了手,” 顿了一下,又说道; “他们先动的手,而且都是高手,” “谁动的手,无所谓,既然敢拦着,定有依仗,高手,高手好啊,本侯就喜欢高手…” 阴阳怪气的诉说了一通,那眼神不自觉瞄上了二楼,谁那么大的谱! (本章完) 第711章 楼上哪家公子 第711章 楼上哪家公子 “好胆子,洒家好心警告你们,你们竟然还不知好歹,就别怪洒家来真的了。” 只见前面的武僧,往后退去,把手中长棍一合,双手一拧,竟然从中间断为两节,成了单手握的短棍,显然灵巧了许多, 光头武僧双手持棍,猛地大喝一声,又冲了上来,可惜,虽然招式快了许多,但是棍棒沉重,远不如长刀利落,周围亲兵精通合击技,迎头招架,几个回合下来,光头就撑不住了,身上的伤,愈加的多了,虽不治命,但也是成了拖累, 体力的消耗,无以为继,知道是今日栽了,想了想自己的师傅,还不能死去,叹了口气,忽然,双手把棍棒一扔, “洒家,今日算是栽了,请官爷留洒家一命,还有心事未了,不能死。” 回头看一眼走廊,竟然还没有人下来支援,脸色一黑,说道; “洒家认输,洒家也是静安寺的弟子,还请将军手下留情,留洒家一条性命。” 软话复又说了一遍,还自曝了家门, 满头大汗的看着张瑾瑜,脸上有了哀求神色,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静安寺的弟子,好胆子,竟然敢袭杀官兵,也罢,留你一条性命,等本侯得了空闲,去问一问无心阐师,他是怎么管静安寺的,绑了。” “是,侯爷。” 张瑾瑜想想,还是没有动手,刚刚还是猛地不像话人,如今竟然服软了,这孬种的样子,不简单,能屈能伸,毕竟此人力大无穷,还是静安寺的秃驴,地位应该是核心人物, 静安寺, 想到前些日子去进香,好多事还没问明白,又逢此地还是中原第一大寺院,乃是佛教的魁首,无心阐师贵为方丈,这些都是理由啊。 有了这个理由,也不怕无心禅师,拿假话框自己,更不会见死不救,想来佛家寺院,皆说我佛慈悲,总不能看着眼前的和尚一命归西吧,一时间,嘴角微微翘起。 只是这样一说,让刚刚说话,还有些孤傲的和尚,就不解问道; “敢问将军,静安寺方丈不是玄难方丈吗,如何是什么无心阐师?您是不是说错了。” 武僧神色有些焦急,好似和他有关,有些挣扎起身,刚要动,就被亲兵踹了几脚,只能跪下不动。 张瑾瑜也没想其中的事,看着人被绑了起来,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什么玄难方丈,本侯去的时候,是无心阐师任方丈,话说,你口中的玄难方丈,应该是圆寂了,那一日,北山寺院钟声齐鸣,本侯去的时候,静安寺无一僧人在此,想来都在后山了。” “什么,方丈圆寂了,” 武僧满眼不可置信,红着眼,流下眼泪,好似孩子一般,嗷嚎大哭,哀嚎一声, “师傅,弟子无为该死啊,没能见到师傅最后一面,呜呜!师傅啊,师傅。” 张瑾瑜本还想喝骂,踹他一脚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看样子,这个秃驴是静安寺,那个什么,前方丈玄难的徒弟了,叫无为,确实和无心阐师一個辈分,娘的,好巧啊, 也不对啊,刚刚还说他是静安寺什么弃徒,武功高不说,天生神力,在江湖上应该是有不小的名声, 关键, 像这种高手,谁能请的动呢,还不止他一个。 看来,楼上的那些人不简单啊,猜猜会是谁,只是张瑾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一二, 再看看倒地的其他几人,虽然命丧于此,不得不承认其身手了得,后面那几个废物不在内。 “秃驴,别哭丧了,本侯问你,楼上的乃是何人,由得你们这样放肆,说说,是哪家权贵子弟。” 问完话, 又看到自己一边的几名亲兵,萎靡不振的样子,显然受的伤不小,伤了内脯,赶紧吩咐道, “快,让店家准备马车,把他们几个扶上去,回府找谷郎中看看,务必养好身子,路上小心些。” “是,侯爷。” 一位伤着不重的亲兵,领命而去,只剩宁边几人在身边,盯着无为武僧。 “回大人,洒家也不知道,不过来京城时候,那几位贵公子给的银子多,然后说话也硬气,自称是南边世家大族子弟,洒家饿了好几天,没法子,就跟着他们了,一路上没敢走大陆,不过和他们在一起,四下吃饭都没付过钱,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张瑾瑜闻言有些无语,竟然还是个傻和尚,没问清什么来历,能吃饱饭,些银子就跟着人家了, 话说,他们给多少钱就卖了, “秃驴,像你这种身手的江湖人士。需要多少银子能买到?” “具体价格,洒家不知道,不过那些贵公子给了洒家一万两银子,给了那个家伙一万五千两银子,洒家也没明白,那家伙明明打不过洒家,怎么就给的多呢。” 无为和尚摇了摇头,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能卖多少银子,总觉得是亏了。 只有张瑾瑜和宁边二人有些狐疑,南边的世家大族子弟,是南方哪个郡的,还是指江南的?这两个地方可不一样啊,天壤之别! “侯爷,这南边的范围,属实有些广了,江南算南边,再往南还有大郡,这些就没具体目标,富硕的地方也不少。” 毕竟南边各省,还有五湖郡,荆南郡,都是富裕的大郡,地方世家豪族更多,有些人的实力,堪比江南那些世家的底蕴。 张瑾瑜此时虽有疑惑,但是心底想着可不是这些,而是那些藩王,亦或者是不是南安郡王府,郎家的人, “都别胡乱猜测了,上去会会他们,不就知道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毕竟杀了人家的狗,怎么也要打个招呼,见见苦主才是,” “侯爷说的极是,那杀上去?” 宁边一愣,抱拳应是。 “唉?怎么可能,先礼后兵,亦或者先兵后礼,打都打过了,要文明些,来人啊,把这个秃驴拽起来,让他先上去,给那些苦主提个醒。” “是,侯爷。” 几名亲兵拿着刀,在武僧身后顶着,然后示意让他上楼梯, 无为此时满头大汗,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战力全失,一听自己先上去打头阵,脸色惨白,可是身后有刀刃顶着,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 见人上去之后,张瑾瑜挥了挥手,身后亲兵自然是端着上了弦的手弩,跟了上去。 二楼上的三位世子, 还在那饮酒作乐,内堂还不知是从哪里请来的小戏班,让一个莲香的女子,清唱小曲,悠扬的江南曲声传来,甚为美妙, “哎呀,文兄,这是哪里请来的名嘴,唱的这样好?” 陈王世子显然是有些诧异,这样的嗓音和唱法,殊为难得,而且听的既熟悉又陌生,在西北那边,绝对没有人,有这个唱功,还有这样的曲子, “就是啊,文兄,听这个曲子,可不简单,小弟猜的不错的话,就是那个风靡江南的什么来着,水磨腔调的昆曲,对不对。” 吴王世子摸着脑袋,想了又想,还真是,能唱出这个曲子的,没有几人,现在无理由有一个,可见宋王府底蕴, “浩弟猜的不错,就是江南昆曲水墨腔,曲声环绕流音,宛如水一般的纤柔,尤为难得是女子所唱,啧啧,本世子就好这一口。” 宋王世子显然是高兴,在他二人眼前露了脸,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引得二人夸赞声不断, 就连在楼梯上的张瑾瑜,也点了下头,确实不错,在首辅大人府邸,听的那昆曲,简直是享受,虽然听不太懂, 楼上的那位,唱的曲子虽然不那么熟练,但毕竟是会了,殊为不易, 待他们这一伙人,快要上了二楼的时候, 张瑾瑜忽然拍了拍手,朗声道; “是啊,是好曲子,江南昆曲本就是一绝,又被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闭门一年所得,得现在改良的水磨腔,那就是精品中的精品,皆被世人喜爱,三位公子能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突然传来的说话声,让二楼的人皆是一惊,最先反过来的是那些侍卫,尽皆抽刀反身,对着楼梯入口处,厉声道,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入此地。” 宋王府的侍卫长燕开山,立刻警觉地大喝一声。 “文兄,看来,你招募的那些人不过如此,才一炷香的时间都被收拾了。”陈王世子满脸笑意,看向宋王世子那铁青的脸,说不出是嘲笑,还是缓和气氛。 “哼,不过是一些废物罢了。” 说完,狠狠瞪了一眼,被五大绑着,走上来的武僧,当时候就是他自称打遍北派无敌手,如今这样,狗都不如,还有那个更厉害的高手,人呢都。 “呃,敢问来者何人?” 眼看气氛不对,来人也不好惹,吴王世子周良浩,赶紧起身,一抱拳道; “哪位将军当下。” 张瑾瑜带着兵上了二楼,成包围之举,等人全上来之后,才打量一下前面坐着三位贵公子, 都极为年轻,皆是一身上好的蜀锦,量身裁剪的儒服,腰间的宽带,上面还镶着宝石,腰间的玉佩,色泽圆润,雕刻的惟妙惟肖,定出自名家之手! 另外, 就是这些护卫的人,显然不是下面那些虾兵蟹将,隐约有着眼熟, “侯爷,这些人都是精锐,站的队形方位,明显是精通合击技的。” 身后的宁边,盯着那些侍卫,在侯爷耳边小声提醒道。 张瑾瑜在心底念叨了一句,合击技,柳尘可说过,精通合击技都是四王八公的人,亦或者那些藩王,这几位年轻公子,显然是面生,那这样说来,藩王的人。 “当下不当下另说,本侯来此也没别的意思,手下弟兄,受了伤,也不知是哪些贼人幕后指使,如今太平教肆虐天下,由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本侯麾下弟兄,遭到了刺杀,所以,诸位,束手就擒,押回衙门受审,听明白了吗。” 说话虽然严厉,但是张瑾瑜满面春风,笑容一直不减,听得三位世子有些不寒而栗,上来就给压了罪状。 吴王世子更是不解,怎么就和太平教扯上关系了,不是,根本没关系好吧,再看向其余两位世兄,安坐在那,索性也不回答,坐了回去,等着两位兄长应对。 宋王世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来人自称本侯,还那么年轻,不就是那个京城炙手可热的洛云侯吗,真巧,这都能遇上,心底警惕心大起,是故意来此,还是无意遇见,这就难说了。 “哎呀,本世子道是谁呢,原来是名震天下的洛云侯,怎么,洛云侯这是想拿下我等不成,伱可要想清楚了,我们这些人,岂是你能碰的。” 那倨傲的面色,是个欠揍的货色,张瑾瑜也有些惊讶,竟然认得自己,看样子也是朝廷的人,这样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敢问三位公子,可敢报名号?” “自是不能。” 宋王世子摇了摇头。在京城,他们三人如何能明目张胆的露面,有些事可做不可说。 张瑾瑜此时已然确定三人身份,世家大族可没有这个心思来京城,都在那备考呢,四王八公的公子,也不可能,世子皆有去处,这样算下来,范围就小了,只有那些藩王世子,无所事事,只能混吃等死,这三位,说不得先来的京城,抓还是不抓, 张瑾瑜有些犹豫,恩科在即,节外生枝,怕是不妥,可是遇见了,哪里能空手而回, “既然不说,那诸位身份,本侯猜的不错的话,不知是哪位王府的世子,到了京城也不打声招呼,恐怕真的没了礼数,就算是北静王水溶,和东平郡王穆莳,见了本侯,也不会这样无礼,各位世子,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 先给三人躬身一拜,先兵后礼算是完成了, 对面还坐着的三人,闻言后,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又变得微微红润,陈王世子有些坐不住了,人家都猜出来自己的身份,要是再如此,脸面何在, 率先起身,回了一礼, “见过洛云侯,本世子,乃是汉中陈王府周运福,初次进京,有些礼数不周全。” 他一起,吴王世子也坐不住了,洛云侯的大名谁不知道,来京之前,父王再三交代,万不可和洛云侯对上,此人不光是打仗奇才,还是统领关外的诸侯,怎能轻视。 站起身,恭敬的也回了礼, “见过洛云侯,本世子周良浩,乃是荆北吴王府的,刚刚,还请侯爷见谅。” 二人起身说完,就剩一脸铁青的宋王周业文,倒是小看他们二人,脸色变了又变,忽然笑了一声; “原来是洛云侯,刚刚是有些孟浪了,还请侯爷见谅,本世子乃是荆南宋王府的,如果侯爷不嫌弃,还请上座,” 只见宋王世子,坦然邀请,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对着身边的呵斥道, “来人啊,换一桌酒席,好酒好菜端上来,贵客来临怎么吃剩饭剩菜,不懂得待客之道。” “是,世子,卑职这就去换。” 身边的侍卫,赶紧领命下去,照顾掌柜的换一桌酒菜。 张瑾瑜看的也有些疑惑,前倨后恭,说的也算真诚,这些王爷的崽,不简单啊。 “三位世子不必麻烦,既然是误会,那就不是有心的,本侯还有要事在身,要不是刚刚在楼下遇上了麻烦,本侯,未必会上来,既然上来了,麾下弟兄们的事,如何解决,还请三位世子给个说法。” 张瑾瑜见三人真的敢亮出了身份,反而是不好动手了,太上皇还在,这些天家人,都是来干嘛的,是个人都是知道,粘一下怕是甩不掉,就算是见了,都感觉有些碍眼, 这话, 让三位世子对视一眼,洛云侯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不说,伤了几个兵,就抓着不放,小题大做,亦或许是试探之意! 无奈, 周业文开了口, “侯爷不必着急,伤了的人,本世子赔偿银子可好,另外这些人,随侯爷处置,毕竟本世子可没下令,让他们随意在下面欺压其他人,侯爷觉得如何?” 张瑾瑜抬眼望去,见三人并不是开玩笑,这样子,给了双方台阶下,也好,给银子最合心意,双方都省事,遂问道, “成,那敢问世子,您想赔多少银子?” “这,一万两银子可好。” 周业文不可思议,堂堂一位侯爷,竟然为了银子,讨价还价,还真是,没了面皮,多了也不能给,少了又不行,差不多给个整数就好。 “好,还是宋王世子大气,本侯算是见识了。” 张瑾瑜立刻点头同意,让身后宁边去拿银票,宋王世子不得已,从怀中掏出银票递了过去,还想请洛云侯喝一杯。 哪知, 洛云侯拿到银子,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人走了下去,还把那个和尚带走了, “诸位世子,既然到了京城,还是去和宫里说一声为好,至于这些死人,让顺天府或者皇城司的人来处理的为好,本侯劝诸位,好自为之!” 说完,带人下了楼, 一楼, 留下几具尸体,依旧躺在那,出了酒肆,临走的时候,还把鹿肉带上, “侯爷,这就走了,” 宁边摸了摸自己臂膀,还有些隐隐作痛,刚刚那一位,还真是个用刀的好手,也不知何门何派。 “嗯,还不走,等着皇城司的人给陛下汇报呢,把羊抓回来,恩科是大事,在说了,都亮明身份了,天家的人,始终是天家的人啊。” 一声叹息, 挥舞手中的马鞭,车队继续前行, 只是背后, 酒肆二楼上,几个复杂的眼神,远远跟着后面 (本章完) 第712章 又是虚惊一场 第712章 又是虚惊一场 “文兄,你说,这就是洛云侯的品性,好似也没有那么不堪吧!京城咱们不知道,可是外面,天下传的,不一而就,有说狂妄自大的,有说好色如命的,还有人说,他野心勃勃啊。” 宋王世子周业文,站在二楼窗边,目送着街上远去的队伍,有些疑问,又有些看不明白,刚刚那洛云侯,是真的想动手,不是恐吓他们,毕竟楼下的那些人,说杀就杀,换成其他人谁敢这样撒野。 再有就是,洛云侯的传言多如牛毛,毁誉参半,在于世家里,几乎没有好话,但是在文官和百姓口中,那可就是交口称赞了, “福兄,传言终归是传言,是不是真的,恐怕你心中早有答案,洛云侯崛起于关外,可以说是起于微末,从一位小小的守备将军,到如今,威震关内外的洛云侯,那不是靠着能打就能成的,手腕,心智,缺一不可, 刚刚的事,就算是本世子手下欺压在先,敢下死手的,可只有他了,历来都是先礼后兵,也就是他先兵后礼,本世子也算开了眼了。” 悠悠的话语传来,也让三人沉默许久,是啊,自古都是先礼后兵,现在掉了个,先兵后礼,震慑他们,也只有此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另外就是,洛云侯的兵如此精锐,是怎么练出来的,还有就是这些兵丁只有这些,还是他关外麾下,皆是如此,如果有一半这样的的大军,谁也奈何不了他啊。 “话虽然如此,但是文兄,你我来京城的事,是彻底藏不住了,洛云侯想来也想到了这些,要不然,不会这样子,急匆匆离去,就不知陛下该如何想了,毕竟宫里,还有三位皇子呢,咱们算是被放在热水里面了,怎么烹饪,就看他们的心情了。” 陈王世子也算是把话挑明了,他们这些人来京城,就是打前站的,替父王来京城,探探宫里的口风,另外就是太上皇的身子,是否安康,想保住手中的富贵,甚至还想更进一步,这些,都需要人去筹谋。 这些事,几乎都在他们这些藩王世子之间,明摆着的,偏偏他们身为世子,别无选择,明知前路坎坷,还要去走啊! “是啊,是还有三位皇子,但是,总归是有个念想不是,万一呢。” 宋王世子周业文,自嘲着笑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颇有风流倜傥之意,可惜,都是一样的身份,这些做了无用功。 二人的对话,也是相互试探一番,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可惜机会实在渺茫,更别提如今的禁军还有京营大部,都在陛下手里握着, 月初时候,太上皇病重,午门前,洛云侯领兵,汇合保宁侯的禁军所部,压制禁军左右卫的事,也传了出来,不愧是关外悍将,竟然让左右卫两部禁军,毫无还手之力,还死了先锋将,动弹不得。 话说陛下,把最能打的人,留在身边,用意不言而喻。 “是啊,都这么想的,文兄,前两日,京营大军南下,主帅王子腾,近乎一月未归家,京营里面,也是被他经营的密不透风, 你说京南那地方,太平教肆虐,短短两月余,就能打下大半个京南之地,就连林山郡城都危在旦夕,为兄总觉得,内里有些蹊跷荒唐,贼军怎么那么厉害,堪比以往白莲教了。” 陈王世子眼神有些为难,京南叛乱,那么大的事,都没有让洛云侯领兵,却让王子腾去了,禁军大统领保宁侯,也都留在身边,不得不让人多想, 另外的蹊跷,就是王子腾,文不文武不武,此人领大军南下,万一真有那本事,把太平教短期被剿灭,他们来京城,不是做了无用功。 “福兄,不管是什么教,只要是在京南起事的,哪一个是好相于的,为兄也知道,朝廷要是打了胜仗,就没咱们什么事了,不过想一想,一直都是太平教的人挑事,那传承百年的白莲教,至今查无音讯,总觉的有些诡异,有些事,不能想。” 宋王世子继续摇着扇子,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在理,京南自古出响马,至今没有藩王封地在那,就说明了问题。 “是啊,一想起京南那些贼军,小弟就害怕,听说岭西郡都有太平教的人出没,另外小弟来时路上,可打听清楚了,京南将军顾平,率领三万精锐,南下救援林岳府城,至今没了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对了,陈州城易手了。” 吴王世子苦着脸,把听来的信说出来,毕竟荆南郡可是靠着岭西郡的,这一来一往,消息比别人快了许多。 但是站在身前的两位世兄,面有复杂神色,要是真的,朝廷南下大军,可就危险了,他们的希望,就大了许多,可是朝廷威严,如何在, “文兄,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各安天命罢了,王子腾有五万骑兵,想要败退,也挺难的。” 宋王世子倒也没有夸口,毕竟有五万骑兵,打不过,还能跑不过吗, 看着两位世兄说的起劲,但是楼下的血腥气味传来,则是插言问道; “那两位哥哥,这些话,晚点说,楼下那些死人该如何?” 周良浩咽了咽唾液,本是好好的一天,吃個闲饭,喝喝茶,听听小曲,等晚上,再去燕春楼逛一逛,多好,哪知道,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招惹是非,死了都不省心。 周运福和周业文对视一眼,无奈道; “能怎么办,死都死了,还是死于弩机,报给顺天府衙门吧,咱们正好,哪里也不去,就在这个酒肆休息,把店家包下来,想来宫里会知道的。” “这,好吧,那谁去报官?” 吴王世子周良浩,知道好日子不远了, 谁知,二位兄同时转过脸,看向自己, 这. “杀啊。” “快,别让他们跑了。” 东城, 三处居坊,皇城司的人大批的围着一处庭院,就此冲了进去, 刚入了庭院,就被院中埋伏的黑衣人,杀个措手不及,当场几个弟兄,就命丧于此。 身后的副千户谷玄机,立刻手一挥,拿着弩机的皇城司近卫,立刻列队,对着庭院就是一阵覆盖射击。 只听到一阵惨叫,瞬间,院子里多了几具尸体。 见到庭院没了动静,皇城司的人,拿着长刀蜂拥杀进去,遇到些阻拦,都被人数众多的皇城司近卫,当场格杀,几乎没有活口留下,显然都是死士。 冲进了院子之后,皇城司的人,立刻分散,四下里搜寻屋子,就连房梁上都查看的仔仔细细,可惜一无所获, 只有百户带着人去了书房,只见地上有个火盆,里面散落都是大片的灰烬,显然是刚刚烧了东西,也没法救了,抓紧时间搜寻一下周围,光秃秃书架上,也没什么线索,不得已,出了屋子,往门外走去汇报。 “报,谷大人,宅院已被控制,没有活口,都是死士,” “什么?一个活口都没有,那可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谷玄机皱着眉,今日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布置,抓了不少细作,可惜,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势力暗插的,四王八公,还有那些藩王的暗探,甚至于太平教那些人的尾巴都没摸到,显然是出乎意料, 本以为和柳千户细细商议一番,借此京营大军南下的机会,京城,定然会有探子把消息传出去,谁知,是有不少信鸽飞出,根据暗探盯着信鸽定位,抓的都是一些小国的探子,根本没有他们需要找的。 好不容易发现一处,连个活口都没留下,显然是死士。 “回大人,宅院里都被刻意打扫过,留下线索不多,但是后院一处廊坊,养着不少信鸽,但只有笼子留下,信鸽早就没了,其他地方,弟兄们也仔细搜了一遍,只有些银子还在,其他的东西都没发现,不过在书房有一个火盆,里面都是灰烬,属下在书房查看一圈,一无所获。” 百户汇报完,更让副千户谷玄机的脸上难看,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沉声道; “带路,去看看。” “是,大人。” 百户一抱拳,转身领路进了庭院, 所谓的书房,就在正堂院子西边,只见一个宽大的屋子,门窗大开,里面也是被翻的凌乱,显然是刚刚他们的人所为,谷玄机一脚踏入书房,立刻就把目光锁定在书房中央的一个火盆当中,里面已经堆满了灰烬, 几步走到跟前,立刻把手探了过去,刚把手贴近火盆,立刻感觉有些灼热,显然是刚用的, 见此, 谷玄机立马抽出长刀,在火盆里轻轻翻找,虽然灰烬很多,但就因为烧的多了,还有不少未烧完留下的残渣。 挑落了一些残渣,谷玄机伸手在里面摸索着,隐约还有一些角落碎纸片,拿起来细细甄别,上面隐约还有些字迹,上面只有零星的几个字,北,密信,等, 北,应该是指北方,密信,就是写的书信,等又是何意,谷玄机盯着手上的残纸,留下的字迹,琢磨着其中的含义,京城里,谁还能和北方联系起来,这个北是指边关,还是指关外,亦或者是东胡人,显然,残存的字,含义太深。至于其他的纸张,都被烧的灰烬,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无奈,起身再看看周围,只有散落的桌椅,连一些存书,也没有几本,一眼都能看到边,显然是藏不了东西的。 说明此地的人早有准备,甚至说,听到了动静,就给清理了一遍,这样一来,能用的信可就没多少了,难道又会是白忙一场? “来人啊,看看院子里有什么,拿铁锹开挖,本千户还真不信,一点线索都没有。” “是,大人。” 身后的百户,即刻领命而去, 带着不少人,拿着锄头铁锹立在院子中央,还让人搬来一个椅子,一方桌子,放在正堂屋檐下, “大人,您先坐下歇歇,弟兄们这就开挖,不过大人,从何处开始。” 百户让人给端来茶水放在方桌上,另外,院子那么大,真要挖,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 谷玄机在院子看了一圈,立马把眼神放在那颗老槐树下,就因为那么大的院子,只有这一颗大树,想了想,就吩咐道; “分五组,在院子四角,距离院墙十步范围,分别往下挖,另外就是这棵树,给它挖了,本千户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东西藏着。” “是,大人,您先坐下,喝口茶水歇歇,剩下的,都交给弟兄们。” 百户一抱拳,信心满满的回道,现如今,皇城司抄家,可是有着流程的,不能放过一个脏银,这规矩,都是洛云侯定下的,从那以后,皇城司衙门库房里,总是存着不少挖土的工具,还有各种寻找存银的法子,越用越醇熟。 以至于,每次出来,除了刀,那些挖土的家伙,也给带上了,那些百户千户见了,也不阻拦,默认此事。 这边百户一声招呼,不少皇城司的彪形大汉,直接脱了外衣,光着膀子,抡起铁镐就开始挖了起来,挖地的,搬运土方的,分工明确,本以为需要时间久一些,可是,仅仅不到半个时辰, 院子里的五处地方,挖了有一人深的洞,尤其是中央那颗老槐树下,树根盘结,也都给挖下去。 忽然, 在东南角的那些人,忽然碰到硬物,发出叮叮声音,显然是有东西,还在挖掘的小旗,立刻大喊; “报,大人,东南角有发现,” 然后快速用铲子,用力挖着四周,只见是一个个箱子藏在下面,顿时满脸大喜。 上面的人,也随之跳下来,一起卖力挖着。 “大人,东南角有发现。” 百户闻声赶紧过来汇报。 谷玄机眼神一凝,暗道,好机会,峰回路转。 “快,调集人手,把那些箱子全部挖上来,抬过来。” “是,大人。” 百户满脸兴奋,今日,当真是没有白费力气。 招呼了一批人,轮流着挖掘,即使这样,还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埋在地下的三口箱子抬上来,放在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 乍一看这三个箱子,都是装银子用的大箱子,上面上了钉子不说,竟然还用红色的油漆给刷的红红的,但是埋在地下日久,当时候的红色,如今成了暗红,还有一股土腥味传来,隐约间还有些冷意。 此时的副千户谷玄机,已经带上了手衣,站在箱子前,默默地摸了一下箱子表面,虽然时间久了,但还是有些丝滑,是上好的柳木打造的,而且用的是青铜钉子,甚为罕见, 至于那些铜锁,也有些年头了,准头吩咐道; “来人啊,把箱子锁砸了,” “是,大人。” 一声应答,一位壮汉,提着铁镐就走过来,对着锁头就是一砍,铜锁应声而断, 稳妥起见,谷玄机让两个人拿着长刀,把箱子挑开,只见两个小旗自告奋勇,走过去,用刀插入箱子口,而后一齐用力,把箱子打开, 瞬间, 一股浓浓尸臭味传来,里面竟然是几具蜷缩的尸体, 吓得众人后退几步,就是开箱子的两位小旗,手上的长刀都险些拿不稳,抖落下来。 谷玄机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可是在一旁的百户却骂道; “慌什么,不就是几具尸体,看你们两个吓得,” 两位小旗脸色一红,杀人都杀过,还怕死人, “请百户责罚。” “行了,乍一看,谁都会害怕的,来,你们看看,这些尸体应该是很久了,且穿的衣物是上好的蜀锦,会是谁呢?” 谷玄机拦住百户喝骂,案子要紧,里面的人早就看不出来了,只留下衣物,上面的刺绣还有布料,谷玄机一眼就看出了是上好的蜀锦,这些普通人可穿不起,忽然感到有些头疼,又给柳大人添麻烦了。 如今京城风声很紧,想来那些人早就藏了起来,柳大人带着他们,至今寸功未立不说,督公交代的任务,也一个没完成,耗着那么久的时间,耐心都耗尽了, 就怕大人受到责罚啊, 再看另外两个箱子,想来也是如此, “来人啊,把箱子全给抬回去,另外,把院子清理一下,封了此地,任何人不准进来,回去复命。” 谷玄机也无法,这案子看起来好像有些年头了,真要查,也不是一会半会,话说,也没听过勋贵里,有人报案啊, 能穿上蜀锦的,必然是达官显贵,要不然是世家豪商,一时间没有头绪,回头望了一眼这宅院,虽然不大,但在京城来说,也是价格不菲,或许,这些人,就是这座宅院的主人不成,那些死士,应该是鹊巢鸠占罢了, 可惜,这一家人的性命啊。 “大人,今日一个有用的探子都没抓到,柳大人那里会不会。” 见人散开收拾院子,身边的百户靠了过来,小声说道,脸上还有些忐忑,毕竟柳千户要是被责罚了,他们这些人也不好过。 “会什么,你把这些黑衣人尸体全部抬回去,让仵作验一验,看能不能查出是哪里的人,再怎么说,也是查了不少细作,功劳没有,苦劳也是有的,大公公自然都知道,不必担心。” 谷玄机知道百户的意思,如今那么久时间过去了,寸功为立,但是有了这些尸体,未必不能做文章,这样一想,谷玄机心中一动,不动声色交代道; “伱亲自护送东西回衙门,看好了,本千户去寻柳大人,商量一番,告诉弟兄们,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是,大人,卑职明白。” (本章完) 第713章 襄阳侯府夫人 第713章 襄阳侯府夫人 “你们几个,都快一点,往那边拦着,羊别跑了。” 京城街口, 张瑾瑜懒散的坐在马身上,身后的宁边,不时地回头看向车队后面,让亲兵手脚麻利些,别把羊给赶散了。 本以为就是十头羊,也不多,能乱成啥,谁知一路上,这群黄羊不是往东跑,就是往西跑,累的一行人满头大汗,还不如在酒肆拼杀来的舒服。 “哎呀,不着急,走慢点没事,急什么。” 张瑾瑜几乎是趴在马背上,刚刚挥刀那一下子,震得自己肩膀疼,死秃驴力气真大,想到此,回头看一眼,被捆绑严严实实的武僧无为,双手被绑上,而且拴在车上,徒步跟随,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累的,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看样子撑不住了。 这人可不能死了,留着还有用呢。 “宁边,别管那些羊了,来两个人,把那秃驴给送回府医治,别让他死了,要不然亏大发了。” “是,侯爷,那这些,怎么办?” 宁边一指身后的那些黄羊,各个肥硕无比,一看就是那位金亭长,上了心买的,要是杀了炖出来,定然是美味无比。 这一说,张瑾瑜也回头看了一眼,都是钱买来的,也是,万一跑了却也亏了, “那就走慢一些,先把人送回去,而后再回来。” “知道了,侯爷。” 宁边满口答应,喜笑颜开,让两名亲兵,把光头和尚绑在马上,先回了侯府。 至于那些黄羊,也分几个人围着,慢慢悠悠的继续赶路。 后说, 张瑾瑜吩咐宁边所派的亲兵,单骑急速的奔向襄阳侯府,给襄阳侯传信,让其今晚,务必赶到含元殿, 此时的襄阳侯府,柏广居刚刚午休起身,在内堂沐浴更衣,浑身神清气爽,总算把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尤其是从朝会过后,总觉得身心疲惫,身上又说不清不自在, 回到府上,也没有和夫人多说话,直接和衣而睡,直到此时,才堪堪醒来。 “夫君,怎么样了,感觉可好了一些,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瞧瞧,抓点补身子的汤药喝一些。” 屏风外, 襄阳侯夫人李灵华,领着几個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郎君还在穿着衣物,轻笑了一声,走到近前,伸出手,帮着一起,把袍服整理一番。 人一靠近,就有一股菊香气,香而不浓,淡雅清新,柏广居看着自己的夫人,今日穿着一袭杏黄色的青衣罗衫,内衬里露出大片雪白,虽然年岁见长,可是那股风韵依然在身上,由不得柏广居挪不开眼睛。 “夫人放心,为夫本就没有事,只是这些天有些劳累,所以精神不太好,又逢今日大超会,起得早,所以感觉有些困倦,不碍事。” 话说如此轻松,也是对的,这些日子,被镇国公牛清,三番两次的叫到府上,询问勋贵里面,还有朝堂的事,尤其是宁国府那边,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派人来府上,催促自己过去商量办法,这一去,就是要待上大半天,有时候一天也不为过,老国公好酒,留下吃饭就需要陪酒,总归是不如意。 尤其是谈到城外玄真观,修道的贾敬,也不知在想什么法子,会不会动用那些老亲故旧,要是真的有联系, 忽然, 柏广居心中一惊,贾家的故旧,可都在军中,尤其是京营,王子腾已然南下,那在京城的那些留守将军中,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闹出乱子。 当然,襄阳侯有些愣神的时候,李夫人多瞧了郎君一眼,还有些奇怪,以为是郎君太过操劳,还未休息好,就劝道; “郎君,想那么多做什么,过来吃一点东西,妾身让厨艺多做了一些,都是你爱吃的,用完膳之后,你啊!哪里也别去了,今晚再好好睡一觉,等一会,妾身再给郎君囤一点参汤,补补身子,听说都是关外来的野山参,大补之物。” 听到夫人的话语,襄阳侯柏广居这才回了神,也没多说什么,少许有些疑问,关外的野山参,以往不都是稀罕物,怎么现在动不动就要顿参汤,这,是不是太奢侈了一些, “夫人,为夫身子没事,那参汤就不必喝了,关外的野山参少见,留之关键时候用,勿要浪费了。” 李夫人见到郎君还有些心疼银子,温软的面容上,点点朱唇一翘,笑出了声, “哎呀,郎君这是心疼银子,还是真的不舍得喝,妾身记得,你三日前宠幸的小妾,到现在都站不稳,可是折腾坏了,不好好补补怎么能行,再说了,这关外的野山参,也不似以往的时候,买不到的稀罕物, 现在市面上,有个叫云海钱庄的,只要是老主顾,在他那做买卖,都能申请名额,购买关外野山参,虽然是贵了一些,不过都是上好的药材,随时都有货!” 说完,身子往前一靠,就倚在襄阳侯柏广居的怀中,继续说道; “无非就是多一些银子,妾身买了不少,买来不吃,那买它何用,再说了,折腾那么狠,身子亏了也不是小事。”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郎君虽然看似温文尔雅,但是在那方面属实厉害,要不然,她也不会让其纳小妾入门的,分了恩宠。 襄阳侯脸色一红,怀中抱着润温软玉,颇有些心猿意马,看向不远处床榻,一时间有些挪不动脚, 就在这个时候, 外间的丫鬟早已摆好饭食,等着老爷夫人过来用膳,就这么一会,屋门外边,侯府管家急匆匆的敲了门, 在门外喊道; “老爷,老爷,奴才有事禀告。” 声音不小,传了进来,让还有些暧昧的二人,即刻反应过,松开对方身子,顺了口气, “夫人,我。” “郎君,正事要紧,有些事,等晚上也不迟。” 侯府李夫人羞红着脸,怎么把正事忘了,大白天的,怎可白日宣淫。 柏广居会意,理了下衣襟,走出了内堂,到了外面,喊道; “进来吧。” “是,老爷。” 管事小心推开门,并未敢迈步进去, 先是抬头,看到老爷在,这才敢伸出腿走进厅,小心的留在门口不远处候着。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门房那边,谁来了。” 柏广居安稳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就开始用膳,旁边伺候的丫鬟,赶紧给老爷和夫人盛了饭,柏广居好似真的饿了一般,大口吃了起来。 也没担心谁来了,毕竟刚刚大朝会过后,百官行事都需要小心一些,明日恩科开考,自己就去了含元殿,谁来着都没用。 “回老爷,是洛云侯府的亲兵,来传洛云侯的话,说是让您即刻准备一下,立刻到含元殿去,今晚,主审官员,副审官员,还有巡查主官,都要提前一晚入殿,来人颇为匆忙,奴才不敢怠慢,这就来给老爷传话了。” 刚还在桌子旁,吃的安稳的柏广居,闻言神色一怔,拿着筷子吃饭的手,也停了下来,怎么会那么着急,副审主官不就是武英殿储年大人吗,巡查主官,好像就是自己啊! 为何要提前一晚入殿,是何道理,襄阳侯有些不解,毕竟他以往并没有此种经历,还以为只是提前一天入场,毕竟“贡院”那边都是这样的规矩。 “郎君,出了什么事,都这个时辰了,洛云侯不回府休息,他府上娇妻美妾可不少,怎舍得在外面过夜。” 正想着, 从内堂走出来的侯府夫人李灵华,脸色有些不悦,眼神落在的门房管事身上,吓得管事低下头,赶紧解释; “奴才见过夫人,刚刚洛云侯府的人来传话,说。”“好了,下去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襄阳侯插言打断,不得已,管事小心看了一眼夫人,见到夫人点头,这才如蒙大赦一般,躬身退了出去, “郎君,你看看你,就是好说话,什么事,不该吃完饭再说,是也不是。” 柏广居笑了笑,端起粥喝了几口, “夫人所言极是,用膳的时候吗,最怕听这些烦心事,吃也吃不好,来,夫人上座,陪为夫吃一些。” 李灵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瞧见郎君并不想再提刚刚的事,知道郎君不愿意,就不会再多说,索性,按住心底心思,栖身陪坐在身边,拿着筷子,给郎君夹了几块肉, “成,妾身听郎君的,不问就不问,不过,妾身也不是什么没听见,历来考官都是早一天进考场,为何那洛云侯,把郎君那么早叫过去,这不是折腾人吗,妾身就看不过,同为侯爷,郎君一直让着他,妾身” 还没说完,襄阳侯就放下碗筷,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拦着夫人说了一句话, “在其位谋其政,本就是规矩,为夫为含元殿巡查主官,从含元殿改建开始,从未去过一次,本就不应该,今日,乃是启用含元殿的时候,为夫再不去,成何体统,要知道,武英殿的储年大人,这几日在宫里,几乎是寸步不离,忙里忙外,为夫实乃惭愧不已,饭不吃了,准备一下干粮,这就走。” 襄阳侯沉声诉说一遍,越想越觉得羞愧难当,索性饭就不吃了,吃了也难以下咽, 可是这话,让夫人有些难堪,知道刚刚话说的过了,委屈的靠了过来,不吃可不行,身子如何撑得住; “郎君,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是担心郎君的身体吗,先用膳,拿的东西,妾身早就给郎君备好了,馕饼,酱菜,还有熏肉,郎君凑合几日,将就一些。” 还伸出手,轻轻拽着柏广居的衣袖,这才让襄阳侯脸色好一些,不至于刚刚那样难看,复又坐下来,拿起碗筷, “行了,一起吃吧,吃完饭,府上的事你多费心,至于她们几人,也不要管那么严,你也少说几句话!” 柏广居也知道,这几日可不是三日,而是整整七日之久,毕竟还有阅卷的事,拿的饭食也不少,就是不知洛云侯知不知道这些,还有明日的审查官员,可都是麻烦事。 至于府上,都是夫人在管着,那几房小妾,虽说不怎么在意她们,但是后院安宁,还是需要的,也就随口一说。 就是这句话,让夫人李灵华起了疑心,又是哪个狐媚子多嘴的,看来是平日里管的松了, 但是脸上没有显露出来,依旧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 “知道了郎君,妾身听着呢,” “嗯,” 柏广居复又端起碗筷,快速的扒了几口饭,喝了汤,吃饱喝足以后,站起身,收了收腰间的玉带, “夫人,吃完了,这就先走了。” “唉,郎君,忙什么,小翠,快去后厨,把老爷需要带的东西备好,” “是夫人。” 侯府夫人李灵华,见到郎君这就着急要走,哪里还能坐得住,赶紧吩咐人准备着,好些奴才小厮,都在外面忙着搬运行李,就连衣服,都给多拿了几件。 “郎君,都说夜里冷,妾身把过冬的狐裘大袄,给伱放在马车里了,也不知让不让马车进去。” 李夫人还有些担心,毕竟带的东西不少,能不进去, 柏广居也净了手,顺便擦了把脸,醒了困, “带着就带着,又不是明日开考,没那么严格,东西备好,应该有主官睡的地方。” “那就好。” 二人叙了话, 院子里, 忙了好一会,这才把侯爷的东西备齐,身边贴身丫鬟小翠,回来禀告; “老爷,夫人,东西都备齐了,奴婢还从后厨,包了两包糕点,也放在马车里了。” “看吧,就你办事实在,郎君,这些可行了。” 李夫人满脸笑意,还夸了小丫头一句,转头问道准备上车的郎君, “多谢夫人费心了,为夫这就走了。” 留下一句话,柏广居一脚登上马车,随着车夫挥舞着马鞭,马车缓缓移动,才从侯府大门离开,眼见着侯爷离开, 侯府夫人李灵华,这才微微变了脸,沉声对着周围的人,喊道; “都回去各忙各的,万事小心些,老爷不在,许些话,说出来的事都要想好了说。” “是,夫人。” 周围的管事和小厮,都是低着头应道,大气都不敢喘。 见到如此场面,李夫人满意的的点下头,而后对着贴身丫鬟小翠吩咐道; “小翠,派人去各房传话,今晚,本夫人备下宴席,请她们过来赴宴,顺便,拿一条锦布包裹的鞭子过来,本夫人倒要看看,谁在老爷面前,敢嚼舌头,身为妾室,要守妾室的规矩。” “是,夫人,奴婢明白。” 冷冽的神色一闪而逝,作为侯府正房夫人,府上的一切用度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就连那几房妾室,也是从府上的丫鬟当中,选了一些有姿色的女子,本以为她们能感恩戴德,没想到,竟有人想着其他的事,这些可不是她能容忍的, 而小翠作为陪嫁丫头,更是明白,夫人的事大于天,应了声,领着不少丫鬟就去了后院,只是这一番言语,吓得周围小厮和管事,要弯的更低了一些。 李夫人站在门庭里,眼神凌厉的扫视了一众奴才,厉声道; “你们都给本夫人听好了,在侯府是要用心做事,但也要分清主次,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府上,只要有什么不妥之事,定要来报,怎么说的,怎么做的,你不说,有的人说,可记清楚了?” “是,夫人,奴才明白。” 众人立刻回应,无敢不从。 “知道就好,这个月月例,所有人加一个月的,都忙去吧。” “谢夫人。” 本还是有些惧怕的样子,又全都带着喜色,感念夫人的大方,多发了一个月的月例,这才散去, 人走后,李夫人立刻带着丫鬟回了正堂,并且吩咐人,去把柏婆婆寻来。 而侯府后院, 则是相对独立的四个小院子,这两个院子,就是柏广居的两位侍妾居住的地方,虽说不怎么奢华,但也相对的,相差无样,不说亭台楼阁,阁楼院子,样样俱全。 一切照旧的时候,忽然院门被推开,就听到有人喊道; “人呢,都出来,” 原来是小翠带着不少丫鬟婆子,气势汹汹进了东边的小院,此处是襄阳侯的第一位侍妾冷瑶瑶的住处,话说这冷瑶瑶,乃是当年梅园戏班子的领班,因为唱的一手好昆曲,被襄阳侯看上,又因为是一位刚出道的女子,身段样貌也是上上之选,索性,就了银子给买了下来,日久生情,也就纳了妾,还在李夫人进门之前,以往的威风,也在李夫人进宅院之后荡然无存, 私下里,也不碰面,算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当然,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一袭青色青衫的侍妾冷瑶瑶,正坐在阁楼上喝着茶水,轻蔑的瞅着下面,顺势打开窗户,看看是谁来了,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夫人房间里的人。 “谁那么不懂规矩,进了院子就大吵大闹,一点教养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在那发春呢。” (本章完) 第714章 崇文门前等候 第714章 崇文门前等候 “吁” “李校尉,皇宫崇文门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侯府亲兵一行人的车队渐渐到了宫门外,那里,早就有禁军守将和校尉,领着宫门禁军,在崇文门外列队候着,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见到如此模样,李校尉立刻手一挥,喊道; “停,全体列队等候!” 说完, 仅仅百人的队伍,面朝宫门,立刻变为两队人马,身形直立,而且纹丝不动,那气势,无与伦比。 就此情况,可苦了那些禁军,本来就站的有些累,身子略微有些松散,不说歪七扭八,靠着墙的也有不少,可是,从侯府亲兵来了之后,在城外列队,可把禁军一伙人吓得要命,就差把宫门给关了, “于将军,这是什么情况?” 禁军校尉孙善,一大早就被亲兵给叫了起来,说是今日,将军接到去崇文门值守的通传,所以,睡觉是睡不成了,无法,只得困倦的起身披甲,带着人赶到崇文门, 来这之后,也见到于将军早早带兵在此等候多时,还没说上话,就看见门外来了一堆兵马,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迷糊间,就被于将军埋怨, “你小子,怎么才来,昨夜是不是被哪个婆娘,把你魂给勾了去,看到外面的兵了没,还能有什么事,督公交代,协助洛云侯恩科的事,记着,有些东西,做好登记,也是能带的,” 这些交代,之前还让于定之有些想不明白,可是看到外面那些兵丁,带着长刀什么的,自然是明白督公的话,但是洛云侯这个正主没来,也不能放进去, “将军,什么能带的,” 孙善还有些不明所以,头脑还有些迷惑,昨夜,哪有什么女人在床上,这几天累的,身子都散架了。 至于将军说的,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没听清楚,还想再问,却被于定之一脚踹了过去, “你小子,整天迷迷糊糊的,哪天,老子就栽你手里了,现在,你过去问问,来的是不是洛云侯的兵。” “是,将军。” 被踹了一脚,孙善捂着屁股,委屈的答应着,这也不怨他啊,毕竟宫里那边,天天要他带兵巡逻,好不容易休沐几天,就接了命令,又来此地,一天都没好好休息,还不如在原来城门口,和将军在一天,天天喝茶,多舒服,如今,不说也罢, 摸了摸大腿,揉了几下,就走了过去,看见领头人,直接问道是不是洛云侯府的。 侯府校尉既然都是事先交代清楚,才知道将军说的没错,是洛云侯府的亲兵,来含元殿待命的,此事,皇城司那边也给他们说了。 可惜,这群亲兵还带着兵刃,虽没有着铠甲,但如何敢放进去,只能等正主来了再说。 本以为,那些亲兵能休息一下,谁知,就着几辆大车的身边,那百名亲兵,列队两列,整整齐齐站在那,纹丝不动, 让孙善开口劝慰也不是,不劝慰也不是,怎么那么难呢! “呃,诸位弟兄们,歇歇也无妨,等侯爷来再说也不迟。” 本是好意,能让他们歇歇,可惜侯府亲兵纹丝不动,让孙善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 侯府李校尉则是一抱拳,回道, “谢过孙校尉好意,侯爷不在,谨慎些为好,在此列队,也不会招惹是非。” 领头的校尉也是客气的推让了,在京城,万不可给侯爷招惹是非,所以,有些事需要做到明处。 “这,好吧。” 孙善无奈,人家都这样说了,他再劝,也是无用,摇了下头就回去了。 还没到宫门口,禁军守将于定之急忙问道; “可问清楚,是不是洛云侯府的人?” “回将军,是洛云侯侯府的人,为首的校尉,还认识自己,显然以前来过,” 孙善点了点头,和侯爷打了不少交道,能认出自己的,必然是来过宫里的, “嗯,那就好,既然他们不歇着,咱们也只能陪着受累了,要不然被督公瞧见,又是麻烦事。” 于定之脸色有些难看,想让弟兄们休息也不成,自己想偷懒,更不成,再看那边队伍一眼,心底也是羡慕,有这样的强兵,洛云侯侯府的富贵,如何能衰败, 另外,就是,怎么带着那么多的马车,上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带的饭也不需要那么多吧。 遂问道; “孙善,你刚刚过去,可瞧见那些马车上,带着什么东西了没有?” “呃,将军,卑职不知啊,那马车上鼓鼓囊囊的,还用皮布披着,看不清楚,于将军,你管他带什么东西,无非是些吃食,想来边军那些人饭量大,多带了干粮,” 孙善回答的随意,恩科考场,还能带什么,无非是干粮酱菜,这么多人,好几日吃饭,也是个问题。 于定之也没回话,想想也对,百余名亲兵,一顿吃的也不少,龙门落了下去,不到时间,是不准开门的,俗话说有备无患,宁愿多准备一些,也不能少拿了, “知道了,等下晚些时候,侯爷来了之后,你带人去查验一番,登记在册就好,其余的,不要多话。” “是,将军。” 孙善抱拳领命,如今的他,无非是劳碌的命,这日子,也还行,总比在禁军大营操练的强,听说,有一万禁军,随着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南下了,有不少老关系的校尉,将领,都托人进去了,想来到了那,混个功勋不难,这一回来,不得升上几级,就算是自己也想当将军,可惜,自己吃不了那個苦。 尤其是禁军操练的时候,一练兵就是一天,谁能受得了,另外说,自己也怕死啊,俗话说刀剑无眼,谁知道真上了战场,万一把命留下了,不值当。 当然,这一次跟着南下混功勋的,倒也不错。 就在他想着愣神的时候, 远处, 洛云侯的车队,缓缓而来。 于定之见了,伸手拍了一下还在发愣的校尉, “伱小子,整天没个心思,又在多想什么,看那边,正主来了。” 孙善一个机灵,回了神,果然,前面不远处,又来了一队车架,应该是洛云侯来了,只不过, “将军,卑职刚刚走神了,还在想着南下的那些弟兄们,听说不少偏将和校尉,托了关系进去,想着跟着大部混一些军功,卑职听说有的人了不少银子。” 于定之闻言,眼神不由的从远处拉了回来,落在了孙善身上,笑了笑, “怎么,你小子后悔没跟着去了?” “那倒不是,将军,卑职哪有那个命,上了战场腿都打摆子,拿着刀的手,都拿不稳,怎可和那些将军争功呢。” 孙善也不是说假话,他本就不喜欢这些,当了禁军无非是混日子,家中也不缺金银,娶了婆娘,纳了妾,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谁还去战场拼命呢。 “你这样想就对了,禁军别看着威风,内里什么情况,咱们还不知道吗!困在京城十几年,也没真个动过刀枪,看似他们南下去争功,混个功勋, 但依本将看来,也都是送死的命,那太平教要是真的那么好剿灭,何必让朝廷大军出动呢,京南将军,还有府军,加起来少说也有十万人,如今人呢,说不定早就死光了。” 于定之唾之以鼻,还想着抢功劳,那些偏将不是瞧不起他们,演练的时候,他于定之可是大杀四方,如今还不是来守城门了,想那多有啥用。 二人想法竟然近乎一样,越说越起劲, 前面, 张瑾瑜懒懒散散的领着人到了宫门口,看见自己的人都到了,还跟着大大小小的马车,想来东西都带齐了, “宁边,人既然到了,也别站在这,看看进去,把帐篷什么的都抓紧搭建起来,从东市买的熟食,今晚上都拿出来给弟兄们加餐,好好歇歇。” “是,侯爷,许些小事都交代过了,只是侯爷,咱们这些人都带着兵刃,进宫是不是麻烦,” 宁边想了想,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不光是带了长刀,侯爷贴身的亲兵,身上还挂着手弩,这些,应该都不要进去啊。 “嗯,没事,去做个,登记就好,此事,本侯给陛下说了,可以带兵刃进去,手弩也不过十具,登记即可,” 张瑾瑜坐起身,想了想,手弩还是要带的,万一真有人作弊,放了信鸽什么的,还可以凑合用,只是不知道,舞弊的人,怎么作弊的。 “是,侯爷,这就进去。” 宁边朝着校尉一挥手,整个队伍,就开始缓缓移动。到了崇文门, 一看守卫的禁军,竟然是熟人,张瑾瑜就来了兴趣,翻身下了马, “今个,怎么是于将军在此,你不是调去宫里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瑾瑜有些不解,记得第一次时候,也是此人,现如今,和他挺有缘的,身边的校尉,也是一样, “哎呀,侯爷,俗话说缘分缘分,这一来二去,不就是认识了吗,侯爷这是装的什么。” 于定之满脸堆笑,一路小跑到了身边,献媚的说着好话,不过检查还是要检查的, “来人啊,把马车都让开,让于将军检查一番,至于兵刃,长刀一百一十一柄,手弩十具,其他的都是吃食还有帐篷,” 于定之赶紧陪话, “侯爷,你的事都有交代,兵刃只要登记,就可带进去,不过只限于含元殿,还请侯爷约束手下,至于检查,侯爷,得罪了。” 进宫门,历来都有严格检查,不管是谁来的都一样, 挥了挥手, 身后的校尉孙善,领着人,开始围着马车一一翻看起来,侯府来了不少马车,都装的满满当当,来到一辆马车身旁,让几名禁军过去,翻翻看看, 几名禁军走过去,把里面的东西,一起抬了下来,里里外外看了遍,放的都是一些帐篷,吃食,还有不少毯子,其余的马车也是一样的规整。 另外, 也有不一样的。 就是最后面,侯爷赶来的车队,上面竟然有各种糕点,还有五车上好的清酒,队伍最后面,还有十几只黄羊拴着,见如此,孙善有些傻眼,侯爷不是来恩科主考的吗,怎么还带这些,羊还都是活的,是何用意, 心中有了疑惑,可是不敢多问,毕竟谁也没规定,不能带活羊进宫。 领着几名禁军回来,一抱拳回道; “回于将军,并无违禁用品,只是一些帐篷大锅,不少吃食,还有五车酒,另外还有十只活着的黄羊。” 于定之听见有活着的黄羊,也是有些傻眼,洛云侯不愧是洛云侯,想法果然不一样,自己也算是第一次见到,牵着活羊进宫的,但也并未多话, “侯爷,检查完了,兵刃也记录在册,可以进了,您请。” 一摆手, 立在崇文门的禁军,分两侧站好,把路让开, 张瑾瑜则是不着急,听到刚刚说的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带着五车好酒呢, 那么多太扎眼了,看着于将军殷勤的样子,不如就借献佛, “于将军辛苦,来的匆忙,没给弟兄们带什么,只能送点酒水,回去解解馋馋。” 而后, 转头向身后吩咐道; “来人啊,留下一车清酒给于将军,” “是,侯爷。” 自有亲兵应声,把车队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从队伍中赶了出来,停在了宫门口,其余的继续跟随车队入内, 见此情形,于定之脸色大喜,那些酒水,刚刚也说了,是上好的清酒,那一车酒水,可不便宜,赶紧抱拳谢道; “末将多谢侯爷赏赐了,受之有愧啊,” “于将军就是太客气了,来日方长,” 张瑾瑜伸手拍了拍了于将军的臂膀,也迈步跟了进去,刚动脚步,忽然,宫门不远处,疾驰而来一辆马车。 听见动静, 张瑾瑜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来的马车有些熟悉,不是那些世家豪门的奢华,反而显得有些朴素,四壁仅仅雕刻一些鸟图案,别无他物,但是,车前头有一个横杠,这条横杆上面不仅镶嵌着宝石,而且还垂着十余条精致的丝带, 能有这些的,不就是襄阳侯府的马车吗,话说,襄阳侯这算是出关了。 “于将军,你说巧不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本侯刚刚买了东西到这,襄阳侯后脚就到了,” 于将军显然也是认出了来人,乃是襄阳侯府的车驾, 襄阳侯如今在京城里,乃是勋贵当中后起之秀,在八公里面说话颇有分量,于定之怎能不知道这些,咧嘴一笑; “侯爷说的在理,但这也不是缘分吗,您看,今日两位侯爷,能在崇文门相聚,说明是咱们大武朝,恩科的一大幸事,想来能鲤鱼跃龙门者众多,乃是祥瑞啊。” 说的跟真的一样, 张瑾瑜不由得多看了于将军一眼,这嘴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一个堂堂禁军将军,比那些文官,说的话还好听,娘的,算是投错胎了。 “于将军的话就是中听,本侯替那些考生,谢谢于将军的吉言了。” “当不得,当不得。” 张瑾瑜还要给于将军行礼,吓得此人连连摆手后退, 这二人在宫门的样子,被马车里的襄阳侯柏广居看在眼里,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笑着问道; “侯爷,于将军,你们二人这是说什么呢?” “哎呀,柏兄,看你说的,本侯是夸你,今个怎么来的如此早,怕不是被赶出家门的吧。” 张瑾瑜笑着开了玩笑,考场的事,都是人家储年大人忙里忙外,你一个巡考主官,连个人影都没有,说没有怨言那是假的。 柏广居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有洛云侯敢这样,毫无遮掩的说自己, “也就是你洛云侯,敢没皮没脸的这样说,这不是拖侯爷的福气,听了侯爷吩咐,为兄这不就着急赶快来了吗。” 说完,还对着于将军拱了一拜, “见过于将军。” “襄阳侯客气了。” 于定之赶紧回礼,客气回道。 张瑾瑜见此也感到无趣,再客气,天都黑了要, “行了,客气来客气去,再晚一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帐篷还没搭建呢,柏兄,你是住帐篷,还是在殿内挤着住。” 柏广居瞧了瞧洛云侯的颜色,见其有戏谑的神色,知道又是侯爷说笑了,他又没来含元殿,如何知道哪里住,索性跟着侯爷,怎么也有个位子趴着, “那自然是跟着侯爷住帐篷了,这还用说。” “啊哈哈,既然想住帐篷,自己动手去。” 笑了一声,也不管他们,迈步进了崇文门。 襄阳侯嘴角抽搐,无奈的对着于将军摇了摇头,看着马车被检查完了,就让车夫赶着车,跟着进了含元殿, 殿外的大门,则是还由禁军守卫,内门里,则是换成了洛云侯带来的亲兵侍卫。 两位侯爷的身影,刚消失在含元殿大门处的时候,于定之招了招手,让孙善靠的近一些, “将军,还有什么事?” “你在这先盯着,除了含元殿主考官洛云侯,还有副考官储年大人,以及巡查官襄阳侯等人,其余人一律不准进,知道吗。” “是,将军,卑职明白,那将军准备去哪?” 孙善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于将军不会是想偷懒,这就要走了吧,又把自己一个人留下值守,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于定之瞪着孙善那莫名的脸色,脸上有些羞红,这小子,想哪去了。 “看什么看,你小子想什么呢,本将去宫里汇报一下,随后就回来,想来这几日,你我二人也吃住在这里了。” 叹口气,显而易见,为了恩科顺利,他们这些禁军,不可能闲着。 (本章完) 第715章 陛下侯爷来了 第715章 陛下侯爷来了 崇文门前, 禁军守将于定之,在宫门涵洞里,草草交代几句话,就直奔养心殿匆匆离去,走的时候,心中还盘算着,怎么给陛下汇报为好, 不过洛云侯也真是胆大,带着那些帐篷也没什么说的,但是几车酒水,还有十头黄羊,这不是开玩笑吗, 哪有听说监考的时候,还能喝酒吃肉的,另外就是,襄阳侯也不给提醒一下,也跟着一起“胡闹。” 对,就是“胡闹”。 于定之满心怨念,虽然把侯爷放进去,但是出了任何问题,自己这个守将绝对脱不了干系,就怕那些文官知道,又不知怎么上折子参自己了。 一想到这些,顿感头疼,脚下的步子,也迈的大一些。 匆匆而行, 眨眼就到了养心殿的前院,不少内侍太监守在门外,于定之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衫,伸手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这才进了院子,走到门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末将崇文门禁军守将于定之,有事禀告陛下。” 话刚说完, 只见殿门打开,云公公面无表情的立在内门,问道; “原来是于将军,督公不是派你去崇文门守着,恩科的时候多帮衬着一些,怎么来这里了。” 见到是云公公亲自给开的门,于定之立刻弯下腰,拜道; “见过云公公,末将就是来给陛下禀告,洛云侯和襄阳侯已经到了,洛云侯领兵一百一十一人,长刀一百一十一柄,手弩十具,弩箭一百杆,都登记在册,带入了含元殿,还有大批的物资,也带进去了,不过末将都派人查验过了,并无违禁品,多是一些吃食干粮。” 于定之赶紧把自己来的目的解释一番,尤其是洛云侯带的那些兵刃,细细汇报上去,总之,多汇报是对的。 云公公听到是洛云侯已经来了,脸色一喜,今个,陛下从下朝之后,一直惦记着洛云侯,终于是有消息了,心中一动,也不知洛云侯的病好些了没有, “行了,此事杂家知道了,先随我进去,而后等着。” “谢公公。” 于定之急忙道了谢,腰弯的更低了一些。 二人入了殿门, 却不是往御书房而去,反而进了内堂,到了中屋的时候,云公公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于将军,说道; “于将军,你在此处多等一会,杂家进去通传一声,” “劳烦公公了。” 也没敢多言,于定之立在那低着头,一动不动,他可算是知道,暗地里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自己, 前面的云公公也没管他,拐了弯,就没了身影,进了东暖阁,小云子,小心地推开门,进了屋子,四周的窗户都是半开,几个梨木的屏风竖在那,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只得走到屏风处,轻轻敲了敲门框,发出“砰砰”的声响,这是和干爹留下的暗号。 随后, 就传来干爹戴权的声音, “等着。” 随着话音,戴权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屏风处,见到是小云子来了,悄声问道; “什么事?” “回干爹,是崇文门禁军守将于定之来报,说是洛云侯进了含元殿,襄阳侯也来了。” 小云子,不敢怠慢,把来意诉说一遍,戴权摸了摸手中佛尘,想了一下,陛下睡了一会,这才刚刚起身,饭食还未进,不过,从晌午休息之前,还念叨的洛云侯,这会, “你先让他等着,杂家给陛下汇报一声,要是不见,就打发他回去,没多大点事,” “是,干爹,儿子明白,” 小云子点头答应, 戴权也就转身回了里屋,暖阁内,武皇周世宏刚刚睡醒,更了衣,坐在桌子前慢慢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问道; “外面何事?” “回陛下,并无大事,崇文门禁军守将来报,说是洛云侯带着人马进了含元殿,襄阳侯也随之一起来了。” 戴权言简意赅,直接脱口而出,说洛云侯来了。 武皇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翘起,这小子总算没有忘记,要是真的想不起来,还需要把他从侯府给拽来,恩科进考场,那些考官也是需要查验的,主审考官是需要提前一晚先行进入,还好那小子记得。 “亏他还记得,朕还担心,以为那小子忘了,” 那小子,自然指的是洛云侯,说话的语气,颇为有维护之意,哪里还听不明白。 立在身侧的戴权,微微颔首,头戴的英冠,两侧的发带,垂在身前飘起, “陛下,洛云侯虽然有时候,做事是鲁莽了一些,但忠心可嘉,敢作敢为,都在明处,尤其是陛下交代的事,办的都是尽心尽力,恩科的事,对于侯爷来说也是第一次,所以,有些疏漏也情有可原。” 戴权的话,回的可圈可点,也让武皇心情大好,笑骂道; “你个老货,就捡好听的说,是不是收了那小子好处了?” “呃,陛下明鉴,是收了洛云侯三百两银票,陛下,上次出巡的时候,又被洛云侯吃了大半回去,老奴收银子,头一次还能再出去的。” 戴权苦着脸,竟然承认收银子了,更让武皇想起了上次微服出巡的时候,确实,那些日子还真是挺开心的,要不然等恩科过后,再出去一趟, “你個老货,拿了银子还埋怨,剩下的收好了,还要用的,你去外面把人叫了进来问话,” “是,陛下。” 戴权心中一动,剩下的银子备好,还要用,陛下的意思,还想微服出巡,这,只能到时候再劳烦侯爷了, 应了声,缓步走了出去,刚迈步,又被武皇叫住, “对了,江南织造局,督察审理的人,你派谁过去了?” 提到银子,武皇心中一直担忧江南织造局,这可是重中之重,朝廷的亏空可都指望着呢,至于地方官员,朕放心不下。 戴权顿足,转身回道; “陛下,老奴让御马监杨驰,率领皇城司近卫一卫人马南下,接管织造局,想来如今应该到了江南,要是换成别人,老奴心中不放心,所以让他督理苏州织造局,陛下就可放心了。” “行,就这样吧,” “是,陛下。” 见到陛下不再问询,戴权这才走了出去, “小云子,把人领到门内问话。” :“是,干爹。” 小云子得了信,转身就出了屋门,到了外间,看见于将军还恭敬的立在那,轻声道; “于将军,陛下召见,在门内回话。” “是,末将领旨。” 竟然先跪在地上叩了首,这才起身恭敬地跟在云公公后面, 二人先后进了房门,在屏风外候着, “启奏陛下,于将军到了。” 云公公一声通传,里面的人自然是听得到, “陛下,人就在门内候着。” 戴权站在暖阁内堂,提醒了一下, “嗯,听见了,宣他进来回话。” “是,陛下。” 随即,戴权高声喊了一声, “于将军进内回话。”听到呼喊声, 于定之涨红着脸,激动地快步入内,离得老远直接跪拜在地,山呼, “末将于定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于定之跪在那,重重磕了一个头,这才重新站起身,刚抬头,就看见额头那一片,都红了。 “你说洛云侯来了,带了多少人?” “回陛下,洛云侯带了侯府侍卫一百人马,亲兵一十一位,长刀一百一十一柄,手弩十具,弩箭一百支,另有拉物资的马车三十车,黄羊十只,清酒五车,送给末将一车十坛酒。” 也不知怎么,于定之一激动,就把洛云侯带来的东西细细说了一遍,前面说的还好,武皇听得不以为意,可是后面,兵刃不必说了,之前都提前说了,可是那五车酒水,还有十只黄羊是为何物带进去。 就连一边听着的戴权,都有些愣眼,刚刚还夸赞洛云侯,这就出了差错,三十车,那么多。 “带了三十车东西,还有清酒,黄羊,伱可查验过,洛云侯又怎么说?” 武皇有些疑惑地问道,是不是那小子另有深意? 于定之听了,冷汗直冒,怀了,说的过火了,见到陛下问话,哆嗦着回道; “回陛下,马车都是末将亲自查验的,带的都是行军住的帐篷,还有不少吃食,至于酒还有羊,侯爷没说,末将也没问。” 说完,额头上冒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复又道; “陛下,侯爷给的那一车酒水,还在崇文门放着,末将未敢动。” 武皇眼中的好奇更重了,他哪里在意那一车酒水的事,反而是想看看,含元殿怎么准备的,想到这就坐不住了, “戴权,随着朕去含元殿,看看你那小子捣鼓什么呢,” “呃,是,陛下,您还未用膳呢?” 戴权虽然答应,可陛下刚刚起身,并未用膳,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朕还不饿,明日就是考官入殿了,也不知洛云侯准备的怎么样?有些担忧,这就走瞧瞧。” 武皇还真的有些担忧此事,起身就要走,戴权见此,紧紧跟上,临走的时候,还用手给于将军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于定之赶紧伸手蹭了一下脸上汗水,跟着跑了出去。 含元殿门前, 挤着大批的人马,领头的侍卫,走到院门前,合力一起,推开了院门。 张瑾瑜领着大部人马,顺着大门,先进了含元殿的大院子, 刚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还别说,被工部那些匠户整理一下,修修弄弄,反而是显得极为空旷,干净整洁,那些哨的装饰,全部给拆没了,院子里,种了不少草树木,绿荫盎然。 殿前的大院子极为宽广,像个校场一般,放下百十具帐篷也不在话下,甚至还能在里面练兵用。 只不过, 自己带的东西也不少,那么多马车安置,也是一个问题。 看着身后,跟着的那么多马车,脸色一红,怎么跟搬家一样,再看院子中央,那口青铜大鼎还在,看样子也清扫干净了,到时候,拿着长棍一串,两个大鼎的耳朵一夹,就在上面来个烤全羊也行,不必在其他地方整的烟熏火燎的,现成的炉子不是。 正想着好事,身前的宁边,见到人都进了院子,问道; “侯爷,人都进来了,您看是在哪里扎营,要是不舒服,侯爷还是住在屋里为好,末将看着偏殿的房屋也不少啊。” 宁边略显迟疑的往偏殿那边看去,外面收拾的窗明几净,房门两侧,还贴着一个官字,明显是给官员休息用的,另外几个偏殿,则写着考生两个字贴在上面,一看便知。 张瑾瑜自然也是看到了,有抬头望了一下四周,含元殿的正殿,显然是学子考试地方,而几个偏殿,都是睡觉的地方,也给分开了,一目了然,至于自己的人,当然也不能霸者院子中央的空地,极不雅观不说,是不是太嚣张了。 “当然是睡在帐篷里,习惯了,要是睡在屋里,浑身不自在,” 张瑾瑜说的也不假,在关外时候,就不喜住在屋内,空荡荡不说,也听不清外面的动静,睡在帐篷里,里外的动静听得清楚,另外就是,那个铺的床榻,比屋里的要舒服,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感觉的。 “那侯爷,咱们扎营在哪里,比较合适?” 宁边又四下望了望,含元殿虽然靠近崇文门不远处,但是院墙高阁,样样俱全,大门的院子,也是做南朝北,两侧是偏殿,后院也是偏殿,中央大殿坐落院子正中,所以说,院子虽然大,可惜落脚的地方不是好找。 张瑾瑜也皱了皱眉头,确实如此,感觉哪里都不合适,往东往西都是扎眼,到时候又不知有什么风言风语,北边没地方,那只能在南边大门处。 想到此,就回头看去,院门两侧,有不少空地,不少坛的还没有种上,也好埋锅造饭之用,这样,就不能把那些青石板给烤糊了,遂一指身后院门两侧的空地说道; “就在院门两侧扎营,然后你们在把营帐,顺着院门处,排成两排,靠的近一些,火盆架子也给竖起来,对了,在路中央,放置一个比较大的帐篷,留着搜身之用,顺便把那边的那几棵大树砍了,做成拒马拦在路的两侧,按照行军大营那般式样就好。” 张瑾瑜说着说着,这不就是行军大营的布置吗,宁边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下,问道; “侯爷,会不会太过了,拒马也给做出来,会不会吓到那些考生。” “为国选才,这点考验都受不住,又能如何考得好,你就按这个来布置,等明日开始,沿途各个屋门处,还有这两侧道路,让咱们弟兄们持刀而立,有不规矩的,直接拿下。” 张瑾瑜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想要在含元殿好好考试的,他洛云侯欢迎,但凡有着其他心思,亦或者是想着闹事的,就别怪他洛云侯不客气了。 “是,侯爷,卑职明白。” 就在张瑾瑜安置帐篷的时候,车队最后面,襄阳侯的车架姗姗来迟,刚进了院子,就看到洛云侯的兵,正在划地搭建帐篷,有的还拿着斧子,把东边的几棵大树给砍了,这些动作,看的襄阳侯不自觉咽了咽唾沫, “侯爷,搭建帐篷就是搭建帐篷,您把那些树怎么给砍了,” 侯爷确实鲁莽了,宫里的一草一木,不说多少银子买的,就算是普通的树,过了内务府的账目,可就不是少数,看着东边那一排树木,挨个倒下,襄阳侯脸色就抽搐一下,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侯爷砍树做什么。 “柏兄稍安勿躁,这几棵树,种的不是地方,太遮阳了,本侯想着,这条路弄得威严一些,另外,这百十号人吃饭生火,不是需要柴火引头,拉的煤,不能干烧不是。” 张瑾瑜其实也没想把那些树都砍了,谁知,砍了三四棵树,剩下的太难看,任谁都知道树少了,那还不如直接都给一块弄倒,吃饭烧火不是也需要木头作为引子。 见到洛云侯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襄阳侯柏广居也是有些无语,历来科举,不管是官员,还是考生,都是自带干粮,吃的东西大同小异,无非是带着炊饼还有酱菜,好一些的,就带一些肉干,能放的那些,饮水之事由贡院供给,想到了饮水的事, 柏广居四下看看,怎么没看见有井呢? “侯爷,都说科考是大事,行军做饭那一套,也无可厚非,做了也就做了,人毕竟多,谁也没说,不能吃现成做的饭菜,但是没有水可不成,为兄四下看看,怎么没有发现一口水井呢,那么多人,喝水也是个大问题。” 张瑾瑜刚刚下了马,看着弟兄们都在忙活,天也渐渐暗淡下来,一整天也没个事干,白白浪费了,扭头看见那几个肥羊在那叫的欢实,就招手叫来两名亲兵, “你们两个,杀一头黄羊,用那个院子里的大鼎,直接闷着烤出来,今晚,分羊吃,” 刚问完话的襄阳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张瑾瑜问道; “什么井,你是说喝水的事,早就想好了,之前你也不来看看,所以不知道,那些井口不在前面,都在后院呢,足有四口大井,不会缺水的, 不过此事你也提醒了本侯,到时候众人喝水也是问题,幸好,带的大锅不少,等找了地方,把大锅架起来,烧水给那些考生喝,怎么也能暖暖身子。” 张瑾瑜扬了扬手,让四周亲兵动作快点,磨磨唧唧的,再等一会天都黑了,不少亲兵见此,就在东首砍树的地方,架起几口大锅,先烧了热水。 见如此,襄阳侯许些有些惭愧, “侯爷想得周到,不过,那个大鼎,乃是上香敬天用的,这用来烤羊,会不会,不太敬了.” (本章完) 第716章 贾蔷豁出去了 第716章 贾蔷豁出去了 荣国府, 东南角的族学堂内, 薛蟠大刺刺的坐在屋子中央,周围围满了人,几张书桌竟然并排摆在一起,桌子上,放满了瓜果糕点,四周也不知道谁拿来的酒杯,由着贾青,抱着酒坛给一一倒酒, “薛老大,怎么这些天,就没看到您出来过,身子可养好了。” 贾青倒完酒,就把酒盅推到薛蟠身前,另外拿过酒杯,一字排开,又挨个倒了起来,不多时,几乎人手一盅酒, “哎呀,说来就是晦气,那杨家的小子,下手真黑,老子的眼眶,肿了好几天才消下去,你看这眼,还淤青着呢。” 薛蟠气不过,早知道那日,再狠狠踹两脚就好了,那小子叫什么来着,这一慌乱有些忘了,真是可惜,听说此人参加科举了,再想打他几下,也没寻见人不是。 说完,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眼,青肿的眼眶,还历历在目,挂在脸上,摸一下,明显的还有些疼,该死的,下一次,本大爷要是遇上他,定然要他好看, “薛大哥,以后出门务必小心些,小弟看那杨家公子,明显不服气,下次要是遇到,小心他下黑手啊。” 在一旁的贾芳,心中也是担忧,别看那一次他们打赢了,可是杨家公子,明显吃了亏,不服气,等下一次遇上,说不得又得打一次。 这个担忧的样子,直接被贾蔷骂了一句, “看你小心的,已经结了仇怨,躲是躲不开的,诸位以后都小心一点就是,薛大哥毕竟住在荣国府,出门在外,我等弟兄们一直陪着,一起乐呵,真要是遇到杨家公子,不给他们留下黑手的时间,直接就是打,把他揍服了就成。” 原本温文尔雅的贾蔷,忽然那么大转变,也是让贾芳他们,所始料不及的, 这几日, 都是贾蔷带着人,在给宁国府那些奴才们送饭,每一次都是他领着人推的车进去,面对宁国府上下的奴才,指手画脚不说,发号施令,就连宁国府的管家赖升,也跟着服服帖帖的,那种感觉别提多惬意了, 心中还想着,要是贾珍父子回不来,宁国府的爵位由他继承该多好,还有尤大嫂子,心底早就有了想法,凭什么只能贾珍父子天天瞧着, 所以, 贾蔷一改原先软弱之色,说话做事强硬了许多,让不少贾家族人,看的若有所思。 “都看看,还是蔷哥儿说得好,甭管什么,只要见到杨家那小子,咱们就集中人手,上去就打,当然,也要寻个由头,不能打的不明不白。” 薛蟠豪气的端起酒盅,然后对着周围的人点了一下,一口闷完,其余人见此,也是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豪态尽显。 喝完一圈酒,众人各自又捏了几块糕点,吃进嘴里,压一压酒气, “薛大哥说的对,俗话说师出有名,就是打仗,也要有个由头,只是这些由头,又该怎么找呢,万一,杨家小子不上那個当,怎么办。” 身边的贾芳,有些疑问,就开了口, 被身边的贾青,拍了拍臂膀, “你看你,就是老实,打个架,先下手为强,什么借口,打完了再说,薛大哥,咱们随便编个理由,就说杨家小子,欺辱我等,走路碰到咱们,这都不是理由吗。” 好家伙,其余人也是一愣,走个路碰一下,都能成为借口了,话说,谁在街上闲逛,没有个磕磕碰碰的,就在其余人琢磨的时候,薛蟠哈哈一笑, “好,这个借口好,咱们走在路上,他凭什么来碰我们,不是欺负人嘛。” 薛蟠就喜欢这样的,脑子活, “薛大哥说的是,管他怎么走,碰着咱们,就不成,” “是啊,街上的路,那么宽,怎么还是他杨家修的不成。” “就是,就是,直接上,打他丫的,回头咱们不也是受害者吗。” 众人围子薛蟠身边,七嘴八舌的吹捧一番,让薛蟠乐的,嘴都合不拢,想着,真要是再来一次,绝不手软, 此时, 学堂外面, 贾瑞挺着肚子,立在学堂外面,听见里面吵吵闹闹,脸色阴沉,怎么几天没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话说贾瑞,一直在府上无所事事,靠着贾代儒,竟然混上了看管族学的差事,一个月的月例,从原来的二两银子,到现在四两银子一个月,也算是管事的待遇,虽说是靠着爷爷关系,但是贾瑞可不这么想, 有了银子,吃喝销就大了许多,不曾喝的酒,也喝上了,人前也是装的人模狗样,尤其是在贾家族学力,吆五喝六,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就连宝二爷也给其面子,所以,说话做事,就嚣张了许多。 听见学堂里的喧闹, 脸色一沉,迈步就走了进去, 刚进了正屋, 就看见屋内中央,众人围着桌子喧闹不说,竟然还在那喝酒,显然是没把他贾瑞放在眼里,虽然说是照看学堂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夫子, 气的贾瑞怒吼一声, “都干什么呢,怎么不温习功课,就这样,还想参加恩科,不是闹笑话吗,幸亏你们,没有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去参加恩科,要不然贾家就成了京城笑话。” 也不知是不是酒吃多了,贾瑞本想讽刺他们一番,话赶话,就把恩科的事说了出来,这话一说出来,屋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族学内, 能来的贾家族人,都有资格参加恩科,但是主家不给推荐信,不让参加的事,也不知是谁给传了出来,本来都考不上,众人也不在意,谁能想到后面,朝廷竟然发了银子,这一来,原本无所谓的态度,渐渐心有怨气,不少学子也去找过,可惜,主家的事,他们这些偏房子弟,哪里敢多嘴,都被贾瑞以各种理由拦下。 为此事,二太太还托人给贾瑞拿了好些银子,用意不言而喻, 所以, 原本书声朗朗的族学堂,成了喝酒散心的地方。 贾瑞这一说,顿时就让贾家这些子弟,瞬间红了脸,酒壮人胆亦不为过, 先是贾青冷冷一笑,回头看去,骂道; “原来是瑞大爷这条好狗来了,还科举,荣国府主家,敢给咱们推荐信报名科举吗,还不是死死捂住,此事谁不知道。” “就是啊,要咱们说,说不定宝二爷,把咱们名册报上去,偷偷领了银子,和这些养的狗,二一添作五,早就分了银子了,把咱们这些人卖的一干二净,也说不定。” 不少人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讥讽一番, 此时, 又传来一声阴冷的话音; “何止啊,听说没,主家的二房,为了给宝二爷恩科,连嫡脉孙子贾兰的名额,都给推了,那可是珠大爷的嫡子啊,这都能拒绝,何况是咱们了。” 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出来的话,众人一回头,只见贾蔷冷着脸,对着贾瑞,添油加醋的说了此话,此事别人不知道,他贾蔷是知道的,之所以说出来,不光是有贾瑞作为引子,而且想到宁国府未来,最主要的威胁就是贾宝玉,所以,名声要是臭了,宁国府的爵位,自己好歹还有个希望。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可怜珠大哥死的凄惨,死得冤枉啊。” 也不知贾芳是吓得,还是怎么的,想到了以往珠大哥对待族人的好处,立刻红了眼,哭诉了出来, 这一哭,好像传染了一般,其余人也认识珠大哥,那时候,珠大哥对待他们这些小辈,温文尔雅,好的不得了, 谁知, 后来都听说珠大哥高中了,可惜,也不知什么情况,人忽然没了,说不得内里的事,还真有蹊跷。 所有人捂着脸大哭,喊道; “珠大哥死得冤枉啊,好好的人,会不会被逼死了。” 趁此机会,贾蔷竟然哀嚎一声,痛哭起来,众人随之附和,把这一段时间的委屈,和苦闷,以及那二两银子的失去,纷纷哭出来。这一哭, 让贾瑞大为恼怒,借着酒劲骂道;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骂老子,谁是狗,有本事你们去告官去,以往有珠大爷护着你们,现在他死了,看还有谁护着伱们,再说了,他死了就死了,现在是宝二爷为重,不让你们参加恩科,都是宝二爷开恩,要不然,弄死你们,还不跟玩似的。” 也不知从哪里喝的两口猫尿,为了维护宝二爷声誉,直接骂出口,那嚣张的样子,众人如何能忍,贾蔷心中一动,好机会,不由分说,拿着椅子,冲上去就砸了过去, 一看有人动手,其余人哪里还忍得住,又不是打一次两次了,直接一拥而上, 首先,贾蔷那一板凳,贾瑞被砸了个结实,疼的哀嚎一声,见到那么多人冲了出来,也不怂,回首就是一脚,把贾蔷踹倒在地,一时间,疼的贾蔷趴在那不能起身, 但是,贾瑞虽然身强体壮,可架不住人多,不一会,就被打的鼻青脸肿,招架不住,只能瞅着机会,反身逃了,族学一旁就有个角门,通了院墙,直接就能进了胡同, 贾瑞慌不择路,看见门,就跑了出去,贾蔷一看,这不行,高喊一声, “快,追上去,可别让他跑了,要他说清楚,怎么弄死我们,怎么弄死珠大哥的。” “追,” 众人拿着板凳石头就追了上去。 留下薛蟠一人,还有小厮舍儿,一脸的震惊,怎么回事,人怎么都跑了, 舍儿见自家公子还坐在那,赶紧劝道; “大爷,快,收拾东西咱们抓紧走,那可不是小事,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珠大爷是被害死的,那咱们就是惹了天大的麻烦啊。” 薛蟠也不傻,刚刚听见他们的对话,显然是有内情,怪不得荣国府不让贾家子弟参与恩科,原来贾珠有可能被害死的,慌乱间,起身几次,也没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 小厮见了,放下收拾桌子的手,赶紧把薛大爷扶起来,摇摇晃晃起来后,舍儿担心的问道; “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就怕等一会有事了,刚刚起来,有些头晕,歇会就好了,这些东西别收拾了,把咱们那个食盒拿着,还有这个坐垫,是薛家的,其他的都是他们带的,先把咱们东西拿走,贾家的事咱们不参与,” 其中的厉害,薛蟠哪里不知,就刚刚谁说的来着,贾珠死的蹊跷的话,还连带着贾宝玉,这不就是戏班子里说的,祸起什么来着,祸起萧墙,再不走,牵连其中,可就麻烦了, 更是没有刚刚所谓的豪杰义气,催促着,直奔学堂门外跑去,临走的时候,更是鬼使神差的,往院墙拐角走了过去,伸头往外看去,只见那一群人,拿着凳子,石头,直接把人追上了宁荣街,来往的人那么多,都在那指指点点的围观, 吓得薛蟠立马把头缩回来, “快走,回去,这事闹大了啊。”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荣国府这群家族子弟,直接上了大街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说不得,这几日,就传了出去,还是想法子躲一躲为好。 “是,公子,咱们从小路回去,靠着院墙那里。” 舍儿一指不远处的院墙,那里果然有一小路,薛蟠见了,点了点头,拉着人就走了。 却说, 贾蔷一众人,在身后大喊大叫,追了上去的时候, 在众人身边说道; “诸位,现在咱们不打也得打了,要不然,落得学堂闹事,污蔑主家的罪名,那咱们都得回去吃挂落,这还算好的, 万一以后,主家人想报复咱们,族中除名,那就算完了,所以,贾瑞必须打,族学里说的话,也要传出去,” 这样一说,众人脚下的步子慢了许多,贾青问道; “蔷大哥,话虽如此,可是那些话,如何往外传,主家知道了,” “主家知道了,贾家还那么多族老,最起码主家拦着不让我们恩科的事,是不是真的, 至于珠大哥的事,我也是寻着良心,查一查也好,咱们不少小辈,哪个人不受其恩惠,如今贾瑞说的那句话,弄死我们,万一是真的呢,不如先下手为强,” 贾蔷脸色一凝,略带有威胁的口吻,这话一出,让众人清醒,贾瑞的话,也激怒了身后二十多人,好多人怒火中天, “哼,那咱们就先弄死他。” “干他,” 被众人一激怒,有想法的,也没有想法了,恰巧,贾芹跑得快,就要追上了,谁知贾瑞心狠,跑到了街上的摊子,抽出一根木棍,看着贾芹落单,脚下一挺步,回身一个反抽,抡起棍子,就把贾芹打倒在地哀嚎, 这一声哀嚎,惊醒众人,看到贾芹捂着头在地上哀嚎,见了血,眼见自己人受了伤,贾蔷忽然大喊, “再不动手,咱们以后,会被他打死的,上去。” 这一喊, 众人才反应过来,好似说的有道理,疾步追了上去,就这一会的功夫,贾瑞还想跑,谁知倒在地上的贾芹,忽然一个翻滚,抱住了贾瑞的一条腿,揽着人,不让走, 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就围了上来,不由分说,拿着东西招呼了上去,摊位上,掌柜的,还有不少周围商贩,和吃食的客人,吓得早就跑了出去,也没跑远,围着一圈看,百姓纷纷议论, “怎么回事,这些人不都是贾家子弟吗,怎么打起来了,” “是啊,你看,明显下了狠手,血都出来了,” “打的那么惨,不会是贾府出事了吧,” “是啊,说不得,荣国府里面的秘事。”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更多的是看热闹的,说什么都有, 而在场内, 众人真的下了狠手,贾瑞也凶猛,抡着棍子,打到了四五人之后,被贾蔷和贾青,瞅准机会,一个石头砸过去,正中脑门,其余人见到,一拥而上,踹倒贾瑞,抡起凳子棍子,就砸了过去,也不管是不是要害,一会的功夫, 进的气少,出得气多,眼看就不行了,贾蔷赶紧拦着, “诸位,停下,人快不行了,咱们也大哭,哭诉,说是荣国府不公,科举不成报国无门,还被主家威胁性命,” 周围的人刚停手,看着贾瑞口吐血沫,好似真的不行了,吓得一个机灵,那点酒意也散了,还想走, “诸位,如今谁也跑不了,哭吧。” 贾蔷忽然跪在地上,大声哭诉, “天啊,我等为珠大哥报仇了,荣国府残害贾家子弟,威胁性命,不让我等参加恩科,报国无门啊,又有主家嫡脉,手足相残,谋害子嗣,以至于贾珠冤死,呜呼哀哉,” 贾蔷也算是豁出去了,对着人群大喊,其余人眼见如此,同是跪在地上大哭,让围观的人大哗,议论纷纷,贾芳胆子小,躲在最后面,地上还躺着被打的人,哀嚎着, 尤其是贾芹,满脸是血,在那一动不动,吓得贾芳大喊, “啊,贾芹不行了,” 这一嗓子,吼得众人一愣,回头一看,果然,躺在地上的贾芹一动不动,也不知是不是死了,贾蔷赶紧爬了过去,虽说有利用他们嫌疑,毕竟没想让他真的送死,用手过去一探,还有脉搏,急忙喊道, “快,贾芳,你去请郎中,贾青,你去通知其他几房族老,先救人,快去,这里,我顶着。” 二人听罢,重重点了头,立刻往胡同巷子跑去,留下的人,都看向贾蔷, 贾蔷也不怂,起身对着四周百姓一拜, “诸位,你们都看见了,是此人先动的手,把我们兄弟打倒,人都不行了,我们才动的手,此人说是主家授意的,我等读书人,报国无门,何其无辜啊,呜,” 说完,众人更是大哭起来,围观之人是见者伤心,闻着落泪,更多的是满脸的兴奋之色 (本章完) 第717章 出门没看黄历 第717章 出门没看黄历 宁荣街胡同巷子, 东首的茶铺那里, 白莲教的一行人,坐在那喝茶,围在拐角的一张桌子上,还点了一盘金豆子,一盘酥肉,就着一坛烧刀子,竟然在那小酌起来,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他们几人,自从传了朝廷南下大军的消息之后,他们这伙人倒也没什么大事,每日里盯着各自安插的地点,无事的时候,堂主几人,就坐在街边摊位上,喝着闲酒,说说笑笑,也从路过的商队身上,打听京城发生的事, 这不,几人刚坐下没多久,吃了几筷子的酥肉,酒也就打了一圈,刚把酒咽下,一抬头,就看见不少百姓急,匆匆去了宁荣街,倒也没在意, 堂主崔玉,如今也有时间休息,懒散了好些天,这一顿不吃酒,就感到浑身难受,拿起筷子,又夹了块酥肉送入嘴中,油香酥嫩,甚是可口, “还是街边老手艺,就是下酒,这些天,不吃个一碟,浑身不自在,好久没这样了。” 催堂主不由得有些感慨,躲藏了那么些年,本以为白莲教以后举步维艰,没曾想,圣教两位主子,竟有通天之能,好像一夜间,圣教就壮大一倍,要不是出了什么太平教抢了风头,天下谁人不知圣教的威风。 坐在对面的,乃是任香主,拿着酒坛,给催堂主复又倒了一碗酒水,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就这样再等那么些年,谁知道今岁,两位主子,雄才大略,布下惊天之举,实在难以置信,不过,大哥,南边的太平教,或许是心腹大患啊,” 香主任则,把酒坛放在桌上,言语间有些担忧,以往都是白莲教独大,现在京南的太平教,隐约有赶超之势,他们这些教中老人心有忧虑,毕竟一山不容二虎,解决完朝廷,剩下的,可就难了。 崔玉也明白任香主的担忧,忽然笑了笑, “你啊,就是瞎操心,想的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再者说,圣女可在侯府稳坐着,万一真的不行,那朝廷的兵马,还不是小主子又有话说,到时候镇压的兵马,只要奔着太平教的人,就算他们扛下来,也是元气大伤啊。” 望着堂主神秘的笑容,任则忽然感觉背脊发冷,怪不得教主按兵不动,那是为了让太平教的人顶在前面,背后坐渔翁之利,到时候,还不是教主说了算。 “还是教主英明,” 悻悻回了一句。 “你啊,说实话,咱们甭管那些,教中弟兄们也不似以前,对朝廷颇有偏见,现如今,各地官吏,杂役可都有咱们的人,另外,不少舵主,堂主,都在各地准备参加乡试,走圣女的路子未尝不可,” 催堂主以前是坚决反对的,朝廷和白莲教势不两立,怎能给朝廷卖命,可是现如今,却不这么想,圣女利用朝廷,积攒下那么大的家业,明里暗里,照顾教主,有些话怎说来着,朝中有人好做官,官中有人好做事,许些事,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可比他们走了许多弯路要强。 所以,教中那些秀才,读书人,都在另寻路径,最后,教主也不再管此事,做不了官的,就做了吏,衙役等等。 任香主也是无言苦笑,怎么就有些看不懂现在圣教了,到底是教主说了算,还是圣女说了算,想到两位护法,各自拥护一位,忽然摇了摇头,只要不分开,天下第一大教,非白莲教莫属。 “来,大哥,干一杯。” “好,干,” 二人面有复杂神色,在京城待了近二十余年,京城里一草一木都印在脑子里,可惜,帮不上教中大忙, 正在二人惆怅之际, 突然,宁荣街的那边,有百姓大声呼喊,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不少妇孺,吓得四散而逃,恰好,在东城巡逻的顺天府衙役,也在街口,听见动静,也不迟疑,捕头带着一帮衙役,就寻着声,进了宁荣街。 二人见此,相互对视一眼, “大哥,那边,有事了,刚刚就看到不少人跑进去,喝了两碗酒的功夫,就打死人了,谁弄的。” 任则抿抿嘴,问了一句,催堂主掏出几个大钱,拍在桌上, “还能有谁,宁荣街上,自然是宁荣二府的人,闹得动静,宁国府如今风雨飘摇,那只有荣国府了,这些勋贵世家,啧啧。” 而后起身,冲着掌柜的喊道; “掌柜的,结账走人。” “好的客官,慢走。” 紧接着, 二人领着几个心腹,装作看热闹的百姓,随着人流混了进去, 宁荣街, 胡同巷子门口, 贾家不少族人也涌出来围观,看到是贾家小辈在此,还躺在那,不由得惊呼出声,又闻听到这些秘闻,更是不可思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不知真假,但是荣国府拦着家族子弟,不给推荐信报考恩科,是众人皆知,毕竟有二两银子拿,谁不眼红。 而从街口闻声来的,顺天府的捕头江炎林,带着一群衙役,略显嚣张的走了过来,大声喊了一句, “怎么回事,哪里打死人了,” 这一嗓门, 顿时让胡同口的百姓安静下来, 举目望去, 只见来人,领头的捕头,一身陈旧的官袍,头戴绸缎头巾,腰间系着锦带,脚踩黑色软底靴子。 手上拿着长刀,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凶神恶煞,领着一群衙役,恰巧看着躺在路上的几人,有三个还能动,另外两個是一动不动了, 虽然来人凶煞,但此时贾蔷顾不得许多,说道; “见过捕头,倒也没打死人,只是晕了过去,就是那一位,非说要打死他们,几个人这才反击,成了这样,要是不还手,哪里还有口气啊。” 江捕头也不是无脑之人,一看见这些衣着尚且的后生,心中早就咯噔一下,早知道就不进宁荣街了,能在这一条街上闹事的,除了贾家子弟那些人,还能有谁,所以来的时候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 要他们知难而退,既然是打架,只要人没死就成,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江捕头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二人的脖颈,还有跳动,虽然看着吓人,但没事, “人没事,既然是打架,下手也没个轻重,抓紧把人抬回去,叫个郎中来看看,再晚了,可保不准了,” 江捕头本就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呵斥一声,想把人都撵回去, 贾蔷听了有些傻眼了,人都成这样了,还能抬回去,再抬回去怕是死在家中,那该如何,这可不行,都到了这个份上了, 立刻拉着周围的人,跪在地上大哭, “捕头,人都成这个样子,又没钱医治,不是等死吗,他贾瑞仗着主家的威风,随意打骂我等偏房子弟,更是不让我等贾家这些学子参加恩科,还扬言弄死我等,我等读书人,报国无门啊,呜呼哀哉!” 其余人一见,也随之跪在地上痛哭,不少人直接滚在地上嗷嚎大叫,要多凄惨就多凄惨, 可是这样一说,吓得捕头脸色煞白,恩科明后日就开考了,这就有人借着读书人说事,万一,万一引得京城那些考生传言,不死也脱层皮,娘的,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到了这些事, 现在,各个衙门,一听到读书人三个字,都是胆战心惊,生怕出了事引火烧身啊,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说得好像也对,再不救人,人都没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跪在那的贾蔷,一见捕头没说话,更是心中一喜,脸色一凝,心中有恨,机会难得, 立刻磕了个头,大喊, “捕头,草民要状告贾家子弟贾瑞,欺压同族,迫害读书人,另,从他的言语中,草民得知,荣国府贾珠死的蹊跷啊,他是被人害死的,还请大老爷彻查,珠大哥,可是中了举人的,贾瑞口出狂言,说珠大哥死了就死了,这是何等狂妄,珠大哥死的冤枉啊,” “呜呜,珠大哥死的冤枉啊,” “我的珠大哥,你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啊。” 其余人也是跟着附和,哭作一团,此时,胡同里,来了好多人,一看就是贾家的族人,不少族老更是拄着拐棍,步履阑珊的往这边走,那架势,像是来兴师问罪, 此时的捕头进退不得,身后的那群衙役,见了此种状况,都觉得大事不妙,有一人赶紧上前, “捕头,麻烦了,贾家的事,可轮不到我们管啊,” “废话,本捕头能不知晓吗,现在人家要状告,咱们又不能走,又当如何?” 江捕头现在是骑虎难下,焦急的脸上,流着大片的汗水, 人群中, 围观的百姓满脸兴奋,相互谈论着贾家的事,都在说贾珠死的蹊跷,而混在里面的催堂主,和任香主,后退几步,隐入人群中, “堂主,那贾家后辈说的,是真的假的,这么邪乎,荣国府的贾珠,都过了会试了,还能被害死了,荣国府不会如此不智吧?” 任香主满脸的不信,一般勋贵,爵位都是嫡长子继承,多余的,只能分家出去,好一些的都是过着富贵生活,上进的,都是从头再来,参加科举的也不少,那个贾珠,应该就是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子,也威胁不到大房的人,怎么就死了呢,说不通啊。 可是催堂主眯着眼,细细想了一下,贾珠他也不陌生,此人生前确实温文尔雅,是个读书的好料子,那时候他还时常碰到此人来醉仙楼喝酒,不过后来,听说下场科举,中了举人老爷,没几天,就听到人没了,那时候自己还惋惜了几天, 现在想来,这里面还真有门道,未必空穴来风,那么巧合,刚中举完,就一命呜呼了, “你想的简单了,贾珠,我也熟悉,此人待人和善,做事也是尽有口碑,要不然,都死了那么久,还有那么多人记得,那时候,我也觉得他死的蹊跷,哪有中举后,当天就死了,说不通,” “那会不会,早有恶病缠身,不得已挺不过去了,” 任香主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催堂主摸了摸下巴,又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 “不可能,秋闱乃是考三日,开考前的一天,他还来醉仙楼吃了酒,我记得他本人点了三样菜品,一个烧鸡,一个酥肉,一盘茴香豆,要的是清酒,那时候见他,是神采飞扬,锋芒毕露,一看就是信心满满, 果然,没几日就开榜单,中了,但是始终不见其人,在几日,就是传出来,人死了,你说说,哪有这样巧合的。” 崔玉说完,任则也就沉默不语,想来堂主说的也对,就算是发了恶症,也需要日子传出来,不可能一无所知, 难道,真的是被人所害,看来,这些高门大户,待得也不安稳啊。 二人继续往前面看去, 只见胡同里,出来那么多人,为首的是一位青衫长袍老者,头发白不说,苍老的面容上,皱纹迭起,这就是贾瑞的爷爷,贾代儒,刚走到地,就看到自己孙子贾瑞,昏迷在地上,鼻青脸肿不说,也是额头见了血,这个样子,吓坏了不少人, 贾代儒直接扔了拐杖,跪在那痛哭, “我的好孙儿,谁下的手,要打杀你的,” 颤抖的双手,摸着贾瑞的额头,黏糊糊,一看竟有血迹,吓得贾代儒不知如何是好, 而后恶狠狠的看着那群小辈之人,骂道; “你们,是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恶徒,如何敢下那么狠的手。” 激动间还要拿着拐杖去打,可是,另一边,却被贾代修拦着,原来,他这一房的子弟,贾芹伤的更重,问道; “贾芹是被谁打的?” “回族老,是被贾瑞打的,要不是我们冒死救他,说不得,就被打死了,现在人也快不成了,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贾蔷跪在那大喊,随行人都点点头,贾瑞下手太狠了,要是没他们过来,说不得贾芹真的没救了, “伱们,竟然敢胡乱污蔑我孙儿,老朽绝不善罢甘休,” 贾代儒红着眼,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盯着他们,恨恨说道。 “是不是胡言乱语,一查便知,我等虽为贾家旁系子弟,但也算是贾家的人,贾瑞仗着主家的威风,随意欺辱我等,是可忍孰不可忍,主家不仁,我等岂能以仁义待之,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风骨,恩科在即,我等报国无门,何不让我等去死,” 贾蔷满脸涨红,愤恨发声,几乎是指着脸骂着贾代儒了,气的贾代儒喝骂不止, 如此一来,让江捕头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说怎么办?” “这,捕头,再吵下去,人聚的更多了,万一再出了事,就不好收拾了,不如全给带回去,该救人救人,该让大人想办法想办法,卑职看,现在也没法按下去了,明日里,传言可就起来了。” 身后的衙役,都是满脸苦涩,怎么那么倒霉,就巡逻到宁荣街了呢。 “也只能如此了,你们几个,受点累,先把人抬到衙门,都带回去。” “是,捕头,” 江捕头现在也无法只能先把人安顿好再说, “行了,都别说了,既然要告,那就有告的规矩,人,都带回去,这两个,带回衙门请个郎中救治,人没死,” “是,捕头,” 身后的衙役,好似商量好的一样,立刻围了过去,几个人伸手,就把人抬起来,看着那边还有损坏的桌子,索性拿过来,把人放上去,一边各一个,就给抬了起来,其余的人也没乱跑。 跟着就去了顺天府,贾代儒还想拦着,却被江捕头拦着; “老人家,还是快些找人吧。” 不是他想管,而是不得不管,要不然,还不知惹出什么麻烦,刚出了宁荣街,就看到前面,东城兵马司,巡逻的人也到了,两个队伍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对着看, 看到顺天府衙门的人,啦耸着脑袋,身后跟着一群人,立刻知道这是出了案子,领头的校尉想也没想,喊道; “快,右拐弯,跑步前进。” “是,校尉。” 好似商量好的一般,前面的人,直接拐了弯,往北跑去,不带停留的,留下顺天府那伙人,气的脸色涨红, “娘的,都是属猫的,快走,去衙门。” 江捕头心中不自在,气也没处撒,只得让众人快一点走。 宁荣街上的百姓,在官府人走后,都在议论纷纷,根本不避讳,贾代儒就这一个孙子,生死未卜不说,而且还被官服抓走了,哪里还能安稳回去,自己这一支子弟也不少人,哭喊道; “老天不公啊,走,去主家寻个理去,” 顿时不少人,跟随过去,那贾代修也是气愤不已, “你个老不死的,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走就走,找老太君讨个说法,咱们宁国府的子弟,就不是贾家人了吗。” 这一喊,宁国府那边的族人,更是义愤填膺,围在一起,也去了荣国府大门处,一路哭喊,震慑他人, 少说也有几百口子,更别提围观的百姓,闹得沸沸扬扬,就连醉仙楼的皇城司也惊动了, “大人,宁荣街那边出事了!” “什么?” (本章完) 第718章 先行祭天才是 第718章 先行祭天才是 含元殿, 院子当中尽是忙碌的身影! 张瑾瑜带来的人,初步也把营地搭建起来,最起码帐篷什么的,早就给搭建好了,另外在东边墙院下的坛里,埋锅造饭, 另外,从后院打了水,把一只肥羊宰杀干净,就等着生火烤了。 襄阳侯看的胆战心惊,洛云侯胆子也太大了,那几颗树,乃是江南上好的香樟树,驱蚊凉爽,如今,竟然成了拒马,和烧火的引物,实在是暴殄天物, 关键,那口大鼎,几名士兵早就过去,拿着清水冲刷起来,忍不住又劝道; “侯爷,要不然找个地,挖了坑,把那羊烤了,这个大鼎,都是祭天用的,俗话说沐浴焚香,进了这里面,没祭拜也就罢了,怎可大不敬。” 张瑾瑜此时,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一个桌子,上面摆着瓜果糕点,还有茶水,椅子和桌子,自然是从偏殿里给搬过来的,话说露天吃饭,还真有看头。 瞧着襄阳侯紧张的样子,张瑾瑜再看看那口大鼎,祭天用的,他怎么不知道,储年也没说啊, 不过,既然襄阳侯说了,先给祭天不就行了, “柏兄放心,不就是祭天吗,咱们先给祭天就好了,来人啊,准备一下,宁边,可带有香。” “侯爷,香有是有,只是咱们用的有些普通,引火之用的那些,要是用来祭天,会不会不太好。” 宁边在身侧听着,迟疑一下回道,哪有恩科的时候带香来的,军中用的香,都是作为引燃物之用,并不是太好,这会不会不合适。 张瑾瑜瞧着前面,已经洗刷一新的大鼎,竟然是金光闪闪的金色,不是自己想来的青铜色,话说,青铜色那样子,应是后来埋在地里生锈的,唐朝谁说的,金樽清酒斗十千,普通人也不能都用金子做的酒盅喝酒啊,这样一看,还真是美不胜收, “这你就说错了,所谓心诚则灵,咱们一起诚心拜一拜,香只要用了,那就是香火,没用,也不过是引火之物,柏兄,你说呢?” 襄阳侯也被张瑾瑜的一番说辞,说的无法反驳,抬眼看了看不远处,院子中央的大鼎,这个祭天之举,不管在哪里,确实要大办特办,可是如此简陋的条件,也只能心诚则灵,各路神佛,也只能将就了,罢了,看这样子,洛云侯是铁了心了,只是为何非要用它烤什么羊肉呢,遂问道; “侯爷说的也算有些道理,但是为兄不明白,为何侯爷分要用它,烤羊肉呢,祭天用大鼎上香,没听过用来烤食物的。” 襄阳侯的疑问,也让宁边有些疑惑,说的也没错。 却没料到张瑾瑜哈哈一笑,竟然也赞同其说法; “柏兄说的没错,都是天恩,祭天自然要有祭天的法子,咱们带的这些干粮等物,上不了供桌的,在关外,都是拿着各种熟肉摆上,” 张瑾瑜又伸手指了指整個含元殿,空旷肃静,但又极为感觉不妥, “新修的大殿,无人居住,恰逢恩科考试,百无禁忌,作为主考官,祭拜也是应该的,既然需要祭拜,索性杀了头羊,直接放在大鼎里,不是更好,让含元殿有个生气,柏兄以为否。” “这” 看似荒诞的解释,又颇为有些道理,柏广居迟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啊哈哈,侯爷说的好啊,下官还想着,开启龙门怎么祭拜呢,侯爷这是想好了,正好,下官拿了不少祭品还有上好的供香,” 张瑾瑜二人听到笑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储年大人已经从马车下来,手中还拿着几把粗壮的檀香, “宁边,把东西收了,让人,搬个桌子,把贡品摆好,记着,大鼎里面把那些烧的灰烬放里面,铺上一层,咱们先给大殿开个光。” “是,侯爷,” 宁边一抱拳,招呼了几人,就过去了, 张瑾瑜则是拉开身边的一个椅子,邀请道; “储大人,怎么回去一趟,立刻就满面春风,精气神都回来了,快,坐下歇歇,这几日,可是劳烦你了。” 见着储年大人,一脸的红润之色,也没了走之前的黑眼圈,当然,淡淡的印记还是有的,不过这满血复活的样子,还真是好奇,难不成是储年夫人施以援手,缓解了储年大人的疲劳不成。 “见过侯爷,见过柏兄,二位久等了!” 储年走到近前,对着二人一抱拳,施了礼,就坐在身旁,不过,对着襄阳侯的称呼,也让张瑾瑜留了心,柏兄,难不成二人不光认识,还很熟悉吗, “快坐下,喝口茶水,这可是本侯,从府上拿来的江南云雾茶,对了,储大人,你和襄阳侯这么熟吗?” 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手上还拿过一个茶碗,亲自给储大人倒了一碗茶,推了过去,储大人伸手接过,道了谢,抿了一口茶水,回道; “侯爷,下官和襄阳侯也说不上熟悉,亦或者不熟悉,当年下官在翰林院的时候,柏兄常来借书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后来也不知怎么,柏兄就不来借书稿了,好久都未见到,” 储年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想当年,柏广居还没继承爵位的时候,在国子监读书,经常来借读书稿,本以为是苦读诗书经意,哪知后来,竟然是为了应付夫子的检查,而抄阅的,以至于有些日子,储年不想理他,后来也不知哪天的时候,人也就不来了。 襄阳侯叹了口气,脸色羞红,说到此事; “储兄是怪本侯抄袭书稿了,那时候不懂事,夫子查的严,不得已而为之,后来家父因病去了,继承了爵位,反而不需要去国子监了,也就把书放下了,但也要多谢储兄,那时候多亏了你的书稿,要不然,夫子检查课业,如何混过去。” 襄阳侯也不禁感叹,那时候的事,转眼间,都有十余年了, 这一番解释,让张瑾瑜不由的多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尤其是襄阳侯的解释,这不就是在外面创业失败,不对,读书失败,回家继承家产吗,这也真的是赤裸裸的炫耀,储年好歹也是科举出身,一步步考上来的,刚想怼一句,忽然想到,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哎呀,原来柏兄读书,也是半途而废,这样说来,咱们三人,也就是储年大人,学问最高了,” “侯爷,说笑了不是,侯爷诗词名满天下,下官怎敢在侯爷面前班门弄斧。” 一听见洛云侯的夸赞,储年就不敢认同,别人说了还好,可洛云侯,随便一首诗拿出来,自己也比不过,何来学问最高之数。 “储大人客气了,诗词是天赋,学问是苦读,要算恩科考试,我和襄阳侯二人加起来,也考不过储大人,说正事,明日考官入殿,后日乃是学子入殿,就按之前商量的,统考,至于睡的时候,分开睡,由着我领的亲兵看护,巡考官巡视,避免舞弊的事发生,你们二位觉得如何?” 听到洛云侯问话,储年倒没有先开口,而是看了一眼襄阳侯,毕竟整个大殿改造,都是他亲自督促的,睡觉的地方也做成了隔断床铺,互不干扰,只要有人看着,舞弊绝对不会出现, 见到二人把目光看过来,襄阳侯柏广居有些傻眼,他都没来,怎么知道内里的情况,哪里敢胡乱提建议,一抱拳苦笑道; “侯爷和储大人定下就成,这几日,我也没来一趟,不知其情况,但是贡院那里还是知道一些,都是单独的考棚,相互看不见,听侯爷说的统考,在大殿里人数那么多,想来就是和殿试一般,这也尚可,就怕睡觉如厕,排队离开的时候,那些人会不会有小动作,” 这也是张瑾瑜和储年担心的地方,不过也有了解决的法子, “柏兄说的没错,人混在一起,就显得麻烦,人一多,更是看护不过来,但也好办,不管干什么,一排排的人,排队走,沿途都有考官看着,应该无大碍,” “侯爷,倒也是好办法,不过这样一来,考生还没什么,还能睡好,就是咱们的那些监考官,可就难了,需要的人可不少,南大人那边,翰林院不少官员,都上了年级,可不能这么熬着啊。” 襄阳侯听见侯爷的办法,倒也稳妥,人多排队,也就不会乱,可是维持秩序的考官,人就需要很多,历来科举时候的考官都是有数的,如今含元殿要的人多了,那贡院那边不就少了,南大人应该不会同意吧。 见到柏广居这样想,储年大人也随之笑了一声, “柏兄想的周到,这些,侯爷都想到了,贡院那边,南大人仅仅派了下官一人来此,翰林院那些官员,是一个人都没来,你可知侯爷要了哪些人监考阅卷?”“什么,就来了你一个人。” 柏广居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再看了周围一眼,难不成靠着侯爷身边的这些亲兵,人数也不够啊。 “储大人,那伱说说,阅卷的考官和巡查官员,侯爷要了什么人,无非也就是翰林院的人,比较清闲了吧。” “柏兄这话可就错了,在京城,最闲散的可是那些言官,还有六部给事,他们没什么事,” 储年言到于此,不再多说, 只有襄阳侯咽了咽唾液,不会侯爷要了言官来此监考,那些人,侯爷真敢要啊。 “侯爷,不会是,您把那些言官给要来了吧?” “嗯,要了,还要了不少,本侯觉得,那些言官都是人才,有血性,别人不敢说的话他们敢说,本侯就喜欢他们大无畏的精神,大武朝廷就缺的就是他们, 储大人,柏兄,你们也知道,朝廷弊端很多,尤其是贪腐,只有这些言官,说了你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何错之有,本侯就是要他们监考,那些滥竽充数的世家子弟,勋贵之亲,望族族人,有些官员不敢说不敢问,但他们敢,本侯就是要看看,谁的头那么铁,敢舞弊科举。” 张瑾瑜冷着脸,摸索着身上宝刀,这一次,查案子,怕是不好查了,只能以铁血手段处置,让其家人出面闹一闹,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找出线索,毕竟银子买考题,这银子,考生拿不出来啊。 二人见到洛云侯的样子,尽皆沉默,心中疑问更多,或许是陛下想的法子,这样一想,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回想去年科举的事,虽然查了,但也是无关痛痒,显然陛下还记得,尤其是储年,坐立不安,这些事,陛下要是真的要查,那南大人,不是受了无妄之灾,毕竟南大人也不可能知道谁舞弊了。 就在三人各自有着心思,沉默不语的时候,宁边领着人,早就把大鼎那边收拾妥当,一个杀好剥皮的黄羊,就架在大鼎里面,大鼎南边,有一张桌子,摆放了好多贡品,最前端,摆着几个陶碗,还放了一坛酒在上面,看着安排差不多了, 就回去禀告; “侯爷,都准备好了,羊也给架上去了,您看什么时候祭天。” 张瑾瑜拍了拍衣袖,起身看了过去,确实,弄得差不多了, “那还等什么,把人都喊过来,一块祭拜一下,保佑咱们此次恩科顺利,储大人,柏兄,你们说呢?” 储年和柏广居同时起身,一同拜道; “听侯爷的,祭天保佑恩科顺利,” “好,请。” 道了一声请字,率先迈步走了过去, 身后的宁边,紧跟着喊道; “集合列队。” 一声令下,还在忙活的侯府亲兵,瞬间放下手中的活计,急速跑了过来,在宁边指挥下,立在供桌南侧, 只见张瑾瑜三人,领头站在供桌前,捧了一把泥土放在供桌上,先是点燃了三炷香,嘴中喊道; “今岁恩科,承蒙陛下开恩,令含元殿作为考场,实乃天家恩惠,恰逢今岁恩科人数,乃是历年之最,我大武朝正逢盛世,国泰民安,借此宝地,祭坛保平安,拜!” 念完之后,先插上了三炷香,另外还拿了一把香,扔进了烧的火旺的大鼎里,襄阳侯和储年,也随之后上了香,在那跪拜, 这一幕, 也被刚刚走进含元殿的武皇,看的正着,望着院内,整齐的队伍,周世宏眯着眼问道; “洛云侯他们是在做什么?” “回陛下,想来侯爷是在祭拜,含元殿刚建好,如今启用,理应祭天告知,看样子,侯爷领着人在祭天呢。” 戴权瞄着远处, 那一群人的前头,洛云侯和襄阳侯,先后上了香,把香火扔进了大鼎里面,但是,大鼎上面,放着一个羊在那烤,就有些看不明白了,不应该是放在供桌上的吗, 略有些惊异,想来陛下也应该看到了,偷偷瞄了一眼陛下的脸色,和平常一样,赶紧又把头低下, “嗯,亏他小子还记得,此事,做的顺心,就是,怎么把营帐,立在这边了。” 武皇周世宏,略微扫视了院内一眼,洛云侯的营帐,全部扎营在大门两侧,只留了一条路,路两侧,竟然还在搭建什么,看着长长的木头,还未修好,又问身边的禁军守将于定之, “于将军,你看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此时的于定之,带着禁军跟在陛下身后,一言不发,听见陛下问询,赶紧快步跑上前去,看了下两侧的长木,一看就是刚刚砍伐的,应该是搭建围栏之用, “回陛下,这些长木都是刚刚砍伐的,想来是洛云侯作为围栏之用,把营地和路面隔开,要不然,营地和路混在一块,那些考生万一走错了可不好。” 显而易见,就是拦路的,话说他们禁军是不是也要弄这些,万一有的考生不长眼,进了宫里,走错了路,那不是自己的过错吗,想到这,心中一紧,不过他带来的禁军数量不也少,到时候,把路两侧围起来就行了,谁敢乱走,也别怪他于某人不给面子。 “嗯,说的也是,于将军,崇文门距离含元殿的正门,还有些距离,这距离,你可要留些心。” 武皇这话,算是提点于定之,含元殿内,是洛云侯的责任,殿外,则是禁军的责任,可别到时候,出了差错,让朝廷为难, “是,陛下,末将早有对策,禁军人手不少,末将直接把路给围起来,必然不让考生胡乱走的,” “于将军心中知道就好,别让朝廷为难。” 身后的戴权也随之附和一句,有些话陛下不好说,他能说,之所以把他调过来,就是因为宫中规矩多,这点路虽然不远,可是有些事不能大意,所以,用意昭然若揭,于定之岂能不明白,一抱拳道, “请陛下,和督公放心,这几日末将就守在此处,必然万无一失,” “那就好,” 留了话, 武皇早就领着人进了院内,戴权随后拍了一下于定之臂膀,带着人紧随其后, 而前面, 张瑾瑜见到二人都上完了香,又是大喊一句, “全体跪拜,” 自己领着头,先行跪了下去,又喊道; “一拜天地,拜!” (本章完) 第719章 武皇消减用度 第719章 武皇消减用度 含元殿, 正殿前的院子中央, 张瑾瑜等人低着头,叩了首, 众人随之磕了头,身后的百名亲兵也不例外, 磕完了头,又喊道; “二拜陛下,拜!” 众人又是一拜,甚是虚诚。 倒是让刚刚走过来的武皇,停下了脚步,明明是祭天,怎么还拜起朕来了,这是哪门子祭天。 连个祭文也没有,整的像民间娶亲的样子,但是随之而来的戴权,竟然双膝一跪,也叩拜起来,这一来,吓得身后的那些太监,也一起跪下, 于定之见了,哪里还敢站着,“扑通”一声,跪着比谁都快,还不忘回头,对那些没眼色的禁军压了压手,让他们别不长眼,身后禁军见了将军的手势,呼啦一下,跪倒在地,一并叩首, “你这个老货,凑什么热闹,” 周世宏哪里还没听到动静,回身一看,戴权领着人跪下,嘴角一撇,笑着骂道。 “陛下,老奴给陛下叩首那是应该的,入乡随俗,进了含元殿,理应如此,” 说完,就恭敬起身, 在身后的众人,也随之亦然。 大鼎那边,张瑾瑜又是一嗓子喊道; “三拜朝廷,拜,” 众人又是一拜,只是这次,戴权他们,并未跟着一起叩拜,显然刚刚的事,只跪拜陛下一人尔,于定之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没曾想,督公真的是厉害。 “礼成,起,” 张瑾瑜率先起身,伸手拍了拍双膝的土,干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直接照着李首辅大婚的唱喏,来了一遍,只不过三拜的名义,换了, “侯爷不愧是朝廷栋梁,祭拜虽然简单,但也是至诚至孝,说不得以后,就是惯例,也不需要写什么祭文了,” 储年大人,看着洛云侯领着众人祭拜,也没读什么祭文,直接就上香叩首,倒也是省心省力, “储大人所言极是,虽然条件简陋,但是侯爷的三拜,诚心所至,定然会保佑此次恩科,至于祭文,都在这三拜里了。” 襄阳侯点头附议,本以为侯爷还要宣读祭文,没想到那么直接,倒也理所当然。 只有张瑾瑜心中汗颜,祭文的事他压根不知道,不过在关外祭祀时候,好像确实要要读祭文的,但这里,他给忘了不说,这些,也是临时起意弄得,总算还是有那点意思的。 那明日里,考官到齐,是不是需要再来一遍的,到时候再说,今日,不管是做给百官看的,还是给朝廷,陛下有个交代,总不能到时候提起,说本侯把祭天的事给忘了,当然,羊下一次也不能直接放上烤,这点心思,还是有的。 “二位客气了,今日略显仓促,简单祭拜一番,告知我等来意。明日里,如果还需要,那就再领着所有考官一起,重新祭拜,以求今岁恩科顺利,宁边,回了派人出去,把该买的东西买齐,香也要多买一些,有备无患。” “是,侯爷,末将领命。” 宁边刚说完话,就按照侯爷吩咐,多倒了一些烧红的碳火,把大鼎里的火撩拨的烧旺一些,因为各种香料和酥油,都已经藏在黄羊的肚中,经过火舌的烘烤,油脂浸透,那诱人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张瑾瑜也没想到,记忆中的味道那么好闻,这羊肥硕无比,要烤熟,还需要一个时辰,等等就可,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二位,先回去歇歇,必须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烤好,算得上关外一绝,俗话说,关内百味,不如关外一酥羊,这酥羊,就是指的用上好的活羊现杀,洗刷干净之后,把各种调料,藏在黄羊的腹中,抹上一层酥油在羊身上,而后再烤,味道可比宫里那些御厨做得好,本侯受陛下恩惠,有幸吃了一次,说不得那些厨子在糊弄陛下,连外面京城酒楼那些招牌菜都比不上。” 也不知是香味鼓动,还是自吹自擂,张瑾瑜竟然和宫里御厨做的饭菜比了起来,襄阳侯闻言,略微有些苦笑,侯爷真是什么话也都说,不过说了也是实话,因为早之前,参加国宴的时候,宫里御膳房准备的那些饭菜,端上来本就是冷了,味道也可能因为冷的原因,确实不如外面好吃,甚至于还不如路边的摊位,来一晚汤饼吃的痛快,但也不能说得如此直白不是, “侯爷,您也知道,宫里人多,御膳房要做那么多人的饭菜,经常因为做的多了,就有些遇冷,一冷,味道就不好,所以情有可原。” :“是啊。侯爷,下官也和南大人有幸参加过国宴,确实如柏兄所言,不是因为做的不好,每一個菜品,犹如雕琢精美的美玉一般,赏心悦目不说,用的香料也不少,金贵着呢,皆是因为端上来的时候,都已经冷了,有些饭菜,一冷之后再吃下去,哪里还有味道可言。” 储大人倒是认同襄阳侯所说,宫里的用度本就大,那些菜品都是御厨拿手的手艺,民间百姓哪里能见到,更别说闻一闻看一看了, 就连不远处停下脚步的武皇,也大为赞同,洛云侯那小子,竟然敢贬低宫里的御膳,什么叫不如外面酒楼做的好吃,难不成朕吃的这些,还不如民间百姓,就连身边的戴权,也瞪大眼睛看了过去,洛云侯一身官袍,竟然把祭天的大鼎拿来烤羊,简直闻所未闻, 另外, 御膳房所做的饭菜还有陛下用膳的时间,都是历来的规矩,也算是前朝留下来的,至于都是冷的也不至于,有着食盒端着,放在桌上,最起码也是温热的,哪里是冷的食物,至于说国宴上,人数那么多,菜品冷了,那也没办法,所以只能如此, 至于说在身后跟随的禁军守将于定之,几乎是充耳不闻,呆呆立在那,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自从跟了陛下身边,洛云侯的事见得多了,就不能以常理对之,他怎么说都是对了,看着就行,而随后的校尉孙善,还想抬头看看前面的烤全羊,就被于定之的眼神瞪了回去,缩缩头不敢轻易妄动。 就在众人各种思绪的时候, 谁知前面, 张瑾瑜“切”一声,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似有嘲讽之意, “储大人,柏兄,你们这就是找借口,什么饭菜冷了不好吃,那为何不能随做随吃呢,就是因为做的太多了,还要一起送过去,那么久的时间,别说温的了,黄菜都凉了, 至于你们说的,做的漂亮好看,赏心悦目,那都是扯淡,吃的东西,就是要味美下口,吃的舒心,你要是看的舒心,那就别吃了,御膳房就是哨太多,心思用错了地方,老是让陛下吃冷食,日子久了,病症不是来了,” 张瑾瑜越说越气,竟然不顾他二人越来越害怕的脸色,继续说道; “等明日,明日没时间,等恩科过后,本侯定然向陛下谏言,用膳就要简单入口,做了那么多菜品,陛下能吃几口,还不如就像寻常百姓一样,炒几个菜,闷一碗汤,每天换个口味,趁热吃,这才舒心,你要说还像以前,吃不好,就睡不好,睡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身子久了,哪里能好,柏兄你说是不是?” 临说完的时候,还故意对着襄阳侯问道。 此时的襄阳侯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泽,怎么祭天的事,就牵扯到皇上那里去了,不过侯爷的话,细细品味,未必没有道理,就算是自己在府上,都是趁热吃的,有时候遇上一点冷饭,吃下去一天都不舒服,可是,皇上的事,做臣子的,怎能胡乱非议天家的事,只能劝道; “侯爷,慎言,此事看似是小事,但也不简单,侯爷,毕竟前朝时候都只这样的。” “你看你们,前朝规矩这,前朝规矩那,前朝在哪了,伱们不说,我自己去说,真是的。” 张瑾瑜还真没说假话,这事虽然看似不大,还真不是小事, 正埋怨着他二人, 身后武皇周世宏领着人就走了过来,刚刚洛云侯三人的话,他本是完完整整听了全部,看似是洛云侯发牢骚,但是那些话未必没有道理,自己吃的还真的不一定有外面那些官员吃得好,上一次微服出巡,尝的东西,就觉得比宫里可口,可是哪里不同又没有细想,现在看来,洛云侯这小子,看得明白, “你小子,竞整这些没影的事,什么叫朕吃的没有外面的好,难不成宫里那些御厨,都是吃干饭的。” 猛然间, 一声沉稳的质疑声传来,让张瑾瑜吓了一跳,回头一块看去,只见陛下简单披了一件披风,就站眼前, 这是来偷听谈话来着,三人不敢怠慢,跪下叩首,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三人行了大礼,这才是起,襄阳侯和储年,擦了一下额头,悄悄看了一眼洛云侯,似有埋怨之意,看看,这不就出了差错。 张瑾瑜也不以为意,摸了摸肚皮,竟然抱拳请奏, “陛下,臣有话要说,”“你说,朕听着,你想说什么。” 武皇笑了笑,撩起披风,就坐了下来,椅子,还是戴权让小云子给搬来的, “回陛下,臣不是随意非议陛下的,确是看着陛下吃的不好,臣心里难受啊,民间常有话说,不管吃好吃不好,都要有一口热饭吃,日子才能红火,如今我大武朝廷,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陛下更应该吃的火热才行,” 张瑾瑜也不是胡编乱造,民间还真有此话流传,尤其是关外,当然,之前和襄阳侯他们吹嘘的事,确实有些夸大其词,所以,这里就变成赞颂,总归不能伸手打笑脸人吧。 只是话一说完,襄阳侯柏广居和储年二人,心中不得不佩服洛云侯的口才,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脸上就有些复杂神色,也只有洛云侯敢在陛下面前这样“随意”。 “啊哈哈,都说你小子浑,依朕看来,何止是浑了,满口胡言,朕哪一日吃的不好了,不过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朕一个人,也如你所说,吃不了几个菜,如今宫里用度也颇为耗费奢靡,是该变一变了,” 也不知武皇是何意,还是借此机会想动一动,身边的戴权,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御膳房司设掌印田宝良,是如何管着的,还需要敲打一番, 但是这话, 听得张瑾瑜顿时感到紧张,不会真的和自己说的那样吧,要是被文官知道,那还不得成什么了,赶紧又道; “陛下,臣只是一个建议,具体如何,还需要陛下细细斟酌,臣刚才的话有些妄言,只要改动一番即可,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如何能和京城升斗小民一般,是臣知错。” 说完又是一拜, 就连襄阳侯和储年也知道,虽然侯爷谏言是对的,但是也不能真的消减那些,让天下人怎么怎么看,也一同劝道; “陛下,洛云侯只是无心之言,不是因为菜品的事,而是怕陛下吃了冷食,伤了身子,不能一概而就。” 储年先开口给洛云侯解了围, 身边柏广居也是拱手而拜, “陛下,储大人所言极是,洛云侯想法是好的,但是历来宫中的规矩繁杂,要想改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武皇周世宏看着三人前后表里不一的态度,也算是欣慰,倒也是敢直言的忠臣,以往那么久,谁敢说此事,想了想转头看向戴权,问道; “戴权,你作为大内总管,此事你觉得如何?” 这一问,显然把戴权问住了,洛云侯的话,那是关心陛下,自己如何敢不变动,但是三人刚刚的劝言,也是所言不虚,里外都难以抉择, “回陛下,洛云侯的话,让奴才汗颜,没有考虑那么清楚,以后需要交代御膳房,呈递给陛下膳食,必须是热的,如此就能解决洛云侯所言,饭食冷的情况。” 想想,也只能这样安排,至于怎么热的,那就是御膳房的事了, “你这就是取巧,天热还好说,天冷了,如何能保证饭菜热乎,洛云侯,你来说说,” 武皇摇了摇头,夏天好说,冬天可就难了,怪不得以往冬日里,身子不爽利,应该是因为这些, 张瑾瑜见到陛下问询,想也没想就想到了火锅,烤着炉子吃,如何能冷了,不过也不能天天吃那些,不过话说回来,陛下一顿吃多少个菜,自己也不知道啊, “陛下,敢问陛下用膳的时候,需要上多少道菜品?” “咳咳,侯爷,按照宫里的规矩,陛下每日用膳的时候,需要上七七四十九道菜品,” 此话,自然只能是戴权来回答, 不过所言的内容,让张瑾瑜目瞪口呆,心中惊讶,这么豪横,一顿饭吃四十九道菜,一天下来,那就是一百多道,太那个了吧,想起记忆中的什么,满汉全席好像才有这么多菜品吧。 “呃,陛下,既然要臣说,臣就斗胆谏言了,” “你说吧,” “请陛下恕臣无罪,陛下,您用膳的菜品太多了,臣听闻在京城市坊,普通百姓之家,不过是一饭,一汤,一菜,好点人家,也不过是多加了一道菜,就算是臣嘴馋,一大家子,也不过十道菜, 臣,还听闻,不少京官,家中有的都揭不开锅,吃的是粗茶淡饭,几乎比百姓也强不了多少,所以,臣觉得,陛下应该减少一些,反正也是吃不完!” 这还是张瑾瑜真心话,想来前世时候,吃的自助餐,好像也没有那么多样吧,都是量大管饱,拿的都是批发价的肉食海鲜什么的,便宜的东西,全都是量大管饱,至于那些贵的,好像直接没有或者限量啥的, 洛云侯说完,周围的人脸色有些怪异,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这些事,陛下岂能不知,不过是宫里历来的规矩,前朝的时候,据传闻,太后的一顿饭,需要九九八十一道菜品,不得重样,如今可是少了诸多。 可惜, 武皇周世宏听了,明显一震,竟然还真有此事,有些事是听过,具体如何却不知,抬起头,看向襄阳侯柏广居问道; “襄阳侯,你府上用膳时候,吃些什么,照实了说。” 柏广居显然没想到陛下会问这个,顿了一下,照实回道; “回陛下,臣一日三餐,吃的还好,有肉食,有素品,每顿,但也不过五六个菜,一个汤,管饱。” “那你呢,储年。” “回陛下,臣家中人口少,只有发妻,和一儿一女,年岁尚小,吃不了多少,一顿也不过是三菜一汤,但是陛下,” “不要说了,于将军,你府上怎么吃的?” 储年还想在劝一句,却被武皇打断,又转头问向身后护卫的于将军, 于定之赶紧上前跪下,回道; “陛下,臣不敢隐瞒,臣吃的比较多,所以用膳时候,都是一大盆炖菜,一大盆肉食,一大盆咸汤,管饱。” “起来吧,朕知道了,戴权,以后,朕每一顿,也不需要那么多菜了,也不让尔等为难,砍掉一半,画个整数,二十道菜即可,也要昭告宫里,和各部堂,朝廷艰辛,各部都需要减少损耗,朕以身作则,先行之。” “是,陛下。” 武皇定下了调子,不容更改,戴权苦着脸应下了,其余众人,张瑾瑜也不得不佩服武皇,是真的节俭,这都能真的剩下来,率先山呼, “陛下英明。” “哎。平身吧,以往,倒是朕疏忽了,” 一声感叹, 久久回荡在院子当中. (本章完) 第720章 朝廷为何科举 第720章 朝廷为何科举 含元殿外, 众人叙了话, 不多时,有亲兵站在大鼎一旁,不断翻滚着烤羊,时不时的还抹上一把香料,刷上一层油! 大鼎里, 火光摇曳中,正在烤着的黄羊,随着火苗的跳动,羊皮微微的鼓起,膨胀了许多,而且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渐渐地飘了出来。 渐渐地,羊皮也变得金黄色,仿佛被蜂蜜泡过一样,油脂滴落,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见此, 负责烘烤的亲兵,翻了一下,又在羊身上,涂抹了酥油,瞬间,香味爆燃开来, 离着不远处的众人,也闻到香味,这香味,异常鲜美,让众人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武皇顺着香味,寻着看了过去,只见之前用来祭天的黄羊,此时已然快烤熟了, 好家伙,洛云侯那小子,竟然用祭天的大鼎在那烤羊,这是哪里道理,不是祭天用的,需要放上一日,方可分食。 “你小子真浑,祭天用的大鼎和祭品,还没待上一天,就被你用来烤羊,刚刚你不是用它来祭天的吗。” 张瑾瑜看着羊的颜色,金黄酥脆,应该差不多要烤好了,尴尬的笑了笑了, “回陛下,臣是用它祭天了,可是,臣不是祭完了吗,再说了,贡品祭完都是要分食的,所以臣就直接在那烤,烤熟了,老天不也是先吃熟的,闻着味了吗。” 狡辩完,还招手,让亲兵搬来桌子和椅子,张瑾瑜亲自给陛下倒了碗茶水, “陛下,先喝口茶水歇歇,马上就好了,陛下先尝尝味道,定然不输于御膳房做的,” “你小子,就是歪理多,刚刚还把御膳房做的菜,说的一文不值,如今还谦虚起来,今日就算了,下次万不可如此,” 武皇没好气的又数落一阵,接过茶碗,饮了一口茶水,喝进肚中,也不知是不是没有吃饱,还是闻着味了,腹中略有些饥饿感, 见到陛下没有责罚,张瑾瑜伸手就拉着储年和襄阳侯直接落了座,自己还把供桌上那坛子酒也搬了过来, “陛下,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臣等陪陛下喝一盅酒,解解烦心事。” 也不等同坐的二人脸色忐忑,张瑾瑜自顾自的让亲兵,把烤好的羊肉,先切一部分端了上来,放在在桌上,满满一大盘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眼见于此,心情顿感放松的周世宏,显然来了兴致,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嘴中,轻轻咀嚼,口齿留香,混合着香料的酥油,羊肉上的那股醇香,确实不输于宫里御膳房,倒也不枉洛云侯费了一番口舌。 “确实与众不同,诸卿,今日不分君臣,沾了洛云侯的光,一块享用吧,” “谢陛下,” 二人这才小心的动了筷子,君子般的夹了一块肉,羊肉入口,二人脸色都有些惊喜,实乃美味无比,想来侯爷说的也没错,此种做法,乃是关外一绝, 只有张瑾瑜没有动筷子,直接伸手拿了一块大的,撕了两份,起身给内相戴权,和禁军于将军送了过去,让其二人尝尝,二人如何敢随意接取,最后,还是在武皇示意下,接了过去,吃上一口,外焦里嫩,口感十分鲜美,遂赞口不绝, “不愧是侯爷的手艺,这味道绝了,” 于定之几乎是一口就给吞了下去,馋的身边的校尉孙善,仰着头使劲的用鼻子闻了闻,只有戴权不动声色吃完了咽下,重新立在陛下身后伺候着。 “于将军赞誉了,来人了,再给于将军他们,上一盘羊肉,” “是,侯爷。” 听说还有的吃,于定之脸色顿时大喜。 时间也快, 不一会,众人就吃了一大盘,腹中见饱,张瑾瑜就让人把盘子撤下,收拾了桌子,又让人重新沏了茶,喝点茶水消消食, 尤其是武皇,未曾想今晚出来看看,也能吃的心满意足,还破例喝了一碗酒,其余人也不敢多喝,只陪着陛下喝了一碗。 就在此时, 似是有感而问, 武皇忽然问道; “洛云侯,你可知道,为何朝廷,一定要举行科举考试吗?” 刚刚吃饱的张瑾瑜,坐在那喝着茶,不经意间被陛下所问,明显顿了一下,朝廷科举,不就是选官员吗, 要不然科举干嘛,刚想张嘴开口,但又感觉不妥,陛下所问必有深意,又瞄了一眼储年和襄阳侯二人,二人也是面有狐疑,愣在那不言语,让张瑾瑜看不出苗头,只得回道; “回陛下,朝廷举行恩科,就是为朝廷选才,参加科举的,大多数是想来做官的,应该就是了。” “哈哈,说的是也不是,你们二人觉得呢?” 武皇端起茶碗,忽而笑了一声,也没说对错,遂又问了柏广居和储年二人。 此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眼里都有疑问,为何陛下会这样问,先是储年想了想,也照着洛云侯的话顺了下去,小心无大错; “回陛下,臣认为洛云侯的说法极对,科举,自隋唐以来奠定基础,选才更是不拘一格,朝廷可用之人就扩大到了寒门子弟,这一点,就让天下读书人感恩戴德。” “嗯,说得好,这也算其中的一点好处,襄阳侯你怎么看?” 武皇满脸笑意,心情大好,却如储年说的那样,科举自隋唐以来逐步完善,现如今已然形成固有的模式,以八股文定天下之才,其内容通常包括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和束股等部分,也是八股文精髓所在,起股、中股、后股、束股才是正式议论的主体部分,在这四股中,每股都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共八股,因此称为八股文。 能把这些写出来的,无一不是读书人的翘数,转头又看向坐在那一言不发的襄阳侯,也想听听他的看法。 柏广居哪里能明白科举的事,以往都是听别人谈论,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夫子也说读书人的归宿,不过是鲤鱼跃龙门,但是对于勋贵之家,这些倒也无用,不过有着洛云侯和储年大人的言语在前,这就有了参考。 “回陛下,臣不太懂科举的事,但是也知道,能进考场的,都算是人中龙凤,读书读的有了把握,才来参加科举的,所以臣觉得,朝廷此举,也就是为朝廷选拔官员。”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一点也不假,就是因为不假,武皇却摆了摆手, “都说襄阳侯精明,朕看来,你是太精明了,伱这说的话,不就是等于没有说吗,朝廷选拔官员,当然是从那些参加科举的人里选取,要不然,朝廷的邸报和书信都看不懂,如何能为朕治理天下,洛云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瑾瑜此时吃的有些饱,刚刚那一大盘肉,陛下他们吃的也没多少,大半进了他的腹中,见到皇上又问,他自己哪里还想这些,考试选才,又不是古代就有的,以后不是更严格,只不过现在,交通不方便,路途遥远,一个不好就死在路上,所以能来考试的,都是万中无一,当然,重视程度,利来都是一样的, “回陛下,臣没什么要补充的,但愿今次恩科,能为朝廷招来宝贝。” “哈哈,宝贝不可多要,只要有能干之士就成,话说回来,其实科举的第一要义,既不是选才,也不是化育天下,教化人的事,自有读书人里的夫子和书院去做,” 武皇伸手从茶碗里,用手指点了一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看的三人一头雾水,反正张瑾瑜是没看明白,画个圈圈诅咒你不成, “陛下,臣没听明白,既然不是化育天下,那又是为何?”身边的二人也是一头雾水,没瞧明白。 武皇周世宏,画完了圈,又把茶碗拿起来,往圆圈里倒了水,但是只有圈里有,圈外是没有多余的水漏出来, “当然是牢笼志士,让天下的聪明人,全部进到八股的牢笼里,,让他们钻研章句,白首穷经,这样的话,这些人就有了事做,不会异想天开了,也不容易被歪门邪道的邪教所蛊惑,那读书人安定了,天下即使还有人想造反,也不过是些草寇之流,那成不了什么大事,朝廷也就安稳了。” 话音一落, 万籁俱静, 就连张瑾瑜听得眨了眨眼睛,好像陛下说的也对,后世也有一个理,不怕什么什么的,就怕什么有文化,不好对付了,显然是一個道理,但是也不对啊,那些太平教现在这么猖獗,读书人应该也有不少吧,朝廷都快把京南给丢完了,好像也和读书人没什么大的关系,在心中憋了半天,也不能现在给说出来, 三人只能同时抱拳道, “陛下英明。” “行了,吃饱喝足,朕该回去了,洛云侯,明日里,嗯,今夜,三位皇子也过来监考,你也不要顾忌他们的身份,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武皇起身,领着戴权就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又撂下话,张瑾瑜听了头都大了,那三位皇子来恩科考场,不是添乱吗,又不敢反驳,话都说到如此了,还能怎样,应道; “臣领旨,” “走,回宫,” “起驾!” 随着戴权一声高呼,皇上的轿子就离开了含元殿, 人走后, 三人相视一眼,各自擦了擦汗泽,襄阳侯不禁抱着酒坛,重新倒了一碗酒水,一饮而尽,好似解渴一般, “储大人,侯爷,万事开头难,有些事,是难上加难,既然三位皇子要来,那就要在含元殿实行严厉,不管是巡考官,还是考生,都要严加看管,不得坏了恩科的规矩,” 襄阳侯现如今,才知道洛云侯和储年的压力,本就是人多,考官多为相对年轻的言官,再加上三位皇子,含元殿就怕是热闹了, 储年坐在身旁也愁眉苦脸,没曾想陛下竟然让三位皇子过来,这里面的意思,是不信任他们,还是陛下另有深意, “侯爷,柏兄所言乃是稳妥之法,即是想要恩科规矩不乱,非常时期实行严酷的政令才成,不然,稍有懈怠,就会铸成大错,侯爷,万万小心。” 听着二人郑重其事的言语,张瑾瑜也算回了神,真是邪门了,你说今年的科举,怎么就出那么多幺蛾子呢,谁都想来蹭一蹭,也不知京城“贡院”,南大人那里又如何了,他们的压力可不比这边小,还说,今晚,南大人是不是也在考场里呆着了, “此事就听你们的,本侯也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考场闹事,定然要好好惩处一番,谁都不例外,至于三位皇子,柏兄,能者多劳,就留在你身边,随你四下巡查,有事及时汇报,当然,没有事的时候,柏兄可以带三位皇子四下走走散散心,本侯带了不少零嘴吃食,柏兄不必吝啬。” 此话,张瑾瑜说的也够明白了,就是让襄阳侯别干其他的了,看好三位皇子即可,内里的事,也不指望他们。 襄阳侯听得明白,苦笑一声应下, “此事,侯爷放心,为兄晓得厉害,定然不会出差错,只是考场的事,储大人多多费心了,” “那是自然,一切早就安排妥当,就等明日里,百官入殿,考生入场,后日准时开考。” 储年神色坚定的回答, 只有洛云侯一愣,明日百官入殿,考生进场,不是考生后日开考,怎么明日进场了? “储大人,你刚刚不是说错了吧,明日不是百官进殿,考生后日开考,怎么也是明日进殿?” “侯爷,谁告诉您明日只是百官入殿的,后日开考是时间,考官则是提前一日,上午时候入殿,考生则是下午开始入殿,到第二日上午结束,开考时间是后日,也就是后日发卷子,来晚的考生,也只能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开考前一日,检查学子入内,都是连夜举行,” 储年还有些疑惑,这些都是历来的规矩,侯爷难道不知道? 张瑾瑜听到储年大人的解释,才刚明白过来,但是这样一想,时间上太紧了,如何能在一天时间里,检查那么多人,尤其是贡院那边,不过南大人那边官员多,有经验,有可能快一些,而自己这边,人虽多,但都是新手,时间太紧,到时候定然手忙脚乱的,这不行,想个法子,问问; “储大人,既然都是耗费时间,那考生入殿,验明正身需要多久时间?” “回侯爷,检查很细,衣物,带的饭食,还有身子,都要检查,科举舞弊,无非是三种,一种是贿赂考官,二是夹带,三是冒名顶替待考,所以这三样都是检查重点,我们最主要就是检查考生夹带,和冒名顶替,所以耗费时间。” 储年也不避讳,直接把那些考生常用的作弊手法说了出来,最主要的就是夹带,因为贿赂官员,虽然还有,但是少了许多,毕竟那么多人吗,堵不住悠悠众口,所以夹带,利来都是头等大事, 有的是藏在衣服夹层里,文房四宝,身穿的衣物鞋袜,后来就连吃的干粮都要掰开检查,最后一种冒名顶替,虽然有也少了,毕竟考签都是有推荐信人担保,有过错是要连坐的。 一听是这样, 那一晚上就别想睡了,这不成,太慢了,如果考官早一天入内,让京城学子早一上午检查,或许还能多休息一会, 想到这, 张瑾瑜坐起身子,冲着宁边吩咐道; “宁边,立刻派人去侯府,按照巡考官的名单,通知他们,今晚所有考官务必全部到位,本侯在含元殿等着他们,另外在京城各处贴出告示,所有手持红签考生,明日清晨开始,就可入殿,后日统一发卷开考,另外,” 张瑾瑜顿时小声了许多,宁边会意,走到身旁,弯下腰附耳过来, 张瑾瑜小声交代, “去荣国府,通知贾兰,让他明日里,清晨时候用完膳就过来,小心些。” “是,侯爷,末将这就派人回侯府,去通知各部言官。” 宁边点头应声,把侯爷交代的事记在心上, 不一会, 从宫城,就有快马飞奔,一路疾驰回了侯府,不到片刻功夫,侯府亲兵不下百余名,皆是骑马四下散去,在京城各处张贴告示,完事后,又急速飞奔京城各处府邸,敲门通传洛云侯之命,一时间,京城里四下马蹄声络绎不绝。 不少人还在猜疑,是不是宫里出了事,也派人四下打听。 让刚回到养心殿洗漱的武皇,还没歇上一口气,就有禁军士兵来报,传了话,门外值守的内侍太监,不敢怠慢,赶紧走了进来,在屏风外求见, “启奏陛下,刚刚崇文门禁军来报,说是洛云侯在陛下走后,派出传令兵回了侯府,而后大批的骑兵四下张贴告示,” “哦,四下张贴告示,所为何事?” “回陛下,告示上是写的,是明日清晨时候,考生入殿,今晚,含元殿所有考官连夜入殿,那些兵走的甚急。” 武皇转个身,在戴权的服侍下,更了衣,满脸笑容, “你看看,这不就是快马加鞭吗,戴权,派人去三位皇子府上传话,今晚收拾行囊,连夜去含元殿,听洛云侯安排,不可怠慢,交代他们,万事多看少说,” “这,” 戴权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晚了,但是看陛下样子,显然不是说着玩的,应了声; “是,陛下,老奴这就安排人过去通传,不过应该晚一些,毕竟有些突然,吃食还没给三位皇子准备呢。” “那些东西,准备好了随后再送过去,有洛云侯带着那么多东西,还能饿着他们三人不成,速去。” “喏!” (本章完) 第721章 贾珠死的冤枉 第721章 贾珠死的冤枉 荣国府, 正门前, 吵吵嚷嚷的,已然聚集了好多人,不少贾家的族人,在几房领头人的带领下,相互指责谩骂,尤其是那些族学里读书人的父母,得知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急忙喊着亲友先后哀嚎着赶来,见到人都被带到衙门去了,哭爹喊娘的跟在族老身后,到荣国府门前跪在地上,嗷嚎大哭,不少人还喊着主家如何不公, 又是让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对着荣国府偷偷地指指点点,也让白莲教的催堂主等人,听得饶有兴致,可算是大开眼界, 一直以为, 荣国府看似老太君掌管府上一切,本是安稳仁风,没曾想,内里竟然那么多龌龊事,催堂主按下心思,还在想着此事应该如何利用一下,或许能有什么利害关系在其中, “大哥,荣国府竟然还能这些事,听着他们话语里说的事,好似跟真的一样,怎么以往的时候,就没有听到这些事,不过既然有人先开了口,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来一个火上浇油呢,” 任香主低头小声问道,白莲教深谙此道,造谣生事是他们拿手的本事,这一回,机会难得,京城这些日子也太安静了,醉仙楼皇城司的柳千户,两日前让手下收兵,尽皆潜伏,也不知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实在是费解,不如以此事引蛇出洞,会不会把他们的目光引出来,毕竟宁国府,可是一直被柳尘给封着呢, 催堂主微微眯着眼,打量一下荣国府的大门,不愧是大武领头的勋贵,豪门大殿,威严的无与伦比,又考虑到洛云侯的关系,这时候闹出动静,会不会引起皇城司的注意,柳尘可不是傻子,还是小心为妙, “先不要着急,看看再说,当然,让咱们的人喊上几嗓子也成,就喊珠大爷死得冤枉啊,查查也好,怎么也算是,咱们和荣国府贾珠还有些香火情谊,也不吃亏,至于其他的话,先不要插言引起注意。” “这,也好,大哥,万一真的查了,贾珠死的蹊跷,那不是就更麻烦了吗。” 任香主刚答应下来,忽然回神,感觉不对劲,要是荣国府的珠大爷真的死的蹊跷,恐怕荣国府活着的都不安稳了,毕竟是贾家嫡脉。 催堂主咧着嘴笑了一声,脸色阴沉,突然变了神色, “那不是更好,既能给贾珠沉冤昭雪,又能让那些勋贵忙上一阵,最主要的是,贾家吃了挂落,宁国府那边,贾珍父子就无力回天了,也算是给咱们白莲教,以往的弟兄们,先报个仇罢了。” 看着堂主阴郁的脸色,任香主神色沉重,抱拳道; “大哥,小弟明白,您瞧好吧。” 撂下话,转身离去, 不一会,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此时,忽然从围观的人群当中,有人呐喊道; “贾家虽为国公,可家风不正,可怜珠大爷一天福没享,就去了,珠大爷死得那个冤枉啊。” 也不知从哪里, 来了一对农妇和中年汉子,竟然披麻戴孝,手里拿着箩筐,装着纸钱,就在荣国府大门院子那撒起了纸钱,也不知是有人带头,还是气氛所致,百姓中也有人过来跪在身后,更别说贾家族人,受过珠大爷恩惠的,立刻也跪在后面,跟着大喊, 那冤屈的喊声,传得老远。 荣国府,此时是紧闭大门, 门房管事,哪里没听到外面的哭喊声,立刻吩咐小厮,把侧门都给关了,只有前院的管事不服气,怒骂一声, “打开门,让我带着人出去看看,是谁不长眼,敢在国公府门前闹事,” 说完,带着一些小厮护院走了出来,老管事也未阻拦,让小厮开了门,送他们都出去,人刚出去,立刻就再把门关上,老管事把耳朵靠近门前,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刚刚前院管事,带着人嚣张的走了出来,冲着人群, 厉声道; “都干什么呢,在此吵闹,不觉得失了脸面吗,” 一看到有人出来, 门前的众人哭喊的声音又大了许多, “我儿都快被打死了,我要见老太君,” “我等也要见老太君!” “珠大爷死的冤枉啊,要严查,” 各种喧嚣的人,都争抢着围了上来,吓得管事连连后退,而在门里旁,偷听的老管事,脸色一变,吩咐小厮不准开门,自己带着人,往荣庆堂跑了过去, 而荣庆堂内, 堂中温暖如春, 还依旧是欢声笑语,府上后厨的丫鬟,都是忙里忙外,柳嫂子也亲自下手,给宝二爷做着馕饼酱菜,就连一向不开火的李纨小院,也都炊烟升起, 贾母着绸衫,坐在罗汉床上,面上带笑,在丫鬟的侍奉下,凤姐、李纨、探春、迎春、惜春、黛玉、湘云的陪同下说笑,满脸喜色,恩科就在明日里进场,也不知道宝玉家的准备怎么样了,想来这些天的苦读诗书经意,也应该有所收获,最起码,贾珠留下来的书稿,都送过去,那些八股策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看向坐在东首的二太太,问道; “老二家的,宝玉明日里所需要带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明日进场之后,可就出不来了,吃食还有文房四宝可都备齐了?” 随着老太太的发问,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屋子,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都安静下来,就连邢夫人,手里拿着的糕点,都轻悄悄的复又放下来,那一双带着心思的眼神也随之看了过来, 二太太满脸的喜色,不管如何,是等到这一天了,回道; “回老太太,带的东西早就备好了,就剩干粮还未备齐,不过柳嫂子亲自下的厨,等一会就忙活好了,明日里,让赖大亲自领着人,护送宝玉去含元殿,” 二太太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毕竟临到关口,再小心也不为过,这些事,都是她亲自过问的,众人见二太太早就有了主意,又是欢笑一阵, 王熙凤今个,也是特意换了一袭红衫长裙,配上江南买来的玉簪,那俏丽的脸蛋,加上丰润的身子,还是那么的耀眼,见着二太太回了话,也在那夸赞一番; “老太太放心,这段时间,宝叔叔着实刻苦温习,并且不光白天,晚上,也是点灯看书,想来乡试这一关,十拿九稳,听说朝廷此次恩科,还是要增加录取名额,这样一来,机会就大了许多,” “是啊,老太太,宝叔叔想来定然高中的,” 就是一向不言语的李纨,竞也开口附和,也不知是何意,其余众人虽然赔笑,竟未出声,尤其是林黛玉,秀眉微微上挑,罥烟眉下的秋水明眸,小声道; “二嫂子和大嫂子怎么想的,中不中又不是她们说了算,岂能用这個,哄老太太开心,科举历来都是八股取士,乡试虽然简单一些,但人数众多,想要脱颖而出,除非苦读数年,如何能多读一会,就能高中,那岂不是说,之前那些人读的书,不是废物吗。” 想到郎君说的那些新词,废物也就随之而来,让身侧陪坐的探春,惜春,迎春,一脸的古怪神色,就连史湘云,也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没想到林姐姐什么话都敢说,好似,也只有她敢这样说的, 不过此番言语,就她们姐妹几人听到,都默不作声,老太太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哎呀,还是自家人说得好,都看看,两个做嫂子的,说话就是中听,等宝玉高中了,那时候,就让宝玉,拿着谢礼,去两位嫂子屋子里道谢,” 罕见的,老太太也开起了玩笑,王熙凤直接摆摆手, “哎呀,看老太太说的,我们哪里还需要谢礼,只要宝叔叔别埋怨我们两位嫂子就好了,要是和那孟家丫头成了,这屋里岂不是更热闹了一些。” 李纨瞥了一眼王熙凤,水润杏眸垂了垂,看向一旁玉容先是愕然,而后露出古怪之色的林黛玉,心头多少也有些无奈。 芳心中忽地闪过一句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家丫头至今也没回话,想来也就是等着宝二爷恩科过后,要是中了,那就算是成了,要是没中,这里面的事,有没有一半的机会还两说呢。 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老太太心里明镜,孟家女子现在也是待价而沽,毕竟其父,乃是卢阁老门生,其府邸,也就是水涨船高,但是话说回来了,要是宝玉高中了,反过来,孟家丫头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看向珠家媳妇,问道; “哎,对了,珠家媳妇,怎么尤夫人今个没来?” “哦,回老太太,尤夫人今个身子疲惫,就先睡下歇歇了,” 李纨先寻了借口,替尤夫人说话,因为在院里,尤夫人正帮着兰哥儿准干粮,再不弄就晚了, “哦,这些天是苦了她了,睡了也好,那就不提她了,咱们先.” 话还没说完, 这时, 一个婆子从外间进来,绕过屏风,脸色苍白慌乱,明显带着焦急神色,进了屋子竟然跪下,拜道; “老太君,府外出事了,门房老管事,就在门外候着,有急事禀告。” 这摸样, 让贾母神色明显不悦,好端端能出什么事,“慌什么,能出什么事,让他进来。” “是,老太君。” 婆子慌忙起身,一个没站稳,还摔了一脚,复又赶紧起身,小跑就出去了,留下屋内众人,一脸的问询。 湘云是以第一次遇上这种事,难免有些担心,缩了缩坐在凳子上的一双脚,上着蜜合色面庞,下着葱黄色绫锻裙,外罩红色披风,容貌丰美,举止娴雅,梨涡浅笑,脸蛋儿白璧无瑕。 黛玉见湘云扯着自己的衣袖,不由瞥了屋内众人一眼,星眸闪了闪,然后问道; “湘云妹妹可是怕了?” “林姐姐,怕倒是没怕,就是,万一出了事,这可怎么办?”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保龄侯府的时候,夫人没有交待,还是想起以往不好的思念,史湘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林黛玉伸手摸了摸湘云的手,这些事她也明白,也经历过,尤其是在江南的时候,颇为无助,家宅破碎,父母病亡,无依无靠,要不是郎君,也不知能撑下来吗。 “没有万一,就算有,也有人去解决,妹妹放心,勋贵宅院,岂是那么容易倒的。” 林黛玉也不像是以往的那样,见得多了,逐渐知道的也多了。 堂内, 又是一阵喧嚣, 只一会,屏风处,就看见门房的老管事,慌乱的冲了进来,跪倒在地,满脸的惨白之色,嘴角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贾母心中一紧,可从没有见过老管事有这样的神情,稳住心神问道; “老管事,今个怎么回事,看把你吓得。” “回老太君,今个不是吓得,是惊得,也不知今日,贾家族里的人,犯了什么浑事,在宁荣街上大打出手,伤了人,更有甚者,把那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道。这些事,太过了。” 老管事说的不紧不慢,但是贾母听了,脸色越来越凝重,一旁的邢夫人,那脸色越是有深意。 “是把谁打了,还是他们打了外人?” 立刻,贾母就想了起了最坏的打算,是不是在外面冲撞了那些贵人,犯了忌讳, 可是老管事摇了摇头,回道; “老太君,都不是,是族学那些学子,和贾瑞打了起来,贾瑞打了贾芹,生死不知,其他人见了,分说贾瑞要打死他们,然后群起攻之,贾瑞倒地不起,后来,族老带人过来问询,谁知,顺天府衙门的捕头恰巧路过,把犯事族人全带去衙门了,留下族老相互在门外指责。” 一听是此事, 在屋内众人有些不可思议,什么事就能下狠手,邢夫人心中更是急速转着念头,想了想,开口问询, “那就没问问,为何学堂那些人会打起来,还打的生死不知?” “回大太太,好似是因为科举的事,都在传主家不给推荐名额,让他们,让他们这些读书人,报国无门,瑞大爷就是因此打了他们,才酿此大祸。” 老管事也没瞒着,就把话说的明白,但是邢夫人却是明白的,不让族人考试,那是二太太自作主张,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惊讶地喊道; “什么,胡言乱语,我荣国府有老太君管着,开明的很,如何会压着族人子弟不准恩科,这是谁造的谣,胡乱评说,再说了,今岁恩科听说录取人数增多,那么好的机会,是不是他们没有上报,瞒怨主家。”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但但总有些阴阳怪气在里面,让其余人听得不舒服,只有二太太,李纨,还有老太君心中明白,是二太太下令,把此事按下的,所以尽皆不语,其余人还在那议论,是不是有人造谣, 贾母本就听了窝火,家丑外扬不说,关键也不是造谣,看着老大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家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说风凉话,都是造谣,” 邢夫人见到老太太急了,心中确信,此事还真不是造谣,又说道; “老太太说的是,儿媳也知道他们是造谣,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这还去了衙门里,还不知传出什么呢,既然如此,谁造的谣,就去告他,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主家的事,岂是他们能信口开河的。” 这一说,就好似火上浇油,还嫌贾家不够丢人的,二太太张了张嘴,最终念叨一句“阿弥陀佛。” 便不再出声, 只有李纨,坐在下面,微微抬首,盯着二太太那瞧着,心中竟然有了快意,但也是纳闷,此事知道的人极少,是谁泄露出去的呢。 悄悄看了一眼王熙凤那边,也见凤丫头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自己只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熙凤瞬间明白,但是既然外面都知道了,此事就不能承认,要不然,荣国府在读书人口中,就麻烦了, “老太太,此事还需要府上派人去安抚,顺天府尹徐大人,也是贾家旧交,还应该给徐大人去个信,把此事压下来,至于族老他们,老太君还需派人把他们请进来,万不可在外面张扬,人言可畏,” 王熙凤的话,字字珠玑,现在可是关键时候,万一闹起来,恩科大事,引起了宫里的注意,可就麻烦了, 众人心神凌然,凤丫头说的没错,还是要藏着,贾母也知道轻重缓急,狠狠瞪了一眼邢夫人,又对着沉默不语的二太太,深深的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凤丫头说的极是,此时需要安抚,徐大人那边,凤丫头,你派人给传个话过去,然后让赖大带着人,把那些小辈全带回来,门外的那些族老,应该也会卖面子给你,辛苦你再跑一趟,把人都叫到院子里,老身给他们主持公道。” 王熙凤听了,心中有些不情愿,谁的事,谁来管,合着每次出事,都需要自己出面, “是,老太太,这就去了。” 给身边平儿使了眼色,就要出去, 谁知, 此时, 忽然从外面闯入了一个小厮,满脸的急汗,到了内堂就跪下,失声喊道; “老太君,不好了,外面有大批百姓聚集,听了学堂学子的话,在外面给珠大爷抱不平,说是珠大爷死的冤枉,都在府门外叫喊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 贾母失手打翻了茶碗,落在地上,失声喊道, 二太太则是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瘫软在椅子上,就连李纨,忽然心惊,看向二太太那边,见此样子,心中一凉, 贾珠会不会真的,冤死的! (本章完) 第722章 想什么来什么 第722章 想什么来什么 宁荣街这种吵闹声, 传得甚远, 只要有人走在街上, 哪里不会引起注意,不少暗探,混入其中,知道内里的,情有可原,混在人群中听了大概,就晃了几下,不见了身影, 东首街上的醉仙楼, 早有皇城司百户,白干达,带着人急促上了二楼,寻了千户柳尘,喊道, “大人,宁荣街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 柳尘立刻警醒,之前督公有交代,勿要看好宁国府,宁荣街出事,定然是有贼子盯着宁国府,哪知道白百户摇了摇头,走上前,把街上弟兄们打听来的事诉说了一遍, 一听说是荣国府的事,还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蠢事,柳尘脸色阴沉,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出这种闲言碎语,贾家的主家,也不安排人手安抚,还在关键时候出幺蛾子, 忽然心底想到,贾家真的在走下坡路了,要不是联姻王家,和洛云侯挂着干系,恐怕贾家早就撑不住了,但是恰恰如此,说明荣国府史老太君的厉害, “你刚刚说的这些,实情是不是真的,荣国府主家,怎会拦着族中子弟,不准参加恩科,结怨于整个贾家族人,岂不是自废双手的事吗。” 柳尘还真的有些狐疑,会不会有人造谣,老太君不可能那么短视的,话说一个宗族,要是出了好苗子,都有可能被抬为嫡脉,就是为了保证家族权利更替,不至于落下,尤其是通过科举,发现那些读书的好苗子,以老太君的精明,怎会犯下如此家族大忌讳,会不会是别人挑唆,然后嫁祸于贾家,就是为了宁国府治罪的事, 想到此事,觉得文官那里,有些人选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是不可能,会是谁出手呢? “回大人,卑职也觉得有些蹊跷,就留在那停了一会,应该不是假的,今岁恩科,朝廷开恩,只要登记在册,就能持签领二两银子,这也不算少了,不管是能不能考的,只要够条件,几乎是报满了, 属下去查了一下,荣国府只有贾宝玉和贾兰二人登记报名,而且其中贾兰还是用工部郎中秦业给的推荐信,那叫宝玉也是走工部贾政的路子,荣国府的推荐名额反而没用,这就奇怪了。” 白百户查到此处,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些人说的话,未必不是真的,这样想来,贾家的做法,要是传出去,名声可就没了, “什么,竟有此事,” 柳尘自然也想到了这些,要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明日里,那传言可就散开了,当然,这些也不是传言,想来贾家的名声,就岌岌可危, “此事,派人先盯着,顺天府那里,也让暗探注意,此事咱们不插手,督公那边,你亲自去把此事,给督公汇报,荣国府,毕竟牵扯王家和洛云侯侯府,此事难了。” “是,大人,卑职明白。” 白百户抱拳应声,他也知道,此时的荣国府,乃至于贾家都是要安稳的,南下大军刚走,王家不说,洛云侯怎么也有牵扯的,真有事也会被压下去,毕竟已经动了宁国府,再动荣国府,勋贵可不会坐视不管,想到此处,白百户转身就此离去, 只剩柳尘坐在椅子上,不断翻看各部送来的密信情报,不时地皱着眉头,京城也太过安静了。 五城兵马司,东城衙门里, 带巡逻的校尉纪平,急匆匆带着人马回了衙门,进了大门的时候,喊道; “快,快把门关上,今日巡逻到此,弟兄们先回去休息。” “是,大人,” 见兵丁散去,纪平赶紧小跑进了内堂后院, 此时的东城兵马司同知左安和,坐在后院里,喝着茶水,自己儿子左方中,正在眼前换着衣服,承蒙何将军开恩,让自己儿子进了兵马司,还给了儿子主簿的名头,算是一个闲职, “你小子,也不适合舞刀弄枪的,就留在衙门里,整理账册就成,万事不要出头,你爹的面子,能用一次,两次,可不能用三次,” “知道了爹,儿子早就说不去禁军那里,是你分让儿子去的,要是早来兵马司,哪里有那些事,” 左方中有些埋怨,理了理官服,凑到近前,满脸笑意,这不来不知道,一来就是悔不当初,四下里孝敬自己的,还有那些商户,给送的银子,没几天,就吃的胖了许多,早知道,谁在禁军受苦了, “爹,你不知道,儿子刚来,那些人就天天给儿子送礼,不要都不行,真是太好了。” “哼,没個出息,小小不言也就罢了,送的多了你可要留心,别是别人下的套,” 左安和躺在那,眯着眼睛,嘴上叮嘱道, 让坐在身旁的左方中撇了撇嘴,不愿意回道; “知道了爹,儿子心头明白,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另外的,有个消息,前几日,东城市坊里,不少商铺,被一伙人给买了,其中就有洛云侯府,有些人不愿意,私下寻了儿子过来,说是想让咱们牵个线,把那些产业再买回去,爹,您说?” “说什么说,说个屁啊,什么叫那伙人,那些铺子,就是洛云侯府买的,其余的,或者是堪比洛云侯的,能从内务府买下来铺子的,你说,还能是谁,他们找伱说和,怎么不自己去找内务府大公公诉说,明显是买不来,你怎么回的。” 左安和忽然坐起身,张开眼睛看了过去,心头想到市坊那边的事,都是皇城司的人在里面一手操办的,督公要是不点头,谁能动他们,御马监的人都出来了,想来陛下也是首肯的,这样一来,他更不能有丝毫意见了。 “爹,您放心,孰轻孰重,儿子心中分得清,哪里敢应了他们,随便找了借口就给打发了,不过有一点奇怪的,东市最大的一处酒楼,被一个年轻女子买去,仅仅还买了周围连着的几个铺子,就没有再买,不像洛云侯府一般,买了那么多,儿子觉得蹊跷,那个人没见过啊。” 左方中也派人去查了查,可是查无所获,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哼,你小子,别没事找事,你爹能安稳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是靠着睁眼瞎,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什么事问了又当没问,这里面学问大着呢,你就在衙门里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是,爹,” 左方中重重点了头,还是爹说的明白,要是早知道这些,也不至于被洛云侯毒打一顿,丢了颜面。 正在父子二人叙话的时候, 屋外, 就冲进来一个人,喊道; “大人,宁荣街出了事了,还好卑职带人跑得快,不然就麻烦了。” 中年将领气喘吁吁的立在那,说话说的不清楚。 左安和眉毛一挑,心里嘀咕着,宁荣街,不会是贾家又出了什么事吧,一想到贾家那边,左安和顿感头疼,出了事,既不能问,又不能不问,示意儿子,给纪校尉喝口茶水,左方中瞧见了,赶紧倒了一碗茶水,递了过去; “纪叔,喝点茶水歇口气。” 纪平见了,拜谢道; “谢过大公子,” 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气息也就平缓下来, 左安和没好气的轻声斥责; “什么大公子,给他脸了,在衙门,就叫他主簿,纪平,那边出了什么事?” 纪平把茶碗放回去,把在宁荣街看到的事诉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些贾家子弟,喊了一句,我等读书人,报国无门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把顺天府衙门的人,比他们早一步过去的事也说了, “大人,卑职就慢了一步,到宁荣街口,见到江捕头他们,脸色极为难看,立刻感到不妥,就带人直接撤回衙门,走的时候,卑职看到,江捕头抓了不少人回去。” 说完,心底竟有些爽快的意味, 可是这些话, 吓得左安和心里直骂娘,什么时候了,还能乱说, “此事,你做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天府的人既然接手了,就没咱们兵马司的事了,以后巡逻的时候,多看看,哪里人多,避开哪里,尤其是那些比较事多的地方。”所谓事多的地方,左安和就差明说是宁荣街上了,从宁荣街口,到东市坊,几乎三天两头的出事,避开那里就成,有事,先让顺天府衙门顶上, “是,大人,大人的话,卑职铭记于心。” 纪平顺势拍了马屁,左大人的官威是越来越重了, “嗯,方中,给纪校尉十两银子,回去喝点酒歇歇。” “是,爹。” 左方中听见父亲发话,就从衣袖中掏出十两银票,递了过去, 纪平把银票拿在手里,颇有些受宠若惊, “大人,都是卑职分内的事,怎敢要大人银子呢。” 话虽然如此,但是两只手,死死捏着手中的银票, 左安和伸手拍了拍纪平的肩膀,勉励道; “都是自家弟兄,哪里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今日的事,做得好,回去好好歇着,明日里,恩科开考,龙门大开,还有得忙。” “谢大人,卑职谨记在心。” 纪平又是躬身一拜,收了银子,转身离去, 人走后, 只有左方中看的迷糊,都说是下官给上官孝敬,哪里见过,上官给下官银子的,还想出声问询, 却传来父亲的问询, “你可看明白了?” 左方中一愣,什么看明白了,给银子的事?好像不明白啊,一时间愣在原地,本想再躺下的左大人,见儿子迷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你个逆子,这都看不明白,恩威并施,御下之道也,你要是看不明白,你爹后半生岂不是毁在你手里了,气煞老夫,” 嘴上骂着还不过瘾,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锦布,拿在手里,就抽了过去,谁知左方中一低头躲了过去,嘴上连连求饶, “呃,爹,别打了,别打了。儿子,看明白了,” “明白个屁,滚,气死老夫了。” 左安和顺手抄起喝茶的茶杯,对着儿子跑的方向砸了过去,“砰”的一声,茶碗砸在门框上,摔个粉碎,本以为左大人会气坏了,谁知,看不见人影之后,左安和反而露出笑容,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睡了起来。 顺天府衙门。 依旧是安静如常, 本该是用完膳,清净休息的时候,如今早就被喧闹声,吵得里外不安宁,江捕头苦着脸,押着一众人进了衙门,到了大殿内堂,先把抬来的人放在堂内地上,就让身后跟随的郎中,上前诊治。 “都散开,散开,那个郎中呢,先过来,看看人怎么样了,可别死在这了。” 贾家那边叫的郎中,也被江捕头给带来了,抬着的人,在路上昏迷不醒,好在还能哼哼,应该没事, “是,捕头。” 就在顺天府的大堂里,衙役帮着把人给放在地上,郎中走过来,伸手把把脉,又摸了摸鼻息,这才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对着二人的头上扎了几针,又从箱子中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两粒,一人喂上一颗, 要了两盆清水,给二人擦拭头颅,顺便拿出白色锦布,给二人缠上,弄好后,二人也不再哼哼,脸色好看了许多, “捕头,人没事,就是被打晕了,小的给上了药,包扎好了,养养身子,不成问题。” “那就好,怎么人还没醒呢?” 江捕头此时心烦意乱,也不知大人回了会怎么训斥自己,看这一圈人,恨不得上去一人踹上一脚, “捕头,这二人头部受伤,人昏迷需要休息,恢复元气,贸然叫醒,恐伤身子,痴傻也不是不可能,” 听郎中说的这样严重,这他奶奶的还怎么审,也不知怎么安排,正为难的时候,治中宋大人,从里间屋子走了出来,不耐烦问道;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看着地上还躺着二人,头上缠着锦布,看样子伤得不轻,又问道; “何人打架。” 贾蔷本想向前述说,可是江捕头先人一步,走上前,拉着宋大人到了一旁,小声耳语道; “宋大人,是贾家子弟相互打的,下了死手,还爆出了不少事,卑职怕事情做大,就先把人扣住了,” “哦,贾家,可是荣国府那边?” 宋大人心中顿时就想到了荣国府,京城贾家,现在算来也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荣国府,宁国府那边还不知以后成了什么样子,所以,在京城,都知道荣国府,就代表了贾家, “是啊,宋大人,就是荣国府的事,说是主家不让族中子弟科举,族中子弟闹事,称报国无门,而且,还说主家那个珠大爷,中举后死的蹊跷,您说,这些事,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来吗,现如今,宁荣街那边,还有许多人吵闹呢。” 宋昌平还不以为意,一听说是恩科的事,身子不由一抖,又听说报国无门,脸色直接惨白下来,瞪着眼看向江捕头,好似要把他吃了一样, “你真是胆大妄为,什么事都要往衙门带,这些人,你把他们带回来干什么,不要命是吗,你也是老人了,怎么做事呢。” 嘴里埋怨的话虽然说着,内心又在快速想着办法,现如今也不知能不能瞒着,按下心思,可是一想到在东城市坊,还未撤离的皇城司近卫,又是一阵头疼,这些人在那,哪里能瞒着他们,狗鼻子都没他们那么灵敏呢。 还是需要找大人好好商量一番, “江捕头,先把他们看着,至于这些人,也别让他们乱跑,我去后院寻大人商量一番。” “是,宋大人,” 江捕头一抱拳应道。 至于宋大人,脸色难看的走下了台阶,往后院而去。 话说顺天府尹的徐大人,愈发的没有精神了,这些日子是借酒消愁,一心思的记挂着那个北地逃亡女子,好好地女子,怎么在府上说丢就丢了呢,一直打不起精神,几乎足不出屋,之前还想着,寻个良辰吉日,就纳她为妾, 早知道这样,还寻什么时间,直接纳入房中该多好,忽然想到了洛云侯,会不会是他见色起意,出手把那女子给私下夺走了,想到此女子从北地而来,会唱北地小调,定然是勾起了洛云侯的思乡之情, 明着不会来,暗地里可就不知道了,但是转念一想,洛云侯虽然好色如命,但喜欢的都是绝色佳人,这女子如此普通,哪里能入眼,即使入眼,也是看中了她的嗓音,想到这,徐大人就坐不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怎么才能探一探侯府虚实呢。 正想着此事, 听见外头吵闹声,更是怒不可恕,带着酒气,气哼哼的起身,就去了前殿,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 刚出了屋子, 小路上, 遇上疾步而来的治中宋昌平,一见面,就喊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宁荣街的贾家,出了大事了,荣国府竟然拦着族人,不让参加科举,被族人子弟一闹,还动了手,照死里打啊,现如今都传开了。” 本以为是天大的麻烦事, 谁知, 徐加庆徐大人,忽的猛然惊醒,眼神一亮,天无绝人之路,想什么来什么! (本章完) 第723章 王爷此乃下策 第723章 王爷此乃下策 “驾,驾,” “吁” 京官严从的府邸门前,有洛云侯府的传令兵疾驰而来,到了府门前翻身下马,伸手拍打着府门, “砰,砰,砰,” 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府上的宁静, 看门的老人,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苍老的声音喊道, “谁啊,哪位贵人敲门。” 老人也是严府上的老人了,今个也是纳闷,自己主家可是个清官,平日里也就一两个知己好友,哪有什么人大晚上,来敲门的,遂疑惑的问道。 侯府亲兵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喊道; “我乃洛云侯府亲兵,奉我家侯爷之命,先传令,让含元殿所有考官,务必今晚准时在含元殿候命,不可有误,可听清楚了。” 门内老者还未开门,听到喊话声,就回道; “听见了,” 也不知是不是开门动作太慢,等老者打开了府门的时候,外面只有离去的马蹄声,不见了人影, 老人家想到了自家老爷,确实是恩科的考官,急忙关上门,返身回了府邸, 后院正屋子, 堂内不少家具,还有日常用度的东西,已然焕然一新,这些都是洛云侯那一次给得银子置换的,看到夫人面色红润了许多,严从心底少许有些欣慰,君子可以做,小人要敬而远之,但是君子之间,许些俗物,也是不伤大雅的,或许以后,侯爷那边,也可以亲近一番,这点心思,被埋入心底里。 “郎君,东西都给您备好了,明日里,你直接带上过去就成,想来这一次,洛云侯应该也不会太过苛责,” 严夫人陪着郎君身边,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关心,也不知郎君从哪里存来的银子,府上这些日子的用度,宽裕了许多,有时候心中有疑惑,但是想问也不敢问,前两天,在城外,也找牙行的人作保,买了一个小庄子,一年几千两银子的进项还是有的,这样一来,府上用度,就有了依靠,只是,郎君却有时候独自一人沉默许久,也不知因何事烦恼, “嗯,侯爷心胸宽广,是不会太过苛责的,夫人不必担心,再说了,只是去恩科考场监考阅卷,又不是去干别的,如何能有其他的事。” 严从在身边安慰着,想着这一次,去含元殿监考,无非就是跟着洛云侯,看管那些考生,至于说阅卷,以他们的功底,算是手到擒来,只不过内里会不会另有要求就不得而知了,想来侯爷应该有着万全之策, 可是心底,忽然有些异样,侯爷会不会私底下有着偏袒的意思,想着以往的时候,主考官都会明里暗里的暗示,甚至于递上一些名单,假公济私,会不会有这些人呢。 也难怪严从这样想,虽然恩科规矩严,但是每年科举,都有不少夹带者被押送出去,舞弊的事也不少,不能查出来的,想来更不少,当了主考官,名义上就是那届考生的座师了,这样说来,洛云侯未必不会有私心在里面, 想到这,严从心里有了计较。 “郎君,妾身也没说其他的,你不要纠结此事,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用完膳,再去也不迟,” 严夫人一脸的羞红,显然是动了情,让严从心中一热,端过茶碗一饮而尽,急切间走上前,拉着夫人就要去内堂,谁知手刚刚伸出, 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二人同时一惊,羞涩的气氛戛然而止, 严从皱了皱眉,冲着门外喊道; “谁在那,什么事?” “回老爷,刚刚有洛云侯府的军爷来报,说是洛云侯传信,要所有含元殿的考官,必须今晚全部进殿,不得有误,老奴得了信,就来传话给老爷了。” 外面的老管事,费劲的把话说出来,候在外面不敢离去,屋内,严从瞬间想到了许多,侯爷又要布置什么后手了,而且只提到了含元殿,这样说来,贡院南大人那边应该是照旧了, “知道了,您老先回去休息,” “是,老爷。” 也不怪老管事称呼严从为老爷,毕竟严从父亲早亡,由母亲拉扯大,虽然考中了进士做了官,但是其母也熬着灯枯油尽,撒手人寰,只有从小定下的发妻陪在身边,跟随自己多少年下来也没有享福,此事,乃是严从心底的一個心病,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严从愧疚之下,一手抱起娇妻, :“夫人,夜了,还请夫人休息。” “郎君,你不是还要去含元殿的吗?啊!” 腰身一用力,就去了内堂,随着一声惊呼的气喘,床榻摇曳声音,越来越响。 同时, 京城各处, 随着马蹄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不少人的府邸传来暗探的回报。 北静王府, 从暗道出来的影卫,急匆匆进了内院,西边的一处普通的小院,北静王府的先生冷士文,冷老就居住在此, “报,冷老,京城线报,” “嗯,进来吧,京城线报,怎么,今晚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此时冷士文早已经洗漱完,和衣而睡,刚躺下,就听见门外的动静,所谓的京城线报,就是今日京城发生的事,影卫的一些密信,如今都是先要过他的手,才能递上去,由此可见北静王的信任, “是,冷老,刚刚今夜,京城出了不少事,暗探送来的信件甚急,属下不敢耽搁,立即回来传信。” 说完,影卫就把怀中的密信拿出来,双手奉上, 冷老披了一件衣服,坐起身,点了油灯,而后把密信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无非是荣国府那边的,嗯,荣国府, 冷老凝神屏气,看了下去,竟然是贾家族人闹主家的事,拦着学子科举,这可是大事,尤其是现在的时机,荣国府的老太君竟然会如此不智, “荣国府那边,真的是闹事吗?” “回冷老,确实闹事了,现在还围着一大片人在那嚷嚷着,几个为首的人,已经被顺天府衙门的捕头,巡逻时候碰见,给扣押回去了,” 听着影卫的话语,冷士文有些不可置信,那么巧就惊动了顺天府的人,这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又把密信摊开,继续看了下去, 不巧, 还有含元殿洛云侯的事,今夜所有考官入殿,明日里考生提前入场,这是改规矩了, “除了洛云侯的含元殿,有这规矩,贡院那边的南大人,可有动静?” :“回冷老,并未见到贡院有任何动静,一直是紧闭大门。” 听着影卫话音。 冷老瞬间想到,会不会洛云侯在恩科之前发觉了什么,一直听说有人借着算命的把式,暗地里偷卖考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或许洛云侯察觉了? 但是又为何只有洛云侯有所动作,而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却是丝毫未动,难不成是以静制动,还是一无所知。 想到此,冷士文想到之前忠顺亲王提前解除禁闭,现如今一直在宗人府整理内务,好些宗亲故旧都被斥责,有的直接遣返回府,好似应该是提前布置了暗手,就是不知那些藩王准备好了没有, “此事,我会向王爷禀告的,京城里还要盯着,万不可大意,再加派人手,去城南盯着,看看各地藩王上供的车队到了哪里,那些世子可有了动静。” “是,冷老,属下明白,暗探来报,车队一切正常,就是一直没有见到那些世子身影,颇有些奇怪,” 影卫跪下回话,想着南边影卫暗探飞鸽传书,并未看到那些藩王世子,本就有些奇怪,毕竟走的是官道,又有大批侍卫护卫,哪有不露面的道理。 “哦?呵呵,没见到,那就是不在车队里了,恐怕,老夫猜的不错的话,那些藩王世子,应该早就进了京城,多盯吧。” 冷老冷笑一声,这些藩王的想法,近乎路人皆知,想来陛下也应该察觉了,只是这一次,藏得也太好了,心下警惕,这些藩王不简单啊。“是,冷老,属下告退。” 随着影卫跪拜离去,冷士文就收起书信,穿起来更衣,准备去给王爷回报, 至于说! 为何没有人察觉那些藩王世子,提前来了京城,还是多亏了吴家暗地里帮衬,至于什么时候吴家,和几个藩王都有联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收拾了一番, 顺手,把门口的灯笼提上,就去了内院后堂, 正屋书房, 依旧是灯火通明, 晚睡,也不知什么时候成了水溶的习惯,有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书案后,看着手绘的大武疆域图,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唉声叹气,北地已然没有最好的落脚地了,如之奈何, “王爷,王爷,” 正烦着, 门外传来冷老的呼喊,心中一动,回道; “本王在,进来吧。” 随着话音, 冷士文提着灯笼,轻轻的推开门,放下灯笼在门旁一侧,复又转身把屋门关上,而后迈步走了进来, 紧了紧身上的袍服,走到近前,拜道; “见过王爷,影卫线报。” “嗯,线报?这么晚了京城还能出什么事,冷老坐。” 这反应和冷老刚刚是如出一辙,先是让着冷老坐下,然后再把桌上的密信拿在手中,拆开翻看,原来是荣国府的事,还有恩科的,看样子,洛云侯是有动作了,也不知是好是坏,至于说,荣国府惹的祸事,北静王水溶竟然也习以为常,贾家从开年的时候,哪个月不闹出点动静,也不知是不是风水的问题,流年不利乎? “谢王爷。” 冷士文也不推诿,照例落了座, 见到王爷把密信放下,开口解释; “王爷,这是今晚发生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荣国府的事,就看顺天府尹徐大人,会不会给按下,按下了,就算陛下那边知晓,也不会再过问,毕竟荣国府牵连太多, 至于含元殿那边,洛云侯的动作,士文猜的不错的话,侯爷应该是有了想法,是因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贡院那边,南大人到是毫无动静。” 水溶抬手拍了拍桌子上的密信,听着冷老解释,倒也认同,荣国府牵连王家,王子腾的大军可在平叛的半路上,就算是有事,也是无事,朝廷分得清轻重缓急,顺天府的徐大人更是心思巧妙,自然是给化于无形。 至于含元殿,洛云侯此人不拘于形式,猜不透啊。 “此事先盯着,咱们王府里面,那些安排的举子,恩科准备的如何了?” 水溶猜不透索性不问了,他也安排了不少门人子弟,一并参加科举,一来是个机会,二来就是打入文官内部,也算是给后辈族人一个出路, “回王爷,该准备的准备好了,不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 冷老的回话,颇有深意,买考题的事,水溶多有耳闻,也让影卫买下,至于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晓,冷老的话,王爷听得明白,遂点点头。 “那就好,俗话说有备无患,冷老还有一事,宫里传来信,太上皇的长乐宫,如今成了无为之宫,太上皇也开始修道了,” 此事极为隐蔽, 但是也瞒不住他们四王八公,早有安插的内侍太监,把信传了出来,当时一听,谁也不信,太上皇早年何其雄才大略,如何能信这些,又有影卫传来内务府消息,送了不少道家之物进了宫,这才相信了一点。 冷士文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神情一愣,太上皇修道,怎会这样,毕竟有宁国府贾珍,迷信修道落得如此下场,沦为整个京城权贵耻笑的话柄,前车之鉴,就算是太上皇,如何能信这些, “王爷,此事太过重大,是真还是假,会不会是传言,太上皇极为自负,如何能信修道的事,要说修道,宁国府那一脉,修道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修成什么正果,到最后,主家嫡脉,还在诏狱里呆着呢。” 忽然, 冷士文说到宁国府,就想到了妖道的事,如今皇城司北镇抚司精锐尽出,也没有抓到此人,说明那个妖道背后必然不简单,会不会,此人混进宫了, “王爷,属下有两种猜测,第一种,太上皇身边可有妖道混入其中?蛊惑太上皇修道,以至于太上皇性格大变。” 水溶眉头紧锁,用手摸了摸胡须,宫里传来的信极为模糊,并没有详细的说,冷老的察觉也是极为重要,还真有这种可能,但是想想有些荒诞, “这种不是不可能,但是几率太小了,毕竟长乐宫戒备森严,即使有妖道蛊惑,又如何混入其中不被他人察觉,那第二种呢?” 见到王爷不太相信,冷士文觉得也是,宫里面不同于外面,想要混入其中,是难上加难,另一个猜想,就是另有深意了, “王爷,你想想,太上皇修道,那宁国府也修道,贾珍一直咬死是被妖道迷了心智,才会明目张胆的学这些,这其中,未必不是做给陛下看的,贾珍在诏狱也有一段时间了,好似陛下忘了一样,不闻不问,原因就是在等。” 至于等什么,就是时机未到, 水溶阴沉着脸,默不作声,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费尽千机,他自己的机会又在哪里,等,一个字,说得简单,谁又能等的到呢。 “是啊,等,都在等,可是本王等了多少年,咱们的机会又在何方,” 水溶趴在桌面上,双手抚摸着书案上的大武疆域图,好想摸着珍宝一般,神情有些没落, 这一切, 都落在冷老的眼中,冷士文起身,躬身一拜,施了大礼; “王爷,万事都不会一成不变的,北境落脚的地,不好找,但不是没有,如今先是南边为重,看看东王府是否有动作,要是有,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在北面待着,京南四战之地,王爷要是真想参上一脚,也不是不可能。” 冷老眼中精光一亮,此事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就看怎么操作了,水溶猛地抬起头看过去,脸色涨红,急声道; “冷老可有法子?” “有是有,但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可缺一?” “此话怎讲?” 见到冷老卖关子,水溶急不可耐的问道。 “王爷,除非王子腾大军溃败,林山郡城失陷,需要有人力挽狂澜,并且那个人还有旧部鼎力相助,同时,京南东北部重镇汝南城丢失,威胁江南,只此一点,穆王爷就可上书,领其旧部,在江南唐郡予以阻拦,伺机夺回汝南城,这时候王爷也可提出,领兵南下镇压叛乱,不过王爷,真要到那时候,王爷必然一战而胜,要不然一切皆休,” 冷士文忽然变了脸色,陛下真要是答应了,王爷领军出战,那就要胜,要是一战不胜,所有功劳都是白白付出了,毕竟唐郡还隔着运河之水,配合漕运卫军,守住不是问题,东王府可以伺机而动,但是北王府可要直面那些太平教的贼军,如今那些贼军显然是有高人指点, 本还是神情激动,脸色涨红的北静王水溶,一想到真的领军对阵贼军,忽然脸色惨白,心底发憷,遂苦笑一声, “怎可如此,王子腾的兵,虽然是客军,但也是敢战之兵,他要失败了,那就说明太平教明显不是什么真的匪军,背后的势力又不知凡几,自己怎么可能力挽狂澜,除非是洛云侯!” 对啊,要说能打也只有洛云侯,竟然异想天开的问道; “那能不能把洛云侯带上?让他率兵对阵!” “王爷,您怎会,有此想法,洛云侯要是去了,就没您的位子了,咱们抢的就是洛云侯的帅位,想要洛云侯跟随,除非陛下开恩,最后一条路,就是洛云侯领兵南下,让王爷另寻一处,那只有领兵南下西河郡,侧面夹击汝南郡城,和东王府联手,此乃下下策。” 冷士文哀叹一声,也不等王爷再发问,直接解释道; “王爷,为何此乃下下策,因河西郡,历来土匪横行,山多地少,且民风彪悍,除了几座城池,外面几乎不在朝廷控制之下, 就算王爷到了那安顿下来,但此地物产不丰,后勤补给困难,耗费大于收入,万一损兵折将,颜面无存,历来都是有名声将军不愿去的地方,最后一点,汝南收回来之后,是归之于东王府,还是归之于北王府,此乃大忌!” “这” (本章完) 第724章 要不小赌一把 第724章 要不小赌一把 含元殿, 在篝火的照应下,依旧是蓬荜生辉,大气凌然。 入院的大门两侧, 行军大帐早已经支了起来,排的整整齐齐,就连拒马也都做了出来,立在道路两侧,青石板的路面上,整齐的火盆分两侧而立,把路面照应的如同白昼一般。 院子中央的篝火旁, 张瑾瑜和襄阳侯柏广居,武英殿的储年,分主次位子并排而坐,面向南方,等着诸多考官的到来, 瞧着被打扫一尘不染的路面,张瑾瑜笑了笑,问道; “二位,索性现在无事,不如咱们打个赌,十两银子的赌注,猜猜,今个这个大门,谁先进来?” 二人一听,显然来了兴趣,襄阳侯柏广居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个舒服姿势,点了点头, “既然侯爷有这個雅兴,为兄就跟了,不过这个彩头,是不是小了些。” 也不知真假,襄阳侯竟然摆起了派头, 张瑾瑜本想出言奚落一下,再加重注,但是一见到身边的储年大人,还需要照顾其脸面, “哎呀,不愧是咱们的襄阳侯,财大气粗,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无非是开个玩笑,哪里能认真的,你就说说谁能第一个来吧。” 听见张瑾瑜有些赖皮的话语,柏广居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是侯爷的嘴厉害,什么话到你口中,就变得都有理了,既然要猜,那就是谁都能说了,为兄也不客气,就选沈中新沈大人,他第一个来,” 也不怪襄阳侯这样选,沈中新一直雷厉风行,做事有板有眼,想来应该是来的最早, “这倒也是,沈大人做事一丝不苟,此事应该也不会来的太晚,这第一个入门的,理应是他。” 储年大人坐在身边,想了想沈大人平日里的为人,不说矜矜业业,但也是恪尽职守的人,所以,储年竟然也跟着附和道,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让张瑾瑜噗嗤一笑,还真是想夸人,不一定需要夸出来, “啊哈哈,哎呀,没想到沈大人的人缘那么好,竟然让你们二位赞誉上了,他要是知道,那不得好好谢谢你们二位,不过,这么说吧,谁都能来第一,就属他沈中新不会第一个来的,信不信?” 见到洛云侯笑呵呵的样子,二人皆是摇头不信,按照沈大人的府邸算路程,也绝不会那样慢的,毕竟距离皇宫也不算是很远,储年也没想出来洛云侯是何原因这样说,出声问道; “侯爷,您既然这样说,应该有其道理,不妨说出来个一二,让下官听听解释。” “先别说这些,既然打赌了,先下注,你们二人是不是都押注沈中新能第一个到,” 张瑾瑜摆了摆手,追问着,不管什么赌,都是先下注,买定离手。 储年报以微笑,无奈摇了摇头, “还是侯爷精明,今个还真的押注沈大人了,想来应该是他。” “好,既然如此,本侯也选一人,” 张瑾瑜摸着手中的茶碗,想了想心中的那些人,谁能来的最早,是那些言官,还是阅卷的官员,忽然,脑海中想到了两二人,一个是言官严从,另一个是大理寺的冯永文,只是他们二人之间,会是谁呢? “想了一下,还真有几个人选,但是既然赌到个人,本侯就选言官严从,他应该是第一个进来的。” 之所以最后会选他,无非是因为仗着他年轻,腿脚快,至于冯永文,会先来,但是上一次来了私信,说是邀请好友孟历一同阅卷,这样一来,就怕孟大人寻他一起来此地,这就慢了,所以最后,还是严从,此人刚正不阿,虽然见了一次面有些变通,更应该说明此人适应力极强,又把宁国府给敲了登闻鼓,胆子大得出奇,粗中有细,是个有想法的人, 不过,洛云侯的话,也让身旁二人哑然失色,皆是不理解,为何侯爷会选一个言官,不过大部分言官,是作为巡考官的,怎么会来得那么早,理解不了,尤其是严从,旁人避之不及,洛云侯还真是, “侯爷,您这个押注之人也太过,出人意料了。” 储年张了张嘴,本想说此人太过犀利,到最后换成了出人意料,严从现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私下里都在传,此人乃是大武第一言官,不要命的主,未想到,洛云侯竟对此人另眼相待, 襄阳侯身子微微顿一下,没想到侯爷竟然提起此人,现如今勋贵里,都在传言官的事,尤其是这个严从,谁提他的名字,都是咬牙切齿痛骂一番,虽然动不了严从分毫,过过嘴瘾解解气也是好的。 但是看到洛云侯的态度,就知道严从做的事,最起码是合乎侯爷心底的,倒是宁国府贾家,算是流年不利。 “侯爷既然能选择他,严从,可有什么说法?” “还真没说法,就是直觉,本侯心中忽然想起了他,你们说怪不怪,” 张瑾瑜也有些纳闷,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还没睡呢,就能想起此人,还是因为宁国府的事,太感激他了, 这样的解释,让襄阳候他们二人无言以对,储年只能端起茶碗,喝了口水,问道, “好,既然都下注了,那就等等,看看到底谁能第一个来,对了,侯爷还没解释,为何沈大人偏偏不行,下官想了一会,也没想明白,” 储年大人好似胜利在握一般,故意问道,说不得来的最早的,会是那些阅卷的考官,绝无可能是那些年轻的言官, “那本候可就说了,储年大人别后悔,” 张瑾瑜看着储年他们二人,怎么说来着,死鸭子嘴硬,就卖了关子, “侯爷尽管说,下官听着呢。” 储年又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来了兴趣。 “好,本侯也不卖关子了,要说平日里,这第一个来的或许还真是他,但是今日,绝无可能,要知道户部那里,虽然清算了户部账册,但是烦心事那么多,必有牵挂,如此一来,恩科的事来的着急,准备不充分,来的不就要晚了。” 张瑾瑜估摸着应该是如此,说的头头是道,听的储年大人有些楞眼,说的好似也对啊, 不过,个人看法,似有千变万化,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看一看身边的襄阳候柏广居,见其面色不变,问道, “柏兄,你怎么看?” “呵呵,侯爷这是偷换概念,刚刚所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沈大人不同,据我所知,沈大人办事一丝不苟,这些事或许早就备齐了,即使心情不佳,也不会耽搁恩科之事,反观侯爷所押注之人,乃是六部言官严从,此人状告宁国府的案子,一直悬而未决,必然分心此事,要我说,他才是心中焦急,不一定能准备好呢。” 说完,微微笑了笑,摸着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还有储年大人的茶碗里,重新添了茶水,笑呵呵坐在那,好似跟真的一样。 不过,未必说的没道理啊。 张瑾瑜想想,也有些摸不准了,斜眼看了襄阳候一眼,不愧是勋贵里的智囊人物,不管说的真假,有一套。 “还是柏兄能说会道,是不是真的,那就拭目以待吧。” 孟府, 都察院的孟大人,也是刚刚回了府上,入门的时候,就碰到洛云侯府的亲兵传话, “孟大人,侯爷传令,所有考官必须今夜入殿,不得有误。” “是,下官接令,” 也不等孟历再多问一句, 亲兵直接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就疾驰而去,一眨眼时间,就隐没在街口处,只剩马蹄声传来。 看样子挺急的,想想也是,含元殿考官可不少,个个通知时间紧迫,又想了想都察院那边,也不知顺天府抽了什么风,把历年积攒的案子,重新整理送了过来,还有的悬案也送了过来,不知徐大人什么意思, 思索间,迈步进了大门, “老爷,您回来了?” “嗯,夫人和小姐呢?” 孟历随口问了一句,想到前日,女儿登门荣国府,见了主家,也见了那个贾宝玉,听女儿所述,好像也只是中人之姿,并无出彩的地方,和外界传闻,明显不符,是荣国府藏拙,还是本来就故意为之,实在是费解,但是也听女儿说,此人参加了科举,持的是红签,这样一来,自己反而能好好观察一下了。是不迟疑,准备好东西,这就收拾一番去含元殿,也不知洛云侯为何那么着急, 一路想着, 就到了后院,只见正堂屋内,灯火通明,显然夫人还未睡,推开门,就看见自己夫人和女儿,坐在内堂屋里炕上说着话, “夫人,怎还未睡?” 孟夫人此时早就听到动静,知道是郎君来了,起身就走过来给孟大人更衣, “这不是担心老爷你吗,正好,月云也睡不着,妾身就和女儿说一些体己的话,说来说去,还不是荣国府的事,” 孟历刚想把袍服脱掉,忽然想到还要走,又把手停住,让准备接衣衫的孟夫人有些诧异,问道; “郎君可有事?” “嗯,差点忘了,劳烦夫人把准备好的东西收拾一番,为夫今晚就要去含元殿,” 说完,走到桌前坐下,倒了碗茶水喝一口润润嗓子,走得急,连口水都没喝。 孟夫人明显有些惊讶,去含元殿,不是明日里去的吗,怎么会在今晚, “郎君,为何今晚就要过去,历来科举,不是只提前一天的吗,怎会?” “为夫也不知啊,是洛云侯派亲兵传的命令,说是侯爷下令,所有巡考官必须今夜入殿,不可有误,具体如何,还不知晓,” 孟历还真没想明白,什么事那么着急,不过主考官就是代表圣上,不能不听, 听到郎君的话语,孟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三更半夜,瞎折腾什么,起身叫了身边伺候的丫鬟,让她去传话,把准备好东西装马车上,安排好之后,就回了内堂, “老爷放心,东西早已备好,搬上马车就行,但是女儿的事,伱要上心,这府里府外都等着信呢。” 孟夫人着急的原因,就是因为女儿年龄到了,另一方面,她偶然得知,冯家丫头那边,冯夫人准备来个榜下捉婿的戏码,给她女儿冯太英许个读书人, “你着什么急啊,等恩科结束才能知道,为夫心里记着呢。” 孟历水都没喝完,又被孟夫人把茶碗夺了下来, “你就拿话敷衍我,你可知冯府那边,准备来个榜下捉婿的戏码,给她女儿冯太英找个好人家,这样就没人记得宁国府的事,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就不着急呢。” 看着火急火燎的母亲,孟月云有些羞涩,伸手拽了拽孟夫人衣袖,喊了一声, “娘,爹刚回来,您这样,”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也不知是不是犯冲,没遇上一个好人家,” 孟月云话还没说完,又被孟夫人给骂了一句,那火气,逮谁怼谁。 “夫人喝口茶,消消气,你说的不无道理,冯兄此法,也是逼不得已,虽然那事没有外传,毕竟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其女太英,也是冯兄掌上明珠,他哪里不着急,只能出此下策,把祸患消除于此, 至于月云,选则太多,就算是现在入了荣国府,也是荣国府二房管家太太,以后就算分家,也能富贵一方,毕竟二房嫡脉老大,早就去了,头上也没兄嫂压着,当然,那贾宝玉有才不是更好,” 孟历放下茶碗,说的也是肺腑之言,这几日里,荣国府那边也算是打听清楚了,虽然事情繁杂,大体是了解个明白,不愧是老太君,王家,洛云侯都有牵扯,只要不犯错,富贵犹在, 孟月云没想到父亲变化那么大,这是同意的意思, “父亲的意思是同意了?” “暂且还没有,俗话说骑驴找本,万一,今岁恩科有极为出彩的人,学学冯兄的想法也未尝不可,哈哈。” 孟历竟然笑呵呵开起了玩笑,孟夫人则是脸色不喜,直接拒绝道; “说什么胡话,绝对不行,榜下捉婿,说得好听,但是一不知其人品,二不知是否隐瞒娶妻之事,内外不知底细,如何能随便把女儿嫁于他,不妥。” 孟夫人显然是急了,脸色涨红,埋怨着孟大人信口开河, 孟历连连苦笑,安慰着, “夫人万不可着急,为夫刚刚说笑罢了,月云自然不能随着那些举子,去过苦日子,不光你说的那些,还有一点,人言可畏,榜下捉婿说得好听,但是大武立朝以来,就没了这些规矩,入乡随俗,咱们怎么可能那样做,这次,女儿看的中意就成。” 听到郎君服软,孟夫人脸色这才好看许多,平日里也只有女儿贴心,儿子尚小,还看不出来,所以,亲家自然是要挑一挑,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和月云早些睡,为夫这就去了,太晚了也不好,就是不知冯兄那里,” 想到这,也坐不住了,理了理袍服,放下茶碗,竟然起身离去,让孟夫人,和孟月云有些担心,还想出门送送,就被孟历拦下, “你们别跟着了,府上,万事小心些。” 留下一句话, 孟历这才转身离去,到了府外,直接登上马车, “驾,”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而动, 坐在车上的孟历,看着车内,大包小包的包裹,心中一暖,还是夫人心疼自己, “小孟,转道去冯府,” “是,老爷,您坐稳了。” 车夫又是挥舞鞭子,抽了一下,马车在街口右转而去。 人走后, 孟府的大门随之禁闭, 孟夫人复又拉着女儿的手回了内堂屋子, “行了,别担心你爹,过来,今个,咱们娘俩睡一床,” “嗯,” 孟月云乖巧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还在想着爹爹说的话,也不知是真的话,还是玩笑话, 看着女儿这样子,孟夫人心疼的要命,坐下来,问道; “月云,还想着那些事呢,俗话说船到前头自然直,路都是人走的,想得再多也是无用,只这一次,看看荣国府二房的贾宝玉,是真有其才,还是银枪蜡头,当然,要是真的不中用,并不一定不好,你可明白?” 孟夫人低声耳语,如此说法,让孟月云很是无解, “娘,此话怎讲。” “哼,怎讲,” 孟夫人冷哼一声,内宅的事,就是和那些妾室打交道的事,无非就是这些勾心斗角,哪一个不想给自己生的崽捞些好处呢, “就看你怎么过了,正室夫人,除了要管一大家子用度,就是和那些妾室争斗,那贾宝玉痴傻一些也好,省了你许多烦恼,有了子嗣之后,就甭管他了,要是真有真才实干,你反而过得累啊,那他就不可能不娶妾室,内宅的事无非就是这些,你从小聪慧,还看不明白。” 一番话, 说的明明白白,孟月云岂能听不出来,母亲内里的含义,好似也是这样,荣国府那边,两房嫡子的几人,都只是娶妻,没有娶妾,怪不得管家的二奶奶如此威风,或许就是如此 (本章完) 第725章 薛家萌生退意 第725章 薛家萌生退意 荣国府, 荣庆堂内, 老太君一直阴沉着脸,坐在屋子中等待着,也不把人都撵回去,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 府外, 王熙凤也是皱着眉,先带着平儿回了梨园,并未去府邸大门,平儿不解, 问道; “奶奶,咱们不去府外把人叫进来了?” “叫什么叫,那么多人,让我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还嫌不够丢人吗,去把来旺喊来,再让人,把那些家中的护院,还有小厮都叫来,” “是,奶奶。” 平儿见着奶奶脸上虽然平静,俏丽的脸上,寒眸一闪,冷冽的神情涌现,知道奶奶是动了怒,不敢怠慢,就出门招呼人了, 王熙凤则是回了内屋,换了一身深色衣物,把裸露的地方遮掩起来,更好衣之后,坐在床榻上,细细回想一番, 怎么那么巧,就有人闹事了呢,还是因为恩科的事,关键此事,乃是二太太下令拦着的,现如今,二太太不出面,又让自己出头,这不是好人不让做,坏人自己倒是当了,心中气闷。 不成,此事还需要自己好好想想,骂名可不能自己担着。 心中念叨着,也不知在屋里想着什么办法。 而国公府外面, 围着的人一直没散,甚至于那些商贩,都被一些出手阔绰的人,直接把摊位包了下来,就此坐在那看着好戏, 贾家子弟的人,是越聚越多,贾代儒更是站在最前头,声嘶力竭的呼喊,要老太君给主持公道, 反观另一边,也不知是贾代修吃了什么药,硬是领着宁国府几房子弟,喝骂贾代儒那边的人,骂到痛快处,双方就差大打出手了, 门房那些往日里,威风的小厮,现如今都在门内顶着大门,不敢言语,听着外头里的动静,都在等着主家来人, 一时间,僵持在那。 话说薛蟠, 从小路岔路,一路躲躲闪闪,急匆匆回了梨香园,身后跟着的舍儿也是满头大汗, “公子,您跑慢一些,可别摔着。” “哎,能不跑快吗,那些人也真是莽撞,说干就干了。” 薛蟠到如今也没想明白,怎么一下就干上了,好像也没说什么吧,伸手用衣袖擦了擦汗,看见院子大门,直接气喘吁吁走了进去, 一路不停,到了东面阁楼,推门而入, 梨香苑的阁楼,皆是用上好的柳木建成的,冬暖夏凉不说,也不招文虫,修建的时候,也比一般人家阁楼要高一些,所以远远望去,阁楼高挑,屹立于荣国府东北位子,只是长久无人居住,也没有太用心打理,所以院子里的建筑,也没了以往的颜色的,显得暗淡了许多, 自从薛家母女住进来之后,这里也就有了烟火气,带来的下人奴才,在管事的带领下,里外清扫了一遍,不说一尘不染,倒也清净,柴米油盐,也就额外另备了一番,每日用膳,也是从江南带来的厨子做的,倒也没有不合口味之说, 薛蟠因为刚刚的事,有些心慌意乱,推门进来的时候,力气用的大一些,门房“砰”的一声巨响,打在门框上, 却也把内堂里,还坐在那说话的薛家母女,着实吓了一跳,各自警觉。 还未等外面传出来蹊跷,转头望去,屏风的拐角处,只见薛蟠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 如此摸样,让薛姨妈吓了一跳,心中一个咯噔,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这不是才刚刚出去一会的功夫,心中一慌,直接张嘴就骂, “怎么回事?你个挨千刀的,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薛姨妈起身,哀嚎一声,快步走了过去,对着薛蟠的背部,狠狠拍了一巴掌,打完之后,又有些悔恨,心疼的拿着手绢,就给薛蟠擦了汗,显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薛蟠也被一巴掌打蒙了,愣在那,也忘了自己应该说什么,就在嘈杂之际, 薛宝钗赶紧走了过来,拦着母亲,劝道; “妈,别着急,听哥哥怎么说,这也就刚出去一会,之前,哥哥不是说去了学堂吗,学堂那边,都是贾家偏房子弟,能出什么事?” 屋内, 薛宝钗的话语,也让薛姨妈安稳下来,随着熏香飘来,心情平复一会,想了想,也对,都是一群读书的学子,再出事,又能出什么事,难不成还能和燕春楼一样,大打出手, 这一想到燕春楼,忽然薛姨妈一惊,好像燕春楼来了一封信,自己本想转给薛宝钗的,谁知,一着急,此事给忘了,也不知什么事? “说得对,说得对,不急,” 也松口气,陪着薛蟠坐了下来,又问道; “你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才刚出去吗?” 薛蟠也直接瘫在椅子上,跑的腿都抽筋了,也不忙回答,抢过桌子上的茶碗,倒了一碗茶水,猛地灌了下去,这才感觉好了许多,回道; “妈,妹妹,出事是出事了,但不是我惹得,今个就去了学堂,和他们吹嘘一番,喝個酒乐呵乐呵,谁知,那个贾瑞,也就是贾家族老的孙子,也不知犯了什么忌讳,竟然和那些学子对骂,动起手来,闹得事情有些大,儿子万万没有插手,也没有说一句不中听的话。” 薛蟠摇着头,言语间都是把自己给摘了出去,细细回想一下,就吃了几个糕点,喝了一碗酒,还真没谈论贾家的事。 薛姨妈一听,这才好受了许多,没有招惹贾家就成, “那就好,你要知道,咱们是借住贾家,虽然有亲,可毕竟不是王家,隔着一层,做事前要想一想,人家主家的利益,可不能由着性子。” 顿时,薛姨妈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关心则乱,又不知说什么好,让一旁的薛宝钗有些无奈,每一次都是这样,哥哥闯祸,也不教训一顿, “妈,先别急着下结论,既然哥哥什么事都没做,怎么会如此狼狈的模样?” 薛宝钗哪里肯信,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薛宝钗的话,让母子二人一愣,薛姨妈更是着急, “你这孽障,是不是框我,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薛蟠眼见瞒不下去了,苦笑一声,说道; “妈,妹妹,那个事,还真的不关我的事,就是学堂那些人,和那个贾瑞打了起来,互骂,都说是,咳咳!” 薛蟠也知道此事不可外传,停了话语,四下看看,只有他们三人在此,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 “贾家那些族人,说是主家不公,压着他们不让科举,还说报国无门等等,另外,就是贾珠,听他们说,贾珠死的蹊跷,都在喊珠大哥死的冤枉,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看他们说话哭诉的样子,好像另有隐情。” 薛蟠在那自顾自的说话,并未抬头,薛姨妈此时脸色大变,一片惨白,贾珠,不就是姐姐大儿子吗,这是冤死的?脑中不自然的想了许多,勋贵家宅的腌臜事,还有夺爵位之事,死的嫡子也有不少,难不成?珠哥儿真的是被害的! 薛宝钗闻言也是心惊,勋贵世家里面,那些暗中的事,也有所耳闻,但是不曾有谁家传出来,所以觉得都是谣传,可如今,就在眼前的事,如何不触动,想来大嫂子李纨,那个温润贤惠的人,她会不会知道这些,一时间,想了许多, 片刻后, 回了神, 赶紧问道, “哥,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是紧要的,要是知道的人不多,贾家还能压下去,要不然,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忽然想到一个词,祸起萧墙于内。 “是啊,你快说说,到底还有谁知道,人要是少,就需要告知老太君,把事情压下去,要不然,京城谣言四起,那如何是好。” 薛姨妈虽然反应慢,但也是当过一府的主事太太,这点干系还是知道的,立刻就想到了压制,薛宝钗也把目光放在哥哥身上,此事不可不小心, 谁知, 薛蟠原本瘫软在椅子上的身子,忽然直起身子,喊道; “晚了,当时候动手,他们就冲出了荣国府,去了宁荣街上,这会,应该闹大了,” 薛蟠可不敢在这事上说假话,当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见他们惹了事,见机不妙,一走了之,谁想那么多。 听见哥哥大言不惭的话, 薛家母女相互对视一眼,更是有些无奈,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如今闹得动静,老太君应该知道了,这就更不能去了。 薛宝钗知道母亲为难,贾家的事本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只是心底有个疑问,贾珠到底怎么死的,也觉得闹事之人厉害,就此言语,能让听者,都有这般的疑问。 身边的薛姨妈刚刚忧心一下,也觉得贾家是非多,但是儿女安稳在身边,实在不行,就回了老宅,再说,这些都是贾家自己闹的事,外人,可没权利管,又想到燕春楼的事,就起身,去了内屋,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薛宝钗, “乖囡,你看看,这是燕春楼前几日,有管事递来的信件,这一忙就忘了,你给看看,至于贾家的事,咱们装作不知道,就说伱哥哥,吃了酒就回来了,具体什么情况,咱们也不参合,” 薛姨妈好像忽然开窍了一般,竟能说出如此洒脱的话,让薛宝钗不由得多看了母亲一眼,把信件接过来,拿在手中,撕下封漆,掏出信件,看了起来, 信上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来要银子的,只是有点多啊,三万两白银。 见到女儿不说话,薛姨妈又着急了,问道; “宝钗,信上说的是什么?” “妈,别担心,无非是哥哥那日,在燕春楼砸了不少东西,这是来要账呢。” 薛宝钗收起信件,此事还要找郎君问询,要不要赔银子, 但是薛蟠一听是要银子的,气不打一处来,那日,燕春楼几个老鸨和龟公,也不派人拦着,要不是自己带的人也不少,就吃了大亏了,还有脸来要银子,对了要多少,遂问道; “妹妹,燕春楼要多少银子,” “哥哥还是收收心在府上好生待着,城东南那一片,酒楼已经改建好了,等厨子到位,就能开店,哥哥要是无事,那酒楼,哥哥就去管起来,也好在在外面无事生非,燕春楼被哥哥砸了,理应赔银子,但他们要的有些多,三万两银子,此事,寻了机会,给郎君说一声。” 薛宝钗倒也劝了哥哥一阵,不说惹祸,游手好闲也总归不是办法,还是找些事情做为好。 但是,薛蟠可不干了,本以为一千两银子,给就给了,但是一听说燕春楼狮子大开口,要三万两银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 “就砸了一点桌椅,这就要三万两银子,打劫也打不到这么多吧,不给,一两银子也没有。” 薛蟠打定主意耍赖不给了, 薛姨妈也是担忧,这也太多了,薛家进京城之后,里里外外,的银子也差不多了,收了不少产业,京城外还买了一个大庄子,这一下,还真凑不出来那么多银子,为难的说道; “宝钗,是有些多了,咱们手里现在,可没那么多银子,要不然让他们少要一点,毕竟能在京城开青楼,背后怕是,” 言外之意,薛宝钗怎么会听不懂,上前一步,陪着薛姨妈坐下,安慰道; “妈,别担心,买卖东西也有讨价还价的,再说当日郎君也在场,这事需要问问他的意见,而后再说给不给的事,牵扯到侯府,万事小心一些,” “对对对,还亏是你的提醒,要不然,又不知怎么办。” 薛姨妈连连点头,也就是耳根子太软,不过一牵扯到侯府,就想到了王家妹妹,有什么事找她啊,寻个机会,就过去,心中打定主意。 就在薛家之人在屋内商量的时候, 梨园的院子里,也来了不少小厮护院,尽在院子里等着, 平儿则是一路小跑,推门进了堂屋, “奶奶,人都齐了,咱们怎么办,老太太那边还等着呢!” 屋内, 王熙凤安稳的坐在椅子上,脸色恢复如常,手里捏着糕点吃着,还不时的喝口茶水送送,丝毫不担心外面, 平儿见了有些疑惑,刚刚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谁进了屋子,给奶奶说了话不成,瞬间,眼神四下里望去,里外也没个动静,好像也没人在屋里, 王熙凤把手中的糕点吃完,拍了拍手,哎呀一声,说道; “哎呀,来得好,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完了,现在就去,也不知门前闹得什么样,想想也气人,整天没事做,就知道嚼舌头,那些话能说吗,对了,是不是有人喊珠大哥死的冤枉?” 平儿神情一怔,本以为奶奶要呵斥那些人,谁知,话锋一转,问起了大嫂子那边的事, “回奶奶,是有人这样喊,人还不少,奴婢去寻护院的时候,他们也在谈论珠大爷的事,” “哦,他们怎么说?” 王熙凤立刻追问,这些护院都是家生子,还有不少贾家族人在里面,想来荣国府的事也不会不知道,最起码私底下也能听到一些风声。 平儿张了张嘴,低声回道; “奴婢听他们说,珠大爷那时候没有病的那么重,科举会试回来后,一直在西苑静养,不少人还见过珠大爷,那时候珠大爷起色好了很多,还出来在园子里散步,也不知是哪天,好像是放榜前一日,突然就传闻,珠大爷不行了,等到放榜时候,珠大哥高中举人时候,当夜就没了,都说死的蹊跷,后事都办的草草了事,” 说话声音越说越小,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一个奴婢如何敢议论主子,王熙凤倒也没注意这些,眯着眼回想一下,那时候自己刚进门不久,也没有管家,荣国府还是大嫂子掌权,确实如外面所传,珠大哥是这样没的,也没想那么多,后事,还是请了东府尤夫人过来帮着办的,毕竟二太太和大嫂子,伤心欲绝,无心思理事,自己也不够份子, 但是现在回想起了,疑点颇多,明明中了科举,怎会一命西去,对了,记得珠大爷还有两个通房丫头,后来抬籍做了妾,最后人哪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嫂子给发卖了,也怪自己,当时候没想那么多。 “此事,咱们绝不能外传,现在,咱们出去,会一会那些族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是,奶奶。” 平儿低着头应了一声,这种情况,以往几乎没有过,也不知奶奶能不能应付得来。 王熙凤叉着腰,推了屋门,径直走了出来, 到了院子中, 那些护院小厮见了,立刻齐声拜道; “见过二奶奶,二奶奶安好,” 瞬间, 王熙凤就直起腰,底气足了起来,看着自己心血来潮时候,招的人,这一步做的算是对了,没有白银子养着他们, “好,就是今个不好了,以后,有些话,私底下说可以,外面,绝不可以乱传,等会,随奶奶我去府外,看我眼色形式。” “是,奶奶。” 众人皆是抱拳应道,不说这些人为何显得那么忠心,皆因侯府商会,给的银子足,而且必须是二奶奶介绍的人才能进去,他们这些人,亲朋好友,可都是借着二奶奶的人情,谋生活,如何不出力, “走,” 仅仅说了一声, 王熙凤迈着步子就出了院子,身后跟着一帮子护院小厮,各个身强力壮,手拿棍棒,威风是做足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路过前院,不少荣国府下人见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伙计,立在一旁,不敢言语,眼神里充满着惧怕,二奶奶是愈来愈威风了! (本章完) 第726章 魏王实属无奈 第726章 魏王实属无奈 荣国府外, 依旧是吵吵嚷嚷的, 忽然, 国公府的大门打开,只见一群家丁护院的壮汉,围着荣国府当家二奶奶,从大门里出来,外面围观的人群,虽然还有人起哄,但是门前的那些正主,贾家族中之人,都立马住了声, 毕竟整个贾家偏房的大多数人,还靠着二奶奶混饭吃呢,所以,王熙凤刚一走出来,那双方相互吵闹的情形,立马就停了下来,也就是为首的贾代儒,还在那喋喋不休的哭嚎着, 王熙凤见了,心中有数,对着侯府王夫人,更是心存感激,要不是姑母给自己提前布了局,这会子,自己可就难了。 “哎呀,今个可是热闹啊,怎么,商会和码头都没事做了,你们这是闲的,还是吃饱了撑的,围在这,还不嫌弃丢人现眼的,嗯!” 恰似是说着事,实则是斥责起来,看了一圈,大部分都是商会帮工的伙计,有些人更是低下了头,不敢让二奶奶看到,又不甘心走,只能冷场在那。 这一幕,看着外面围观的百姓都有些害怕,不愧是荣国府掌家的女人,就连催堂主和任香主,也在人群中,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愧是王家女子,好似看到了圣女的影子, “你去,通知咱们的人,不可轻举妄动,荣国府的二奶奶,不好对付,别把自己人陷进去,” “是,堂主,属下明白,见好就收,反正事情也传出去了。” 任香主点了点头,就此隐没身影,如今的白莲教,滑的很,能屈能伸,见好就收,也是他们这些年存下来的经验,就是不知,到最后,怎么收场,顺天府那边,想来也会把此事压下去的,毕竟国公府体量在那放着,这样想着,就抬眼继续看去。 却见,贾代儒,拄着拐杖,抹着眼泪,对着凤丫头喊道, “见过二奶奶,老头子给你行礼了,” 说完,还真的要去跪拜,可把王熙凤吓了一跳,脸色一寒,赶紧让身边的小厮过去搀扶,几个有眼色的小厮,直接跑过去,一左一右,把族老搀扶着不让动,贾代儒想拜也拜不下去,只得作罢, 见此,王熙凤笑了笑, “族老,都是自家人,哪里需要这些礼节,再说了就是行礼,也是晚辈给您行礼,岂有您老给晚辈行礼的,不着急,有话进府慢慢说。” 然后,给两个小厮使了眼色,就想把贾代儒扶进去,可是,贾代儒身边的人可不干了,围上了不让走,怎么说族老也是他们这一房的长辈,岂能这样对待, 两個小厮也不敢过于拉扯,就在此时,贾代儒猛地挣脱开来,怒道; “怎么,二奶奶如今威风了,也不让我等贾家的人开口说话,这是要强行要老头子命吗。” “哎呀,族老说的哪里话,都是那两个不长眼的奴才,你们两个,还不滚回去,” 王熙凤知道带不走贾代儒,就呵斥二人,两个小厮如蒙大赦,拔腿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知道二奶奶是在救他们。 “都说二奶奶威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孙儿贾瑞,帮着老夫照看族学,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对主家的人,尤其是宝二爷照顾有加,今日,被那些不知好歹的小辈打了,此事,二奶奶怎么说?” 贾代儒此时也知道王熙凤的厉害,不给他机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质问, 王熙凤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道样子,惊讶道; “什么,瑞哥儿竟被打了,会不会他们学子之间闹着玩的,有个磕磕绊绊也不为过,” “哈哈哈,是啊,要是真的打闹也就罢了,这打的,人都快没了,郎中也跟着去了顺天府,还不知活不活,今个,老夫就要主家给个说法,族学是荣国府办的,此事怎么解决?” 贾代儒步步紧逼,让王熙凤内心恼怒,转头看向宁国府那边的族人,和族老,眼睛一转,问道‘ “什么说法,那也是有缘由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打了,听说他也打了别人,血都流了,可对,” 这话,王熙凤就是说给宁国府那边族人听的,贾代修早就看不惯贾代儒那老匹夫倚老卖老的样子,装作有学问的人,一直看不起他们这些旁系子弟, “二奶奶,您说的可对了,他孙子贾瑞,占着主家便利,一直欺辱这些小辈,是敢怒不敢言,也是他孙子贾瑞,出手打了贾芹,满脸是血不省人事,如这才逼不得已还手,要是问何缘由,老夫也拉下脸质问主家,” 贾代修脸色阴沉,一脸沉重,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 “我等皆是贾家族人,虽然都是偏房子弟,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二奶奶当家之后,承蒙关照,让不少族人有了奔头,主家也办了族学,哪个族人不感激,可是,老夫问二奶奶,同是贾家族人,为何此次恩科,不准我等后辈报名科举,打压我等事小,他们一腔热血,报国无门啊。” 一时间老泪纵横,周围的人更是感同身受,都在喊, “二奶奶,为何要拦着我等旁支子弟,士族公卿可有这个规矩,” “是啊,二奶奶,既然不让我等旁支子弟恩科,那为何还要办族学,” “是不是主家有意而为之,” 议论声响起,王熙凤脸色大变,内心快速想着,此事都是二太太一手操办的,关键,贾瑞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些话,让她一个女子怎么接话,更不能乱说, “都安静,让二奶奶说话。” 身边的平儿见了,站出来大声呵斥,不少人还是惧怕,渐渐地,具都安静下来, 王熙凤眯着眼,笑了笑, “诸位,此事姑奶奶还真不知道,族学是荣国府办的,所有用度,都是我王熙凤一手操办的,哪个月少了银子,摸着良心问问,是你们的,我王熙凤可有拿过你们一两银子,寻我办事的,里外都是应承,还是我心黑,不给你们办了,啊!” 几乎是用喊,凤辣子的泼辣劲一下子就上来了,不少族人闻言都低下了头,见此,王熙凤也有了想法,好事不能都让别人占了,坏事的,都让自己摊上,二太太的心思,里外大嫂子的境遇,自己是知道的, “至于你们说的,国公府是否真的,压制学堂学子,不准参加恩科,此事还需细查,族老,此事晚辈是不知,不能回答。” 王熙凤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抓不住把柄,贾代修似乎多看了荣国府当家人一眼,笑了笑, 忽然又问; “既然二奶奶不知道,那就要好好查,还有一事,也应该一并查查,早些年,荣国府的珠大爷,中了举人,好端端喜庆的日子,为何一夜间一命西去,主家也没有给个说法,草草办了丧事。 要不是贾瑞的事,说想要我等性命易如反掌,我们这些族人还真不知有这些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就此问询,至于荣国府大门,老夫身子不适,就不登门了,老太君是个有福气的人,也不会不问,不管是荣国府后人,还是宁国府后人,都是贾家的人,不能因为宁国府主家出事,就这样欺压咱们,实在不行,咱们请官家给咱们主持公道,” 贾代修脸色一本,好话孬话都说了,言尽于此,也不再留下,还要派人去顺天府衙门看看蔷哥儿怎么样了,这孩子那么莽撞,敬老爷留下的话,他们这些人没照顾好贾蔷,实在是惭愧, 贾代儒脸色难看,也知道再进主家,也讨不了好处,贾瑞也不知怎么样了,还需要去看看,竟然转身带着人,也离去, 让王熙凤有些意外,老太太还在那等着呢,可使是人都走了,留下也是无用, “平儿,咱们也回去,”“是,奶奶。” 应了声,周围的小厮护院,也都随着二奶奶入了院子,周围百姓见没了笑话看,都随之散去,可是那议论声,离得多远也能听见,明日里,也不知如何谣传。 白莲教的催堂主,也夹在人群中,顺势回了醉仙楼,继续回后院喂马,而前院,任香主领着,拉着一辆马车,开始卸下酒坛,好似刚刚出去采买一番,无人察觉。 而在三位皇子府门前,则是有宫中内侍太监,带着人各自到了王府,传了陛下的旨意,要三位皇子即刻收拾行囊,去含元殿监考,本还各自在府上玩耍未睡的三人,一听到此信,顿时心中哀嚎一声, 尤其是魏王周崇,在宫里国子监时候,就喜欢斗鸡,如今出府建了衙,更是放飞自我,仅在院子中央,竟然修建了十个围廊,里面都是重金买来的雄鸡,养在内,等着决胜出一位真正的“大将军,” 只是负责内殿的坤宁宫女史秋叶,一直不同意,魏王好说歹说,这才先让养着,至于那些禁军副统领,和皇城司的人,都在外院待命,这些事更不参与。 直到府外,宫里来了人传话,禁军魏王府副统领这才领着兵入了内院,到了大殿门前,拜道; “启奏魏王,宫里来人传话!” 此时的魏王周崇,还在用膳,刚刚去看鸡的时候,过了吃饭的时辰,这才坐到桌前吃了没多久,一边就是秋叶领着侍女在伺候, 听到殿外的喊声,刚刚扒拉一口饭的魏王周崇,显然极为不耐烦,他最烦用膳的时候被人打扰,也未放下碗筷,冲着门外问了一声, “那么晚了,宫里能有什么事?” 嘟囔着说话,还特意夹了一大块肉送入口中,咽下去之后又道; “是父皇派人叫的,还是母后让人喊的。” 也不知是不是在府上懒散惯了,说话间,筷子就没停过,见到自己喜欢吃的,直接让秋叶把盘子端在面前,伸着筷子,直接低头扒拉起来,也没了以往在宫里,那些斯文的样子。 伺候的秋叶,虽有劝诫,但殿下不听,倒也不敢多问,其余的宫女,更是不敢吭一声。 就这样, 稀里糊涂的说话声, 让站在门外的郭统领,有些听不清,只能靠近门前,把耳朵凑上去,这才听清殿下的说话声,虽然还是断断续续的,总算是听清楚了一些, 赶紧回答, “回殿下,传话的公公,是皇上派人来的,说是让殿下,收拾行囊,今夜务必到宫中,新修的含元殿报到,听候大统路洛云侯的安排,好像是协助大统领恩科巡考之事。” 郭统领如今可不敢放肆,大统领可是洛云侯,张瑾瑜的威名,禁军上下所有人如雷贯耳,谁也不敢捋侯爷虎须,尤其是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混到这个位子,谁不是心里明镜,谁能惹,谁不能惹,都铭记于心。 “咳咳,咳咳!” 屋内,随之传来一阵咳嗽声,伺候的秋叶,赶紧端着茶水过来, “殿下,慢些吃,喝点茶水,压一压。” 魏王殿下,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接过来,一饮而尽,顺顺气,这才好受了许多,放下手中的筷子,也不是不想吃了,实在是有些突然,好端端的,无缘无故就要去什么含元殿,做什么巡考的事,那不是考官的责任吗,怎么会轮到他们,再起说,去了那里,又该怎么睡,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 “那个什么,郭统领,此事,是洛云侯提议的,还是父皇提议的,大皇兄他们去不去?” 好似发牢骚一般,又问了一遍,郭统领在门外躬身拜道; “回殿下,来的公公通传,此事是皇上的意思,另外,三位皇子尽皆过去,不得有误。” 也不是郭雨来胡乱捏造,是宫里来的公公说的很明白,让三位殿下,收拾一番,即刻就去,其他的也没说,至于怎么去,去几天,也没什么说法。 所以,如实回的话, 让还有些难受的魏王,顿时心里舒服了许多,看来也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人,大哥和三弟也没跑了, 看着眼前的饭菜,胃口忽然回来了,复又动了筷子,先把碗里的酥肉,几口就吞了下去,就怕到了那边,吃不到了, “秋叶姐姐,伱看着需要带什么东西,既然父皇说了,含元殿不去不成,万一不去,洛云侯要是上门来,谁也扛不住啊。” 也不知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想起洛云侯什么也不怕的样子,魏王心中还是有些发怵的。 女史秋叶笑了笑,出宫那么些日子,也不知春禾姐姐在宫中如何了,还有,提起侯爷,心中忽然有些思念,洛云侯怎么也不来殿下府上, “知道了殿下,准备的东西,无非是一些换洗的衣衫,随时就可以收拾好,只是殿下,到了含元殿,殿下还需要收敛一下性子,想来陛下如此安排定有深意,万不可率性而为。” 秋叶忽然罕见的提了意见,让魏王神情一怔,颇有些不自然,不由得多看了秋叶一眼,也不知为何秋叶姐姐说这些话,心中烦闷,回了句, “知道了。” “殿下,应该自称孤。” 秋叶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又一次纠正,让魏王浑身不自在,也不是秋叶分要如此,而是娘娘私下里特意交代的,不管储君落谁家,规矩都是要学一学的,当然,私底下,四姐妹虽然是一条心,可是分了府衙之后,私心也就有了,谁为太子,岂能尽如人意, “是是是,孤知道了,你快去收拾,晚去不如早去,也不知大统领有什么章程,对了,在带点吃的东西过去,” 魏王周崇坐在那,忽然没了胃口,他也不傻,秋叶能变得这样,定然是母后交代的,索性去了洛云侯那边,应该有什么趣事,待在府上,听着夫子讲课,耳朵都淡出鸟了,实属无奈啊! “知道了殿下,奴婢这就去,来人啊,服侍殿下更衣。” 秋叶应了声, 招呼侍女来服侍殿下,自己微微一笑,就去安排车架。 —— 含元殿, 夜里还是有些冷意,张瑾瑜裹着袍服,躺在椅子上,困意来袭,恍惚间,眯了一会,或许是睡着了,风一吹,恍惚间,又睁开眼, 院子当中, 摆放点燃的大篝火,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人一吃饱,受了暖,就发困,谁也顶不住,再看身边二人,也随他自己一样,塌着眼,困意兴隆,襄阳侯还好说,毕竟这些天,一直在府上,怎么睡都可以,吃得好喝的好, 储年大人就不成了,熬了好些日子,吃不饱睡不好,精神本就疲惫,如今好不容易含元殿改建完成,心神一松,这就明显撑不住了,靠在椅子上,竟然打起了呼噜, 虽然有着篝火的暖意,但夜里寒风阵阵,还是不行, 张瑾瑜见此立刻就让身边的亲兵,去帐内拿了三个大毯子过来,给二人盖上, “宁边,让人去拿三个羊绒毯子过来,” 宁边会意,招了招手,就让身边的亲兵去拿毯子,不久,毯子拿了过来, 张瑾瑜也不假他人之手,就把毯子先后给储年和襄阳侯二人盖上,这一盖,二人也随之警醒,看着身上的毯子,和刚落座的洛云侯,哪里不知是侯爷给盖得,一时间,心中感动,溢于言表, 襄阳侯也不知是穿少了,还是真的有些冷,就此用手把毯子合拢了一些,裹在身上,说道; “今逢此日,才知道侯爷乃是真君子。” “是啊,柏兄所言,下官认同,下官虽然是文官,但是和侯爷这些天,一起共事,侯爷实乃是真性情,尤其是那些京官,对侯爷更是有感激之情,大辟天下寒士俱欢颜,此话毕将流传千古。” 储年虽然一脸的疲惫,但是说话声极为坚定 (本章完) 第727章 南大人的沉稳 第727章 南大人的沉稳 含元殿的院子里, 篝火烧的旺盛,火光照应在周围人的脸上,暖洋洋的,四下里已然入了夜色,一片静悄悄的, 乍一看北面,空荡荡的大殿,还有些幽深之意。 储年说完话,起身把毯子重新裹在身上,往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都说洛云侯好色,跋扈,但在储年看来,不过是侯爷的真性情,君子风范更是隐含其中,可比那些自称君子的读书人,做下小人阴险之事,要强百倍。 当然, 二人称赞的话语,也让一向厚脸皮的张瑾瑜,微微红了脸,起身,也学着储大人一般,把毯子扑在身下椅子上,坐在上面,再把毯子裹在身上,这舒服劲,别提了, “二位仁兄,你们这样赞誉,本侯惭愧,有些事,想来很多人看在眼里,本侯就是看不惯,都是官员,有的人上下齐手贪污受贿,吃穿用度,是锦衣玉食,住的地方,不说堪比行宫,起码豪宅庭院,是少不了的, 本侯本不想说这些,但是有一日,竟然见到我朝官员,吃的是粗茶淡饭,住的地方都是租的,岂不闻,是丢了朝廷的脸面吗。” 张瑾瑜复又叹了口气,说这些话也是动了真情,想自己派人,去调查的严从,本以为也是小富之人,谁知,做官那么多年,才有了一处很小的宅院不说,就一个糟糠之妻,每日里精打细算,几乎没见过荤腥,实在是不可置信, 后来细细了解,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不说,比之还惨的,还有不少,所以说,后来才有京城内务府,改造那些空置宅院之事,既能增加朝廷收入,又能解决京官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呢。 算是玩笑的说话,却让襄阳侯和储年二人肃然起敬,储年竟然起身一拜, “侯爷,就是因为所有官员都看见了,却没有一人,如侯爷一般,真的去管他们,更没有一人,把此事当做大事,敢在朝堂上提出来,只有侯爷,从关外,刚到京城没多久,就敢仗义直言,我等文官虽然不说,侯爷的情意,但都记在心中,怎能忘记。” 说的话是慷慨激昂,愣是让张瑾瑜听着为之汗颜,当时候,还真没想那些事, “储兄言重了,坐坐,这几日,说实话,含元殿的里里外外,都是储大人一手经办,工部那些人也都是储兄亲自盯着的,内里的辛苦,本侯都看在眼里,和储兄共事,也是本侯的福气,换一人,还真做不到,” 张瑾瑜说的也是肺腑之言,自己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谁知考场怎么安排的,更别说这些改建的事,都是人家里外盯着,三日内完工,虽然还请了不少匠户,还有那个什么修建陵墓的大匠,都给借用来了,可见陛下的重视, 对了,也没有奖赏那些人,话也说不过去啊, 问道; “忘了一件事,储大人,那些工部的匠户可都走了没有,还有陛下,特意从那边什么来着,陵寝那边调来的大匠,人都在哪呢,做了一番事,也没有奖赏,不是本侯的规矩,” 话说的大气, 让还在那烤着火襄阳侯,满脸的堆笑, “还是洛云侯阔气,怪不得京城之人都知道,合着给侯爷做事,最起码银子是少不了的。” “少不少,你柏兄岂会不知,这银子,拿的都是光明正大,上下都有,让人挑不出毛病,不说别人,今日,这个改建的事,咱们三,都有银子分,每人一千两,就从本侯管的那些银子里扣除,当然柏兄,你我都是沾了储兄的光了,” 也不是张瑾瑜故意为之,实乃是先立個名目,了第一笔银子,毕竟近乎从工部和户部的嘴里,扣出五百万两银子,除去京城宅院改造的钱,最少剩余一半,要是不用,不是浪费了吗。 但是二人一听,觉得有些不妥,这些银子,可是户部和工部的钱,如何能动用,襄阳侯又紧了紧身上毯子,试探劝道; “侯爷,此事是不是要想一想,毕竟是户部和工部的银子,这样用,记在账上,那户部和工部岂能愿意。” “是啊,侯爷,这些是不是要重新议一议,” 储年也觉得不妥,朝堂很多人都盯着洛云侯手里的这些银子呢。 张瑾瑜靠在那,忽然感觉腹中有些空唠唠的,也不知是不是又饿了,吩咐一句, “宁边,多拿一些馕饼过来,烤热了,让弟兄们分一些吃了,怎么觉得又饿了似得。” “是,侯爷,这就去拿。” 宁边应了声,一挥手,自有亲兵去了, 只是这一打岔,让二人摸不着头脑,细细回想一下,并未说错话啊。 “储兄,本侯问你,含元殿改建,应该了不少银子吧,这些银子,谁给垫的?” “呃,这,” 储年先是一愣,立马在心中算一算,改建的时候,用的都是上好木料,还有各种饰品,以及备用的火油火把等,确实了不少银子,仅仅是后殿那些,带着格挡的床榻,费就不少, “侯爷,预计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不说动用的那些匠户,就是改建所用的木料,都是从江南那边运来的,虽说是边角料,但毕竟也是银子买的,所费的费用,都是内务府先行垫付的。” 话越说越小声,这些储年还真没想过,本以就是如此,襄阳侯也没觉得不妥,历来宫里的用度,都是内务府出的银子,哪里不妥? 张瑾瑜听了,摇着头笑了笑,也未先回答,刚刚身边离去的亲兵,早就带着人,拿来了铁架子,往篝火旁一摆,在上面,摆了一圈馕饼,就烤了起来,又在桌子上,摆上了一盘之前烤的羊肉,如今还热着, 招呼了一声, “来来,别客气,吃点再说,” 张瑾瑜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先夹了一块肉送入嘴中,吸溜一声,就吞入腹中, 二人见此,也不拘束,陪着吃了起来,想来刚刚陪着陛下一起,都没吃饱。 就着馕饼,吃了半盘子肉,喝点茶水入入口, 张瑾瑜这才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回道; “刚刚本侯问的,就是有目的的,二位想一想,含元殿改建的费用,是内务府垫付,换一句话说,就是陛下掏的银子,恩科乃是朝廷的大事,本侯作为含元殿主考官,理应为君分忧, 所以,这些银子,就应该落在本侯身上,再说了,本侯管着的这些钱,专款专用,就是给京城改造宅院用的,含元殿说起来不也是宅院,那些匠户,干了活,理应拿工钱不是,嗝!。” 话刚说完,张瑾瑜还打了个饱嗝,这一次,才算是吃饱了,只是还在吃饭的二人闻言,同时放下手中的馕饼,不可思议的看着洛云侯,这不是歪理吗, 但细细想来,侯爷说的也对,更是应了天家的心,果然,洛云侯能有此恩宠,绝不是运气使然,他们二人,自愧不如啊。 “侯爷,您说的这个道理,细细想来也是对的,下官愚钝,从未想过这些事,实属不开窍,至于那些匠户,都还在后殿一处屋子里休息,等明日一早才能离去,既然侯爷要赏他们,还请侯爷派人,把他们叫唤过来为好。” 见到储年这样说,张瑾瑜就对宁边使了个眼色,没想到,殿内还有人留存,有些疏忽大意了。 宁边自然是接到了侯爷的示意,去一边集结人马,寻了后院的路就走了过去。 而宫外, 寂静的夜里,洛云侯府散出的大批兵马,也惊扰了不少人,城南“贡院,”里,武英殿大学士南子显正坐在阁楼上,看着外面的差役,正在逐个检查贡院里的考棚,看看有没有疏忽的地方, 至于南大人自己,点着油灯,坐在靠窗的二楼上,举目朝下边的院子望去,篝火燃烧,照了院子里明亮不已,所有人的身影,一目了然。 想来今夜过后,明日里,贡院定然是喧嚣热闹,就是不知道含元殿洛云侯那边,会不会安排的好一些,不过一想到储年在那帮衬,心中也就不担心,储年做事,一向是周全稳当,洛云侯也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主,应该是无事。 正想着, 忽然看下院子里,有一位主事官员急匆匆而来,好似有急事, 没多会,人就上了阁楼,在门外求见, “报,大人,卑职有事禀告。” “进了吧。” 南大人心中凌然,回身离开了窗户前,到书案后坐下,让人先进来。 门外主事堂官,紧张的用手,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这才小心地推门而入,一身粗布的官袍,因为走得急,都有些松散而不自知, 入了内, 就见到南大人,孤身一人坐在书案之后,赶紧上前几步,拜道; “卑职见过南大人,”“什么事这样着急。” 南子显盯着主事看了几眼,只见此人着急火燎的样子,定然是有急事,遂问道。 “回南大人,卑职刚刚在衙门口值守的时候,忽然听见许多急促的马蹄声,闻声的时候就感到蹊跷,就派人去看看,在南街口的一个言官府门前遇见了,一打听不要紧,说是洛云侯下令,今夜,所有含元殿的巡考官员,必须进殿,不得少一人。 所以卑职就觉得有些蹊跷,会不会是宫里面有什么变故,故而着急回来,向大人汇报。” 主事官员也怕出了大事,毕竟他是负责贡院的主官,平日里闲着无事,几年下来,也就忙着科举考试的时候,说的上是一个美差, 南大人微微皱了下眉头,洛云侯竟然今夜就召集巡考官员,怎会如此着急,难不成考场还未布置好,不应该啊,毕竟陛下不是调集修建陵寝的大匠过去了吗, 要是,他不是因为如此,那还会是什么事呢,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 “回大人,卑职也亲自去打探一番,在各个街口显眼的地方,都有布告贴出来,说是持红签的学子,明日清晨就可入考场,其余的一切不变,只是进场的时间提前了。” 说着这些话的主事,好像明白些什么, 南大人闻言,那皱着的眉头也随之散去,微微一笑, “那就没事了,洛云侯毕竟是第一次主考恩科,许些事过于谨慎,他是怕人太多,晚了时辰,不过也好,留下空余的时间,就留有余地,倒是一位干臣,想来也是储年提的意见。” 主事堂官也松了口气,想一想也对,今岁恩科人数众多,那贡院这边是不是也要一样照此,疑惑地问道; “南大人,那咱们贡院,是不是也要和含元殿一样,今晚就要官员入内,要是一样的话,卑职今晚就派人通知他们。” 通知他们,也就是翰林院和武英殿那些官员,不过此时夜了,上了年岁的老翰林,也不知睡了没有。 南子显摆了摆手,摇摇头,却不赞同, “咱们就不需要了,今夜,最后把考棚场地巡查一遍,就让你手下的人早些休息,明日里可有的忙了,还是照旧,不过洛云侯的想法,也值得借鉴,明日里过检查的的地方,从原来四个,变为十个,规矩不变,尽量快一些,可明白。” 主事堂官心中一惊,检查的人数竟然翻了两倍之多,想来也是考虑到考生多的事,如此,也让那些休沐的弟兄们,尽早的赶回来,可不能出了岔子。 “是,大人,入门的查房早已备好,莫说是十个,就是二十个,也能给大人办的稳妥,” 主事弯着腰,陪着笑脸,查房都是现成的,主要是人手,人手足够,这一切都不在话下,本就是讨好的客气话,谁知道,南大人沉吟了一下,顺着话就吩咐道, “既然如此,也不要你二十个了,明日启用十五个查房,多准备一些还是需要的。” 眼见着南大人这样吩咐,主事堂官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这嘴怎么就那么贱呢,什么话都说,可是话都说出来了,如何敢反悔,心中烦闷,只能暗自咬牙,点头答应, “是,南大人,卑职明白,明日定然会安排好。” “嗯,去吧。” 随后,唐官一脸烦闷就出了房间,屋内,又陷入一片安静的时候。 东城, 晋王府内, 得了宫里传话的消息,禁军副统领江宗月,急忙带着巡逻的兵丁入了内院,求见晋王殿下, 到了内殿, 江统领站在殿外院子当中,大声拜道; “末将江宗月,拜见晋王殿下,卑职有事禀告。” 殿内, 此时的晋王刚刚沐浴更衣,坐在书案前,拿着经意书籍默默读着,听到院里江统领的喊声,就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挪步到窗前,打开窗户,在月色照映下,看清来人,就问道; “江统领所来何事?” 院内的江统领,看见殿下站在窗前,急忙转身再拜, “末将见过殿下,刚刚宫里,有公公来此传话,说是让殿下,即刻收拾一番,去含元殿,大统领洛云侯那里报到,具体的事,公公没说,只是提了一句,说是巡考的事,要三位殿下一同过去。” “哦。竟然要我们都去含元殿,恩科可就在明日里了,那么急,” 晋王周鼎在心中盘算一下,应该是父皇之命,也不知父皇是什么意思,竟然连夜去含元殿,那不会只有他们三人吧,又疑惑地问道; “京城里面,可还有什么事发生,例如洛云侯那里,孤听说侯爷,要了不少言官作为巡考官员,他们又当如何?” 想事,就要想得周全,这也是周鼎一直以来的习惯, 江统领实属有些意外,没想到晋王年纪轻轻,考虑如此周全,立刻回道; “回殿下,侯爷确实有了动作,刚刚京城,四下有缇骑尽出,皆是传令含元殿巡考官,务必今夜入殿不可缺少一人,入殿的考生,更是提早半日,也就是明日清晨,就可以开始入场。” “那南城贡院那边可有动静?” 晋王摸了摸下巴,显然洛云侯的动作就是提前一些,也不知贡院的南大人又回如何,毕竟人数众多。 “回殿下,末将没有发现贡院有动静,要是和大统领一样,应该有缇骑传令。” 江统领在外,也注意到这些,并未发现有南大人的差役, “好啊,既然如此,江统领,准备车架吧,本王随后就到,” “是,殿下。” 江宗月赶紧抱拳应道,回身就出了院子,准备车马护卫去了, 只有周鼎摸了摸额头,身子有些困乏,也不知去了含元殿那边,能不能睡好,冲着房门外喊了一声, “夏雨姐姐,你看收拾什么东西,孤去宫里含元殿一趟,” “是,殿下,奴婢听着呢,这就让人收拾好,并且,白日里买的糕点,也给殿下包起来,” 门外的夏雨,早就听着院子动静,知道是什么事,早就吩咐侍女去准备了,但是一想到洛云侯,不由得摸了胸口上的吊坠,也不知其她几位姐妹如何了,似是少女怀春,平静内心,泛起了涟漪 (本章完) 第728章 惊闻陵寝的事 第728章 惊闻陵寝的事 京城的夜, 是喧嚣的,又是安静的,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一切如常, 三位皇子的府邸门前,依次响起了动静,各自有禁军和皇城司近卫,护送的马车,向着宫内驶去, 三位皇子除了楚王周隆,一上车之后,在车内铺了被褥,垫了枕头,躺在车里面呼呼大睡,其余二人,心中总是有些想法,随着年龄见长,也不似以往那时候心思通透了。 路过青湖南岸, 临近冯永文的府邸时候,最早就出门的孟大人,其坐的车架,忽然也拐了一个弯,绕了一个街口,就从冯大人府邸的门前绕过,也不知为何临到目的地时候,又临时变卦, 人刚走不久,冯永文才堪堪出门上了马车,准备往宫里面驶去,送行的时候,也见到冯夫人母女二人,有些担心的样子,复又下车安慰, “你们娘俩别担心了,又不是去干什么,不过是跟侯爷做个批阅卷子的考官罢了,” “郎君此次去了那里,万不可多事,妾身不是在乎其他的,要是老爷遇到顺眼的考生,多留意一下,也好为太英,寻个郎君为好。” 冯夫人一脸的憔悴,这些日子,就是为了女儿的事,里外忙活,可是远近的媒人,都不敢接下此事,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顺天府衙门审案子的事,不知怎么,就在达官显贵里面,传了出来, 虽然无人敢在冯大人身前诉说,可也都是明确给媒人递了话,相亲之人,要是冯家女子,那就算了, 所以,远近的媒婆,也就无法,想给冯家之女说亲普通人家,冯夫人哪里肯愿意,就此耽搁下来。 “夫人放心,此事为夫和侯爷说过,咱们就选含元殿持红签的考生,要是有中意的,老夫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求侯爷给太英拉個媒。” 冯永文也是真的准备这样做的,靠他一人还有些担心,要是侯爷帮衬,此事必成,就是不知那些考生的来历,不知底细啊。 “老爷心中想着就好,要太英下嫁也无妨,但必须是身家清白,有个前途的,要不然,女儿决不能嫁,” 冯夫人一脸的坚定,也让身边的冯太英红了眼,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冯大人见到女儿伤心的模样,心中如何能好受,重重点下头,孤身返回车上, “元成,咱们走,” “是,老爷。” 随着内侄一声答应,马车缓缓而动,往前走去,不一会,就隐没了身影,直到车架看不见了踪迹,母女二人这才回了内宅,许些体己的话,还要诉说。 走了一会, 在青湖南岸的路口,停着一辆马车, 孟大人此时站在车前,好似在等着什么,直到身后传来马车车辙的声响。 这才有了笑容,伸出手对着后面的马车招了招手, 早在老远, 赶车的冯元成就看见前头停了一辆马车,知道有异,就盯着此处看去,在月色的照映下,这才看清是孟历孟大人,急忙拉住缰绳, :“吁老爷,是孟大人!” “嗯?是孟兄,他怎会在此。” 冯永文感到不妥,又抬手掀开来帘子,看见前面马车旁站着的人,却是孟历本人,又急忙问道; “孟兄怎会在此?” “啊哈哈,冯兄,孟历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声轻笑, 孟大人对着马车,就是拱手一拜,这一拜,就是谢过冯兄推荐自己去含元殿作为巡考官的事,另一个,未免没有为自己女儿的事,心怀愧疚, “哎呀,孟兄怎能如此客气,快快上来,有话慢慢说,侯爷那边也不能去的晚了。” 冯永文也是心生感慨,同是一殿的进士,也只有自己和孟兄,关系近一些,这一来二去,也就成为了莫逆之交。 “听冯兄的。” 孟历也不客气,顺着车边,登上了马车,和冯永文相对而坐,人一上来,冯元成继续挥舞鞭子,赶着马车继续行走, 另,孟大人的车架,则是在身后缓缓跟着,一路随行。 车内, 二人尽是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直至到了距离宫城不远的时候,孟历出言问道; “冯兄,近些日子,府上可还好一些,” 显然, 是问的嫂夫人,和其女太英,像有愧疚一般,暗地里,孟大人脸色微微羞红, 冯永文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也没必要瞒着,都是明摆的事了, “如何能好,你也知道,宁国府的事,终归是有影响的,贾珍的一番话,虽然传不到百姓口中,可是官场上,哪有新鲜事,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为兄唯一担心的就是小女太英啊,” “那冯兄你,还真的准备榜下捉婿,这样一来,岂不是闹得尽人皆知,真要如此,冯兄还是请侯爷帮衬一下,太英也是弟从小看大的,只怪是宁国府贾珍端不当人子。” 孟历骂的也是真心实意,毕竟他自己也差点就把自己爱女给坑了进去,恨得咬牙切齿也不为过。 虽然骂的解气,但是冯永文终归是没了心劲,再多说也无益,宁国府已然那样了,反而说了些安慰话, “孟兄,也别骂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无非就是补救,为兄心头,一直愧疚不已,对不起小女太英,今个也是赶了好时候,恩科在此,只要侯爷肯帮衬,定然会有所获。” 冯永文这一趟,还真把希望寄托在洛云侯身上,坐在对面的孟历见此,也只能如此了,怪不得冯兄,会真的投了洛云侯,侯爷是真的出手保他啊,可惜自己,哎! 内心一声沉重的叹息! 含元殿, 还在等着众官员到来的张瑾瑜三人,都靠在椅子上,打着哈欠,俗话说饱思淫欲,吃饱喝足了,人就懒散想得多,襄阳侯二人还不知怎样,张瑾瑜脑中,竟然想起长公主周香雪的身影,还有其身边那位卫姓女子的面庞,这一想,就是心痒难耐,早知道,那日在燕春楼,就收了她了,至于燕春楼的名妓,美是美,可心中也不知是见多了,还是没感觉,咳咳,反正是没有她们吸引人。 就在张瑾瑜靠在那想着美事的时候,从后院那边,来了一队人,不少在前面领头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好似一阵风就能给吹走似得。 到了近前,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拜见大老爷一般磕头,这动静,显然把仨人惊醒, “侯爷,后院的二十位匠户,都寻来了。” 宁边的话语犹在耳边,张瑾瑜揉了揉惺忪的眼帘,睁开眼看了过去,都是一些身穿粗布衣衫的匠户,说好听的是匠户,不好听的,就是打小工的,那个所谓的大匠,应该就是变包工头了,有点手艺才行。 “你们这些日子,也算是辛苦,忙了些日子,本侯也该道一声谢字。” 张瑾瑜倒也对他们没什么偏见,都是混口饭吃的,想来前世时候,也在工地搬过砖头,赚几天饭钱,要不是干的太慢,被工头嫌弃,说不得也能多赚一些, 跪在地上的那些匠户齐齐跪拜,领头的一位老者,赶紧回了话; “当不得侯爷,谢字,我等都是下贱之人,理所应当的。” “你就是那位大匠?” 盯着为首之人,张瑾瑜遂问道。 “回,侯爷,小人就是。”这也看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能有大匠之称的,可都是工部的宝贝,修建陵寝,他们都是负责画图修建的主力,不过都与他无关,招了招手,说道; “既然说谢字不好说,那就给点辛苦的银钱,也算我们几位主考官的一点心意,来人啊,大匠一百两纹银,其余人,一人十两银子,等明日一早,就把他们送出去。”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驾轻就熟的掏出银票,就给这些人发下去,不少匠户脸色大喜,感恩戴德的跪在那叩谢,也只有为首的大匠,并未伸手接银票,这就让张瑾瑜三人有些纳闷, 襄阳侯坐在近侧,看着前面之人的异样,就问道; “怎么,可是觉得银子少了?” 这一问,也把洛云侯二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为首之人,畏畏缩缩,但是始终没有伸手去接宁边递过去的银票,脸上还有些犹豫的神色,好像有话说,也让三人起疑心,储年立刻想到就是含元殿改建的事,是不是出了问题,问道; “怎么回事,有事就说,是不是改建的事出了差错。” 听到储年这样问,张瑾瑜也有些坐不住了,靠,你要是敢偷奸耍滑,把考场弄得豆腐渣一般,老子就能把你点天灯了, “快说。” 厉声呵斥, 让大匠吓得哆嗦了一番,想也没想就摇摇头, “回各位大老爷,绝无可能,小人吃了这些手艺,一辈子饭食了,如何还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只是小人藏在心底的事,还想求大老爷们,救命。” 说完,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身后那些匠户,也随之一起,让三人瞧了摸不着头脑,就算是张瑾瑜也没看明白,既然含元殿改建的事没有错,那还能是什么,不会是把宫里值钱的玩意偷出去了吧,不过,想来他们也没机会出宫,这怎么偷,问道; “有意意思了。银子不要,也没犯什么错,这就要我等救命,那你说说,什么事让伱怕这样,本侯也想听听,你来说道说道。” 此话,也问出了襄阳侯二人的意愿,瞧着宫里头,有禁军在外把守,戒备森严,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瞒不住,不会是宫外的事吧,显然,襄阳侯和储年皆有由此猜测, 直到下面之人开口,几人脸色大变,这些人的密事,果不其然啊, “回三位大老爷,小人乃是世代匠户出身,祖上主要是给天家修建陵寝的大匠,原本就是在陵寝那边督造地宫,谁知,上次地龙翻身的时候,陵寝大规模坍塌,导致匠户和不少大匠困在地宫里,死伤惨重,入口被掩埋,无法短时间挖出来, 可是那些看守陵寝的人,把外围帮工的的人尽数杀了,以免逃亡,但是这样一来,里面的人就救不出来啊,那些禁军虽然参与挖掘,可是他们不会,那么多日子过去了,小人同乡,几乎死完了,所以小人请求大老爷救我们一救,别让我等回去了,” 说的声嘶泪下,身后那些匠户,更是哭的痛苦不堪,别说他们,张瑾瑜三人听了,都是满脸僵硬,此事可是捅了天了,修建的陵寝,必然是给太上皇准备的,要是太上皇知道,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陛下那边,想来应该知道,把此事压下来,这些人,头疼啊, “陵寝修建,是谁负责的,二位仁兄可知道?” 无奈,张瑾瑜转头,低声问道,想来是冤有头债有主,修建陵寝可是大事,负责人,和监督的官员也不少,走一圈多少官员都有了, 听见洛云侯的问询,襄阳侯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回了一句, “是忠顺亲王负责的,监工都是宫里的人,” “是啊,侯爷,外面的守卫也是禁军的人。” 储年也不嫌事大,把禁军也拉了进来, 得! 张瑾瑜立刻明白他们二人意思,此事陛下应该知道,至于陵寝为什么塌陷,无非是天灾人祸,想来人祸是大一些,毕竟忠顺亲王爱财,“取之有道”是有名的,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太上皇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能把身后事,给这样的儿子,也算他瞎折腾半辈子。 但是这些话只能在心底发个牢骚,决然是不能说的,还有这些人,简直是麻烦了, “储兄,柏兄,这些人该如何安排?” “这,侯爷,兹事体大,咱们问不了啊,” 襄阳侯脸色难看,这些事怎么能插手其中,不说别的,太上皇要是知道,雷霆之怒谁也扛不住, 只有储年,看着跪在那一地的人,也不知想些什么,出言道; “要不然继续留下,等恩科完成后,贡院那边,还需要改建修补,这一来二去,也需要不少人,不如直接扣下,而后由下官,把他们带去贡院,给南大人安排。” 就是张瑾瑜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储年大人,这是想搞事啊,一时间真有些头疼,也不是不能给,但话都听见了,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算是陛下那一关,也过不了啊,毕竟诸位藩王进贡的车队,都在来京城的半路上,那个周王爷,还要领着宗室对抗呢,再说那几位世子,也不知去没去自首,一想到这些,都是烦心事。 真要把这些匠户给了南大人,文官那边,恐怕又不知闹出什么天大的动静,但是再把这些人送回去送死,也不是他洛云侯的作风,毕竟一想到周王爷,此人可是张瑾瑜的贵人,遇上他,就像是遇到了运输大队长,可不能有便宜不占也不行, “此事,不着急,既然干了活,拿银子乃是天经地义,就算是恩科过后,含元殿弄得乱七八糟的也不好,还需要他们人手再来忙活,另外,本侯府上,那个东云楼,修建的有些不尽人意,也需要人帮衬,储大人,这些人恐怕你是要不走了,” 委婉的拒绝了储大人的想法,襄阳侯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知道其中的厉害, 储年也随之想到了这些,不要也罢,以免节外生枝,但也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哈哈,侯爷尽管安排,刚刚见侯爷不说话,无非是以为侯爷没地方安排,所以就先出言接下,既然侯爷开口了,就依侯爷所言。” 张瑾瑜见到储大人竟然如此上道,面上就有了笑容,这些匠户人先扣下,至于怎么处理等恩科结束再说,或者私下问问陛下,实在不行,真的拉回去给自己修院子,大匠的手艺,天下一绝。 想到这, 张瑾瑜摆摆手, “你们的命就先保下了,不过记得,嘴要严实,听明白了没有。” “谢大老爷开恩啊。” 那些匠户听了,喜极而泣,都在拜谢大老爷, 张瑾瑜点点头,就给宁边事了眼色,吩咐道, “找个行军帐篷,看好他们,” “是,侯爷,你们几个,把人带下去。” 宁边也指了几人,把这些匠户带了下去。 就这样一折腾,三人好像是醒了困一般,也没了睡意,世事无常,人啊,想睡睡不好,有时间睡了,反而睡不着, 面前的篝火,又添了柴火,烧的更旺了一些,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含元殿的大门处,隐约有着人影显现,显然是有人来了, 张瑾瑜三人,皆是抬头看去,只是夜色正浓有些看不清,也不知是谁来的,毕竟之前的赌约也是有些意思,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竟然来的不是一个人,那会是谁呢, “侯爷,好像来的是两个人,这怎么算?” 储年也没瞧清楚, “啊哈哈,这好办,人一块来,但是一前一后,先进来的为第一,后进来的为第二,不耽搁赌约,” 张瑾瑜哈哈一笑,哪里都有先来后到之说,谁第一! 自然是一目了然. (本章完) 第729章 贾珠如何去的 第729章 贾珠如何去的 荣国府, 荣庆堂内, 史老太君还一脸凝重的坐在炕上,心底想了许多,是不是有人再给荣国府使了绊子,会是谁呢,一个宁国府难道还不够,再要牵扯荣国府不成,想了一圈,都是不可能的,毕竟关键时候,就连天家的人,也需要安稳。 本以为会有人进来的快一些,可是左等右等,也没个人进来,着急问询; “怎么去了那么久,人也不回来了。” 问的就是王熙凤,处理个事,叫个人,现在连個人影都看不到,鸳鸯也有些诧异,早就在门前等候,听见老太太问询,也就走出屋子,朝院子里看了过去,确实还没有发现二奶奶身影, 回身重新入了屋,在内堂回话, “老太太别着急,想来是二奶奶遇事给绊着手脚了,毕竟外面人多,有些事需要讲清楚不是,” 随着鸳鸯劝慰的话语,本应该都是跟着劝慰的,可是如今也没人跟着说话,三春和林黛玉私底下不知说着什么,李纨更是闭口不言,二太太脸色难看,只有大太太邢夫人,脸色红润,颇有些一睹为快的愿望,看着众人皆不说话,倒是开了口, “哎呀,老太太,您安心等着就是,这凤丫头一个人出去,怎么也要把话问清楚,那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乱呼呼的,不也是要听清楚吗。与其在那埋怨,还不如想法应对,话说,不让族中子弟参加恩科,是谁出的馊主意,是不是有什么私心在里面,故意玷污贾家名声呢。” 本说的好好的,就是最后一句,还故意抬高了几分声音,让二太太脸色生硬,眼睛也有记恨的目光, 更别说老太太那里,本就是主家不占理,如何能听得下去, “老大家的,你也不要坐着看笑话,荣国府的爵位可都是在大房,什么骂名,你也不是也沾着了,现在就是想把事给渡过去。” 贾母本就不喜邢夫人,刚刚邢夫人一番话,虽然冷嘲热讽还不至于,阴阳怪气倒是先在里面了,隐含指责二太太的话,谁没听明白,贾母也一直忍着怒意,想来以往的时候,一再的告诫,也是做了无用功。 邢夫人也不知今晚是不是铁了心的不依不饶,放下手中的手娟,笑着说道; “是啊,老太太说的都对,但是荣禧堂可都是老二家的人住着,说到管家,也轮不到大房的事,里外有私心的,埋下祸事的人不去解决,让旁人被牵扯到无妄之灾,这是哪门子道理, 再说了,岂不闻今次恩科,只要登记参考,手持考签,就能领二两银子呢,民间也有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而阻人前途者更甚于此,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让她去解决,可不能因为此人,就坏了贾家名声。” 邢夫人说的有理有据,虽然不是有备而来,可是嘴皮上的功夫,也不知从哪里学的, 二太太闻言拿眼神狠狠的看了过去,手中的佛珠也不再盘了,冷哼一声, “哼,说的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呢,按照你说的,谁的事谁来管,那以前你们大房,犯了那么多事,尤其是从教坊司那里寻的女子,牵扯不少文官,就这样还念念不忘人家妻女,要不是老太君出了脸面,贾家这些年里子面子,恐怕早就没有了吧。” “你,” 邢夫人顿时大怒,二太太说的这些,都是贾赦鬼迷心窍,专门去教坊司,寻找那些犯事官员的家眷,虽然不能买,但是乐呵几晚上也是好的,至此,在教坊司,经常能寻见贾赦的身影,关键在于,每一次教坊司来新人,都能见着他, 渐渐地, 荣国府贾赦,喜好别人妻女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引起了不少文官的反感,这样一来,找事的人就多了,尤其是言官,盯着几个错处要参贾赦,要不是老太太出面说和,禁足贾赦,说不得,早就被陛下训斥了, 关键在于,当时候,出去说和打探消息的,就是二太太亲自去的,这样说来,堵的就是邢夫人的嘴。 见到二人在小辈面前,相互揭短,贾母如何还能忍得住, “都住嘴吧,一点脸面还要不要了。” 二人见到老太太真的发怒了,也知道个好歹,各自红着脸,气的冷哼一声,其余人脸色也不好看, 就在此时, 王熙凤就带着平儿,脸色铁青的走了进来,刚刚叫人,人不来,反而都散去,不是说事情解决了,而是担心自家子弟,先回去看看,后来怎么闹,还不知道呢, 刚进了屋子, 绕过屏风, 就看见内堂一片安静,众人脸色也不好看,显然是有事发生,具体什么情况,王熙凤也不知道,眼神就向李纨那边看去,却见大嫂子也是一脸的严肃之情, 王熙凤也不说话,自觉地坐在位子上,刚落座,就见贾母问道; “凤丫头,外面怎么样了?人呢。” “哎呀,回老太太,人暂时都回去了,毕竟贾瑞和贾芹伤的重,又在府衙,所以两位族老担心,就先去了,虽然是散了,但是看二位族老的样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在顺天府衙门闹起来,也不好办!” 王熙凤并不担心他们在府上闹事,无非是贾家丢脸,闹一些,但是去了官府,这就不是丢脸的事了, 贾母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想了想,也需要稳住他们, “顺天府那边,凤丫头,你拿个拜帖,托人过去,把贾家子弟接回来,让徐大人把事情压下去,至于恩科的事,不是老婆子瞧不起他们,哪一个是读书的料子,无非是惦记那二两银子,伱这样,从府上,给学堂在读的所有人,一人一家,补偿二十两银子,说些好话,就成了,瑞哥家的,和芹哥家的,都给五十两银子,用来养伤,族老那边,你亲自去说。” 不愧是老太君,三言两语,就把如此棘手的事给安排的明白,姜还是老的辣,堂内之人都是暗暗心惊,尤其是邢夫人和二太太,也没了刚刚针锋相对的气焰,并未说话, 王熙凤更是不敢多言,能让此事,被老太太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瞄了一眼二太太,犹豫了一下, 这番摸样,人老成精的贾母,怎能不知, “凤丫头,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老太太,还有一事。” 王熙凤也不知是不是下定了决心,毕竟宁国府那些偏房子弟,咬着此事不放,也是麻烦。 “一并说出来,老婆子倒要看看,贾家还能出什么能人。” 不是贾母看不起贾家的人,除了两位国公爷,其余人都是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就算是主家的这些子弟,她两个儿子都如此,还能有什么出息的。 “是,老太太,此事也有些蹊跷,就是宁国府那边的族老,和偏房子弟,都在说珠大哥走的蹊跷,原本中举的日子,怎么人一下子就没了,还不是一个人在说,所以.” 看着堂内几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王熙凤说话声渐渐没了, 最先反应剧烈的就是二太太,立马红了眼,哭了出来, “我苦命的儿啊!” 那一声哀嚎,让在堂的所有人心中一凉,贾母脸上也是独自有了哀伤, “就说了这些,还有什么蹊跷的,当时候,族里送葬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呢,嗯?” 略显怒意的话语,也让王熙凤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把外面的话传了过来,“老太太,他们都说,放榜日子之前,珠大哥都是好好地,还有人见到了,不像是有病的,至于后来,因为不是主家,哪个敢问。” “哼,哪个敢问,早不敢问,现在反而敢问了,老二家的,你说说,那时候怎么回事?” 谁知二太太就是哭,拿着手绢擦了擦眼,带着哭声回道; “还不是染了风寒,受不住身子,吃了药也不见好,那些日子,老大家的,也在身旁伺候,就算是有什么,她岂能不知。” 二太太的话,算是把事情说了大概,另外,李纨是贾珠媳妇,一直在身边伺候,什么事她不知道,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大嫂子李纨那里,只见李纨一脸惨白,又不知想些什么,流着眼泪,笑着反问道; “二太太说的哪里话,郎君那些日子是染了风寒,病症好了许多,也就在放榜前两日,二太太领着两个丫鬟,进了郎君屋子,下午的时候,儿媳回去就看见院子里,郎君的脸色不对劲,也不知怎么,夜里病症竟然愈发的重了,放榜那日,本是喜庆的日子,但是天不遂人愿,郎君就此撒手人寰,呜呜.” 一阵呜咽声,更让堂内气氛为之一寒,二太太没法相信,珠家媳妇,竟然会有这些心思在心里,就连哭诉的眼泪,都没时间擦,更别提其他人了。 王熙凤却不知内里什么情况,本以为那些族老故意找茬,说些错处,没想到说的都是真的,这样一来,这,大嫂子,你可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眼看着场面话都说不下去了,贾母脸色变了又变,吩咐道; “都散了,回去休息,万事不可多谈,珠家媳妇,人死不能复活,靠着大树好乘凉,有些事,有些话斟酌的说,凤丫头,你先送她回去休息。” “是,老太太,” 也就是老太太的话,一屋子女人,起身告退,只留下还有些惊愕的二太太,还有一脸解气的邢夫人坐在那,不为所动, 二人的面色,贾母哪里没瞧见,心中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脑中也不由得想到,民间俗话说富不过三代,难不成,贾家如此大的家业,都不能传下去吗, “你们两个,都是贾家的媳妇,都姓贾,荣国府要是真的出事了,你们还能安稳在这坐着,瞧瞧宁国府,匾额还在,主家出了事,尤夫人就没地可去了,” 随之也不解气,说话更重了一些, “不说别人,老大家的,荣国府要是真没了,你还有娘家可回?老二家的,王家虽然富贵,但是真要是走到这一步,王家那边,你能回得去吗,你妹妹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你们二人好好想想,此事要不要压下去,你们拿意见,都回去想想,好自为之吧。” 说完,贾母感到一阵眩晕,鸳鸯见此,赶紧寻了过去,扶着老太太进了东屋休息,只留下两位夫人坐在内堂,相顾无言 只有王熙凤, 苦着脸扶着大嫂子,回了西苑,埋怨道; “我的亲嫂子,您今晚怎么回事,那种话你都敢说?二太太那里,又当如何?” 也不愿凤丫头埋怨,本来事情就多,老太太心情不好,这样一来,大嫂子以后,在老太太心里,可就落下埋怨了,还不知怎么样呢,不过老太太也不会多说什么,二太太那里就未必了。 李纨在前头走着,擦了下眼泪,停下脚步,一脸坚定地回道; “该如何就如何,无非是待不下去,我回老宅罢了,本就是对不住贾珠,他的死未必没有二太太的缘故,本就是快要好了,那一日,他竟然出来逛一圈,复又受了寒,药石无用,无力回天,也不知二太太和他说了什么,竟然那样不要性命,此事一直闷在我心里,今日一说,方可结了心中的心结,哎。” 看着大嫂子神色,心中有气,不像是说假话,一见她还要回李家老宅,王熙凤顿时急眼了,哪里能让大嫂子走,不说侯爷怎么看,就是侯府王姑母知道了,自己必然吃挂落,这些事情压下去就成,无非是太太几人听了,心情不舒服几天,大不了不去那边请安。 “哎呀,我的大嫂子,说归说,埋怨归埋怨,有些事别太着急,现在应该在府上先养着身子,而后等兰哥儿恩科过后再说,务必要保重身子为上,万事,不是还有我吗。” 王熙凤就差点直接点明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她都给兜底了,至于那些闲言碎语,等族老那边安稳下来,像老太太所言的那样,贾家的男子要是真有出息,如何会有今天的局面,宁国府那些人来荣国府寻麻烦,还不是因为宁国府主家出事,那一支族人担心未来的事,乞食来了。 二人走在西边青石小路上,李纨不由得摸了摸小腹,神情极为复杂,尤其是今日,复又提起了贾珠,实乃让自己难堪,可不说心中不平,贾珠病重而亡的事,确有蹊跷,埋在心底已经多少年了, “凤丫头,不管是与不是,只有二太太心里清楚,那时候的事,虽然过了那么多年,对于我来说,恍如昨日,兰哥儿也是我唯一的念想,容不下我们母子二人,就放我们离去,” 李纨深情流露,打定主意,要是真的在府上待不下去的时候,就带着兰哥儿和素云她们,一起回老宅生活,离开这深宅大院,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想来父亲还在的时候,也会支持自己的,可惜,自己也没有兄弟撑腰,只有两个未出阁的妹妹, 王熙凤张了张嘴,见到大嫂子都如此说话了,知道其心意已决,看此事弄得, “大嫂子,要是真如此,那是最后的退路,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之前商量的事,想来也不会太远,卡着恩科关口,谁也没办法,但是过了恩科,必不会拖得太久,宁国府的事,总归是要有个说法,想来敬老爷,也该回来了,就看兰哥儿的这一次的出息,命数如何。” 王熙凤今日忽然想明白许多,总归是为要自己打算一番,以往想起这些谋划的时候,还有些负罪感,可是大嫂子落得这样的地步,未必没有她人故意为之,珠大哥的死暂且不说,自从珠大哥死后,她可是亲眼所见,大嫂子从管家的太太,沦为这些话,如何说出口。 “命数天定,既然兰哥儿能有命进恩科,就说明路不该绝,至于考的如何,我担心也是无用,我一个妇人,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成与不成,是他自己的事,至于你说的事,想来也对,那我就等等,” 李纨说完这些话,觉得一阵疲惫,到了院子门,停下脚步,又道; “凤丫头,万事小心。” 留下了话,就和素云进了院子,空留王熙凤和平儿愣在原地, 良久, 平儿心情复杂,小心的问道; “奶奶,咱们回去吗?” “自然是回去,一大堆事忙着呢,刚刚我还想了一下,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这个时候闹,宁国府那边,带头闹事的可是贾蔷, 我还听说,贾蔷在宁国府那边威望尚可,如此一来,这心思,昭然若揭啊!” 王熙凤冷着脸,细细想了一下,谁无缘无故的会挑起这些事,本以为真的是贾瑞和贾芹二人,但是最不在意的一个人被忽略,反而是嫌疑最大,宁国府的爵位,盯着的可不是她一个人,想来不少人都瞧着呢. (本章完) 第730章 戏台子搭好了 第730章 戏台子搭好了 含元殿院中, 看着渐渐走进的二人, 映着火光,张瑾瑜三人也看到了来人的摸样,都有些惊讶,既不是户部侍郎沈中新沈大人,也不是洛云侯猜的言官严从,来者竟然是大理寺丞冯永文,和都察院右俭都御史孟历二人,联觉而来,竟然会是他们。 张瑾瑜尴尬的摸了摸脸,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严从必然第一个来,怎么回事,那小子这么墨迹,在午门敲登闻鼓那时候的气劲,哪里去了, 冯永文和孟历二人,进了院子还有些惊讶,好似进了军营一般,大门两侧的拒马和火盆,行军帐篷也都搭建好了,顺着青石板路, 走到院子内, 就看见不远处,燃着一处篝火,后面则是洛云侯和襄阳侯,以及武英殿的储年大人并排而坐, 二人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了礼,拜道; “下官冯永文,(孟历)拜见侯爷,” 坐在正中的张瑾瑜笑了笑,来的也算是时候,还真没想到,会是他们二人一起来, “来的很早,不愧是冯大人和孟大人,先收拾一番,而后你们二人,领着兵丁,去检查后进的官员,携带的东西,就按照贡院那边的规矩来,可明白,” “是,侯爷,下官明白,只是,下官带来的东西,还需要侯爷,检查一番,不能坏了规矩。” 冯永文和孟历齐齐躬身答应,也让侯爷先把他们二人带的东西检查一番, 如此,张瑾瑜对宁边使了眼色, 宁边会意,放下手中长刀,带着亲兵,就走了二人身前, “二位大人,得罪了!” 随后, 身后的亲兵就伸手,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又把二人身后的背着的包裹,也翻看一番,只有随行的笔墨纸砚,干粮水囊,还有酱菜等物,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遂又把东西系好还了回来。 “侯爷,两位大人并没有夹带之物,” “好,既然如此,先给二位大人,寻了房间,把东西收拾好,就让弟兄们辛苦一番,去前面的大帐等候,人来了,都去帐内检查,检查完毕之后,再进来安排。” “是。侯爷,” 宁边应了声,先行领着二位大人去了东首的偏殿,而随后的亲兵,则是带着人,去了院门处等候。 看到洛云侯安排的井井有条,襄阳侯感叹道; “还是侯爷心细,要是换成为兄,还不知道如何检查呢。” “柏兄客气了,无非是各司其职,官员安排好了,其他的自然是有人代劳,不过明日里,柏兄,你就要带着官员,去帐内,负责检查了,所有敢夹带作弊者,全部拿下,” 张瑾瑜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能来含元殿科举考试的,都是有“背景的,”嚣张跋扈的,恐怕也有不少,明日,说不得也需要杀鸡儆猴了, “侯爷放心,明日,为兄去前面一处大帐坐镇,储大人坐镇另一处,同时两处进行检查,也应该快一些,” 说到这些, 张瑾瑜倒有些惊讶,这些还真没想过,好像是少了一些, “储大人,一般检查,可不可以同时有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块进行?” “侯爷,自然是可以,看侯爷行军大帐,也宽敞,同时三个人也够用,” 储年摸着胡须,笑着回道,这样一来,一次三人,两個大帐就是六人,想来一千多考生也是要不了多少时间。 “那就好,不过,两位仁兄,刚刚的赌约,算平手如何?” 张瑾瑜也把心放下来,既然能行,就不会耽搁太久,后日正事科考,也就没那么着急了,不过赌约,好像都输了, “依侯爷所言,就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啊。” 储大人,和襄阳侯尽皆点了点头,也不知沈大人怎么会来晚了,户部不会还有事吧! 此时,院门处,陆续来了好些人的身影,想来考官都来了. “报,节帅,前方十五里无异常情况,” “报,节帅,后军十里处,无异常,” “报。节帅.” 南下的官道上, 十几万大军依旧在官道上,继续缓缓前行走, 最前头, 王子腾领着众多将官,站在一处土坡上,远远眺望南方,问道; “吕节度使,大梁城还有多远?” 身边的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月光照耀下,还能看清轮廓,就是之前他们行军扎营的地方,依稀还有印象, “回节帅,此地是个岔路口,距离大梁城还需要四日路程,” “哦,还有四日的路程,看来,咱们走的也不慢,你说地的岔路口是何意?” 王子腾还算满意,稳行一日,急行军一日,大军无人掉队,也无人抱怨,这就说明,麾下大军的兵员,有敢战之心,直到此时,王子腾心中信心大增, 所以,路就走的急一些,等明日可多休整两个时辰,休整一下,而后在商讨下一步怎么走。 至于说此地的岔路口,有些不明觉厉,望了四周,此地空旷,官道只有一条往南而行的道路,所谓的先路,怎未寻见! “回节帅,此地之所以叫岔路口,就是因为它是连接各处地方的要道口,距离身后的通州,只有不到五十里路程,前面不远处,还有安湖的一条支流,小河距离官道不远,地势平坦可安营扎寨, 而向西,许多人不知道此地有个山道,翻过西边的山头,向西北行军四日,直通晴川郡的安阳重镇,就是路途遥远,向东南而下,则是西河郡的金州,所以这个地方,就是岔路口,只是不为人所知!” 不怪乎吕节度使如此熟悉,当年随着贾家老国公出征,就在此地迎战白莲教先锋将,大破之,首战告捷,就在此地分兵绕道,解大梁城之危局。 二人的谈话,除了那些老将不在意, 其余的将校,都是四下里观望,把此地熟记于心,尤其是禁军的康孟玉领着的将领,几乎没出京城,点着火把,拿着地图在上面圈圈画画,好像记着什么, 身边还围拢着贾琏和王仁二人,也站在那瞧着地图,和周围地形,贾琏暗自心惊,走了几日,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并且,周围地形极为陌生,他虽然南下江南,出过远门,但都是走的运河,回的是故地,再熟悉也不过,可是这里,来都没来过,心底,既然是有些忐忑不安。 瞧了瞧身边的大哥王仁,显然也是一样。 王子腾皱着眉,显然路程有些远,如此行军消耗极大,看着周围的将校,满脸的疲惫之色,就知道不宜在行军了, “好,既然如此,找到前面的小河,安营扎寨,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明日,晚三个时辰,用完午膳之后在南下。” “是,节帅。” 众将满脸欢喜领命,可见是真的累了,将要散去的时候, 只有弘农典尉胡乐没有动步,迟疑一下,拱手而拜; “节帅,末将有些不同意,明日一早,中军和后军,可以多休整,但是吕节度使的先锋军,必须出兵一半,先行南下,在大梁城固守,等待大军到来,” 这句话一处,让本想散去的众位将校,停下脚步,回身看了过来,就连转身离去的吕节度使,也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问道; “胡将军是何意?大梁城还有精兵一万,守城自然不是问题,再说了,那些贼兵,又不是天兵天将,还能飞过来不成,哈哈。” 一阵笑声,并未让胡将军紧绷的脸色散去,反而更为紧张, “吕节度话说的没错,大梁城是安稳无忧,可是林山郡城那边,又当如何?大军启程至今,不说林山郡的官员知不知道,就说太平教那些人,恐怕应该已经知道咱们领军南下的事了,” 胡乐脸色沉重,对着周围的人又是一抱拳,隐约有些不安,冷冷的话语又传来; “但是,时到今日,此时此刻,南边,竟然没有一个传令兵而来,静悄悄的,是不是太过诡异了,末将觉得蹊跷啊。” 胡乐的疑问,让本还轻松的诸将,忽然都变了脸色,是啊,按理说,林山郡那边,不管是官府,还是守军,都应该派人来此,汇报南边情况,可是如今,走了几日,连个鸟毛都没看到, 王子腾捏了捏右手,这也是他的疑问,自从带军离开了京城,好像就是瞎了眼一般,四下无音讯传来,好像京南安然无事一样,官道上,靠近京城的时候,人还多,可越往南,别说商会车队,连个百姓都没看到,实在是费解,不合情理,必有祸端, “吕老将军,你怎么看?” 刚刚还在笑着出声的吕代元,此刻也没了笑声,他也意识到了问题,不过大梁城,因为有着自己手令,紧闭城门,应该不会出事,至于林山郡那边,自己并未下令去侦查,所以,疏忽了, “回节帅,胡将军所言极是,是本节度疏忽了,明日,就如胡将军所言,本节度使,亲率本部所有兵马,先行南下,在大梁城等候节帅大军!” 说着说着,吕代元心中已经有些不安,更是担忧大梁城的安危,所以兵贵神速,自己先行南下,返回大梁城,不管如何,要确保城池不失。 只有王子腾莫不做声,还在心中琢磨此事,大梁城兵精粮足,应该没有问题,反而是林山郡实在是诡异,另外,京南将军顾平,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毫无音讯,恐怕是遭遇了不测,几万人马,可惜了, “吕老将军,那你就辛苦一些,明日,按照约定时间,先行南下,而后据守大梁城,并派出游骑兵,侦查林山郡的情况,如有军情,立刻来报,” “节帅,不需要那么麻烦,您领着中军扎营休息,老夫领着儿郎们,连夜南下,咱们大梁城下汇合,休息一晚,老夫怕有变数。” 此刻,吕代元是一刻都待不住了,按照官道返回,需要浪费一天的时间,从这个岔路口,往东南直接斜插过去,可以节约一天多的时间,着急火燎的回答,也让王子腾一时间不好答应, 倒是司州将军何用,开了口, “节帅,既然南面情况不明,老将军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点,老将军到了之后,要时刻盯着林山郡城的动静,不可鲁莽出兵,等待中军大部到了,再做打算,万不可中了敌人的奸计。” “哼,何将军不必担心,老夫领军打仗的时候,对面那些太平教的小崽子,还不知哪里吃奶呢。” 吕代元还真不是刚愎自用,而是胸有成竹,一直没有把那些贼兵放在眼里,他麾下五万之众,皆是精锐人马,兵甲俱全,如何怕那些草寇之流的逆贼, 只是这口气,说的让人不喜,何将军也被老将军的话噎了一下,不再言语, 此刻, 王子腾再三思量,终于松了口,可以分兵,前后不过两日的时间,就能合兵一处,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就此答应; “好,既然老将军坚持,本帅就同意老将军先行南下,不过老将军万不可随意和敌军交战,然否。” “喏,” 吕代元重重点了点头,一抱拳领命而去。 不一会, 就传来先锋大军行军的脚步声,还有随军校尉的呐喊声! “大梁城守军继续前行,转道东面,不得停留,” “继续前行,转道东面,不得停留,” 顷刻间,先锋军四万余大军,离开了中军前部,转道东南小路,在黑夜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王子腾一众将领,站在土坡上,久久凝视前方。 “诸位,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晚,明日里,胡将军率领本部兵马为中军前锋,走官道,继续南下,康孟玉,领本部骑兵,接替胡将军前锋左翼,其余人位置不变,” “喏,谨遵帅令。” 众将一抱拳领命道,只是,微风吹过,众将心中,忽然觉得空唠唠的, 而林山郡城, 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喧嚣,灯火通明,虽然城池早已经戒严,可是畸形的繁华,显然出现在城内,有些不正常,酒肆,青楼,赌坊,皆是人满为患,好像城外的兵乱,根本没有一般, 前太子周永孝,带着亲兵近卫,坐在红月坊的三楼一处包间内,静默的喝着酒水,看着街上来往的百姓,突然出声问道; “军师,您觉得,王子腾那个老匹夫,会不会上当,如今太平教的人马,约有二十五万之众,已经快到了陈州地界,只需两日,就能到林山郡,之前商量配合的事,楚教主欣然同意,只是唱戏的到了,看戏的还未到,不由得不担心啊!” 桌子对面,就是一袭粗布黑衣的老者,衣衫不整,须发凌乱,只有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摄人心神,此外,屋内,还有统领左锋,带着暗卫人马,护在周边,伺候他们二人倒酒的,乃是军师荀文的弟子朱永成,候在桌旁听用, 听到殿下问询,军师荀文,不由得一甩袖子,端起酒水一饮而尽,还砸吧了一下嘴, “殿下,好酒,能如此开心的喝酒,也没几个时候,再说眼前的这桌子饭菜,谁能看出京南缺粮啊,有了钱粮,兵马并不会缺,如今城内,有府军十万,逃亡百姓里,孔将军早已征召青壮六万余人,兵甲府库就有, 再加上咱们五万精锐,比肩朝廷南下大军不遑多让,就算没有太平教的人马,胜负也在五五之间,殿下,唱戏的到了台上,看戏的来不来,又有何惧怕,只管把戏唱好就成。” 荀文面色潮红,眼睛放光,放浪形骸的狂生摸样,一手拿着酒盅,另一只手拿着鸡腿,狠狠在口中撕下一块肉,在嘴里咀嚼,满手的油腻,在身上摸了又摸,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殿下,就凭咱们的实力,硬是就能吃下他们,这是大梁城传来的密报,说是王子腾的大军,已然分兵南下了,吕老匹夫的兵马,急匆匆回了大梁城,” 说完,就把密信推了过去, 周永孝也不嫌弃这些,放下茶碗,把手伸过去,拿起密信,借着桌子上的油灯,打开信封,拿出信件,之间上面写着,大梁城本部兵马先行南下,这是个好机会,要是吃下他们先锋军,王子腾可就进退两难了, “军师,是不是可先行调集大军,半路截杀,最起码,可以先废了吕老匹夫的大军,那王子腾不还得哭上几番。” 就连身旁立在那的左统领,面上也一喜,道; “是啊,要是赶在他们来之前,埋伏他们,以逸待劳,决然可以重创吕代元所部,万一有机会,可直接拿下大梁城,那王子腾,可就没了落脚地,必然会进退两难啊。” 就连军师的学生,在一旁伺候的朱永成,都面有喜色,分兵乃是大忌,王子腾鼠目寸光,不通兵法,只有老师依旧默不作声,啃着鸡腿,这是? 显然这一幕,周永孝也是瞧见了,军师不为所动,依照军师的性子,此事断不可为,这是为何! “军师,可是孤考虑的不周全,还是有些疏漏。” 荀文此时已经啃完了手中的鸡腿,随意在身上抹了一下,喝完桌子上酒,还打了一声饱嗝, 本以为还是那般狂生的样子,谁知,脸色一正,挺直了身子,一只手还敲了敲桌面, “殿下,戏台子都已经搭建好了,马上到时间唱戏了,你说,这个时候该唱戏的,忽然要去戏台子下面,找那个看戏的,那本应该看戏的人,还敢不敢来了?” “这是啊!” (本章完) 第731章 琼郡近在咫尺 第731章 琼郡近在咫尺 阁楼内, 还是那般静悄悄的,前太子周永孝,默默地看着手中的密信,复又把信件,靠近油灯处, 不一会, 火焰燃起,就把信件烧成了灰烬,心中还有些犹豫,如此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太可惜了, “军师,你的意思,孤明白,可是如果,客人先后来的时间过长,又当如何?” 周永孝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打,错失了良机,王子腾的大军又在后面磨磨唧唧,恢复了军力,他们就占不了多少优势了, “哈哈,殿下,岂不闻以不变应万变,不管王子腾如何摆阵迷惑咱们,他的目的就是林山郡城,只要林山郡城危在旦夕,有着易手的危险,臣料定,王子腾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此城,所以,关键就在于此, 还有一点,王子腾南下大军,可有五万余骑兵,就算是再磨叽,一天之内,绝对狗他们大军汇合, 而我们, 一天之内,可不一定能解决吕老匹夫,他可是真的会拼命的。” 军师荀文哈哈一笑,沉声说道,吕代元可是沙场老将,麾下子弟都是大梁城的人,真要是围而歼之,损失太大,还不如等大部人马汇合,人心思变,慢慢消磨,四两拨千斤,要的就是重创朝廷大军,让朝廷短时间反应不过来,等殿下的大军,挪走足够的物资,巩固岭西郡,这就立于不败之地, 也多亏了京南布政使于仕元的提醒,要不是和他秉烛长谈一夜,按照以往战略,还是败亡一途,最后,万一殿下回不到京城,做个藩王也是好的,主子受的苦太多了, “军师所言大善,孤有些急躁了,如今郡城各仓储,都是门户大开,运出去的物资,已经差不多了,本想少留一些给太平教的,但是转念一想,约定的承诺,孤倒不至于耍赖,所以,明日起,就暂停搬运了。” 周永孝这才看明白,稳妥一些,不能让麾下人马损失太多,还是让太平教楚教主出出力,只是林山郡城物资充足,虽然运送出去不少,但是麾下几位将领还想多运一些,此事,自己并未同意,这才有了刚刚的话语, 军师闻言,微微一笑,赞同道; “殿下果真君子也,盟约在,信誉就在,既然想要太平教的人去对付朝廷的兵马,诚意是双方的,俗话说,既要马儿跑得快,那草料就需要跟上,如果臣猜的不错的话,太平教的楚教主,之所以着急北上,是因为他缺粮食了,不得不来,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殿下这边。” 这才是难得的机会,合该殿下掌控京南大局,另外,白莲教那边到底有什么动作,好像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按理说百年大教,底蕴深厚,可是如今都是太平教的人称雄,反而是白莲教的人默默无闻,真是怪事,听殿下之前所言,白莲教都集结了约有五万人马,可见是早就恢复实力,图谋深大。 “好,既然军师都明言了,孤还是按照之前的布阵,给王子腾好好唱一番大戏,至于城里那些物资,就看那位楚教主,唱戏的功底了。” 周永孝下定决心,定要一战而下朝廷的南下大军,也想试一试朝廷如今的实力,真不知当年贾家两位国公,训练的铁军还在不。 “殿下,万事急不得,着急也没用,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剩下的,无非是看天意,王子腾毕竟没有带过大军的经历,就算是熟读兵法,是不是赵括之流,那时候自然可验证,如今,臣担心的反而是白莲教那些人,白水月那个妖女教主,神出鬼没,其麾下人马,更是一反常态,毫无消息,殿下,是不是太过诡异了,毕竟白莲教可不是善男信女。” 荀文紧接着追问,实乃是心中不安,也可以说有极大地变数,白莲教的教主白水月,虽是女子,却心思多变, 另外, 按照惯例,白莲教应该还有一位圣女,和教主地位相当,但是好像如今也没有那个圣女的一点消息,实在是怪异的很。 周永孝闻言也是一愣,白莲教,那可是中原第一大教,虽然当年被围剿,可是教主之流愣是一个没抓到,现如今重出于世,实力犹存不说,行事更为诡异了,转头看向身边的左统领,问道; “左锋,白莲教是你联系的,如今他们在做什么?” 左锋立在身侧,听见殿下问询,立刻抱拳回道; “回殿下,末将一直和白莲教右护法应先才有联系,他们攻下林州城之后,略作休整,也就是我们奇袭陈州城的时候,白莲教的右护法,率众攻下北面的钦州,但是打下钦州之后,却裹足不前,不知什么意思,之前的约定,他们想打汝南重镇,从而去江南。” “笑话,就凭他们,还想打下汝南去江南,不说汝南的太守魏湘平的难缠,就是真的打下来,过了运河必走唐郡,但是没有水军,想拿下唐郡,不过是痴人说梦,白莲教不可能这样去做,按兵不动,不过是掩人耳目,教主既然在,那圣女何在?” 荀文冷笑一声,根本不信这些,白莲教也不是愚蠢之人,去江南,没有接应之人,怎可能过运河,而且钦州北上,无非是怀州和汝南,汝南打不下,怀州还不是探囊取物,按兵不动,必有所图。 “这” 左锋皱着眉,想了想,白莲教教主是见过,可是所谓的圣女,连個音讯都没有,曾派人问过右护法应先才,哪知道,此人闭口不言,忌讳莫深,所以,那个什么圣女,并无消息,亦或者是暗度陈仓。 忽然,想到手底下暗卫来报,好似有一部分兵马南下了,会不会是白莲教分兵了,想到此,立刻回答, “军师,会不会白莲教分兵了,一明一暗,他们的圣女,藏兵于暗处,伺机而动,手下暗卫来报,曾有一部精锐兵马,企图从林州南下,至于去哪,到没有跟进。” “南下,?” 荀文皱着眉,呢喃了一句,而后冲着自己徒弟朱永成喊道, “永诚,去把京南疆域图拿过来,快点。” “是,老师,” 朱永成应了声,随后转身去了内堂屋子,从包裹里抽出一个长卷轴,而后快步走了回来,递给了老师。 荀文接过来之后,就此拿在手中,打开了地图,迅速找到了林州的位子,而后顺着林州城南下,那边只有东岭郡的文水城和琼山郡的池州城,文水有太平教的人,必不可能,所以,白莲教的人,明白无误的要去琼山郡的池州,这样一来,池州一失,琼山郡城必无依托,陷落只在眼前,在拿下江洲,那琼山郡必然守不住的, “真是厉害!” 荀文不禁惊叹一声,手中的地图也随着合上,重新递给永诚,只是这个样子,难免引起屋内所有人的好奇, 朱永成接过地图,重新收好,好奇的问道; “老师,为何说白莲教厉害,您是发现了什么?” 周永孝和左锋二人,也似有问询之意,想来军师是明白了, “殿下,左统领,刚刚看了地图,林州南下,分两地,一个是东岭郡的文水城,另一个是琼山郡的池州城,殿下想一想,未言胜,先言败,白莲教是寻了后路,东岭郡有太平教的老巢,白莲教那个妖女定不会去,所以,她们选了琼山郡,往南撤,看来,白莲教有高人啊,” 荀军师的一声感慨,也让屋内的人变了脸色,左锋着急问道; “军师,那白莲教的人马,会不会就此撤去,把东北方面的地方让开,咱们岂不是暴露了后背?” 由不得左锋心焦,林山郡的东面,就是怀州城,万一汝南的大军突然西出,林山郡可就背腹受敌了, 但是荀军师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笑道; “不用担心,只要白莲教打下池州,北面就会有动静,想来时间上,应该是和咱们布置的差不多,左将军,后顾之忧已解决的情况下,作为中原第一大教,怎么会默默无闻呢,” “军师厉害!” 看着军师一脸的轻松,左锋心头发寒,躬身一拜回道,就算是坐在对面的周永孝,嘴角微微翘起,大戏即将上演,戏的角色,终于齐了. 池州城外, 喊杀声遍地, 此时的池州城,城门大开,守城将士,脸色惨白,看着城外蜂拥而进的贼兵,满脸的不可思议,哪里来的精锐大军,竟然敢打朝廷的州城,这是造反了啊, “将军,将军,城门破了。池州守不住了,咱们快逃吧!” “对,对,逃,快,把马赶过来,咱们一起走,” 池州守将语无伦次,催促着校尉,赶紧牵马过来,想就此往城南逃去, 可是,此时城里一片混乱,白莲教的大军,早就围了城池,带来的教众,足足有六万余人,没多久,就在内城被白莲教一个堂主,带兵围堵抓住了,看到是个将军,堂主哈哈一笑, “好家伙,逮个大鱼,走,去教主那领赏,今日,合该我张老三发财,啊哈哈。”“堂主威武,” 周围的部众,皆是挥舞刀枪,在那起哄,而后,一拥而上,把几人绑个结实,就压过去, 此次南下,是由南舵主朱见明所部主力,和江南部众组成的大军,还是白莲教主和右护法应先才亲自领兵,至于京南所部人马,则是交给了北舵主钱善海主持大局,其所部,在钦州一线待命,遥望汝南。 “教主,不可思议,南边各郡的兵马,竟然那么弱,本以为打池州有些麻烦,没想到一战而下,守将就是个酒囊饭袋之徒,竟然不知集结兵马据守城门。” 也不怪右护法应先才大放厥词,率军围城的时候,在北城门观察,对面守将,竟然把重兵放在城墙上,城门处一看就是薄弱,猛攻一个时辰,竟然破了城门,换成在京南的钦州,要不是有内应,说不得就损失惨重了, “废话少说,抓紧清缴,拿下池州,你带人快速突袭琼山郡城,占了此地,就让南舵主朱见明,领着所部兵马据守琼山郡,此地乃是我们白莲教后路,要不是凑巧,本教主留了心眼,跟着前太子的人马,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分兵岭西郡,这一步棋,显然是高啊,算上太平教那些人,咱们白莲教慢了许多。” 白水月蒙着脸,看不清表情,语气上显然是有些激动,又想到太平教的人就在西面,见缝插针,此地就是他们白莲教的囊中之物了,想来西河郡也不是久待之地,养不起大军是一说,万一朝廷兵马围剿,无地可跑, “教主,既然南边各州郡如此懦弱,为何我等不借此机会真的留下,往南打就是了,那些虾兵蟹将,本护法一路给教主荡平,” 应先才也不是空有念想,实在是被眼前战果吸引,可比在京南那边,死磕朝廷兵马来的轻松,但见教主摇了摇头, “话不能这样说,要是都这样想,朝廷的兵马谁来对付,太平教和前太子,那么多精锐,那不是早就逃了,天下大势需要的是夺气运,我白莲教乃是中原第一大教,重出江湖,不得一鸣惊人, 你告诉朱见明,拿下琼山郡城之后,再把江洲拿下,占了琼山郡全境,并且修复池州城防,监视西面,北面,万不可小心大意。” 白水月见到池州已经被拿下,大局已定,就准备回京南,依照内应,好好准备一番,拿下汝南重镇,那时候,白莲教毕竟震惊天下,就力压太平教, “是教主,属下明白,朱舵主沉稳,万不会粗心大意,三日之内,必拿下琼山郡城,教主可先行回去主持大局,” 应先才并不担心琼山郡城会出差错,那里早就有教内弟兄们,借着商队身份做掩护,进了城,这内应夺城,早就驾轻就熟了,还真不是小看官兵,只因那些当官的酒囊饭袋, 正说着, 却见眼前不远处,堂主张老三,绑着一位肥头大耳的将军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喊道; “教主,右护法,池州城的守将被咱给抓来了,” 白水月凝神看去,只见此人生的白净,胖的都有些走不动路了,那一身官袍只能附在身上,连个衣甲都没有, “好,张堂主辛苦,此功劳记在账上,等拿下琼山郡,再论功行赏,此人没什么用,拉下去杀了,” “呃,是,教主。” 张老三听到教主白水月的话,应了声, 守将早就吓得脸色惨白,双股打着摆子,一股尿骚味传来,人吓得都尿了,惨叫声响起; “教主大人,万不可杀本将啊,小将投降了,投降了。” 丝毫没有武将的廉耻,竟然连教主都喊了出来了,让白水月来了兴趣,一抬手, “慢,把人带回来。” “是,教主。” 正拉着守将拖下去的张老三,回身又把此人提起来,带了回去,只是身上的那个味,实在是难闻,比之娘们还不如。 嫌弃着把人一扔,让身边的两位亲兵给拖着, “你们两个,把他抬起来,过去,” “是,堂主。” 两名亲兵捂着鼻子,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就把人给抬了过去,白水月皱了皱了鼻子,俏丽的声音响起, “说说,你还有什么用?” “教主,小将也能入教,只要别杀我什么事都能做。” 满脸虚汗的守将,满脸的献媚之色,丝毫没有廉耻,看的右护法应先才,都是有些不可思议,朝廷的将军要是都这个样子,教主不也是能坐龙椅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这倒是奇怪了,堂堂一城守将,一点骨气也没有,甚为罕见,就算是林州城的县令,都敢挥刀冲杀上来,身为将军,比不过文官。 “教主大人,小人唐庆宝,乃是江南人氏,随着家父来了到了这个琼山僻壤之地,捞银子都捞不到,对了,家父唐元礼乃是琼山郡郡守,江州守将也是家兄唐云水,都是自己人!” 也不等白水月问询,眼前的将军,就开始自报家门,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让白水月心中一惊,都姓唐,还是一家子,那就是地头蛇了, “你是说,琼山郡,都在伱们唐家掌控之下了?” “嗯,不是!” 唐庆宝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看的白水月直皱眉,应先才厉声呵斥, “到底是还是不是?” “回教主,以前还算是,现在您老人家来了,就不是了,再说,琼山郡这个穷地方,都没人愿意来,所以也就是我们唐家,为朝廷卖命,才来的,捞银子还不如在江南时候,一个知州拿得多,凭什么。” 满腹牢骚的唐庆宝说的也不是假话,江南那地方,一年清知府,十万雪银,而此地,就算是把府库全贪了,也没有十万两银子啊,索性就开始喝兵血,买卖官员,这才攒下一点银钱,所以,看到白莲教那么多兵马,唐庆宝深知,郡城没那么多兵马,守不住,还不如投降买了个富贵,留下性命享福再说。 (本章完) 第732章 薛蟠不明所以 第732章 薛蟠不明所以 池州城下, 火光冲天, 白莲教的人马,已然控制住了城内,守将唐庆宝,早就领着亲兵投降了,刚刚那一番话,让白水月感到机会就在眼前,天赐良机, “既然唐将军能想明白,拨乱反正,本教主就收下你,不过,其他二城,该如何?” “还请教主放心,由在下领兵前去,定然水到渠成,不过教主末将有一事请求,还请教主不要抄家,末将赞的那些银子也不容易,” 一脸的委屈,求着白水月手下留情,真是要钱不要命, “行了,只要拿下两城,你们唐家的东西,分文不动,而且还要你们管着三城政务,只是守将和收税这一块,则是我们负责,衙门那边,老应,安排咱们自己人过去,” “是,教主。” 应先才知道教主打算,这是培养自己的官员了,站在那的唐庆宝,直接跪下叩首, “谢教主大恩,事不迟疑,教主,此地距离郡城不远,快马加鞭,也就是一日,不如连夜过去,早一点也是好的,江州就远了一些,不过三日内,定然会收到消息,” 也不等白水月说话,唐庆宝自顾自的就安排起来,应先才还有些不信,拿眼神问询教主,却见白水月点点头, “让朱见明分兵,分一万人马直奔江州,让他自己,亲自率领三万人马去郡城,拿下来之后就此留守,老应,你和本座带领五千精锐,连夜回去,京南好戏该开始了。” “是,教主,属下遵命。” 应先才脸色一凝,时间不等人,琼山郡城大局已定,京南那边,还不知前途如何,虽然都在看太平教的人马,和朝廷大军一决生死,可是白莲教也不是吃素的,汝南必然拿下。 寂静的黑夜,就这样悄然流逝, 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在黑暗中隐没, 京城, 经过一夜的休息又焕发了生机,只不过晨光隐没,厚厚的云层压在京城的上空,蒙蒙细雨从天而降,落在京城屋顶的瓦片上,沾湿了雨水,泛起一层层晶莹剔透的水珠,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含元殿, 中央大帐中,张瑾瑜困倦的起了身,昨夜几乎就算是没睡,不少官员入了内,分了房间安顿,那时候都三更天了,关键是,三位皇子几乎什么都没带,傻不拉几的就过来了,张瑾瑜立刻安排宁边,三人一个帐篷,就此安顿,并且让襄阳侯啥也不干,就陪着他们哥仨一起睡,算上他是四个人一个大帐, 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把三位皇子叫来的意思,是监考考生,还是监视自己,不是添乱吗。 打着哈欠,张瑾瑜顺手拿过水囊,灌了一口水,而后用水冲把脸,这才清醒了许多,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衣物, 这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不远处,几口大锅直接架了起来,火苗窜起,这是先煮了粥的,再看偏殿那边,不少官员也是刚刚起来洗漱, “侯爷,您醒了,正在熬着粥,马上就好,顺便又给侯爷蒸了酥肉,” 宁边在身前,一指西边的几口大锅,却见一口锅上,盖着蒸笼,倒也辛苦他们了, “把东西多分几份,给三位皇子,还有襄阳侯他们送过去,储年大人那边也送一份,把那些馕饼酱菜,还有熟肉,都拿出来,给弟兄们吃顿好的,今个有事可忙了。” “是,侯爷,” 宁边一抱拳,就派人去安排,张瑾瑜瞧了一眼,问道; “三位皇子可都安排好了,” “回侯爷,安排好了,都是由王府禁军看守,要不是侯爷您说多带一些帐篷,怕是不够用的,不过原来放食物用的帐篷算是没了,这天,可还下着雨呢。” 宁边无奈,昨夜,好不容易把帐篷里的杂物搬出来,这一早,天就阴了不说,还飘起了雨点,也不知会不会下大, “怎么就没脑子呢,那几個偏殿不是还有空余房间吗,安排人,现在就搬,还有好几天呢,坏了吃什么,” 张瑾瑜看了一眼空地上的物资,上面盖着油布,但仅限于小雨,万一下大了,全泡汤了, “是,侯爷,来人啊,快,把东西全部运到偏殿,都过来。” 宁边吆喝一声,大批的亲兵都围过来,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抬到车上,运送过去,乱糟糟一片,看着张瑾瑜脑门子疼, 没多久, 却见大皇子周鼎,一身华贵的袍服,拿着折扇就走了出来,冲着这边喊道; “侯爷,您这是干什么,” 张瑾瑜一回头,就见到了麻烦,人模狗样的还拿着折扇,又不是去青楼,一脸的黑线, “原来是大殿下,臣见过殿下,” 人到了近前,张瑾瑜躬身一拜,怎么说也是君臣之分,大皇子赶紧双手托起, “大统领客气了,小王起得早,没打扰侯爷吧。” 周鼎哪里敢真的让洛云侯行大礼,母后可是有交代的,万不可在洛云侯面前摆架子,只是侯爷有些不高兴,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大殿下哪里的话,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等会考生入内之后,还请殿下,带着人巡查,看看有没有夹带者,当然,进殿之前,会先检查一番,咱们不过是以防万一。” 张瑾瑜无法,先交代一番,要是让他们三人真的闲着没事,说不定又能惹出麻烦,还不如给三人安排活,有个事干, 正想着, 另外两位皇子,也是兴冲冲的赶了过来,急声问道; “大统领,这可不行,大哥去巡考,那我俩怎么办,你不会厚薄彼此吧。” 说话的小胖子,自然是二皇子周崇,挺着肚子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三皇子周隆,倒也没多话,一直打着哈欠,显然是没睡醒,最后面,则是跟着的几乎顶着一双熊猫眼的襄阳侯,显然是没睡, 瞧见柏广居的样子,张瑾瑜心中暗爽,幸亏是安排给他了, “见过二皇子,三皇子,臣这不是刚刚安排吗,巡考需要两人,就由大殿下,和二殿下过去,三殿下倒是轻松一些,西边有几口大锅,三殿下就是跟着监督他们,务必把饭做好,不然咱们可就饿肚子了,” 也不是张瑾瑜故意如此,大殿下和二殿下,明显是坐不住,三殿下喜欢安静,年龄小,困觉多,所以这就是借口, 索性三人听了张瑾瑜安排,皆面色大喜, “三位殿下,凡事不着急,先洗漱,而后喝点粥,吃点东西,想来那时候,时辰不早了,考生可就来了,你们三人,就跟着本侯,先巡查一番,可否?” 张瑾瑜说完,还对后面的襄阳侯使了个眼色,柏广居见此,点了下头,知道侯爷的意思, 三位皇子显然来了兴趣,一直以来都知道科举严查,却不知怎么个严法,今个就好好瞧瞧了, 三人竟然持弟子礼,回道, “接令,” 像模像样的,也让张瑾瑜心中一松,这还好带,要不然,真的就给陛下送回去,看着偏殿的官员出来的越来越多,想来是吃好饭了,大声喊一句, “都快一点,开饭,吃完后,各司其职,” 瞬间, 不管是官员,还是兵丁,脚下步伐都快了起来, “殿下,咱们先回大帐里面,用些饭,” “好,” 三人点点头,这就随着洛云侯去了中央大帐,自有亲兵端了白粥,还有热乎乎的馕饼,和酥肉酱菜,摆了一大盘, 三人刚落座,见到早上就吃这些,如此简陋饭食,他们哥三哪里见过,在宫里和王府里,不说锦衣玉食,就是早晨,各种式样的小吃包子,应有尽有,哪里只有这些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东西,顿时没有了食欲。 张瑾瑜根本没有理会,爱吃不吃,就这些,那些官员还没得吃呢,先是端起白粥,吸溜了两口,而后拿起馕饼,夹了几块酥肉和酱菜,放在里面,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边吃着,边说道; “殿下,吃与不吃,就这些,咱们可是要待上七日,三日内,落了龙门是不得开的,所以,将就些。”也算是劝慰的话,毕竟过了饭点,再想吃还真没有,只能啃凉的了,晌午饭,还没个时候, “侯爷宽心,孤能吃,” 大皇子周鼎,伸出手也拿了一张馕饼,学着洛云侯样子,包了肉菜,咬了一口,还真别说,没那么难吃, 其余二人见了,也只能跟着一样,小口吃了起来,心中就是觉得不舒服,父皇怎么也没说,这里面没吃的啊。 就在几人用膳的时候, 外面不少官员吃完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尤其是那些年轻的言官,激动神色溢于言表, 正好,严从也从偏殿走了出来,刚出了门,就被齐良和路安给拉着, “严兄,可寻着你了,” 齐良感慨一声,拉着严从就走到了一边,让开门房, “就是啊,昨夜要不是太晚,咱们三就挤在一块也好,” 路安也是埋怨,只是天太晚,没时间找,严从微微一笑,拱手而拜, “二位仁兄,上次还未谢谢两位仁兄,如今见面多有惭愧。” 虽说三人是至交好友,可是上一次差点连累二人,所以严从心中有些愧疚,又逢宁国府之事,更怕牵累别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未寻着他们, “严兄,此言差矣,要是遇事就退,哪里还有我们读书人的风骨,” 齐良满不在乎,现如今,京城言官怕了谁,好像不少京官害怕了他们,都是严兄凭一己之力扭转的, “就是,只是不知道侯爷的想法,今岁恩科,可有些蹊跷,你们可看见了,刚刚大帐那边,我好像看见三位皇子也在,” 路安并未说些客气的话,把刚刚看到的情况,给说了出来,三位皇子的身影,也让他心中一惊, “什么,三位王爷也来了,真的假的,” 齐良也有些惊讶了,伸着头就往大帐那边看去,只见巡逻的兵丁来回走着,根本没看到啊。 “骗伱干什么,没看到那边有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吗。” 路安伸手一指,就见一处大帐外,列队一批禁军和皇城司的人,显然是不同于寻常, 严从也朝那边望了望,果真如此, “二位仁兄,考试巡查时候,留个心眼,想来今岁恩科,不简单啊。” “这” 荣国府, 天色大亮,只是外面的蒙蒙细雨,让人心头一暗, 李纨就和尤夫人等人起了大早,顺便把兰哥儿也叫醒起来,瞧了一眼窗外,怎么那么巧,还下着雨, 李纨依靠在窗前,盯着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天上,不时的传来一声声打雷的声音, “素云,东西收拾好了没,再给兰哥儿带上一把油伞,蓑衣也备上。” “是。奶奶,东西都收拾好了,兰哥儿都已经用过膳,是现在去梨香园,还是晌午的时候再去?” 素云的声音,从厅堂传来,厅的凳子上,还放着两个大包裹,一个是笔墨纸砚,另一个是狐裘袍服包着的吃食,另有一把油伞靠在椅子旁, 此时的尤夫人,也从厅走过来, “妹妹这是担心了?” 听见话音, 李纨回头望去,却见尤夫人一身明黄色的衣裳,满脸的担忧,这几日,没少劳烦尤大嫂子, “是有些的担心,没想到,昨日艳阳高照,今日就阴雨绵绵,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 “哎,宽心一些,有着马车护送,别担心,只是刚刚有丫鬟回来说,老太太那边屋子里也有了动静,想来宝二爷也是起来了,” 好似是提醒一番,毕竟兰哥儿去恩科,老太太他们可是不知道的, 李纨忽然回了神,是该提前走,宜早不宜迟,趁着人都还没出来的时候, “尤大嫂子,院子里,你盯着点,我去送兰哥儿过去。” “嗯,慢点走,路滑。” 尤夫人叮嘱了一声,李纨也不再拖延,叫了素云和碧月,招呼兰哥儿就要出去,哪知道刚打开门,就被王嬷嬷拦下, “大奶奶,雨天路滑,您还是在屋里休息,这些事,让奴婢们去就成了,” 王嬷嬷眼中精光一闪,身后的两个丫头早就把包裹背在身上,丝毫没有感到累赘,一看就是练家子,李纨瞧在眼里,心里也清楚王嬷嬷的用意,只是心底担忧,一时间不好回答,王嬷嬷见此又说道; “大奶奶放心,老婆子让那两个丫头,亲自护送兰哥儿过去,现如今,您还是身子重要,老婆子可是寸步不敢离啊。” 说得再明白也不过,李纨也知道嬷嬷的担心,只能点头, “素云,你带着他们,走那日的小路,去梨香园,到了之后,听安排就成,你跟着一起过去,送完后再回来,” “知道了小姐,您放心,奴婢明白。” 素云点了点头,一手拉着兰哥儿,就先打着伞出了门,贾兰也有些紧张,和母亲道了别,就跟着一起出去, 不一会, 雨渐渐下大了,雾气升腾,不见了人影,李纨久久靠在门槛处,凝视着院子大门方向, “大奶奶宽心,乡试,兰哥儿必中,” 也不是王嬷嬷会说话,只是王嬷嬷觉得,有侯爷在那,中不中不是侯爷说了算的吗,在关外时候,侯爷安排一个将军,或者知州,知府,也就一句话的事,并未觉得有多难, 李纨苦笑一下,也不多言,点点头,就关上门回了里屋, 只有梨香园内, 薛姨妈站在桌子前,看着一脸懒散的薛蟠,忍不住骂道; “你个挨千刀的,让你起床,磨磨蹭蹭那么久不说,起来洗漱,都还是你妹妹给你端的水,不说别的,南城酒楼算是改建好了,我让管家先去瞧瞧,而后你挑个好日子给开起来,人手也都是咱们江南带来的人,” 簌簌叨叨一通,让薛蟠困倦的眼皮一番,睡得有些晚了, “知道了妈,那什么酒楼,你让妹妹先看着办,不行先开业,有空我就去看看,还有,今个,什么事把儿子,那么早叫起来,困着呢。” 薛蟠依旧是大大咧咧坐在那,端着粥碗喝了一小口,顺手抓起一块大肉送入口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喜欢早膳的时候,吃的油腻一些,俗话说早上吃肉,饱腹一天,一顿吃饱一天不饿, 薛姨妈见此也有些心疼,只是刚刚想起来要说的话,也不知怎么开口,只有坐在身边的薛宝钗,好似看惯了眼前一般,端着碗,小口的喝着粥,吃了一些酱菜。 “哥哥,这是侯府的八宝酱菜,吃上一些,总归是能解解馋的。” 薛宝钗意有所指,薛蟠一听是侯府的东西,反射性的哆嗦了一下,嘴中啃得肉忽然也觉得不香了,那些酱菜,他哪里爱吃,不得已,放下手中的大肉,也不拿筷子,直接伸手在盘子里抓了一小把,送入口中,本以难吃,没想到还挺香的,在喝上一口粥,别有滋味, “妹妹,还真别说,咸菜配白粥,绝了,” 一听薛蟠夸赞,薛宝钗满脸笑意,忽然开口道, “那就好,哥哥今日准备一下,去含元殿科考的时候,就带上酱菜和馕饼,将就三日就好。” “嗯?嗯!” (本章完) 第733章 宝玉出门赶考 第733章 宝玉出门赶考 厅堂内, 薛蟠瞪着双眼,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委屈几日,什么含元殿待几天,他们那些学子,恩科考不考跟他薛大公子有啥关系, “宝钗,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这个酱菜,味道可是极品,外面吃不到的。” 虽然肉好吃,但是也不能天天吃,偶尔吃一些清淡点的,无非就是这些,寻常百姓恐怕连这些也吃不起,蹦说其他的了。 看到哥哥还不明白,薛宝钗把碗筷放在桌上,而后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红色考签,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哥,这是你的考签,走的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名额,推荐信是金陵知府贾雨村的,今日就是入场的日子,等会兰哥儿来了,你就和兰哥儿一起过去,门外小厮都准备好了,” 也不等薛蟠什么反应,薛宝钗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就看到外面的雨,下的有些急促,但是在主屋的廊坊内,清一色穿着斗笠的小厮立在外面候着,看着薛蟠脑子一懵, 是了,他好像还是白鹿书院的子弟,当初是父亲了三万两银子买进去的,只因受不了读书之苦,给夫子请了长假,借故家中有事,好像好长时间也没回去,一晃几年过去,自己都把此事给忘了,对了,那么久不是都结业了吗, “宝钗说笑了,都好几年了,夫子早就把我忘了,哪里还有什么名额的事,再说,就哥哥这水平,读个书,看个信还行,要是真的科举,那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不说论语经意,就是那八股策论,当哥哥的不是寒暄,他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啊。” 薛蟠嫌弃的挥了挥衣袖,这也不是钱找女人,或者打架取乐,真刀真枪的干,还真能拼一把,就是这识文断句,要了小命了, 看着哥哥有气无力的样子,薛宝钗的玉颜上,闪过一丝好笑,瞧着母亲担忧的样子,还有些无奈,母亲就是放不下心来,哥哥有些地方,也是母亲督促出来的,好事办了坏事,哥哥的性子,也就是这样养出来的,见到母亲着急,就屈身回来坐下,先是劝慰了哥哥一番; “哥哥说的哪里话,如今天下士子,都纷纷入围,读书人的名声,哥哥不是不知道,仅仅是秀才,也能有一個好名声,另外,含元殿是郎君主考,哥哥去宫里面见识一番也是好的,至于中不中,哥哥尽心就好,” 薛宝钗只能把话说到这,算是薛蟠虽然心中抗拒,但知道妹妹一番好意,不说别的,挂着读书人的身份,一身儒服,再拿把折扇,画上一幅画, 那时候,再去青楼寻乐子,都比一般人受窑姐欢迎,文人墨客,各领风骚,更别说其他的了,想到此,心里就有些痒痒的,大武京城第一青楼,就是燕春楼,恩科过后就是诗会云集,魁选举也一并举办,那时候,美女舞姬,还不是任由自己享用。 就算是没中,但怎么也算是参加恩科的读书人,考不考的上那就不要在意了,心中有些异动,但是一看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天,还下着雨,雾气蒙蒙的,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关键在于,下雨天,到处湿漉漉的不说,另外就是,自己虽然认识字,可是那个字虽说能写出来,也只有自己认识,其他人认不是认识,就两说了。 正想着,忽然又想到,刚刚妹妹还说和谁一起去的,兰哥儿,不会是贾兰那小子吧,他怎么也去了, “妹妹说的在理,考试的事,哥哥能去,反正是考不中的,也别抱多大希望,还有,你刚说和谁来着,兰哥儿一起,荣国府不是没有其他人参加科举的吗,怎么兰哥儿还有名额。” 薛蟠不信这些,要是有,还至于昨夜闹得那一处,早上可听说了,人都被打的差点没了,明显是下死手, 薛宝钗眼神闪烁,有些话也不好说,尤其是她发现,郎君和大嫂子之间有些异样,虽然看不出痕迹,总觉得心中有些感觉, “哥哥,看你说的,兰哥儿为何不能去,就算没有荣国府的推荐信,大嫂子可是书香门第,以往的亲朋好友,哪里还没几个人帮衬,兰哥儿科举,显然是易如反掌。” 薛宝钗当然也好奇大嫂子哪里弄来的推荐信,不过一想到大嫂子娘家,也是京官老翰林,弄一张推荐信,不过是手到擒来,也就没有多想, “倒也是,无非是个推荐信,银子也能买来,那行,今日就等兰哥儿一块去,也好有个照应,对了,外面下着雨,怎么还有那么些人,穿着蓑衣等着,去考试,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啊。” 薛蟠见事情已定,无奈,只能又把刚刚的大肉拿起来,继续啃着,反正这几日,怕是吃不上了,先过过嘴瘾, 哪知道,本还是面带微笑的宝钗,忽然变了颜色, “哥哥还是把人都带上,小心一些,都说去年科举的时候,不少考生,路上出了事,没有按时入场,以至于错失机会,就怕有人故意为之。” “哼,那是没有遇到你哥哥我,对付那些人,就不能留手,要不然,还以为你怕了他们,蹬鼻子上眼,那就走不脱了。” 薛蟠如今是打架,打出了经验,就像侯爷说的,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谁退都是死, 薛宝钗翻了个白眼,没说话,薛姨妈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说什么浑话,你妹妹交代的记清楚了,万不可粗心大意,毕竟兰哥儿也去了,伱看着点。” “知道了,妈,小事。” 薛蟠大包大揽,想了不少,就是怎么做卷子,是一个没想成,三人正叙话, 门外, 传来丫头文杏的话语, “小姐,西府大奶奶家的的兰哥儿到了,” “呀,那么快,快让他进来,” 薛宝钗起身,就跟着出去,想把兰哥儿带进来,到了门前,只见一身水蓝色的袍服,头戴着方帽的男子,腼腆着脸,立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只是,这二人,看着有些熟悉, “是兰哥儿啊,用膳了没有,快进来,” 贾兰不善言辞,点了点头,回道; “宝姨,用过膳了,依母亲交代,要和薛叔一起去恩科,也不知晚了没有,” 一声“宝姨,”喊得薛宝钗红了脸,可不是这样,大嫂子还真是,还没说话,屋里的薛蟠听到动静,一口把粥喝完,净了手,就急着出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喊自己叔来着,倒是稀奇, “行了,宝钗,你把东西收拾好,也别等了,准备马车,先去宫门口等候,毕竟那么多人,还下着雨,想要进去,还不等到什么时候,我和兰哥儿先去,自然是先到先进,安排好了地方,就安心等着了,” 薛蟠也没有妄言,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能去含元殿科举的,都是达官显贵之后,谁没个马车代步,就是进宫里这几步,需要走,可就难了, “也好,文杏,让他们都跟着一起去,把东西,全部用油纸包着,别淋了雨。” 薛宝钗也未阻拦,哥哥说的也不为错,而且还安排丫鬟,在包裹里面,把所有东西用油纸给包上一层,以防淋雨打湿了, 说话间,外头马车已经备好,薛蟠也不废话,接过包裹直接扛在身上, “走,别等了,兰哥儿,跟上,同乘马车,说不得,你这一去,就平步青云了,叔也沾你的光,顺顺文气进来。” 就这样, 一大一小两人,穿着蓑衣,带着丫鬟和小厮,就走出了梨香园角门,到了外面巷子,登上了马车,随着一声抽鞭子声音,马车带着人群,就缓缓离去,消失在雨天雾气之中, 门内,薛家母女还有些担心,薛姨妈不由得呢喃道; “宝钗,你说他们没问题吧,” “妈,你别担心,就这点路,还下着大雨了,能出什么事,咱们还是回去,妈,你还需要到老太太那边一趟,毕竟贾宝玉可是从正门走的。” 随着薛宝钗一提醒,薛姨妈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了此事,是应该过去送行, “你不说,妈差点就忘了,快,收拾一下,这就过去,别耽误了吉时。” 也不问外面的大雨,撑着油伞,就回了屋子, 却说荣庆堂, 碧纱橱的小院,贾宝玉也算是刚刚起床,满脸的倦容,昨夜,看了一宿的经意,二更天才睡,堪堪睡了几个时辰,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一醒,就睡不着了, 照例起来更衣洗漱,单独用膳, “宝二爷,东西都准备好了,安排茗烟,给您送到的马车上,另外,老太太和二太太他们,都在内堂等着宝二爷呢,” 身边的袭人,小心的端过一碗粥,用嘴吹了吹,放在贾宝玉面前,另一边的麝月,更是亲手拿着包子,喂了过去, 贾宝玉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紧张,没想到日子过得那么快,这就进场了,要不是外面下着雨,哪里有心情坐在这吃饭,随口吃了几个包子,腹中见饱,出声问询, “什么时候去?” “回宝二爷,您吃饱之后,见了老太太,和二太太,说了话就能走,荣国府距离宫里稍远一些,不过有马车,宝二爷不必担心,” 袭人拿着热乎乎的锦布,给贾宝玉净了手, “行,也别等了,这就去吧,” 贾宝玉想了想,再等下去也是无意,还不如早些过去,到地方熟悉一下,起身去了廊坊角门,往内门走去, 内堂里, 昨日的人,也算是来了大半,邢夫人,二太太,还有王熙凤,并着三春,人算是到了,至于林黛玉和李纨,尤夫人,没了身影,贾母也不在意,昨日那一闹,有些别扭在里面,情有可原, 可是二太太眼里闪过一丝不高兴,心中对李纨也有了埋怨,更别说那个林黛玉,和史湘云,都是“没教养”的。 王熙凤坐在那,看着堂内之人,心里叹了口气,大嫂子显然是铁了心的想走,拦是拦不住的,只能看兰哥儿这次考的如何,万一真的祖宗显灵,中了,大嫂子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走也走不了啊, “老二家的,宝玉的行囊可收拾好了,外面可下着大雨呢,” 贾母也是担心,前几天,艳阳高照,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今个下,这不是闹心吗, 二太太也有些烦闷,昨日的事,还历历在目,虽说老太太发话压了下去,也不知凤丫头办的如何了,见到老太太问话,回了神,还是想想今日,宝玉科举进殿重要, “回老太太的话,早就给宝玉准备好了,所拿的东西,皆是用油纸包裹的,另外准备了蓑衣和油伞,以防雨下了大的,淋湿身子。” 对于他们这些勋贵之家,这些都是区区小事,无非是下人们多忙一些,反而是今年科举变了,也不知会如何, “那就好,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准备好了,心中就不慌,最为重要的就是进殿,考签务必拿好,凤丫头,外头那些人准备的如何了?” 随着贾母的话音,王熙凤早就起身,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哎呀,早就安排好了,赖大亲自带着人跟着,送宝玉过去,还有昨夜的事,我准备让来旺拿着拜帖,今个就去顺天府衙门那一趟,我呢,也不能闲着,等顺天府那边,把人放出来之后,就去两位族老那边,把事情说开就成。” 王熙凤当然不能只说送宝玉的事,当着众人的面,把昨天该说,该办的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办了事的,也需要让大家瞧瞧,谁在府上出难题,又是谁在府上给解决的, 三春默不作声,坐在那宛如桌子板凳一般,只有邢夫人嘴角一笑,接了话, “又是劳烦人家凤丫头,府上里里外外,操心不说,总有些人,在背地里不知捣鼓些什么,有时候,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自己想想不是,” 邢夫人的话,明显的是冲着二太太去的,王熙凤尤为听得心中解气,有时候,大太太邢夫人,也不是那样讨人厌, 只有坐在炕上的贾母,脸色一沉,竟然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说的什么话,怎么,荣国府的事,凤丫头这个当家人就不能管了,老身就不明白,有的人说话,为何就要阴阳怪气的,能得了什么好,以后,不能说话,就不要说,坐在那就成。” 贾母显然是动了怒,说话也重了些,让邢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王熙凤见此,赶紧打了圆场,劝道; “老太太别生气,大太太也是心中不顺,这些日子,可没少里外帮趁着,今日,乃是宝玉大喜的日子,说那些做什么,对了,也不知宝玉吃的怎么样了,虽说外面下雨,可是早去一些,总比晚去的要好。” 一提到宝玉,屋里人的心思就是一动,确实如此,这么久时间,也不知宝玉吃的如何,就在贾母想派人过去看看的时候,薛姨妈就急匆匆的带着丫头进了内堂,一到屋里,看见人都在,嘴角一翘,笑道; “呀,老太太都在呀,也不知我来晚了没有,今个一早,就听屋檐下有喜鹊筑巢,在窝里叫着,我就知道,今个是个喜庆的日子,刚用膳,赶紧过来沾沾宝玉的喜气,” 薛姨妈一身紫色锦衣,笑呵呵走了进来,让沉闷的堂内,气氛为之一松,贾母脸上也就有了笑容, “都看看,都看看,还是姨太太心疼宝玉,这么一大早就过来给瞧了宝玉,对了,宝钗怎么没过来?” 贾母往薛姨妈身后瞧了瞧,没看见薛宝钗跟着,随口一问, 薛姨妈抿着嘴,扭着腰,笑着走到贾母身边, “还说呢,昨夜也巧,身子忽然有些不利落,又逢阴天下雨,这一来二去,今早,就起的晚了,我也就没叫她一块过来,免得不喜庆,” 都是女儿家的事,只能遮掩一番,贾母心中明了,也不多言,对着身边的鸳鸯示意, “鸳鸯,你去看看宝玉如何了,不能去的太晚,毕竟是在宫里,听说也是洛云侯准备什么统考,想来睡的地方也是一样,早去,就能先选个好地方,” 贾母不愧是见多识广,洛云侯还真的就是这样做的,谁先到,谁先发牌子,谁后到,只能顺位往后排, 吩咐完,鸳鸯点点头就要去偏殿的时候, 恰逢贾宝玉带着两个丫鬟,就从侧门走了进来,一身白色的儒服,腰间系着金色宽带,富贵之气扑面而来,也让屋内众人眼神,不自觉的飘了过去,还别说,贾宝玉这一身读书人的标配,还真的有气质, 贾母面色一喜,这算是准备好了,也不在炕上坐着,就起身着急走过来,一把抱住宝玉, “还是我的宝玉贴心,如今都能下场考试了,也不要心急,尽力就成,” 贾母是真的心疼贾宝玉,也不知道这三日里,又当如何熬着, “到了那,万一是有不方便之处,你给巡考官说,让他转告洛云侯,总归是看着王夫人的面子,也不会刁难于你,” 再疼也只能这样疼了,贾母提耳交代,就怕宝玉受了委屈,周围的人听了,眼神闪过许多复杂神色, 只有王熙凤好似是听不下去了,劝道; “哎呀,老太太,又不是出远门,就在宫里三天,总比待在那贡院里强多了,今个下着雨,躲在考棚里,还不知冻成什么样子,就算是雨停了,还得冷上一天,哪里像宝玉一般,在宫殿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这就是好彩头。” “对对,不说了,老二家的,你叫人进来,送宝玉出去,” 贾母知道时间不等人,对着二太太喊了一声, 二太太急忙起身,给彩凤使了眼色,后者赶紧点头出去, “老太太,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就在院里,宝玉直接上车就成,来人啊,先把蓑衣给宝玉穿上。” 还不等丫鬟上手,薛姨妈和王熙凤二人,就把蓑衣拿着,给宝玉换上,也不知宝玉是刚睡醒,还是真的有所悟,穿好所以之后,对着屋内人就是一拜, “老祖宗,薛姨妈,二嫂子,母亲,儿子去了,” 说完,一挥衣袖,戴上斗笠,就出了屋子,冒着雨上了马车,也不知谁先呜咽一声,就哭了起来. (本章完) 第734章 仇人聚首眼红 第734章 仇人聚首眼红 含元殿内, 张瑾瑜阴沉着脸,望着外面天空,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候,下的稀里哗啦, 殿外早就不能站人了,只有自己亲兵侍卫,穿着蓑衣依旧站在院门前,还好的是,早上的饭都吃过了,要是没吃,这个时候,连个火苗都点起不来, 身边的三位皇子,脸上也有悻悻之色,刚刚还在抱怨饭食不好入口,这时候听着外面大雨的“滴答声,” 还真的是庆幸,要是刚刚没吃,今个再想吃下顿,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了,外面的雨,看样子应该不是一时半会能停的。 此时的储年大人,带着不少巡考官,站在殿内,望着外面下雨的雾气,走过来说道; “见过三位殿下,见过侯爷,侯爷,下官就带人过去了,挨個检查也需要不少时间,只是雨太大,排队的人要吃亏了,” 储年感慨一番,记得他那时候科举,就听不少考官说,就怕科举时候下雨,一来是那些没有准备的考生,淋了雨,易得风寒之症,二来就是,没有准备的人,带的行囊淋湿,里面的饭食可就几乎没法吃了,三天的日子,如何能挨过去,另外就是,雨天夜里寒冷,能忍受过去的,实在是不忍心看过去。 所以, 储年担忧的心,皆在贡院那边,那么多人,如何能安身,还好就是还有半日准备时间,查漏补缺,准备充足,还是能有备无患的,怕扛不过去的,也只能就此回乡,三年后再来重新来一次。 张瑾瑜皱着眉头,这么大雨,要在外面排队,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吧,别有的人身子弱,考试还没考,淋着雨受了风寒,人就不行了,要是遇上撑不住的,躺在地上闹了笑话,可就真是打自己的脸面了,毕竟是在宫里,脸面还是要有的。 “储大人,问你一件事,如果把考生,只要是来的人,全部放到含元殿内检查,然后检查合格后,给一个便签,直接去后殿,对号休息,等明日里落了龙门,再统考如何。” 这是张瑾瑜想出来的法子,就是给那些考生一个躲雨的地方,把在帐篷内检查的人,换成在殿内检查,只是具体该怎么办,还需要储年来安排, 听到侯爷如此说话,储年满脸复杂,如果在贡院,历年来的规矩是不能改的,就算是下大雪,也要在外面等候,洛云侯不愧是开明之人,至于这个法子,看了看空旷的殿内,人是能安排好,那两处角门廊坊,倒也可行, “侯爷仁慈,历来考官都不会打破规矩,也只有侯爷敢直言,刚刚侯爷所述,下官看来还真可行,大殿两侧,有廊坊连接后殿,在走廊内检查,合格者发考号,就去后殿休息,有问题的人直接扣下,也免得让外人看见,” 储年说完还指了一下大殿两侧的走廊入口,张瑾瑜见此也颇为认同,倒是个好法子,又瞧了瞧刚刚走进大殿的沈中新沈侍郎,昨夜几乎来得最晚就是他了, “沈大人,昨夜来的那么晚,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幸亏襄阳侯和储年大人,选你和本侯打赌,要不是本侯猜错了平手,他俩可就倒霉了。” 张瑾瑜偷偷看了一眼沈中新的脸色,依然是沉稳如常,可不像是那一日大殿上,据理力争的人, 只见沈中新不慌不忙的走进来,收了油伞,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复又看见洛云侯身后的三位王爷,怎么三位皇子也来了,是陛下的吩咐来的,还是侯爷要求的,昨夜来得晚,许些情况也不知道,当下,对着几人拱手而拜, “见过三位殿下,见过诸位大人,昨夜惭愧,皆因部堂里的事耽搁了,所以来得晚一些,今日,给各位大人赔罪了,侯爷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大人竟然也能服软,张瑾瑜看着他这样子,也是无趣,立刻吩咐道, “行了,礼多人不怪,何况是沈侍郎呢,来人啊,安排考官就位,在大殿走廊两侧,搬两个屏风过去,就在那检查考生所穿戴的东西,剩余人维持秩序。” “是,侯爷,” 随后, 巡考官员陆续安排就位,就连几个后殿,都有官员入内看着,严从他们,则是被分配到了走廊检查的地方,随着储年大人一起检查考生,就是另一边,也有冯大人和孟大人一起, 走廊外头, 也就由刚刚姗姗来迟的沈中新沈大人负责, 安排好之后,就已经有着学生,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一身蓑衣早就被雨水打湿了,颤颤巍巍挪着步子,见到那么多官员,躬身一拜, “学生.” 还未说完,就被沈中新打断话语, “去大殿两侧检查,领了考号再去后殿休息,不得逗留,” “呃,是,大人。” 刚来的学子,赶紧低头抱拳,就顺着指引,往走廊而去, 看的张瑾瑜身后三位皇子有些不明所以,大皇子周鼎没忍住,悄悄靠了过来问道, “侯爷,为何沈大人不和那位考生搭话,解释清楚,” “是啊,客气话也不说。” 二皇子周崇也是不解,无非是说个话,怎么还本着脸呢, 张瑾瑜嘴角抽搐一下,这问题是不是太白痴了,谁没事和一个学子闲扯, “殿下,少说多看,多学学才是,换成是你,今日那么多事,你哪有心思和一个学子说闲话,看外面,人都进来了,” 张瑾瑜怕三位皇子出差错,就把人引到大殿一侧的窗户前,让宁边搬了凳子和椅子,拿了些茶点放在桌上,张瑾瑜领着三人就坐在那喝茶,顺便还能看着窗外情况,至于襄阳侯柏广居,今日里自觉请缨,带着亲兵护卫,守在院门口, 张瑾瑜哪里还知道襄阳侯的小心思,这是宁愿去淋雨,也不想带三位殿下,索性,张瑾瑜同意后,也不过问了,带着三位殿下,四下里闲逛,听着大殿外问话,伸手一指窗外, 三位皇子见此,立刻伸头看过去,只见外面青石路上,密密麻麻涌来一大批人,足足有上百人之多,片刻后,殿门口,挤进来一大批人,看到那边的情况,三人有些尴尬,确如侯爷所言,人太多了, 就在不少考官在殿前那,和考生说着规矩的时候, 宫门外, 薛蟠和贾兰的车架,堪堪到了崇文门外,望着威武不凡的崇文门,薛蟠也没了以往嚣张的神色,毕竟是宫里,和外面不一样,在外面,他薛蟠充楞装傻,嚣张跋扈,无非是干一架,就算被抓了,打上一顿,只要回去寻人,也是被放出来,但是在宫里,就怕出不来了。 看着身边老老实实的贾兰,笑了一声; “兰哥儿,到了那边万不可惹事,宫里面规矩多,忌讳也多,万事小心一些,” 贾兰乖巧的点了点头, “兰儿知道,到了那不惹事,” “唉,这就对了,不惹事也不怕事,谁敢欺负你,一定告诉我,让他知道你薛大爷的厉害。” 这一说就兴奋,明显是上头了,让贾兰身边的两个丫鬟,翻了白眼,只有贾兰信以为真,认真的点头, 忽然,马车停下,就听见车夫喊道, “大少爷,到了,” “这么快。” 薛蟠闻言一愣,赶紧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宫门前车水马龙,一排排马车早就给挤满了,还好有禁军在外面拦着,空出了一条路,要不然,连下脚的空都没有, “兰哥儿,背上行囊,咱们下车,你把行囊抱在怀里,放在蓑衣下面,别淋湿了,” “知道了。” 二人把蓑衣整理好,拿着行囊,就下了马车,周围跟随的小厮也围了上来,舍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大少爷,小的们送您先过去,等您进了宫门,小的们再离开,” “嗯,也好,兰哥儿,走。” 薛蟠点点头,周围那么多马车,确实不安全,回头叫了声兰哥儿,就一起走了过去,绕过了几辆马车,到了宫门前,却见不少禁军就围在外面,驱赶着护送的随行的人员, 薛蟠一见,吩咐道; “伱们也别跟着了,进不去,我和兰哥儿进去,你们三日后,准时来就可以了。” “是,大少爷,小的明白,您先进去,然后,小的们再离开。”舍儿不肯走,毕竟小姐有着交代,看着少爷进去后,方可离开,薛蟠点点头,也不管他们,就拉着兰儿,进了宫门,还别说,宫门修建的宽大,还能躲雨,就是风有些大,不合适在这, 顺着青石板路,还有禁军围着的道路,就随着人群一起入内, 只有宫门前, 于将军骂骂咧咧的话语传来, “奶奶的,这鬼天气,好巧不巧的,这时候下雨,真是闹了笑话,老子身子都快湿透了,” 宫门禁军守将于定之,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带着校尉孙善,同样的装束,二人站在门外,指挥着禁军驱赶送考人群,但是也不能太过火,毕竟能来宫里考试的,都是达官显贵子弟,磕着碰着,都是极为不妥,怕手下人没个轻重,这才亲自出来指挥,心底未尝不是做给皇城司的人看的, “将军,可不是吗,早上还是雾蒙蒙的,怎么一会就下大了不说,看这鬼天气,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咱们不会一直在这盯着吧,卑职身上,都快湿透了,” 雨下的太大,以至于穿着蓑衣都不成,身上的衣物都快浸湿了,更别说脚上的一双鞋,早就湿透了。 “先把眼前的活应付过去,等一半以上的考生入内后,再换一批弟兄们接替,回去换衣裳休息一番,现在,都给本将在此盯着,谁要是出了纰漏,可别怪本将不讲情面,” 于定之脸色一沉,厉声说道, “是,将军。” 孙善嘴角一哆嗦,硬着头皮应下来,今日,可倒了血霉了, 看着外面乱哄哄的一片,心中顿时起了火气,骂道; “都干什么吃的,把那些人全撵走,凡是送完考生的车架,一律不得停留,” 嚷嚷着,带着人过去,见到不听招呼的,一脚就踹了过去,丝毫不留情面,不一会,门前就空旷了许多,让于定之不免多看了几眼。 就这样, 往来的人,井然有序的入内, 此时的薛蟠,早已经带着贾兰,进了院子,看着院门前两侧的大帐,和守卫的兵丁,心中大定,还是侯爷厉害,行军大帐都搬进来了,那些帐篷,他也是见过的,毕竟在江南的时候,就看过,记在心里了,有了侯府亲兵,薛蟠走路的腰,也挺了起来, 顺着道,往含元殿走去, 说来也不巧,考生一多,走得急,难免碰着,薛蟠本就壮硕一些,心中一高兴,脚下走得急,不免得碰到了人, “谁那么不长眼,不看路啊,” 一声呵斥传来,声音,还那么的熟悉,薛蟠停下脚步,往前面那人看去,只是天色阴沉,水气升腾,带着斗笠看不清, 本想喝骂,却被身边的贾兰告了一声罪, “兄台见谅,路滑,免不得不小心,见谅,” 前面的人见此,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没有说话,转身继续走了进去,留下薛蟠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他什么时候吃这种亏呢,不过,看着贾兰,罢了, 甩了下衣袖,冒雨跟着进了殿内, 到了殿内, 见到里面的人都是排着队等待着,看着长长的队伍,好像还要在往里面进,也不知哪里检查的,反正是随着人流站一起, 碰巧, 站在刚刚那个人身后的位置, 刚站定,前面的人脱了斗笠,回头一看是之前在殿外,碰着自己的人,站在自己身后,没好气的骂道; “真是晦气,你往那边站站,” 薛蟠刚才本就是忍着没动,此时,方才看清楚,站在前面的是何人,竟然是光禄寺卿杨少师的大公子杨明安,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管场地合不合适,薛蟠立刻红了眼,骂道; “狗日的,给你脸了,” 如市井般的谩骂,也让杨公子有些傻眼,不过声音有些熟悉,回头望去,只见斗笠下,那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敢问兄台是何人,咱们以往可见过?” “哼,怎么,杨大公子,还在那装傻充楞不成,你薛大爷,站在你面前都不认识了,看来杨公子是记吃不记打啊。” 薛蟠冷哼一声,把斗笠也拿了下来,带着雨水的面庞映入杨明安的眼里,心中一惊,竟然是他,薛家的人,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薛家的那位软蛋,怎么,见到本公子,不知道行礼吗。” 二人相互争吵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门口,显得尤为刺耳,不少达官显贵的公子,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尤其是同为李党的世交子弟,太常寺卿栾公赋之子栾一清,和鸿胪寺卿孙伯延的公子孙怀中,见到此地异样,还是杨兄的事,竟然直接走了过来, 孙怀中瞧了一眼薛蟠,浪荡的样子,显然不是好人,故意问道; “杨兄,可是遇到麻烦了?” “杨兄,此人是谁,哪里来的粗鄙之人,” 栾一清更是孤傲的一问,让本就窝火的薛蟠,火冒三丈,骂道; “怎么,一条狗害怕,又叫了两条狗过来,是不是以为薛大爷怕了你们,做梦!” 嚣张的话语一如既往,让身后的贾兰面带忧色,不知怎么办才好,也让面前三人变了脸色,竟然敢这么嚣张,当然这一幕,也让周围的人瞧见,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想躲开几人, 却只有站在几人身后的徐长文,和高文看见了,他们二人同属青莲书院子弟,所以才能持考签入内,见到前面几位学子闹了别扭,徐长文就想出来劝慰, 脚步刚迈开,却被身后的高文,眼疾手快的,给拉住了衣袖,见徐长文回头看过来,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 “徐兄,且慢过去,这些人都是世家公子,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不能惹火上身,” 高文看着前面锦衣华服年轻公子,可不是一般官员府上的公子,能有这些气质的,必然是京城朝堂里的大官,所以,稳妥起见,还是让巡考官过来处理, 但是徐长文却把手拽了回去, “高兄,都是同来的考生,如何能因此小事,耽搁了大事呢,” 所以, 高文心中一个不好,徐长文竟然直接走了过去,一抱拳道; “诸位仁兄,马上就进去检查了,万不可因小事闹了别捏,还请” “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此时,气头上的杨明安,根本听不进去,只想着那日里,在燕春楼受辱的情况,还敢抽自己的脸,一想到此处,脸上就感到火辣辣的痛,还有被围观时候的羞辱, 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薛蟠,呸了一声, “狗一样的东西,还敢在此找本公子麻烦,怪不得自己走路好好的,还能被人碰踩了脚,原来你是故意的,” “娘的,就是故意的,你薛大爷看你不爽,” 薛蟠怎可堕了气势,早上心中就有闷气,骂了一句,抬手就一巴掌抽了过去 (本章完) 第735章 竟有考生闹事 第735章 竟有考生闹事 殿内, 就在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只听“啪”的一声,杨明安的脸上印了一个巴掌印,片刻后,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懵,这是,竟然敢动手, 也不等旁人在做什么,杨明安反应也快,立刻把手中的斗笠,扔了过去,好巧不巧的砸在薛蟠的鼻尖上,瞬间见了血,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 薛蟠伸手抹了一把鼻尖上的血迹, “好小子,今个不把你打的跪地求饶,决不罢休,狗日的。” 骂完,就冲了上去,二人也没个章法,混乱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立刻散开,就连刚刚一起辱骂的二人,也退了开来,栾一清小声问道; “怎么说打就打了,这可是含元殿啊。” “是啊,我还以为就骂几声罢了,这可怎么办。” 孙怀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刚刚他们可是参与了,万一被洛云侯那个煞星抓到,又该如何,心底还有些埋怨杨兄,这不是坑人吗。 站在后边的贾兰,更是不敢动弹,他可是没遇到这些事,急的小眼通红,徐长文还想再去拉架,却被身后高文死死按住, “徐兄,这可不是小事,在宫里呢,” 这一提醒,徐长文的脚步也定住了, 再看眼前扭打的二人,相互挥拳,对着脸就招呼上去,丝毫不顾颜面,脚下也是相互乱蹬,打了個旗鼓相当,不过始终是薛蟠壮硕,力气大,逐渐占了上风, 也不知谁叫了一声好,周围人立刻炸开了锅,指指点点,议论着, “兄台,是何人在前面打架,这么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公子,有一人可是光禄寺卿杨大人的公子啊,” “真的假的,这可是在宫里,那另一位是?” “我瞅了半天,也没看清是谁,” 此地吵闹的情形,立刻被周围巡考官瞧见,见到有人打架,也不知怎么办,急忙就向大殿负责人沈中新汇报, “沈大人,不好了,有学子闹事打架,该当如何?” “什么,有人打架?” 沈中新一脸的不可思议,都什么时候了,在考场打架,可是要剥夺考试资格的,但是看巡考官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抬头往殿门口看去,果然,围了一群的人,热闹着呢, 顿了一下,吩咐道; “你去给侯爷说一声,那边我自会过去。” “是沈大人,” 巡考官赶紧点点头退下, 沈中新则是招呼了几位年轻的言官,起身就走了过去, 而在含元殿,东面窗户里面,还在吃着糕点,喝茶的几人,显然还没察觉内里的动静,张瑾瑜坐在那,难得空闲一会,捏了两块糕点送入嘴中,只能说是人多力量大,幸亏多要了一些言官来此,里外都有人看着,可比南大人那边,一群老头子强多了, 正想着, 只见一位巡考官,急匆匆赶了过来,慌乱的跪拜在地, “下官见过三位王爷,见过侯爷。” 听见声音, 张瑾瑜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刚刚还想着省心呢,现在这样子, 明显是出事了, “起来吧,慌什么,出了什么事?” “谢侯爷,下官是来禀告侯爷,前殿那里,有考生打架,沈大人已经带人过去了。” “什么,有人打架,” 张瑾瑜瞪大眼睛,还有这么猛的人,在恩科进场时候打架,这就是闹事了,谁家的公子那么嚣张,还想再问,却没见到身边三位皇子,忽然坐起身子,来了兴趣,二皇子周崇赶紧靠过来,问道; “谁打架,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打的重不重?” 一连几个问题,别说张瑾瑜有些不自在了,就是那位言官,都被问的有些蒙圈, “回殿下,下官不知,就是刚发现有人打架,就回来禀告,想来是打的有些重,都见了血了。” “什么,都见血了,侯爷,还等什么啊,快点,咱们过去瞅瞅,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 二皇子明显是兴奋起来,急不可耐的站起身,催促着其他人过去,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让身旁的巡考官看不明白,只有张瑾瑜心底暗笑,明显是吃饱了没事干,忽然有了事,这哪里能坐得住, “行,听二殿下的,宁边,带人跟上,” “是,侯爷。” 待张瑾瑜起身,三位皇子满脸兴奋的跟在身后,另有宁边,带着亲兵紧随其后,就这样,一伙人就浩浩荡荡走过去了,只有那位巡考官,愣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要跟上去, 到了殿门内近前, 众考生还在围观,里面骂骂咧咧的喘气声,还有撕扯衣服的声音,此时的张瑾瑜已经走到了这边,沈中新他们离得远,反而落在身后, 刚停下脚步,三位皇子就着急涌上前想看,却被张瑾瑜拦着, “且慢靠近,” 三位皇子无奈,只能落在身后,伸头望去,却见地上的二人,扭打在一起,滚作一团,衣服都撕破了不少不说,都看不出人样了,脸都红肿起来,而且头发,都被拽掉不少,打的可真惨。 围观的人群中,徐长文始终是担心不已,但是嘴上劝着也无用,又靠不近前,没法拦着,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却见洛云侯带着兵丁走了过来,心下暗道,糟了,急忙出声; “主考官来了!” 这一声喊得突然, 几乎所有考生,立刻噤了声,脚下也不慢,呼啦一下,退出了好远,只把打架的几人,和张瑾瑜他们留在那, 刚刚围的人多,张瑾瑜没有看清楚是何人打架,只有三人还留在身边,一个就是之前在酒楼认识的两位考生,叫什么来着的,还有一个,这不是李纨的儿子,贾兰吗,哆嗦着小脸,傻愣在那, 什么情况, 难道, 再看地上的二人,张瑾瑜脸色一黑,娘的,还真是他们二人,薛蟠和杨明安,他们二人真是冤家路窄,那么多学子,站的位置,竟然能靠在一块,就算是来早一些,或者来晚一些都不可能挤在一起的,如今不光是挤在一块,都尼玛快亲上了, “无关之人先退下,” 见到洛云侯发话,身后的宁边显然懂侯爷的意思,招呼两个亲兵,把贾兰和徐长文等人撵一边去,徐长文哪里肯,眼看着二人就要错失机会, “启禀侯爷,学生有话要说?” “嗯,说什么?” “回侯爷,他们二人刚刚也是因为小事,生了口角,这才动了手,学生还希望侯爷从轻发落,毕竟.” 徐长文还没说完,就被高文回来赶紧拉住, “侯爷,徐兄刚刚受了惊吓,胡言乱语,莫怪,莫怪!” 徐长文还想再说, 张瑾瑜冷哼一声; “还想说什么,本侯都站在这了,这二人竟然还扭打在一起,是你说的小事?” 此时,薛蟠和杨明安二人,还在奋力扭打对方,三位皇子在身边看的起劲,二皇子和三皇子竟然在一边给加起了劲,看的张瑾瑜满头黑线,呵斥道; “还不给分开,干什么呢!”“是,侯爷。” 身后的亲兵,急忙走到前面,把二人分开,分开时候,二人还各自不甘心,在那骂骂咧咧,薛蟠气喘吁吁,顶着一双熊猫眼,嘴角还肿的流血,骂道, “杨家小儿,你薛大爷把你揍得怎么样,回你妈那边吃奶去吧。” “我呸,薛家狗子,刚刚被本公子扇了一巴掌,怎么样,够不够味,” 杨明安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都快看不到了,脖子上几道抓痕,见了血,嘴角肿的不比薛蟠矮,就是说话不太中听,张瑾瑜面色一冷,不知好歹的东西, 恰巧, 沈中新也带着巡考官到了,见到此地的摸样,知道是光禄寺卿杨大人的儿子,还有荣国府薛家公子,难免牵扯到侯爷,就悄声问道; “侯爷,如何办?” “哼,敢在本侯这闹事,当然是公事公办,” 张瑾瑜也知道薛蟠的货色,他能来科举,简直是不可思议,考不考上另外两说,能来就是本事,薛家,有时候也是个谜。 “下官明白。” 沈中新也没想到洛云侯真的敢“大义灭亲,”毕竟沈中新可不知道薛蟠是什么货色,毕竟薛公子在贾家名声上佳,而且“义薄云天”,还是荣国府族学的学子,外人看来,倒是有出息之人,更别说,内里知情的,洛云侯的一位平妻,可就是薛家的人,虽然此事隐秘,但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荣国府的人,透出的风声可不少。 再加上杨少师府上的大公子,更是文采飞扬,翩翩公子,在京城也有小君子之称,人尽皆知,所以沈中新颇为觉得可惜了,毕竟只要被考官定为闹事,不光要禁考,而且还要有着责罚,最少也是六年之内禁考,谁都无法改变, 所以才有了刚刚的疑问, 张瑾瑜看着二人还各自不服气,这好办, “放开他们二人,让他们继续打,先分出个胜负再说。” 随后, 二人身后的亲兵,竟然还真的放开二人, 但此时的二人,显然也回了神,看着身边众多的人,也知道闯下祸事了,杨明安歪着头,看着洛云侯到了,心底打了一个寒颤,求救般的看向世兄栾一清,和孙怀中二人,但是二人怎敢真的放肆,低头不语, 只有薛蟠不知所措,又被侯爷给瞧见了,这落魄的样子真晦气,刚刚还不如先动手了, “好,既然那不打了,那都说说,怎么回事?你先说。” 张瑾瑜一指薛蟠就问道, 薛蟠心中一喜,忽然跪了下来,大哭道; “侯爷,您可要给学生做主,学生冤枉啊。” 这一声哭嚎,吓了周围人一跳,就连三位皇子也是不明所以,看样子真有冤屈, 只有张瑾瑜知道,薛蟠明显是做作样子。 “那你就要一五一十说出来,不得说谎,本侯一视同仁,不讲情面,谁之过错,那么多人看着呢,” 这就是警告薛蟠,伱也不能夸大其词,胡搅蛮缠,被别人看出端倪,可就不好了。 薛蟠别的不行,这个绝对在行,侯爷的暗语,他是收到了, 立刻磕了头, “侯爷,各位大人,学生说的句句属实,就在刚才,院内的时候,学生领着族中小辈赶考,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骂了学生,学生知道能来此考试的,皆是世家子弟,所以学生不敢言语,小辈也出言道了歉, 谁知道,在殿内排队时候,又遇上他,不光出言不逊,还找来二人对学生辱骂,俗话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学生不堪受辱,骂了回去,他就先动手打人,学生见他们人多势众,只能先打其中一人,引起注意,要不然,还有族中小辈,如何敢让其受委屈。” 也不知薛蟠是学精了,还是打架打出了经验,竟然说的头头是道,凄惨无比,就连张瑾瑜差点都信了,可是一想也对,众目睽睽之下,应该不会大放厥词,口无遮拦, 身边的大皇子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杨明安,他住在东城,也听过荣国府薛家公子之事,乃是少有的侠义之人,怎会说谎,至少是什么杨公子,那躲闪的眼神,也被大皇子周鼎瞧见,更是中了心里的猜测, “侯爷,您觉得应该如何?” “哦,殿下是否有了想法?” 张瑾瑜也好奇的回问了回去,只见周鼎皱着眉,摇摇头, :“侯爷,孤感觉薛家公子说的不像是假话,而且孤在东城那边,听说薛家公子义薄云天,口碑不错,至于杨家公子,虽有小名声,不过都在世家之间流传,孤倒是从未见过,” 不会吧,薛蟠竟有这个本事,什么时候混的侠义之名,传到大皇子这里了,算是他的造化,也算有一手了,不过那么多人看着,是非曲折,还要拿捏准确呢。 “哈哈,那殿下就再等等看,做到公平,就不能听一家之言,不然人家不服气,或者有冤屈在里面,不是咱们的过错吗!” “这,侯爷说的在理。” 张瑾瑜也没说薛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哈哈一笑,俗话说原告被告,都要听一听,不能先入为主,心底也想着,那么多人看着,总归是要查清原由,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大皇子周鼎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侯爷说的,是要公平公正,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众口铄金啊。 :“好,既然你说完了,也不能只听你说的,那杨明安,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记着,你只有一次的机会,实话实说。” 张瑾瑜提醒般的问了一句,杨明安脸色涨红,额头上的细汗冒了出来,好像,还真像他说的那么回事,不过,不对,是他先骂我的,立刻来了精神, “回侯爷,和诸位大人,刚刚薛蟠所言不实,有的事他没说。” “哦,没说,那你来说说,又有何不同?” 张瑾瑜继续问道,看他们二人的样子,薛蟠说的应该差不到哪去,只不过细节上,应该是有些出入, 杨明安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怎么开脱呢, “回诸位大人,刚刚他说的不对,在院中,路那么宽,谁都不碰,怎么就偏偏碰着在下呢,皆是因为学生和薛公子有仇怨,记在心上,所以在外面,此人定是认出在下,故意试探,” 抿了抿嘴,指着地上, “就在这,学生排队等候检查,此人竟然还跟在学生身后,学生刚刚脱了斗笠,他开口就骂,无奈,学生嘴笨,骂不过,有身边的学子看不过,指责他几句,他竟然辱骂更甚,俗话说,佛家也有怒目金刚,学生是伸手打了他,可他先动手的,” 好家伙,怪不得说读书人厉害呢,这嘴皮子,真是,绝了,张瑾瑜心底暗自赞叹,杨明安避轻就重,几句话就把自己说成受害者,看向身边的大皇子,发觉脸上有些异样,也有些好笑, “哦,竟然是这样,确实不一定啊,那本侯就要问了,外面雨下的那么大,雾气升腾,你二人皆是带着斗笠,应该看不清楚吧,你说他认得你,那么在外面的时候,碰了你一下,可有说什么过激的话,或者挑衅的话,嗯?” “这,这,这倒是没有,” 杨明安有些惶恐,毕竟那时候在外面,都有人看见,也不好抵赖, “既然没有,那就是薛蟠的话是对的,他也没说什么话,是他府上后辈说的,而后你进了殿门,他落在你后面,可对?” 张瑾瑜也没扯那么多话,直接问道是不是这样,杨明安点了点头,额头冒汗,显然是心虚了, “好,这算是过了,进了殿内之后,他恰巧站在你身后,你们二人发生了口角,这时候你们二人还没动手,你说的两个故交来帮忙指责,那他们二人可在?” 张瑾瑜早就看到他们二人躲在后面,故意点起名呵斥问道,既然要公平公正,那就一块审查了,所谓的杀鸡儆猴也不外如此,当然,也是能让薛蟠跟着一起受苦了,反正他也不是当官的料,不如回去天酒地,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本章完) 第736章 进殿都不安生 第736章 进殿都不安生 含元殿,大门内, 静悄悄的,只有张瑾瑜冷冷的问话声, 三位皇子也随之看了过去,只见他们二人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尤其是三位殿下的目光,坏了,要是父亲知道,还不知怎么吃挂落呢,一脸的难看,艰难的回道; “在,在,学生在此!” 二人有些紧张,哆嗦着腿走了出来,一不小心,栾一清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还好身边的孙怀中,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一下,不至于出了笑话, 稍微缓了一下,二人走到近前,躬身就拜, “学生栾一清,(孙怀中)见过诸位大人。” “嗯,你们来说说,可有辱骂薛蟠,是谁先动的手!” 张瑾瑜直接问话,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糊弄,二人嘴角哆嗦了一下,栾一清看着杨明安的脸,都看不出人样了,硬着头皮回道; “回诸位大人,学生没有辱骂薛公子,只是见到杨兄被骂,想过来主持公道,言语过激之下,多了指责,杨兄气不过,不忍受辱,这才动了手,不过是薛蟠先打的一拳。” 反正是能狡辩就狡辩,身边的世交好友孙怀中,也赶紧点了点头, “诸位大人,就是如此,我等二人也想劝慰,可是此人言语恶毒,实在是不忍直视,当然,我们二人也没有伸手帮衬,” 脸不红心不跳,好似说着做好事一般,把薛蟠气的脸色涨红,怒火中烧,只有张瑾瑜毫不在意,随口小声问道; “殿下,可看明白了?” 大皇子周鼎瞪大眼睛,哪里看明白了,他们二人这不是反口咬了, “侯爷,孤没看明白,” “殿下,解释就是狡辩,狡辩就是谎言,且听本侯再问。” 他们二人说的,狗都不信, “既然你们二人是来劝慰的,那为何打的时候,没上来拉架,既然同为世交好友,今日恩科,机会难得,当知道事情严重性,你们二人不光狡辩,还在那煽风点火,以至于他们二人拉不下脸面,这才恼羞成怒动了手,此事,旁边的人应该都看得清楚,是也不是!” “这,这” 二人哆嗦着嘴,无话可说,吓的二人赶紧跪下磕头,求饶, “侯爷,学生也是一时冲动,义气使然,犯下错误,容诸位大人开恩。” “是啊,侯爷,都是我等鬼迷心窍,犯下错误,还请侯爷开恩。” 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 “原来如此,” 三位皇子恍然大悟,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如此狡诈,大皇子周鼎也是皱着眉头,实在是丢了圣人脸面,不堪重用,伪君子是也。 张瑾瑜见此,事情明了,如何处理就该问身边一言不发的沈大人了, “沈大人,按照大武律令,凡是在恩科考场闹事打架者,该如何处置!” 沈中新一愣,侯爷是想从重处理了,这几人,不说荣国府的薛家,就是这三人,乃是首辅大人的徒子徒孙,侯爷这是? “回侯爷,按照大武律令,凡是在恩科闹事者,主谋杖责十五,六年不得科考,从者,杖责十,三年不得科考,并记录在案。” “嗯,既然如此,那就依律令来,杖责倒是没有,全部给本侯吊在殿外,抽鞭子,给天下人瞧瞧,主谋杨明安,薛蟠,抽鞭子二十,六年不得入科举,栾一清,孙怀中,二人胁从,抽鞭子十五,三年不得入考,行刑完之后,赶出含元殿,” 张瑾瑜脸色一凝,看着周围瑟瑟发抖的众多考生,杀鸡儆猴,也不过如此,用教训的口吻,训斥道; “你们都是来参加恩科的,都想榜上提名,但是前提是遵守规矩,本侯,不看你是何人,是何背景,都不好用,本侯只认大武律令,诸位,好自为之,来人啊,把他们拉出去,行刑。” “是,侯爷,” 宁边一挥手,身后的亲兵,就把一脸哭丧,喊着冤枉出声的几人,全部绑了起来,就在殿门外正门,用绳索绕过大梁,把四人给吊了起来,而后,真的有兵丁,拿出鞭子,站在四个人对面, 只等校尉一声令下, “预备,行刑,抽!” 四名亲兵挥舞着马鞭,狠狠抽在四人身上,顿时,哀嚎声四起,尤其是栾一清和孙怀中,哪里吃过这等伤痛,眼泪都哗啦啦流下来,杨明安也被抽的哀嚎不已,但毕竟是挨打有了经验,虽然疼,但是以往也疼过,只是心中有些不甘心,更有些惧怕,回府之后该如何解释,还连累两位世兄,恐怕父亲不会善罢甘休的,心底,隐隐约约有了惧怕之意, 薛蟠倒是不惧,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是那位军爷手下留情,还是真的被侯爷授意,被抽打的声音是最大的,但是疼归疼,不是那么疼,哀嚎了两嗓子,看着身边的杨明安,嘴上也不饶人, “杨小子,怎么样,挨鞭子的滋味好不好受,爷爷就喜欢看你被打那种样子,你薛大爷心里就痛快,就高兴,爷们的鞭子,没有白白挨揍,哈哈!” 喘着粗气,被吊在那的薛蟠,竟然笑出了声,刚笑了一声,忽然身上一疼,鞭子重重落下,身上的血痕立马涌现,杨明安见此,流血的嘴角也是哈哈一笑, “打得好,爷们就喜欢嘴硬的,咳咳。” 几人被打的哀嚎声,传出甚远,里外进宫赶考的世子见状,皆是脸色惨白,低头颤颤巍巍进了殿内,老实的站在那排队,不敢有丝毫动作,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 “停,行刑完毕,” 校尉一抬手,所有亲兵收了鞭子, 站在殿门口的张瑾瑜,领着三位皇子,看了半天,见到四个人被打的,哀嚎声都小了许多,三皇子周隆缩了缩脑袋, “侯爷,这四個人,不会是被侯爷的人打死了吧,那么惨!” “三皇子放心,本侯手下的人,有着分寸,只有开头,和最后几鞭子,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做个样子罢了,打是要打,也只是打给其他人看的。” 张瑾瑜笑了笑,哪里能真的下死手,不过是杀鸡儆猴,做个警示之用,至于他们四人,送回去医治, “宁边,让亲兵,找几辆马车,把他们四人各自送回去,好好养伤,” “是,侯爷。” 宁边,转身就把侯爷的话,交代给亲兵校尉,后者就安排人,先把四人放下来,找个架子给抬着,去偏殿先给安顿一下,剩下的,就去大帐那边寻马车去了, 大皇子周鼎脸色变了又变,虽然几人犯了事,但是六年不能科举,是不是太严重,尤其是几人,皆是朝堂官员之后,世家子弟也不为过,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朝堂怕是又起风波, “侯爷,孤刚刚想了想,侯爷处罚的是不是太严重了,毕竟这几人也算是京城的青年才俊,名声也不小,如此惩罚,会不会引起非议,让朝廷那边,有所损失,” 张瑾瑜倒是没先出声,回想一下,好像殿下说的也没错,杨明安他们三人的父亲,官位可不小,还是首辅李大人的铁杆心腹,这要是闹起来,够朝堂热闹一阵子的, 但是话说回来,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本侯有理啊, “殿下,您要知道,朝廷,最不缺的就是青年才俊,这些所谓青年才俊,不过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相互吹捧起来的,真才实学有几人,是留下了著作,还是留有千古流传的诗赋,还是有什么重大作为,要是有,那才是名副其实,没有,依本侯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又有何好惋惜的,” 张瑾瑜摇了摇头,看着殿前四人被抬走,又道; “至于说处罚,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人还年轻,多吃些亏,历练一下也是好的,真要是中举做官,以他们这个性子,得罪人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三位殿下,走,回去歇歇,外面还有不少人呢。” “呃,侯爷见解独到,孤算是无话可说。” 三位皇子眨了眨眼,真是佩服洛云侯的口才,再看外面,人又来一大批,只能点点头,随着洛云侯又回了东面隔层窗户前,坐下。只是三位皇子没有看到的是,侯爷身边的宁将军,处理完之后,复又进了殿内,寻了贾兰,直接把人带入走廊处,先行检查,拿了考号,还安排亲兵一路护送到后殿休息不提。 殿内, 依旧是平稳的检查,考生排着长队等待着, 走廊屏风内,储年坐在走廊东首的高台上,四下有官员围了四周站定,只见三位考生依次入内,立刻就有六位考官过去,先是核对考签,而后,三位巡考官伸出手,在从头到尾摸了一番,另外三人,把考生所带的包裹行囊,更是全部打开,一一查验,就连带来的馕饼和馒头,都要捏碎查验,所有检查完毕之后, 储年还让三人,把衣衫全部脱了,而后让六位巡考官,全身查看,虽说有些不顾其颜面,但是,科举官员,都是这样过来的,等全部查验无误后,由储年分发新的考签, “这是你们考号,在后殿对应着床铺,明日开考时候,对号入座,可记清楚了?” “回大人,学生记清楚了,” 几位考生红着脸,穿着衣服,赶紧把考号接了过来,放入怀中,紧紧握着,怎么和贡院考试规矩不一样呢,但也不敢多问, 低头拿着行囊就进了后殿, 前殿, 张瑾瑜刚刚带着三位殿下,重新落座,茶还没有喝上两口,先往窗外一看,就看到了荣国府的贾宝玉,穿着蓑衣,打着油伞,背上两个行囊走了进来,为何一眼就看出是贾宝玉,还不是因为众多学子,只有他,既穿着蓑衣,又打着伞,简直是另类。 看的张瑾瑜颇为无语,贾宝玉的操作,永远异于常人,说不上好与不好。 这一幕,也被三位皇子寻见了,几双眼睛都盯着贾宝玉,想笑又极力忍着,二皇子周隆,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在贾宝玉身后的一人,久久站在院门处中央不动,进来的考生都是绕着此人走,还不时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看到大门处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可知道是哪家子弟?” 听见洛云侯问询,三位皇子,也就把目光从院内的贾宝玉身上,往后挪去,却见有一人立在那,一动不动,大皇子问道; “侯爷,那个人好生奇怪,为何站在那一动不动?离得远,看不清样貌,” “大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伱看那个人,傻愣在那,必然是东西忘记带了,吓得不敢进门,” 二皇子周隆,满不在乎的,早就听说以前不少人,来贡院太过着急,该带的东西没带,自然是吓傻了呗。 三皇子却摇摇头,不同意, :“二哥此言差矣,你看那人身后,蓑衣内鼓鼓囊的,定然是带了行囊,依我看,不过是紧张过头,有些害怕了。” 三人的议论声,都在理,张瑾瑜瞧得也是摸不着头脑,为何此人行为怪异,还想让宁边派人过去看看,谁知道,此人忽然跪倒在门前,用双膝跪地,往前挪步走了过去, 这一幕,看的众人傻了眼, “侯爷,这是为何,” 大皇子显然不明所以,急声问了出来, 张瑾瑜此时也摸不着头脑,他哪里知道为什么,奇了怪了,再往院中看去,只见此人往前走三步,停下叩首,再走三步,再叩首,好似朝拜一样, 这一怪异的举动,早就惊动了殿门口的巡考官,又是刚才那一位先发现,复又跑到沈大人身前,气喘吁吁禀告, “禀沈大人,院中有一考生,跪地叩拜而来,不知何缘故。” 沈中新还在想着刚刚的事,侯爷处罚过于重了,是不是需要补救之法,过后再商议一番,还没想出法子, 听见话音,一抬头,又看见刚刚的那位巡考官,心中一个咯噔,怎么又出事了,阴沉着脸,问道; “知道是何人吗?” “回大人吗,不知,” “那还不去问!” “是,沈大人,” 沈中新怒斥一声,吓得巡考官打了个哆嗦,应下声,赶紧重新回到殿门口,沈中新重重叹了一口气,叫了几人,起身跟在后面, 而那位巡考官,忍着怒意,回到殿门口的廊坊内,对着远处叩拜的考生怒喝, “何人跪地而入?” 声音之大,让不少人都听见,远远回头望过去, 院内跪拜的那位考生,也停下前进的步子,直起腰,大声回道; “京南林山郡人氏,靖南侯府亲族,苏文良。” 只一声, 就让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巡考官噤了声,仿佛吃饭噎着一样,京南的靖南侯府,这不是长公主殿下的夫家吗,怎么回事,又看见周围的人都在切切思语,问话的巡考官,满头大汗,牵扯到宫里京南,谁都不敢言语, 忽然,从殿门口,又来一位巡考官,不是别人,乃是言官曹广正,以前都在想,自己哪里比不上严从,都是一同考出来的进士, 索性放开胆子,站出来厉声问道; “胡言乱语,刚刚没问你身后之人,此番,你为何跪地进殿,是何缘由?” “启禀大人,含元殿,这院子的青石板下面,撒着叔父苏元奎的鲜血,学生,万死不敢践踏,今日,只能带着孝带,跪着入内,方可参加恩科,” 苏文良跪在地上,任由雨水浸湿双腿,豪不退缩,义正言辞,让周围考官和考生议论纷纷,谁都知道,靖南侯苏元奎,乃是前太子心腹,叛乱自尽而亡, 拦着的言官曹广正,知道此事重大,更不会让步, “哼,世人皆知,靖南侯苏元奎,枉复圣恩,愧对朝廷,私自动兵叛乱,自尽于东城门门下,尽人皆知,岂是你能胡言乱语的,不遵守恩科规矩,那就不要考了,来人啊,赶出去,” 曹广正也是快刀斩乱麻,立刻让人把此人拖出去,可是沈中新,已然随后身至, “慢,曹大人,为何要赶走此人?” “回沈大人,此人乃是靖南侯府亲族之人,又坏了恩科的规矩,于情于法,下官都不可能放他进来,” 曹广正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硬是怼了回去,让沈中新脸色难看, “曹大人,你哪里看出此人,是靖南侯府的亲族,可有查验,另外,恩科的规矩,也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没有问清缘由,如何能一意孤行。” 话说,朝堂之上,能在言语上,说过沈大人的,还没几个,言官曹广正,显然是不服气,官字两张口,谁来说都成, “沈大人,这只是你一家之言,要是按照沈大人所言,那刚刚四人闹事打假,处理的如此严格,视为先例,此人不尊法令,公然敢代孝入内,这是把朝廷,把皇上放在何处,要是真的想尽孝,那回家祭奠即可,如何能在这,做样子,是心怀不轨,还是想替靖南侯翻案,还是另有目的,下官就不得不问了。” 曹广正一番言辞,说的堂皇大气,堵的沈中新,一时间无话可说 (本章完) 第737章 武皇的一幅画 第737章 武皇的一幅画 含元殿门前, 离得老远距离, 张瑾瑜带着三位皇子,悄悄走了过来,瞧见沈中新,和那个言官的对话,张瑾瑜不禁好笑,又有些头疼,这些言官,真是会怼,上纲上线不说,那义正言辞的模样,都让别人感到愧疚, “侯爷,此人是京南靖南侯府苏元奎的亲族,靖南侯不就是长公主姑姑的那位驸马吗。” 此时的三位皇子,越听越感觉熟悉,回想一下,好像还跟他们三人有着关系,但是那位言官,所言有理,要是人人都这样,目无法纪,自顾自的安排,那恩科的规矩,岂不是没了, 张瑾瑜走在最前面,脑壳子疼,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幺蛾子都蹦出来了,什么苏元奎的亲族,他怎么不知道,要真的事,那长公主殿下,不得早就招揽过去了, 依照北山的势力,恐怕长公主殿下,早把靖南侯府的势力吃完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庞大的财力物力,更多的还是人手,毕竟永诚公主,好像也是一样,她又是谁支持的。 再看院中的人,一脸的虔诚,“凄惨!” 此时再蹦出一个不知真假的内侄,真是乱, “嗯,关系理清的不错,长公主可是和靖南侯府拜过堂的,在民间百姓里的话,就是进了门了,也怪苏元奎没有福气,就此撒手人寰了,留些那么多一大家子,不过此人说是苏元奎的内侄,谁能证明啊?走,过去看看。” 洛云侯自顾自的说着,带着人就走了过去,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眼神有些莫名,靖南侯府的事,洛云侯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此中的隐秘之事,他们仨人可是听母后说过,无非是父皇那时候夺位的事,这些万不可胡言,那此人,又是抱着何种目的来的。 带着诸多疑问,跟着洛云侯走到了殿门前,看看洛云侯又当如何处理。 此时, 殿门前, 沈中新和曹广正依旧在争论着,互不相让,不少言官,也就是巡考官,竟然也不插言,不过那样子,多半是赞同曹广正的言论,尤其是在沈中新身后的路安,忍不住拜道; “沈大人,恩科为大,不能以一人之行为,扰乱宫中秩序,再说,陈年旧事,又有多少人记得,下官就不清楚那些事,所谓是不知者无罪,既然多数人不知,那为何还要提起,此人就算不是心怀拨测,定然有其深意,所以下官认为,曹大人说的是。” “是啊,沈大人,此人自称是靖南侯府苏元奎亲族,早年间,苏家被太上皇定为叛乱,虽有陛下宽恕,可是族中子弟,皆不可参与恩科,这又是何种解释。” 路安身边的齐良,更是毫不客气的指出不妥之处,他是京城人氏,自然知道这些谣传的事,所以也站在曹大人身边, 一时间,沈中新脸色难看至极, 只有刚到的张瑾瑜,看了前面几人一眼,好家伙,都刺刀见红了,言官真是,那张嘴算是绝了, “嗯,你们三人说的都对,也是句句属实,靖南侯府的族人子弟,是不可参与恩科的,既然想知道此人的身份,那就查查,来人啊,把那人带过来,验明正身,” “是,侯也,” 身后的亲兵,就跑过去,直接把人抬了过来,到了台阶处,愣是不站起来,张瑾瑜挥了挥手,想跪就跪着吧, “齐大人,你去查验他的考签,看看是不是真的。” “是,侯爷,下官这就去查验。” 齐良一抱拳,走到苏文良身边,伸了手, “把你的考签拿出来,本官查验一番,” “是,大人,” 苏文良跪在地上,把考签递了上去, 齐良拿在手里,验了真伪,而后看去,写着苏文良,京南林山郡人氏,白鹿书院学子,现居住金陵城月落坊 根本就没有提靖南侯府的事啊,冷哼一声, “好胆子,竟然敢糊弄本官,糊弄各位大人,你这上面分明写着江南金陵城,白鹿书院的考签,如何是靖南侯府的人。” “回大人,学生自幼生活在江南,家父早亡,只剩母亲一人,在老家豢养自己,靖南侯府一直接济家母,才能度过那么些时日,所以学生,怎么能如此不孝,只能跪地而入,三叩九拜。” “你!” 齐良怒不可恕,狡辩罢了。 就算是张瑾瑜也听明白了,所有牵扯,可是分过家了,不算是一家人,有些事情有可原, “齐大人不必动怒,既然查验不是靖南侯府的人,也符合规矩,就让他进去吧,毕竟也没规定不准跪着进殿,只算考生考试,不能牵扯其他的,再有乱传言者,赶出去,” “侯爷,此事下官不认同,此人算的上是目无朝廷,既然口口声声的说是靖南侯府的人,按照朝廷律令,犯官族中子弟,不得参与恩科,他既然说是靖南侯府的人,必然要严加审查,” 曹广正也不知是不是打了鸡血,这个劲头丝毫不退让,让张瑾瑜愣神,好家伙,对着本侯来了,娘的,都说言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真的是不假, “曹大人,严重了,能进含元殿的考生,必须持有红签,这是本侯立下的规矩,至于他跪着进来,情有可原,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靖南侯府族人,但是分宗之后,那就是毫无关系,另外,世人都可走过此地,唯独他不可以,” “下官请教侯爷,为何不能,苏元奎乃是朝廷定下的叛逆,其族人有如此猖狂之徒入宫内,难道,天下学子都死绝了不成,侯爷如此徇私,究竟是何居心,更何况,此地是不是苏元奎血撒之地,还带两说呢,” 曹广正义正言辞,引得周围考官不断地点头,就是张瑾瑜他自己,都被说服了,但是,脸还要不要了, “嗯,曹大人说得好,说得对,但是,曹大人,所有人皆可从此地踏过,唯独他不成,因为苏元奎是他叔,又曾接济他们母子二人,有恩于他,作为子侄,身为晚辈,不管苏元奎的血有没有洒落此地,但是那时候,必然在宫里受的伤,如果从先人的坟上,践踏而过,那他还是人吗,畜生都不如,” 张瑾瑜忽然回身,看着周围的官员,又道; “读书人,应当知道忠孝结义,人伦纲常,朝廷是把靖南侯府的苏元奎定为叛逆,可是尔等要知道,长公主可是进了靖南侯府的大门的,而且长公主并未和离,天家威严,做臣子的是不是要时刻谨记在心,按照曹大人所说,靖南侯府都是叛逆,那长公主作为侯府正妻,是不是也是叛逆之人?” “这,侯爷,下官绝无此意,” 曹广正脸色一白,急忙跪在地上否认, “既然不是此意,也好,三位王爷皆在,那就看看三位王爷的意思?” 张瑾瑜一指身后三位皇子,让他们来决定,万一有什么麻烦,这不是有了挡箭牌吗, 三位皇子也是一愣,这怎么办,三人相互瞪了眼,同时又看向大皇子周鼎, “咳,既然是侯爷所问,孤也就说一些建议,恩科规定,持红色考签入内,并未规定如何入内,而且此事,是陈年旧事,又无依据,朝廷恩科,为的就是招揽人才,天下取仕,不光看学问如何,更要看圣人之道,学了几成,此人可进,” “行了,都起来吧,此事就了了,” 张瑾瑜摆了摆手,脚下一动,回身又返回东边窗户那, 只是洛云侯他们不知道的是,含元殿侧门的拐角处,有一人影,一闪而逝. 养心殿, 武皇周世宏立于书案之后,罕见的没有批阅奏折,反而让戴权研墨,一只手背负身后,另一只手持毛笔在书案宣纸上轻轻勾勒一笔,紧接着,又是顺笔而下,在中央画出来一个宫门,惟妙惟肖,宛如近在咫尺一般, 戴权站在御案一侧,小心的研墨,而后偷偷的用余光,瞄了一眼陛下所画的画,竟然是一处宫殿大门,看情形,这不就是入含元殿的大门吗,陛下这是, “陛下,您还是担心含元殿那边?” “是啊,朕心中还有些担忧,毕竟是第一次在宫里面,恩科乡试,人数之多,不由得放心不下。” 武皇叹息了一口气,又在这幅画上,把院中的那個大鼎也画了出来,更是添上一副威严。 “陛下不必过于担忧,今日考生入内,洛云侯和储年大人,以及襄阳侯,昨夜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还把所有考官都先召集起来,今日更是亲自坐镇含元殿,想来是没有差错的,” 戴权微微躬身,替陛下分忧,有着洛云侯亲自在那,就算是有事,也不过是小事,难不倒侯爷,再说了,考生虽然都是官家子弟居多,但就是因为如此,该懂得规矩,可比外面那些寒门子弟,要明白许多,洛云侯可不是吃亏的主, “嗯,但愿吧。” 武皇呢喃一声,忽然提笔一勾,从天而降的雨水,也随之画了下来,就此停笔, “陛下果然是妙笔生辉,尤其是陛下在这幅画最后的时候,那些点点雨水,像是在仙境之上的宫殿,又重新有了烟火之气,想来,那些学子必然能感恩朝廷的用意,感念陛下隆恩。” 戴权嘴中生莲,妙语连珠,也让武皇心情大好,就此放下手中的毛笔,再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画,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就你嘴巧,这幅画,等恩科结束以后,就送给洛云侯,他也是辛苦一番。” “是,陛下,想来侯爷定然会,意会陛下的一番心意,” 戴权依旧是满脸的献媚之色,小心地把书案上的那幅画,轻轻捧在手里,放在东首的桌子上晾干,就在安置稳妥之后,回身入殿的时候, 门外候着的小云子,则是进殿跪拜, “启奏陛下,门外,有内侍太监虞尚,有事禀告,” 武皇刚刚落座,还未坐稳,就听见堂下之人禀告,虞尚,他怎么来了,朕不是安排他监视含元殿的吗,难道是出事了。 “快,让他进来。” “是,陛下。” 小云子立刻拜服,而后起身退出御书房,把虞公公带了进来。 虞管事刚入了御书房,小步子走到殿中央,立即叩拜, “奴才叩见陛下,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回话,可是含元殿出了问题?” 武皇端坐在龙椅上,皱着眉问道,只有戴权,悄无声息的沏了一壶茶水,端着茶碗就走了过来,轻轻的把茶碗放在书案上的一角,而后复又立在原地, 跪在地上的内侍太监虞管事,略显得有些紧张,悄悄的看了一眼老祖宗,可惜,内相却没有往这边看,心中一紧,冷汗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谢陛下。” 颤颤巍巍扣了首,站起身,弯着腰继续说道; “回陛下,含元殿那边,是出了一些小事,但都被洛云侯给解决了,” “嗯?出事就出事,什么叫小事,说说,是哪些事?” 武皇用手指,习惯性的敲了一下桌面,似有疑问,什么叫小事, “陛下恕罪,奴才该死,没说清。” 虞公公吓得直接双膝一落,又跪在地上叩首,此时,戴权的目光这才看了过来,训斥道; “有话就老实说,陛下问的,不可隐瞒。” “是,督公,奴才刚刚紧张了,” 虞公公用衣袖擦了擦汗,这才小心地组织言语,说了出来, “陛下,今个外面下着大雨,侯爷就把检查考生的事,安排在大殿里,考生来的也多,刚开始的时候,本是好好的,谁知没过多久,就有学子闹事打架,被洛云侯抓到后,吊在殿门口执行了鞭刑,还禁了几人恩科的事。” “哦,竟然让洛云侯都动了怒,是谁家的人胆子这么大。” 武皇微眯着眼睛,迅速在朝中那些朝臣里,想一想,哪家的子弟,胆子这么大,这可是在宫里, “回陛下,其中打架的二人,一人乃是光禄寺卿杨大人的公子杨明安,另一个是寄居在荣国府贾家的薛蟠,还有二人帮着杨公子辱骂的,乃是孙怀中和栾一清,” 虞公公想了想,照实回了话。 武皇紧皱的眉头,反而松了下来,伸手端过茶碗,细细品了一口,竟然是他们二人,上一次在燕春楼,不是打过一次了,还没有解决, 至于另外二人,有些熟悉,默念了一声, “栾一清,孙怀中,” 戴权见陛下猜疑,立刻小声回道; “回陛下,他二人,乃是太常寺卿栾公赋和鸿胪寺卿孙伯延的公子,” 一听戴权的解释,武皇恍然大悟,是他们三个,李首辅大人的好学生吗,真是不成体统,丢人现眼, “洛云侯做得对,这样目无法纪的,是该赶出来,禁了几年的科举?” “回陛下,洛云侯下令,为首二人禁考六年,从者禁考三年。” 虞公公依旧跪在地上,小心的回着话, “好,那就按洛云侯的话处罚,并且,戴权,派人去他们三人府上斥责,要严加惩处,给他们三人说,自家子弟要好好管管,至于薛家,罢了。” 武皇的手始终摩挲着茶碗,没想到,三位大臣要好也就罢了,其门人子弟,竟然也是如此,李首辅教的好徒弟,另外就是,洛云侯果真是敢作敢为,薛家的人,这种关系都能做到公平公正,当以为表率, “是,陛下,老奴领旨。” 戴权显然有些意外,陛下竟然会派人去斥责三位大人,而薛家竟然略过,显然是看在洛云侯的面子上,不过侯爷真的是大义灭亲,连薛家都惩处了,禁考六年之久,是不是太狠了, “再说说,还有什么事。” 武皇此时也是来了兴致,就这一回的功夫,能出这些事,到时少见, “回陛下,还有一事,上午的时候,来了一位考生,从院门处开始,系着孝带,三拜九叩的入殿,此人自称是京南靖南侯苏元奎的内侄苏文良,因为分宗寄居江南,所以来参考,只是这样行为,被巡考官曹广正拦下,要逐出恩科,可是沈大人不同意,发生了口角。” 虞公公一口气说完,脸色有些难看,当年的事牵扯甚广,宫中解释避讳此事,不敢丝毫言语,但是含元殿闹得这一出,必然会传出去,所以,思虑再三,虞公公咬了咬牙,就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 堂内众人脸色未变,戴权身子一顿,转瞬间眼神就落在虞公公身上,宛如针刺一般凌厉,小云子也是身子一抖,头低的更低了, 只有龙椅上的武皇,面不改色,良久,才问道, “那洛云侯是如何说的?” 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戴权却知道,陛下是动怒了, 虞公公显然是不知道此中的厉害,磕磕绊绊的磕了头回道; “回陛下,洛云侯带着三位皇子过来,先是查验了此人的考签,而后说,此人可进,并且说出理由,一是恩科规定,持红签着入内,二是分宗之人不算靖南侯府的人,而且还当众说出,天下之人皆能走着进殿,唯独他不可以,仁义礼智信,忠孝为先,岂能做畜生不如的人,” 虞公公忽然感觉说的不妥,但是覆水难收,紧张的擦了擦汗, “还有,洛云侯所言,如果靖南侯府之人,都是叛逆,那长公主殿下,作为侯府正妻,是否也是,最后还问询了三位王爷,再做决定。” 戴权听完,猛地一睁眼,盯着跪在堂内虞公公,暗道,好大的胆子,你倒是什么都敢传, 武皇依旧是面无表情,手上摩挲着茶碗,问道; “怎说?” (本章完) 第738章 三位皇子消失 第738章 三位皇子消失 养心殿, 御书房内, 鎏金大鼎里,传来阵阵香薰,上好的龙涎香,飘荡在御书房内,提神醒脑,静气宜人。 窗外, 依旧是风雨交加,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打落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而屋内, 却显得静悄悄,只有雨声,风声,四下回响飘荡。 武皇周世宏平静的一番话,让跪在地上的虞公公,身子不由得一抖,再次叩首, “回陛下,三位王爷商议一番,由晋王殿下说,朝廷恩科,为的就是招揽人才,天下取仕,不光看学问如何,更要看圣人之道,学了几成,此人可进,最后,就让那个人,苏文良进了,” “哈哈,啊哈哈,好啊,进了就好,陈年旧事,就让他过去吧,戴权,记得赏他,退下,继续盯着。” 武皇忽然哈哈一笑,把手上的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没想到皇儿长大了,也能思考事情了,是好事! 而且, 说得好,说的在理, “是,陛下,老奴记得,” 戴权赶紧应了声,而后背着手,用力地挥了挥,给虞公公示意, 虞公公见到老祖宗提点,哪里还不明白,立刻叩首, “谢陛下隆恩,奴才告退。” 赶紧起身后退,退出御书房,没了身影。 “陛下,大皇子说的有理有据,心胸之宽广,有陛下的风采,此事必定传闻天下,在士林中应该会赞誉有加,” “你啊,净捡好听的说,他们三个,刚初出茅庐,学的东西都在后头了。” 武皇满脸喜色,言不由衷,没想到,三位皇儿竟然能说出此话,去的有所收获,只是,靖南侯府的事,解决不了啊,喜色渐渐淡去, 也让身侧戴权,注意到了, “陛下,可是担心靖南侯府的事?” “嗯,此事牵连甚广,朕又无可奈何,毕竟。” 毕竟牵扯到长乐宫,忍一忍,周世宏没有把后面说出来,但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戴权,如何会不知道这些事, “陛下,此事本就是有些年头了,只要别人不提,就不会有人自讨没趣,虽然那个考生苏文良是靖南侯府的人,要是中了,能够安排官位的,就远远打发了,要是没中,此事就当没发生,” 戴权的主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用一个“拖”字,拖得天下无人问津,没有人提了,自然不会有人再问, 武皇面有复杂神色,叹了一口气,只能如此,算是委屈了他们, “此事,你暗中注意一下,万不可声张!” “是,陛下,老奴明白!” 含元殿, 依旧是按部就班的进行, 宁边送完贾兰之后,就从角落饶了回来,来到洛云侯身边,俯下身子耳语道; “侯爷,兰少爷已经领了考号进去了,” “嗯,多少号?” “回侯爷,安排的是十六号。” “知道了。” 张瑾瑜小声问了一句,心中默默记下贾兰的考号,虽然不知道后面怎么阅卷子的,但是最终,所有的结果都汇聚到自己这边来的,凭着考号定位,这一来二去,总归是能摸着的,荣国府想的好事,除非贾宝玉真的是文采飞扬,要不然这次可就难了,心底的想法就此按住,看了眼大殿,考生也规矩了许多, 当然,在人群中,很自然的就找到了大脸宝玉,你还别说,一众人当中,贾宝玉的气质,还真的与众不同。 “今岁恩科,已经发放考号有多少了?” “回侯爷,刚刚末将过去问询,已经发放考号,六百五十四個,一号偏殿,已经住满,目前启用二号偏殿,安排人休息,” 宁边也有些咋舌,就这一上午的功夫,人就来了一半之多,而且看这样子,最少也有一千之数打底,要不是侯爷突发奇想,含元殿虽大,还真的安置不了那些人, “呀,这么多人了,那岂不是说要破千人之数,” 大皇子周鼎显然也是有些惊讶,只是这一地就有千人之数,那贡院那边,数倍有之, “是啊,侯爷,这样一来,贡院那边的压力可想而知了,也不知南大人能不能应付得来,” 二皇子也是倒吸了口气,这么多人,万一出了好歹,朝廷的脸面可就没了, 张瑾瑜见到三位皇子担心,安慰道; “三位殿下无需担忧,贡院那边,臣去看过,虽然简陋,但是所需之物一应俱全,而且考棚甚多,能安置下进京赶考的子弟,再说了,南大人乃是德高望重的大学士,这点事情还难不倒他。” 张瑾瑜也不是吹捧南大人,文官在科举这一块,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里外制度,几乎被拿捏的处处是规矩,只是有一点,这第一场考题,会不会有学子脑子一热,把倒卖考题的事给举报了,这一点,乃是自己没想到的,会不会因此事乱了计策,扰了恩科的大事,朝廷和陛下得了脸面可就没了。 这样一想张瑾瑜顿时就坐不住了,毕竟去年科举,考生闹事,朝廷的脸可丢尽了,虽然有几个替死鬼,但也仅仅是补救,所以才有了此次的恩科, 现如今考题未发,就算是有的考生和自己那时候一样,买了考题的,一看之下,试题不一样,无非是感觉自己被骗了,倒也不会真的闹,就算闹,也是告那些谎称卖题目之人,行骗之举,再想诬告朝廷,可就难了, 想到这,张瑾瑜心底暗道一声坏了,此事没有事先预料到,但是身为主考官,学子进场的那一刻,必不能离去,所以如何面圣。 正在焦急的时候, 再看身边三位皇子,无聊的坐在那喝着茶,桌子上的糕点也吃的七七八八了,这不是算成了闲人吗。 张瑾瑜眼神一亮, “三位王爷,臣有要事禀告,还需要三位王爷相助,” “哦,什么事让洛云侯如此郑重,慢慢说来。” 大皇子周鼎,看见洛云侯一脸的凝重之色,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如今会这样紧张,难不成又遇上什么事了,其他二位皇子,也坐直了身子,四下张望,也没看见有人闹事啊。 “侯爷,可是有要紧的事要说?” 二皇子周隆低下头,小声地问道,脸上还有着兴奋神色。 三皇子也不例外,把手中的糕点一口塞入口中,而后把手往身上蹭了蹭,直接靠了过来, “侯爷,是不是发现有人捣乱了,在哪呢。” “三位殿下,稍安勿躁,此事紧迫,万不可走漏消息。” 张瑾瑜先是安抚一下,也在思索怎么说,考题泄露,陛下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直言,看陛下如何解决, “三位殿下,臣有要事,需要三位殿下往宫里跑一趟,去养心殿面见陛下,问陛下要乡试的考题,还请三位皇子务必小心,” “不对啊,洛云侯,据孤了解,乡试考题,早就定下了,明日就会下发,为何今日还要这一出。”这话问的明白,三皇子虽然年龄小,但是科举的情况也大致了解一番,考题都是当日开考的时候,才下发的,洛云侯现在要考题,显然是不合规矩,这里面可是有别的说法? 大皇子周鼎,和三皇子周隆,都是一脸的狐疑,这么明显不合规矩的事,洛云侯怎么会如此莽撞,难道是另有隐情,二人相视一眼,突然,神情一怔,脸色大变,“考题泄露了!” “回三位殿下,此事过于隐蔽,臣与陛下在西市闲逛的时候,有人装作道士,暗地里售卖考题,可是一直没有抓到幕后黑手,本想着以此恩科机会,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可是臣刚刚想来,是大错特错,万一有人借此机会,大闹考场,科举舞弊乃是大案,朝廷的脸面可就没了,所以臣就想着,趁考题未发的时候,把题目换了,先把乡试应付过去,所以,恳请三位殿下助臣一臂之力。” 三位皇子听的目瞪口呆,竟然真是科举舞弊之事,何人胆子如此之大,敢公然兜售考题,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三人知道事情重大,神情肃穆,也没有之前嬉笑的表情, 大皇子周鼎沉声问道, “洛云侯可有了应对之法?” “回殿下,自然是有的,就是在考题下发之前,把题目改了,那些买了考题的学子,只能是当做被骗了,就算是闹事,也不过是咎由自取,闹大了,还要治罪于他们,毕竟买卖考题,也是个大罪,想来不会有人那么不智。” 张瑾瑜说的法子,哪里是想好的,不过是刚刚着急,随机应变罢了,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也不知陛下又有何办法能解决此事,所以又加了一句, “殿下,到了陛下那边,请殿下代臣问一问,此法陛下觉得是否可行,如果可以,请陛下备下考题,如若不成,还请告知如何去做,” 这也不算坑三位皇子,毕竟是陛下让他们三人来的,物尽其用罢了,至于以后能出什么事,以后再说。 见到洛云侯如此郑重其事的说话,三位皇子皆是抱拳回道; “请侯爷放心,此事,孤去办,” 大皇子周鼎知道此事宜早不宜晚,起身就要走,却被身边二皇子拉住衣袖, “大哥,别着急,穿着这一身,太显眼了,咱们不是带了几个内侍太监吗,把他们叫来,把衣服换了,咱们悄悄过去,这里就让他们坐在这,替咱们歇会。” 好办法, 看着貌不起扬的二皇子疏疏而谈的办法,张瑾瑜在心里点赞一番,二皇子果然机智,这法子都能想出来,刚刚还想着,怎么把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出去呢,如今几个太监不见了,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见三位皇子商议妥当,张瑾瑜也故意起身,为了避嫌,装模作样的带着宁边几人,去殿内巡查一番,四下里看看。 留在此处的三位皇子,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四下里观望,见到周围无人注意此地,大皇子周鼎,对不远处王府的太监管事招了招手, 早就在那等着伺候的太监管事,见到殿下相召,急忙快步挪了过来,一脸欣喜的问道; “参见主子,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大帐那边,找三位太监过来,并且每人多拿一件,你身上这样的衣服过来,要快,” “是,主子,” 大皇子周鼎怕这奴才不明白,还用手一指眼前太监身上的衣物, 管事太监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问,点点头,这就转身退下,打着油伞,冒着雨就向大帐走去,还好,此时的雨已然小了不少,院子也不湿滑,除了低洼地方有些积水,青石板路,倒是一如既往。 见到人走后,三皇子周隆咽了咽唾液,问道; “大哥,二哥,咱们这样能行吗,你看那个死太监,磨磨唧唧的,也不知能不能带咱们出去,” “你怕什么,不就是一个奴才吗,他敢不带,你跟着后面走就行了。” 二皇子周崇面色兴奋,这还是第一次偷偷摸摸进宫呢,也不知能不能溜进去,还有太监的衣服,还真没穿过,看着二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大皇子周鼎则是笑着摇了摇头, “走的时候小心一些,可别被那些言官看到,要不然,还不知惹出什么麻烦,那些人的嘴,刚刚伱们可都看到了,真是得理不饶人啊。” 不怪乎大皇子一番感慨,刚刚沈大人,都被一个貌不起扬的言官,怼的哑口无言,要不是侯爷厉害,刚刚那位学子,必然会被赶出去,要是他们发现,自己等人偷跑出去,必然会哗然一片。 “大哥说的是,言官那些人,嘴太让人讨厌了,感觉天下人都欠他们的,不说也罢。” 二皇子脸色一僵,那些人,真的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顽灭不灵。 “二哥,别发牢骚了,小心些就是,洛云侯只要不走,咱们就能偷偷离开,” 三皇子又小心瞧了瞧四周,那些巡考官分出去一部分去了后殿,剩下的,都在大殿周围徘徊,并未注意这边,好机会。 不一会, 从走廊侧门处, 就有三位小太监了,打着伞,抱着衣物,跟随管事走了回来,刚入了殿内,就被三位皇子拉倒殿内拐角的廊坊内,不等三人问询,直接脱了外套,抢过三人的太监衣服,就套在头上,吓得管事太监,直接跪在地上, “主子,您这是干什么,奴才万死不敢让殿下出去啊。” 管事太监一见事情不对劲,三位殿下,这是打算偷偷溜出去啊,要是出了点差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那里有性命在, 大皇子匆忙的把衣服套上,还别说,刚刚好,见到身边的奴才哭丧,伸手就打了过去,骂道; “你个狗奴才,知道什么,让他们把衣服换上,再去刚刚地方坐着,别乱动,你领着路,带我们去见父皇,有要事汇报,耽误了事,小心你的脑袋。” “这,” 看着三位王爷的衣物就散落在地上,再看三位殿下,都已经换好了衣物,那洛云侯知不知道,万一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可不够砍得。 “殿下,那洛云侯可知否?” “这是你能问的吗,听吩咐就成,” 二皇子周隆,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看着三人还不动,直接一脚踹过去, “你们三个狗奴才,站在那愣着做什么,快点啊,把衣服穿上!” “是,主子。” 三位小太监瞧了瞧管事,见管事点点头,三人这才把地上的衣物捡起来,套在身上,还别说,几人的身形差不多,刚刚好, 见他们都穿着妥当,三位皇子捡起地上的油伞,催促着,就从廊坊走了出去,前面领头的,就是刚刚的管事太监,四人顺着墙角,借着雨雾,就悄悄出了含元殿的大门。 城南贡院, 龙门前,密密麻麻的考生,排着长长的队伍,冒着雨,在等待着查验,虽然已经开了十个查房,但是外面的人,丝毫不见减少,贡院里的差役,也全部都出来维持秩序,可是考生人数之多,挤在一起,让站在阁楼上的,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黑了脸面, 身后,则是巡考主官裴少卿,一身官袍早已经湿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禀告; “大人,半天而过,已经进入贡院的学子,已有两千三百之数,外面,应该还有两千多人,只是雨下的太大,拥堵不堪,众位巡考官,从清晨至此,几乎滴水未进,外面考生也是亦然,大人,是不是需要让他们回去用了午膳再回来。” 裴少卿也是好意,因为在他巡查的时候,发现有不少人站在雨中,虽然穿着蓑衣,但是脸色冻的发白,身子颤颤巍巍的,要是时间在久一些,怕是身体弱的,站不稳啊, 包括在查房里的官员,都已经换了三批人了,不少年龄大的,都在咬牙坚持,早知道就如洛云侯一般,要一些年轻的官员来了。 “少卿,时间紧迫,如何敢耽搁,查房官员要是扛不住,就换人,半时辰换一次,都能歇歇,至于考生,你就算是让他们离去,他们都不会走的” “这,倒也是,哎.” (本章完) 第739章 如何药到病除 第739章 如何药到病除 南城贡院, 阁楼内的偏房, 屋中只有一张桌子,一副床榻,桌子上也只有文房四宝摆在那,别无他物。 这就是南大人在贡院,暂且住的地方,没有奢华的装饰,反而极其简陋, 屋内,随着裴少卿一声叹息之后,又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 南大人看着窗外,天上下的雨,渐渐小了许多,就开口吩咐, “少卿,你去安排一下,让衙役班头,在班房生火,煮一些热水,留给那些考生,暂且喝点热水去去寒气,咱们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是,南大人,下官这就去,只是不知道,含元殿洛云侯那里,又当如何了?” 裴少卿一抱拳应道,刚起身准备离开,却多嘴问了一句,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不是多事吗, “你啊,担心谁,都不要担心洛云侯,在宫里面,谁敢放肆,那洛云侯也不是好相于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怕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去做好你自己活就成。” 南大人转头回来之后,微微一笑,今日还真没担心宫里,就算是有些麻烦,依洛云侯的手段,连个麻烦都算不上,反而是自己这边,压力有些大, “是,南大人,是下官多嘴了,下官这就去安排。” 裴少卿告了罪,不再多言,立马后退几步推门而去,只留下南大人一人,独坐在房内。 见着少卿走后,南子显回身坐在书案前,抚平了桌面上的宣纸,竟把今日里所见的一切,记录在案,写完后,叠放整齐,放于床头枕头下,也不知是何用意,一切,都显得蹊跷。 只有裴大人,慌里慌张的去了查验房中,正巧,不少差役正在检查刚进来的考生,还有翰林院的巡考官检查学子考签,有没有冒名顶替之人, “来人报上姓名?” “学生来自中山郡城李氏家族,主家庶出长子李峰,” 考生紧张的回答,老翰林又对照路引等物,查验无误后这才点头放行。 至于裴大人,看了一圈没什么问题,交代班头,让休息的差役,寻个地方准备烧火,弄些热水备用,并且吩咐那些人,煮稀一点粥,给各位大人备着,怎么说都是他裴少卿的一点心意,雨天能有这些喝的,去去寒气也好。 吩咐完之后,也随之离开,瞥了一眼李家的人,摇了摇头,嘴上还念叨,中山郡的李家,也是没落了,族中竟然无一人做官,家族子弟参加恩科,连个红签都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皇宫养心殿, 院外, 几位鬼鬼祟祟的身影,沿着墙角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了过来,二皇子不断的跺跺脚,就走了这么点距离,脚里面都湿透了不说,衣服上,碰到树枝枯叶,雨水也就算打在了身上,黏糊糊的极为难受, “大哥,走快一点,再慢一些,浑身都快湿透了,” “是啊,大哥,小弟的后背都没有干的地方了,真难受,” 三皇子走在最后面,也跟着抱怨了一声,也不知怎么打伞的,雨水不知不觉就流到后背上了, 前头领路的太监管事,愁眉苦脸的挪着步子,也不敢言语,刚想说话,就被身后大皇子周鼎骂了一句, “你个狗奴才,怎么走的那么慢,耽误了事,要你好看,” “主子,不是奴才走不快,是路上湿滑,主子身子娇贵,可别碰着摔着,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拦着主子的路啊,只是过了前头的殿宇,就到了养心殿,主子到了那,可要救奴才一命啊。” 哭丧着脸,此事万一被老祖宗知道了,皮还不给自己扒了, “就你废话多,跟在本王身边,谁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走快点。” “是,主子。” 看着晋王殿下不耐烦的表情,管事也无法,只能加快脚步, 绕过了一处殿宇,上了大路,走了百十来步,就看见养心殿的院子了, 在三位皇子催促下, 几人没一会,就走到了院子内,到了廊坊下,收了伞,也不管门口值守的人,三人伞一扔,挤着身就往殿内闯进去, 殿门口值守的公公,本想拦着,可刚一抬头,就看见是三位殿下,急匆匆跑了进来,后头还跟着王府的管事太监,这是怎么回事,刚想问询,只见三位王爷,兴冲冲直接冲了进去, “殿下,殿下,慢些进,慢些进,” 值守的公公喊了几声,三位皇子根本没有理会,直接往书房跑去,谁都拦不住,只能在身后追着, 可是如何追得上,片刻,三人的身影就直接闯进御书房, 只听,“扑通一声”也不知走的太急,还是没站稳,三皇子和二皇子刚进了御书房的门,脚下一滑,二人先后摔倒在地,就连大皇子也未能幸免,往前一扑,摔了個狗啃泥。 这动静之大,显然也把屋内的戴权吓得眼皮子一跳,门口等着伺候的云公公脸色一变,还想喝骂,却见三位摔倒的三人,乃是三位殿下,立刻又把话咽了回去,赶紧走过去扶着,身后不远处,外面值守的公公,带着人才刚刚赶到近前, “云公公,是小的没有拦住三位殿下,特来请罪,” “下去吧,” “是,是云公公,” 门外值守的众人,也知道不合时宜,则是缓缓退下。 御书房内, 武皇稳坐在龙椅上,皱着眉,目光始终盯着他们三人,狼狈的样子不忍直视,怎么就过了一夜,成了这模样。 “伱们三个,不在含元殿老实待着,怎么弄成这摸样来了这里,成何体统。” 武皇语气不善,简直无法无天,堂堂大武的王爷,竟然穿了一身太监的衣服, 三位殿下浑身湿泥,在云公公搀扶下,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尤其是大皇子周鼎,被绊了一跤,摔得有些懵,本来就不像样子的衣物,更是被撤坏了一片,腰间的腰带,也被摘到地上,见到父皇问询,也没法规整,急忙抓着衣物,走了过来,拜道;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安康,” 晋王先是给武皇请了安,这才把身上衣物理了一下,又到; “启禀父皇,儿臣三人,是有急事回禀父皇,怎奈含元殿人多眼杂,只能如此乔装打扮,偷偷溜出来,不引人注意,” “哦?急事,你们三个能有什么急事,不会是待不住想回来吧。” 由不得武皇不怀疑,三人的打扮,哪里像是干正事的样子,再说含元殿,有洛云侯压阵,能出什么急事,就算有,也不会耽搁那么久的。 “父皇,您可不能冤枉我们,这下雨天,一路走来也不容易,您看这身衣服,都湿透了,” 二皇子还拽着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委屈的在那嘟着嘴,不过相比身边的三皇子身上的衣物,显然是不够看的,武皇周世宏哪里没瞧见,立刻吩咐道;“戴权,去拿些干净的衣物过来,给三位皇儿换上,嗯,还准备三套同样的衣服。” “这,是,老奴明白,” 戴权顿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顺便就给门口候着的小云子使了眼色,让其下去找一些干净的衣物拿过来,小云子躬身应是,转身就退出了书房。 “行了,你们就说说,什么急事,还要如此小心,不会是又有人闹事吧?” 武皇见到三人狼狈的样子,嘴上虽然说的严厉,哪里不心疼,真是胡闹, “父皇,确实是重要的事,洛云侯说,恩科的考题已经泄露,如果继续如约考试,不换考题,就怕有学子头脑发热,当场闹起来,不可收拾,所以洛云侯就让儿臣等人走一趟,说是让父皇重新出题,在明日恩科开考前启用,那时候,就算有学子买了考题,想要借机闹事,但只要考题不一样,也就不会出乱子,之前的想法,有些欠缺,如今恩科,应以安稳为主。” “对,父皇,洛云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您不知道,含元殿那些巡考官的嘴,真不愧是做言官的,就是犀利,沈侍郎都差点被他们说的甘拜下风,要不是洛云侯一锤定音留下苏文亮,还真的就被赶走了。” 二皇子周崇一甩衣袖,满脸的感慨,有道是一物降一物,一点不假,三皇子好像也不甘示弱,往前走一下,靠近身前的御案前,说道; “父皇,儿臣觉得洛云侯说的在理,从今个考生入场来看,不乏胆子大的考生,与其捉拿幕后之人,还不如先应付恩科考试安稳之事,毕竟恩科科考顺利,是朝廷的脸面,也是父皇的脸面,想要顺藤摸瓜,目前来看,也不是好办法,”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恩科舞弊的事,说个明白,本以为父皇不喜,哪知道,武皇周世宏闻言,哈哈一笑,忽然道; “好,好,说得好,朕的三位皇儿长大了,能为朕分忧了,那你们说说,这考题,该如何出?出什么题为好?” 说话间, 门外,云公公带着清一色的小太监,拿着崭新的衣物走了进来,武皇见此一招手,小云子就领着人走了过来,就在御书房内,三位皇子直接在屋内换了衣物,小云子心细,把三位殿下换下来衣物,一一收好,交给小太监拿了下去, 没等一会, 又是一群内侍太监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食盒,在入门处等候着,小云子轻声道; “陛下,奴才见三位殿下来得着急,恐怕腹中有饥饿,就吩咐人,从御膳房端了几碟糕点,和一些热粥过来,给三位王爷去去寒。” “嗯,戴权,还是你教的好啊,诸多贴心事,做的好,都给端进来吧,就在西边的桌子上放着,” 武皇此刻有些欣慰,看样子之前的突发奇想,竟然另有收获,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是,陛下,哪里是老奴教得好,是陛下皇恩浩荡,奴才们得了陛下恩惠,自己悟出来的。” 戴权妙语生陪着话,朝着小云子轻轻挥了下手,小云子点回应,回身就把小太监们领了进来,把备好糕点,和热粥放在西边的书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哪里是几碟糕点之说。 三位王爷动作也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湿透的衣裳脱了,拿过新的衣服比划了一下,又重新套上,都是刚刚好,至此,能看出小云子眼睛的毒辣,只一眼,就记下三位殿下的身型了。 换好了一身衣服,大皇子周鼎规整了一下领口之后,这才舒服了许多,抱拳道; “父皇,儿臣换好了,至于父皇说的考题,儿臣想了一下,时间紧迫,父皇可以先把策论的考题先写出来,至于前面的,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啊。” 一时间, 大皇子有些迟疑,科举的时候,一般策论都是放在最后考的,前面还有经意和诗赋,要是换了,可不是一天就能敲定的,所以这怎么换,就连武皇也是皱着眉头思索着,策论考题好换,无非是换个题目罢了,前面的经意,和诗词,又当如何。 就在三位王爷苦思冥想之际,小云子,则是亲自端了一碗热粥过来,递给晋王殿下, “殿下,您先喝口热粥去去寒,” “谢谢云公公了,” 周鼎伸手端了过来,道了谢, “殿下不必如此,折煞奴婢了。” 说完后退下,复又给二皇子,和三皇子依次端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三皇子周隆,腼腆的一笑,忽然开口道;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都麻烦,那不如按简单的来,恩科考试,不一定是一如既往,洛云侯都敢分考场,敢为天下先,既然是考三天,那不如一天一个策论,就像云公公给我们端来的这碗粥,看似一样,其实又不一样,” 三皇子的话,让武皇瞬间明白,这是要直接跳过经意,和诗赋,直接出题三个策论啊,回想一番,可行是可行,但是量太大了,有些考生未必能写完啊。 “隆儿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三天三个策论,有点多了,尤其是含元殿,洛云侯的统考,还有休息的时间,必须要考虑周到。” 倒是二皇子周崇,往前一站,肚子一挺,不假思索,接过粥,低着头吸溜了两口,竟然一股脑的给喝的一干二净,小云子见此,赶紧上前,接过空碗,回去又给二殿下重新盛了一碗粥, 周崇咂吧一下嘴,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笑了笑; “父皇,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刚刚三弟说的也没错,既然要换,那就全换了,经意没法改,那就不要了,诗词重新命题,而且策论,父皇还记得早些时候给儿臣们出的一道题吗,儿臣觉得就很好。” 武皇闻言,眼里精光一闪,想到了二皇子所言的事,心里就明白了, “你是说,之前洛云侯说的那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呃,对,就是此话。” 二皇子愣了一会,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挨了骂,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写, 武皇周世宏微眯着眼睛,身子往后靠了靠,也看不出什么喜怒,转头又看向晋王殿下周鼎,问道; “鼎儿,你觉得呢?” 大皇子周鼎端着粥碗,一口未喝,摸了摸下巴,二弟三弟说的在理,既然如此,倒也好办; “父皇,儿臣觉得二弟三弟所言极是,如今朝廷,内有太平教妖人作乱,外有东胡人在北境虎视眈眈,关外还有女真人侧卧,西北更是鲜卑人天下,洛云侯的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于内,于外,皆可做题,既然如此,策论就定下此题,并且分内外两篇,就像宫中御医一般,人生病了,既要开内服的汤药,又要贴外敷的膏药,双管齐下,才能药到病除。” “好,说的好,内服外敷,双管齐下,才能药到病除,今岁恩科,策论,就是他了,分内外两篇,另外就是诗赋,洛云侯诗词冠绝天下,无人可处左右,诗词就以京城为题,戴权,密折奏疏考题,明日里,你安排人,不对,就让小云子,亲自把密折考题,送于贡院南大人,现在再写一封,让他们三个拿着,递给洛云侯,此事,只有屋内的人知道。” “是,陛下。老奴知道如何做,” 戴权知道事关重大,就在东面书桌上,拿了奏折和毛笔,现场写了出来,而后拿着奏折,给陛下过目,武皇瞄了一眼,点点头,戴权这才复又抄了一份,把密折递给大皇子周鼎, 晋王拿过奏折看了一眼,心中有数,就把奏折放入信封封口,收入怀中,放好后,连粥都没喝完,这就要急着走, “父皇,儿臣这就回去了,” 刚转身,却被武皇拦下, “慢,着什么急呢,外面还下着雨,不急着走,桌上那么多吃的,慢慢吃完了,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呃,谢父皇,” 一时间,父慈子孝. 含元殿, 走廊入口的地方,贾宝玉刚刚脱了衣物,检查完毕,红着脸领了考号,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还是刚刚因为穿衣服有些慢了,从考官手里接过的竹简考号,乃是六百四十四号,极为靠后, 贾宝玉先是整理了行囊,把考签和考号叠好,放入怀中,心中多办委屈和不忿,在荣国府,他何曾受过这些,但是一想到府上的薛大哥,被吊在殿门前受了鞭刑,心中一冷,洛云侯果然凶残,连自己人也不能网开一面,还有,就是薛大哥怎么会来含元殿,他可是来参加恩科考试的,为何在府上没有听说, 一时间,贾宝玉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无奈的背起行囊,顺着走廊,往后面的偏殿走去,沿途都有巡考官来回走动,路过第一排休息的地方,都是带着格挡的床铺,瞧了一眼,也没在意,继续往里走着,刚迈出步子,就停了下来, 因为不远处,在最前头的一个床铺上,竟然看到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大嫂子院里的兰哥儿吗,他怎么来了,还想再确认一番,后面的人拥挤之下,再回头却没有看见人, 只是他这一停留,就被巡考官发现,呵斥一声, “所有人,拿了考号,快速回到自己床铺,不得停留,” 无法,贾宝玉只能按下自己的心思,往后走去. (本章完) 第740章 岂料祸不单行 第740章 岂料祸不单行 荣国府, 梨园正堂屋里, 王熙凤坐在里屋炕头,俏脸面容寒芒毕露,眉毛上挑,玉手手腕上的镯子,都显得有些紧绷,盯着跪在地上的来旺,气不打一处来,交代的事,是一个没办好,拿的银子,竟然原封不动的又送回来了, “你个狗奴才,去送银子,都送不好,干什么吃的?” “冤枉啊,奶奶,小的可是一大早就带着人和银子出门了,拿了拜帖,就去了顺天府后衙门,谁知,刚进了府衙,就被衙门的治中宋大人拦下,小的告知来意,说是见徐大人,哪知道,宋大人说,徐大人这几天偶感风寒,在府上养病,不能见客为由,就把小的赶了出来,” 来旺哭丧着脸,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汗水浸透,听到奶奶严厉的话语,紧张的继续说道; “小的当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换个说话,说是要见见,昨日被带来的贾家族人,没有牵扯的,就先给领回去,谁知,宋大人又说,此事他做不了主,既然报了案,就要开堂会审,等徐大人病好了再说,没法子,小的这才冒着雨,急着赶回来的。” 王熙凤坐在那,听着来旺道来原委,凤眼一怔,有些不相信,顺天府的徐大人,和荣国府关系一向不错的,逢年过节,可都没有少了他的东西,就是希望能在平日里,照拂一下,如今,人也不见,钱也不收,更是拦着不让领回族人,这里面,怕是有事啊,至于是何事,就难猜了, “除了这些,你就没有问其他的,亦或者是打听一下,为何如此?” “回奶奶,小的当时候就觉得其中怕是不简单,所以就问求了宋大人,宋大人却悄悄回了一句,说是徐大人的意思,其他并无交代。” 来旺跪在地上,浑身冻得有些哆嗦,但丝毫不敢动一下, 良久, 王熙凤脸色有些缓和,才让其起来, “起来吧,此事不要声张,你先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先休息,等有了信,再去跑一趟,” “是,奶奶,” 来旺终归松了一口气,瘫软似的跪在那叩了首,这才退下, 人一走, 平儿就招呼婆子,拿着锦布,就把地上的水泽擦干净,完事后,让伺候的婆子丫鬟赶紧出去, “奶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顺天府伊徐大人,不应该会这样啊,以往的时候,奶奶的一些事,他不也是给应承下来了吗。” 平儿走到内门前,把屋门给关上,回身就悄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以往的时候,也是由着她,把奶奶要办的事,交代给来旺,私下里,就去衙门里见了徐大人,办了好些事,如今荣国府这么大事,为何是徐大人那边,出了问题,是何缘由。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见,要么是他徐大人心中有鬼,要么是这内里的事,咱们还没有理清楚,” 王熙凤也见怪不怪,在荣国府管家的这些年,什么没见过,是人是鬼都不好说,倒是今日恩科进场,也不知兰哥儿和宝二叔如何了,尤其是兰哥儿,大嫂子那里也是个难处,尤其是侯府王夫人的态度,也不知从何时起,贾家诸事不顺不说,什么都赶上了,不会就像尤夫人猜测的,需要祭祖祈求不成。 “奶奶,此事要不要和老太太那边商讨一下,毕竟那么大的事,万一宁国府那些偏房子弟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不好收拾,” 平儿有些担忧,所谓的幺蛾子,就是宁国府贾珍父子,如今还在诏狱待着,其宁国府一脉所属子弟,要是再闹出事,那珍大爷和蓉哥儿,怕是真的落了难了, 这一点,王熙凤怎会不知道,冷哼一声,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哼!那些事,不是咱们操心的,既然有人拦着,此事就不能办下去,那就等着吧,看看顺天府的徐大人想要如何,荣国府也就这样了,宁国府那边,主家的人都还在诏狱蹲着,再坏还能坏哪去,闹吧,我倒是要看看,能闹出什么样。” 王熙凤用衣袖,拍了拍腿,叹息了一口气,眼看着贾家落了难,谁都想上来踩上一脚,好话说得好,雪中送炭无人去,锦上添犹自来,不过,偏房那些人,又如何闹起来的呢, 贾家的族学,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了那些已经走了的举人夫子,心情也是有些没落,莫非他们也知道,贾家子弟不堪造就,就此离去, “平儿,带上两個人,咱们去学堂瞧瞧,怎么就成霍乱的引子,看看是哪些人捣鼓的,想来兰哥儿被二太太拒绝参加恩科的事,是如何传出来的?” “是,奶奶,不过,奶奶,奴婢是想,会不会大奶奶那边,故意把风声漏出来的,被有心人听见,就以讹传讹,尽人皆知了?” 平儿应了声,从墙角处,拿出了油伞,走到近前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却被王熙凤瞪了她一眼, “你是皮痒了吧,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大奶奶那边,像你说的那样,漏了口风,又当如何,本来就是真的,哪里来的以讹传讹,无非是大奶奶落了埋怨,说不得大嫂子早就想出府了,二太太那边,又动不了分毫,此事到最后,无非是一了百了,” 王熙凤叹息了一口气,就算是真的要查,老太太那里也会给压着的,闹上一阵,又会偃旗息鼓,回了老样子。 起身理了理衣衫,接过油伞就要出去,可是没等走出门房,就被荣庆堂的婆子,传了话, “二奶奶,老太太那边急着找你,说是有急事。” “知道了,这就去,” 王熙凤冲外面回了一句,眉头一皱,这一天天,就没个安生,又是出了何事,见婆子要走,出声问道; “先别走,可知道老太太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回二奶奶的话,好像是薛家姨奶奶那边,洛云侯府的兵,把薛家公子抬回来,好像是被打了,姨太太还在那哭着呢。” 帘子外的婆子,急匆匆的回了话,而后没等王熙凤再问,就直接离开, “薛蟠难道又是惹事了,怎么又被人打,侯府的亲兵,洛云侯不是在含元殿主考,出不来吗?” 几乎带着满脑子疑问,本该去学堂看看的,只能先去老太太那瞧瞧,忽然心中泛起一句话,祸不单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主仆二人, 沿着中庭院落的青石板路,顺着廊坊,就进了中庭院落,也未走正门,拐了几下,从角门而入, 刚进了内堂, 就听里面,有人在那抽泣,王熙凤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会,确信是薛姨妈的哭声,瞧见角门处候着的婆子,问道; “怎么回事里面?” “回二奶奶,今个晌午的时候,来了一辆马车,有侯府亲兵,把薛家大爷,从马车抬了回来,胸前,都是一条条鞭痕,怪吓人的,薛家姨太太见了,就哭了起来,拉也拉不住。” 这几个婆子也不知看没看到,就在那脸色惨白的诉说着, 王熙凤心中疑惑,这是在外面被侯府人打了,还是被别人打了,侯府亲兵给救下来的, “是谁打的那么重,可寻了郎中?” “回二奶奶,这些奴婢不知道,不过回来的时候,听说,伤口都是上了药,包扎好的,想来是侯府的人,给弄的。” 几位婆子摇了摇头,具体什么事,她们也不知道。 王熙凤一听是侯府给包扎的,这就奇了怪的,那会是谁打的,眼神一挑,停下的脚步,又往前迈去,掀开帘子,往里面瞧了瞧。 只见二太太和大太太依旧坐在里面,薛姨妈则是坐在老太太身边炕上,拿着手娟在那抹着眼泪,至于薛宝钗,则是没看到,三春丫头也没了身影,大嫂子和尤夫人必定是没来的, “呀,老太太,怎么回事,薛姨妈受了什么委屈,都这样了。” 刚进了屋, 翠丽的话音传来,不用问,众人都知道是王熙凤来了,薛姨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哭声反而大了许多,贾母故意一拍桌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就你话多,刚安慰好,你又来叨扰,” 王熙凤落了埋怨,故意遮掩一下脸面,几步凑到近前,挨着薛姨妈坐下,伸手拍了拍薛姨妈后背,埋怨道; “薛姨妈,伱看看,到最后,埋怨都是落在我身上,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怎么不见宝钗呢?”此时的薛姨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不知是不是听了凤丫头的话,收了哭声, “她在屋里照顾蟠儿呢,你说说,早上出去好好地,说是参加恩科,我寻思着是好事,就让他去了,哪知道到了那,又和什么杨家公子扭打在一起,被侯爷当场抓到,执行了鞭刑,禁考六年,身前的衣裳,都打开了,早知道,就不让那个不争气的去了,” 薛姨妈之所以伤心,不是因为参加科举禁考的事,是因为儿子受了皮肉之苦,心疼的,本就是考不上的玩意,她也没指望薛蟠能高中,光宗耀祖, 但是其他人却不知内里的事,薛蟠在荣国府上族学,尽人皆知,风雅义气,更是传遍贾府上下,有口皆碑,都说薛家出了个好儿郎,后继有人,如今还参加了乡试,那就是读书有成了, “薛姨妈,不参加就不参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禁考六年,确实处罚的太过了,等侯爷回来寻个机会问一问,把此事给说开,不就成了,至于那个什么杨家公子,不也是受了惩罚,” 王熙凤也有些惊讶,禁考六年,这么重的处罚,想来事情不小,不过能安稳的回来,就是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有薛宝钗在侯府,富贵的日子不会少的,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话劝慰着, “是啊,姨太太也不要太过伤心,凡事要慢慢来,等几日,侯爷回来了,老身就替你问一问,怎么罚的那么重,不过细细想来,还是因为那个杨家公子,老身听说,此人乃是光禄寺卿杨少师的独子,怕是以后结下了梁子啊。” 贾母的话并未说完,杨大人身后,可是有着首辅大人,就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洛云侯府故意为之,这些话,当着姨太太的面,就不能说完了, 此时的薛姨妈,才知道众人担心的地方,细细想来也是这么回事,侯爷能这样处罚,定有其道理,至于什么光禄寺卿什么的,她也没多想, “老太太说的是,没事就好,恩科不考就不考了,薛家以往的,也不是读书的料,能平安过日子就行,我也没指望他能高中,对了,薛蟠回来的时候,说是看到宝二爷了,在殿内排队,现在想来,应该是拿到考号休息了。” 哭了好一会,心中郁结之气总算是散了,想起了薛宝钗交代的话,兰哥儿的事万不可说,薛蟠临来的时候,见到贾宝玉的事,可以说一说, 正巧刚刚想着,就把此事说了出来,一直没有动静的二太太,显然是有些着急,问道; “那可见到宝玉身上淋到雨了没?” 二太太始终担心宝玉,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背着行囊,就怕站在外面受了冻, 薛姨妈摇了摇头,解释道, “姐姐放心,宫里来的考生,都是在殿内等候,淋不到雨,听蟠儿说,宫里考试的,还有床铺睡觉,可比在贡院强多了,” “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祖宗保佑。” 二太太念了声佛号,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总归是遇到好时候了,要是宝玉在高中,那就是列祖列宗的福气了。 “行了,没事就好,宝玉自有他的福气,凤丫头,顺天府那边,可有了消息。” 老太太靠着床被,依靠在那,又把眼神转到王熙凤身上,昨夜的事,可没忘记, 王熙凤脸色一变,张了口,为难的说道; “回老太太,顺天府那边,一早就去了人,只是遇到了些麻烦,徐大人偶感风寒不便见客,手下的人又不敢做主,只能白跑了一趟。” 像是无心之言一般,把事情说了出来,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贾母眼神一凝,眯着眼,叹了口气, “都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一点都不假。这些日子,贾家是落了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什么偶感风寒,不就是待价而沽吗,那就让他守着,老身倒想看看,这个徐大人想怎么审,” 贾母大风大浪见多了,现如今,别看贾家出了那么多的事,却伤不了筋骨,牵扯一众老勋贵,又有王家姻亲,如今不管如何,和洛云侯府也是牵扯上关系,真要是动了贾家,有些事,是圆不过去的,这一点,贾母心里明白,所以,宁国府那边,也就放任不管,总归是要看天家的意思。 只不过,连一向和荣国府要好的顺天府徐大人,都想在贾家咬上一口,贾母如何能愿意,只能随他了, 看见老太太这个样子,王熙凤有些话想问,反而问不出口,只能点点头,又道; “那老太太,族老那边又当如何?” “还能如何,先让他们消了气,而后再过去安抚一下,成不成也就算了,老身还想看看,贾家那些族中子弟能闹出什么样,看看有哪些人能成事的,” 随之就是冷笑一声, 堂屋内,复又恢复短暂而诡异的平静。 北城, 光禄寺卿杨少师的府邸,随着外面天上一声炸雷响起,正在屋里绣着女红的杨夫人,手指一颤,瞬间,指尖上就见了红,身边伺候的丫鬟,脸色一变,急声喊道; “太太,您没事吧,” 而后寻了干净的锦布,拿过来给夫人包扎伤口, 杨夫人脸色有些难看,眼皮一跳,心中还有些慌乱, “说来也怪,今个一直不觉得安生,心中烦闷,也不知怎么回事?” “太太别想太多,会不会昨夜因为公子的事,没有休息好,” 身边的贴身丫鬟,云丫头,小声的安慰道。 “可能吧。” 杨夫人想了想,应该是因为此事, 正想着, 忽然外面,“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正在惊讶的时候,杨管家慌里慌张的,猛地冲了进来,脸色焦急的大喊; “太太,太太,快去正堂看一看,少爷被打了鞭刑,送回来了,如今正在正堂内府的床榻上,” “什么,明儿,明儿他。” 一着急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瘫软下去,吓得身边伺候的丫头,都急着围了上去, “太太,太太,还傻愣着做什么,快,把太太扶床上去,去,把郎中叫来,” “是,杨管家。” 身边伺候的丫鬟,在云姑娘的指挥下,把夫人抬起来放在床榻上,另派人寻了郎中,杨管家急的直跺脚,这算什么事啊,看着慌乱不堪的杨府上下,一咬牙,吩咐道; “你们,把大门看好,谁也不许进出,剩下的人,随我去首辅大人府上,寻老爷去,” “是,大总管!” 无奈,杨管家,匆匆带了人就离开了杨府. (本章完) 第741章 龙门终归落下 第741章 龙门终归落下 夕阳斜照,余晖洒落在含元殿的琉璃瓦上,显得格外亮眼。殿内,香烟缭绕,翡翠翎毛扇摇曳生姿,将空气中的闷气驱得干净利落。 含元殿, 张瑾瑜带着人巡视了一圈,并无其他的事,也不知是上午的惩处震慑他人,还是因为官宦人家子弟,都是翩翩君子,当然,伪君子也算,一切安稳,人也进的差不多了,乃至于大殿内,考生寥寥无几, 张瑾瑜带着宁边等人,出了大殿正门,站在含元殿门廊的玉石台阶上,可以俯瞰整个园林,绿树成荫,香扑鼻。 雨后的空气,果然清新,只是快到傍晚了,三位殿下,是不打算回来了吗?都这么久了,磨磨唧唧的不说,刚做好的饭菜,几乎都冷了,忽然想到,陛下和三位王爷虽为君臣之道,但也是父子,或许已经在一起吃饱喝足了, 想到这,张瑾瑜忽然感觉有些牙疼,倒是忘了这一茬,不过也不能较真,只要事情办妥就成,明日的考题,应该会在清晨时候,先一步入内,三位王爷回不回来也无所谓,不来更好,少了累赘,就是不知陛下能出什么考题,盲猜一番,应该会是有关于京南之乱的事,毕竟现如今,京南大部州府皆失,郡城还保不保得住,另外两说呢, 话说京南那边各城的府军,和京南将军麾下三万人马,加上郡城守备将军的麾下,少说有十万兵马,就算是十万头猪,杀了也需要好多天,如今朝廷,皇城司,都是音信全无,那就说明一件事,整个京南的官员,皆不可信,就怕王子腾听信谗言,中计了。 正想着,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前面院门处,鬼鬼祟祟的三个身影,就开始猫着,沿着墙角躲了过来,被张瑾瑜尽收眼底,也有些好笑,再看三位王爷背后,背着大包小包,显然是带了好东西。 “宁边,把三位王爷带过来,” “是,侯爷。” 宁边一抬头,也寻见三位王爷身影,招了招手,就让身后的亲兵过去,把人带回来, 没多会,三位王爷还穿着太监的衣服,匆匆跑了过来,到了近前,皆是拱手一拜, “见过大统领,” 这么客气,怎么回事,眼见着三位王爷恭敬的样子,张瑾瑜心里发毛,不会是陛下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三位殿下客气,这不是难为臣了吗,不知三位殿下可用膳了没有,大帐内,还给三位殿下留了饭。” 该说的还是要说,张瑾瑜一抱拳,回了一礼,再往后瞄了眼跟随的公公,想来这就是陛下的眼线了, “呃,回侯爷的话,孤已经在父皇那边用过膳了,所以来的有些晚,对了,顺便还给侯爷带了一些糕点回来。” 二皇子周隆,竟然打了个饱嗝,把身后背着的包裹拿下来,就要递给洛云侯, 见如此,张瑾瑜心中,道了一声果然, 陛下舔犊之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不算晚,臣还不饿,多谢殿下好意,既然饱喝足,正事可问了?” 其他的都算是小事,考题可是大事,也不知陛下出了什么题目,要是太难,太偏僻,那也是麻烦事,至于眼前的递过来的包裹,张瑾瑜哪里会要,想来都是陛下给三位皇子准备的零嘴,自己要是一股脑都给收了,陛下知道,还不知怎么讥讽自己呢,赶紧伸手推了回去,二皇子心眼倒是好的,只是有些莽撞,可能是因为年龄还小的缘故。 听侯爷问询, 大皇子周鼎,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封奏折就要递过来,却被张瑾瑜抬手拦下,回道; “殿下不着急,明日里,你再把奏折交给臣,今日,暂且不行,规矩还要遵守的,三位殿下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不必操劳,今日,臣多谢三位殿下出手相助,臣不胜感激。” “大统领客气了,都是为了朝廷。” 张瑾瑜对三人行了一礼,三人哪里肯受,大皇子和二皇子,一人一边,就把洛云侯扶起来, 张瑾瑜也是做样子,顺势起身,劝着三位殿下回去休息,而后对着宁边吩咐道; “日落的时候,含元殿必须落下院门,三日后,不考完,不得开门。” “喏!” 大皇子周鼎有些迟疑,见到侯爷不拿奏折,想到恩科规矩,只得把那封奏折重新收回了怀里,二皇子也把糕点吃食重新背在身后,乍一看,像是出远门的,倒是三皇子周隆,开口问道; “侯爷,既然考生都入了后殿休息,为何侯爷还要留下那么多人看守,” “哈哈,问得好,殿下,考生虽说都是官宦世家公子居多,臣也认为他都是君子,但是殿下,所谓的君子,还有伪君子之说,所以,与其靠着君子约定,不如按照军法严苛对待,臣觉得,既有君子之风,又有军法苛责,双管齐下,才能保证安稳,要不然,一人出错,可不是小事,去岁科举,可是前车之鉴,” 张瑾瑜也没有打马虎眼,说的还算委婉,什么君子之风,都是胡扯,真要有了答案,没人看着,你说他们抄不抄吧。 “侯爷大才,孤多言了。” 三皇子想了想,确实如此,一抱拳,道了歉, 让张瑾瑜摆摆手笑了笑, “殿下无需客气,等明日清早,考生入座的时候,再宣读考题,殿下无须担心,今晚,三位殿下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私下里逛逛也是可以的,不过后殿那边,殿下还是少去,那些言官可不是吃素的。” 张瑾瑜也起了愚弄的心思,对着三位殿下眨了眨眼睛,倒是让三位皇子满脸笑意,齐声应道; “喏!” 随着一声唱喏,三位皇子就在身后公公的领路下,全部回了自己的大帐, 张瑾瑜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夕阳的余晖,还有那么一丝挂在天际间,距离龙门落下,也就近在眼前, 忽然, 身后却传来一声储年大人的声音, “侯爷,下官已经收场,应该进的差不多了,目前人数,下官算了一番,差不多有一千一百二十之数,包含青莲,秋湖,依庸,白鹿,四大书院的学子,还有大半数国子监的学子,尽皆来了。” 储年大人拖着一身的疲惫,走到近前,检查了一天,总算是忙完了,张瑾瑜回身立刻走过去,搀扶一下; “储兄受累,今晚储兄好好休息,按照计划,落了龙门之后,除了少数的人巡查,其他人皆可好好休息一晚,帐篷里还给储兄留了晚膳,” “谢侯爷,下官受之不愧。” 储大人扶着墙柱,身形还有些不稳,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来人啊,扶着储大人回去。” 张瑾瑜见此,赶紧招呼了两名亲兵,把储大人搀扶回去,就此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天边那一点余辉,也终于暗淡下来,从院门处,传来守门校尉的声音, “时辰到!关闭院门,无令,不得打开。” “喏。” 随着一阵吱呀声,含元殿的大门,终于是落了下来! 不止含元殿内众人松了口气,就连外面守着的禁军,更是出了一口气,不少值守的禁军,仿佛泄了力气一般,靠在墙壁上休息, “将军,总算是忙完了,奶奶的,这么多人,把弟兄们都累死了。” 校尉孙善,几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僵硬的腿,累的都麻木了, 至于禁军守将于定之,也没有往日的威严,也随着一起,靠着墙瘫软在地,想着以往,也就是在禁军大营校场里面才受的累,自从到了皇宫看守城门,何曾受过这些苦,看着周围歪七扭八的禁军弟兄们,感同身受,不过,看了一眼崇文门,还开着,立刻喊道; “都先不忙歇着,把崇文门关上,这三天不开门,咱们弟兄们好好休息,先把城门关了。” 随着于将军一声令下,守在城门处的禁军,从城墙上下来,把崇文门的大门关上,落了门栓,随着“咣当”一声。 二人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了下来, “将军,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府上休息了?” 孙善见到大门关上了,想来应该是没事了,这能不能回去府上歇歇,于是脑子一热,开口问道。 “想什么呢,今晚,哪都不能去,不对,这三日,哪都不能去,等那些考生出了宫门,咱们才能真正的歇歇,还想回去睡,做梦呢。” 于定之没好气的伸手拍了一下孙校尉的帽檐,这小子事干的不怎么样,偷奸耍滑一流,要不是看在多年共事份上,早就把他踹回去了,“行了,哭丧着脸给谁看呢,你换個衣裳,从侧门出去,买一点酒菜回来,小酌一番,也是可以的,对,忘了,只买菜,酒现成的,” 刚还琢磨着,抽个空闲,在城头小酌一番,忽然想到,不是还有侯爷送的一车好酒,倒也可以先尝尝, 孙善本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听到将军说要小酌一番,立马来了精神,四下里看去,弟兄们都已经回去了,也没人注意, “将军,放心好了,城西友来酒楼,新推出的菜品,今晚准时奉上,” 也不等于定之在说话,径直起身,就窜上了城头, “你小子,把衣服换了。” 京城北城,青湖河畔, 首辅大人李崇厚的府邸, 正堂之内, 竟然摆了一桌酒席,乃是诸位大人,为大公子李潮生贺喜之用。 来的人不是很多,只有刑部的常大人,还有首辅大人的几个门生,杨少师,孙伯延,还有栾公赋等人,带着礼物,就来府上,给大公子贺喜来了, 时间也快, 李府的丫鬟小厮,听吩咐,就在大堂内摆了一桌宴席,众人说说笑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陆续上了酒桌,待众人坐定。 最先开口的还是杨少师,端起酒盅,就赞道, “诸位,恩师在后堂静养,咱们不便打扰,今日来,就是来给大公子贺喜的,也希望老师,身体安康,这一杯,为兄先干为敬,来!干!” 杨少师尽显豪迈之气,也不知是不是恩师在朝堂上恢复了神态,还是因为自己儿子进了恩科,兴致大发,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是满上了一盅酒,继续说道; “这第二杯,恭喜大公子得偿所愿,入了内阁,想来不久,内阁阁臣必有大公子一席之地,那小阁老的名头,可就在大公子身上了,来,干。” 又是一仰头,一盅酒水喝的一干二净, 身边的好友孙伯延,哪里见过杨兄如此失态过,伸手拦了一下, “杨兄,哪有这样喝酒的,贪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贪杯,在座的可是一杯都没喝呢,你坐下,先歇会。” 也不等杨少师说话,用手拽其衣袖,就把杨少师拉回位子上,主位上的大公子李潮生笑了笑, “孙师兄,看你说的,杨师兄能为师弟祝贺,师弟心中感激不尽,这第三杯,由师弟给诸位师兄敬上一杯,来,干!” 大公子也是把手里的酒,喝的一干二净,丝毫不像是以往一般藏拙,现如今反而是显得锋芒毕露,让人极为意外, “大公子,如今的朝堂,老师算是走了第一步,那另外几步该如何做?” 就在众人欢欣不已的时候,坐在下首的栾公赋,忽然出言问道,既然李党又重新回到了朝堂,又该拿什么和南北乡党争锋,如果他们这些人无所作为,岂不是白费了恩师的一番苦心。 只是朝堂牵连甚广,又能做什么呢。 一时间,本该热火朝天的气氛,忽然冷了场,众人都是默不作声思索着, 坐在首位的大公子,摩挲着酒盅,忽然笑了笑,问道; “那诸位师兄,觉得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今日,恩科开考,京城的目光都在那边,咱们是没机会了,” 李潮生叹息了一口气,本想从把宁国府那边下手,可是一直没机会啊,就算是有机会,但是想要再重新寻个由头,也是太难了,毕竟陛下的心思,谁也摸不准, 只有坐在另一边的刑部侍郎常佐,却不同意,如今朝堂刚刚稳固,不宜再掀起波澜,而且勋贵那边始终隐忍,反而是文官自己这边,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大公子,三位师兄,常某却有不同的意见?” “哦。常兄你说,有何见解?”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常大人身上, 常佐放下手中酒盅,拱手对着四周拜了拜, “大公子,诸位师兄,虽然借助老师之力,让大公子暂时进了内阁,但毕竟不是入阁,我等需要齐心协力,把大公子再往上拖一拖,等大公子真的入阁,那时候,我等才有一战之力,否则不过是无水之萍,” “说的好,常师弟慧眼,宁国府那边,乃是文武交锋之地,我们力量不足,不得以撼动,京南之乱,栾某断言,南北乡党在其中也不知扮演什么角色,看似是户部的问题,为兄觉得,是吏部在其中捣鬼,我们想要做出点成绩,只能跳出这两地,利在江南。” 栾公赋一晚一言不发,直到此时,才睁开双眼,厉声一指江南之地,只有跳出朝堂,从地方插手,重塑李党的威风, 众人一听,精神大振,李潮生听得云里雾里,也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栾师兄,您的意思是江南?” “然也,大公子,江南以往,历来是东王府的天下,可是随着陛下登基以来,换了不少官员,还有洛云侯下江南那次,又杀了不少,如今景存亮,和汪梦善二人同在江南,这一次,是咱们的机会啊。” 栾公赋脸上闪过莫名之色,有些事可做不可说, 众人脸色皆是阴晴不定,江南盯着的人太多了,卢文山那个老狐狸可不是好糊弄的,这有些兵行险着了, 一时间, 众人沉默不语,就连大公子李潮生,脸色阴晴不定,虽说父亲让自己放手江南,可是,早就安排好的棋子,如何能真的放手,天下之大,可留给李党的地方,没多少了, 关外是洛云侯的,北地,是边军八公的地盘,西北宫家,西南郎家,南边还有各地节度使藩王,剩余几个大郡,更是世家林立,也只有江南和江北,虽有勋贵世家,可是摆在明面上的就是那些人,躲开了那些人,无疑是块肥肉,自己要是不咬,其他人也会咬上一口, “孙师兄,你怎么看?” 孙伯延听见大公子的问话,身子也随之一顿,沉默片刻,开口道; “大公子,江南是个好地方,谁都想去,谁给都想咬上一口,但是,想吃的人多了,就有矛盾,卢文山看着无害,但是能压制户部至今,有些手段不得不佩服,想要从他嘴中虎口夺食,要慎之又慎,” “伱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怕他吏部的人不成。” 杨少师一瞪眼,呵斥一番,这话,他就不爱听, “杨师兄稍安勿躁,咱们事先落了子,至于怎么下,不是商量着吗。” 李潮生知道杨师兄一片好意,出言安慰道,内里的事,一但真的落了子,那就没法悔棋了,如今都只是执先手,至于今后怎么走,想到了父亲的一番言语,京南顾平,这算是暗子,有明有暗,江南就是明子,想到此处,李潮生心中大致有了想法。 朝廷如今在江南想增加织造局的赋税,那只有增加生丝产量,无非最后,还是要走到那一步,改田为桑的筹码,此事不容易,牵扯众多,要是能把江南各地州府的衙门,也给牵扯其中,岂不是更好,至于织造局,太过重要,想到父亲所言,宫里面,司社监掌印杨驰杨公公的话语,此人想进司礼监,怕是不能,要是他去了江南,替内务府掌管织造局,是否可以利用一番! “哼,大公子不要怕,朝堂上,我等必然会力挺大公子的,” 杨少师还有些置气,不过对待李潮生,真的是没话说。 就在大公子安慰之际,常佐忽然又开口, “大公子,想要落子江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仅凭咱们手上的筹码,是有些轻了,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为何不能联合一些人,分润江南呢!” 李潮生眼里精光一闪, “你是说” (本章完) 第742章 这是欲盖弥彰 第742章 这是欲盖弥彰 李府大院, 正堂厅, 古色古香的檀木圆桌上,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桌,墙壁上挂着几幅名贵的山水画,画中山川河流,云烟雾绕,竟然是江南的意境。 堂内摆着的香炉里,燃烧着沉香,淡淡香薰,飘满了厅堂, 此时的刑部侍郎常佐,一身素衣,虽不是绫罗绸缎但也是江南上好的锦布裁剪的,脚下一双青云快靴,更是衬托出常大人的风采。 刚刚的一席话,显然让众人回味无穷,又隐约想不明白,大公子李潮生,在脑中快速回想,难不成要联合顾一臣的户部,来压制吏部之人,可是顾一臣那个老狐狸,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常师兄,你的意思是想联合户部,压制吏部?”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看向常佐,只见常大人摇了摇头, “大公子,找谁,都不能找南北乡党任何一派,首先,陛下那里就过不去,” “你就别卖关子了,急死人不是!”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杨少师忍不住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这样绕弯子,真是, “哈哈,杨师兄不必着急,师弟并不是卖关子,咱们的眼光不能只限于江南,京城,还有京南之地,只要有机会,都要横叉一手,不管用不用得到,作为交换,总归是有利益的,” 常佐摸了摸下巴,心中也在考量,自己刚刚想法的可行性,所以迟疑间,并未先说出口, 大公子李潮生,坐在主位上,想来是明白了常师兄的意思,以子换子,不过与何人合作,文官这边是不成了,那只有勋贵的人,除了四王八公,只剩下洛云侯了,可是那里那么多人,不知师兄心中的人选是谁, “师兄的意思,师弟明白,落子无悔,可以换子,但是与人合作,谁最合适。” “大公子果然聪慧,师兄就是这个意思,至于与何人合作,大公子心中想来也是有着人选,” 常佐抬眼望去,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洛云侯可算是好的盟友, “师兄,莫非说的是洛云侯。” 李潮生也不再试探,直接说了出来,常佐笑了笑,点了点头,其他人有些哗然,和勋贵联手,怎么可能,引起天家猜忌,不是得不偿失了,孙伯延脸色一变,就开口问道; “大公子且慢,常师弟,与洛云侯合作,且不说洛云侯手底下有多少官员,怎么合作法,我等先不议论,就是文官和勋贵走到一块,朝廷和陛下,能容忍否。” 此话一出, 杨少师和栾公赋尽皆点头,恩师的教诲时刻在脑中,引起了陛下猜忌,不等他们有动作,想必都是告老还乡了, 这一点,显然也是李潮生所担忧的,父亲一辈子都在防着武勋,他怎可破了规矩呢,再看向常师兄,也有所疑问, “师兄,你可有解释?” 常佐笑了笑,不慌不忙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江南鲈鱼,也只有江南的鲈鱼,才能如此鲜美,就像是今岁恩科,来的正是时候, “诸位师兄,你们只看到以前,先不说朝堂的事,科举之事,都能让洛云侯任主考官,不管因为什么,含元殿,高中的那些人,其座师就是洛云侯,手底下门人子弟,不就来了吗,至于说猜忌,” 常佐眼神一凝,沉声道; “换成其他人,万不可如此,唯独洛云侯可以一试,江南空缺那么多位子,大公子,不管如何,只要是洛云侯门下的门生,皆可安排过去,当然,是私底下合作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南大人那边需要的,也可以交换,明面上是南大人,暗地里可是洛云侯,今岁恩科,可是大公子难得的机会。” 这一番陈述,让众人豁然开朗,一时间哑口无言,栾公赋和孙伯延对视一眼,眼里皆有震惊神色,常师弟真的是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一鸣惊人,佩服。 “好,尽听常师兄所言,” 李潮生忽然想到了很多,南大人,洛云侯,可是现成的盟友,唯独他们二人,大有文章可做,不光是江南,京南要是平定叛乱,空缺的官位更是不知有多少,有父亲在位,可换的东西就太多了,愣在那想了很多, 突然, 守在外面的李大管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大公子,外堂有事禀告?” “嗯?什么事?” 见到是李总管所言,李潮生知道,不是小事,不然不会贸然进来,遂开口问道。 “回大公子,外面传来三件事,一是,贡院和宫里面,同时落了龙门,二是宁荣街贾家族人,状告主家不仁,顺天府徐大人接下此案,另外最后一件事,和杨大人,栾大人,孙大人有关系,” 李管家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说。 “什么事,如实说就成,在座的不是外人,” 李公子心中一惊,什么事能牵扯到三位师兄,催促问道, “回大公子,线人来报,晌午时候,在含元殿,杨公子和荣国府薛家大公子,在宫里面出言不逊,大打出手,并且栾公子和孙公子出言帮衬,一并被洛云侯当场拿下,抽了鞭刑,并且双方按照大武律令,分别禁了六年,和三年的科举,此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什么,这个逆子!” 李总管的话刚一说完,杨少师惊呼一声,直挺挺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杨师兄,快,叫郎中过来” —————— 翌日清晨, 雄鸡报晓,又是新的一天。 皇宫大内, 依旧是戒备森严, 含元殿,响起了铜锣的声响, “所有考生,按照手中的考号,随号入座,不得出声喧哗,如有发现,立刻赶出考场,凡有疑问,皆要举手,等巡考官过去,再行问询,入座。” 随着冯永文站在高台上,一声大喝,从后殿排队而来的考生,依次入内,按照顺序落了座,井然有序, 张瑾瑜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众多考生被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出乱子,就点了点头,果然是有备无患, 没过一会的功夫,众多考生入了内, “噹” 紧接着又是一声铜锣声响起,冯永文高声道; “入了座,就不要想着作弊之事,四周皆有巡考官盯着,凡是想回去睡觉休息者,需要举手交卷,方可回去,尔等带的吃食,可在殿内享用,清水随后由巡考官分发,至于想如厕的,也是举手示意,在大殿西侧,围挡内,不可离去,更不得大声喧哗,违者赶出考场。” 说完话,就回到张瑾瑜身边, “侯爷,一切安排妥当,是否当众开验考题。” 所谓的开验考题,就是把事先准备好的考题,当众拆开验题,在众考官检查封口无误后,再当众宣读, 张瑾瑜看着高台供案上的皇榜,那就是之前已经泄露的考题,也不知多少人看过了,怎可任用, 在古人的眼里,人生四大喜事就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烛夜,金榜题名时”,而在这四大喜事中,尤以“金榜题名时”最让人欢喜。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为科举所倾倒,更有多少人,为其送了性命,只要是高中,为其铤而走险,不知凡几,有道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名利所害。 “侯爷,侯爷,吉时到了。” 见到侯爷愣在那,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沈中新在身后,稍稍提醒了一下,张瑾瑜这才回了神, “吉时已到,开题。” 见到那么多人都在朝着此地观看,张瑾瑜心中少许有些紧张,这更换考题的事,还需要寻一個借口,昨夜想了一下,顺藤摸瓜,还是需要做的,那如何找借口,只能是在那皇榜上做文章,所以,开考前一切照旧,供桌皇榜都是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安放好的,就算夜里,也有巡考官,和兵丁守卫。如今,就是关键。 张瑾瑜不慌不忙,先是走到供桌前,伸手拿了皇榜,放在眼前仔细查验,皇榜连接处,都有封漆糊口,只是封口封住中间的位子,并不是全部封死,这就有了借口,手一动,稍微在封漆的开口处,划了一下,不仔细看,定然看不出来,做完这些之后, 张瑾瑜皱着眉头,故作不解的样子,拿起来,反复上下端详一番,这摸样看的周围官员不明所以, “诸位,这皇榜安放此处,可有人动过?” 随着张瑾瑜一声问询,周围的人都是大惊失色,这是何意, “回侯爷,无人动过,此地,有巡考官多人看守,还有侯爷带来的亲兵守卫,所有人皆不可靠近皇榜三尺之内,每一次换班,皆是六人之多,如有异样,必有所查,侯爷,可是皇榜有了异样。” 最为着急的还是储年大人,毕竟此地考题要是出了问题,贡院那边也是要重新颁布考题,现有的必须废除,再者,昨夜值守的官员,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万一有事,他也难逃罪责。 张瑾瑜瞧着储大人一脸憔悴模样,心中不忍,倒是难为他了, “嗯,储大人不要着急,本侯例行问询,大殿内,可不止那六位考官,四下里的人不下十人,本侯看的有些蹊跷,皇榜封漆,按道理说应该是全部封口,诸位请看,我手中的皇榜,只有中间那一段封口,两端可没有,还有就是封口处,有一丝丝细微的划痕,诸位可传阅看看,” 张瑾瑜把皇榜递给了储年大人,储大人一脸的焦急神色,双手小心的接了过来,细细查验, 周围的官员也是议论纷纷,胡乱猜测。 “不会吧,侯爷的意思,考题有人动了手脚?” “这,怎么可能,大殿内,可不止那些人,谁要是动了一下,必有人察觉。” “会不会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慎言,慎言。”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站在人群中的严从,眼神有些思索之色,洛云侯怎会此时有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另有深意,身边的路安靠过来,小声道; “严兄,会不会是考题泄露了,跟去年舞弊的案子一样,被洛云侯发现了。” “是啊,怎么那么巧,昨夜我和路兄,也巡查此处,戒备森严不说,四下里除了考官和侯府侍卫,连鬼影子都没有,所有考生都是在后殿休息,还都有人看守,” 齐良也是不解,昨夜他们二人也是轮了班,路过大殿,也瞧了一眼,就远远走开,回了偏殿休息,不可能是夜里的事,难不成,是之前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严兄机会来了, 不曾想,耳边传来一句话, “路兄,齐兄,此事我等万不可插手,洛云侯做事,你们不是不知道,没有把握的事,他必定不会去做,再者,科举舞弊可是要掉脑袋的。” 说完,就不再出声, 身边的二人心中凌然,说的也是,神色默然,在那站着不动。 不过人群中,言官居多,就此机会,也有胆大妄为之人,不知是真的公正于心,还是为了名声。 只见言官曹广正,看着台上的架势,难道是皇榜有人动了手脚,心中一动,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台下,一抱拳道; “下官曹广正,参见诸位大人,如今吉时已到,为何不放榜开题?” 这一声问询, 算是石破天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台上众人还在查验皇榜是否完好,听见问询之声,随即扫了一眼,见到是言官曹广正, 张瑾瑜面色一黑,又是这个家伙,你妈,哪里都有他,不过也好,有这么个人,可以一用, “原来是曹大人,不是不发皇榜,只是刚刚拿到皇榜时候,有些疑问,请教其他人大人罢了,毕竟本侯第一次参加科举,有些事,问个明白为好,” 张瑾瑜也不要面皮,什么话都说,曹广正闻言,心中一喜,急声问道; “侯爷,下官斗胆,敢问是出了何事,让侯爷拿捏不定?” “也不是不能说,榜上的封漆封口,是全封,还是半封,本侯没弄明白,封口还有些痕迹,所以拿捏不定,需要各位大人再仔细查验一番。” 张瑾瑜也不瞒着,大大方方说出来,就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包括考生, 此话一出,大殿内不少学子脸色微微一变,眼里有些惊惧,不少人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还有人像是看着热闹一般,伸头在那瞧着。 台下的曹大人,也被侯爷的话说的一愣,他也不清楚皇榜封漆封口,是全封,还是半封,毕竟他以往也没有主考过恩科,哪里知道这些, 这愣神的样子,被张瑾瑜瞧在眼里,料定此人也不知晓,起了戏弄之心,继续问道; “曹大人,你说说,皇榜是不是半封的,要是的话,咱们就开考题了,” “这,” 曹广正哪里敢应,事关恩科舞弊大事,怎可胡言,心中有些后悔,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回侯爷,下官并不知晓此事,至于是全封还是半封,下官以往并没见过,所以下官不知。” 切,原来还真是不知道,倒也诚实, “曹大人,既然你有了疑问,也上来看看,是否有异样。” “是,侯爷!” 略微显得迟疑,曹广正迈着步子,挪上了台阶,双眼跟着瞧了过去,连伸手都不敢伸过去,生怕动了皇榜变了样,左看右看,好像是没人动过,只是那封口的封漆,如何会是一般,心中也有了埋怨,要是全封了,哪有这样的事。 就连站在东首的三位皇子,也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一切,二皇子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大哥,洛云侯真是厉害啊,这一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皇子周鼎拉住了衣袖,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说两句,关键时候,怎可胡言乱语。” “是,大哥,这不是着急吗。” 二皇子不满的嘟囔一声,继续看过去。 此时的几位主考官,巡考主官,还有阅卷的考官,都是看了一遍,众人也都拿捏不定,以往的时候,谁也没注意这些,都是主考官拿过皇榜查验,直接宣读,怎么到了洛云侯这里,就出事了呢,至于说封口不封口的,谁也不敢担责, 临到此时,储年也满头大汗,皇榜封口处明确有一丝细微划痕,但是封漆并没有被撕开,或者动手脚,只是封口没有全封,留下上下两个缺口,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打开看齐内容,只是为何会这样,储年有些不知所措,沉吟片刻,看向身边的沈中新,问道; “沈大人,伱看这皇榜,可有问题?” 沈中新一直站在那未说话,并未仔细看眼前的皇榜,心中再琢磨洛云侯的用意,之前放上的时候,为何没有查验,反而今日需要用的时候,却在那摆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会不会是故意为之,那就是说,这个皇榜,科举考试的题目,有问题, 这番想法,心中一惊,难不成是考题泄露了,但是洛云侯如何知道的, “储大人不着急,容下官仔细看一下。” (本章完) 第743章 皇榜考题未拆 第743章 皇榜考题未拆 含元殿内, 众目睽睽之下,沈中新一袭官袍,束着发带,撩了下衣袖,就伸手把储年大人手上的皇榜,接了过来,仔细查验。 外表倒是没有损伤,问题就出在缺口处,封漆只封了中间一段,两头并未封堵, “来人啊,点油灯过来。” 沈中新怕看不清楚,吩咐身边的巡考官,点上油灯照亮, “是,沈大人。” 答应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言官曹广正,点燃一盏油灯,而后拿着走了过来,靠近皇榜照亮,这一照,明显能发现封漆上有一处细微划痕,周围的人,好似都看见了, “还真有划痕,” “是啊,封漆都是一次性合上的,怎会有划痕呢。” “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议论声又再次响起,有胆大之人,竟然说出皇榜被动了手脚, 沈中新心中有了底,至于皇榜到底是何种模样已经不重要了, “储大人,冯大人,孟大人,想必你们都看见了,侯爷说的没错,封漆没有封完,且有划痕,至于为何,本官不知,但是也知道,写的密信用的信封,封口全部封死,不留余地,动没动,一看便知,所以,本官认为,此皇榜有蹊跷,不得启用。” 说完,就迈步走在供桌前,把皇榜重新放在供桌上,而后又说道; “诸位大人,恩科难得,众学子苦苦等待几年,才有一次恩科机会,如此大事,再小心也不为过,既然洛云侯作为主考官有了疑问,而且我等验过之后,也不能保证没有疑问,所以,我等就不能担保,考题安全问题,所以,应当弃之不用。”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也让张瑾瑜刮目相看,看来沈大人是明白本侯的意思了,只是储年大人满头大汗,脸色有些惊愕,无奈苦笑一番, “沈大人所言不假,可是今岁考题,牵扯千万学子,说改就改,那贡院那边应当如何?” “储大人,既然要改,自然是全改,难不成只能含元殿自己改着玩吗,是何道理,” 张瑾瑜见事情差不多了,眼看天色就要亮了,不能再等了,为了此事,他可是提前召集所有人早起的,毕竟要和贡院打个时间差,想来那位“公公”得了信,这就回去禀告了,看向三位皇子身后,那位公公身影,果然是未见到, “本侯决定,此次皇榜考题,弃之不用,启用新考题,晋王殿下,还请出密折。” “呃,是,侯爷。” 晋王周鼎刚一回神,急着就把考题密折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张瑾瑜恭敬地接过信封密折,查验一番,果然,封口是全封的,又把信封递给身前几位大人, “诸位,来仔细查验,封口是全封的,并无遗漏,” 沈中新,储年等人,查验一番,皆是各自点头, “侯爷说的没错,是全封口的,并无差错。” “是啊,和那个不一样。” 看着众多官员赞同,张瑾瑜又是开口问道; “既然都看了,何人还有疑问,如若没有,本侯就开题了?” 说话间,还故意看了一眼言官曹广正,此人胆子极大,名利之心甚重,可以利用一番,故意说道; “曹大人,你觉得如何?” “这,回侯爷,下官认为可行,既然皇榜考题存疑,自然是不能用的,启用另外考题也是应该的,只是,这考题,怎会在殿下那里?” 曹广正想了想,此事还有诸多蹊跷,皇榜自是不能用了,不过这些考题的信封,怎会在晋王殿下那里,不是应该回去报给陛下,重新命题的吗。 “哈哈,曹大人问得好,记得去年科举,就有一些事,一直存疑,所以防微杜渐,陛下早早做了准备,承蒙皇上天威,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不过事关重大,谁也没资格拿,所以只得由晋王殿下秘密携带,本侯也是早上才知晓的,哎。” 一声叹息,不知是感慨还是感叹,让曹广正一时间无话可说,涉及天家之人,万不可多言, “侯爷说的在理,既然如此,下官没有疑问,” “好,既然曹大人没有疑问,那就辛苦曹大人代劳此事,宣读考题吧。” 也不知是不是张瑾瑜早就是想好的,说完话,直接就把信封塞进曹广正的手里,让其拆开宣读。 周围官员皆是不解,不合规矩啊,但无人敢诉说,只有沈中新狐疑的看了一眼洛云侯,行为反常,必有伏笔, “好,既然侯爷吩咐,下官敢不从命。” 曹广正仅仅是略微迟疑一下,就立刻伸手接过来信封,脸色一正,紧接着用手撕开信封口子,把信封里的明黄色奏折拿了出来,打开一看,脸上颇为惊讶,竟是这些,继而转身,对着殿内学子大喊道; “今岁,恩科考题,其一,诗词歌赋皆可,以京城为题,其二,我大武朝廷,以武立天下,如今京南邪教作乱四起,百姓性命朝不保夕,北境边关,东胡人虎视眈眈,连年扣关,关外之地,女真人贼心不死,西北边疆,鲜卑人坐拥西域,窥窃关内,洛云侯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此为题,解题策论,分内外两篇文章。” 曹广正宣读完之后,又重新再读了一遍,乃至三遍之后,这才收回手上奏折,递了回来, “侯爷,下官宣读完毕,” “好,曹大人读的清楚,不愧是天宝年间的榜眼,来人啊,把皇榜和此奏折,看护好,等恩科考完,再送回陛下那边。” “是。侯爷。” 身后的宁边应了声,接过考题密折,和皇榜一块,送回供桌,只是这一番命题,让众人沉默不语,刚刚解题的题目,不就是洛云侯曾经说的那一段话吗, 还有陛下,竟然会把太平教那些妖人叛逆的事,也堂而皇之说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考题已开,再说也是无用, “还有有一个规矩,想要离开此地,需要上交卷子方可离开休息,在殿内,和后殿,所有人不可开口说话,策论是两篇,尔等分好时间,” 张瑾瑜立下了规矩,也就不再理会众人,毕竟“大戏”唱完了,摆了摆手,就带着兵丁离开, “诸位,既然规矩和考题都已经出了,各司其职,盯着吧。” 储年大人也知道,现如今,再想其他的也是无用,只能继续走下去,盯着,至于贡院那边,哎。 “驾,驾!” “驾,闲杂人等闪开。” 一队禁军骑兵,快速从皇宫疾驰而出,往城南贡院方向奔去, “吁” 到了南城贡院,几名禁军飞身下马,立马跑进贡院台阶上,疯狂的敲打龙门, “快,打开大门,宫中有急令,快。” 里面驻守的衙役,纷纷面面相觑,不得思索,班头问道; “何人在外面敲打龙门,不知道龙门落下,就不能再开启了吗,” “废什么话,宫里有密折,必须交给南大人,想办法给送过去。” 几名禁军,尤其是领头的校尉,厉声呵斥道。 班头一听是宫里来的密折,心中一惊,这是出事了,吃了一辈子科举的饭,一有些风吹草动,他怎能不知道,虽然没有官位品级,但是几十年下来,盐吃的,比那些小崽子饭都多,交代道; “你去把最近的寻考官找来,在去找个吊篮和绳子过来,再搬個梯子。” “是班头。” 看人走后,班头朝外面喊了一声; “军爷,稍等一会,小的去把考官寻来,再找个梯子和绳子,等会爬墙拿折子,龙门落了,却不能开,规矩不能破。” “知道了,快点。” 门外几名禁军,皱皱眉头,出声答应着,也就来了旁边的院墙,果然上面有了动静,班头把梯子放好,这边就等着手下,刚好叫来了裴少卿裴大人, “怎么回事,班头,都开始祭天了,把本官寻来,所为何事?”“裴大人,外头是禁军,来传密折,还请大人替南大人领旨呢,别耽搁了。” 班头并未过解释,扶着梯子就让裴大人爬上去, 裴少卿此时一头雾水,什么宫里来的密折,需要他来收,仓促间,就被衙役几人扶了上去,登上梯子,爬到了墙头,却见几名禁军在下面,问道; “几位军爷,什么密折?” 墙下的校尉见有人问话,一抬头,见到一位官员站在墙头,不由分说,一抱拳道; “敢问大人贵姓,是何官职?” 墙下禁军校尉见有人说话,开口问道。 “本官太常寺少卿,裴少卿,为贡院巡考副主官。” 听到是太常寺少卿裴大人,几名亲兵态度立马好了不少,校尉更是一抱拳, “原来是裴大人,大人,兹事体大,不敢怠慢,宫中有旨,因含元殿洛云侯称皇榜封漆有异样,所以原考题作废,应启用备用考题,这是陛下的密折,请大人收下,务必转达给南大人。” 说完就把密折信封,放在墙上吊下来的竹篮里,这是班头从里面的墙下,把竹篮抛过去的,而后缓缓拉动绳子,竹篮升了起来,裴少卿一脸震惊神色,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竹篮就到了眼前,果然是密封的信封,里面必然是新的考题,手上一抖,赶紧从竹篮里拿了出来, “几位军爷,本官这就去,敢问军爷,含元殿可是也换了考题?” “回大人,换了。” “知道了,本官这就去。” 裴少卿之所以这样问,就是在确认一番,慌忙从梯子上下来,只是脚下一滑,一股脑的摔在地上, “大人,大人,没事吧。” 刚把竹篮收起来的班头见状,急忙叫人把裴大人扶起来,关切的问询着,裴少卿摆了摆手,也不顾身上的泥土, “不碍事,扶本官起来,要事要紧,本官还需要见南大人呢。” 说完话,刚站稳身形,即往院子方向跑去。 留下一班差役大眼瞪小眼,班头回头一看,就是一声喝骂, “都他娘的愣着做什么,把东西全部收了,放在门房原地方,万不可再动,要是被哪位大人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是,班头,这就去。” 几个差役赶紧应了声,抬着梯子,拿着绳子竹篮,就跑回门房,只有身边的一人问道; “班头,您说会不会和去年一样,有人舞弊了。” “你想死啊,万不可多嘴,洛云侯的刀,利着呢。” 班头脸色大变,去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惜上下有人隐瞒,不了了之,但是今年,可不一样,言多必失,狠狠瞪了身后衙役一眼,吓得此人脸色发白, “班头,小的知错了。” “想活着,就闭嘴。” “是” 贡院内, 此时的南大人,已经率领众多官员,站在院子中间,借着院中央的大鼎,焚香上供,祭天保佑,当众读了祭文,就扔在大鼎之中,一火焚之。 “拜!” 而后,所有官员跪拜在地,三叩首, “起!吉时已到,开皇榜考题!” 紧接着一声唱喏,就是拿到皇榜,开考题了,南大人起身整理下袍服,对着祭坛大鼎,又是弯腰拜了一拜,这才迈步,来到高台前,又上了高香。 看着眼前的皇榜,南大人毫不迟疑,伸手拿在手中,查验一番,封口封漆完好如初,仔细看去,也是只封住了中间一段,并没有全部封存,见到没有被动过, 南大人回身走到祭坛前,刚想宣读,就看见大院东南脚的巷子,裴少卿慌乱的快步跑了过来,一身官袍也脏兮兮的,好像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未拆开皇榜的时候, 一声大呼,让南子显手上一抖,停了下来, “南大人且慢宣读,万不可拆皇榜,含元殿有变,陛下密折到!” 仓促的一声大喊, 让满院子的官员尽皆哗然,回头盯着跑过来裴少卿,切切思语,就算是站在祭坛高台上的南子显,心中一突,不好的预感袭来,不会是洛云侯那边出事了吧,换考题,这么说来,皇榜上的考题,泄露了不成。 待人跑到近前,开口就问道; “裴大人,何事如此着急慌张,你可知吉时已到,本官就要拆皇榜宣读考题了,耽误了大事,你可担待得起?” 一声严厉呵斥,让裴少卿听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解释一番; “南,南大人,下官知道,可是南大人,宫里的禁军,紧急送来的密折,明确说必须换考题,下官才匆匆赶来,不敢怠慢。” 说完,委屈的把手中的信封密折递了过去,明黄色的密折信封,确实是宫里的, 南子显见了,脸色一沉,最坏的打算怕是来了,这是要换考题,那必然是出事了, “可知含元殿出了什么事?” “回大人,来的禁军说,洛云侯质疑皇榜封漆被动过,众多官员存疑,这才重新启用考题,所以禁军那边,快马加鞭的护送,这才没有晚,还好赶上了。” 裴少卿咽了下唾液,盯着南大人手上的皇榜瞧了瞧,这是哪里被动过的,看不出来啊。 南子显呢喃了一声, “皇榜被动过,是之前动的,还是之后动的?” 又仔细端详手中皇榜,完好无损,哪里有被人动过痕迹, “这,下官就不知道了。” 裴少卿撇了下嘴角,这种事,他一个太常寺少卿,哪里清楚。 此时,见到祭坛上的异样,武英殿的季明平和翰林院大学士王义书,就围了过来,季明平不解问道; “南大人,为何不宣读考题,时辰差不多了?” “是,南大人,众多考官还等着重复宣读呢。” 翰林院的王义书,乃是此次恩科的巡考主官,负责宣读考题,刚刚见此迟迟没动静,这才过来问询。 南子显一脸凝重,倒也没有隐瞒, “不是不宣读,是含元殿出了差错,洛云侯发现皇榜考题封漆有异样,所以启用了新的考题,所以一时间耽搁了。” “什么,不会吧,封漆被动了手脚,是之前动的,还是之后动的,” 二人脸色大变,尤其是季明平,立刻想到问题关键,问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既然皇榜考题有了存疑,确实不能再用,王大人,你来拆开,而后派人宣读,就在这拆。” 直到此时,南子显心中才有了一丝异样,怕不是又和去年一样,有人动了手脚,真是胆大妄为啊, “这,下官领命。” 本就是他分内之事,如何推却,只得接过密信当众查验,撕开封漆,而后打开密折查看考题,竟然只有诗赋和策论, “南大人,请看,只有诗词和策论两道题,策论分了两篇而已,倒也是不难啊。” “哈哈,王大人派考官宣读吧,不难归不难,但是,难就难在他不难啊。” 像是打着谜语一般,扫视了一眼的南子显,看了题目就知道是洛云侯的话,虽然题目一目了然,可是难就难与,于内,于外,互有联系不可分割,在于一个平衡,摇了摇头,也不再过问此事,把奏折和皇榜重新放在供桌上,恩科过后,还不知有什么事等着呢, 就是不知,满院子的考官,有几人牵连其中,罢了. (本章完) 第744章 金陵的雨不小 第744章 金陵的雨不小 夜幕降临, 江南金陵城上空乌云密布,仿佛压低了整个天际,片刻后,雨丝如细针,开始悄无声息地落下,紧接着,哗哗的雨声迅速响起,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下。 本还是安静的金陵城,瞬间喧闹起来, 忽然,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天幕,紧接着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吓得不少百姓,四散躲雨, “报,知府大人,南城秦淮河水位暴涨,已经过了警戒水位。” “报,知府大人,城内镜湖水位大幅上涨,已经淹没第一层阶梯。” 金陵知府衙门, 知府贾雨村坐在衙门正堂,一身官服一尘不染,看着来回报的差役,神色难堪,这才片刻的功夫,河水就暴涨了三成,也难怪,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好像也是今岁入夏后的第一场雨,来的倒是晚了一些。 只是想到今夜,京城来的杨公公,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码头,又该如何迎接,也不知杨公公此番来江南又所为何事, “知府大人,外面雨势太大,不少官员问询,是否还去码头迎接杨公公,还是在城里等待即可。” 金陵同知胡大人,步履匆忙的走了进来,一抱拳问道, 身上的蓑衣早已经湿透,脚下的一双靴子,也是泥泞不堪,显然,雨势太大不是说笑,尤其是脸上的愁容,挂在脸上,老远就寻得见。 “文玄,不必惊慌,更不必忧虑,杨公公不是没来过,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这些文官,能够插手其中的,你也不想想,这段时日,江南闹得最凶的还不是景大人他们,京城的大公公,没声没响的,说来就来,你说,当如何?” 贾雨村坐在府衙大堂书案之后,尤自镇定的抬起头,一双精明的眼里,散发着自信的神色,显然,如此气度的知府大人,显然是胸有成竹,或许,机会就在眼前, “大人的意思,宫里面这时候来人,是为了苏州织造局,还有江南改田为桑的事,那不是就说,在咱们头上,又来了一尊菩萨?庙门可就多了!” 衙门同知胡文玄一脸的惊惧,刚来的这位大人,和布政使庄大人闹得不愉快,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位杨公公,听说还是宫里司社监的掌印,这尊菩萨的分量可不轻啊。 “大人所言在理,下官有句不该说的话,也不知朝廷是不是想当然了些,改田为桑,乍一听是好的,可是江南上好的田亩之数,尽在世家勋贵手里,百姓的田亩寥寥无几,不说盐商,就说苏州织造沈万和,所有生丝产出都需要经过他的手,要想从他手里过一层,可不是简单的脸面问题,至于让百姓改田亩种桑叶,更是无稽之谈,哪有人愿意啊,” 胡文玄好似是在抱怨,其实也是提醒,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怕上头的菩萨多了,他们这些人,左右为难,办了事,还落得埋怨。 贾雨村面色阴沉不定,站在书案之后,来回踱步,想到这几日,庄大人来信,要自己看好自己一亩三分地,不得插手江南改田为桑的事,另一边,景大人则是发了公函,要衙门知府,负责收税定田亩的档案记录,并派人协助巡阅使衙门的人,负责收税,一个衙门,两个政令,听谁的,此时再来一位大公公,看样子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现如今,能应付就应付,应付不了的,就拖着,景大人那边,衙门该记录记录,至于收税的事,暂且不急,庄大人那边,咱们就经常汇报,至于杨公公这边,别人不去,咱们必须去,码头那边,你我二人同行,咱们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贾雨村在心中盘算了一番,他作为金陵知府,这些事怎么也绕不过去,一个庄大人,一個景大人,再加上一个就要到的杨公公,江南这点官场,必生波澜,如何做事更是需要仔细斟酌,所以杨公公那里,必不能怠慢,别说是下雨,就是下刀子,也要到码头迎接! “是,大人,卑职明白,人马车架,早已经备好,就在府外等候,大人,何时动身?” 同知胡文玄抹了脸颊的雨水,沉声回道,府衙的准备都齐了,甚至于,衙门这里,还单独包了一处酒楼以做备用,说来也奇怪,布政使庄大人,竟然没有派人来交待,这接应杨公公的议程该如何,奇了怪了! “事不迟疑,现在就走,咱们不走西城门,走南城门绕道,直奔码头,杨公公那边想来也就是今夜,应该就会到了,而后,接了杨公公的架,再一同回城,至于其他人如何迎接,遇上了再说!” 贾雨村眼中精光一闪,江南政坛,谁不想插手其中,与其被动牵扯进去,还不如主动寻求机会,想之前,庄大人派人来传话,记录田亩的事,万不可参与,就在庄大人传话没到一日,景大人也派人来,说是,田亩之数记录,务必要细细记录在案,做到能随时查阅, 私底下的意思,不就是庄大人想阻拦,景大人改田为桑的事吗,但是为何要阻拦,是政见不同,还是背后有人指使,贾雨村想了几日,百思不得其解,随后几天,就有公文到了,说是京城御马监掌印,杨公公南下,有消息传来是要接管苏州织造局的,宫里面来人,也想要插上一手, 这样说来, 改田为桑的事,势必要执行下去,那庄大人,恐怕就独木难支了,除非东王府的人插手。 “报,大人,车架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南城门处,有我们的人接应,并且景大人传话,所有官员去西城门集合,另外沈员外在江南春已经备好宴席。” 堂内, 有衙役来报,贾雨村此时已经回神,看向还在等候的胡同知,立刻走下高堂, “咱们走,同坐一辆马车。” “是,大人。” 胡文玄点点头,转身跟上,而后,马车缓缓的消失在雾雨中,总归是先一步离去,不少衙役身穿蓑衣,紧紧跟随在后面,只是一些繁琐的旗子,都被撇下。 此地衙门的变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切显得静悄悄,就算有着动静,随着雨夜的大雨,一切悄无声息。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雨夜中的金陵城,就算是镜湖的湖水再平静,如今也是雨声入耳,水声入墙。 甄家后院书房,灯火通明,堂内的书案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封书信,而且书信的封漆,皆是被撕开过, 书案之后,坐着的是甄家二爷甄应嘉,堂下站着的乃是大掌柜乔红月, “哼,真有意思,那么多日子了,景大人竟然能坐得住,坐得稳,核查田亩之数,不过是小事,应该早就算清楚了,江南多少上等良田,多少下等田亩,凭着景大人的手段,不难不知道,你说,这封信来的,什么意思?” 堂下站着的乔红月乔大掌柜,闻言一愣,微微颔首,弯了身子,一抱拳回道; “二爷,自从上次,小的把织造局秦主事的一些账册,送到景大人的府上,景大人的笑容做不了假,只是这几日,为何景大人一直不动手,想来应该就是等今日,杨公公今夜到金陵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哈哈,说得好,这封信,就是景大人写的,田亩之数核查完,还来问我,改田为桑之策,应该从哪里入手,呵呵,明显就是试探,他想怎么改,还需要问其他人,简直是笑话,”甄应嘉也有些怒意,本想把织造局的事给甩掉,谁知景存亮那个老狐狸,竟然没有上钩,织造局所有人员一动未动,沈万和更是把江南最大的酒楼都给包了下来,准备迎接杨公公,是他提早知道了杨公公会来,还是景大人给传的信,如此张扬的做法,可不是沈万和以往的性格。 “二爷,莫焦莫燥,景大人身负皇命,他不得不去做,可是江南的这些世家勋贵,霸着田亩之数,多达半数之多,景大人想要改田为桑,那粮食产出就无以为继,牵一发而动全身,以景大人的思量,现在动手太鲁莽了,所以他必定要缓一缓,至于” 乔大掌柜又是微微颔首,迟疑了一下, 回道; “至于织造局的沈万和,确实有些反常,小的觉得,不是他沈万和想这样,而是他故意为之,杨公公从京城南下,此事极为隐秘,他一介商贾可比不少江南的那些大人知道的晚,亦或者说,不是景大人传的话,会不会是杨公公提早就派人知会了他,” 乔红月的话,让二老爷甄应嘉浮想联翩,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沈万和的动作,让景大人有了顾忌,不敢动手,毕竟江南第一富商沈万和的名头,可不小啊。 “你说的也没错,很大的可能,就是如此,沈万和那么大的转变,的确耐人寻味,有些话,他从不和甄家说,” 甄家二爷叹口气,要是沈万和和甄家联手,江南地界生丝锦布,尽在他们掌握中,有些事,有着这些富贵,何必再去做其他的呢。 “二爷,沈万和恐怕有沈万和的苦楚,甄家每年的锦布,可都没有少一批,要是他真的和咱们联手,恐怕沈万和的日子就没几天了,东王府,还有布政使庄大人,到如今,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小的也是加派了人手四下打探,只发现金陵盐商苏胖子,在撒银子四下采买物资,小的回到了商会,几乎把所有库存全盘给他了。” 乔红月回来的这些日子,把甄家商会里面的库存之物,全部以低价盘给了金陵第一盐商苏家苏金凯,如今的苏金凯可不是以往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攀上了洛云侯府之后,愈发的低调了,几乎在江南寻问柳之地,寻不见他的身影,但又处处是他的身影,也不知苏家到底奉上了多少银子,北上的船只几乎没有断过,匪夷所思, 提到了苏州盐商苏金凯,甄应嘉的眉目就显得有些不愉快,也不知此人有多大的造化,能攀上侯府的富贵,还有那个黄如泰,近乎和狗一般的跟着,这几个月,可谓是在金陵城风光了一阵子,各大商会都有他们的身影,银子也是大把的往外散去,着实震惊了不少人,尤其是不少官员的注意,可惜,无人敢动,只能眼见泼天的富贵往北而去,只因为洛云侯那个杀才,刀子太过锋利了, “哼,苏家之所以那么风光,第一个就是攀附上了洛云侯,想来洛云侯抄家时候,贪墨的那些金银玉器,古董字画,还有银子都留在苏家了,记得前些日子,不少官员府上,什么时候多了好些东西,还不是苏家送的,要说苏金凯也真的替侯府卖命了,江南各大商会这一阵子,银子可是赚了不少,” 说完,踱步到书柜之前,拿出台子上的一个云纹玉雕,温润夺目,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异彩连连,这个就是汪家私藏的宝物之一,只可惜汪家了。 “回二爷,是赚了不少,仅仅是小的商会,南城和码头的几个仓库,全都空了,连内府历年的陈货,都被买的一干二净,府上不少的暗账,都抹平了不少,倒也是好事,尤为难得的是苏家给的真金白银,所以小的回来之后,把带来货物,换给江北那些世家,换回了不少铁料和粮食,和苏家接触一下,苏家竟然出了三倍的银子,全盘了下来,二爷当年在北王府留下的暗账,也给平了。” 乔红月顿了一下,小声的说着这些密事,虽说苏家举动可疑,但是甄家借着此等机会,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嗯,那咱们的猜想就是对的,也不知洛云侯抄家,抄出了多少,苏家是明面上的,万不可动,动了他,洛云侯可真敢动刀子的,只是不知关外到底是不是真的苦寒困顿,这么缺钱粮不成。” 这也是不少关内世家和勋贵一直在意的,早些年的时候,女真人肆虐,外外别说商路了,就是很多小家族都是直接搬迁到了关内,平阳大捷之后,少数恢复了商路,也只是到了平遥城,至于再往北的平阳城,也没见到何摸样,不过洛云侯的兵马,在京城大比的时候,确实震惊天下, “二爷,甭管他是不是真的,姑且算他是真的,朝廷那边,可是不惜代价的把流民全部往关外送过去,这些人可都算是洛云侯家奴,就算是奴才,这饭食,也需要管的,朝廷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小的在北地的时候,可听说了,关外平遥城外,时不时的还有女真骑兵掠过,要说女真人能咽下那口气,谁能信。” 乔红月在云阳郡的时候,可没少打探北地的事,尤其是关外洛云侯的封地,本以为女真人退了之后能老实一些,但恰恰相反,有不少走私的商会,皆是损失惨重,一方面是平遥城的驻军查得严,另一个就是城外草原上,时不时有女真人骑兵掠过,凡是遇上的,基本上就凶多吉少了,也引得落月关守将,不到落日的时候,就禁闭城门。 “嗯,也是,” 甄应嘉拿着玉石细细摩挲一番之后,又重新放在书柜上,毫不起眼,谁也不知道此玉价值连城。 转过身,回到书案之后,理了一下袍服上的褶皱,复又坐下,拿起了另一封书信,笑了笑, “洛云侯暂且不说他了,五年之内,他是没有太多精力和实力,注意关内,朝廷运送流民去关外,未必不是压制他,至于五年之后,洛云侯府要是挺了过来,未必不是另一个西王,” 脸色凝重,又闪过一丝迟疑,此事,未必没有人想不到,或许朝廷,另有深意,拿起的另一封书信,又重重放在桌面上, “这封信,是江南布政使庄大人三日前来的,说是江南之地,一直风平浪静,有些事做不得,甄家能放手就放手。” “二爷,这,庄大人的意思是?” 乔红月有些没听明白,按理说景大人做事,庄大人即使不给便利,也不会横加阻拦,可是为何,庄大人明里暗里,非要阻拦呢? “是啊,庄大人又是何等意思,景大人改田为桑也不过是朝廷的命令,庄大人按理说不会这么不理智,就算不同意,也不该横加阻拦,想来,这是触动庄大人的利益了,就在那些田亩之上,必有文章,亦或者是其他的事牵扯,罢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甄应嘉也是少许无奈,虽说甄家在江南无人可撼动,但许多事也由不得他, “二爷不必担心,无论是谁,在江南都要给甄家几分薄面,至于上面的事,二老爷装作不知不就成了,今夜,杨公公的楼船就要到码头了,景大人也传了话,要不少官员士绅,就在西城门阁楼上等候,毕竟外面雨势太大,” “呵,在西城门阁楼上等候,要说真的去迎接,那也是在码头迎接,可是在西城门上,这算是有礼,还是无礼。” 甄应嘉微眯着眼睛,略有些思索迟疑,觉得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织造局那边,杨公公到了,景大人就没了染指的机会,这样一来,后续能出什么事不好说啊。 “沈万和可去了?” “回老爷,并未去,好像说是在酒楼等候。” “这个老狐狸,” 乔红月的话,让甄应嘉神色一动,看来杨公公也不是没有人的,恐怕这个沈万和,是攀附上去了, “那咱们不去西城门,酒楼那边也不去凑热闹了。” “这。是。二老爷” (本章完) 第745章 各有所思所获 第745章 各有所思所获 含元殿内, 四下里点着灯火,可谓是宛如白昼, 张瑾瑜大刺刺的,坐在高台上,吃着三位皇子从宫里面偷带来的茶点,还别说,这味道,真是绝了,别看饭菜不咋地,这些小吃还有糕点,做的是一绝,就像手中的这玩意,晶莹剔透,隔了一天的时间,还是香味扑鼻,一点未变。 刚吃完一口,再往台下看去,数千学子,埋着头苦苦思索着,好像有着难言之隐一般,再稍微仔细一点,前排有的人,仅仅只是完成了一首诗词,而策论,竟然是一个字都没动,本以为只是个例,可是再看向邻座的几人,竟然也是一样,这倒是奇怪了。 诗词应该好写,京城为背景,事那么多,随便一个都能写出来,至于策论,无非是御敌于外,震慑于内的理解,怎么就写不出来呢,忽然想到,现在流行八股文,这自然就是按照八股文的规矩,破题解题,不能随意写,这才是根本,换成自己的话,怕是想破脑袋也不知怎么写, “侯爷,您怎么不回去休息,外面天都黑了,” 正想着, 从台下走过来的储年储大人,不慌不忙的到了身边,在桌子一旁,寻了椅子坐下,张瑾瑜摆了摆手,亲自给储大人斟了一碗茶水, “储大人受累了,喝口茶水好好歇歇,你说,这些考生不吃也不喝,枯坐在这,也就写了一首诗,不是浪费时间吗,还不如回去好好歇歇。” 储年大人刚把茶碗端起来,还没有入口的时候,就瞧见侯爷这样说,颇有些无语,要是八股策论这样好写,还需要他们学这些策论经意的解题之法吗。 “侯爷说笑了,诗词歌赋想要写好,也需要细细斟酌,或许能写下好的诗篇,要是能流传千古,也是他们的造化,当然,这一点是比不过侯爷的,” 说完此话,定定地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至于说八股策论,看似简单,但又是极为繁琐,今日就是他们想怎么破题的,毕竟是内外两篇,今日想好,明后日可就提笔直接写了,如若今日没有破题,那两日的功夫,可能写不完两篇策论,所以今日他们这些考生,无论如何都要想出破题之策的。” 储年大人有些感慨,说的这些话,都是经验之谈,想当初,他们这些人参加科举的时候,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比较厉害的,半日就可动笔,但大多数人都是一日后才动的笔,不是说早动笔的一定写得好,而是说明八股策论之难,是普遍性的。 张瑾瑜听的有些困顿,坐了一天了,浑身难受,可是殿内的考生,几乎是一人未离开,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回去,至于三位皇子,早就跑回去吃晚膳了。 “储大人说的是,只是天色如此之晚,应该也差不多了,” “侯爷,您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 宁边在身边,不由得劝了一句,惹得张瑾瑜翻了個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这个意思吗。 瞪了宁边一眼,笑了笑, “再等等,再等等。” 说完,尴尬的看向台下,只见不少人动了笔,开始写着什么, 忽然, 张瑾瑜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前排十六号,只见贾兰枯坐在位子上,磨着墨,拿起毛笔就开始写出文章来,因为距离的不远,也能看清写的什么,好似是先写北地边关御敌之事,怎么看,怎么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自己经常说的那些,没事写的书稿吗,回想一下,自己有时候写的注解书稿,还在林黛玉那边,并未拿回来,这样说来,李纨她给借读了,好家伙,聪明啊, 一会的功夫,贾兰竟然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纸,字迹显得极为工整,关键是这个字体,竟然是模仿自己写的瘦金体,竟有八成相似,算是,可造之材, 只是张瑾瑜盯着一位考生不说话,难免引起身侧储年大人的注意,刚刚吃了一些糕点,见到侯爷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向下面的考生,好奇之下,也随着侯爷目光看了过去,却见一位弱冠之龄的考生,正在聚精会神的答卷,字迹工整,但是笔锋很是罕见,像是一种新的字体,另外就是答卷的内容也极为独到,到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才, 侯爷还真是厉害,就这么一眼,都能发现, “侯爷果然是厉害,那位考生虽然显得稚嫩,但是笔锋极为犀利,也不知师承何处,此种字体已然是大家风范,另外就是策论当中,见解独到,虽然不能读见全文,但是窥一斑而知全貌,方略大善。” 张瑾瑜回了神,脸色也有些尴尬,这夸得,自己都要点头示意为好了,另有一点的就是,贾兰这小子可以,没有白白浪费机会,此次虽然不是自己本意,贾宝玉只能让其落选,除非他写的极为惊艳,就算是极为惊艳,也要压一压,贾兰只要没问题,必中,这样一来,荣国府的有些事,会不会改变,就不得而知了。 “哎,储大人,你这样夸奖,可当不得,如今朝廷,虽说不是举步维艰,但也是有些困难,京南的民乱,不可小视,应视为心腹大患,至于边境威胁,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策论,虽说分内外,应以内为重,攘外必先安内,亘古不变啊。” 想到了贾宝玉,张瑾瑜说完话,抬眼在人群中找一圈,在中路地方,见到了大脸宝玉,拉耸着脑袋,对着卷子发愣,也不知是写了还是没写,有心想下去看一眼,只是碍于周围那么多考官巡视,定然引起注意,倒也没去, 身边的储年大人,摸着茶碗的手忽然愣住,洛云侯的言论,发人深省,攘外必先安内,是啊,可惜朝廷现在也无以为继,关内万不可再行削藩之策,动了东王府和北王府,已经是到了极限,再动,怕是不能收场, 如今太平角的人在关内肆虐,民不聊生,朝廷要是不能一举镇压,也不知会有多少流言蜚语,一时间,思绪繁杂,久久不能回神。 张瑾瑜倒是没有注意,扫视了一圈,大多数人都开始动了笔,就是不知能写多久,朝着窗外撇了一眼,天色已晚,今夜,怕是不能睡了, “宁边,去大帐里,多拿些毯子过来,给几位大人披上,今夜,怕是不能回去睡了,你自个也带一个。” “是,侯爷,末将这就回去,” 宁边点头答应,下了高台就去了殿外,只有轮换的考官,开始换位置,继续监考, 殿外,雨夜的阴云还笼罩在京城的上空,月亮也不知何时藏在云端之后,不见了踪影,似有阴霾。 江南金陵郡城, 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好似北方天际的大雨,瞬移过来,倾倒在江南之地,宛如天河倒灌一般。 在金陵城西城门处,景大人亲率不少官员,在西城门阁楼上等候,众多大人也随之,都登上城门的阁楼躲雨, 阁楼高台上, 江南巡察使景存亮,身上一袭崭新的官袍,竟然滴雨未沾,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远远向城外望去, 天空中的乌云翻滚着,暴雨倾盆而下,雾气从大地上升腾,城外的官道,逐渐模糊不清,雨丝如帘,遮住了远方的景色,雨夜中,偶尔几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一片片的轮廓,透过雨帘,可以窥见一丝模糊的影子,若隐若现。“景大人,您怎会一个人在此眺望,不会是在等庄大人吧,想来庄大人怕是府上有事,来不了。” 身后,传来巡盐御史汪孟善汪大人的声音,二人同属忠顺亲王门下,又是首辅大人曾经的亲信,这一次,又几乎是同时来到江南赴任,内里的事,可做不可传, 今日里,汪大人能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前几日匆匆从扬州赶来,并且也算是来打探消息的,扬州的盐商,也不知是不是真配合,还是假意为之,今岁盐引,已然是按份额买的差不多了,近乎五百万两的盐引,在江南并无波澜,让还准备一些后手的汪大人,好似一拳打在了上,无力可用,内里的事更是派人探查一番,却一无所获。 景存亮笑了笑,余光扫视了阁楼内一眼,这个时候,庄大人不来,就是真的不来了,说来也怪,庄大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内里的事恐怕不小,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身负皇命,谁敢阻拦, “不来就不来,庄大人一心为了国事,操劳困顿也是应该的,如今外面大雨磅礴,怎可再惊动庄大人前来,那不是我等之过了。” “还是景大人大度,景大人虽然这样想,可就是不知道,京里来的杨公公知不知道了,想来也会随口一问,至于如何回答,下官是不知道的,景大人您看?” 巡盐御史汪孟善,诡异的一笑,话里话外的意思,景大人如何听不明白,只是心中更加警惕,以往的时候,只道此人阴狠,没想到拱火的本事也不低,有些话自己是绝不能说的,更遑论庄大人在江南根深蒂固,背后东王府也不会袖手旁观, 但汪大人如此急不可耐的,上蹿下跳,是何缘由,难不成是忠顺王府的意思,亦或者是大公子的密信, “哦,汪大人果然厉害,本官都不知道的事,汪大人竟然想好了,甚为难得,既然如此,杨公公要是问起,不如由汪大人代为回答,本官也省了心了。” 景存亮似笑非笑的盯着汪孟善说道, 这话一出,让汪大人神情极为不自然,笑了笑, “景大人哪里的话,杨公公来此,乃是为了朝廷公干,景大人也是为了朝廷的事,在江南操劳,下官惭愧,仅仅是接手现成的,能维持就算开了天恩,有心想帮着大人,但又不知从何处入手,所以有些事,疏忽了。” 汪孟善躬身解释道,心中暗暗自责,是有些太着急了,王爷交代事极为险要,但又不得不做, “那就谢过汪大人了,” 景存亮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而回身进了阁楼,楼内,已经来了不少官员,江南转运使许德林,江南皇城司俭事宁凯,江南知州江细雨,以及皇城司千户于以让等人,尽皆到此。 只是,布政使衙门的官员,长史和俭都御史等人,却没有看见一人,看来庄大人的手段也极为了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看来是对的,暂缓推行改田为桑的政策,要是如之前这样想的,早早动了手,处处为难还是好的,就怕有人起了歹意,到时候,改田为桑的事没有办成,弄出了乱子,朝廷可不会放过自己, 既然杨公公来了,那就让他领头,织造局还是杨公公的,甄家送来的那些账册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想到这,心中事也就理顺了。 就在景存亮存疑的时候,从走廊处传来一阵喧嚣,只见是金陵城第一盐商苏金凯,挺着肚子带着几人登上阁楼,见到各位大人都在,咧着嘴,呵呵一笑, “草民苏金凯,给各位大人请安了。” 说完,还故意歪着身子,躬身一拜,这有些别扭的摸样,让阁楼内众多官员看的不明所以,今个来的都是官员,你一个贱婢的商贾,如何敢走上来,不说其他人,就是景存亮也是心中一动,苏金凯不就是洛云侯留在江南的明子吗,怎么他来了。 瞧了一眼其他人,眼中都有疑惑,看样子是有事啊, “原来是苏会长,不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转运使许德林,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就非常熟络,毕竟许大人的嫡女,可是进了首辅大人府上, 苏金凯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把目光移了过来,见到是转运使许大人,脸上的笑容更加喜庆,许大人可是和侯爷有着合作的,他买的那些东西,北上的时候,都是许大人出了大力的,自然是“自己人。” “原来是许大人,草民今个来,不过是给各位大人庆贺一下,正巧安排了两桌酒宴,虽说外面下着大雨,不过做好了端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人都在下面等着呢。” 苏金凯笑了笑,说明来意,让在坐的人狐疑,景大人更是眯着眼,他在这里召集官员迎接杨公公的事,一个盐商怎么知道,把眼神移到了皇城司俭事宁凯的身上,谁知宁凯余光瞄见之后,竟然把头转向一边,这一幕,又让景存亮心中生疑问,看来这个苏家不简单啊。 “既然如此,也不能浪费苏会长一片好意,诸位大人来的早,晚膳也可能没用,倒是苏会长想得周全。” 就在所有官员未说话的时候,景存亮爽朗一笑,开了口,这一下,轮到其他人有些意外,不解的回头看了回去, 却未能在景大人脸上,看出任何端倪,皆是默不作声,苏金凯站在走廊处,见到景大人同意了,也不等他人再回话,冲着楼下喊道; “来人啊,把饭食端上回来,摆上宴席。” “是,老爷。” 随后, 就有下人,排排而入,提着食盒,就在阁楼上,一会的功夫,摆上了两桌宴席,酒菜还都冒着热气,想来酒水都是温过的。 众人看的若有所思, 景存亮也是感慨,苏家好手段,这样的两桌宴席,看似不起眼,但是能像酒楼吃食一般,都是热的,却极为难得, “苏会长有心了,请坐,” “谢大人夸赞,诸位大人请上座,小人坐下首即可。” “好,来来,都坐下。” 一阵吆喝, 众人也随着坐在了一块,几位大人的桌上,下首的位子,苏金凯见到诸位大人落了座之后,亲自拿着清酒,给诸位大人眼前的酒盅满上,这才回了位子上, 刚坐下,江南知州江细雨,也不知是不是心中不愤,还是之前洛云侯在江南的时候,留下不好的印象,竟然冷笑一声,问道; “苏会长,你说,你什么时候得的消息,知道诸位大人在此一候呢,这些酒菜也是刚做的,更为难得的是,桌上的饭食,都还冒着热气,就连杯中的清酒,都是温的,要说没有准备,谁信呢。” 这一问,又让桌上众多官员一阵安静,就连皇城司的人,都好像没有理会这些,并且他们几人,并未坐在主桌上,反而坐在西面陪桌上,相互对视一眼,暗自点下头, 虽不知什么意思,但没人敢问, 主桌上, 苏金凯起身,端着酒盅对着众人就是一拜, “诸位大人恕罪,都是草民没有说清楚,草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不久前从码头拉回一批货物交接,就听管事说,诸位大人在西城楼上等候,所以小人不才,斗胆过来尽一下孝心。” 顿了一下,再看向江知州,回道; “至于江之州所言,这些也算是早早准备的,毕竟侯爷经常说,他不喜欢吃冷食,所以,历来饭菜都是热食,这规矩,也算是这样留下来的,” “你!” (本章完) 第746章 终于歇一口气 第746章 终于歇一口气 运河之上, 大雨倾盆, 远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也让运河上的楼船,如孤舟一般,在河上游荡。 司设监掌印杨公公阴沉着脸,站在楼船隔舱内,透着一丝窗户缝隙,看向外面的大雨,呢喃道; “哎呀,这老天都发怒了,看来这一趟,杂家来的不是时候啊。” “干爹,莫要胡思乱想,干爹来江南,那是江南的造化,要不是干爹之前护着他们,想来不知有多少官员的乌纱帽不保。” 身侧的干儿子,小桂子说完话,拿着一件披风,走到近前,把衣物披在干爹身上,而后立在身旁,回道。 “哼,也就是你忠心,杂家本想留在京城,想办法入司礼监,可惜啊,老祖宗不予,索性就重新回了江南,就是不知,江南那些人,还记不记得杂家的心善。” 杨公公好似是说给小桂子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苏州织造局可是天下一等的财神,掌握了它,就是捏住天下锦布的半壁江山,要不是因为如此,杨驰绝不会请缨出京城的, 虽说京城安稳,可是赵司暗地里动了御马监的人,协助杀了世家一个措手不及,他又在司礼监上书,京城豪商需要严惩,以至于那些豪商最后落得抄家流放的地步,弹劾他的奏折多如牛毛,今次离开,也就是躲一阵子,哎! “干爹,看您这话说的,要不是您心善,说不得洛云侯的刀,又快了许多,不过,干爹,咱们为何不直接去苏州织造局,反而要去金陵呢?” 小桂子有些不明白,干爹来江南,最为主要的就是织造局的生丝产出,还有丝绸锦布的供给,半途而入金陵郡城,又是深夜,难道是要调兵,但会不会动静太大了。 “你小子,就是不用心学,苏州,只不过是咱们的落脚处,金陵,才是江南的大染缸,还记得洛云侯初次来江南的时候,到了金陵城,就是到了江南,苏州的话事人,可都在城里等候咱们呢,有些事不谈好,就没法做啊。” 杨公公伸手把窗户关死,任由雨水打在手上,转身回了床榻,落了座,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联系景大人,敲定江南改田为桑的事,一直没有动静,朝廷还有老祖宗,可都心里着急呢, 制造局再有本事,没有生丝,什么也干不了,所以还得指望着那个江南首富沈万和,里外协调, “对了,沈万和的从六品官身可备好了。” “回干爹,都备好了,官服,官印,还有腰牌,全都做齐了,只是挂了一个闲散主事的官,这样安排也不知合不合他的心意。” 所谓合他的心意,就是之前沈万和接了信件之后,回的一封信中,讨要的闲散官职,杨公公再三想了想,索性给督公讨了个巧,说了此事,本以为给個七品同知县的散官,谁知道督公倒是说了一句,既然给了,就要给个名声,七品太小,六品太多,只得是从六品的主事,不多也不少,刚好, 杨驰顺势躺在床榻上,和衣而睡,拉过被子盖上一角, “什么合适不合适,无非是脸面罢了,沈万和什么心思,杂家知道,官身是给了,朝廷也是看得起他,但是只有一点他要知道,给朝廷办事,办的就要稳妥,对了,江南各县的主官可安排好了?” 说着说着,杨公公忽然睁开双眼,江南各府不必多说,想要做事还需要各县县令去做事,景存亮早就上了折子,要求朝廷派官员委任地方,但是,朝廷迟迟没有派人来,这些事,说不清楚啊, “回干爹,来的时候,儿子特意问了,不过内阁传话,说是想等这次恩科结束之后,把以往的进士,或者乡试案首,选拔一些人委派官吏,尤其是江南这边,好像也是老祖宗同意的。” 小桂子走到床前,把干爹的被子往上拽一拽,却不曾因此话,让杨驰直接坐起身子,不可思议的道; “怎么会这样,不是只有过了会试才可以放官的吗,如何今岁,连乡试的人都要放官,那他们会试还考不考了?” 杨驰现在满头雾水,为何今岁恩科的路数,越来越离谱了,不过一想到洛云侯都能成为主考官,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或许就是洛云侯的主意,可是陛下竟然同意,这? “干爹,儿子当时听到此事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一般来说,放到地方任职县令,也是正七品的官,那可是堂堂举人才能去的,如今考过了乡试就有了此等官位,实在是闻所未闻。” 小桂子咽了下唾液,真的是不敢相信,这是内阁传出来的消息,按理说除了殿试那些进士,能直接受官实缺,就没听过是乡试出来的那些秀才,也能给实缺的,这样做不是落人口实吗。 “那干爹,这些人会不会再回去考会试,要是考不中又当如何?” “嘿嘿,问得好,这么说吧,这次恩科,来的蹊跷,考题那方面,杂家估摸着更蹊跷,有些鬼魅隐藏在暗处,始终见不了阳光,就算他考不中,那也是要中的,会试,应该还有说法,至于什么说法,杂家也问不到,也管不到,不过有些人,恐怕就着急了,何况会试也快,乡试完之后,没几个月就,不对啊,” 忽然,杨公公禁了声音,怕是恩科的事,另有变故。 小桂子在身后斜着眼,等着干爹的话,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干爹开口,问道; “干爹,什么不对?” “哼,还有什么,京城很多事,恐怕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洛云侯的手能伸进去,文官那边,连个屁都不放,就知道里面有猫腻,到是我们做的事,有些疏忽了,不过离开京城,一切都和咱们无关了。” 杨驰也算是松了口气,想来京城不少的筹划,现在看来做了无用功,只能在江南,替陛下和督公,把织造局管好就成,说不得还要用织造局,多攒一些银子,以后的日子可就指望他了。 “这倒是,干爹,等到了金陵,咱们应该如何筹划?” 这是小桂子最为担心的,别看不少官员恭敬,心里面,还不知道,在怎么骂他们这些无根之人, “不着急,到了地界,看看有谁来了再说,另外就是景存亮,和沈万和是关键,景存亮就算再不愿意,也绕不开咱们,就看景大人最后,需要谈什么条件了,现在,先歇会,半夜才能到呢。” 说完,杨公公和衣而睡,小桂子也恭敬走出了内间房屋,到外间床上,也和衣而睡。 含元殿, 张瑾瑜半躺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个毯子,歪着头睡着了,就算是储年大人,也是模糊了双眼,靠在那半眯着眼睛。 忽然, 有考生举手, 随后就有巡考官走过去,问道; “你有何事?” “回大人,学生想要些水喝。” “等着,来人啊,给他弄些水。” 刚落话音,即有官员,拎着一个水桶走过来,给此人盛碗水喝,而其他人见了,也纷纷举起手,这样一来,巡考官呵斥一声, “都放下来,一个个送过去。” 就这样,考生把手放下来之后,另一位官员则是提着水桶,挨个给考生送水,这一来一回,一桶水也就见了底,殿外的大锅虽然还在烧着水,可是人那么多,也不够用的, “有了水的,不要再举手了,没有的先将就点,殿外还在烧着热水,需要等一会,另外,写完交卷的考生,交了卷子,方可离开位子。” 这一排的巡考官,再一次重申一番,其余的考生听了,还把手举起来的,也就重新放了回去,继续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这一幕, 高台上的张瑾瑜早就看见了,毕竟一点动静,在高处尽收眼底不说,点了那么多的油灯,再看不见,真算是瞎了眼了,只是还有些懵,回身瞧了一眼,同样裹着毯子在身后休息的储年, 倒也没打扰,问道; “宁边,什么时辰了?” “回侯爷,已经是子时了,并且巡考官已经换了两轮了,” 宁边坐在侯爷下首的位子,听到侯爷的问询,眨了眨眼,瞧了一眼外面,这才回道。“娘的,这些学子真是疯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熬着有个屁用,明日困顿,又不知如何答题,” 小声地一说,声音也不小,前面不少的考生身子都是一顿,若有所思, 尤其是贾兰,好似听话一样,把手中的毛笔放下,举手起来,张瑾瑜见了,一指他, “说,什么事?” “呃,回侯爷,学生想交卷回去休息,如今颇为困顿,可是卷子未写完如何是好。” 这一问,愣是把张瑾瑜问住了,对啊,这卷子写了一半怎么办? 张瑾瑜撇过身上毯子,走了下去,准备瞧瞧,这一动,就把高台上不少官员惊醒,全都睁开眼看着下面,储年大人更是眼睛朦胧的问道; “侯爷,出了什么事?” “不是出了什么事,是有人想交卷,但是又没写完,要是在贡院考棚,自然可以收笔睡觉,在这里,是有些麻烦。” 张瑾瑜这时已经走下高台,挨个查看最前排学子写的考卷,确实是写了策论,但写的都不多,这怎么办。 储年闻言一愣,侯爷所提的事确实是个事,这样一来,总不能是交了卷子再发下去吧。 遂也起身走下高台,看着下面的人都已经写了策论的少部分,按照以往情形,应该是明日才开始动笔写这些,只因为今年考题变了,也算得上是差不多时候。 侯爷所问也是个问题,这么多人,这么多卷子,如何管理。 “侯爷,此事确实难办,落笔不可更改,交卷不可拿回,这是铁律,也没有先例可寻啊。” 其实张瑾瑜也有些蒙圈,你说写了开头,没写完该如何处理,自然是接着写,只是怎么保存呢,除非所有人都回去,亦或者看不到,这也好办, 瞧了一眼殿内众多考生,都是困意连连,索性,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学子,天色已晚,本侯见诸位困顿,于心不忍,好多考生,已经动笔写了策论,虽然是一点,但也是思绪良久,本侯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 张瑾瑜回身上了高台,继续说道; “所以本侯立个规矩,现在想回去睡觉的,把你手中未写完的文晾干,翻过去,放在宣纸最下方,谁也看不见,诗词想必都应该写完了,拿着诗词,可以上交回去休息,所有东西,不得带回,当然,你们每一页宣纸上都要写明自己户籍考号,不得随意说话,一排排的交,至于不想回去的,那就在此继续写,” 忽然张瑾瑜笑了一声, “要是明日没了精神,可别怪本侯没提醒你,睡不好,更写不出来,现在,想回去的举手。” 储年瞪大眼睛,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想出这种主意,真是开了眼了,再看向在座的考生,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的,几乎所有人都举手,既然如此, 张瑾瑜一挥手, “开始收考卷,所有人准备,一排排起身回去。” 话音刚落,每一排的副巡考官,开始一一收卷,而其余人,则是按照洛云侯的话,把已经写了的策论,翻在最底下,白莲教的舵主杜帅,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暗道洛云侯果然大才,此种方法闻所未闻,想想确实管用,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在宫里面恩科,可比贡院考棚里强上百倍,自然而然的,出了成绩,也就不是那些寒门子弟能比的了,这样一来,身为含元殿座师的洛云侯,岂不是培养了一批文官,真是厉害。 想的出神的时候,巡考官已经到了面前,赶紧回过神把做好的诗词卷子上交,脸色微红,也不知写的怎样,相比洛云侯传世之作,差得太远了。 最前面的贾兰也交了卷子,起身后,第一排的人两手空空的先回去,中间的位子,也就是贾宝玉,早就困顿的不成了,上午的时候,他就早早写了一首诗,只是策论这一点,着实难为他了,想了一下午时间,才堪堪动了笔。 刚写了一点,这就收卷了,不过也好,早点回去睡一觉,打了哈欠,也跟着起身,一起往后殿走去。 贾宝玉本来还是有些紧张,可是这一天下来,也不过如此,这样一来,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就没了,就是有些想念府上的桂糕等物,今日,除了喝点水,一口热饭都未进,实在是难以忍受,见到人已经开始离开,也随着起身而去。 不一会, 大殿里的学子,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见到这样的情形,张瑾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奶奶的,真累。 “宁边,外面烧开水,煮羊肉,给众位大人喝口汤暖暖身子。” “是,侯爷。” 张瑾瑜回头,对着众人一抱拳,道; “诸位大人,都先回去洗漱一番,等会熬好了汤,醒来就去喝上一口,没醒来,早晨再喝,本侯先回去了。” 也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裹着毯子,一摇一晃的就回了大帐,不少官员道了谢,也跟着回去休息。 留下寂静的月色,洒落在皇宫。 后宫坤宁宫, 皇后娘娘辗转反侧,总归是未能入眠,屋内的动静,也惊醒了陪寝的春禾, “主子,可有事?” 春禾披着衣衫,拿着油灯就走了进来,把油灯放在床头的方几上,坐在床边问道。 “本宫有些睡不着,也不知他们三人在含元殿怎样了?” 江玉卿实在是放心不下三位皇子,洛云侯虽然可信,可是他又不会伺候人,恩科考场如军营一般,女子不可入内,所以只有一位太监管事跟随,如何能放心下,坐起身一脸的思念。 春禾见到娘娘的样子,知道是娘娘有些想念三位殿下,只是如今这个时候,怕是早就睡着了,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碗茶水,小心地端了过来, “主子,喝点水压压惊,想来是主子思念三位殿下了,虽然洛云侯不会照顾人,但也不会让三位殿下吃苦,听说洛云侯进了含元殿的时候,带了不少菜品糕点,还有十只黄羊,主子你说,哪有主考官能这样的。” 带着笑容,就把从宫里听来的事说了出来,洛云侯之前这样做的事,可把宫里面的不少人,看的眼缭乱,原来科举的时候,也能带这些,闹了不少笑话传闻。 还有不少后宫的嫔妃,都在议论纷飞,当个笑话谈论,偶尔还提起,洛云侯的胆大妄为,就算是前朝的科举,也没有一个先例,更别说有些事,在外面平尝对待,可是在宫里,一点小事就闹得稀奇的,自然是禁止不了,虽然娘娘下了旨意,不准提起,但私底下,也按不住! “呵呵,也就是他能想到这些,伱说的也对,本宫确实想了,之前的时候,本该是去三位皇儿府上看看,谁知遇上那个糟心的事,这一耽搁,就是大半个月,” 江皇后一想到宁国府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然想个法子,去含元殿瞧瞧,这个念头想起,怎么也按耐不下, “春禾,明日里准备两身衣服,就用那些内侍太监管事的,你陪着本宫一起,去含元殿瞧瞧,” “这,主子,怕是不好吧,万一陛下来此,见不到娘娘,不是要闹出大乱子吗。” 春禾大惊失色,此事万不可,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让你准备就去准备,本宫自有办法!” “是,主子!” (本章完) 第747章 本不是一路人 第747章 本不是一路人 “报,大公公,金陵城到了。” “报,大公公,外面雨势渐小,运河涨水约有一丈,但并不湍急。” “报大公公,李千户已经整军待命。” 一道道禀告声,传到了楼船的顶层船舱之内,小桂子早早起身,拿着袍服在床榻前等待着, 杨公公摸了身上的被子,掀开被子坐起身,叹了一口气; “终归是有些不中用了,就眯了一会困顿不已,要是搁在以前,哪有这些矫情。” “干爹万不可说这些,以往归以往,谁也不能说,都有个精神的时候,干爹为朝廷操劳至此,儿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想着,祈求老天保佑干爹平平安安的,” 小桂子哽咽着,擦了眼角的泪水,露出了一丝委屈,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倒是让杨公公一脸的感慨,没想到,到头来,也只有这个同病相怜的无根之人陪在身边,就是不知那些地方官员,懂不懂这个心思,眼中寒芒一闪,坐起身子,双手一撑就站了起来,更衣穿戴,一切有条不紊, “告诉他们,一切稳住,留个校尉看住楼船,杂家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准登船,李云和牛虎,带着半数以上的人马同行。” “喏,干爹。” 小桂子点点头,这就出去吩咐,之所以这样安排,杨驰还是想到了之前,和洛云侯一起在江南的时候,楼船留重兵看守,侯爷说的一句话叫未言胜先言败,后路要留好,要不然被别人超了后路,退无可退,不就是成了瓮中捉鳖了,呸呸,怎么还成王八了。 就这样等着,小桂子也随后回来,复命; “干爹,一切安排妥当,马车都备好了。” “嗯,那就等着,下着那么大的雨水,谁会来码头候着杂家。” 杨驰眯着眼,透过船舱壁影,好似看到了窗外,不知是景大人,还是庄大人,亦或者是二人同时领着州府官员在此 金陵城外, 雨夜下的运河码头,显得漆黑宁静,只有临街的几处酒楼和货仓上的几盏孤灯,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萤火虫般的,随时可能熄灭, 贾雨村并着胡文玄,带着不少衙役,把马车停在码头仓库内,躲着外面大雨,不少人穿着蓑衣也都无济于事,几乎是把内里的衣衫淋湿了, “大人,河面上依旧是看不到船的影子,您说,今夜,杨公公的楼船会不会到,是不是咱们算错了时间?” 胡同知在马车里有些坐立不安,今夜绕过南城门到码头迎接赵公公,避开了景大人的耳目,就连庄大人那边都未通知,抚台大人行了一步险棋。 贾雨村闭着眼,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外表故作镇定,其实内心许些有些混乱,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在江南以后的日子里,他就怕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了, “胡大人不必着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府衙的人要是不来,以后就怕想来也来不了了,你要知道,来的人愈多,咱们就愈安稳,前提是,咱们府衙几人必须抱成团,” “抚台大人说的极是,就不知马通判哪里,想不想的明白。”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日子,金陵通判马广诚,借故抱病在家,也不知是真的生病,还是另有心思,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衙门了,实在是蹊跷。 贾雨村闻言,脸色有些阴沉,本该是抱团的三人,没想到马通判,在紧要关头,尥蹶子了, “不要担心,马大人会想明白的。” 就在此时, 忽然,外面有衙役喊道; “报,抚台大人,运河上有了动静,似有一只楼船在往河岸上靠近,眼看就要到了。” 贾雨村立刻睁开眼,和胡文玄对视一眼,暗道,来了,即刻吩咐道; “快,去码头上迎接,告诉弟兄们,辛苦这一夜,回去领赏。” “喏,大人放心,弟兄们心里明白。” 说完,衙役就打开仓库大门,招了招手,就把车队人马带了出去,连贾雨村的马车也随之在最后跟着。 就这样,一会的功夫,码头的岸边,就有了迎接的人影,不少人打着火把,也把码头的口岸照的亮堂了一些。 运河上的楼船,显然也发现了码头的亮光,随着河运卫军校尉的指挥下,楼船渐渐靠了岸, 放下甲板,大批的皇城司近卫,穿着蓑衣,就顺势冲了下来,最后,竟然还有一辆马车也跟着人群走在最后,刚一停住,马车内的贾雨村立刻撩开帘子,拜道; “下官金陵知府贾雨村,协同金陵同知胡文玄,拜见大公公。” 这一声禀告,清晰洪亮,在寂静的雨夜中,除了雨声,极为显眼,但是让对面马车内的杨公公,皱起了眉头,怎么就他们二人来此,那景大人和庄大人何在,亦或者,根本就没来, 冷個脸问道; “深更半夜的,请哪门子安,贾大人倒是辛苦,下着雨竟然还等着杂家,只是不知来的可都有谁?” 这话问的再明白不过,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要再问询一番,贾雨村深知其中的深意,顿了下,继续回道; “回大公公,来码头的人只有下官,还有胡大人。” “下官胡文玄,拜见大公公。” 胡文玄适时出声,也佐证了只有他们二人的想法, “干爹,有些不对啊,干爹来此的消息,儿子早就通知皇城司的人传了过去,要是没收到,贾大人不可能在此,但是传到了,其他人怎么没见到?” 小桂子在马车内低声说话,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系,只有杨驰脸上有些意味深长, “不是人没到,是人没有来码头,想必都是在西城门处等候,就是不知这位贾知府,如何能先一步赶来,此人姓贾,莫非是京城贾家的人不成,以往还没想到此事,” “那,干爹,咱们应该如何进城?” 小桂子悄声问道,里面许些事,他还看不明白。 “那就问问贾大人了,” 杨驰想了想,既然此人能先来,定然是有所图,不管景大人如何安排,还是庄大人故意为之,先来后到的规矩,他还是懂的,想明白之后,就开口问道; “辛苦二位大人了,敢问二位大人,是如何到了码头?又当如何回去?” 这就是杨公公要问的,是回去怎么安排,还是贾知府另有想法,刚刚的话,也是听出了言外之意, 贾雨村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盯着前面的马车,继续说道; “回大公公,下官是从南城门绕城而来,在此等候多时了,夜雨下的甚急,想请公公直接入城,城内沈万和还在酒楼等候,为大公公接风洗尘,走城南要近一些。” 听到贾知府的话,不说别人,就连身边的胡文玄都有些惊讶,知府大人这是要避开景大人他们,是否太过鲁莽了。 杨公公坐在马车内听闻,嘴角翘起,贾知府的用意这才明白,沈万和,织造局的话事人,江南的首富,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就一切听贾知府的安排,走吧。” “喏,大公公,” “来人啊,原路返回。” 一声呵斥, 庞大的车队,竟然缓缓朝着金陵南城门而去。 皇宫坤宁宫, 此时的江皇后,竟然起身来到了桌子前,捏着一些糕点,顺口咽了下去,身边的春禾,依旧是伺候着, “娘娘可感觉好一些了,或许是腹中饥饿,身子才有些不适的。”“嗯,倒是好了许多,刚刚是有些心神不宁,这段时日,本宫并未细细过问后宫之事,那吴贵妃和周贵人,她们二人可好些了?” 江皇后吃完糕点,喝了口茶水压一压,寻思着后宫之事,好些日子也没听到她们二人的动静,好生奇怪,难不成是有了其他的事。 “回娘娘,她们二人是老实了许多,而且几乎不怎么出宫门,不过据奴婢所知,她们二人在府上虽不出门,可是去的人也多,像是徐才人,萧侍选等,陆续去过,” 想着后宫这些日子风平浪静,虽说皇后娘娘不想过问,可是后宫之内的诸位嫔妃,一举一动,可都在娘娘眼里看着,更多的是谁在其中唯恐天下不乱。 江皇后伸手弹了弹衣袖上的褶皱,起身复又回到床榻,靠在床头的被子上,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 “春禾,你也回去歇着,吴贵妃既然安静了许多,明早,派人去她宫里传话,让她在殿内,找周贵人一起,带着新进的那些侍选,做一些桂糕,就说本宫晚膳时候要用。” “是,主子,奴才领旨。” 春禾走到近前,帮着娘娘盖好被子,而后把桌上的茶点一一收拾干净,这才退出了内殿, 而吴贵妃的春丽宫,夜深人静,殿内落叶可闻,恰巧,屋内一阵脚步声,惊醒了还在沉睡的吴贵妃, “谁在外面?” “娘娘,是奴婢。” 随着一阵脚步声,只见女史宋双,竟然一身太监衣衫,从角落里匆匆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娘娘,奴婢刚从浣衣局过来,老爷那边有消息了,” 低声耳语,也把还在迷糊中的吴贵妃警醒,浣衣局那边的奴才,来信了。 “出了什么事?” “娘娘,不是个好消息,据老爷所说,几位藩王世子,提早进了京城,本是行程隐蔽,谁知,在一处酒楼里,和洛云侯发生了冲突,死了几个侍卫,并且几位世子还想报官处理,恰好被汉王心腹徐先生瞧见,带人拦下,私下里把尸体处理了,要不然,现在就会闹得尽人皆知。” 宋双蹲在床头,小声地诉说着,老爷那边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这次竟然没有交代任务, “一群废物,这么紧迫的事,那些藩王世子,竟然这么招摇过市,还和洛云侯动了手,他们是生怕陛下不知道啊,父亲那边怎么说?” 吴贵妃开口骂了一声,瞬间没了困意,都说各地藩王心思重,怎么到了儿子那一辈,就成了白痴了,在京城不低调行事,竟然闹出了那么大动静,绝对瞒不过皇城司的人,也不知父亲小心了没有, “回娘娘,老爷那边没事,此事还是郑王范先生那边传来的话,应该是处理完了,至于皇城司知不知道,就看他们的本事了,不过洛云侯主持恩科考试,有七日的空闲时间,就算陛下那里知道,也有个时间差?” 宋双低着头,把浣衣局的管事太监那里听来的,一一复述一遍, “既然如此,父亲可有什么交代?” 吴贵妃还是冷着脸,怒气未消的问道,那洛云侯岂是好糊弄的,要是没有准备好,等恩科过后,陛下问起,必然会真相大白, “娘娘不必过问,老爷说,让您稳住后宫,打探消息,其余的事一概不做,几位世子已经换了隐蔽地方,暂时无人发现,现如今紧要的,是几位世子已经动了,说是这几天,宫里面就会有消息,” 小声说完话,还用手指了指西北方向, 吴贵妃眼神一凝,顺势看过去,那方位,不就是太上皇的长乐宫所在之地吗,难道他们是想,入宫? 瞬间,吴贵妃想了许多,是偷偷入宫,还是想光明正大的入宫,只是看着他们这个样子,鬼鬼祟祟的,光明正大恐怕用不到这些人的身上,那就是偷偷入宫,想要偷偷入宫,避人耳目,宫里面谁还能作为他们的接应呢, 就算有人接应,时间上,应该没几日了,毕竟今日是恩科第一日,三日恩科,还有两日的时间。 “双儿,让咱们的人,仔细盯着长乐宫,白天应该不太清楚,但是夜里,想来那些藩王世子,应该有些印象,就是不知是谁在里面牵线搭桥了,” 是后宫哪个嫔妃,还是外面哪个王爷,甚至于是哪个太监总管,想了一圈,也没个目标,不过既然能这样开口,应该就是安排好了,至于是谁,总归是能弄清楚的, 宋双微微颔首,点头应道; “是,主子,双儿知道轻重,早就安排人了,” “那就好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紧接着,春丽宫内,又闪过一丝脚步声,重新陷入黑暗寂静中,仿佛刚刚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东城醉仙楼的私宅, 郑王的心腹军师范文海,一袭黑衣,从角门绕了进来,不动声色进了正堂,屋内的世子显然未睡,旁边还坐着侍卫长刘祖山, 黑灯瞎火的,屋里的油灯也没点上,房门一有动静,刘祖山的手就不由得摸上了刀柄,只见人影进来,甚为熟悉,轻声喊了一句, “范先生来了?” “嗯,世子呢?” 范文海往屋内走了几步,竟然也未点起油灯,站在屋内轻声问道; “还在屋里小睡,先生,可有安排?” 刘祖山见到徐先生的异状,立刻知道徐先生应该是有了动作,拿不成是在今夜,会不会太快了, “去把世子叫起来,把这身衣物换上,而后咱们出去,绕道北城去皇宫,从宣化门而入,在长乐宫门口和其余世子汇合,一起入宫拜见太上皇,到了那边,跟着夏公公入内即可。” 范文海低声把事情安排一遍,手中的一团包裹扔了过去,刘祖山脸色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点下头接过衣物,仔细摸索一下,借着月光,才看清是一件太监衣物,顿时心中明了,急忙起身进了里屋,把世子叫醒,换了身衣物。 郑王世子周正白穿着太监衣服,迷糊着眼,刚走出来,还想问,就被范文海一把拉住衣袖,三人先后走了出去, “殿下不要出声,有疑问路上再问,” 吱一声后,拐进院子胡同,就在对面街道的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三人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之后,范文海小声道; “按照计划,宣化门,” “是,先生,坐稳了,驾。” 车夫点头,轻声呵斥,马车缓缓而动,朝着街道上的街口右拐,而后一眨眼就隐没在路上,一路上也没有看见巡逻的兵马司和禁军的人,显然是提前做了布置, 马车内, 郑王世子周正白,稀松着眼皮,开口问道; “老师,怎么是今夜,会不会太着急了,毕竟恩科才第一日监考,不是还有两日吗?” 世子的疑问,也是刘祖山想问的,确实太急了,下午决定的事,为何夜里就去做,想来徐先生派人去问询其他几位世子, 要不是之前路过那处酒楼,竟然还不知其什么原因,陈王世子那些人,竟然也来了京城,还犯下了命案,尤其是吴王世子还想报官,这不蠢货吗, “本来是能忍的,现在却不能,之前吴王世子他们犯了事,好巧不巧的碰到洛云侯,这事不能再拖了,恰巧洛云侯被恩科考试缠住身,这是我们唯一进宫的机会,打个时间差,就算有人想到,也是注意到明日,不会算计到今日我们就要来。” 范文海默默解释一番,闭着眼,脸色有些温怒,不知这几位世子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如此, 看来, 泄露了行踪, 和他们不适合一路人,终归是要分道扬镳的。 (本章完) 第748章 就是出其不意 第748章 就是出其不意 京城深夜, 天色放晴,乌云早就消散,雨过天晴,夜幕下的京城显得更加静谧。 北城清湖边上的客栈,微弱的灯光照应着湿滑的青石路面,偶尔还能听到打更人的叫喊声,驶入小巷,借着月色,也能分辨去宫城北门的道路, “老师,到了宫里,如若没有等来其他几位世子应当如何?” 听了老师的话语,周正白心中有些明白先生的谨慎,如此轻易泄密行踪的人,又怎能做成大事。 范文海沉默了一会,世子说的不无道理,有些事有些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是有迹可循,更多的是谨慎,不过细细想一下,会不会他们几人反其道而行,宋王府的许子燕,陈王府的吕苏明,还有吴王府的韩云奇,都是当世大才,如何能犯这些错误,想了想师弟徐良才的动作,未必不是做给自己看的。 “老夫早已安排好,除了汉王子世子不敢确定,其他人必到,如果他们真的未去,世子当有两条路,一个是情况不对,世子当立刻返回,那我等前期做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二是立刻躲避,再换条路,继续入宫,探明太上皇的虚实,尤为重要的确保太上皇身子如何了,” 范文海脸色阴冷,想来其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想要给范某下套,给他们机会,都不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耍聪明,倒是要防着自己的师弟徐良才,在里面横叉一手的变故。 “老师,学生准备继续进去,不过,就怕他们又泄露学生的行踪。” 周正白心中慌乱,更是有些害怕,这种隐蔽的事,想要瞒着宫里,还不知要什么代价,万一出了意外,那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进退不得。 范文海也看出了世子担心,劝慰道; “世子放心,老夫早就安排好了,咱们到了宣文门之后,你去了宫里,会有两拨人来接应,一个就是明路,事先安排的,老夫早已安排小太监扮作是世子,前去汇合,走的是东宫门, 而第二路,则是世子假衣装扮,会在第二个门隐藏,如果他们没来汇合,第一路人则会返回,那世子第二路,则是走另一处,尤为重要的是,夏公公那里,早就说好了,会接应世子。” 忽然范文海顿了一下,要是真的一人未见到,那就确实是个圈套了,至于谁下的手,无非是宫里的老祖宗戴权,亦或者是自己的师弟提前联系了他们,别无他人,不过反过来一想,也绝无可能,机会只有一次,了那么大的代价,舍得吗! “如果世子感觉真的不对,那就不必冒险,直接返回,因为在东宫门处,老夫还安排了一位马车,当然,要是他们来了,世子进了长乐宫,要想方设法确认太上皇到底如何了,切记。” “是,老师,学生明白。” 郑王世子周正白,长长松了口气,老师安排好就成,万一事不可为,早早身退,想到其他几位世子,周正白一脸的嫌弃,在一起虚情假意不说,哪個人不都是嫉妒自己父王,有个好封地,尤其是汉王世子周兴山,除了因为老师的事,就是因为汉王没有争过父王,南阳郡城被父王收入王府,一直怀恨在心,耿耿于怀,尽所周知,所以,说到最后,还是要防着他,心中打定主意,就把易容面具带在脸上,确保万无一失, 就这样,马车缓缓而行,走的都是小路,车轴的声音,很快消散在夜色中。 宫城西门,沿街的拐角处有一辆马车停下,隐藏在黑暗中, 车上,汉王世子周兴山正在焦急的穿戴衣物,也是一袭太监服饰,并且也带了易容的涂装,火急火燎的有些手忙脚乱, 对面,则是徐良才安稳的面容,微闭着眼好似在休息,过了一会,悠悠话语传来; “世子不必着急,慢慢穿,时间来得及。” “是。老师,学生有些担心,其他几位世子会不会如约会来,要是他们不来该如何?” 也怪不得周兴山这样问,前几日,吴王世子几人的事,他也听说了,简直不可思议,遇到谁不好,可竟然遇到了洛云侯,不说别的,洛云侯要是当时就发难,这几人,恐怕就在宗人府呆着了,还好郑王府出手了, 虽说是好事,但是一想到郑王府和汉王府的矛盾,这心里就没底,更别说郑王府,号称鬼谋的范先生了, “世子不必担心,其他几位王府世子,能不能来,会不会来,主要是看我那个师兄的筹谋,只要是他愿意,这几人想不来也不成,现在,恐怕是担心老夫在其中作梗,” 徐良才叹口气,自己那个师兄测算无疑,说不得先后手都安排好了,可惜,汉王府实力,始终都是在郑王府之下,进宫的路线,都是了好大的代价才成的,就是想给师兄添堵,那也太过肉痛,再想入宫就没机会了。 “是,老师,弟子明白,就是心中还有些慌乱,宫里面,岂是那么好进的。” 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了,也不知是刚刚穿衣服时候着急累的,还是真的忐忑不安,徐良才忽然小声笑了一声, “哈哈,世子心情,老夫理解,但是世子要知道,做大事者,怎能不去冒险,要是一切安稳,就不会有什么夺嫡的事了,世子不光要在朝廷争,在宗人府争,更要保住在王府世子地位,这才是根本,汉王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世子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你说,世子位子还能坐得稳吗!” 冷着脸说完,似有警告,更是有着提点之意,汉王世子周兴山,身子一顿,满脸复杂,一抱拳拜道; “谢老师提点,弟子是有些懈怠了,不能给他们机会啊。” 所谓的他们,就是汉王府其他庶出的庶子,哪个不是眼睁睁的盯着自己的位子,想到这些,周兴山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想要上位,坐自己的位子,除非他死了。 “嗯,这才像样子,大世之争,尚且不行,京城之争还可以争一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争,别人争了,有些事,说不准会得意谁,” 徐良才有感而发,他原本的意思就是经营好封地,坐看天下风云,如今京南之乱大有扩散之势,那各地藩王,觉得机会就来了,尤其是郑王府的南阳郡,距离京南之地,近乎近在咫尺,想要出兵,随时就可出兵京南之地,那时候,就算朝廷不同意也不成了。 可惜汉王始终迷恋朝堂皇室之争,妄想一步登天,如何可能,要知道,前太子自尽之后,才是最有机会的时候,按时候不能够,现在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瞧着眼前世子已经收拾妥当,又交代了一句, “世子,进了宫里,暂且不要先去,稍等片刻,等其他人到了,或者从其他地方,先来了一人之后,世子应当过去,如果发现不是其他王府世子,也不要惊讶,那是郑王府的先手,等在那,正主就会出现的,到时候,不管别人,你就跟着郑王府的人一起行动,不过老夫猜测,今夜定然无事,谁也想不到,洛云侯恩科第一夜,就会有人试探长乐宫啊。” 说到这,徐良才不得不佩服自己师兄,敢作敢为,反应极快,是自己所不能比的,不过也好,只要探明太上皇无事,那么下一步,诸王进贡的车队一到,就能开始唱戏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忽然, 外面街道上传来打更的声音,车内的人都是神色一动,徐良才掀开车帘,说道; “世子,时辰到了,下车吧,入了西门的时候,有人接应,不要担心禁军,这是令牌。” 伸手,就把一个宫门令牌递了过去,周兴山赶紧接了过来,点点头,一言不发,起身就下了马车,孤身一人走向宫城西门,不见了身影。 而在皇宫东城门, 先后来了三辆马车,停在远处的街道上,没过多久,就有三位太监打扮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细细打量,不就是几日前,在酒楼和洛云侯有冲突的几位世子, 先是吴王世子周良浩,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上的太监衣服,碎嘴骂了一句, “娘的,竟然穿了这身衣物,晦气,”“哈哈,浩弟,将就吧,哥哥不也是一样。” 宋王世子周业文,理了理衣物,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这才拉着二人走向宫门口, “文兄,怎未见到其他人?” 生性谨慎的陈王世子周运福,四下里看了一下,只有他们三人,孤零零的站在街口。 周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心中更是有些后悔,和他们二人在一起,不听王府吕先生的嘱托,泄露了行踪不说,还惹了麻烦,这二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事以后,万不可再与二人同行了,打定主意,心中暗自小心。 而宋王世子周业文,四下环顾一周,左看右看,确实没有看到郑王世子和汉王世子,心中油然想到老师许子燕所交代的,万事不可张扬,泄露行踪,更要小心郑王和汉王世子,皆不可信,这,现如今,老师交代的话,好像自己一样都没做到,听到福兄所问,硬着头皮回道; “还能怎么办,要不是郑王府出手,这几天都满不过,事不迟疑,既然决定好了,长乐宫不可不去,不去就前功尽弃了,就算他们想私心,只是我等一同而去,咱们不好过,也别让他们好过。” 周业文脸色一狠,既然想要好处,冒险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出尔反尔,那就别怪他周业文不讲情面,他不好过,谁也躲不过, 只有周良浩喜笑颜开,安慰道; “两位世兄不着急,既然约定好了,就这一次机会,把握不住就算了,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吴王世子周良浩之所以说得轻巧,就是因为他父王周德全曾说,有荆北郡一地就不错了,土地肥沃,商家繁荣,兵甲也不少,只要防着荆南宋王府即可,虽然荆南郡田亩虽多,可是商贸路线都在荆北郡,各种物资获取不方便,所以定会心生不满,至于京城之地,不争就不争,又不可不争,所以,才有吴王世子周良浩带队进京,只是刚入京城就搞砸了。 二人一听吴王世子的解释,皆是认同,看了眼天色,借着月光,三人一同走向东门口,虽有禁军把守,但是三人皆有通行腰牌,倒是无人敢拦, 进了宫门,就有一位太监管事在内门等候,并不言语,点下头,孤身就往后宫外,院墙角落下的小路走去,三人相视一眼,知道此人是带路的公公,也不言语,排着队跟在后面, 他们三人也只能在皇宫大殿里穿行,并不能进入后宫之中,毕竟后宫的入口可是有皇城司的人值守,再加上宫廷内侍太监那些人,糊弄不过去,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使整个宫城在夜幕中显得更加幽静而又神秘,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宫殿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四人悄无声息的走在树荫下,每一次都恰好躲避过巡逻的禁军,三人默不出声,心中颇为凌然,前面的老太监看似干瘦的身影,竟然如此厉害,尤其是不远处的御园,灯光闪烁,禁军守卫森严,想来那就是养心殿了, 等了约一炷香的时候,三轮禁军巡逻的队伍刚离去,领头的公公就动了脚步,竟然绕了一个弯,朝那个西北方向走去, 三人见此,赶紧跟上,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迷迷糊糊竟然到了长乐宫的侧门外, “三位世子,到了,老奴先回去了,这里自有人接应。” 周业文瞄了一眼四周,咽了口唾液,哪里有人来接应啊,硬着头皮点点头,还从衣袖里掏出银票递了过去,其余二人见了,也是一样的动作, 老太监见了,伸手就接了过来,收入衣袖里,又交代道; “三位世子不必担心,到了此处,需要五人同时在此,才会有人接应开门,要是人不够,三炷香之后,会有人带三位世子离开,老奴告辞了。” 也不等三人再问话,一转身,身影没入墙角,竟然没了踪迹,要不是刚刚三人还和此人说过话,就怕是遇上鬼了, 并且三人同时在心里大骂了一声,要是不给银子,怕是后面的话,这死太监根本就不会说的,只是,三人看了下四周,静悄悄的, 黑色的夜幕下,也瞧不清楚哪有人,哪里没人,眼前的侧门紧闭着大门,三人又不敢敲,一时间,愣在那,也不知谁先反应过来,说了一句, “两位哥哥,现在怎么办,怎么没看到郑王世子和汉王世子呢?” “哼,当然看不到,说不得在哪个角落猫着,瞧着咱们三人安不安全呢。” 宋王世子周业文满脸郁闷之色,睁着眼四下里去瞅瞅,只是漆黑一片,看的不明不白,鬼影子都没见到,就连一向胆大的陈王世子周运福,也有些浑身发冷,毕竟不熟悉这里,心中难免有些警觉, 就在三人四下寻找的时候,早就到了的郑王世子周正白,在北面宫殿的一角站定,身边竟有着三位太监跟着, “世子爷,人应该算是齐了,南边靠西,有人过来了,” 其中一位太监管事,忽然开口小声提醒一下,只一声,就不再言语,周正白抬头向远处看去,怎么也看不到人影,还想再问的时候,就看见一袭黑影,往这边走了过来,心中一惊,身边这些太监,厉害啊, 想着父王所述,就要拿银票出来,刚动一下,就被另一位太监拦着, “世子爷,现在过去吧,银子早就收了,世子爷不必再给,等世子爷出来,再回此地,咱们走北边,不和他们一起,可记着了。” “嗯,知道了,” 也不知怎么回答,就感觉背后一阵推力袭来,人就走了出去,周正白现出身影,顺势就走了过去, 正巧的时候,汉王子世子也随之到了,五人并未说话,只是眼神中似乎都在打量对方,巧的是郑王和汉王世子二人似乎眼里只有对方,并未把其他三人放在眼中,这气氛实属尴尬,宋王周业文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色涨红,哼了一声; “既然都来了,怎么也没人接应?” 其余人回了神,这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宫门上,就这一刻, 门忽然打开, “各位世子爷,清吧,太上皇正好刚刚打完坐,时间不会太久。” 从里面迎面走来的,不是长乐宫大总管夏守忠,还是何人, 只是五人有些不明所以,太上皇刚好打完坐是什么意思,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何道理,几人带着疑问,各自点头,依次走了进去, 刚入了门,眼神迅速四下里查看,可惜,除了长乐宫那边,隐约有着火光,其他地方黑漆漆一片,只是宫殿那边的火光怎么有些诡异,还有些白色锦布挂着,不会是 (本章完) 第749章 今夜却不能寐 第749章 今夜却不能寐 长乐宫外, 几位世子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惊惧,好好的宫殿,怎会有白色的锦布悬挂于外,不会是太上皇暗地里“薨了”,并且秘不发丧吧。 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的侧门, 随着“咔嚓”一声,忽然关上, 让走在前面的五位世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可是进了太上皇的殿宇,仿佛有一种威严笼罩在身上,几人微微躬着身子,低着头,就迈上了长乐宫的玉石台阶上。 夏守忠夏总管走在最前面,亦是如此,如今的长乐宫可不比以前,太上皇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不少伺候的人,被杖责了不少,而且以往经常睡的龙榻,上面时常见不到太上皇休息的身影,却在打坐的大帐内寻到,劝也不能劝,如之奈何。 “进了内殿,都要规矩些,万不可能懒散,多话,可记着了。” “记着了,大公公。” 几人急忙点头应道,跟在后面缓缓到了大殿门口,只是几人不知道的是,大殿上的匾额,竟然不是长乐宫,而是刻着无为之宫四个大字,看的几人莫名其妙,就连郑王世子周正白,也留了心思,迅速看一下周围的情况,殿门口伺候的人,好像一个都没有,应该是夏公公安排的,但是窗户上,还有门口的柱子上,尽然也缠着白布,对了,还有黑布,这是什么意思。 疑惑间,几人到了殿门口,本以为大公公要推门而入,谁知,几人停在殿外的时候,却见夏总管在门外,敲了敲殿门,喊道; “太上皇,人到了。” 就是一声,却毫无动静, 本以为夏公公继续再喊,哪知,前面的夏公公却立在那一动不动,众人不明所以,也不敢出声问询。 殿内, 太上皇周圣卓半躺在修道的大帐内,靠在被子上,为了修道便利,被褥也一并搬了过来,听到外面的喊声,缓缓睁开眼,知道是那些小崽子来了,回想甄老太妃派人传来的密信, 一时间,思绪万千, 自己的那几个儿子,有孝心是好的,但是心底想的什么,知子莫若父,他如何不知,有些事,有些话,做与不做,时境变迁,都要看看皇上的反应,皇帝这些年培养羽翼,多少是有些改变,翅膀也算硬了, 自己要是真的不闻不问,要不了一年,四王八公他们,即使再多心思,也撑不住多久,朝廷,还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太上皇猛地睁开眼睛,前几日有些病恹恹的病气,早就不见了踪影, 顺手拿起身侧的金箍棒,对着不远处的铜钟狠狠的敲了一下, “噹” 响亮清脆的声音传到了殿外,让在殿外等候的众人,皆听到耳里,夏总管接了信,就缓缓推开殿门迈步进去, 几位世子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紧紧跟随,先后迈步进了大殿, 刚一入大殿, 夏总管就回身把殿门关上, “几位世子,太上皇就在内殿,随杂家进去。” “谢大公公。” 几人道了谢,复又迈步往后殿走去,只是一路上,觉得长乐宫空旷不说,柱子上那么多八卦图,太极图挂在那,有些阴森的感觉,原本的奢华装饰,寻不见踪迹, 几人不敢吱声,进了内殿,更显得有些惊讶,长长走道的两侧,放着一排排的火烛,大殿中央还有一处大鼎,烧着檀香,飘出阵阵青烟,最后竟然还有处高台,四下的帘子,围起来的大帐,要不是有周围的烛光照应,闪现人影,还以为是停了一個棺材在内, 几位世子咽了下唾液,没想到长乐宫竟然大变了模样不说,竟然规整得如此诡异,显然出乎意料, “启奏太上皇,几位世子带到。” 夏公公走到大鼎前,约五步的距离停下,跪在那回禀, 几位世子也慌乱跪下,齐声拜道; “孙儿拜见太上皇,祝太上皇身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哈哈哈,有意思,你们倒是有孝心,如今竟然半夜进宫来瞧朕,哪门子道理,” 太上皇说完,故意还用金箍棒敲了铜钟,又是一声“噹”的声音,传出甚远,也让跪在地上的几位世子,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郑王世子周正白神情一动,立刻叩首,回道; “回太上皇,孙儿认为,尽孝心不分昼夜,要时刻想着,父王常说,自从离京之后,一直未与太上皇相见,常常夜里睡不安,白天吃不好,总是唉声叹气,又因为祖训,不敢擅自回京,只能让孙儿前来,看望太上皇,略表孝心,以供驱策侍奉。” 说完,还微微抬头,用余光瞄着大帐内的动静,刚刚进来跪地的时候,周正白故意落在后面,站在在外侧,跪下的时候,正好在大鼎的侧面,只要一抬头,就能望见的大帐那边的动静,虽然看不清,却瞧见了大概, 却见大帐内人影一动,好像是太上皇坐起身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话语声; “回的好啊,想尽孝心,有的是机会,你小子会说话,是谁家的人?” 太上皇坐在帐内,微微一笑,困意随之而去,也不知是哪家的,遂问了一句, 周正白脸色一喜,急忙回道; “回太上皇,孙儿是郑王府的,替父王,给太上皇问安。” “嗯,原来是昌德的儿子,是好久没见他了,哎,” 想到了郑王周昌德,太上皇心里,竟然有些五味杂全,要知道,那时候,自己最中意的就是他,可惜,胆识没有,没有担当,敢做不敢认,如何能当一个好皇帝呢,到是这些年,进贡的车队,始终不停歇,孝心可嘉。 再看向殿内,其他几人依次跪在那,又问道; “都说说,你们几个,介绍下。” 跪在地上几人,也不敢怠慢,按照前后跪着的顺序,汉王世子周兴山首先回话; “回太上皇,孙儿汉王府周兴山,替父王给太上皇问安!” “回太上皇,孙儿宋王府周业文,替父王给太上皇问安!” “回太上皇,孙儿陈王府周运福,替父王给太上皇问安!” 几人先后自报家门,也让太上皇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自己那几个儿子算是来齐了,也不忘他们一番孝心, “都起来吧,” “谢太上皇。” 几人扣了首,起身而立,似乎也没有了刚刚的惧怕之意,只是几人穿着的太监衣物,显得不论不论, 太上皇瞧得清楚,也知道内里的情形,身为天家人,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还来京城作什么, “既然来了,尔等就都说说想法,” 堂下几人面面相觑,太上皇问的太过直白,有些话,当着众人的面如何说出口,难不成还问陛下身体如何, 硬是愣在那不知如何开口, 太上皇看着几人的反应,轻笑一声,继续问道; “怎么,大半夜里进了宫,只是给朕请安来了?郑王府的,你来说。” 周正白站在宋王世子身后,还不知如何作答,却被太上皇点了名,不得不站出来,回道; “回太上皇,孙儿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讲。” “是,”一声颤音,让周正白额头瞬间冒出了细汗,斟酌一番言语,躬身一拜; “太上皇,今夜进宫,就是为了给太上皇问安,此乃其一,其二,就是孙儿想替父王说一句话,久在封地,思念君父日切,不得尽孝,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空有愧疚在心,诚然,孙儿想替父王请奏,回京城以尽孝道。” 说完立刻再次跪拜, 其他几人更是眼色一亮,一同跪下, “孙儿亦是如此,请太上皇恩准。” 一时间, 殿内安静至极,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殿内摇曳着。 良久, 传来太上皇的笑声, “道家讲究无为而治,水无常势,自西向东,经久不绝,人伦常在,亦是如此,所谓修道,也算是修得人心,朕自从修道以来,常常有所感悟,今夜你们能来,亦是缘分至此,天也不早了,从哪来回哪去吧。” 也不等几人什么反应,拿出金箍棒,对着铜钟,又是一声敲响, “噹”的一声,让夏守忠立刻出声; “几位世子爷,这边请了。” 几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没听出太上皇是允许,还是不允许,怎么就走了,并且,太上皇的人并未亲眼见到,只隔着几个帘子,才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只是看到大帐内里的人影复又躺下, 这算是见到? 还是没见到? 无法, 几位世子,只能不甘心的随着夏公公的身影,走出了长乐宫, 到了殿外,还想再问一些事的时候,夏守忠停下脚步,开了口, “诸位世子爷,宫里面可不比外面,出了长乐宫之后,勿要停留,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小心为好,可记着了,” “是,公公,记着了。” “记着了就好,也不枉杂家这一点心意,走吧。” 即是解释,又似警告,夏守忠复又迈着步子,继续前行,领着路,到了侧门,亲手开了门,让几位世子离去,几人无法,欠了身,依次出了宫门,在门外还未站稳,身后的侧门直接就关上, 让几人好像是做梦一般,也不知在哪里梦游了一圈, 吴王世子周良浩,摇了摇头,好像刚刚醒来一样, “诸位哥哥,刚刚怎么回事,怎么就出来了呢?” 问的话磕磕巴巴,那副傻样,几人也未理会,倒是陈王世子周运福,对着郑王世子和汉王世子,拱手拜了拜, “见过两位世兄,刚刚不知两位世兄该如何看?” “你怎看?” 郑王世子不言语,倒是汉王世子直接回了一句,让周运福嘴上噎了一下, “弟也没看明白?” “哈哈,没明白就好,有些事,不明白也是福气,白兄,终日不得见,今个,可是见到世兄的风采,小弟佩服,天不早了,弟先走一步。” 汉王世子周兴山,哈哈一笑,拍了拍周运福的臂膀,一挥手,直接迈步就走,不远处,来接应的人早已经在树下等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踪迹, 让宋王世子三人看的有些气愤,明显是瞧不起他们,在想和郑王世子套个近乎,谁知一回头,却不见了周正白的影子,明显是三人回头看的时候,人离开的, “哼,傲的什么劲,他们二人不就是痴长几岁,如此看不起咱们。” 宋王世子周业文,愤恨不以,脸都气白了,没想到一来京城,诸事不顺不说,一个是洛云侯找事,十几万两银子没了,这入了宫,谁也不比谁矮一头,怎么处处拿样,给谁看呢。 吴王世子周良浩,张了张嘴有些苦笑,这一圈下来,只有他看得有些懵,没搞清什么情况,只有陈王世子周运福若有所思,看来太上皇好似是同意了,至于刚刚离去的两位,人家有傲的资本,现如今,只有他陈王府落后了,毕竟仅凭银钱这一块,就比不过,还要靠着他们二人,抱团取暖,这也是他自己刚刚悟出来的, 四下里瞧了瞧, 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影,应该就是他们三人的领路人,事不迟疑,还是早早离去为好, “文兄,浩弟,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快一些离去为好,至于刚刚两位世兄,人家也有傲的资本,郑王府和汉王府,在我等一众王府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能不认。” 听了周运福的劝说,周业文四下瞧瞧,那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走的比耗子还急,但也知道此地不是叙话的时候, “听福兄之言,早早离去为好,不过为兄就是气不过,凭咱们三人,哪里会怕了他们,就算是拔尖的,那又怎样,” 一时气话,也让二人颇有些无语,一人一把,拉着周业文就直奔南墙脚走了过去,早有脾气,回去怎么闹都行。 而在北面园的一角,郑王世子周正白,绕过了两棵树,回到了之前的位子,留在那的公公,点下头,问道; “世子爷可完事了。” “喏,一切安好,” “那就随杂家走,回北门。” 老太监点点头,竟然换了一个方向走去,避开了来时的路,另外两位公公,则是在他们二人走后,远远地跟在后面,就这样,不知饶了多少地方,终于,到了熟悉的北宫门, “世子爷,杂家也老了,能给王爷做事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多余的话你也不要问,带个话回去,长乐宫也不是一直能挂着匾额的,想要有动作就要快,不想要,就安稳的离去,万不可留在原地,切记,老奴就送世子爷到这了,拿着令牌出宫吧。” 郑王世子周正白一脸的震撼,这样看来,眼前的公公是父王的人,本想再问,就被公公拦着,挥了挥手,无奈,周正白躬身一拜,行了大礼,这才转身离去, 出了宫门,按照约定的地点,直接躲了过去,却见一辆马车停在原处,立刻一个闪身,上了马车,随后,马车移动,没入街边巷子当中,不见了踪迹. “世子,人可见到了?” 问话的自然不是别人,此时的范文海一脸的凝重,有些事,必须先确认,太上皇到底是病的卧床不起,还是另有缘故,倒要摸清楚,以备下一部的行事, 周正白略微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泽,出宫的时候,这才感觉有一丝后怕,更多的是心中的那一股异样,瞧着窗外,渐渐远离的巍峨宫殿,眼神中闪过一丝憧憬, “老师,人见到,也未见到,” “嗯?此话怎讲。” 范文海皱着眉,世子话中有话,而且细微之处,竟然感觉和之前来的时候,些许的不同。 “老师,到了内殿,隔着帘子,并未看清太上皇是何摸样,但是那声音做不得假,是太上皇本人,中气十足,而且也并不像外界传言,被当今陛下软禁起来,只是长乐宫,如今都快变成了道观,实为蹊跷,” 周正白现在回想起来,尤为重要的事最后一句话,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是心有所悟,看来太上皇并不是对外面一无所知啊。 “道观,莫非世子的意思,太上皇竟然修道了,嘶,太上皇最后可有说些什么?” 范文海立刻想到了宁国府的贾家,贾敬一脉,可不就是修道吗,那陛下的意思,是在于勋贵,还是在于贾家之事,追问道; “老师,太上皇是问了话,弟子并未隐瞒,替父皇求情,想要回京城以尽孝道,但是太上皇却是回了一句话,弟子没听明白?” “哪句话?” 范文海坐直身子,眼睛炯炯有神,只要太上皇身体无恙,一切安好,那下一部,就能去做了, “临走的时候,太上皇所言,道家讲究无为而治,水无常势,自西向东,经久不绝,人伦常在,亦是如此,所谓修道,也算是修的人心,朕自从修道以来,常常有所感悟,今夜你们能来,亦是缘分至此,天也不早了,从哪来回哪去吧。” 周正白放慢语气,把原话背了出来,一字不差,却见老师听了之后,露出了笑意, “世子,成了” (本章完) 第750章 弄巧不定成拙 第750章 弄巧不定成拙 街口巷子内, 只有马车行驶的时候,车轱辘转动的声响,周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想来也是计划好的道路。 车内, 范文海的话让世子周正白,听得不明所以,怎么此事就成了,是父王回京的事成了,还是自己今夜去见太上皇的事成了? “老师,弟子没听明白,何以解惑?” “世子不必着急,听老夫细说,太上皇在宫里修道是假,不过是遮人耳目,道家是讲究无为而治,但是太上皇不是也说了,人伦常在,就像那河水,始终自西向东流淌,既然来了,太上皇又知道了,那后面的事,就看太上皇想如何做了,不过,在老夫看来,陛下是意动了。” 顿了一下,范文海又想到京城的局势,朝廷的那些文官,等到恩科结束之后,贾家宁国府的案子,恐怕就不能拖了,所以,太上皇想要有所动作,必然会和京城勋贵有联系,这些都是他们的机会,另外一点,就是藩王世子进京的事,恐怕也难以瞒住了。 周正白一脸的欣喜之色,那父王不就可以回京城了吗。 “只要父王能回京城,那就有机会,” “世子,此时就是要稳住,不光要稳住自己,更要稳住其他王府的世子,俗话说红还需绿叶配,有其他人在,世子就多一份力量,到时候回京城的,可不是王爷一人。” 范文海心中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也算个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回京城的时候,几位王爷可都会来,甚至于西王宫家,亦或者是南王郎家,要是得到消息,也不知如何反应。 这些都是小事,范文海心中最为警觉的还是当今陛下的反应!皇上可是极为能忍的人,另外,如今禁军,皇城司,包括京营大部分人马,都在陛下掌控之中,羽翼早就丰满,再加上一个最能打的洛云侯,及其麾下一万精锐人马,不可撼动,王爷虽然进京城的希望达成了,可是那个位子,却越来越远了。 别人看不清楚,他范文海这十几年的筹划,如何不明白!时机已过,再无回天之力,只能让王爷死心了,除非一件事,就是当今陛下,先太上皇一步而去,三位皇子年岁不及弱冠之龄,那时候才有机会,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陛下正值壮年,精力充沛,而且陛下不好女色,亦无其他不良嗜好,就算是京城的文武百官,又能有几人做到如此,诚如那洛云侯再英勇,也不过是一位好色的莽夫,所以,当今陛下,称为明君也不为过, 反而是长乐宫太上皇的身子,却一年不如年,年后的事,天狗食月,地龙翻身,或许就是一個警醒。 “是,老师,弟子知道如何去做,还请老师放心,” 周正白听的似懂非懂,但也知道老师说的定有道理,答应着。 “嗯,那就好,这些日子,世子当修身养性,好好休息,等着恩科结束,咱们看戏就好,那时候,京城可就热闹了,真要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做好伪装,出去散散心,” “是,老师!” 师徒二人叙完话,车内就再次陷入安静,马车一个转弯,直奔着东城而去,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醉仙楼的庄子,就在皇城司眼皮子底下。 含元殿, 营帐附近, 张瑾瑜回到大帐周围,叫人搬来凳子,就和宁边等人,一块端着大碗,喝起了刚煮好的羊肉汤,顺带着碗里,还有一大块羊肉, 依着碗边,吸溜一口,还别说,羊肉炖汤,味道鲜美,一口下去,身上暖洋洋的,人也精神了许多, “来来来,愣着干什么,都拿碗去那边盛碗汤喝,大半夜冷得冻死个人。” “是,侯爷。” 张瑾瑜招呼了一声,身边的亲兵,在宁边的带领下,一人端来一大碗汤,陪着侯爷身边,就喝了起来,也不知宁边从哪来顺来的馕饼,递给侯爷一张, 张瑾瑜眼睛一亮,怎么说来着,什么羊肉泡馍,人间一绝,接过来就是撕碎,放在碗中,也没个形象,豪迈的吃了起来, 一会的功夫, 一大碗羊肉入了肚,吃饱喝足,人也就醒了困,瞧着四周,轮换的侍卫,也吃饱喝足后开始换岗,瞧了一眼天色,月色皎洁,明日里又是一个大好晴天,日头是好的,想想今夜,可是第一个晚上,明日算是第二个,第三日落日前,龙门大开,就算是考生结束了,要紧的,还是今夜,吩咐道; “宁边,带上两个人,咱们去后殿里面巡查一遍,看看有无疏漏。” “是,侯爷,弟兄们都在,随时可去。” 宁边在一旁放下碗筷,擦了嘴,起身走到大帐另一侧,招呼人去了,张瑾瑜拿着锦布擦擦嘴,还别说,这厨子手艺,可以啊,大锅菜做的味道十足。 见着人都过来了,张瑾瑜甩了甩衣袖,领头先一步去了西边的帐篷,那里是禁军和皇城司把守的位子,三位皇子睡在同一处大帐中,襄阳侯则是睡不习惯,竟然回了自己的马车,打了床铺,真是——啧啧啧 刚到了大帐周围,守卫的禁军,老远就瞧见了,皆是拜道; “参见大统领!” “弟兄们辛苦了,换岗时候,过去喝一碗肉汤,暖暖身子,另外,三位殿下如何了?” 张瑾瑜摸着肚子,指了指身后的大帐说道, “谢,大统领。三位殿下一直睡在帐内,不曾出去,周围都是自己弟兄们守着,半炷香时间,两轮巡逻人,会路过此处,还有皇城司的人在对面暗处。” 禁军守卫不敢怠慢,把守卫布防说了出来,对面的皇城司近卫,也跑过来一个人拜道; “卑职晋王府皇城司百户贺以修,参见大统领。” “嗯,贺百户辛苦了,可有轮换?” 张瑾瑜瞧了下四周,也就他一个当官的在此,禁军的人呢。 “回大统领,一日三班轮换,皆有定数,禁军那边的也是同样,这个时辰是江副统领带着禁军巡逻。” 贺百户生怕侯爷误会,赶紧解释一番,侯爷治军极严,要是闹了误会,江统领可就难了, “嗯,那就好,谁敢怠慢,就别怪本侯怠慢他了,随我进帐看看。” “是,侯爷。” 一群人围在大帐入口,掀开帘子,张瑾瑜率先领头入内,其余人随后,只见帐内虽然宽大,可是放了三张床铺,显然是拥堵不少,点了油灯,四下照照,确实看见三位殿下睡在床上,各自动着嘴,也不知说些什么梦话,眼见三位王爷无恙,张瑾瑜摆了摆手,众人依次退了出来, 到了大帐外, 张瑾瑜把手上的油灯吹灭,递给了贺百户,此时的晋王府江统领也带人巡逻而来,见到是洛云侯,赶紧拱手而拜, “参见大统领,” “嗯,江统领辛苦,你留在此处,把晋王府禁军分两部,一部守在大帐这边,另一边,让弟兄们轮换去喝口热汤,不必太过苛责,但是此地,人不可离开。” “是,侯爷,卑职明白。”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禁军,面容皆有疲惫之色,于心不忍,毕竟是在宫里,也不需要太过严格,可以休息一番,但是守卫的人数,不可离开大帐半步,虽说是在宫里,但不得不防患未然。 拍了拍江统领臂膀,张瑾瑜带着人就去了含元殿后殿,走远的时候,门口值守的禁军校尉,忽然开口感慨一句, “江统领,都说洛云侯太过严苛,如今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啊,” 江宗月回头,狠狠瞪了校尉一眼,骂道; “少说废话,敢在这议论侯爷,皮痒了不是。” “呃,统领大人,卑职知错。” 校尉吓得赶紧认错,刚刚确实口无遮拦了,要是被侯爷听到,不死也扒层皮。 “知道就好,既然能来王府当值,那就要守规矩,你们记着,我等已经不是禁军了,而是王府侍卫,侯爷是大统领,真要是开口,你们哪一个还能留下,就算想回去,也没了门路,听明白了没有。” 江宗月眼神一冷,狠狠盯着眼前的兵丁,也不是他心狠,既然入了王府,有些话早就该挑明了,尤其是这帮手下,跟了自己那么久,要是因为不长眼,犯了事,保还是不保! 眼前的禁军甲士,神情肃穆,皆是抱拳应道: “是,江统领。” “很好,按侯爷所说,分两部,一部去吃饭,另一部留下,吃完后,再轮换,” “喏!” 很快,两部人马分好,各自去了,只有身边的皇城司百户贺以修,看的若有所思,身边的小旗咽了下口水, “大人,禁军那边,看样子是服了。” “哼,敢不服,侯爷可不惯着他们,你去,把弟兄们也分成两部,去那边喝口热汤,暖和一下。” “是,大人。”小旗脸色一喜,应了声,就往暗处跑去。 含元殿的后殿, 门窗都是关上的,尤其是后殿走廊,都是用铜锁锁上,张瑾瑜领着人,也只能从大殿正门而入,瞧了眼考试的地方,除了四周值守的巡考官和侍卫,一个人也没有,张瑾瑜顺着路,直奔着后殿走廊而去,这算是他第二次进来,前日,一直忙前殿的事,也没进来看看, 顺着走廊,入了偏殿,只见殿内,全是带着格挡的床铺,来的考生都睡在床榻上,各种狐裘大袄铺在上面,人就蜷缩在里面,看来还是官宦之家的子弟,考个试可没受一点委屈,想想那些在贡院的学子,这会应该在考棚里挨冻呢, 话说, 这样一来,本身就不公平,张瑾瑜这才反应过来,宫里的考生,风吹不到,雨打不到,屋内睡得安稳,但是南大人那边的贡院,阴冷潮湿不说,寒门子弟哪有钱财买这些狐裘大袄,说不得现在,很多人冻得瑟瑟发抖,哪还有心思在考试,不由得感慨一番,自嘲着一笑,人世间,哪有公平可言, “侯爷,您没事吧?” “嗯,没事,就是有些感慨罢了,本想对待这官宦子弟,设置的严厉些,谁能想到,反而倒是帮了他们,你看这些人睡得多安稳,想来贡院那边,可没这么幸运了。” 宁边的问询声,让张瑾瑜把心中的郁闷说了出来,瞧着眼前的那么多人,有的学子倒头就睡,呼噜声打的震天响,还有的人蒙个头趴在那,显然已经睡熟,看的张瑾瑜都有些发困, “侯爷,自古尊卑有之,哪有万全之事,末将可听说,就是因为侯爷谏言,分两场科举,文武百官暗地里感激侯爷的官员不在少数,都说侯爷心向朝廷,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张瑾瑜闻言一愣,细细想来也是,无意之举,反而另有收获,这怎么说来着,意外之喜啊。 “行了,好与不好,也终归是这样了,感激与否那是他们的事,天下之人,悠悠众口,不埋怨我等就好了,此地也不看了,回去吧。” “是。侯爷!” 整个大殿都是打呼噜声音,四下的巡考官也是睡意朦胧,只有巡查时候睁着眼,算了,也不必太过苛责,领着人就回了,最主要的,就是张瑾瑜走的时候,眼神落在了睡在前面的贾兰身上,见其人睡得安稳,一切安好,这才回去,毕竟荣国府的一出戏,还需要贾兰来做主角,至于贾宝玉,配角也不能落下,就是不知今岁高中的,报喜怎么唱诺,想到了陛下今岁沿用推荐信,嘴角微微翘起。 江南金陵郡城, 南城门处, 随着杨公公的车队入了城,贾雨村所做的一切,在雨夜下,显得悄无声息。 临到码头的时候, 众人上了车架,领着兵马差役,一路上马不停蹄,竟然真的绕道南城门处,进了金陵城, 而景大人所召集的官员,则是在西城门阁楼上喝着酒宴,似乎是忘记了一番, 进了南城街道, 贾雨村在前面领着路,不大一会,拐弯进了镜湖南岸的一处酒楼,此乃江南一等妙处,江南春。 停下马车, 贾雨村打着油伞走到了杨公公车架前,说道; “杨公公,到地方了,此乃就是沈大人准备宴请大公公的地方。” “嗯,好,辛苦贾知府了,” 马车内, 传来杨公公的细声细语,虽然是夸赞一番,但大公公并未下车,贾雨村猛地明白,此地可不是大公公落脚地方,立刻冲着周围差役喊道; “快,把前面的东西都挪开,让公公车架进去,都快点,” “是,大人。” 周围跟随的差役,都跑上前,把门楼周围的摆设,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挪开,杨公公车架这才继续上路,贾雨村拉着胡文玄一下,示意跟上, 这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自然是传到了阁楼里面, 沈万和身边的管家司玉进皱着眉,问道; “怎么外面那么吵?” “回大总管,奴婢不知,” “不知,就不会出去看看。” 一声怒喝,吓得周围伺候的人一个机灵,有小厮立刻就跑了出去。 而在屋内的沈万和,一身粗布长衫,头上插着一个木质簪子,裤脚上竟然还打了补丁, 此时的沈万和,拿着毛笔,竟然在阁楼内写了一副字帖,听见外面动静,安慰道; “动什么怒呢,心平气和为好,该来的自然来,不该来的,他也来不了。” 落下话音,笔尖一动,最后一笔算是完成了,却见宣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禅意,笔锋温润,内敛,二字连在一起,颇有意境。 “是,老爷,有些奴才不管教,就不上道,小的是有些着急了。” 还没等官家再开口,沈万和贴身侍卫长兰中启急匆匆赶来,站在帘子外,一抱拳,焦急说道; “老爷,院门处来了一批兵丁,有知府衙门的差役,还有皇城司的人,只有两驾马车,其中一个,已经进了内院,闯进来了。” 沈万和身子一顿,心中暗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只有两驾马车,知府的差役,那就是知府贾大人了,至于是另一个,皇城司的人,难道是杨公公来了,那为何未见景大人他们,有意思。 “司管家,准备宴席,中启,随我去迎接大公公。” “是,老爷。” 随手理了下衣衫,沈万和面带微笑,带着人就下了阁楼, 刚下楼, 就瞧见马车直接闯了进来,停下后,果然见到金陵知府贾雨村陪同在马车一旁,掀开帘子,只见一位身穿华丽的锦袍,头戴金鳌冠,宽腰束着金带,穿着青云长靴的大公公,走下了马车,此人应该就是京城来的杨公公, 沈万和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跪拜, “草民沈万和,见过大公公,大公公万安。” “嗯,好,好,你就是沈万和?” 杨公公瞧了眼前的人,一身粗布长衫,缝缝补补不说,身上竟然没有穿戴一件玉器,江南首富沈万和,这身打扮,是何意思, “回大公公,草民就是沈万和,大公公一路舟车劳顿,草民安排了酒水茶点,还请大公公赏脸。” 跪在地上的沈万和,头也没抬,趴在那回话,恭敬地摸样,也让杨驰心中闪过一丝快意,首富又如何,还不是匍匐在自己身前, “哈哈,起来吧,杂家一直听说沈万和是个妙人,一直没有相见,颇为遗憾,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也别草民草民的了,来人啊,把东西拿过来,” “是,干爹。” 小桂子自是明白干爹的意思,从车架内拿出一个包裹,直接走到沈万和身前,并未多说一句话,直接把东西递了过去, 沈万和刚起身,还有些疑惑,接过包裹,不知其中的意思,遂问道; “敢问大公公,这里面是?” (本章完) 第751章 自然想你所想 第751章 自然想你所想 酒楼内, 香怡人,且有一个小池塘,竟在一楼大厅中西侧,而且周围种上江南特有圃,宛如春水湖边的,那一幕春意。 此时, 堂内, 一切静悄悄的, 沈万和不明所以的接过包裹,带着疑惑巧问, 那手中的包裹,自然也是吸引着其他人,贾雨村眼睛一亮,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蹊跷不成,只有同知胡文玄,跟在最后面,低着头并未出声,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知府衙门做的事,可算是得罪了江南大部分官员,景大人亦或者庄大人问起,又该如何回话,另有通判马广诚,竟然也未出现,是否另有他意。 杨公公面带笑意,摸了摸腰间的宽带,话中有意,回了一句; “杂家从京城来,一直寻思着,给沈员外带什么礼物为好,估摸着一番,自然是沈大人一直所想的,” 杨公公似笑非笑,盯着沈万和的脸面,想看出此人的反应, 却见沈万和面色不变,紧接着,躬身一拜, “劳烦大公公如此挂念草民,只要是大公公给的,草民必定留在府上,日夜供奉,为大公公祈福。” 这话说的漂亮,本还是因为外面下着雨,舟车劳顿,有些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杨公公咧嘴一笑,长出了口气; “都瞧瞧,还是沈大人的话中听,” 小桂子见到干爹爽朗一笑,知道干爹心情好了许多,就在一旁插言, “沈员外是该好好供奉一番,你可知你手中的包裹,可是干爹特意给沈员外带来的六品官身,沈员外,不,沈大人以后可要念着干爹的好。” 这番话一出,别说沈万和脸色崩不住了,就连贾雨村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了过去,杨公公是真的准备拉拢沈万和了,沈万和要是成了官身,织造局就会名正言顺的落入他的手中,那甄家,还有其他世家,可就再无机会插手其中了, 而沈万和停在那,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没想到一直所求的官身,竟然会这样被杨公公给带回来,恩比天大,手上一紧,仿若千斤重,脸色涨红,赶紧打开包裹,只见里面却是一套官服,腰牌,任职文牒皆在,并且上面明晃晃写着沈万和三个字,做不了假,六品的主事,虽说闲散官,可是掌控织造局,不就是实缺了。 立刻跪倒在地,叩首, “草民沈万和,谢过大公公天恩,今后所指,必有厚报。” “唉,沈大人,什么草民,说错了,” 杨公公可把眼前的之人瞧得明白,本以为此人极为难对付,没想到也有变脸的时候,能为自己所用,算是自己人了,织造局这一块,已经稳了。 沈万和有些迟疑,张了张嘴,躬身一拜, “下官谢过大公公。” “哈哈,这就对了,上一次来的匆忙,随着侯爷办了案子,也没好好瞧瞧,走得急,都说江南酒楼宛如人间仙境,今日一观,果然是有妙处。” 杨公公爽朗一笑,伸手虚扶,瞧了瞧楼内景色,暖如春水一般,不愧是江南之景,上一次来的匆忙,和洛云侯只谈了银子的事,其他的,哪有功夫瞧瞧,如今可算是要好好看看。 沈万和微微弯着腰跟在后面,笑道; “大公公要是喜欢,下官就把此地献给大公公作为别院可好。” “还是沈大人说话中听,不过,杂家最喜欢侯爷说的一句话,有时候好的东西,瞧着就成,不必一定要拥有,此地虽好,但是杂家可不是什么都要的。” 杨公公也不知是真的不想要,还是假的不想要,摆了摆手,小桂子紧紧跟在身侧,至于李千户带着皇城司近卫,则是披甲带刃的跟在后面,威势如此,让酒楼内所有人不敢造次。 “大公公,这边请,楼上宴席,下官早就备下,为大公公接风洗尘,不过,刚刚大公公所言的侯爷,可是关外的洛云侯?” “嗯,就是侯爷,之前也来过江南,怎么,沈大人没见过。” 一行人上了楼梯, 入了二楼的大堂, 刚到二楼, 映入眼帘的,就是极为宽敞的厅,几乎没有其余的摆件,仅有几张桌子摆在那,还有一些帘子挂在周围,整个厅都被细细打扫过,并且在西面的地方,设置了一个高台,眼前的楼梯口,还有露台,可俯视阁楼内的情形,端是大气。 “大公公,这边慢些走,今儿個给您安排江南最好的厨子,让您今晚好好尝个鲜,洛云侯的威风,下官岂能不知,不过侯爷在江南的时候,下官正在织造局忙着宫里进贡的那批锦布,所以并未出城,颇为遗憾。” 众人随着沈万和的指引,先后落了座,就连贾雨村和胡文玄,也一同陪着。 这安排,还真的顺了杨公公的心思,自从跟着洛云侯办了一些事,也不知是受了侯爷影响,还是自己本就喜好这些,就喜欢人少清净的,尤其是用膳的时候,人一多,再好的饭菜,也难以入口,所以,在京城的时候,历来用膳,都是独自一人,也只有身边伺候的桂公公知道。 “沈大人是有心了。” “大公公喜欢就好,下官还真怕这安排,不合公公的心意。” 沈万和扬起手,拍了拍,好似是接到命令一番,而后从阁楼另一侧,就走过来伺候的丫鬟,先是端上一套上好青瓷,就地沏起茶来, 这几位丫鬟不说长得貌美如,手上的功夫行云流水,看得让人舒服,显然深谙茶道,应该是用心学了, “沈大人这里果然不一般,到其他人地界,喝茶都是冲泡好的,没成想,到了沈大人这里,喝茶竟然也是一种享受,” 杨公公夸赞了一番,并不是真的想说这些,回想在京城的时候,担惊受怕不说,哪有这些乐趣,当然也是银子实惠。 “公公要是喜欢,这几个茶女,就送与公公,伺候在身边。” 沈万和根本不在意这些,只要是杨公公看上的,直接就送,无非就是多一些银子,把杨公公伺候舒心了,织造局的事,在谈的时候,自然是水到渠成。 “还是沈大人客气啊,既如此,杂家就收下了,对了,知府衙门里,贾大人,你和胡同知来了,那现如今通判是何人?” 说了那么久,杨公公本就多疑,既然金陵知府的人来迎接自己,按理说知府,同知,通判,三人是必到的,可如今都是他们二人在此,本以为那位通判,应该在此处等候,如今上了楼,却不见其人,这样说来,知府衙门也不是铁板一块了, 杨公公这一问,来得突然,还有不阴不阳,听在贾雨村的耳中,极为刺耳,心中更是埋怨,马广诚啊马广诚,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偏偏是今日,你要是不想来,直说就成,本就是有些心虚,尴尬一笑,回道; “回大公公,不巧,马通判留在衙门值守,毕竟今夜,不同以往,景大人还在西城门阁楼上,不是该留个人守着府衙才是。” 胡同知更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贾大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硬着头皮跟着说; “是啊,大公公,外面的雨下的急,各地水位上涨,不能没人留着。” 二人一番言语,倒是让沈万和心中想了许多,在西城门的景大人,应该是领着江南不少官员,等候着大公公,早之前,就是景大人派人来知会自己,安排接待议程,刚刚在楼下,还奇怪,为何景大人未来,只有知府衙门的陪同,现在看来,贾知府不简单啊, “那倒是杂家多想了,马通判,竟然也是一位有担当的好官,实为难得。” 嘴上夸了一句,但是见二人的样子,言不由衷啊。 知府衙门, 金陵通判马广诚,其实早就从府上,到了知府衙门,进了衙门,未曾见到二位老爷,拉过书吏就问道, “你可知两位大人去了哪里?”“回大人,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带着人马去了码头,迎接大公公了,说走得急,万一大人来了,直接去沈万和所在的酒楼就可,大人还说,机会来了,放手一搏,未尝不可。” 书吏有些惊惧,但还是把知府的话传给通判大人,如今江南政坛诡异,就连他们这些小吏,都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马广诚脸色阴沉,知府大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可是想起庄大人的态度,想要阻止朝廷改田为桑政策,显然是不行的, 可是景大人孤身一人到了江南,虽有权重,但是能用的人不多,自己以为知府衙门投靠过去就好,谁知,府军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人过去登门,所以他们几人就暂且按兵不动,没兵,怎么改田,那些贱民可不会听得。 “知府大人去了多久?” “回大人,约有两个时辰了,码头也没见到知府大人车队,估摸着人已经到了,卑职还听说,景大人带的人,正在西城阁楼上大摆宴席,但是没见到贾大人的车架,所以小的认为,知府大人走了别的城门。” 书吏算了下时间,知府大人走了好久,派人问询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从酒楼出来的车队,竟然就在西城门阁楼上,去的人也没看明白,从码头一回来,就说没有见到大人,估摸着大人另有计划。 “什么,你可确定?” “马大人,小的不敢欺瞒。” 马广诚顿时心里一惊,没成想庄大人和景大人斗法,竟然被贾大人寻了空子,真的把人接到了,既然接到了,又没走西城门,必定是绕西门而过,要不然就会被景大人拦下,想到之前贾大人留的话,马广诚如何还能坐得住,立刻起身,喊道; “快,备马,直接去南城酒楼,快点。” “:是,大人。” 衙门一阵鸡飞狗跳,却见几人穿着蓑衣,骑着马,飞奔出了衙门,往南城而去。 酒楼内, 气氛一时间有些阴沉。 大公公的问话,让贾雨村有些招架不住,就在知府大人有些为难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把话圆过去,就 听见楼下传出一阵吵闹声,却见一身官袍早已经湿透的马通判,孤身一人,急匆匆上了阁楼,被皇城司近卫拦在楼梯口, “来者何人?” “下官金陵通判马广诚,求见大公公。” 顾不得把脸上的雨水擦干净,几乎是浑身湿透,身上的蓑衣,也仅仅是遮挡住一点衣物,几乎不堪大用,头上的斗笠,也不知是因为骑马骑得快,被风吹掉了,还是故意为之,早就不见了踪影,狼狈的样子,人人可见。 这闹的动静,杨公公等人尽收眼底,只有贾雨村和马文玄,暗中松了口气。 “话怎么说来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煮茶的水刚好,马大人就来了,过来吧。” 杨公公瞅着楼梯口的那一抹身影,人不算壮硕,有些偏瘦,一身蓑衣早已经浸透,脸色发白,发髻的雨水也不是装的,看样子,来的甚急。 “是,大公公。” 李千户抱拳应了声,一抬手,楼梯口守卫的近卫,就把马广诚放了进来, 刚一入内, 也顾不得擦脸上水泽,疾步走到杨公公近前,竟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下官金陵通判马广诚,见到大公公,给大公公问安,也给大公公请罪。” 这一跪,却让贾雨村和胡文玄变了脸色,有些难看,原本的计划,算是完了。 只有沈万和始终面带微笑,可是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堂堂一郡通判,竟然会卑微至此,对杨公公的威严更是要小心万分,这江南的富贵,终归是能入了沈家,以往的亏空,也能补一补,又想起织造局那边巨大的亏空,始终在心底挂念。 “哦,马通判何罪之有,能来就是好的,来人,让马大人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杨公公笑了笑,看来这个马广诚,可是能用之人, 沈万和见到大公公发话,招手,让伺候的小厮,带马大人去了偏屋更衣,随后,又有了一队丫鬟走了过来,摆上了一碟碟糕点,有的竟然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 “杨公公,这些糕点,乃是江南一绝,都是下官吩咐现做的,所以端上的晚一些,江南都在流传,洛云侯用膳不喜冷食,这规矩,也不知从何时起,江南的地,就算是小商小贩卖的东西,隔夜的也卖不出去,” 沈万和还真不是说一些奉承的话,自从江南被洛云侯杀了一遍,江南官场,闻洛云侯色变,而且洛云侯的一些喜好,竟然被不少文官还有书院子弟所传,渐渐的,百姓当中也有人仿效,竟然成了规矩,就算是酒楼客栈,也不例外。 贾雨村还有胡文玄,皆是默不作声,想到那时候见到洛云侯,如此年轻,可是气势,平生仅见,整个江南谁敢忤逆,就算有,坟头草也长得半人高了。 杨公公显然是来兴致, “哈哈,还别说江南这地,就算是这样的规矩,侯爷嗜好与众不同,杂家和侯爷待在一起的时候,最为开心,可惜,孤身一人到了江南,见不到侯爷身影,如之奈何,哎。” 叹了口气,想到和侯爷约好了燕春楼乐呵的事,竟然是自己爽约了,心中的愧疚油然而起,传出去,倒是杂家的不是了, 不过杨公公的有感而发,让在座的人身子一顿,眼前的大公公,竟然和洛云侯关系这样好,真是不可置信,洛云侯的势力,也太过厉害了,沈万和忽然笑道; “公公不必介怀,都是下官随口一说,话说江南的好东西也不少,下官那时候也没送什么孝敬给公公和侯爷,这一次,定然给公公和侯爷补齐,到时候,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沈万和顺杆子往上爬,送礼竟然还要送京城洛云侯一份,也让贾雨村和胡文玄二人频频侧目,这一手厉害啊。 “当然,还有知府衙门的三位大人,沈某定不会忘记。” 余光瞧着桌上,知府衙门两位大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立刻又多说了一句,怎可忘记他们这些“父母官。” “好好,沈大人有心了,如此,杂家就替侯爷应下了。” 之前几次奉送,杨公公都不要,这一次牵扯到洛云侯,杨驰竟然应了下来,也不知是洛云侯面子大,还是沈万和三送三让,虚礼而已,就在众人叙话的时候, 通判马广诚,从偏屋更衣而出, 一身宽大袍服,头发也已经擦拭干净,见着这边欢声笑语,疾步走过来,对着大公公又是一拜; “大公公,是下官失礼了,还请大公公原谅。” “马大人客气了,入座,既然能来,杂家知道马大人的心意,只是为何来的晚了?” 杨驰一伸手,让马通判入了座,随口一问,顿时让贾雨村二人身子一怔,忧心的瞧着马广诚,万不可穿帮了, 马广诚躬着身子,入了座,余光也瞄见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的脸色,知道有异,定下心神,回道; “禀告杨公公,下官在衙门值守,听到西城门阁楼有异,所以才来的晚一些。” “哦?怎么说?” (本章完) 第752章 该来的不曾来 第752章 该来的不曾来 酒楼内, 随着大公公问话,众人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尤为是知府贾雨村,不断地给使眼色,提醒一番,但是马广诚故意熟视无睹, “禀大公公,下官曾派人去西城门迎接大公公到来,谁知没见到大公公车架,反而是见到有人带着车队,从西城悦来春酒楼,做了酒菜,端到西城门阁楼之上,好似是开了宴席。” 也算是马广诚胆大,没确定的事竟然都开口说了,本应该派人确认一番,知道时间不够,只能凭着猜测,毕竟沈万和组织在此摆下宴席,那西城门的酒宴,不定是给杨公公准备的,所以才敢大胆妄言。 只是这样,让有些欢快的气氛,沉闷下来,杨驰脸色瞬间阴沉,景大人这是,给杂家摆脸色不成。 此时, 沈万和心中也有些疑惑不解,不是安排自己接待大公公的,如何又在西城门阁楼上摆宴席,眼看杨公公脸色越来越差,就说道; “怎么回事,茶水还没有沏好?” “回大人,这就好了。” 几个伺候的丫鬟,低着头,把已经冲泡好的茶水,一一分到几个茶碗里,而后各自送到几位大人身前,只是却没有送给沈万和,只有刚刚煮沸的白水,倒了一碗,端起来小口喝了一口。 而其余人, 被沈万和一插言,回了神, “杨公公,请,沈大人的茶,可不一定能喝上。” 贾雨村迅速给马广诚使了眼色,后者赶紧落座,陪笑道; “是啊,杨公公,下官想喝一口沈大人府上的茶品,不一定能喝到,今个,就沾了杨公公的福气,喝上一口。” “呵呵,看你们说的那么玄乎,杂家就尝尝,” 杨驰莞尔一笑,并不在意刚刚所说的话,端起茶碗细细闻了一下,深深一了口气,叹道; “果然是好茶。” 沈万和笑了笑, “杨公公,此茶,乃是今年的镜湖北山的云雾茶,赶在夜里露芽的时候采的,用的是镜湖,湖中央的那一封泉眼的水冲泡,殊为难得。” 刚介绍完,杨公公和几位大人,都端起了茶碗轻轻啜了一口。 “好茶。” 一声惊呼,贾雨村赞出了口。 “是绝品的好茶。” 马广诚也跟着附和。 只有沈万和歉意地笑笑: “就是因为绝品,所以产得少,之前给庄大人和景大人各准备了两斤,各位大人委屈点,每人准备了一斤,至于大公公,剩余的五斤茶叶,全部孝敬给您。” 杨驰又抿了一口茶水,清香甘甜,回味无穷,果真是难得极品,五斤茶叶,也够了,回去还要孝敬督公,还有侯爷那一份必不可少,五斤可不够啊,布政使庄大人那边,倒是可以匀一些, “嗯,这东西,杂家收了,不过还是少了些,这样,听说庄大人不爱饮茶,偏偏喜爱摆弄天下鲜味,嘴上好那一口美食,所以那边就不要送了,就跟他说,杂家还要往京城送一些孝敬,让他多见谅。” 杨公公端着茶碗,继续抿了一口,言语间虽然是劝诫,但是语气却不容忽视,在京城的时候,就听到内阁说,江南庄大人的折子,上个不停,反对陛下定下的调子,像之前,听赵公公说过,此人单独约了洛云侯,品尝天下鲜味,不就是几个破豆腐炖的,还什么天下鲜味,京城名厨那么多,杂家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也就是洛云侯心善,都给他点老脸,今个,偏偏杂家就不给他脸了,赵公公能办的事,杂家要管,赵公公办不到的事,杂家还要管,想进司礼监,就要心狠。 杨公公此举,落在众人眼中,都有些惊骇,看来大公公是不打算试探了,明摆着车马,警告布政使大人,可是布政使大人身后,还有着东王府的势力,这样一来,江南既不是又要掀起波澜。 沈万和显然也意识到了,迟疑片刻,笑着摇摇头,他还有选择吗, “杨公公放心,下官会派人去解释的,都怪下官,茶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劳烦公公不够捎带的。” “嗯,你就明说,什么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至于茶叶的产出,无非就是这些,为何怪你,杂家也不是为难你,实话告诉你,京城要送的人多了,老祖宗那边,还有侯爷那边,都要分润一些,内务府的王公公,御马监的赵公公,杂家不都是需要照顾一番,五斤,一人一斤都不够啊。” 杨公公的话,让桌上几人,喝茶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从杨公公口中,随便一人都是高不可攀,更遑论眼前的这尊菩萨,沈万和有些坐立不安,这是埋怨他想的不周到,还是提醒自己, “杨公公所言,下官定然去照做,都怪下官想的不周到,请大公公见谅。” 见沈万和开了口,剩下的三人怎么还坐得住,贾雨村一抱拳,先出声, “杨公公,都怪下官没有眼色,下官不好茶水,所以下官的这一斤茶叶,还请杨公公笑纳,” 贾雨村出了声,余下二人赶紧起身,各自躬身一拜, “还请杨公公笑纳。” 这就是跟风了, 杨驰此时摇着头,伸手安抚,让其坐下, “哎呀,几位大人的好意,杂家心领了,不过就像沈大人所说,总共那么多,就稀罕,要是都给杂家,杂家心里反而就看轻了它,反而不美,这些茶叶,几位大人留下慢慢品,茶哪有不喜欢的,坐下。” “谢杨公公赏。” 三人异口同声,复又安稳落了座,神情也不是那么的紧张了。 说完话, 杨公公去放茶碗,眼角一撇,却发现沈万和的茶碗里,竟是一碗白水,这是? “沈大人,你给我们喝的,是绝品的云雾茶,你自己呢?怎么反而喝了白水!” 这一问, 又把知府三位大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抬头一望,沈大人面前的茶碗,竟然是白水,清澈见底,这是为何? 沈万和摸着眼前破旧的茶碗,笑了笑, “回公公,下官习惯了,喜欢喝白水!” 这解释,让杨驰如何信,给身穿官服的几人,上的是绝品云雾茶,给自己的是一碗白水,别人都是崭新的青瓷茶具,自己的却是个破碗,而且沈万和这一身衣物,并不是绫罗绸缎,穿的仅仅是粗布麻衣,脚下的补丁,清晰可见,这里面,是做给自己看的。 瞧了一眼,杨公公眯着眼,出声问道; “都说你沈万和是江南首富,你们瞧瞧,都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来江南的之前,织造局什么样,沈万和又是何人,皇城司的人早就查的一清二楚,想要瞒着他,如何能瞒得住,杨公公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三十五座作坊,四千架织机,江南运河边上,二十多万亩桑田,你沈万和府上,还有上百家的绸缎行、茶叶行、瓷器行,米铺行,包括眼下的这座酒楼,如此家财,却整天喝白水吃斋,不到日子不沾荤腥,鲜味绝不留口,还穿着粗布麻衣,裤子都是打着补丁!你这个穷!装给谁看呢?” 杨公公的话音一落,贾雨村和马广诚都对视一眼,显然这些事是毫不知情,不过也能理解,沈万和一直在苏州待着,金陵回不了几趟,而且自己不过是一地知府,见到次数也不多,沈万和这种穿着,却未见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些事,看走眼了, 除了身边同知胡文玄默不作声,通判马广诚也是心思灵巧,知道此事另有隐情,不敢插言,只是沈万和的举动,实在是想不通啊,堂堂江南首富,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应该吃的如此寒酸,每日粗茶淡饭,谁能受得住。 沈万和脸色有些哀荣,面皮上的皱纹泛起,鬓角的一丝发髻散落,显得有些落寞; “都说卖油的娘子水梳头,不说寒掺是哭穷,下官这些织机绸行,各大商铺,可都是为织造局开的。哪一天,织造局要是不需要沈某,一脚踹了下官,下官粗茶淡饭,照旧能活。” “哈哈,沈大人是说笑了,” 杨公公养抬高嗓音,看来,沈万和心中有着担忧啊, “就算杂家真想踹了你,可是朝廷的织造局,少不了你沈万和,好好干,干的好了,有赏,干得不好,沈大人心中有数,” “杨公公放心,只要朝廷需要,沈某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沈万和脸色一正,自然知道杨公公话中的意思,干得好有赏赐,干得不好,那自是有惩戒,惩罚有重有轻,需要自己掂量,至于怎么是好,织造局产出的是绫罗绸缎,那不就是银子吗, 杨公公点点头,沈万和还算是个知趣的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做到江南首富之位,人还能差了,索性开门见山的,就把织造局最为紧要的事说出来, “好,既然如此,闲话少许,贾知府,马通判,你们二人也要好好听着,此事,事关重大,也是杂家来江南的意思,不管何人,要是挡着朝廷的路子,那可就别怪杂家不客气了,” 贾雨村三人听了,心中凌然,想起景大人在江南彻查田亩计数的事,虽然还没动手,但是调子定下,也只能前行了,赶紧起身,回道; “杨公公哪里的话,只要是朝廷需要,我等必然竭尽所能,为朝廷,和陛下分忧,” “好,” 杨公公大赞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就有数了,要想推行“改田为桑”的事,靠着景大人强硬手段,是不行的,还要有两手准备,俗话说先礼后兵,以柔克刚,现在金陵实行,只要金陵一动,江南各地,谁敢再阻拦,这第一步,是最难的。 “杂家也不废话,说正天吧,到了江南,老祖宗可是交代了,从工部运来的织机总数,加上原有的,织造局的织机要保持一万之数,那产的锦布丝绸,可最低要翻一翻,所以,生丝是关键。” 这话一出口,就有些冷场,景大人改田为桑,处处受阻,不得已来个清查田亩之数,虽然查的清楚了,可是改田为桑的风声是出去了,却没个动静, 想要增加生丝,就需要养蚕,蚕要吃桑叶,这无解啊,庄大人是明摆着反对的,让下面的人左右为难,只是不知,杨公公为何不上书朝廷,把庄大人调离呢, 贾雨村心中存疑,拐弯抹角问询一番, “杨公公别着急,朝廷的事,我等竭尽所能,但是人微言轻,知府衙门能配合的,公公尽管吩咐,可是景大人来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只是听说布政使衙门传出话,想要江南安稳,一地官府,两个意思,我等实属无奈。” “是啊,杨公公,中丞大人都不敢擅自动手,要是咱们出手过猛,这干系,可就是太重了,” 马广诚感触颇深,本以为景大人到了,能有一番作为,自己也有可以博个前程,谁知庄大人的反应竟然那么大,有不少官吏都被撤职查办,其他人在想担子压肩一头重,那就要好好想想了, “嗯,说的都在理,庄大人啊,是个好官,可惜看不到前路,也只能这样了,尔等是为朝廷效力,在其位谋其政,何故多想,” 杨公公笑了笑,并未回答其中缘由庄大人不懂,不仅是因为东王府,还是因为吏部尚书卢阁老,江南一句一句动,怎么会瞒住他,现如今,朝堂文官也不是两派相争之局,反而是三足鼎立局面,李党不甘寂寞,再加上勋贵在里面搅合,京城朝居怕是难了。 沈万和坐在一侧,一直聆听几位大人的话语,算是明白了官场这边的态度,织造局想要增加丝绸锦布产量,就需要增加生丝供应,说到底,还是改田为桑的事,织造局再有本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换谁来,都不能凭空变出来,也不知道朝廷为何这样着急。 “杨公公,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下官也不拿捏,想要绸缎锦布,就需要生丝,就是要增加桑叶产量,所以景大人的事,就不能不做,但是,江南百姓也需要吃饭,这些都是矛盾,” 说着话,沈万和伸出手手指,在茶水点了一下,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里面又点上几个点,指着这些点继续说道; “杨公公请看,此乃金陵郡城地界,这是金陵,周围四个县,安宁县,上虞县,淳阳县和永宁县,皆是沿芸河的大县,田亩也是江南之最,百姓多富硕,想要改田为桑,那是难上加难,所以,此事,务必要寻景大人来此,商议妥当,先为试点,万事开头难,定要有备无患。” “好,不愧是沈大人,来人啊,速去请景大人他们来此,” “是,大公公。” 千户李云应了声,立刻派百户牛虎,率本部兵马,即刻奔赴西城门。 却说西城门阁楼上, 景大人他们,如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夜晚等的心焦,这一顿,把桌上饭菜吃的七七八八,酒也喝了不少,桌子上一片狼藉了,地上空了的酒坛,歪歪扭扭散落在地上,吃肉留下的骨头,扔的到处都是,糕点的碎渣,铺满了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了乞丐吃剩下的。 就连一向看不起商贾的江南知州江细雨,都喝的面红耳赤,倒把迎接杨公公的事忘在身后, “这酒,果然是够烈的,嗝!” 城墙外面,天上的雨还在飘着,风也在吹着,阁楼内几位大人,除了皇城司几位并没有喝多少,其余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微醺,景存亮心中有了一丝快意,虽说改田为桑的事,到如今还未真正落实,可是庄大人的威势,被自己一点点的耗损不少,想来也是有用的,这顿酒喝的值当, 眼前这位盐商,瞧得也顺眼许多, “苏员外,今个,可是劳烦你多跑一趟了,” “中丞大人如何能这样说,都是草民一番心意,孝敬您和诸位大人的,之前大人在府衙忙着,草民无缘得见,如今寻了机会,那不是上天给草民的指引,好好孝敬中丞大人的。” “啊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有心了,” 景存亮爽朗一笑,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既然吃饱喝足了,都回府休息吧,说不得明早的时候,还要起得早呢。” “是,中丞大人,” 景存亮醉意来寻,一摆手就要撵人,众人也随之听之,起身就要走,可是如突然,转运使许大人忽然来了一句, “慢,不对啊,中丞大人,咱们不是来迎接杨公公的吗?” 其余人也是一愣,才回想起来,是来迎接杨公公的,身子顿时停下,目光寻了过来, 却见景大人摇摇晃晃起身, “是如此,但如今这个时辰,该来的也来了,不该来的,未必能来,回去吧,”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让众人张嘴也说不得,只好一抱拳,就下了阁楼,苏金凯也算是有眼色,带着人去收拾一番, “大人,咱们怎么办?” “自然是回去歇着。” 人一走,就让牛虎的人马扑了个空. (本章完) 第753章 贡院学子出事 第753章 贡院学子出事 夜雨过后, 春日高升, 又是一个大晴天, 京城贡院, 考棚里的学子早就起身,披着破袄,喝了口茶水,吃几口馕饼,收拾一番,就开始拿起毛笔继续书写,不少考生抓耳挠腮,就连第一题的诗句都没有写出来,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尤其是后入的那一群考生,不过就是为了糊弄那二两银子,过来走一遭,披着几件破袄,拿着几乎是学院废弃的文房四宝,路边买的酱菜馕饼,喝的水都是用瓦罐提着来的,昨日开考的时候,那些贡院衙役,冒着大雨,检查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故意为难他们,显然是见惯了,有些人,借着科举的名头,在族里骗吃骗喝,也不是少数。 如今朝廷开恩,持有考签者,就能领二两银子,做为来回用度,别说是那些考生,就是这些衙役都瞅着着急,白得二两银子,谁不去拿, 他们这些衙役,一个月也才二两银子的月奉,都还是清水衙门,遂赶巧,遇上这种考生,浑身摸不出个油来,都是嫌弃不已。 下过一夜的雨, 贡院青石板路有些湿滑,还有些冷风一吹,湿漉漉,浑身不自在, 早晨起, 诸位大人一出来,就四散开来,围着考棚划分的路线,开始巡视起来,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远近开外,寻一圈,也需要大半个时辰。 此时的南大人,带着几位考官,顺便叫上了裴少卿一起,顺着东边的考棚,开始巡查起来,走到一处考生的位子,仅仅是瞥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裴少卿跟在后面没看清,只等着离得近了,伸头往考棚一看,只见眼前的考生还在呼呼大睡,并且旁边的马桶味道十足,关键是,吃的东西就在上面隔板放着,这,不堪入目。 一行人走了一圈,考生的状态几乎都是大同小异,南大人皱着眉头,叹道; “哎,走了一圈,诸位都看见了,世人都以为寒门子弟,会更加珍惜恩科的机会,没成想滥竽充数之人竟然会那么多,白白浪费了朝廷的好意,哎” 一声叹息,南大人心中忽然有些异样,难不成是洛云侯早就会想到此事不成。 身后的季明平,难以掩饰脸色难看,颇有些愤慨, “南大人,这些学子就不应放进来,丑态尽出,别说答题了,刚刚走了一圈,下官也看到,桌面上的宣纸,有人竟然一字未写,要说考题难也就罢了,小小京城诗词,要说他们也写不出来,还能称什么读书人?” “呵呵,季大人也别生气,这种情形,又不是今日才有的,以往科举的时候,诸多情况,历历在目,习惯了就好了,也不能要求他们如何去写,要不然,咱们还科举考试作什么。” “是啊,季大人不必生气,寻常之事,不必介怀。” 旁边的翰林院那些老官,七嘴八舌的劝慰一番,他们监考那么多年,早就习以为常,每年那么多人,什么样的没有,样百出啊。 “话虽如此,可是,他们以读书人自居,如此虚度光阴,愚不可及,甚至于,败坏了读书人的风骨。” 季明平还是有些不忿,想骂又不知如何开口,南子显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有再想这些,反而叮嘱道; “诸位,今日可是恩科开考第二日,尤为重要,有些考生坐不住了,就会弄出一些动静,所以,诸位巡考的时候多加注意,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季大人,你也领着贡院差役,四下多看看。” “是,大人。” 众官员应声,就算是季大人,也拱手答应,只有脸上的愤愤不平,换成他府上的门生要是如此,必然要断绝关系,逐出师门! 一摆手, 带着几个差役去了另外的地方,继续巡视, 只有裴少卿一人,留在南大人身边,并未走,倒像是成了南大人的跟班一样。 南子显笑了笑,转身问道; “怎么,裴大人还有什么事,要留下和老夫诉说?” 裴少卿立在那,躬身一拜,回道; “回南大人,下官倒没有别的事,就是寻看了一圈,加上昨日,下官换了两次巡考的范围,诸如此类情况的,还真有不少,不说滥竽充数,有可能就起码的识字都认不全,想来,有真学问的,下官猜测,几乎都在宫里的含元殿内。” 就是在傻,遇上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以往的例子能糊弄过去的,就是因为在转弯的一处考棚,有位学子写的诗词,不说是写的怎么样,字都写错了,堂堂恩科的读书人,怎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不应该啊。 “哦,裴大人这样说,可有什么依据?” 裴少卿抿了抿嘴,余光瞧了瞧南大人脸色,也没看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继续说抿了下嘴,回道, “回南大人,下官巡考了三个区域,约有一千五百人,几乎能正规答题的,不到一成的人数,想来都是来赚那二两银子的,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解答八股题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下官就想到,书院子弟,国子监的学子,还有那些官宦世家的公子,全部在含元殿,这结果自然不同。” 南子显眯着眼,盯着眼前的裴少卿,算是文官里少有眼界的人了,这一点他如何不知,更知道今岁答题的考卷,都要送入宫中过目的,内阁还要议定官职授于前三甲的人,这些事,都是恩科开考前,内阁首辅几位阁臣商议的,就是要扫清朝廷的一些流言蜚语,振奋一下天下士子,并且呈报皇上的时候,陛下也是同意了,所以其余的人并未知晓,南大人开考前并未诉说, 想了想,继续反问道; “所以呢?” 一句反问,把裴少卿问的一愣,好像自己的话是多余的,不过阅卷的时候,恐怕就不多余了。 “南大人,卑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阅卷的时候,要是都如此答卷,这甲榜乙榜人数,必然会少许多,含元殿有可能多上许多,所以下官觉得,阅卷的时候,会不会要松一松?” 这就是裴少卿想说的,贡院考生,进场约四千一百二十人,如果能入甲榜乙榜者,少于含元殿的人数,那这样一来,寒门子弟的学子,明显少于宫里面的,这样一来,一里一外,人数偏差之大,要是有心人闹出来,不会像去年一样,又要重新科举吧。 南子显身子顿一下,明显是明白裴少卿言语中的意思,不患寡而患不均,有了去年的前车之鉴,今年就怕有人故技重施, 可惜,今次不同啊, “裴大人果然有才,这一点到是让你看出来了,但是裴大人,有一点你没想明白,滥竽充数者,终归是烂泥一滩,扶不上墙的,今年阅卷更要严格,有一人上榜,就写一人,有两人上榜,就写两人,今年科举,有洛云侯那个杀才在,你觉得有多少人胆子那么大敢闹事?” 这也是南大人所担心的,有见钱眼开之人,收了钱来闹一闹,必然惊动朝廷,陛下震怒,委派洛云侯查案,那牵扯的人不知凡几,科举舞弊,历来都是文官自己内部之人操控的,虽然不知道是何人胆大妄为,只要有,就会牵连出一大串的人,再想像去年一样,推出几人做替死鬼可不成了。 “这,南大人,下官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刚刚巡视一圈,有感而发,阅卷自然是要严格的,也不知今年上榜给了多少名额?” 裴少卿心中一声哀叹,暗骂自己嘴贱的毛病又出来了,可是话都说出去,收不回来了。 “裴大人对此过于热心了,做好自己的事,就不会有牵连,有些事,不知道的为好,” 南子显也出于爱护之意,笑了笑了,迈步就回了阁楼,留下裴少卿一人,紧张的擦了擦汗, 就在此时,身后不远处一处考棚,有学子哎呦一声,附近的差役走过去,问道; “怎么回事?” “官爷,肚子疼。” “什么,忍着,” “忍不了啊,太疼了,哎呦。” 考生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流下,不像是装的,差役无法,就近望着巡考官,跑过来汇报; “裴大人,有位考生说肚子疼,怎么办?” “什么,肚子疼,怎么回事?” 裴少卿皱着眉,不耐烦地问道,想他们以前,科举时候哪有这些鸡毛蒜皮之事, “过去看看。” “是,大人,这边请。” 裴少卿在差役的带领下,走到甲区,一等位子,只见考棚内学子捂着肚子蜷缩在里面,脸色发情,牙冠紧缩,这时,心中一个咯噔,中毒之症啊, “快,你们几个,进去,看看人怎么样了。”“是,大人。” 附近几个差役果断跑了过来,先是把板子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把人抬到木板上,此时这位考生已经是进的气少,出得气多了,眼看就要不行了,裴少卿大急,弯下腰对着人中猛按。 可惜,一会儿功夫,此人脸色发情,嘴角吐血,一命呜呼了,有个差役咽了下唾液,伸手摸向此人的脖颈, “大人,人死了,” 还在按压的裴少卿脸色一变,心中瞬间想了许多,是意外,还是有人作梗,立刻吩咐道, “快,你们二人,随我把人抬到院中,剩下的人,守住此地,把他的东西全部看好,勿要触动,走。” “喏,” 随后,留下二人守住此考生的考棚,剩下几人抬着板子就往贡院官楼走去,路过很多考生考棚的时候,不少考生都伸着头往这边看着,裴少卿张口就骂; “都安心考试,胆敢出声者,立刻逮捕,取消考试资格。” 这一声,吓得还在书写的考生,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不一会, 一行人就到了院子中,把人放下后,裴少卿喊道; “你们,去把偏殿郎中叫来,看看人怎么死的,还有没有救,本官去寻南大人。” 也不知是不是留年不利乎,总管觉入了贡院开始,事事不顺, 起身上了阁楼,屋内厅还有不少官员在此休息,裴少卿瞧见南大人在一楼隔断喝茶,脑子一热喊道; “南大人,有考生死了,下官给抬到院内,让郎中瞧瞧怎么回事?好像是中毒了!” 这一嗓门喊出,本还是嗡嗡作响的大厅,忽然静了下来,所有官员都看向这边,就连刚刚进屋子的南子显,也起身折返,脸色有些难看; “你刚刚说什么?” 裴少卿张了张嘴,小声回道; “回大人,刚刚您走后,有位考生忽然喊肚子疼,下官和差役带人过去瞧瞧的时候,此人呼吸微弱,还没来得急寻郎中,人就不行了,” “怎么可能呢?” “不会吧,有考生死了?” “不是,昨日查验时候,都是生龙活虎的啊。” “刚刚说是中毒?” 大厅内, 众多官员忽然一片哗然,四下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 “安静,随本官过去瞧瞧。” 南子显一声呵斥,屋内立马噤声,所有官员起身,随着南大人走出了阁楼,却见院内,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一个郎中,拿着银针,不断地给躺在地上的考生施诊, 南子显定睛一看,地上的一人显然没了气息,脸色发青,嘴角有血,莫非是中毒而亡,急声问道; “怎么回事,可查清楚怎么死的吗。” 却见一旁的老郎中,擦了擦汗水,不断地用银针插着死者各个部位,稍等片刻,全部抽出来,只见银针发黑,众官员神情一愣,有些后怕, “回大人,死者是中剧毒而亡,是什么毒还不知晓,不过此毒来的猛烈,短时间要人性命,又闻差役所述,死者考生临死之前说肚子剧痛,草民觉得应该是砒霜等剧毒之物,具体如何,还需要细细查验?” “那还等什么,快去考棚把东西拿出来。” 早有官员哆哆嗦嗦把话说出来,却被裴少卿拦下, “万万不可,事发之地不可乱动,还需要有人细细查验,另外,就是立刻查明此人身份,来自何地?” “你,” 翰林院的一位老官,被折了面子,还想再开口,南子显出言道; “按照裴大人说的办,立刻去查,裴大人,此事由你跟进,务必要查清楚,至于死的人,拉到库房放着,等明日开龙门,再送与顺天府衙门,本官写个折子递上去,其余人都回去吧,继续巡考。” “是,南大人。” 南子显安排了一切,就让各众官员回去,毕竟还要巡考,人一走,地方就亮堂了许多,南子显不放心,带着差役班头,领着人就去了此考生的考棚,甲字一等区,十四号, “裴大人,去看看,” “是,” 裴少卿领命之后,独自一人,借用郎中药箱,带着手衣,走了进去,只见考棚一股臭味,木板下的马桶有呕吐物,木板上的包裹在已经打开,里面有水囊和馕饼,酱菜坛子的等物,另外就是笔墨纸砚也摆在其中, 并无其他违禁物,伸手进去翻找一番,除了一件狐裘大袄,和用的油灯,也没发现其他的东西,如此再看看考棚墙壁和四周,和寻常一样,都是干净的青石板, 没什么发现,就把考签翻和考号,翻找出来,拿了东西,走了出来, “怎么样,可有发现?” 裴少卿进去后的一举一动,都在外面的人眼皮子底下看着,见人出来,南子显皱着眉头问道。 “回大人,有些蹊跷啊,此事极为不妥,此人带着东西极少,都是常见之物,不同寻常的也就是那个狐裘大袄,寒门子弟可没有这样的东西,对了,考签也拿了出来。” 说完,裴少卿把考签奉上,余光瞄了一眼,此人竟是中山郡城李家的庶长子,好像记得,这李家还有一位嫡子也来参加恩科了,那么巧? “中山郡的李家,庶长子李峰,那么巧就在老夫这里了?” 南子显喃喃自语,念叨一番,裴少卿不明所以,问道; “南大人,这李峰下官有印象,之前入得贡院检查的时候,下官正巧巡查到查房,那时候检查的人,还生气勃勃,所以这中毒而亡,有鬼。” “是啊,有没有鬼还需要专人来查,老夫还有印象,世族持白签的也有,但是不多,李家就是其中之一,陛下登基之后,李家就无人任职,来参考的有二人,一个就是此人,庶出长子李峰,另一个就是嫡脉二子李长宁,这庶长子死了,嫡子却安然无恙,李家活着,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显而易见,能下毒的,无非是吃食饮水之物,这些都是族中之人准备的,李家也算是大族之人,庶长子能轻易中毒而亡,嫡脉却没事,换成谁都有用疑虑, 正巧,有差役来报; “报,南大人,甲字第二区十五号,考生李长宁安然无事!” 裴少卿大惊,不会是因为李家内里人因为夺嫡之事,对自己人下手的吧,这可是贡院考场,怎么想的? 南子显阴沉着脸,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所有官员都是和考生喝的一样的水,要是中毒有事,也早就出乱子了,何必还等上一日,那说明,李峰带的东西,定含有剧毒之物,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吩咐道; “来人啊,把李峰所有遗物,都收起来,打包好拿入库房,再派两个人专门守着,谁都不能过去,听明白了没有?” “是,大人,小的明白。” 班头随即领命,让人进去收拾,裴少卿踌躇不定,这事参合的, “裴大人,先回去歇歇,夜里巡考的的事,还要你多出力呢!” 见南大人发话,并不想在此时查下去,只得应喏答应。 (本章完) 第754章 轻浮之徒何用 第754章 轻浮之徒何用 含元殿内, 依旧是平稳, 一众巡考官员,皆坐在高台上,时不时有官员下去,四处查看,其余的人,则是坐在那喝茶休息。 当然,高台正中央,坐着的几人,就是洛云侯几位主考官, 也不知张瑾瑜是没睡好,还是没吃饱,裹着毯子,依旧是懒洋洋的半躺在高台上,也不知哪里多拿了一个毯子垫在腰下,要是腿下再放个凳子在那,不就成了一个床板了,周围的官员,就算是沈中新见此,都熟视无睹,那些言官好似也是眼瞎了一般,只管着轮换下去监考和喝茶休息,并未过问。 至于三位皇子为何不见身影,定还在大帐中呼呼大睡,并未醒来,只有殿内,诸多考生整齐坐在那,研墨拿笔,书写八股文, 场下考试的学子,不动笔的人少之又少,一抬头就能看到高台上的众官员,洛云侯的模样自然是映在眼里,不少世家子弟,书院子弟有些感慨,今年恩科座师,竟然会是洛云侯,说不得乃是天下变化的开始, 只有徐长文,不慌不忙,拿起昨日写的解题,细细看了一遍,觉得无误后,这才拿起毛笔写了下来, 至于所书写的,笔锋凌厉,有些话甚至是尖锐,所谓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于内于外皆有定数,大部分考生,所述策论,皆是防守于外,镇压关内,以保持朝廷安稳, 只有徐长文反其道而行,需要施仁政于内,惩戒贪官污吏为首要,吏清则官清,官清则朝堂清,朝堂清则天下安稳。 徐长文安稳的写着,路过的考官也随之扫视一眼,眼神一亮,好文章。 复又继续往前走去,一来一回,半日已过,尽皆答卷大半,可见考生文笔功底,当然也有混日子的考生,半日已过情况下,答卷不足半数, 迷迷糊糊,张瑾瑜算是醒了困,打了哈欠,睁开眼,眯着眼睛瞧了四周,众人都在,底下考生还在聚精会神的写着,那股子劲头,看的张瑾瑜都不住点头, “宁边,什么时辰?” “回侯爷,如今已经过了晌午了。” “呃,这么快,” 张瑾瑜闻言一愣,记得早晨来殿内时候,不就是精神困顿,稍微眯了一会,半日就过去了,早饭还没吃,午膳就到点了, “殿内可有情况?” “侯爷,并未有,各位大人按照规矩,一切安稳,” 宁边俯下身子,小声说道,他站在高台上,底下情况一目了然, “嗯,那就好,” 四下瞧着三位皇子还未来,必然是赖床了,日头还不着急,毕竟诸位考官都还没去用膳,自己可不能太急了, “嗯,再等一会,本侯醒困了再说,” “是,侯爷,饭食都是热的,晚一些也不怕。” 宁边只得再留下,陪在侯爷身边。 刚躺下, 坐在殿后的一人,忽然举手, 就有巡考官严从,瞧见,这一排,乃是他负责的,起身走过去,只见这位学子有些耳熟,凝神一看,这不是那日跪门而进的考生,靖南侯府的那一位苏文良吗。 “你有何事要说?” “回大人,学生答完题了,要交卷,” 苏文良早已把面前桌子收拾完毕,只留下宣纸折子两章,所谓的一题目一章折子,昨日交了一个,今个,剩下两章也只能叠在一起放好,脸上还略带有兴奋之色。 却不见眼前的巡考官严从,脸色有些难看,此人怎会这样莽撞,恩科的规矩都不懂,提前交卷不是不可以,却不能如此,规矩就是规矩,岂能次次破了。劝道; “苏公子,你可要想好了,要不然再检查一番,万一漏做,少做,那不是白白浪费机会。” 严从善意劝诫,就差明说,你要等一等,留着卷子坐在那, 谁知,苏文良却摇了摇头, “回大人,学生检查过了,并未有漏题,一首诗词,两篇策论,全都写完了。” “苏公子,距离恩科结束,算下来还有一日半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三年一次科举,近乎八年一次的恩科,机会难得,可要好好答题。” 严从并未赞同,伸手拿起苏文良桌子上的答题折子,翻开一看,写的文章,整齐顺笔,字是有功底的,至于文章,四平八稳,写太多也不能细看,整体偏上,乡试是稳了,可是这般做派,却是难了。 却见苏文良拱手而拜,回道, “大人,学生确实写完了,此地抬不了头,伸不开腿的地方,学生待在此处,浑身难受,不瞒您说,学生带来干粮,也只够一天之用,您看,都空了。” 说完,还把身下的包裹拿出来打开,只见有半个馕饼在里面,其他的啥都没有,盛水的东西,就是桌上的一个碗,里面还剩半碗水, 严从瞄了一眼,确实是什么都没了,既然劝说不了,也只能交卷了, “那成,你先坐下,本官给你汇报一声,万不可打扰其他人考试,” “是,大人,学生不敢。” 苏文良点头落了座,严从无法,拿起此人两张考卷折子,回身返回自己位子,让替补巡考官接替自己,这才沿着大殿侧面,去了高台,寻了储年大人,小声道; “大人,有考生要交卷,” :“嗯,这个时候,他可写完了?” 储年大人正在位子上喝茶,瞧见巡考官严从的汇报,端在手中的茶碗抖了一下,心中颇为不喜,龙门三日不得开,怎会提前交卷。 “回大人,下官巡查时候,此人举手汇报,要交卷,查看一番,确实写完了,虽知不合规矩,但是恩科规定,没说不能提前交卷,所以下官就把此人答卷收来了,” 微微弯腰,就把考卷折子递了上来,储年无法,说的倒是不假,接过来翻开大致一看,确实写完了虽没细看,但是有此功底,乡试算是稳了,拿捏不定,准头瞧了眼洛云侯,还在那躺着,本不想打扰侯爷,可是仅此一例,还需要主考官拿主意, “嗯,严从,随我去见洛云侯,问一问此事,” 伸手指了指还在高台上面,酣睡的侯爷,严从顿了一下,拜道; “听储大人的。” 二人随之一前一后,往高台走去,到了高台之上,储年抱拳禀告, “侯爷,下官有事禀告,有考生要提前交卷,这是答题折子。” 还躺在那的张瑾瑜,也不知想些什么美事,忽然被打扰,心下一惊,什么考生交卷,这么快?随口就说出来, “交卷?抽风了吧,这才一天半,” 忽然睁开眼,又骂了一句; “不懂规矩的人,让他交,拿来给本侯看看。” 无奈,张瑾瑜起身,顺手让宁边搬椅子过来,给他们二位坐下,这才抹了把脸,接过答题折子,随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苏州吴中县苏文良,嗯?苏文良,不就是那个跪着进来的人吗? “这个苏州吴中县,苏文良,可是那一日,自称是什么京南靖南侯府苏家的人,可对?” “回侯爷,却是他。” 严总落了座,一抱拳回道,心中猜测,侯爷当如何选择? 张瑾瑜顿时就没了好印象,当日帮他,乃是为了陛下名声,现如今这么不守规矩,说明此人锋芒毕露,不知进退,也可能如此作为,标新立异,就是为了吸引我等,可惜啊,官场没有实力的人,这样卖弄,取死之道。 打开折子看了一番,字迹还可以,文章太多字,不想看,合上折子,问道; “储大人,答题折子可看了?写的咋样,这么多字,本侯懒得看,既然敢提前交卷,不是本人想要惊天之举,就是写的文章另辟蹊跷,有惊天之作,”这也是张瑾瑜固执认为的,想着前世追的剧情,什么科举考试,总有几个人写的文章,惊天地泣鬼神,号称有传世之才,更有甚者好似什么狂生一般,来一套醉酒狂言,震惊世人,这靖南侯府的苏家人,从一开始就跪着入内,确实震惊不少人啊,有意思。 储年大人忽然笑了笑,摇摇头,侯爷怎可有这种想法,真有传世文章,必须要细细斟酌不说,立意之深,必须要发人深省,直入主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历来惊天之作,都是抨击朝廷和皇室之人的,那样才能引起天下读书人和百官的共鸣,但是此篇文章,并不是写的这些,就文章而言,中规中矩,四平八稳,毫无精巧建树,仅仅是甲等文章,怎可大言不惭要交卷呢。 “侯爷,千古传世之作,可不是这点时间能写出来的,字字斟酌也不为过,更多的发人深省,见解独到,此篇文章的,就是阐述朝廷稳之政策,关内派兵平叛,关外重兵固守,又是寻了老路,至于如何消减这百年的心腹大患,草草几笔带过,按照规矩,算是甲等文章,可过。” “哦,竟然那么水,还甲等文章?” 张瑾瑜睁开眼,坐起身,拿着答题折子翻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就是朝廷当前做的事,他倒是会取巧,忽然想到那一日,陛下隐含的态度,好像今岁恩科有些不一样,自己倒是忘记问了, “储大人,你可不能放水啊,这样,凡是此等文章,全部列为乙等,而甲等文章,则是按照会试规矩来,严格一下,至于乙等以下的,全落榜,” “侯爷,您这会不会太严格了,那这样说,本该是乙榜的文章,岂不是没有几人?” 储年有些不可置信,洛云侯会不会太严格,这样一来学子怨言定然有之, “储大人,你换个想法,这一千多人能写出文章者占了九成,能上榜者又占了九成,书院官宦子弟尽在我等殿内,你说,贡院那边,有那么多吗。” 这也是张瑾瑜刚刚想到的,同样卷子,一样的分数,有的人考得上,有的人考不上,原因就在录取名额,好像这一点,被张瑾瑜忽略了, 储年脸色也是一变,倒是侯爷说的没错,国子监的学生,书院的学生,还有各大世家族学子弟,可比那些寒门子弟强多了,这样一来,上榜者多为世家子弟, 那这样算来,问题还是有,侯爷意思就是严格审阅文章,减少上榜人数,也只能如此了。 “幸亏侯爷提醒,下官险些误了大事,监考不过是最简单的,阅卷才是难得,侯爷,您这次最后批阅名额,更是难上加难,” “为何?” 张瑾瑜瞧见储年不像是开玩笑,不就是点上榜名单,如何难了,下笔一勾,就成了, “侯爷,按照规制,乡试恩科,考生户籍名称,可以不糊名,所以阅卷的时候,考官都会看见,名录。” 储年苦笑了一声,这都是历来的规矩,也只有洛云侯不知道罢了, “什么。竟有此事,” 忽然想到手中的答题折子,翻开第一页,就是考生户籍姓名所在,一目了然,果真如此,倒是不好办了,官官相护可不是说着玩的,但是如果这样, 张瑾瑜把折子摊开,然后把第一页直接翻过去不看,只留下写的文章,放在桌上自然是看不到,既然如此,巡考官也可以阅卷,至于原本阅卷的,就作为最后审核人员,谁也看不到谁, “储大人不着急,本侯自有法子,巡考官那么多,也该是用一用了。” 储年看到侯爷胸有成竹,虽然不知侯爷有什么法子能够避开这些,但是侯爷既然说了,定有办法解决,不再多问,反而是一指其手上的答题折子,问道; “侯爷,此人当如何?” “把人叫过来,问一问,” “是,侯爷。” 张瑾瑜还真有些生气,给了你机会进场考试,还不把握住,净搞这些没规矩的,虽然他自己没规矩惯了,可不代表能忍受别人没规矩,不讲规矩的人,官场可容不下他。 严从心中一个咯噔,看来侯爷和储大人都不喜此人,也不知会怎样,起身抱拳答应,复又折返回去,走到苏文良身边,只见此人竟然趴在桌子上打了瞌睡,竟然还睡着了,真是无知者无畏, 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正在睡觉的苏文良,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见到是巡考官来了,脸色一喜, “大人,是不是交完卷子了?” “哼,交完卷子,看你的造化了,随本官过去。” 严从冷着脸,就把苏文良叫起来,一前一后,去了殿内高台之上,拜见主考官洛云侯。 到了近前,严从一抱拳,禀告, “侯爷,考生苏文良带到,” “嗯,过来吧!” 张瑾瑜把此人答题折子拿在手里,摊在桌子上铺开,见到苏文良小心谨慎的走了过来,故意说道, “你就是苏文良?” “回侯爷,学生是,” 苏文良赶紧走出来,躬身一拜,也没了刚刚内里的傲气,也算是个有眼色的, “写的一手好字!你怎么来着?” 张瑾瑜故意看了一眼,夸赞道。 苏文良脸色一喜,又是一拜, “侯爷赞誉,愧不敢当,学生交卷,请大人恩准!” “嗯,文章写的不错,是为捷才啊,他日要是高中,就当本侯是提前道喜了!” 张瑾瑜好话连篇,说的自己都信了,更遑论他人了, “多谢大人,学生交完卷子,可否离开?学生连晚膳都不够了,仅有开水充饥!” 此话一出,瞬间冷场,本不想和他一番见识的张瑾瑜,都楞在那,这是早有预谋的,好家伙,心眼都用在这个地方了,只有储年大人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苏文良,谁告诉你能在科举时候出去的,龙门一落,不到时间,就是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不论是谁,上一届考试,有位考生心痛热证死了,也只能拿了席子,裹起来立在墙边,只等着开龙门时候,才能处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如何敢改。” 周围的人显然都被这边的话语吸引过来,苏文良眼见是出不去,可吃食真的没了,硬着头皮说; “大人,学生鲁莽,可是吃食仅仅只够一顿,实在是不能充饥了,” “来人,把本官带来的饭食,给他。” “是,大人。” 身边的巡考官,把储大人一直未动的食盒递了过去,苏文良接在手里不知所措,那储大人如何吃, 储年毫不在意,这几日都是跟着洛云侯吃肉,自己带来的饭食,一动未动,倒是有些浪费了, 张瑾瑜见此笑了笑,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卷子交了,你拿着东西,回后殿休息,万不可多话,要不然按照科举舞弊论处,” “谢,侯爷,谢大人。” 苏文良大喜,躬身又是给诸位大人一拜,提着食盒,高兴地离去,等此人收拾完之后,严从这才领着他去了后殿,一路上,只在心中叹了口气, 而张瑾瑜盯着眼前卷子,沉下心思,想了一番,靖南侯府和长公主那边,苏家的脸面还是要的,可是此人,太狂妄了, “侯爷,您打算是?” “呵呵,哎呀,不中啊,此人轻浮,留之祸害,殿下有知,说不得还要谢谢本侯呢,拿笔来。” 一声冷笑,向储年要了毛笔! (本章完) 第755章 宋大人的劝诫 第755章 宋大人的劝诫 含元殿内, 高台上, 张瑾瑜问询要了一支毛笔,储年不知何意,从身后桌上拿起毛笔沾了墨,递了过来, 张瑾瑜随后接在手中,对着此人答卷折子上的文章,就是一滑,一道长长黑道留在上面, “侯爷,你这是?” 储年大惊,侯爷是不是太过了, “嗯!如此甚好,此人卷子污了,不用入册,此人不录用,” 而后又在另一个答题折子上同样一滑,随之盖上,扔在一旁,放下笔,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总算心情好一些,只有储年大人坐立不安, “侯爷,此人虽说有些狂妄,但才情还是有的,侯爷,会不会给他个机会,” 储年毕竟是文人,知道科举不易,实在不行给他个机会,把人叫回来,重新再答题写一遍, 张瑾瑜转头看向储大人的矫情,笑道; “储大人是心软了,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本侯也不例外,要不然也不会在他进考场时候就放他进来,” “那,侯爷这次又是?” 储年不解,怎么忽然又严厉了, “那是在救他,此人不说性格,就是牵连靖南侯府和长公主,本侯就不能点他,在官场口无遮拦,到时候,牵扯的可不是少数,本侯在,就拦着,不在,随其他人怎么点,出了事,牵扯出来,可就不是本侯能管得了的,这一届座师,最起码,坐在这里的人,都是。” 这也是张瑾瑜刚刚想到的,不仅如此,还想到长公主府上,殿下虽美,可是苏家的事,他可真不想掺合,说不得京南那一片,乱的就是他们。 “这,也罢。” 储年皱着眉头,还真是沾手不得,侯爷看得清楚,毕竟座师可是有他一份,历来主考官为座师,副考官也可为,一旦登门拜访,名义可就定下了,至于其他的人则是没这个权利,也少有考生破坏规矩,所以侯爷所想,是对的。 “行了,储大人不要急,放宽心态,走,随本侯用膳去,肚子都饿了。” “呃。是,侯爷。” 顺天府衙门, 大牢里,被打过的贾芹,上过药的伤口也结痂了,人也醒了过来,只是头脑昏沉,难受不已,其余人见了大喜,总算没有性命之忧,如今在牢里也不知怎么办, “蔷哥,现如今咱们怎么办?不知主家如何处理咱们?” 贾芳不由得露出胆怯神情,其余人也一样, 贾蔷躺在那,丝毫没有看出惊慌的神色,听见学堂几人的哭声,起身呵斥, “怎么,都后悔了,此事既然做了,就要做下去,半途而废,轮到贾瑞报复,你们不还是更难受,想来贾瑞也该醒了。”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不做不行啊,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毕竟之前族老,也派人来瞧了他们,言语中都有警示之意,各执一词不说,隐含的意思,贾蔷想了想,族老的意愿,竟然是宁国府一脉的爵位,这样一来,怕是真的要动手多想了,别说其他的,就是谁立为族长,谁立为继承爵位之人。 至于贾瑞,众人在牢房木栏内,挤着往那边瞧着, 只见贾瑞躺在地上,翻了个身,而后,伸手在门口地上摸了个馒头,边躺着边吃了起来,显然是没了事,两边的人都沉默,知道有些事需要在堂上对峙, 索性就都不再多言。 衙门里, 徐加庆坐在高台上,冷着脸,也在想怎么审这个案子,身边的治中宋大人瞧见,颇有些不解,为何徐大人竟然没有接应荣国府的拜帖,里外都透着蹊跷,难不成大人还真想审一审此案。 “大人,牢头来报,说是关在牢里的,荣国府族人,都能吃饭了。” 所说的能吃饭,就是民间俗话,吃饭病不来,不吃病如山,所以徐加庆心头明白,事不迟疑,要审,至于怎么审,可就难了,牵扯荣国府,哪里会有这些事, “把人带上来,” “是大人。” 宋大人无奈,打发差役离开,而后赶紧诉说; “大人,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荣国府可不是宁国府,牵扯众多,如今又在关口,朝堂诡异,要是大人开了口子,难以收手,必定会牵扯朝局,大人,您坐在这位子上也不太容易,就怕,是捅了马蜂窝了。” 也不算宋大人危言耸听,都是难缠的主,万一从中查出天大案子,那就玩完了,贾珠可是太上皇时候的举人,正巧是赶在当今陛下登基之前,那时候,首辅大人可还管着内阁,正巧最后一届科举,乃是李首辅为主考官,身为座师,贾珠真的被害死,又当如何。 只一句话,就让徐大人沉默良久,这些他都知道,可是那个北地小娘,可是自己心头好,如何就没了, “本官有心思,知道轻重,先把状纸什么写了,审问一番,等洛云侯出来了,再理顺此事,” 徐家庆这是做了两手准备,有个章程在手里,进退有据, “这,是大人。” 治中宋大人也无法,话都说到这里了,再劝也是无用。 稍等一会, 衙役就把贾家一群人喊上来,双方怒目而视,站在堂下对峙,互不服气, 徐大人一手拿着惊木狠狠拍下, “都老实些,这是衙门,你们的事,本大人也了解一些。既然互有冤情,那就各自把诉状写下来,来人啊,笔墨纸砚给他们。” “是,大人。” 一旁的书吏,早把备好的纸笔,递给双方, 两边的人相互对视一眼,贾蔷拿过笔,暗道,写就写, 直接写了两个诉状,一个是主家派人欺压偏房子弟,剥夺恩科名额,另一个就是替贾珠伸冤的状子。 至于贾瑞,也洒脱光棍,一屁股坐下,拿着笔就也写了状子,说是学堂人狼心狗肺,不知好歹,造谣主家,另一份也不甘示弱,他们写两张诉状,他也跟着,想了想,就写下贾家族人吃里扒外之事,替外人做活,污蔑主家,林林总总,双方可把贾家那些事全写上了,整整四张诉状, 由书吏拿起来,扫了一眼,也不自觉咽了口唾液,只得把四张诉状放在徐大人桌上,摆放整齐, 刚放下,宋大人也好奇凑来一观,只见写了那么多,什么腌臜事都有,这是把贾家老底子都掀了出来,如何是好, 徐家庆也是一阵头大,这些人果真不知好歹,有些事能写吗, “你们所写的,可有依据,” “回大人,有,所有的事,皆可问询贾家族人,都是知道的,族老那也有账本。” 贾蔷毫不退缩,大声嚷嚷出来,贾瑞也不等徐大人问,挺着身子也站出来, “大人,草民写的句句属实,账本咱也都有,他们这些人的家人,都有人在码头和商会,替别人帮工,族里的事,可一件都没做。” 双方相互看不顺眼,让徐大人一阵头大,厉声呵斥; “滚,都带下去,” “是,大人。”衙役又赶紧把人带下去,只有宋大人面有难色, “大人,双方诉状,都有据可依,问一问都能查证,但是有一点,贾珠的死可是大事,剥夺名额的事,反而是小事,毕竟几人读书也没几天,不见得能考上,应该是眼红朝廷发的二两银子,贾瑞的诉状,那就是卖好了,无关紧要,也不能查。” 这段话,就能看出宋大人的功底,快把事情分析的透彻了,想来也是大差不差,毕竟小人的心态,都差不多,另外还有一点,他没敢说出口,就是宁国府的爵位,财锦动人心不假,能下死手的可是成袭爵位,但是他一个个小小治中,万不可多言一句,整个勋贵都瞧着呢,外人碰触,可就没活头了。 徐大人坐在那,思虑片刻,倒也是真的为难,不说其他的,就是想和侯爷见一面,问一问,可是手上的诉状,写的都是贾家的事不说,还牵扯陈年旧事,贾珠他也不陌生,是天宝三十年的举子,那时候贾珠在京城颇有名声,座师还是,嗯! 徐家庆一愣,好像太上皇在位时候,最后一届科举,就是李首辅为主考,是座师,这, 看来之前的想法有些冒失了,既如此, “宋大人,劳烦你把诉状抄上一遍,派人送去荣国府,给老太君,看看她们怎么说?” “是,大人,卑职这就抄录,不过大人,下官以为,如今的荣国府可能真的没有看重此事,不说其他的,那夜荣国府派人看了他们之后,就没人上门了,老太君是任由咱们判了,关键是,这贾家牵扯很多,真要判,还要递交大理寺,反而是没法了,” 想了想,宋大人靠近了过来,说道; “大人,不如借此机会卖个好,拿着银子就把此事结案了,贾珠的事,时间太远,查无实证,就算了。” 这也算是息事宁人,既得了面子,又得了实惠,还不落人口实,而且这些人,一看就是欺软怕硬,惩处一番就成。 但是徐大人并未答应,心中那一抹倩影,总之是挥之不去,更不知道此女在何处承欢,想到自己得而复失,怎可罢手,就算是判了,也是秉公执法, “宋大人,你去做就成,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冷冷回了一句话,人就起身回了后院,留下宋大人傻了眼,为何徐大人要迎难而上呢,这里面另有隐情, 看着桌子上的诉状,无奈,拿过书吏的笔墨纸砚,重新照着诉状,抄录一遍, “江捕头,你把诉状拿着,去荣国府一趟,你交给他们当家二奶奶,顺便看看荣国府怎么说?” 此事也不是徐大人说不让操心,就不让操心的,毕竟同在一个衙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事,还需要观望啊。 “是,大人,卑职这就过去,不过,大人,要是荣国府爱理不理又如何?” 宋昌平眼神一凝,爱理不理,那只能按照徐大人说的,公事公办了,怎么打的人,怎么判,至于其他的,则不牵扯,贾珠一案,人都死了那么久,真的去查,也是查无实证,只能上报了。 “那就公事公办。” “是,大人。” 江捕头脸色一沉,知道大人们的意思,这一趟就能去,接了抄录诉状,这就出了府衙大门。 而荣国府, 只有王熙凤,不断派人去族老那说和,送银子送银子,说好话说好话,总算是说动了不少人,可惜,两位族老始终不松口,这样一来,还是要自己动一动了,至于府上,也因为此事一闹,平日里热闹的荣庆堂,只有三春在那陪着老太太,其余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各自都待在院里,不曾出院门, “平儿,带上人,去胡同巷子里再走一趟,说来也怪,平日里都不问事的人,现如今,都是一个顶一个,要是贾家的爷们都这样,还要咱们女人管这些作什么。” 平儿在外间屋子收拾了一番,刚好听见奶奶抱怨的话,鬼使神差回了一句, “是不是爷们,内里只有奶奶知道,这不也是入了贾家的门了吗。” “好啊,你个小蹄子竟然都开始能说奶奶我了,是不是思春了,给你也找个贾家的爷们,让你顺顺心,尝一尝什么滋味不成。” 说完,人就走了出来,对着平儿的身前,狠狠摸了一把,浪迭起,平儿红着脸躲开, “奶奶何故如此,奴婢可不敢。” “哼,还有你不敢的,笑话,快,随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王熙凤俏脸微红,心底难免想着贾琏,这一去也好多日了,也不知到了何处,可是有危险,一想到此,心中颇为不安, 瞧了一眼平儿的丰硕,狠狠瞪了她一眼,按下心中思念,就要出门,谁知刚走到院子,就见到来旺急匆匆跑了进来,焦急的喊着, “奶奶,顺天府的江捕头来了,说是顺天府的宋大人,要来给奶奶送东西来了。” “哦,什么东西?” 王熙凤瞬间想到了徐大人,他不是不理会荣国府吗,如今是何意思, “回奶奶,小的不知啊。” 来旺躬着身,回了句不知道,气的王熙凤骂了一句, “狗奴才,不知道不会去把人请来,” “这。是,奶奶。” 来旺慌忙应了声,又匆匆离去,见着人走后,平儿凑近来,小声道; “奶奶,莫不是顺天府把人放出来了?” “哼,那是你想的,内里的事,还不知什么情况,徐大人态度大变,这可是以往没有的,要说荣国府得罪了他,倒也没有,那只能说有人指使,亦或者,是有人拦着,所以,那些人想回来,怕是没可能。” 王熙凤冷冷哼了一声,像老太太说的,这些算得上事,又不算事,只看有人的想法, 要是人不给压事,那就有问题,再去寻找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他公事公办,贾家人自己闯的祸事,自己去扛着, 私底下,也说了,无非是蹲几天,至于珠大哥,谁有那个能耐,就让他来, “那,江捕头这一次来,又为何?” “你说呢,无非是探探口风,背后之人是坐不住了。” 王熙凤也无所谓,总归不是自己的事,说不得因为此事,还能落得好呢, 心中一动,会不会因为那边,宁国府的,能动一动,想到这些,未仔细斟酌,却见来旺就把江捕头寻了来, “呀,原是江捕头亲自来了,倒是让江捕头多走了一些路,还请见谅!” 王熙凤先开的口,但是丝毫没有让着人进屋的样子,江捕头到是不敢再看,眼前的两位丽人,其中一人,可是荣过府管家二奶奶,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官小吏能想的,所谓高门大户,哪些手段,他算是见过的, “怎敢劳烦二奶奶亲自迎接,江某不过是代劳跑腿的,当不得二奶奶客气,” 回了一礼,而后从怀中掏出纸张,递了过去, “二奶奶,这是衙门宋大人,让江某带给二奶奶的,宋大人说要二奶奶亲自过目。” 身边的平儿早就过去,拿了宣纸就走了回来,先替奶奶瞧了一遍,就竟然是诉状, “奶奶,是贾蔷和贾瑞的诉状,都是状告对方的,还是那些事。” 王熙凤心思一动,听见平儿话语,想来衙门那边,有别的意思, “江捕头,明人不说暗话,此事,衙门的徐大人,什么意思,要是公事公办,那就随他,要是压下去,说个数,这就让人送过去,如何?” 这话,轮到江捕头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宋大人只提到传话,并未交代如何解决,犹豫片刻,抱拳回道; “二奶奶,在衙门,宋达人并未交代如何处置,徐大人那里,也未见到人,所以如何办,江某也不知如何答话。” “额呵呵,江捕头也是老实人,算了,你就把话传回去,看他们如何吧,荣国府,可不是谁想拿捏就拿捏的,” 王熙凤呵呵一笑,复又瞬间冷了脸,现如今,是个官都想攀咬荣国府,不给些脸色是不成的, “这,是,二奶奶。卑职万没有其他意思,奶奶的话定然带回。” 也不知江捕头想到些什么,吓得赶紧回了话,连称呼都变了。 (本章完) 第756章 这算是答应了 第756章 这算是答应了 荣国府, 梨园内, 寻见江捕头急匆匆离去的身影,王熙凤的心里,总归是出了一口气,这几天处处憋屈,以她的性子,早就忍不住了, “奶奶,人都走了,咱们还去不去胡同了,护院都在外等着呢?” 平儿跟在身边,劝也不是,问也不是,只能提醒了一句, “去什么去,话都说到这了,想着要做什么就去做,谁人拦着不成。” 有些恼怒话语,王熙凤一摆手,就让院外的人散了,一转身,就回了屋子,让平儿有些无奈,跺下脚又跟了上去。 而在贾家胡同里,不少学子的家人,三五成群的去了顺天府衙门,跪在衙门前,想要把人要回来,哭喊声震天,传出老远,围观百姓又是里一层,外一层瞧着热闹。 衙门不远处的酒肆,更是坐满了看热闹的人,白莲教崔堂主,喝了一口茶水,叹道; “瞧瞧,也只有贾家的人敢这么闹,换成其他人,早就进去了。” “堂主,今个又怎么会闹这出,按理说顺天府的徐加庆,可是和荣国府关系不错的,早说就把此事按下,怎么还会上了这出戏,给谁看呢?” 任香主简直不可思议,这都闹到衙门了,那个顺天府的老滑头,按理说不是早就给按下去,怎么会招惹这些人,打不能打,碰不能碰,弄不好,惹得一身骚, 崔玉顺了一口茶下去,浑身舒爽,也不知怎么,到哪里,哪里有事,这个地,可是他们以往观察的老地方,三日一换,娘的,还真是巧了, “你说的还真是,看来是内里有了变化,顺天府衙门,吃了料子,算是想扛下来,还是受人之托,为难试探荣国府,就不得知了,” 任香主摸了摸脑袋,这些当官的有八百个心眼,普通人算是摸不清,看来这大武朝廷气数已尽,就是这么小的事,都能绕出个弯弯道道,更别说其他的,就像京南那边,朝廷的赈灾银子和粮食,百姓哪怕一粒粮食可都没见到,都被那些当官的,左右倒右手,揣进了腰包, “大哥,这算是好事,要是人人都是清官,那就没咱们的事了,可惜啊,是个官,他都贪,贪多贪少问题,咱们也别着急,听主子说,南边可要有了动静,看来要不了不多久,大哥,家里就来信了。” “啊哈哈,那才高兴啊,就是不知道朝廷高兴不高兴了,” 催堂主眯着眼,京南来信,说是太平教近乎三十万大军已经到了陈州地界,反而是教主,已经拿下琼山郡,有了立足的地方,如今率主力回到了钦州,一旦有了南下朝廷大军的结果,定要围攻汝南重镇, 汝南城一下,天下震动,也就是他们白莲教重出江湖的声音。 二人眼里闪过兴奋之色,许些话,隐忍多年,就看这一回了,再瞧瞧顺天府衙门前的动静,觉得闹得越大越好, “老任,京营那边可有动静?那可是重中之重。” 由不得催堂主不警惕,都说京营不堪造就,说说就好,作为朝廷的能动用的精锐之一,粮草充足,军械不缺,可不是一般府军能比的,就算是王子腾南下大军,多为府军精锐,可毕竟是府军,反观京营,当年可是镇压叛乱的主力,就怕是小主子洛云侯为帅,几十万大军冲了下去,那如此这般可就麻烦了。 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万一朝廷大军溃败,下一任主帅,可不就是洛云侯了吗,想到此处,立刻小声问道; “老任,回了给教主去信,如果朝廷大军溃败,那下一任主帅人选,定是洛云侯无疑了,问一下教主应当如何?” 催堂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朝廷的这一波南下大军,要是无功而返,定然会再次集结大军南下,到时候,败军之将,必然不会再领军,禁军大统领几乎足不出京城,那只有一人可为帅,就是洛云侯,到时候,如何应对。 任香主听完,吓得赶紧端起茶碗喝了几口水压压惊,大哥说的没错,小主子别的都好,就是带兵打仗,确实太猛了,女真人那么狂,都被干翻了,关内那些虾兵蟹将,岂能是对手,那不如,想办法给朝廷找一些事做,眼珠子一转, “大哥,此事还真要好好议议。弟觉得,恩科的事,事关朝廷大计,咱们是不是在这里面弄一弄,给朝廷和小主子找一些麻烦,拖延一下,舵主不是也参加科举了吗,定然了解其中的事,到时候,找一些闹事的学子,在京城散布谣言,总能拖延一番,” “嗯,倒也可行,那现在就准备,咱们可有不少人参加了恩科,找一些落榜的考生,易如反掌,再看看这三日科举,有无什么变故在里面,闹一闹也是好的,” 催堂主想了想,也算可行,但是只能暂且拖延,万一真的朝廷大败,紧要的,还是不成,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事不迟疑,二人暂且定下心思,拍了几个大钱在桌上,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小儿,结账。” “来了客官。” 顺天府衙门前, 黑压压跪了一片的人,早就有衙役进去禀告; “报,大人,贾家不少族人,聚拢在衙门口门前,哭诉要人,咱们怎么办?” 顺天府衙门里,刚算落得安静的宋昌平,还未休息会,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哭闹声,有衙役进来通告,瞬间没了好心情, “人可多?” “回大人,人是多,都跪满了正门外。” 衙役抱拳回道,弟兄们都知道荣国府的事,谁也不敢打骂呵斥,毕竟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行了,把人拦着,本官去寻徐大人。” “是,宋大人。” 见衙役走了,宋昌平一脸的为难,起身复又进了后院,寻思着,先把一部分人判了,放回去,留下那几个人以做后手,要不然闹开了,脸面不好看啊。 一着急,脚下步子就快了许多, 入了后院,就看见徐大人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喝酒,急忙过去,喊道; “哎呀,大人,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衙门外,贾家族人可都跪了一地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去荣国府闹,反而来顺天府闹,当我这个顺天府尹好欺负不成。” 徐加庆说话有些打结,显然是喝的有些多了,宋大人看得有些心疼,徐大人怕是遇上难事了, “大人,来衙门也是无奈,荣国府不管事,人都在咱们这关押着,自然是来咱们这里要人,如今还在恩科时候,闹起来,恐怕不好,所以下官斗胆谏言,这无关紧要的人,各打一大板,放回去,那主告的二人先留着,寻思着江捕头回来怎么说?” 宋昌平也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给徐大人传了话,恩科考试期间,还要闹出动静,这不是要衙门的命吗, 一阵沉默, 徐大人喝了口茶水,醒了酒,皱着眉,显然也是心烦意乱,顺天府说得好听,管着京城大小事,不好听就是受气的衙门,不好干,才有了他的位子,所以,历年来都忍气吞声,考核也都是甲等,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心里有一口气憋着,如何能寻上这件事,真不知荣国府给不给自己这个脸面,万一不给,自己难道真要上书,那不是就是撕破脸了吗,不妥啊! “你看着办吧,宁国府贾蔷,还有荣国府的贾瑞先留下,其余人,略作惩处,就给判了,先把人放了吧。” 宋昌平脸色一喜,这事就解决了,只要把门外的那些人先解决了,剩下的二人,就算是贾珠真的死的冤枉,那不也是衙门里自己的事吗,立刻抱拳应道; “大人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定然不会留下把柄,等江捕头回来,问寻了荣国府态度,再做打算,想来荣国府老太君等人,也不会糊涂的。” 这话就是找个台阶下,荣国府老太君,那可是和善之人,一有所求,只要是合情合理的,定有回复,以往不少衙门,可都和老太君打过交道,好处没少拿。 治中宋昌平,拱手一拜,这就退了出去, 留下徐大人一脸的怅惘,侯爷也真是的,府上妻妾,都是绝色佳人,怎会看上自己府上留下的女子,会不会是误会了, 像之前几次,侯爷寻了不少魁佳人,可是碰都没碰,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自己没想明白的,亦或者是想换个口味,那也不对,换个口味,他洛云侯什么样的找不到,难不成是被人掳去了,这样一想,心中更是焦急, “来人啊,把顺天府的衙役召集起来,让几个捕头领着,去查一下赌坊青楼,就寻找能唱北地小调的女子,等下,去红楼请个画师过来,本官要她们画一个女子画像,就照着画像找人。”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 一阵脚步声离去,徐加庆看着桌子上的酒坛,一想到佳人去了这些不干净地方,不知被哪个恩客肆意玩弄,内心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一把扫落酒坛,起身去内堂等候。 前殿衙门, 宋昌平得了大人的话,心中有数,立刻就让衙役,把贾芹等人带了出来,就在大堂上,对几人严加训斥,而后,让书吏写了结案草书,递给几人,让其签字画押, “你们几个,别不知好歹,徐大人开恩,此事,就按斗殴处理,也没有处罚你们,摁了手印,就回去吧。”众人一听能回去,心中顿感高兴,可是贾芹等人,看了下四周,因为刚刚带他们出来的时候,是分批带出来的,现在没有看见贾蔷和贾瑞的身影,立刻有些不安, “大人,既然是放人,为何贾蔷没有跟着来,这是为何?” 其余人也有发现的,附和道; “是啊,大人,既然是斗殴,还有人未放出来呢。” 宋大人脸色一本,呵斥道; “怎么,本官做事还需要你们来教,你们也不想想,他们二人是状告之人,且又动了手,还有的事,需要调查,如何能轻易放了,所以,你们先回去,至于他们二人,等顺天府查清楚了再说,万不可以再吵闹,要不然,别怪本官不念旧情,得罪荣国府也玩抓了你们。” 宋昌平连恐带吓,让众人都默不作声,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贾芹心思一动,再留下也是无用,不如回去想办法, “好,谢宋大人。” 然后拉了一下众人衣袖,率先走过去,签字画押,几人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想来贾芹是有想法,也跟着一起过去摁手印。 见此,宋昌平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人啊,把几位公子送出去,” “是大人。” 也不是宋大人心情好了,还是因为事情处理完了,几人竟然也成了公子, 出了府衙, 见到不少家人在此,众人才恍然大悟,这是,眼里都有些懊悔之色,贾青急忙冲了过来问道; “蔷哥儿呢?” “贾青,回去再说,这里不也是说话地方。” 几人一劝,尽皆点头示意,先把人带回去。 衙门口贾家的人一走,没了热闹看,围观的百姓就散了,可是里面的谣言,越传越玄乎,更不巧的是,还有别有心思的人在里面添油加醋,这样一来,合着宁国府主家还关在诏狱,贾家的名声,算是衰败了许多, “大人,卑职回来了,” 人刚走,宋昌平还未喝口茶歇息,就瞧见江捕头急匆匆回来, “快进来,荣国府你见到谁了。” “回大人,卑职去荣国府见了他们府上的二奶奶,把此事给她说了一遍,也把大人的话带到了。” 江捕头还没来得急喘气,就被宋大人急匆匆问询,不敢怠慢,赶紧回话, “他们二奶奶怎么说?” 宋昌平焦急问道; “回大人,荣国府二奶奶说,要是公事公办,那就随他,要是压下去,说个数,这就让人送过去,荣国府也不是随意拿捏的。” 江捕头擦了擦汗,把原话说出来,只有宋昌平眯着眼,思量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还真是荣国府做派,难办了! 京城的事,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荣国府的闲言碎语,没几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酒肆,茶楼,最多的乃是路边的摊位上,不少闲人喝茶的功夫,都以此当做谈资。 而兵马司的人,还是纪校尉领着兵丁,特意避开宁荣街,在市坊绕了一圈,出了市坊大门,直接转道,回了衙门,路上的闲言碎语,如何听不见。 人刚走, 东城市坊入口的酒楼,就有店小二眼神闪烁,一声吆喝,就回了后堂, “掌柜的,兵马司的人走了,荣国府的不少事也传了出来,您老立刻派人,给殿下告知,想来殿下在行宫收拾完了,就是不知殿下何时回来。” “这就写,没想到贾家竟会惹出那么多麻烦,可怜贾家死去的老国公了,后人真的不堪造就,” 掌柜的有感而发,想当年,贾家的老国公,和靖南侯,称为大武双壁,围剿白莲教闻名天下,可是后来,一个死的不明不白,另一个惨死城门下,落得身败名裂下场,真是,掌柜的唏嘘一场, 店小二翻着白眼,埋怨道; “我的老掌柜,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先把此事传给殿下,另外,就是燕春楼那边,准备好,殿下的意思,是恩科放榜之后,准备诗会,还要我等只做一样菜品,叫什么江南,这不是为难小人吗,听都没听过。” “哼,也有你为难的时候,话说你被主子升了官,怎么就变得糊涂了呢,一个菜品,无非就是蒸煮,煎炸炒,江南,你想想江南有什么不就成了,” 老掌柜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话,回身去了后院,安排人准备书信,留在眼下的店小二,眼神有些迷茫,回想老掌柜的话,江南有什么,无非就是鱼,茶叶,地方茶点罢了,难不成还有,对了,宋朝留下江南美食可不少, 眼睛一亮,顿时有了想法,着急转身就入了后厨,吩咐厨子,现在就试做。 乍一看,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酒楼罢了,饭香味飘得甚远。 京城里, 另一路,纪校尉带着兵丁,急匆匆回了兵马司衙门。 刚进了衙门大门,就让手下兵丁回去休息,而自己,一路小跑,入了大堂。 内里, 东城兵马司的左同知,依旧是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儿子左方中则是没来,毕竟衙门里都是清闲的衙门,所以左大人,就让他去了东城门处,帮着看上一天,也让林平回去处理下私事,这一点倒是让左大人在兵马司里面有了名声, 眼下,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还未睁开眼, 就有纪校尉堂下回报; “大人,大人,荣国府那边有消息了,卑职刚从东市坊那边寻来,就听到有百姓传言,贾家的人,去顺天府闹了一番,把人接回去了,而且盯着弟兄来报,说是江捕头亲自去了荣国府,好久才出来,” 左安和一听,立刻醒了困,江捕头去了荣古府,那就是徐大人先让步, 待了许久, 那就是事情谈完了,本以为徐加庆那个老滑头变硬气了,谁知还是外强中干,哼, “哎呀,本官还想着能看一出大戏,看样子顺天府的徐大人,是没有那个胆子,话说这里面到底是谁撺掇的呢,” “大人,但是卑职还是派人盯着,好像那两位主谋还没有放出来,只是一些胁从之人回去了。” “哦,照你的话说,事情还没完,有意思.” (本章完) 第757章 贾珍何去何从 第757章 贾珍何去何从 皇宫大内, 慈宁宫里, 江皇后早早用了膳,如今也换了一身袍服,披着披风,坐在殿内,四下里,几个内侍太监小心地伺候在身边,低眉垂首不敢言语,并且从后殿出来一位身材矮小的嬷嬷,毫不起眼的跟在江皇后的身边, 片刻后, 春禾也是一般装束,匆匆走了进来, “主子,吴贵妃已经派人,给了后宫不少嫔妃去传了话,说是在春丽宫准备糕点宴会,不少人已经去了,奴婢前后派人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有人来报。” 春禾之所以会从外面回来,就是早晨的时候,去了春丽宫传话,要吴贵妃召集后宫嫔妃,坐一坐茶会,并且要求来的人,每人做上一个糕点,晚时带人送入坤宁宫里,其主要目的,就是让吴贵妃吸引宫里目光,再让周贵人在一旁牵制,这样一来,后宫之中,可就没有闲着的人了。 “哦,吴贵妃怎么说?可是答应了,” 江皇后一挑眉,心中有些纳闷,她们二人岂是那么好安排的,在后宫,最跳的就是她们二人,当然,受宠的也是她们二人,只是不知,她二人如今还能再见面吗。 “回娘娘话,吴贵妃答应了,周贵人起初有些不愿意,可是奴婢,把静妃娘娘,和明妃娘娘请动了,这样一来,周贵人就不得不去了,” 春禾面带微笑,路过静妃的月云宫,和明妃的水韵宫,灵机一动,也就转个道,把她们二人给请动了,这样一来,周贵人无论如何,就不会不去的,毕竟明妃平日里,对周贵人照顾有加,没少磕碰吴贵妃,所以这样一来,周贵人无论如何就不会推却, 江皇后面容一笑,瞧了春禾一眼,笑道; “你倒是心眼多,竟然能把静妃明月,和明妃宛如请动,她们二人在后宫可是少有的安静,” 忽然心中一动,安静是安静,但都不是傻子,静妃要是去了,那几位昭仪,修容,应该也会凑热闹的,许是热闹一些,也好, “既然她们二人要去,那去的人应该不少,也够吴贵妃忙活的了,派人盯住,本宫倒要看看,明妃和静妃,会真的那么老实吗。” 江皇后脸上的意味深长,也让春禾低下头,看来娘娘不放心的竟然是她们二人,不是吴贵妃和周贵人,这是为何, “娘娘,您是担心静妃和明妃?” “嗯,以往都说她们二人聪慧,入了宫之后,也不争宠,宁可在自己宫中逛园子,也不曾出来,但是有一点,本宫一直没想明白,当然,也是受了洛云侯的启发,那小子成天就是顺嘴话。” 江皇后笑了笑,一回想洛云侯入宫的局促样子,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娘娘,洛云侯有什么启发,奴婢没想明白。” 春禾不知娘娘所言何意,洛云侯不过就是口,那撩人的话语,心底竟有些思念, “哎呀,有些话虽然粗鄙,但未必没有道理,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别看吴贵妃和周贵人,整天在后宫里闹腾,无非就是那点破事,倒是一声不吭的明妃,和静妃,她们二人虽然名声不显,但是本宫可一直没有小看她们,人的心,是最看不透的。” 当然,还有心底那一丝怀疑,王府的时候,除了自己孕有三子,其他妻妾,也有身孕,可是自从她们二人入了王府之后,其余的妾室所生的全部夭折,日后更是无一人所出,所以怀疑的种子早就埋下,可惜,二人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另外对三位皇儿有利,所以一直就暗自警惕,一直到今日。 “娘娘,您是说之前的那些事,奴婢也早就安插人手进去,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一直无所获,会不会弄错了?” 春禾也知道娘娘说的是哪些事,安插人手都是她做的,但是一切如常,一日如此,一年如此,这都快十多年了,还是如此, “错不错都留一手,本宫的直觉,或许不是她们二人,但必定有牵扯,你私下里知会那三位丫头,三位皇儿的吃食用度,必须经她们三人的手,务必小心。” “是,娘娘,奴婢领命。” 春禾脸色一正,开口答应, 随即,江皇后放下茶碗,起身理了理袍服,就走下台阶, “走后宫南门,去含元殿瞧瞧,记得走北门,” “是,娘娘。” 话音刚落, 在春禾的领路下,江皇后一群人,后殿出了坤宁宫,直奔着含元殿而去。 含元殿正门内, 营帐之中, 张瑾瑜回到大帐之后,直接躺在床榻上,话说监考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枯坐在那,腰身都坐废了,浑身酸软无力。 睡又睡不好,不睡又困,进退不得,刚躺下没多久,宁边就端了几碗饭食走了进来, “侯爷,弟兄们那边特意给侯爷顿了红烧羊肉,还给您下了碗面,喝点暖暖身子。” “嗯,放下吧,对了,那三位爷起来了没?” 张瑾瑜摆了摆手,闻着香味坐起身,腹中却是有些饿了,不过一想到还有三位爷在那,胃口就减了一大半。 宁边刚把碗筷放下,听到侯爷问的,三位爷不就三位王爷吗,刚路过那边,瞧了一眼,侍卫还在帐前值守,好像还没起呢,小声回道; “侯爷,好像三位王爷还没起呢,” “什么?都晌午了,还没起,真的假的。” 张瑾瑜刚端起碗,拿着筷子,扒拉一口面,就被惊到了,就算是猪,这个日头也该醒了, “先吃饭,吃完过去瞧瞧,” “是,侯爷,三位王爷的饭食都给留着了,” “嗯,记得加火,别冷了。” 无奈,张瑾瑜又嘱咐一声,伺候三位祖宗,也亏陛下想得出来,什么也没带,伺候的人就一个随身太监,你最起码让娘娘身后的四位女史来一位也成啊, 夹起一道细面,吸溜一声吸入嘴里,好似发泄着不忿。 含元殿, 后殿北门,则是禁军把守大门。 江皇后一行人,绕了道,沿着东殿墙角,顺路而下,到了北门的时候,引起了禁军校尉的狐疑,厉声问道; “来者何人?” 春禾并未回答,拿出坤宁宫的腰牌,递了过去,禁军校尉接过来查验,竟然是坤宁宫的金令,吓得手一哆嗦,这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来的一群人,显然不是自己能过问的,本还想抬头瞧瞧,可惜手上的腰牌似有千斤重,低头弯腰的递了回去,提醒了一句, “大人,含元殿正在科举,洛云侯主考,您要是进去了,末将等人怕是担不住,” 禁军校尉脸色一苦,换成其他人可能就放行了,但是洛云侯作为主考官,谁敢触怒侯爷虎须,所以才有此一问, 春禾瞧着眼前的禁军校尉,这倒是头一次拿着腰牌,还让禁军踌躇的,洛云侯果然是“名声在外,” “此事与你无关,进去后,本尚宫自然会与侯爷解释,开门吧,勿要耽误了大事。” “这,是,大人。” 校尉无奈,只能点头答应,回去开了门锁,打开了大门,恰巧,北门内,竟无人值守,也不是洛云侯忘记了,毕竟刚来的时候,查验此地,门是上锁了的,所以就没留人在此, 江皇后见门开了,示意身边的老嬷嬷上前查看,嬷嬷点头,一人先走了进去,查看无误后,这才回来, “主子,一切安好。”“嗯,走吧。” 遂迈步走了进去, 刚入了门,就觉得院中春意盎然,下了一夜的雨,好似把整个含元殿冲刷了一遍,就连空气都显得焕然一新,更有竹林种在后院,构成了一道绿色的长廊。廊顶上还有一些小,在雨后的洗礼下,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倒是个好地方,也亏陛下舍得,新修的殿宇,竟然作为考场,也不知里面怎么考的。” “娘娘,陛下心胸宽广,心怀天下,奴婢听说,含元殿作为考场还是陛下说的,至于考试,好像和殿试一样。” 春禾跟在身边,倒是解释了一番,走过一片竹林,就瞧见不远处的一座殿宇,应该是后殿休息之用, “娘娘,咱们是去主殿,还是进偏殿?” “不急,先顺着墙角,去前面瞧瞧。” 江皇后虽然思念三位皇儿,可是来此有了好奇心,含元殿她还真没来过,去前面瞧瞧,再去寻洛云侯。 “是,娘娘,那咱们走这边。” 春禾一指西墙下的小路,一行人就走了过去。 养心殿, 御书房, 四下窗户大开,微风一吹,略带有凉意的风,窜进了屋内,让人精神一震, 武皇周世宏,端坐在御案之后,拿过一个密信折子,瞧了一眼,眼里有满意的神色, “好多日没有王子腾的消息,朕心里面还惦记着,没想到,今日的消息,就被你送来了,看来王子腾的速度也不慢,已经距离大梁城还不到一日的路程,并且吕代元的先锋军,先回了此地,看来要不了多久,京南之地,就要战火开端了,” 周世宏最后呢喃了一声,最为担心的还是林山郡城,一水的官员竟然毫无音讯,说是没有鬼,谁能信,看来,到时候,这些人,都该进诏狱。 戴权依旧站在堂下,肃穆而立,听见陛下说话,转身拱手一拜, “陛下,王节帅统兵那么多年了,治军,用兵之法,想来早已经熟记于心,到了大梁城,就算是有了安稳之地,休整几日,就可直扑林山郡城,到时候,城内官员是人是鬼,一目了然,陛下不必担心,” 几句劝慰的话,说到武皇心坎里了,不得不说戴权在宫里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周世宏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不管是人还是鬼,安稳下来之后,把京南所有官员,尽数押解京城,朕要好好审一审,另外,顾平有消息了吗,三万大军,就算是突围,也能跑出来几个,如今音信全无,总不可能真的全军覆没吧。” 这也是武皇所担心的,要说以顾平的能力,就算不能解决林岳府之围,总归是能回来的,可是怎么就几日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匪夷所思, “陛下不必焦虑,要是顾将军无事,总归会向陛下传信的,要是真的有事,王节帅到了林山郡城,也能查个水落石出,但是以顾将军的遭遇,老奴心里面也有些不明就里,太平教的贼人,看样子也不是草莽流寇,战力不凡不说,也应该有高人指点,在京南成燎原之势,老奴觉得就是白莲教的翻版啊。” 戴权现如今也不敢再说什么好话,原本不该说的话,今个也说出来了,一反常态,武皇眯着眼,若有所思,要说有白莲教之祸,是也不是,还没到那个时候,真要是有危局,京营还有禁军,以及洛云侯,也该动一动了,或许边军那边,武皇心思一动,调边军再入京城,这个念头一起,随即又立即掐灭,边军一动,天下瞩目啊。 “是不是,就看王子腾怎么打了,也希望他不负君恩,如若不成,只能换帅了,” 武皇阴沉着脸,这是心中早已经考虑到的,为何不一开始用洛云侯为帅,就是因为照顾到京城勋贵,还有京营禁军的利益,现在一想,也不知是对是错,回想到以往京营节度使,贾家的两位老国公,心中也是惆怅不已,贾家的事也不能拖了, 正想着, 期间,书房门口,忽然闯进了一道身影,滚在地上, 武皇一见熟悉的身影,黑着脸呵斥一声。 “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回皇兄,臣弟从宗人府而来,着急给陛下汇报情况,这才摔了一跤。” 只见忠顺亲王,着急爬起身子,走了进来,怀中拿出折子放在御案上, “都安排好了?” “是,臣弟都安排来好了,住的地方鸿胪寺还有一些酒肆,都是咱们的人,只是有一事,臣弟不知当说不当说。” 忠顺亲王眼神飘忽不定,小声问道,此时就是对宁国府下手的好机会, “什么事,快说。” 武皇不耐烦地翻看折子,安排的倒是不错,想着还有事要问,遂无心再看, “陛下,宁国府案子有了一段时间了,藩王进贡队伍也快到了,要是被他们寻了宁国府的由头,惊动了太上皇,引得此事牵扯天灾,那朝堂必将生乱,首辅大人请辞不成,必然被弹劾,所以臣弟不得不说。” 这话,让武皇凝眉,却也有些道理,宁国府的事不能再拖了,首辅李崇厚还不能走,要是再牵扯天家颜面,李崇厚保不住, “知道了,此事会有定论,回去吧。” “是,陛下。” 见到陛下撵人,忠顺王张了张嘴,无奈只能躬身告退,人一走,武皇显得有些烦躁, “京城这些天,可有事?” 瞧见陛下问话,戴权收了一下衣袖,有些踌躇,斟酌一番言语,才开了口, “启禀陛下,恩科期间,京城倒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许些小事还是有的,例如京城贾家,荣国府族里闹了些别扭,” “嗯,荣国府能闹什么别扭,就算有,府上的老太君在,还能闹出笑话不成。” 话说想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想着京城贾家的老国公,这又算出事了,不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后人如此窝囊,就算是朕,都看不下去,想到了贾珍做的大逆不道的事,心中一阵烦躁, “回陛下,恩科当日,贾家族人在宁荣街大打出手,说是主家压制族人,不给推荐信参加恩科,说是报国无门,还有一件事,是有些人替荣国府二房嫡长子贾珠喊冤,说是贾珠中举后死得冤枉,不知真假,还闹到了顺天府衙门。” 戴权苦笑一声,不敢隐瞒,把这两日的事,给陛下诉说一番,这些事就算是他,刚听到,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往的时候,闹闹也就罢了,现在科举的时候,还在闹,就有些不像话了, 武皇眯着眼,贾家竟然还有这种心思,会不会是太上皇的提醒,压制族人也是一种办法,毕竟真的走了科举的路子,那就是靠向文官了,勋贵这边岂能愿意,还有那个贾珠,也曾听闻是有些才干之人,在王府那时候,听闻他中举当日就去了,颇为觉得可惜,没想到到另有隐情,又想起天家种种无情,看来高门大户也是一样, “此事就不要宣扬了,荣国府不能动,京城还是要稳住的,不过宁国府的事,不能再拖了,让刑部结案,贾珍父子,目无君上,枉顾天恩,危害朝廷社稷,信封妖道,窃取朝廷气运,引发京城之异象,罪大恶极,处以极刑,以正天恩, 另,宁国府乃是朝廷勋贵,有恩于朝廷,不忍爵位断送,让贾家族人另选一人,过继宁国府一脉,继承爵位,品级不变,照此办理吧。” 武皇面无表情,一直未动宁国府,就是因为许些事拿捏不准,可是看到荣国府的样子,在不定性,不知又要出何事,想留宁国府,如今看来也是留不住的,不如快刀斩乱麻,拿下贾珍父子性命,平息京城异象之怨气,也算保住了首辅李崇厚的位子,朝廷,目前还缺不了他。 “这,陛下,会不会太急了?” 戴权忍住心惊,陛下怎么会这样着急,勋贵那边,不需要知会一声,甚至于太上皇那里,不也是也要问一问,毕竟是贾家啊。 “只管去荣国府颁布旨意,想来老太君会来求情的,到时候再议。” 武皇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戴权,后者立刻会意,看来陛下是留手了,只是自己去颁布这样的旨意,和贾家的情面算是尽了, “是,老奴领旨,” 略作迟疑,当即写了圣旨,在御案前用了印,还给常大人去了封密信,拿着圣旨,也不迟疑, “陛下,老奴这就去了,不过想来,荣国府的老太君应该会进宫来的,那时候,太上皇那里,应该会有动静,” 临走的时候,戴权小心地把圣旨拿在手中,荣国府接了旨意,定不会坐视不理,这样一来,贾家还需要闹一阵子,不过陛下的意思,就是等着他们不成, “朕,就是这个意思,有些事也该动一动了,太上皇那里,怎么也要去瞧一瞧,贾家的事,先照此办理,去吧。”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了。” (本章完) 第758章 皇后进了后院 第758章 皇后进了后院 “娘娘,慢些走,这边还有不少水洼。” 春禾在前面领着路,雨后的院子,并未干涸,地上还有不少积水之处, 一行人沿着墙角小路,一直走到前面的院子,竟然无人发现,就是有一两位巡考官看见,也不在意,毕竟在宫里,能走动的都是“自己人。” 所以,直到前面院子里,见到了正门内的行军大帐,江皇后才来了兴趣, “都说洛云侯治军之严,一直没有见到,今个,也算是饱了眼福,连个恩科考场,都弄得跟军营似得,” 春禾闻声也随之望去,果然如娘娘所言,军中拒马都做了出来,还真是严厉, “娘娘,想来洛云侯应该在那住着,奴婢看到王府的禁军守在一处大帐前,应该就是三位王爷休息的地方,” 春禾眼尖,眼神扫视一圈,立刻就看到有一处大帐周围,竟然是禁军守着,想来就是三位皇子休息的地方,毕竟洛云侯的兵,她也是见的,不一样。 顺着春禾的目光,江皇后也瞧见了,心中难免有些激动,不再迟疑,迈着步子朝着帐篷走了过去, “慢点,娘娘。” 其余人紧紧跟随在后, 此时的张瑾瑜,早已经在帐内吃饱喝足,擦了嘴,拍了拍衣袖,起身就走出帐外, “宁边,带着人,去瞧瞧那三位爷,起了没,” “是,侯爷,” 真是服了,这么能睡的王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猪,不应该是吃饱了再睡,另外,心底也寻思,别出什么事为好, 想到这,有点站不住了,疾步朝着西边营帐走了过去,刚到了营帐周围,还未停下脚步的时候,就听到皇城司的人大喝一声, “什么人站住!” 张瑾瑜一惊,娘的,自己都不认识了,还想再问,就看到,立刻有禁军围了过去, 有人, “宁边,警戒,” “是,侯爷。” 随即,跟随的亲兵立刻抽出长刀,紧跟了过去,只见一群穿着黑衣披风的人,被围在中间, 张瑾瑜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怎么回事,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要是刺客,就完了, 遂厉声问道; “敢问来者何人?” “自然是故人来访,” 一声熟悉的脆音响起,张瑾瑜心神一动,还未想到是何人的时候,只见前面的一人,拿下头上帽子,只一眼,就瞧见是娘娘身边的女史春禾,她怎么了来了,往后面一看,所有人皆是未动,心中一个激灵,不会是皇后也在里面吧, “咳咳,既然是故人来访,可还有故人在里面。” 算是明知故问了, 春禾笑了笑,复又把帽子戴上,回道; “自然是还有故人了,” 打着哑谜,别人听不懂,张瑾瑜怎会不明白,心中哀叹,陛下这家人,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能折腾, “都把刀收起来,回去,” “是,侯爷。” 周围皇城司近卫,和禁军的人,又撤了回去,张瑾瑜也让亲兵把刀收起来,走到了黑衣人的身前,一抱拳, “臣张瑾瑜,拜见娘娘,娘娘万安。” “哦,看样子侯爷,不喜欢本宫来此了。” 江皇后瞧着一脸不情愿的洛云侯,言语有些好笑问道, 张瑾瑜摇了摇头,心中大为赞同,还是娘娘有自知之明啊,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了, “回娘娘话,臣怎么可能,欢迎娘娘来此,还来不及呢。之所以愁眉苦脸,就是因为三位爷,不对,三位殿下如今还未起,眼看都过了晌午用膳时间,一时间为难,所以脸色有些不好,还请娘娘恕罪。” 这一番话,说的江皇后有些担心,怎会起的这么晚,以往在宫里面,可是都是老早就起来更衣洗漱了,难不成在洛云侯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这样一想,难免有些焦急, “春禾,去看看。” “是,主子。” 春禾眉眼瞪了洛云侯一下,让张瑾瑜摸不着头脑,一行人就匆匆走到大帐前,张瑾瑜快走几步,伸手撩开帘子,江皇后和春禾,一前一后就入了内, 身后的老嬷嬷形影不离,一行人进去之后,张瑾瑜才跟了进去,刚入了大帐,就瞧见三张床铺横在那,上面的三位王爷,睡得呼天唤地,被子衣物散落在地上,更有带的糕点,吃剩下的还放在床头,简直不堪入目,怪不得不饿,这是有吃的呢。 张瑾瑜在身后嫌弃的四下瞧瞧,可是江皇后见此,急忙走过去,给三位王爷盖了被子,还把地上的衣物捡起来,舔犊之情映在脸上,春禾也急忙走过去,把未吃完的糕点包好,从床头拿开, “侯爷,帐内怎会凌乱至此,你也不来瞧瞧?” 春禾收拾完,还埋怨了一句,张瑾瑜被训斥的一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自己是来监考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娘娘,都怪臣没有照顾好三位殿下,在这里受了委屈,可惜臣这里实在是没有好地方,太简陋了,实在不行,娘娘就把三位王爷今个带回去,省的在臣这里受了委屈,” :“你。” 春禾眉毛一挑,这还撵人了, 江皇后把被子给三人盖好,笑了笑, “侯爷这是说哪里话,本宫瞧着这地方也不错,让他们三人吃点苦也好,总归是要见识一番,再说侯爷,你不是也如此吗,” “臣,惭愧,臣从小在边关长大,粗茶淡饭都无所谓,可是三位殿下金枝玉叶,随臣吃了一天的大锅饭,都是军汗粗鄙之人吃的,怕三位殿下不合胃口,” 张瑾瑜是真的想把三个麻烦甩开,襄阳侯那小子撂挑子不干,再留下,谁看着。 “勿要多言,留下就是你的责任,本宫只是过来瞧瞧,” “啪”的一声。 忽然,江皇后用力拍了一下二皇子周崇的身子,还在懵睡的二皇子猛然一惊,径直坐起身子,差点把皇后娘娘碰倒了,张瑾瑜赶紧伸手扶住娘娘身子,入手温软丰润,阵阵兰香入鼻,引人遐想, 江皇后稳住身子,觉得身上的异样,脸色微红,瞧着傻楞的儿子,怒道; “毛毛懆懆的,成何体统,” “主子,您没事吧,” 春禾吓了一跳,赶紧出声问询,期间,张瑾瑜赶紧收回了手,刚刚有些鲁莽了,还好娘娘没训斥, 只是这一撤手,也让江玉卿心里竟然空唠唠的,有些异样, “无事,刚刚太突然了,” 说话间,眼神不自觉撇了一眼身边的洛云侯,这小子,胆子真大,再瞧着二皇子,那蠢笨的摸样,心里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都愣着干什么,把他们三人叫起来,更衣洗漱,越来越懒了,” “是,娘娘。” 身后的几个太监,赶紧走过来,把三位皇子叫醒,而后更衣,大皇子周鼎,摸了摸眼,站起身,瞧见帐篷内情况,看见母后,大喜喊了一声; “母后,您怎么来了?”“哼,再不来,你们就打算不起了?” 江皇后瞧着周鼎衣衫不整的样子,媚眼一凝,另外两人更是不堪,二皇子衣领上还有糕点残渣,三皇子的面目上还有着口水,成何体统,要是陛下见了,又不知埋怨多少, “春禾,带人去打水,给三位殿下洗漱更衣,” “是,娘娘。” 随即, 春禾就领着几个太监出去打水了,只留下张瑾瑜在帐内不知所措,这算什么事啊, “娘娘,臣这就告退了,娘娘或许有体己的话要说,臣规避。” 说完就要出了帐篷,刚动步子,就听见皇后娘娘的话语, “怎么,洛云侯这是要去哪啊?” 本还是心里有些异样的江皇后,余光瞄见侯爷还想离开,自己三个皇儿都被照顾成这样,大统领是怎么当的? “禀娘娘,臣留在此,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娘娘,许久不见三位殿下,需要说一些私密的话,臣留下,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实在是尴尬。” 张瑾瑜现在想的就是开溜,俗话说,为女子小人难养也,就算是贵为皇后娘娘,也不例外,更何况三位王爷,现如今的‘‘浪样’’。 也不知是多年失散回来的兄弟,见了娘一般,三殿下的口水,把胸前的衣服都浸湿一大片,实在是服了。 “大统领看来是不把本宫当成自己人了,刚刚出格之举,本宫可没有追究,想来也是侯爷应急之下的无意之举,只是本宫不明白,你怎么就放心他们三人单独居住在此呢?” 江皇后确实有些恼怒这些,三人不及弱冠之年龄,总不能平白无故这样放任不管吧, 张瑾瑜黑着脸,什么叫这三位爷还没管,也就是他们三位王爷,换成别人,别说是管了,问也不带问的, 可能站在一旁的三位皇子,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周鼎理顺了袍服,把头上的束带拉紧,脸色又尴尬,一抱拳道; “母后,不关侯爷的事,是儿子几人昨夜睡得晚,所以清晨时候未能起来。” “是啊,母后,你不知道,睡在这里特新鲜,儿子还以为行军大帐是那种破不拉几的地方,没法入睡,谁知道那么舒服,回去的时候,还得让侯爷送儿子一顶帐篷才成,” 二皇子挺着肚子,把腰带一紧,瞬间气势就有了,不管怎样说,那将军肚,看着就喜庆,衣服穿好之后,把勃颈上糕点渣滓,全都给擦了下去,一点也看不出来, 刚说完,就连不怎么爱说的话三皇子,也点头攒道; “是啊,母后,这里睡得踏实,和二位哥哥说话也好,第一夜襄阳侯也陪着我等一起,可是感觉不自在,所以,昨夜,就没让襄阳侯再来,玩耍的晚了,” 磕磕巴巴说完,可把江皇后心疼坏了, “好好,你们觉得好就成,万不可胡闹,府上可住的习惯,” “嗯,习惯。” 三人异口同声,回应的特快, 张瑾瑜暗自撇了下嘴,能不习惯吗,又没人问,没人管,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再来点玩的,最好养上几位妙龄女子,学一些歌舞,神仙日子也不换啊, 一想到歌舞曲子,瞬间又想起杨寒玉给自己画的大饼,那些宫女到底学的如何了,好像也没看见个影子,一想到这些,人就发愣了, 被皇后娘娘瞧个正着, “嗯,舒心就好,在府上的时候万万小心一些,不可鲁莽。” “是,母后。” 人家母子见面,母慈子孝,瞧着多感动,张瑾瑜这次真的下定决心,恩科结束后,回府上定然要一睹为快,看看宫里的舞姬,是否比外面的要好, “洛云侯,你在想什么?” 一声轻呵,让张瑾瑜回了神,一瞧帐内,皇后娘娘和三位皇子,那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瞧,颇有些无语,无奈的回道; “启禀娘娘,臣一时间被三位皇子的孝心感动,三位皇子一直心系娘娘,更是心系百姓,昨日,要不是三位皇子帮着臣,恐怕恩科就要出乱子了。” 也不算是张瑾瑜拍马屁,许多事,三位殿下能办,其他人反而办不来,考题的事,还真多亏大皇子速度快, “哦,竟还有此事,帮你什么了。” 皇后娘娘来了兴趣,顺口一问,张瑾瑜只得把恩科开始的时候,自己的猜测,还有更换考题的事说了一遍,也让江皇后脸色变了变,此次恩科可是陛下寄予厚望的,如果真的有人舞弊,怕是这一次,躲不过去了, 正想多问几句,春禾带着人走了进来,捧着水盆,给三位殿下梳洗打扮一番,话说也快,一会的功夫,三位殿下就变得“玉树临风”了,二皇子的折扇又拿在手里,装了一波, 就在帐内一片安详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宁边的声音, “侯爷,刚刚殿内有人来报,说是有不少考生已经答完部分策论,问是否可以交卷?” “嗯,先等一下,到时间统一交,和昨日一样。” “是,侯爷。” 张瑾瑜想了想,要是分批交还麻烦,只能统一交卷为好,回了句话,在瞧着帐内已经安顿好的三位殿下,心中还有疑惑,娘娘是怎么进来的? “敢问娘娘,您是如何进到含元殿的,臣记得,含元殿只有南门正门一个出入口,怎会见娘娘从后殿而来?” 这也是张瑾瑜纳闷的,前后带兵绕了一圈,是有两个出入口,可是后面那个,早就锁死了,不会是开了锁进来的吧,那些禁军,靠不住啊。 江皇后亲自给三位殿下整理好了床铺,贤良淑惠的摸样瞧得张瑾瑜也有些敬佩,听见侯爷所问,脸色微红,到是本宫的不是了, “本宫拿着令牌,开了后门的锁,才进来的,怎么,洛云侯有意见?” 也就是皇后娘娘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让张瑾瑜身子一顿,果然,还是娘娘厉害,禁军那些人,什么时候都靠不住,咳嗽了一声,拜道; “臣不敢,但是娘娘,也为臣着想一番,恩科乃是朝廷大事,娘娘想儿子,自无不可,人间之情,可是朝廷选材,最忌讳此事,臣不当说,却不能不说,娘娘此次有些任性了,” 又瞧了一眼三位殿下,想开口说什么,被张瑾瑜先拦下, “至于三位殿下,如今开牙建府,也不是小孩子,雏鹰也有展翅飞翔的时候,臣也听闻,各地藩王进贡的车队,就要到了京城,并且藩王世子随行,想来这些人来京城,可不是为了真的尽孝,娘娘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这也是张瑾瑜被暗卫,还有武皇这些天明里暗里动作,所搅合的,毕竟各地藩王的车队,临近京城,驿站的驿报,送入京城,不管是何人,具有所耳闻,并且那一日的遭遇,“来者不善”。 久闻的一番话,也让江皇后眼神一凝,温柔娴熟的慧眼,如今更是变得凌厉的许多,蕴涵着煞气不说,就算是春禾,都变得极为陌生,这转变也让张瑾瑜心底一惊,后宫的女人果然那不简单,能做到皇后的位子的,更不简单,自己以往还有些莽撞了。 “侯爷说的没错,此事本宫也早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那些人来的有些快,距离京城也没有几天了,想来恩科过后,也差不了多少,侯爷心思灵巧,也能抽出手了,” 江皇后微微一笑,倒先夸赞其自己来了,顿时,不好的感觉尤从心底升起, “能者多劳,到时候三位皇儿,还需要大统领照顾一些,本宫先行谢过,” “臣不敢,娘娘此话,让臣惭愧,护卫三位殿下,乃是天大的事,臣无论如何都会尽心尽力,不敢怠慢,” 张瑾瑜一抱拳,答应着,事能不能做,如何做那是后话,现在回的话,必须敞亮,想来就是那些藩王世子有些能耐,到时候,多带些人手就好,城里不是还有两千骑兵帮着皇城司,这不如先留下,一个皇子五百骑兵,总能护住安全,剩下五百人继续跟着柳尘混日子。 “那就好,侯爷的话,本宫可记在心里了,至于宫里,除了长乐宫,慈宁宫,还有玉淑宫之外,倒是不必担心。” 这也是江皇后给传张瑾瑜传的消息! (本章完) 第759章 各主都出来了 第759章 各主都出来了 含元殿, 大帐内, 三位王爷,还有女史春禾,尽皆默不作声,也知道皇后娘娘和洛云侯谈话的重要,藩王世子进京,必定不是安稳的,许些事三位殿下虽不尽明白,可是心底,隐约间也有些预感, 张瑾瑜立在帐内门口,娘娘刚刚的话语,算是结盟的意思,心中一凌,长乐宫就是太上皇,慈宁宫就是太后,那个什么玉淑宫又算是谁呢,这样看来,太后和皇后,竟然不是一伙的,稍许惊讶,出言问道; “娘娘的意思,臣明白,因为宁国府妖道的案子,臣还有两千精骑并未出城,一直在东城配合皇城司千户柳尘捉拿妖道至今,恩科结束后,臣会立刻吩咐,每位皇子分派五百精骑护卫左右,以保护三位殿下安危,” 想了想,宫里的事,还需问清楚为好, “娘娘,长乐宫,慈宁宫,臣听闻过,但玉淑宫又是何地,娘娘和慈宁宫,玉淑宫又有何关系,” 这话就问的有些冒然,甚至有些突兀,本以为娘娘会呵斥,可是抬眼一瞧,江皇后的媚眼重现,许些笑意又重新回到了脸上,这是, 还没想明白,春禾倒是先出言解释, “侯爷问得好,慈宁宫自然是太后的居所,太后倒是不曾过问后宫的事,但并不是不问,至于玉淑宫,乃是甄老太妃的居所,一向不过问后宫的事,但是遇事,却少不了玉淑宫的插手。” 这算是一言表明了后宫的立场,甄老太妃,玉淑宫,张瑾瑜心中一动,这所谓的老太妃,岂不是荣国府贾家,史老太君的靠山, 江南甄家的老太妃,这样一想,一切倒是通了,至于太后,前太子周永孝的生母,怎会和陛下娘娘一条心, “多谢春禾姐姐告知,娘娘,臣心中有数,” “有数就好,本宫一直有些忧愁,常常夜不能寐,三位皇儿出宫建府,虽然是好事,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有些照顾不周的地方,护卫兵力虽有,但碍于祖制无法增加护卫,倒是让侯爷费一番心思,” 说话间,眼底的明亮,倒也不像是夜不能寐的憔悴模样,只听娘娘哀叹一声, “罢了,瞧也瞧了,看也看了,也就不再麻烦侯爷,春禾,咱们回去。” “是,娘娘。” 只见皇后招呼了一声起身,又摸了摸三位殿下,在耳边吩咐一番,这才领着人出了大帐,张瑾瑜不敢怠慢,紧随其后,一招手,身后亲兵早已经围了过来,沿着墙角的小路,一路随行,入了后殿, 远远瞧见后门大开,不少禁军围在外面,看来还真是禁军放进来的, 正想着, 前面正常行走的江皇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洛云侯,你觉得三位皇子,谁可担当太子,” 这一声问询,让还未回神的张瑾瑜,脚下一个踉跄,撞在春禾身上,一声惊呼,温软的女子身形入怀,和娘娘身上兰清香一样的气息,钻入鼻腔, 瞬间, 场面尴尬不已,张瑾瑜瞧见怀里脸色羞红春禾,赶紧放开手,心底不知是庆幸还是可惜,竟然不是娘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娘娘勿怪,是臣鲁莽了,一时间分神,娘娘刚刚说什么?” 净想着美事,也没听清娘娘说的话,一只眼却瞧着春禾那丰润的身子,竟然不比李纨的差,自己喜好就是这样的, 只是这样子,被江皇后瞧得若有所思, “你倒是直白,不管你真的听见,还是真的未听见,此地就我等几人,本宫的意思,侯爷觉得谁可为太子?” 一转身,江皇后的双眼死死盯了过来,让张瑾瑜脑门子冒汗,这算是听清楚了,夺嫡之路,哪有一帆风顺的,站队更是没有好下场,话说,红楼里面,好像陛下之后就是新朝了,也没给哪个太子机会啊, “回娘娘,手背手心都是肉,掐哪一个都疼,臣觉得顺其自然,如今不能过早下定论,天家的事,更不是臣能参合的,昨日一事,臣觉得三位殿下尽有自个优势,大皇子做事沉稳,二皇子做事有头脑,三皇子虽然年纪小,谨小慎微,不可小视,所以娘娘,万万急不得。” 说完,片刻的安静, 却见江皇后展颜一笑,风韵犹存的面容上,虽不说倾国倾城,但也是绝色佳人的风采, “洛云侯果然至诚至孝,本宫没看错人,倒是本宫着急了,” 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语,径直带着人出了后殿角门,“砰”的一声,后门关闭,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只有空气中的兰香在飘荡, “宁边,留下几个人在此换岗,看着门,别出了差错。” “是,侯爷。” 张瑾瑜也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太子之位,皇后娘娘都坐不住了,摇了摇头,带着兵就回去了, 留在大帐里的三位王爷,则是默不作声,刚刚母后和洛云侯的对话,虽然不太明白,可是也知道事关三人的事,直到母后走后,才有些思念, “大哥,刚刚母后的话是何意?” 三皇子周隆有些不解问道。 只有二皇子周崇,一脸的烦闷,拍了一下老三的衣袖, “问什么问,就是那回事,以后在府上多注意点,别乱出门,” “是啊,老三,并无他事。” 大皇子周鼎显然考虑的更多,好像麻烦快来了,藩王世子,来者不善, “三位殿下,饭食准备好了,还请三位王爷用膳。” “嗯。端进来吧。” 门外, 想起禁军校尉的话语,大皇子摇摇头,不再想这些,应了一声,让禁军送些吃食进来,熬了一晚上,肚中饥饿,留下的糕点可都进了老二的肚子了 后宫中, 春丽宫内, 又是团锦簇,环肥绿瘦,热闹非凡, 只见春丽宫内,伺候的宫女进进出出,一盘盘糕点茶水,不断的端了进来,殿内,竟然还有一排宫女在那翩翩起舞,舞乐齐鸣,好似宴会一般。 主位上,吴贵妃笑的有些尴尬,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狐疑,清晨那么早的时候,皇后娘娘的传话,是不是太蹊跷了,要准备什么宴会,做糕点,等晚上用, 要是一个人还好说,竟然请了不少人过来,另有何意,身旁的静妃郭明月,一向不怎么说话,更不喜热闹,竟然她也来了,寻思着再看向坐在下首的周贵人,有什么事,想来她应该知道, 可惜目光挪过去,本该是打扮的枝招展的样子,如今竟然一身普通的衣衫,连个玉簪子也没有带,只用了一个木簪子插在头上,这摸样,难得一见,想来是有意思了, 吴贵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略作掩饰,又望向明妃何宛如,却见其人温软如水的一袭青色衣物,依旧是老样子,至于陪衬而来的萧侍选,徐才人,甚至昭仪叶慧心,修容苏文雅等人却没被吴贵妃放在眼里, 一舞之曲子结束之后,吴贵妃笑了笑,挥了挥手,起舞的宫女欠身退下, “诸位妹妹,好些日子也没见了,正巧,今个皇后娘娘开了恩旨,说是要我等做一番糕点,晚膳之用,所以就传了懿旨,也算是姐姐的想念之情。” 面带笑意的吴贵妃,见时辰差不多了,先开了口,这一番词,徐才人和萧侍选的眼色,不由得瞄了一眼周贵人,想看看其反应,谁知,周贵人坐在那,一直不动声色的吃着糕点,喝着茶水,一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更别提其他的了! 此时的明妃娘娘,也随之笑了笑,回道; “还是让姐姐破费了,未曾想,姐姐这里,还有着这些,再者妹妹有些好奇,娘娘晚上是需要做什么,还要用咱们做的糕点,就这点手艺,登不起大雅之堂,难为人啊,” 明妃刚刚瞧了舞姬的舞蹈,不说跳的多好,能在后宫养着这些的宫殿,可没多少,好像连着皇后娘娘那里都没有吧,至于说娘娘为何要用糕点,把她们召集起来,这就难说了, 其余人,在明妃说完之后,都拿眼神在吴贵妃身上瞄了瞄,好似能看出什么的, “哎呀,妹妹说哪里话,姐姐这里有姐姐难处,你说的这些,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让宫里的人瞎捉摸的,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瞧一瞧,可比不得外面,” 吴贵妃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富贵之色羡煞旁人,瞧了一眼明妃宛如,一年不见,心思倒是多了,“至于娘娘想要做什么,也不是我等能猜的,会做就做,不会做让身边的帮趁着,又不是非要你们自己动手,只是做什么,自己思量罢了,” “哦。倒是多谢姐姐提醒,就是不知姐姐做的什么糕点?” 明妃眼神闪烁,复又开口问道,其实她心中多有猜疑,今个是不是太反常了,常说吴贵妃和周贵人势同水火,可今日一见,大相径庭不说,看着也没什么,传言如何可信, “瞧妹妹说的,姐姐哪里不能说,娘娘吩咐下来,自然是做最好的,本宫已然让人准备做了云糕。” 宫里的云糕可是最难做的,不说用料,就是醒面的时间,就需要两个时辰,还好自己宫里头,有着能人,做过一些生意的, 但是其余人一听就,变了脸色,吴贵妃准备的云糕,而她们,仅仅是做了普通的蒸糕,这如何能比的上,明妃做的更简单,一水的桂糕,就算是普通富户的丫鬟,都能做出来, 这样一来,是否有其他说法,脸色阴晴不定,瞧了眼下面的人,皆不说话,遂开口问道; “周妹妹,怎么今日坐在那不说话呢,你倒是准备了什么糕点?” 明妃竟然开口问询周贵人,在吴贵妃宫里提她,隐含的意思,在座的都明白,静妃也诧异的看了身边人,明妃以往可不这样,今日一反常态,如何是好, 更别说两位昭仪,显然也是饶有兴趣,明妃是要做什么, 目光所至, 周贵人的手拿着糕点,往口里一送,也没有什么坐姿,直接拿出手绢擦了手,端起茶碗喝口水送送,显得有些粗鄙,让身边的叶昭仪和苏修容,瞧得有些碍眼, “劳烦明妃姐姐挂念,妹妹也没什么手艺,就是民间小吃蒸糕,带点红枣罢了,一盒面,一盒红枣,带一点蜂蜜水,蒸一蒸就成了,” 毫无修饰,大咧咧说了出来,让身侧徐才人有些担心,为何周贵人会大变摸样。 明妃被呛了一下,如此简单的蒸糕,怎会拿出来现眼,皱了下眉,瞧见周贵人的作态,这哪里是一个嫔妃该有的样子,但再瞧瞧其余的人,没有人出言,倒也不说什么, 吴贵妃看见眼前的一幕,也在心中盘算,看来后宫之中,有想法的人,可不止她吴贵妃和周贵人二人,其余人都在等待时机,想来周贵人也是明白了,才有此一幕, “妹妹,您瞧瞧,做什么都行,都是尽一份心意,娘娘未必是真的要用,只要做了就好,” 出言竟然替周贵人解了围,惊得殿内一众人,尽皆沉默不语,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就在此时, 殿外,宋双急匆匆走了进来,在屏风外传报, “娘娘,魏侍选和冯才人求见,” “嗯,她们也来了,那也好,一并叫进来热闹。” 吴贵妃瞬间回想了一番,魏侍选魏凤兰,乃是汝南重镇城守魏湘平之妹,冯才人也不简单,是永诚节度使冯元奎之妹,她们二人也来了? 随着一声门帘卷动的声响,江南春色屏风外,一阵人影晃动,两位窈窕青衫的女子同时入内,长发披肩,穿金戴银,这一身的贵气,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刚入了内,二人先后欠身施了一礼, “见过贵妃娘娘,见过诸位姐姐!” 吴贵妃赶紧招呼道, “哎呀,是两位妹妹来了,快,落了座,喝口茶水歇一歇,来的也巧,刚刚还在讨论,谁做了什么糕点呢!” “谢贵妃娘娘,” 二人道了谢,走几步,坐在下下首的位子,抬眼看了殿内在座的众人,刚刚吴贵妃所言,是要做什么糕点,可见都收到皇后娘娘的传音,至于内里的事,她们二人是一点也不知道,平日里,一向不怎么管着的, “人来了就好,宛如妹妹,姐姐听闻你宫里,重金寻来了江南昆曲的曲谱,说是什么江南水磨腔,难得一见,不会是妹妹自己偷偷学了吧!” 吴贵妃也不是吃亏的主,明妃近来的动静可瞒不住她,在外面以家族名义,重金买的江南昆曲曲谱,恰巧的机会,城南的商会,就有她吴家的人,借此机会说出来,也算是敲打她一番, 果然,听到吴贵妃的问询,明妃面容微变,此等事吴贵妃竟然也知道,是谁透露给她的,还是自己的宫里,有了她的眼线,真是好手段, 此时, 明妃心里才真的,重视起眼前的吴贵妃,又撇了一眼安稳坐在那不说话的周贵人,能和吴贵妃斗得不相上下的人,怎么这样简单呢! 脸色有些尴尬,顿了一下,回道; “还是姐姐明事理,妹妹这点东西,想藏也藏不住,” 摸了摸手,扫视周围的人一圈,又道, “倒也没什么金贵的,京城里面,如今也有不少歌姬女子会唱了,江南昆曲水磨腔,虽然难得,但也不是稀罕之物,许些银子,多一些,还是能买到的,姐姐要是喜欢,妹妹抄录一份,就给姐姐送过来,如何?” 明妃这一番话,算是服了软,也让下面的众人心神一震,吴贵妃的手段果真厉害,似有心有灵犀一般,各自暗地里望向周贵人,能和吴贵妃闹得那么久,还安稳的坐在此处,看来,周贵人的手段了得! 吴贵妃抿嘴一笑,服软就好,有些手段,有时候对付滚刀肉不管用,可是对付这种以为要颜面的人,却是手到擒来,再说了,像周贵人这样油盐不进的人,还真是少见, 或许,是有些人,不屑为之罢了。 “妹妹说笑了,昆曲虽好,但是本宫还喜欢听原来曲子,江南水磨腔再好,也是江南的,有时候,听听北地小调,也觉得声声入耳,听说洛云侯就好此曲,也不知是真是假!” 吴贵妃一番话,说的明妃哑口无言,心头闪过许多念头,洛云侯乃是外臣,吴贵妃提起他是何意! 就连一向不说话的静妃郭明月,也抬起头,瞧了瞧身侧的美人儿,眨了眨眼睛,也有些感慨, “姐姐还真是厉害,此等的密事竟也知道,说来也巧,家父曾和洛云侯之父有过联系,只是关外战乱,无暇他顾,后来才得知关外边军出了大事,失了性命,着实悲痛一番,后来女真一族步步紧逼,未曾想洛云侯竟有此领军之才,算是一步登天了。” 有些悲伤的话语,让人分不出真假,不说明妃她们,就算是吴贵妃此时也有些拿捏不准,这些是真话还是假话,郭家虽在北方朔阳郡,但距离关外,可差着好远的距离,尤其是在内宫,还真没听说洛云侯和静妃有着联系! “这,还真是巧了,没想静妃和洛云侯有旧,本宫还真不知道妹妹和洛云侯有此渊源,不知妹妹和洛云侯可有联系?” 似乎是不经意的试探,但是话语中的刀,漏出了寒光, “那倒是没有,家父只是和张将军有旧,和洛云侯,还真没什么联系,更别提妹妹了。” 静妃好似不知道话语中凶机一般,自故自的诉说着。 吴贵妃还想再问的时候,一句问候的话打断。 “吴贵妃,糕点还做不做了!” (本章完) 第760章 迎春听闻婚事 第760章 迎春听闻婚事 殿内的人同时一惊, 寻着声音看去, 只见周贵人无聊的摆弄着桌子上的茶碗,里面连口茶水都没有,直接一甩杯子,放在桌上的边缘,“啪”的一声,茶碗应声落下,摔的粉碎, 周贵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笑着站起身来,摆了摆手, “真不知是来说笑的,还是来做糕点的,这都大半个时辰了,东扯西拉的,是打听什么事呢,还是另有所图,妹妹也没那么多心思,娘娘要准备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心中不安,这样,妹妹先告辞了,糕点回碧云宫里去弄,不劳烦吴贵妃记挂了,走着。” 周贵人说完话,礼数都没做,扬了扬手,转身就离开,撂下了在座的众人,让其余嫔妃看的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在吴贵妃的殿中,周贵人竟然会如此无礼,还真的是闻名不如一见,端是厉害, 再寻思看着吴贵妃,本还是满面春风的脸色,如今显得有些僵硬,也就是她们三人相互言语,其余人只能沦为陪衬,不管是昭仪,还是修容,一句话未说,周贵人一走,心中的异样,怎么也按不下去。 萧侍选见到气氛有些尴尬,急忙开口替贵妃娘娘解了围, “贵妃娘娘别生气,周贵人一向如此,目中无人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何必在意。” 也算是萧侍选一心想靠着吴贵妃,捧高踩低也就习以为常,可是其余人不这么想,尤其是安稳的静妃,眼神怪异的瞄了过去,刚刚周贵人插言,未必不是替自己解围的,萧侍选这样说,那她不就是吴贵妃的人吗,心中暗暗记下。 而后, 坐在下首的徐才人心中忐忑,周贵人都走了,自己再留下,岂不是折了她的脸面,自己还想投靠周贵人呢,咬咬牙,起身拜道; “贵妃娘娘,静妃娘娘,明妃娘娘,妹妹身体不适,有些头晕,想回去休息一会,还请娘娘们恩准。” 说话的声音传来,让萧侍选站在那更显得有些尴尬,吴贵妃眼神一凝,一个小小才人也敢顶撞自己, 身边静妃发现端谜,抢先开口, “既然妹妹身子不舒服,那就先回去吧,姐姐这边想来也不会做糕点,不如回去,让婢女做着也好,我就同你一起回去,” 竟然起身走过去,拉着徐才人的手,一起出了大殿,再让气氛凝结,明妃也无法,静妃既然走了,她留在这也不是法子,遂也起身告辞,这样,殿内的人忽然走了一半, 吴贵妃虽然生气,可忽然一笑,今个倒是知道了许多事,也不算亏,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一目了然,就里面有些误会,也大差不差了。 看着还留下的众人,吩咐道; “来人啊,准备料子,做糕点。” “是,娘娘。” 春丽宫外, 静妃拉着徐才人的手,走出了宫里,出了院子之后,说道; “你倒是胆子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支持周贵人,你知不知道,吴贵人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可是性子却不是安稳的,你这样当众给她难堪,必然心生祸患。” 静妃虽然不怕贵妃娘娘,可是不代表吴贵妃不会把气撒到她的身上,一个小小才人,到时候落得去冷宫地步,可就完了, 徐才人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 “静妃娘娘,你可要救妹妹一命,妹妹就是当牛做马也都愿意,” 徐才人哀求完,还重重的扣了首,心中后悔,刚刚鬼迷心窍,怎么胆敢站起来呢, 静妃也是心软之人,瞧见地上的人,伸手扶起, “也罢,刚刚周贵人替我解了围,你又是替周贵人抗了事,我呢也就还你这个人情,走吧,和我一起回水韵宫,其他人瞧见了,心中也要掂量一下。” 这就算是保住徐才人了,只不过,说话的功夫,身后传来动静,明妃笑脸走了过来,一把抱住静妃娘娘的臂膀,还故意蹭了一下, “还是姐姐养得好,依旧是那么大,要不是姐姐入了宫,这就模样,听说洛云侯喜好这一口大的,还不把你请了去,既然回宫里,妹妹也就跟着姐姐了。” 撇了一眼徐才人,笑了笑,拉着静妃的手,就走了,留下徐才人紧紧叩首,起身跟了上去,这一幕,也被刚刚赶来的女史宋双,看在眼中,又急匆匆反身回了内殿. 养心殿, 戴权在圣旨上盖了大印,而后拿着圣旨,出了御书房,在门外交代了小云子一番; “你今个哪里都不能去,守在此地,陛下有什么需要,立刻进去,就算外面有什么人,来觐见陛下,你都要留意,可明白?” 一袭红袍的太监服,腰系金丝玉带,小云子如今也是入了司礼监的管事公公了,手拿着佛尘,面容白净,倒也有一丝大公公的摸样,听着干爹的吩咐,立刻谨小慎微的点头答应; “干爹放心,儿子心里明白,有个风吹草动,必然不会逃过儿子眼睛,等干爹回来,一切照旧。” 这就是戴权能安心离去的底气所在,整个内廷,都是他的人,不管何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尤其是小云子,被他一手扶持起来,就是看中他沉稳的性子, “那就好,杂家去荣国府一趟,该交代的,都还要交代,只是这个圣旨,宣读的有些难了,” 戴权撩起了发带,一双鹰眼也有些哀叹之意,都是勋贵老亲,许些话怎样能说出口, 小云子弯着腰,侧耳聆听,干爹的为难,他也是知道的,但是陛下下了圣旨,又如何能违背, “干爹,要不然儿子替干爹走一趟,把圣旨宣读了,不让干爹为难,” 戴权眯着眼,细细思索一番,此时自己去了荣国府,还真的架不住荣国府老太君的问询,要是过多的透话,皇上察觉了也是不好,小云子替自己跑一趟,倒是有个婉转之地, “也好,拿着圣旨去一趟,见到了老太君,让她自己想办法,多余的话不要说。” “是干爹,儿子心里明白,倒是儿子担心,荣国府老太君要是进了宫,又该如何?” 小云子也知道,荣国府的身后,可是有甄老太妃作为靠山,牵扯甄老太妃,必定会叨扰太上皇,这样一来,陛下这里,定会有波折,这一圈下来,在恩科时候,文官那边又不知道会有什么用意, “啊哈哈,放心去吧,这些,陛下都考虑过了,但宁国府乃是勋贵,大武律令有八议之法,勋贵正在八议之列,而对勋贵的犯法,一般而言是交付三法司详断,以示隆重,此事已经过了三司六部会审,大体的案子也早已定下,所以常大人承奏的案卷,就是定案,无需再审。” 戴权哈哈一笑,陛下的意思,既然当时候洛云侯把案子审过了,那就定了,无需再重审一遍,至于这么判,就是让荣国府老太君进宫闹一闹,让长乐宫那边有点动静,再看看勋贵的反应,尤其是城外玄真观的贾敬,修道,修的如何了。 戴权掌管皇城司多年,京城内外,世家勋贵府上,遍布眼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皇城司的眼睛,可惜城外的庄子太多,各家的动向,倒不像是城中一样,可以随时知晓,尤其是城外道观和寺院, 牵扯江湖规矩,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安插眼线,玄真观的贾敬,多少年来,一直安然无事,可惜,稍许的漏洞,也让皇城司的人,无意察觉,玄真观每年用度,也太多了,整个宁国府的销,还不如玄真观一年的所用,这些,被抄家出来的时候,报了上去, 戴权当时候,听到此消息,就觉得蹊跷,就算玄真观穿金戴银,吃的是用的都是锦衣玉食,那也不能费那么多,更别说玄真观仅仅只有几人而已,那么多银子,十数年的进项都去了哪里,这些不光是蹊跷,更是祸患,所以派人去秘密查看,可惜一无所获,所以,贾敬越是安静,也是难以自圆其说。 “是,干爹,儿子这就去了,” 小云子小心接过圣旨,此间事的种种,在心中闪过,就带着内廷的太监,出了养心殿,直奔着宫外而去, 荣国府, 已是近酉时分,小憨一会的众人,醒来净了脸面,喝口茶水的功夫,又都聚拢在荣庆堂,贾母坐在罗汉床上与薛姨妈、王夫人几个人说话,迎春、探春、宝钗,黛玉,几个列坐一旁,陪同说话。王熙凤,现如今也有单独的位子,和大太太邢夫人,同坐在东首的椅子上,喝着茶水,毕竟宝玉自从去宫里考试,整个国公府,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与吵闹,就算是大嫂子李纨未来,都没人察觉, 仅仅一会的功夫, 贾母转头问着凤姐,说道: “我听鸳鸯说,你打算把东边儿的群房都拆了?是哪一点地方?” 话问的有些突兀,就是昨日的时候,王熙凤忽然不知发了什么疯,带着人瞧了荣国府东南的那几处宅子,还有库房,包括园什么的,划了一片地,就开始召集小厮,还有贾家不少没事干的人,直言,要把此地全部拆了,至于做什么没说, 如今的荣国府,乃至于贾家,都是王熙凤当家做主,所以她发了话,就算几位管事感到有些不妥,但也不敢阻拦,所以,二奶奶说拆,今个早晨开始,就召集人手,开始拆了起来,动静一大,老太太自然是知道了。 “回老太太,前个儿决定都拆了,四周的盘点屋子,都显得有些杂乱无序,几个破院子,也没有打理,还不如拆了,修院子也好,重新盖屋子也罢,总归比那些破砖烂瓦的要强。” 凤姐笑了笑道,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其他的意思,拆了就需要人手,动了人,就要动银子,族学恰好就在那边,把那一片拆了,空出了地方,想来扩建族学也是好的,或许先不动。 “你说的也不错,这西府东院的房子,还有那个库房园,一晃也有好多年头儿了。” 贾母感慨说着,又问道: “你打算拆掉以后,开土动工是想做什么?修房屋院子,还是修园?” 凤姐笑了笑,心中的话还未想好,先开口敷衍说道: “老祖宗,我的意思,事先规划平整了,到时候要算修园,只是需得先移栽一些山石草木,按着以往留下其他园的布置,倒也好解决,另外就是修建房屋院子,那一片地,再折腾出来一处大院子,也算是可以的,只不过还要问询大老爷和二老爷才行。” 这就是留下两种方案,算一个就成,老太太也一时间没有想好,是选园,还是选屋子,贾母想了想,回道: “那就先把地平了再说,回头儿我和他们二人谈谈。” 毕竟是老成精的人物,凤姐一开口,就知其意。 她们二人说完了话,坐在王熙凤身边的邢夫人,忽然坐起身子,开口问询, “老太太,儿媳也有话要说,” 邢夫人一开口,满屋子顿时安静下来,这是又出了什么事,贾母眼神一凝,有些不悦, “什么话,等之后再说,现在说什么。” 本想着让邢夫人闭嘴,可是邢夫人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老太太这话说的不对,此事不是儿媳想说,是大老爷想问的,宝玉都相亲了,那迎春如今年龄都大了,这婚事,是不是也该想想了。” 说的就是迎春的婚事,毕竟迎春也是贾赦的女儿,她也是名义上的母亲,问一问这事,应不应该, 坐在对面的迎春有些愕然,担忧的看向邢夫人和老太太,此事她怎么不知道,婚事又是何人安排的。 屋内的人若有所思,只有王熙凤和贾母微微皱了眉头,三春丫头的婚事,暂且不成,贾母脸色顿了下,道: “你问的事,不为过,但老身也撂下话,迎春那丫头,年岁还小,等过二年再看不迟,有些事,还要等等。” 老太太话语中的等等,就是文官世家,或者勋贵老亲当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要是有的话,或许要好一些,再不行,像老国公那样,榜下捉婿,凑足了一番姻缘,像林如海一般再传下佳话,也是好的。 但是邢夫人却不松口, “老太太只是拖延,再等两年,迎春年岁渐大,好不好嫁出去就不知道了,” 一阵埋怨,也让贾母明白了许多, “照你的意思,是选好人家了,可是选的谁,你要知道,嫁女也是要谨慎的,朝廷那么多官员世家,勋贵老亲,你可有选好的人选?” “这,倒是还没有。” 邢夫人有些尴尬,起个话头,毕竟自己也未准备好,贾赦虽然提了一句,但是也没说哪家的公子, “哼,既然没有,那就不要开口,等日后再说,就算是贾赦问你,你如实回答即可,有些事,老身还是那句话,能说就说,不能说就闭嘴。” 轻声斥责一番,就不再言语,邢夫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想说什么又没话语,只能坐在那憋气,瞧得二太太心中解气了许多, 王熙凤一见,哪里能这样,赶紧开口去安慰; “老太太说的是,大太太也不必着急,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这还没有影的事,就不要说了,想要嫁女,老太君把此事说出去,说不得洛云侯知道了,上府上来提亲,那可怎么办?” 说完呵呵一笑,只是这一笑更尴尬,薛宝钗和林黛玉,面色有些不好看,全部凝眉头寻思着瞧了过来,那两张俏脸玉容,国色天香,在和三春一比,除了惜春还能凑合些,其他人都稍逊一筹不说,那气质,却也是没有的,依照洛云侯的喜好,好像是喜欢大嫂子,亦或者自己这样的,三春的身子,还是太单薄了, 心里的事胡思乱想,怎么还把自己绕进去了,一时间脸色羞红,不敢再看,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太太和邢夫人,乃至于贾母都心中一动,和洛云侯府的关系,不过就是维系于外人,也就是林家之女,和薛家之女,他们两家再亲,也不过是外姓之人, 贾府的女子,可没有一个人进侯府,这样一来,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要是一位姓贾的女子,入了侯府的门第,或许能好许多,这念头一出,怎么也按压不下,就算是邢夫人,心中大动,这不就是泼天的富贵,要是迎春入了侯府,做了妾室,也算是有名声的,所以,给迎春安排相亲的心思,也就没了,让凤丫头从中穿针引线,不是手到擒来吗。 大太太既然这样想,难不保其他人也有想法,二太太眼中精光一闪,想到哥哥家的独女,王姓女子不比哪家的小姐差,王淑仪年岁刚好,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他入了侯府,宝玉日后的前程,可就有了保障, 只是屋里过于安静,王熙凤笑了两下,就不自觉住了声,瞧着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不说话,尴尬一笑; “哎呀,都是说着玩的,开个玩笑,林妹妹和薛妹妹这样看着嫂子,这眼神,嫂子可有些害怕了,” 一番调笑,屋里的气氛一松,紧张的气息不再,就好了许多,林黛玉媚眼一眨,回了一句, “二嫂子真是大方,真是照顾侯府,纳妾的事都给操心,要是不然,二嫂子也过去得了,” 林黛玉真敢开口,王熙凤听了脸色一红,被呛的一时间没了言语,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间来了一个婆子,仓皇地进入厅中,道: “老太太,太太,宫里来了天使。” (本章完) 第761章 祸事临门何解 第761章 祸事临门何解 荣庆堂内, 气氛刚松下来,复又紧张起来,一波三折, 众人看向那过来报信的婆子,贾母苍老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诧异,喃喃问道: “这时候,宫里来人上府上做什么?” 心道,难道是因为那日闹得笑话,不应该啊,就算是顺天府想找麻烦,也不会先闹到天家那里,再说了,除了闹事的两个小崽子,其余人都放了回来,说明徐大人本意,不想闹大,会是什么呢, 王夫人在一旁坐着,面色澹漠,本还轻松的面容上,听着这话,似是同样想到了这一层,心头不由“咯噔”一下,转眸打量向那婆子,一颗心倒也随着手中的佛珠,齐齐攥紧了起来,不会是宝玉在宫里面出了事吧。 堂内在座的人可能有些不明白,烦躁中带着许些不安的焦躁,让人心中难受不已,薛姨妈紧挨王夫人身旁的绣墩上坐着,一张丰润、白净的脸盘上,疑色在眼角皱纹的沟壑中聚起,却有些看不懂门道,只得转眼瞧向自家女儿宝钗。 宝钗察觉到自家母亲目光,只是轻轻摇头,柳叶细眉下,水润杏眸中见着丝丝讶异,这几日,她倒并未听到荣国府还有其他的事?想了想,也就是宁国府还有贾家族人闹的事,哪里还有其他的。 凤姐听了叙话声,明艳动人的少妇脸上,讶色密布,心头也涌起如贾母一般的猜测,许些事,传到了宫里。 至于问罪或者嘉奖的圣旨? 都有些不明所以,问罪也不是这个时候,嘉奖又从何说起,贾家一直都是安稳行事,靠着王家和近来的侯府,不说声势大振,却也锦上添,宁国府那边更是不动分毫,所以一时间狐疑, 这会子,黛玉、探春、湘云也凝睇而望,瞧着那报信的婆子,却从其惶惧的眼神中,渐渐察觉出一些端倪。 林黛玉虽不说话,但是那玉容偏头看了过来,端茶碗的纤纤玉手悬在半空,一双见着恬静、澹然的细眸,滚露深思。 “林姐姐,你说会是什么事?” 惜春还小,坐不住,瞧见此事,忍不住好奇,小声偷偷问了一声,林黛玉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无非想来是前些日子的事,话又说回来,宫里来人斥责,也不是如此啊。” 林黛玉的话,三春具是听到,更有些不解,那不是斥责,还能是嘉奖了。 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贾母也瞧见了婆子不淡定的眼神,问道; “出了何事?” 却见那婆子忽地拿一双略显“惊慌”的目光,投向老太君,哆哆嗦嗦的说道。 “老太太,宫里天使,说要宁国府什么,还要宣旨结案。” 那婆子一言既出,几如石破天惊,平地生雷,在荣庆堂中掀起轩然大波。 “啪嗒!” 贾母手中茶盅,倏然落地,一时间,瓷片碎得到处都是,茶水横流,地毯上浸着大片带着茶叶的水痕,在红白相映的地毯上,污迹刺目。 “什么,这么快。” 二太太王夫人和大太太邢夫人,具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几天,就要处置宁国府,不是才刚刚审了一次,就要结案了, 王熙凤丰润、妍美的脸蛋儿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旋即转眸看向一旁的探春,却见探春脸上同样满是不解神色。 宝钗和黛玉,蹙了蹙柳叶细眉,心头涌起阵阵狐疑。 贾母惊闻噩耗,如遭雷殛,苍老身形摇晃了下,身旁的鸳鸯和琥珀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 倒是将那婆子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垂下头来。 贾母急声问道: “宫里为何要要这么着急宣判,贾珍就算是有罪,也不至于没有查明就结案啊?” 难道在家吃喝享乐,安享尊荣,这也犯了国法? 天家不念旧情? 而正在众人说话的空档,忽然屏风后有婆子低声喊着, “老太太,太太,二老爷来了。” 分明是贾政在前院外书房中,与一众清客相公闲谈着,骤然听到宫中天使至荣府传旨。 贾政径直从外书房与一众清客中离身,先前往厅见到宫里来的云公公,听其简单叙说经过,心头大惊,随即神色匆匆地来到荣庆堂来见贾母。 寻了众人好接旨,并且在外,贾赦也慌乱的收拾一番,正在着急赶来,让丫鬟先给云公公端茶递水, “母亲。” 屏风处, 一身蓝黑色短领长袍,头戴士子方巾的贾政,心头沉重地走进荣庆堂,往日儒雅白净的面皮,见着惶恐惧怕之色,不等贾母发问,就急声道: “母亲,养心殿的云公公,就在荣禧堂等着传旨,大哥在那接待呢。” “有没有说什么事儿?” 贾母说话间,上前抓住贾政的胳膊,苍老面容上满是急迫,旋即又问道: “其他各府可有信传来?” 王夫人、薛姨妈、邢夫人等人也看向贾政,期望能从贾政脸上神色中读到一些向好面来。 听到贾母提及其他各府,宝钗心头微动,水露杏眸盈盈如水,望向贾政。 也不知侯府知不知道这些事,或许是天家故意瞒着呢,恩科才过去一天的时间。 王熙凤云岚出岫的眉眼,笼上一层忧切。 探春、黛玉同样蹙眉,凝神静听贾政言语。 至于荣荣禧堂的贾赦,此刻已面如死灰,心头一时间涌起各种猜测,贾珍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诏狱岂是那么好进的。 不怪贾赦如此想,毕竟,文官中,早就对宁国府所作所为恨之入骨,惊动上天,获罪于京城,算是大逆不道啊。 急匆匆赶来,也是无言以对! 贾政目光复杂地瞥了眼贾母,叹道: “母亲,珍哥儿的事拖了那么久,所有事情早就查有实证,虽然妖道没抓到,可是那妖道被太平教的人救走,乃是皇城司的人亲眼所见,还死了好些人,文官那边,严从再次上书,要严惩宁国府贾珍,文官大多都支持,所以现在天使就在厅外传旨。” 此言一出,贾母心头就是一沉,苍老的嘴唇蠕动着,惊声道: “严从,妖道,太平教。” 如今朝廷上下,乃至于整个京城百姓,谁不知道,太平教乃是朝廷心腹大患,欲除之后快,贾珍参合进去,九死一生。 太平教三个字,落在众人耳畔,心头无不一惊。 “母亲,宫里天使还在荣禧堂等着,让大哥暂代贾家全族先去接旨,如是怠慢,不定有不测之祸。” 贾政面色愁闷,开口道。 贾母紧紧盯着贾政,拐杖勐砸地面,斥骂道: “贾家是一体,他何德何能,能代表全族,如今有了机会,竟然还是这样不体面!” 因为武皇一直没有理会宁国府的事,具体如何处置,比如褫夺爵位、下狱论死,再加上贾政所言,和早已经商讨的,贾母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者说,早有定论。 祖宗的爵位要是保不住,这才是天大的事,至于最后,贾珍下诏狱论死,竟然还排在后面。 贾母长续短叹道: “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贾母神色不对,贾政面带担忧,哀声说道: “母亲,还请保重身子啊,珍哥儿案子,由宫里处置。” “既然如此,其他人留下,你二人同去接旨,” 贾母闻言,不等贾政继续劝着,连忙摆手把贾政往外赶。 贾政见此,长叹一声,也不多言,转身向着外面随行去。 不提荣庆堂中,一片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荣禧堂内, 云公公坐在那安稳着喝着茶水,贾赦站在一旁陪着,堂外, 一众衣衫鲜丽、身量高大的皇城司近卫,持刃在外相候,腰悬宝刀,在廊檐之下列成几队,不避风雨,许是身经百战,神情就多见阴狠。 而轩敞、雅致的厅中,云公公静静坐在楠木椅子上,并未碰小几上的糕点,而是抬起颌下无须的阴柔面容,打量着高悬的赤金青龙大匾,其上赫然题有太祖御笔“荣禧堂”三个大字,一旁还列着“某年某月某日书”。 哪怕不是头一次过来传旨,也为这等累世公侯的底蕴,感慨不已,荣国府体量,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是宁国府,算是败了, “如此钟鸣鼎食之家,世受皇恩,却不知珍惜,非要以身试法,以致身陷囹圄,何苦来哉?” 云公公瞧了四下,心思电转之间,就将某种情绪驱逐,心头反而响起一声嗤笑。 就在云公公思绪纷飞之时,只听到沉重而杂乱的跫音,由远及近,只见贾政,一人进入厅中,站在贾赦身边,二人,一个脸色仓惶,一个脸色灰败。 见正主来了,云公公不再等候, “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工部郎中贾政,并同接旨。” 云公公起得身来,拿出圣旨转过身,冷冷高喝了一声。 贾赦愣怔了下,眼眸低垂,撩开前袍,就在荣禧堂,当初两任荣国公会客宴饮之地,跪将下来,头颅紧紧垂下。 “臣,贾赦,接旨。” 贾政在一旁,一同跪将下来。 “下官接旨。” 因是问罪圣旨,内监中官自也不会允其再寻蒲团,恭听圣旨。 彼时, 外间雾气朦胧,天色阴沉,愈发阴沉的紧了,好似是要下雨一般,刚刚还晴空万里,瞬间就变了颜色,风吹着门窗声,落在贾赦与贾政耳畔,时间都恍若漫长了许多。 云公公高喊: “奉上御,贾珍身为三品爵威烈将军,深辜朕望,贾珍父子,目无君上,枉顾天恩,危害朝廷社稷,信奉妖道,窃取朝廷气运,引发京城之异象,罪大恶极,处以极刑,以正天恩,另,宁国府乃是朝廷勋贵,有恩于朝廷,不忍爵位断送,让贾家族人另选一人,过继宁国府一脉,继承爵位,品级不变,留下恩惠,钦此。” 因为事涉勋贵,牵扯众多,武皇周世宏也算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定了罪,留了恩。 贾赦手足冰凉,听着圣旨所言,只觉字字犹如千钧,压得喘不过气,拜着,声音艰涩道: “臣,替宁国府接旨,谨遵圣谕。” “下官领旨谢恩,” 贾政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贾珍父子会断送性命,复又想到,宁国府爵位未丢,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云公公尖锐、阴柔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有几分诡谲,环顾左右,道: “贾恩侯,接旨吧。” 说完就把圣旨递了过去,贾赦颤颤巍巍的伸手,把圣旨接过来,靠着贾政搀扶,才得以起身。 贾赦面色苍白,如丧考妣,嘴巴无意识翕动,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起身后,想到贾珍还和自己有商队,准备北地走私的事,心中一惊,急声问道; “云公公,此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贾珍是听信谗言,所以才误入歧途,可否有条活路?” “贾恩侯,宁国府的事,荣国府可别说一点信都不知道,妖道霍乱国公府,贾恩侯竟然不过问阻止,是不是也有失察之罪,” 云公公细长的眸子,打量着贾赦,补充道; “要不是有着洛云侯的一丝颜面,荣国府的斥责,也少不了的。” 闻听洛云侯之信,贾赦激灵灵一个冷颤,好似大梦初醒,向着一旁的贾政,急声说道: “侯爷还在监考,他还是主审官,宁国府的案子,是不是要过问一番,救他一救。” 贾政看着已是六神无主、慌不择言的贾赦,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然而这时,云公公又转眸问道: “贵府的尤夫人,也是牵扯其中,应一并带走,到宗人府夺其诰命,其人现在何处?” “什么,公公,一介女流之辈,还要去公堂诏狱不成。” 贾政闻言大惊,这一去,名节身份可就难保了,逼死人的不是, 云公公在前来时,已阅览过北镇抚使递交的卷宗,对案情经过已是了然于胸,定罪之外,就是把宁国府的人全部羁押,诰命尤夫人也要一并处置,但是私下听闻,侯爷那一日让宁国府当家太太躲到了荣国府,所以还有些犹豫。 “郎中勿要着急,并非是下诏狱,到宗人府亲自画押,夺了诰命,就可离去,要是担心,贾官人还可以派人跟着,在衙门口等着,拿了文书之后,再回来,” 这时,外间打探消息的婆子,闻听也要拿尤夫人,吓得几乎打了一个激灵,向着荣庆堂一路小跑而去。 荣庆堂中, 几是一片愁云惨澹。 薛姨妈和二太太坐在罗汉床上,唉声叹气,面色愁闷。 一旁围拢着探春、迎春、惜春、林黛玉,薛宝钗,正自出言劝慰着。 史湘云和林黛玉,都是轻轻摇头。 邢夫人倒是无所谓,面无表情坐在那,眼神翻转,不知道想些什么,更多的是看着屏风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期待。 凤姐脸色也不大好看,道: “二太太,您可知是是什么情况?” “我如何能知,你是管家的,府上里外的消息,你不知,如何来问我。” 二太太心中烦闷,也没有给王熙凤好脸色,让王熙凤吃了挂落,其实,对宁国府的事,贾珍身陷令圄,倒也不知是何缘故,心头似乎并没有……那般急切,或许,爵位还能有落在宝玉身上的希望。 此时, 外间的事,早就传了进来, 贾政无法,随后就点头同意,让贾政安排人,跟随这一起过去,又怕污了名节,让府上安排车架护送, 至于贾母,只是心神受累,只得在鸳鸯和琥珀搀扶下,起身喘口气, 二太太见人还没来,着急问道; “老太太,可有回旋余地,宫里,侯府那边,可救一救。” 贾母恍若受了提醒,连忙看向一旁侍奉的林之孝道: “快去打发人看看,侯府那边侯爷可曾留下了话,在派人去玄真观给敬老爷传信,让他抓紧时间回来?” “是,老太君。” 林之孝赶紧应声出去,安排了小厮直接骑着马,奔去城外玄真观,请敬老爷出山, 屋内, 众人还喘喘不安, 婆子跑进来,忽然又喊道; “老太太,宫里的人,去西院,拿尤夫人了,” “什么?” 王熙凤一声惊呼,这是,尤夫人怎么也会牵扯其中,难不成爵位不保,赶紧问道; “老太太,尤夫人怎会牵扯其中,要去哪?” “这倒是不要担心,不过是夺了诰命的身份,去宗人府那边,除了身份备档,现如今是要救贾珍他们父子的性命,” 贾母一时间慌了心神,还没有想好怎么办,邢夫人在一旁未说话,看向二太太那边,竟然面色不变,都是人精,想问又不敢问, “圣旨都下来了,如何能救,宁国府的爵位,可是这祖宗传下来的,也不知如何了?” 贾母眼神一凝,狠狠拍了拍桌子, “老大家的,都什么时候了,事关珍哥儿的性命,你怎可还记挂这些,爵位是保住了,可是宁国府一脉,都是祖上的血脉,也应当保下来。” 这样一说, 邢夫人暗自有了喜色,爵位还在,袭爵的人,保不准是谁,大房可还有个贾棕的, 就连贾母身边的二太太,捏着佛珠的手,也松了气劲,好了许多,想的还是自家的宝玉,宁国府的爵位,未必不是宝玉的。 (本章完) 第762章 荣禧堂接圣旨 第762章 荣禧堂接圣旨 荣庆堂内, 瞧着众人的脸色,惊闻噩耗,不免乱的方寸,可是宁国府嫡脉真的要死完了,牵扯的可不是一家两家, 贾母面色变了变,终究忍不住,急声说道: “鸳鸯,扶老身过去,咱们一起,再去见见宫里天使。” 宁国府上下,老老小小都牵扯其中,此刻的贾母心头也有了一丝不妙之感,打算再亲自去见见宫里的天使。 这是执掌百年公侯之家的太夫人,还未彻底退化的政治嗅觉。 鸳鸯开口应了一声,然后与琥珀、翡翠等丫鬟,还有林之孝家的等一众婆子,搀扶着贾母,出了荣庆堂。 这时,王夫人、邢夫人对贾政与贾赦二人的安危提心吊胆,也随着一同向着荣禧堂而去,薛姨妈自也不好留在原地,与宝钗交代两句,只能随着王夫人一同前去。 因为一来是诰命夫人,二来都上了年纪,不比年轻媳妇儿、姑娘,纵然是见着中官、内监,也不需怎么避讳。 史湘云苹果圆脸上见着担忧,问道: “林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 林黛玉其实也有些担心前面的局势,怎么会这么突然,但见着一众大大小小的姐妹,迟疑了下道: “这会儿外面都是内监,我们这般过去……” 不好再说,人一多,又不知传了什么话, “前殿不要去,到后面的帘子,避一避,听一听也是好的,” 迎春等人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一时间,钗黛,迎春、探春,湘云,就连王熙凤也起得身来,领着各自房里的丫鬟,一众莺莺燕燕,向着荣禧堂后堂而去。 此刻已近傍晚,天空乌云密布,疾风渐盛,庭院之中,黑幕如帘似雾,就是这样,雨竟然还未下下来, 荣禧堂中, 因外有近卫、小黄门把守,内里并未点着烛火,视线略显昏暗。 云公公还在等候着,贾政打发下人去唤尤夫人,故而,好整以暇坐在荣禧堂中一熘排开的十六张金丝楠木椅上,端起一旁的茶盅,低头品了一口。 顺便,还拿了糕点送入口中,果真是勋贵府邸,糕点的味道,不输于宫里啊,又想到了宁国府那边的事,贾珍父子就算后来保下性命,可是诺大的国公府,又是由何人来继承,这一点,怕是难了,会不会陛下留的一个后手,历来世家勋贵,夺爵位,不择手段的可不少, 吃了糕点,又喝了一口茶品,嗯?怎么有些发苦,刚刚喝的还好,如今吃了糕点,再入口,觉得有些难以下咽,细细品了一口,这是去年的旧茶,入口微涩,这位宫里的云公公一下子就品得出来。 其时,刚刚新春方过,南边的新茶还未到,京城自无新茶下来。 抬起细长眸子,看了一眼贾赦,脸色颓然,一副垂头丧气模样,本该是管家的大房,如今只能困守家中, 贾政在一旁陪着,则不敢坐,儒雅面容上满是苦闷之色,低头问道: “公公,宁国府那边,可还有活路?” 云公公闻言,随着一声“哒”的声音,放下手中盖碗茶盅,白净面皮上竟堆起一丝笑意,云公公的威势,也是越发的威严了,只是因天光昏沉,荣禧堂中未点烛火,半边脸颊藏在晦暗阴影中,隐约有着几分可怖: “如是旁人问,咱家说都不会说,但既是郎中相询,那容咱家细言一二。” “还请公公指教,下官洗耳恭听。” 贾政面色恭敬,拱了拱手,往前面凑了凑,急声说道。 一旁的贾赦,这时也微微抬起头,仔细听着,试图寻找一线转机,真要是贾家威势不在,下坡路就在眼前,虽然他一向恼怒贾政,恨其母不公,可是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 云公公点点头,说道; “那日大朝会,想来郎中也去了,登闻鼓响,严从上书,群臣哗然,物议沸腾,科道言官,内阁阁臣皆要严治威烈将军之罪,以正国法!甚至,更有人说,京城贾家嫡脉,不能约束族人,监察其恶,其间或有人揣测,贵府宁荣两支,早已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圣上大为震怒。” 贾政面色一变,心头“咯噔”一下,原本对贾珍遭难的切切心思,反而被对荣国府的担忧取代。 一旦落了口实,祸从口出,宁国府犯事,荣国府定然逃不了干系,一众族人那么多,贾家毫无出路啊。 这并非是手足之情,不及同族之谊,而是荣果府一旦出事,贾府才真正是天塌地陷,再无生还之路。 贾政急声道: “公公,此为无稽之谈,宁国府和荣国府早就分了家,虽然近门,可是宁国府为贾家族长,荣国府就算是想过问,也无从问询啊?” “贾郎中不必着急,是与不是,你们最清楚,据皇城司来报,恩科科举之后,你们主家拦着族人不准参加恩科,以至于闹得沸沸扬扬,再者嫡脉的家事,也被族人捅了出来喊冤,贾珠之死,大喊冤枉的人不在少数啊。” 话也不多,云公公坐在那,仅仅小声开了口,就把贾政说的脸色惨白,恩科的事,是他夫人拦着的,贾珠的死,亦然与他有关联,科举前,痛打贾珠,有些伤了肺腑,恰巧那几日,天色阴沉,夜冷,受了风寒,其后回来,就落下病根,反反复复,至于为何中举之日而去,他那几日在部里盘账,却也不知,听闻噩耗,痛不欲生, 云公公面色恭敬,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 “幸圣上烛照万里,并未听信这些微浮言。” 也就是说,公公的意思,就是荣国府暂且无恙了,贾政暗地里实为松了口气,只要荣国府无事,京城贾家就会稳如泰山,至于宁国府,荣国府众人,从心底,并未当成贾家人的族长,徒有名分罢了。 云公公说的也是实话,并未有欺瞒,毕竟荣国府的贾赦,闲赋在家,逛窑子是名满京城,任谁都能瞧见他的身影,而贾政又极为古板,在工部做事倒也勤恳,要说荣国府他们二人,和宁国府贾珍搅合在一起,攀附上,就算有进行攻讦。 朝廷也不会信,否则,堂堂言官那些人,早就上书弹劾了,与贾珍沆瀣一气?那还不如告其谋反,更为可信一些。 所以,有些折子,皇上看完后,未批红,直接罢折子,这些都是小云子伺候的时候瞧见的,所以说,贾家动一动,又不多能大动,爵位更不能招惹。 贾赦坐在那,发白的脸色也有些红润,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 忽然,一个仆人进入荣禧堂,禀告道: “老爷,老太太,大太太、太太来了。” 小云子闻言,面色一整,老太君她们来了,赶紧起得身来,向着外间望去。 贾母毕竟是荣国太夫人,一品诰命夫人,纵然是天子见到,以示尊老爱老,也会给予几分薄面,当然前提还是贾家在朝堂中有人,就算是老太君入了宫,也只能去后宫,和娘娘们相见。 小云子为天使,起身以示敬老即可,实不需出外相迎,只是京城多有传言,贾家男子可不惧,但是女子应当多留意,国公府的门面,可就是这群女人撑起来的。 贾政还想问话的时候,听说贾母前来,脸色微变,迎将出去。 这时, 贾母已在鸳鸯、琥珀等丫鬟的搀扶下,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在廊檐下,又有丫头从后面拿着油伞跑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彼时, 天空灰暗一片,远处天际传来的闷雷声愈发紧促,庭院假山山石凹坑,树木枝干上,都仿佛感知暴雨将要到来一般,沉闷不动,至于泥土早已湿润未干,还在述说之前雨夜,伴随着微风,将一股刺骨的湿冷之意袭上邢夫人、王夫人、凤姐等人心头。 好似大难将至一般。 贾母迈过门槛,进入荣禧堂正厅,第一眼,自是为云公公那一身红色袍服所吸引,那是上三品内侍总管的袍服,苍老身躯一震,面色苍白,原本的云公公,都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之前跟在内相身边,也不过是一个伺候的小太监,现如今平地青云,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洛云侯统领关外,那些跟随的心腹将领,不还是官身换了一遍,想到这,神色复杂了许多,三春他们的婚事,又想了许多, “母亲,儿子不孝,累母亲甲之年,还受此惊吓。” 贾政面色愁苦,快步迎上前去,搀扶着贾母,都是他无用,文官不怎么待见他,勋贵这边,又都躲躲闪闪,就算是北静王都叹气不语,他一个小小郎中,如何能把贾珍救出来。 云公公这时打量着满头银发的老妪,整容敛色,说道: “荣国太夫人,圣上口谕,老太君也勿要着急,宁国府贾珍父子违背国朝律令,轻信妖道,霍乱京城,引为太平教眼线,证据确凿,圣上龙颜震怒,百官群情激愤,命咱家拿捕宁国府上下,只判主谋,余者轻判,爵位还需要来太君斟酌袭爵之人,报于陛下,还望贵府配合。”此言倒是解释,也没有什么客套话,算是把宁国府的事,一并给托付于老太君了。 贾母闻言,转眸看向云公公,问道: “这位公公,只能如此了吗?万般没有一点活路。” 毕竟是荣国太夫人,此刻身在荣禧堂中,许是来自冥冥之中两位国公的“瞩目”,心头自有一股底气,高声问道。 云公公皮笑肉不笑回道: “老太君,着急也没用,圣上既命咱家处理宁国府的事宜,自是有着证据,以往都是三司会审,如今是三司六部同审,文官勋贵皆有答复,此案无从更改,是铁案,太夫人如要查问,可至宫中求见圣上,不过,依杂家看,太夫人还是另想法子为好。” 贾母一时间,沉默不语,云公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陛下是定下了调子,想要更改,难于登天,只能依次请动太上皇才行,可是去了长乐宫,必须要联系勋贵,最后,只能等贾敬来了再说。 邢夫人、王夫人脸上都有几分不好看,就算是薛姨妈,更是忐忑不安,她可没有见过宫里来的贵人,眼看眼前的人威风使然,隐约有些惧怕之意,就像是初次见到洛云侯一般。 云公公此刻的语气,多少还是有着几分不客气,自有几分心思在里面,陛下的决断,不容更改,就是有变数,也要有个说法。 瞧了一眼天色,问道: “这时候也不早了,贵府尤夫人,如何还未找来?” 贾政就去问着一旁的小厮,寻人的事。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小厮禀告道: “老爷,尤夫人没在院里。” 贾政面色一急,问道: “可有去其他地方找?问一问西院的人,来往的丫鬟,人呢?” 不多时,又进来一个小厮,道: “老爷,西院的丫鬟来说,尤夫人陪着大奶奶去了姚记商号,买一些糕点去了,已打发人去找了。” “那好不快去,把人手,都带出去看看,马车备好等着。” “是,老爷。”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院内好一番喧闹。 过了一会儿, 外间仆人进来禀告道: “二老爷,尤夫人已经到了门口,这就来了。” 荣国府门前, 李纨面有忧虑,担心不已, “尤嫂子,实在不行不去了,咱们去侯府待着,” “哎呀,别担心,无非就是夺了我这诰命身份,留下一条薄命,就是老天待我不薄了,” 尤夫人双眼微红吗,显然是哭过的,贾珍父子的事,寻找她的时候,小厮统统都说了,虽然他们父子不算是个好东西,但对她,确实不错的,这一次,失了性命,难免悲痛。 下了车之后,擦了擦眼角泪水,迈步走了进去,留下李纨一人,神色复杂,堂堂国公府诰命夫人,这就要被剥夺诰命之身,以后又如何看得开, “奶奶,咱们不能留在这,还是要先回去,” 素云瞧了瞧周围还有皇城司的人马,显然是府上出了事,就先劝道,李纨见此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遂点点头下了马车。 荣禧堂内。 众人徇声望去,只见尤夫人,一身蓝布衣衫,竟未穿罗裙,如男子一般穿着,亦有一股英气在脸上,绝美的面容,就算是女子见了,也心生欢喜。 只是贾政就是皱了皱眉,贾赦眼中却隐含一丝惊艳之意,没想到尤夫人竟然有这样女人味,难免有些口干舌燥。 凤姐心头一痛,原本苍白的脸色,愈见柔弱,如何不知尤夫人是刚刚哭过的? 尤夫人此刻,往日那张白里透红,恍若桃的面容,已是苍白如纸,多情的桃眼,慌乱目光微微垂下,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一脸的哀伤。 尤夫人进入正厅,整理思绪,朝着贾政与贾母行了一礼,脸色苍白,在一旁站立,低眉顺眼。 “尤夫人,想来你也知道事情如何,跟着云公公去一趟宗人府,把文书签了,诰命身份,没了就没了!” 贾政哪有什么安慰的言语,把话说了出来。 “谢政老爷记挂,宁国府如今算是家破人亡了,留我一人本就是不应该,收回去就收回去,” 尤夫人眼含泪水,呢喃道。 贾母这时闻听此言,又看了一眼贾赦与贾政,抬眸看向荣禧堂匾额,只觉一股悲凉无端袭上心头。 偌大年纪,见着不肖儿孙,只觉眼前一酸,泪眼朦胧之间,似乎见到自家相公代善,正在主位椅子上笑意吟吟,心头大恸,哭道: “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贾家竟出这些不省心的孽障来。” 这番话,算是把贾政和贾赦两位,也给骂了进去,此言一出,贾政身形微震,只觉心如刀绞,无地自容,“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叩首道: “母亲,一切是儿子的错,平日里没有照看好族中的事,以至于宁国府的珍哥儿犯下此等祸事,朝廷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见得此幕, 薛姨妈、王夫人、邢夫人也在一旁劝说着贾母,各自安慰着。 贾政带来的小厮,也近前去搀扶着贾政,只有贾赦,脸色涨红,羞愧的无以复加,往后躲了躲,闷声不吭。 云公公冷眼旁观这一幕,也不言语,荣国府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至于其他的,他也不能太过了,侯府的态度也是关键。 贾母哭过一阵,拿着手帕,看向一旁的贾赦,道: “你平日里和宁国府走得近,这种祸事,当如何是好?” 贾赦这时,抬头看向贾母,心头惶惧不胜,急声道: “母亲,快让敬老爷回来,去宫里求圣上恩典。” 贾母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要回来,哪里还有生路在,修道闭关之人,再次沾染尘世间的事,因果加身,必然大祸临头。 此刻, 后堂之中,探春,惜春,迎春,林黛玉和薛宝钗等人隔墙听着荣禧堂正厅中的争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脸上的愁容和凝重,天家对勋贵下手了。 (本章完) 第763章 只能看天意了 第763章 只能看天意了 含元殿内, 张瑾瑜带着三位皇子,依旧坐在窗边,懒洋洋半躺在那,瞧着外面宛如夜晚的天空,嘟囔了一句, “老天可不巧啊,今岁恩科,怕是捅了龙王的庙宇了,殿下,您瞧瞧,刚刚还晴空万里,如今就是阴云密布,变脸也太快了吧。” 张瑾瑜坐起身,脸色有些难看,不是真的替考生担心,而是想着王子腾的南下大军,如果还是下大雨,路上泥泞不堪,大军行动不便,士兵疲惫,万不可鲁莽行事,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有没有埋伏,回想一下,只要大梁城在手,官道还是安全的, 却不知这一想,就愣了神,周围三位皇子,瞧着侯爷都起身了,也赶紧把身上毯子拿开,想听侯爷有何吩咐,一听说是下雨的天气,二皇子周崇摆了摆手, “侯爷说笑了,天要下雨,怎么也躲不掉,咱们想管也管不了啊,” “就是,侯爷,您只管放心,以往科举考试的时候,下雨天也不在少数。” 大皇子周鼎也出言安慰,想来侯爷因为这几天劳神,精神不振,睡不好,吃不好也是能理解的,侯爷所做的事,他们三人都看在眼里,为朝廷也算鞠躬尽瘁了。 三皇子也不落下,劝慰道, “侯爷不必担忧,外面不是都收拾好了吗,就算雨下的再大,也不会淋湿什么的,” 三皇子还以为侯爷担忧外面的帐篷,但是帐篷都是一样的,皮子厚实,又不会漏雨并且扎营的时候,选的地方,排水也是非常好的,没有积水坑。 说完话,见侯爷没有回声,一头的雾水,抬眼一瞧,洛云侯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一动不动,三位皇子也发现了问题,相互对视一眼,瞧了瞧,全部伸头向窗外看去, 哪知道,仔细瞧了好一会,什么也没看到,大皇子周鼎显然没有忍住,问道; “侯爷,您是在看什么?” 喊了一声,洛云侯没有回话,不得已再次出声喊道; “侯爷,侯爷?” 张瑾瑜猛地一惊醒,回了神, “怎么回事?” 一脸愕然的反问道,让三位皇子有些哑然,不得已,二皇子开口,替大哥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张瑾瑜瞧着三位殿下的面容,倒也没有回避,伸出手指在茶碗里点了一下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而后,在圆圈下方,又画了一个圈, 只是这个模样,让三人摸不着头脑,大皇子周鼎瞧了半天,没看明白,问道; “敢问侯爷,您画的这两个圈是何意,小王没看明白。” “是啊,侯爷,虽说两个圈一大一小,难不成是谁的名字。” 二皇子周崇也有些怀疑,毕竟恩科到此,有什么名目,早就熟记于心了,会不会中举人选有了变化, 张瑾瑜笑了笑,看来三位王爷误会了,笑道; “殿下,臣不是说的科举,等他们考完了,批改的时候,自有思量,臣说的是京南王子腾的大军,算下来也有五六日,官道行军,想来也快到了前头的大梁城。” 张瑾瑜脸色一正,用手一指上面那个圆圈,道; “殿下请看,这就是大梁城,” “那下面那个圈呢?” 二皇子周崇急声问道,显然,洛云侯的话题引起了他们三人的兴趣,张瑾瑜不慌不忙,又伸手沾了点茶水,在圆圈下面又点了一个点, “上面的圈是大梁城,下面的圈是林山郡城,而这个点,则是陈州城,三位殿下,可看出什么来了吗。” 张瑾瑜解说一番,这地图,显然是之前就琢磨过的,如今再回想一番,有了一些思路,想要知道林山郡的情况,就要看陈州城,所以,先卖了关子,问询,一番, 三位殿下,这才明白,侯爷担心南下大军,只是为何重点在林山郡,不是说西南的一个府城,林岳府受到了围攻,那个什么京南将军顾平,领的三万大军救援,最后,连个屁也没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个说法,导致朝廷对京南之地情况,一无所知,真是该杀! “侯爷所问,必有其深意,本王虽然猜不透京南之事,但也知道,京南的那些官员,皆不可靠,甚至于那些将领,也有问题,主要就是京南将军顾平所部,三万人马,生死不知,这就是本王想不明白的地方,怎么会音信全无呢。” 大皇子周鼎,皱着眉,心中异常难受,朝廷一无所知的时候,就代表着失去了此地的控制,京南怕是有些人手伸了进去,太平教,或许只是明面上的事,所以王子腾南下大军的路,不好走啊。 “大哥,现在侯爷不是说南下大军的事,是说林山郡城的事,刚刚侯爷说陈州城,看侯爷所画,应该是在林山郡南面,只要陈州城安然无恙,林山郡城自然也是无恙的,侯爷,是不是这个意思。” 二皇子周崇显得有些得意,所谓的近水楼前先得月,总归是知道一些浅显的道理,而且他对带兵打仗有些兴趣,还真的找了不少兵法书册看过,虽然看不懂,但也是读过兵书的人。 三皇子也是不同,虽然有些事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越简单的事越复杂,越复杂的事越简单,所以在看京南之地,无非就是打太平教的人,王子腾的战略他亦有听闻,稳扎稳打,但求无过, “侯爷,我倒是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王节帅的有大军十五万人马,骑兵众多,想来侦查是差不多的,敌军动向应该不会有疏漏,所以大军横推过去,不会有问题。” 这样一说,张瑾瑜有些诧异,三皇子一直以为他年龄小,没想到兵法可比他们二人要好许多,自己和禁军大统领保宁侯也商讨过,确实如此, “三殿下果真慧眼!” 张瑾瑜赞叹了一声,有时候,真的不能凭借年龄来看人, “三位殿下,臣就给你们指正一番,此乃大梁城,这是林山郡,如今大雨连下几日,官道虽好,但毕竟年久失修,泥泞不堪,行动不便,所以,此时是万万不可再行南下,定要在稳妥之处,也就是大梁城已做休整,而后再南下林山郡,” “这是为何?为何不先派一部分兵马入驻林山郡?” 大皇子有些不明觉厉,浪费几日时间,为何不先率骑兵入林山郡城,先把郡城掌控在手中。 “殿下问得好。” 张瑾瑜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 “殿下,为何王子腾不分兵而入,就是因为信不过京南布政使,甚至于整个官场,王子腾冒险入城,真有问题,那就不一定出的来了,城外大军群龙无首,南下客军要是各自为战,定会一败涂地,所以只能休整过后,再伺机而动。” 这不是张瑾瑜凭空想象的,而是今日里,张瑾瑜大胆猜测,会不会那个隐藏的黑手,就把林山郡已经拿下来了,太平教也只是个幌子,此时就扎了个口袋,等待王子腾大军,来个请君入瓮呢? “侯爷的意思,现如今,整个京南都已经失陷落了,朝廷的兵马几乎一扫而空?”大皇子说完猜测,三人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怎么可能,就算太平教再厉害,十几万人,就算是猪,也要杀好久,何况是手持利刃的兵呢, “侯爷,可有佐证?” 二皇子笃定不信,要真是如此,京南所有官员,全部该杀,灭三族。 张瑾瑜阴沉着脸,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摇了摇头, “殿下,臣是一种直觉,以往的时候没有,今日,也许是阴雨天,忽然有了这种狂妄的想法,凭空猜测,并无佐证,但殿下,如果到最后,真的有人,是如此布下惊天之局,那背后之人,了不得啊。” 这似乎是难点所在,就算是藩王,也没有那么大的手笔,至于四位异姓王,动作虽有,可是这么大的棋局,不见得有,北王和东王有动机,可惜实力有限, 西王和南王有实力,但没有动机,不可能增加其他人的力量,各地藩王的心思还在京城,想着太上皇的好事,无暇他顾,那只有一人, 张瑾瑜心下大惊失色,也只有关外和前太子了,自己还在京城监考,那只有前太子周永孝,有这个实力,以天下为棋局,落子京南,而且是先手, 这样一来,京城的皇上,可就睡不安稳了,朝局在陛下,但有些事,不一定在陛下,兵者凶险,围困京南,在于大梁城,还有林山郡城,守住江南,在于运河西岸的汝南重镇和东岸的唐郡,江南稳则天下安。 要是江南危局,朝廷钱粮受了影响,那就是动摇过本,东王府,北王府,都有可能插手其中,算下来,这一仗,王子腾怕是难了,天下人都要他输,唯独他要赢,何其难也。 这一刻,也许就是最终的答案,可惜,时间上来不及了,就算是警醒王子腾,他也不得不打这一丈,别无他法。 “是不是,侯爷多虑了,太平教再多的人,那也不是朝廷的对手,林山郡就算是真的丢了,实在不就行就夺回来,京城京营大军,和禁军大军,几乎未动分毫,就算是败了,大不了再打一次。” 二皇子满脸的不在乎,心中也有所想,就算是王子腾败了,这不是还有洛云侯这个常胜将军吗,他领兵南下,定然成功, “殿下说的轻巧,动则十几万大军,朝廷费,必然不少,未雨绸缪,应该早做打算。” 张瑾瑜还是不想朝廷失败动荡,就算是关内大乱,怎么也要等关外那些流民还有物资存储,安顿好了再说, 如今靠着关内输血,增加关外底蕴,就像是开挂了一般,仅仅是平阳郡城,空置的房屋和城外废弃的庄子,如今都充盈起来,还有平辽那座空城,如今也人满为患了,不得已,往平云城运送庄户,倒也成了世外桃源,所以想要插手关内,朝廷还是要稳的,就算是四王八公有私心,也不会让朝廷风雨飘摇,所以,应当整军备战。 见到洛云侯脸色阴沉的样子,大皇子和二皇子显然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 “侯爷,您觉得如何办,那布下此局的又会是何人?” “殿下,你们想想,又是何人有着天大的手笔,臣不敢妄言,只是想问一问,当年,前太子周永孝,真的死在了太子府吗?那为何今岁恩科,苏家人来此跪拜,说苏元奎血撒宫城,人却死在了东城门下?殿下,难不成靖南侯孬种跑了,可是在东城门下,抵挡京营,最后战死城下,当不得假,如何解释?” 张瑾瑜一番话,犹如一把利箭,破开了迷雾,三位皇子猛然惊醒,是啊,要是前太子真的死了,那苏元奎不应该是死在太子府吗,为何死在东城,想起自己王府那些侍卫统领,还有禁军,自己去哪里,跟到哪里,这样一来,只能说明,前太子的人马,当时候已经冲出了东城门,靖南侯苏元奎,领残兵阻挡追兵,战死城门下, 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是不可能,满眼的不可置信,前太子,他们三人好像也要喊一声大伯,周鼎忍住心中的惊慌,端起茶碗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 “侯爷,您的猜测有几成把握?” 张瑾瑜轻轻摇了摇头,盯着眼前的三人,道; “殿下,一切都是臣的猜测,至于说几成把握,殿下现在心中所想,有几成就有几成。” 云里雾里的话,更让三位殿下心中忧虑,因为刚刚的猜测,都是有迹可循,做不得假,二皇子脾气暴躁,咬了咬牙问道; “大哥,要不要把那个苏文良抓过来审问,问一问当初他叔父怎么死的?” “二哥,万不可如此,这不就是打草惊蛇了吗,靖南侯的死尽人皆知,应该做不了假,” 三皇子周隆则是出言拦着,恩科考场,一点举动就会谣言四起,那时候就被动了, “那怎么办?” 二皇子无奈,摸着头有些急躁, 此时,大皇子周鼎一抱拳,拜道; “侯爷,您意下如何?” 张瑾瑜皱着眉坐在那,暗自思索,目前也没有好办法解决,只能在战场上一决雌雄,胜负难料,胜了,所有的阴谋一切结休, “殿下,有句话说得好,实力在,所有阴谋诡计都是下作之道,所以,想要打破这些,只能硬碰硬,这一仗,王子腾必须赢,赢了一切好说,不能胜,万事皆休,所以,朝廷如今要做的,就是整军备战,就算输了,再赢回来就是。” 瞅了一眼外面大雨,朝廷难,敌军更难,所以物资极为重要,就算是蓑衣,也需要几十万身衣物, “京营有兵马四十余万,能动用约有三十五万人马,禁军约有三十余万,能动用者就有二十余万人,这些都要准备,兵甲,粮饷,就算是避雨的蓑衣都要准备,雨季来了,未必不是咱们的机会,殿下,还需要您跑一趟,面见陛下,要保宁侯现在开始清点兵马,于物资,尤其是马匹,定要养好。” 张瑾瑜也不是说笑,早准备,比晚准备要好,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事,可以立刻集结大部人马即刻南下,首先就是骑兵,王子腾损失再多,骑兵也是可以逃出来的,只要有了骑兵牵制,按照关外打法,敌军无处可逃。 这也是张瑾瑜的底气所在,野战骑兵,用的还是轻骑兵,那就要学学原来蒙古人的打法,掳掠全部人口,快速推进,另外就是放风筝的弓骑兵,有了长臂弩箭,也好解决此法,剩下的就是攻坚,死的都是步军的命。 周鼎脸色一凝,侯爷既然已经说到了如此地步,那就是说明,京南之战,已经无回天之力,王子腾定然失败,就看损失多少了,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如黑夜一般,吞噬着光芒, “侯爷,已经决定了吗,” 大皇子声音有些沉重, 张瑾瑜脸色难看,望了一眼窗外,大雨滂沱,此战定无侥幸心理, “殿下,只能看天意了,下雨天,骑兵行动受限,只有步兵前行,要是晴天,凭借南下兵马的实力,胜负五五分,如果仅凭步军南下,臣觉得,胜算不足三成,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一声感叹,心里未尝不替王子腾可惜,无论如何,王子腾的京营节度使,算是做到头了,就算不罢免,难免会从勋贵老亲里安插人手,要是老国公他们知道的早,让襄阳侯前去提点,还好一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如今,还是要备有后手的, “侯爷放心,此事,孤心中有数,” 大皇子周鼎起身,朝着外面挥了挥手,只见太监管事虞尚,急匆匆赶紧走了过来,低声下气的问道; “殿下,何事唤老奴过来?” “更衣,走后门,去御书房见父皇。” 此话一出, 虞尚脸色难看,主子爷还真是,但又不得不同意, “是,殿下,随奴才来。” 招呼一声,就去了偏殿, 张瑾瑜见此,给宁边一个眼神,让人派兵护送. (本章完) 第764章 江南春的宴席 第764章 江南春的宴席 江南金陵城, 江南春酒楼, 今晚如同昨夜一般,又被沈万和全程包了下来,杨公公从昨日起,就在此处休息, 今个复又歇息了一天的时间,下午的时候,才有了精神,这刚起床,就被伺候的管家通知了沈大人。 沈万和急匆匆的带着人,前来给杨公公问安, “下官沈万和,给杨公公请安了,” 屋内, 刚刚梳洗完毕的杨公公,在干儿子小桂子的搀扶下,起身坐在桌子旁边,外面自有小黄门开了门, “嗯,什么请安,沈大人客气了,外面可安排好了?” 随着“吱呀”一声开门声,沈万和躬身弯腰入了内,随即行了大礼, “给大公公请安,下官不管别人,大公公于下官有恩,再怎么礼数,都是要的。” “行了,杂家知道了,起来坐下,说说外面的事。” 所谓的外面的事,就是宴请官员的事,本想召集金陵大多数官员,可是因为昨夜一些意外,两边的人都没会面,这就错失了一天的时间,所以,杨驰就把会面景大人的事,定于今晚, 沈万和统筹安排,这点小事,早早就被他拿了拜帖,一一去各部衙门知会了一声。 “回大公公,酒宴全部安排好,各位大人也都早早通知了,不过按照大公公的意思,另寻一处酒楼招待各位大人,此处,只邀请了景大人,还有金陵知府衙门的三位大人,以及皇城司俭事宁大人来此。” 杨驰微微顿了一下,在脑中迅速回想一番,宴请的名单可是他深思熟虑的,人多眼杂,有些话还不能谈,但事要做,改田为桑,必然要在今岁恩科结束前,就要有个章程,所以,除了布政使于老匹夫之外,其余人,就不需要说太多了。 “嗯,事办的不错,咱们做的事,都是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尽心,不是杂家不见他们,是杂家也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对了,甄家那边,你觉得如何?” 杨公公感慨一番,忽然变了音,问了甄家的事,在江南许些事可绕不过他们。 沈万和弯着腰,在杨公公身边桌子另一旁坐着,笑了笑; “杨公公,如今的江南可不是以往的时候,甄家是庞然大物,可是江南一亩三分地,他们说了也不算,不说布政使大人,就算是东王府的那些旧臣所在,现如今内里的心思各异,甄家也不知何故,有些话不好用了。” 这也是沈万和留意的,或许是内里出了什么变故,只有杨公公眼里精光闪现,甄家的话,不如以往好用了,那就说明了一件事,甄家和东王府,不在一条船上,这样说来,又在何人船上呢, “啊哈哈,真是有意思,杂家看来是在京城,许是待的久了,有些事,也不见得知道,既然这样说,杂家还听说金陵的盐商,那个苏胖子,如今散尽家财,这是要做什么?” 杨驰眯着眼,想了一番,既然不是东王府靠上的,那就是另外三家,以后就要注意,甄家和谁走的近了,复又想到那个盐商苏金凯,侯爷收了此人,倒是转变了性格,死要钱的人,变成了散财童子, 沈万和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公公问的事,在江南是尽人皆知,苏金凯自从投奔了洛云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还是做样子,把历来的积攒,都买了不少产业还有江南大宗货物,粮食布匹自不必说,就算是耕牛等农作物,也是一船船往北运,都在传洛云侯关外苦寒,极为缺钱粮和饷银,所以,都默认此人行为。” 沈万和在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堂堂江南首富,竟没有寻见侯爷一面,反而让名声不显的苏金凯,得了寸劲,上了鸿运,还好遇到了杨公公,也不算吃亏。 杨公公若有所思,侯爷的作风也不像是缺银子和粮食的人啊,就算关外苦寒,可是关内的世家,还有勋贵,那一车车商队,换来的银钱和物资,又一车车的运往关内,北地官道上随处可见,倒也难为侯爷了,想来是做不了假的,以往自己还真没注意这些,今个倒是想起来了, “这倒是杂家的疏忽,以后那个苏金凯,要是采买大宗货物的时候,便宜一些,让他多买点,至于甄家,想来是能知道一些事的,懂不懂规矩,可不是靠说的。” 杨公公打定主意,这次世家和勋贵,就不要参合了,井水不犯河水,要是真的敢阻拦朝廷大计,那就不要怪杂家心狠手辣了, “公公说的极是,下官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世家勋贵的人,一个未请,就算是外间酒楼的宴席,也只有金陵江南的官员,其余人等不够资格。” 沈万和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什么事都安排妥当,让杨公公另眼相待, 说笑间, 酒楼下面, 就传来喧嚣声, 只见景大人一身青色儒服,带着方帽儒巾,手拿折扇,在和贾雨村等人客气着,伴随着阵阵琴声,还有一楼的阵阵流水声,酒楼的格调,就上了台阶, 早有管事在门口相邀,让众人上了二楼,刚往内走,景存亮感叹, “都说人间仙境在镜湖,本官倒是觉得,人间仙境就在金陵,一个酒楼就如此有意境,江南文风,天下谁人可比。” 也不知景大人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大放厥词,此话颇有深意,身后的金陵知府贾雨村,还有通判马广诚,以及同知胡文玄,小心对视一眼,看来,景大人心中藏了事的,贾雨村尴尬笑了笑了; “还是中丞大人看得明白,俗话说江南稳,天下安,江南关系天下安稳,万事急不得。” 景存亮在前面走着,闻言脚下一顿,忽而放声大笑; “啊哈哈,贾知府说得好啊,江南稳,天下安,如今江南就是太稳了,朝廷的政令都下不去啊。” 随即一个迈步,上了二楼阁楼,依旧是昨日的布置,不过此时的杨公公,先落了座,在那等候着,瞧着来人,面色微笑,红色的蟒服随影闪动,朝廷司设监掌印太监的威势,扑面而来, 景存亮收了脸上笑意,一抱拳,拜道; “大公公安好,下官昨日糊涂,误了时辰,还请大公公见谅。” 杨驰坐在主位上,打听到楼下声音传来的时候,就坐在那侧耳聆听,沈万和立在身边不敢入座,随时伺候着, 只是贾知府的一番对话,看来景大人也是着急了,这就好办了,江南是太稳了,稳的都成了铁板一块, “好,好,景大人来了就好,快,入座吧。” “谢大公公。” 又是一拜,这才安稳的入了座,其余众人,也在杨公公的示意下,也落了座, 四下的丫鬟,就开始奉茶,糕点水果,自然是不缺的,等倒好了茶水之后,杨公公面带微笑,瞧着景大人这一番装束,笑问道; “景大人还真有闲散之心,竟然穿了这身衣物,难不成还想参加乡试不成?” “大公公莫要打趣,下官只是缅怀一番,当年科举的时候,谁没受过罪,吃过苦,如今身在高位,难免如履薄冰啊。”景大人依旧是刚刚的口吻,也不知暗藏何种意思,杨公公眯着眼,打量着景大人,人算是憔悴了许多,看来,改田为桑的事,还真是棘手, “景大人,在难,再累,都是为了朝廷办事,为天下苍生办事,问心无愧就好,景大人如今,可有难处?” 这话就含有警告之意,再难,也是朝廷交代的事,你来江南那么久,竟毫无作为,朝廷一忍再忍,忍不下去了,这才派杂家下了江南, 景存亮把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杨公公的话,他也听出来了,自嘲一笑, “大公公,下官时刻记挂朝廷,可是江南的官,他就不一定心有朝廷了,改田为桑的事,下官只把田亩之数大致算了出来,剩余时间,都在和庄大人拉扯官场的事,就算是有着朝廷的旨意,如今也不过半数官员同意,至于落实田亩之数,遥遥无期。” 景存亮也没有说谎,来到江南处处受制于人,庄大人那个老狐狸,不知是吃错了哪个药,处处与自己作对,各县县令有的地方也是缺少官员,如何能有人执行啊, “景大人,不管他人遥遥无期,咱们这些京城来的人,可是有期限的,乡试放榜,也剩不了几日的时间,朝廷可还听着信呢,苏州织造局的织机,都已经安装完成,就等着米下锅,但凡再没有个期限,后果,杂家不说,景大人也知道。” 杨公公根本没有给景存亮幻想时间,开门见山的直接威胁,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 景大人苦笑一声,端起身前的茶碗,猛地灌了一口, “大公公放心,下官知道轻重,只要大公公同意,下官就能做?” “哦,景大人暂且说说。” 杨公公来了兴趣,继续问,却听见楼梯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闻音,抬头看去,只见一身披甲的皇城司俭事,宁凯,匆匆带人走了上来, 一见到杨公公坐在那,立刻单膝跪地, “卑职江南皇城司俭事,宁凯,见过大公公。” “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坐下,听听景大人的有什么法子?” “谢杨公公。” 宁凯狐疑的瞧了一眼景大人,起身落座,心中有些不屑,他有什么办法,要是有办法,何至于现如此窘迫之地。 “回杨公公,下官早已经制定好法子,金陵城作为试点,先展开改田为桑的事,金陵有四县,安宁县,上虞县,淳阳县和永宁县,都是靠近运河的上好的大县,也是最顽固的,百姓皆不肯改田为桑,所以想要从地方入手,下官觉得,安宁县和上虞县,皆可动手。” 景存亮脸上闪过一丝狠辣,打算来硬的了,其余众人,尤其是贾雨村脸上若有所思,马广诚则是有些不屑,老一套的办法,闹起了民乱,又当如何? 贾雨村迟疑一番,开了口, “杨公公,景大人,安宁县令唐青文还有上虞县令李正川,可是庄大人的门生,要是闹起来,可不是小事。” 俗话说官场如战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江南不少县令,可都是庄大人的门生故旧,牵连不少, 此话一出,景存亮脸色难看,怒道; “就是因为如此,这两人才敢明目张胆的对抗朝廷政策,有恃无恐,要是人人如此,朝廷的话还算话吗?” “这。” 倒也是,贾雨村无法,只能在心底赞同,可是,想要下边县令办事,又该如何去做,真的要派府军前去,冷将军怕是不从啊。 这一点,杨公公似乎也想到了,皱着眉, “想要强制改田亩,就需要出动兵丁,宁大人,金陵府军可是谁统领的?” “回杨公公,郡城府军统领乃是冷丹东,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想要他出手,不太可能,” 宁凯摇了摇头,冷将军和甄家走得近,有恃无恐,听说京城也有联系,就不知是哪位大人,洛云侯来的时候,此人早早得了信,躲到江北去了。 “呵呵,有意思,一到关键时候,关键的人,都有头绪,杂家就不明白了,谁家养的狗,能比的上天家的,诸位大人,还有什么法子?” 杨公公心里权衡了一下,还真的有些难办了,府军不动,禁军动不了,只靠着衙役,和皇城司的人,不对,皇城司的人也动不了。 贾雨村顿时就闭了嘴,此时却也无法,只有景存亮冷笑一声, “杨公公,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那些贱民,懂什么,只要下了法令,敢不从命,立刻抓捕,” 身边皇城司宁凯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什么话,牵扯朝廷大计,怎么说都是错,就在一桌人各自思索的时候, 外间的一处酒楼, 江南的官员早就济济一堂,落了座,也没等谁来,美酒佳肴就开始纷纷端了上来,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瞧着一桌子饭菜,忽然感到好笑, 接连迎接两日,吃了两顿饭,却没见到杨公公的影子,实属是个笑话,瞧着一桌子老面孔的人,率先举杯, “诸位,今日算是又接着吃一顿,吃好喝好,话就不多说了,干。” 也不等其他人怎么想,先把一盅酒喝了下去。 另外, 同坐的江南长史田居正,还有江南知州江细雨,默默点头,喝着酒水,江南的菩萨来了不少,乱的时候要多了, “诸位,既然来了,吃好喝好,至于其他的就别想了,来,许大人,田大人,咱们哥几个好久没在一块喝酒了,来,再干一杯,” 说话的是江南俭都御史蓝季礼,端着酒盅似有交代一番,其余官员被两位大人提点,多有感谢,共同举杯,满饮此盅酒水。 只有巡盐御史汪孟善,若有所思瞧着众人,果真是老狐狸,还没开宴席,就知道杨公公不来了, 本以为沈万和备下宴席,会在此面见杨公公,谁知,人一到,就开始上酒菜,他还没明白什么头绪,等饭菜上齐,这群老家伙竟然自顾自的吃喝起来,也不管景大人和杨公公到了,现在看来,今夜,怕又是不来了,也不知景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田兄,你的身子可好了?” 蓝季礼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关切的问了一句,以往的时候,田大人抱病在家可有些日子了,但是自从许大人嫁女开始,这病好像就好多了。 “呵呵,多谢蓝大人关心,老夫的身子好多了,倒是蓝大人要多注意些身子,江南的风雨要多了许多,入了夏之后更是如此,” 田居正微微一笑,江南长史只是个闲职,想要偷懒,借口多的是,但是蓝大人可不同,想避开,可躲不掉,转运使许大人,应该是想好了后路,把自己的嫡女,嫁入京城首辅大人门第,这算是安稳无忧了, 此话一出, 一桌子官员,竟是愣神,抬手夹菜的动作都显得迟钝,江南知州江细雨,感触颇深,也只有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上一次,洛云侯的副将都阻拦不了,何况现如今情况,随他们去吧。 蓝季礼脸色有些难看,江南出了事,明面上的官场,也是他先要上折子,送于内阁,得罪人的事,都是他干了, “呵呵,雨是不小,可是雨再大,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都是为朝廷效命,何谈雨大雨小之说,田大人,江南官场这一块,缺了谁,都不能少了田大人的那一份,许大人,您说,是与不是。” 蓝季礼呵呵一笑,也不管其他人在不在,竟然抓住许大人的衣袖,好似说着玩笑一般,许德林笑着摇了摇头, “蓝大人喝醉了,不管这雨怎么下,都需要遮风挡雨的东西,有了这些,风雨再大,滴水不沾身,或许有间房子更好,所有人都在屋里,那谁也不淋雨不是。” 许德林拍了一下蓝大人的手,制指了指京城方向,这一刻,在场的官员皆是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765章 毁堤淹田谁去 第765章 毁堤淹田谁去 江南春, 二楼隔断之内,依旧是鸦雀无声,众人盯着眼前的茶水,一动不动,就连杨公公自己,想出了各种法子,都是不妥。 江南最大的问题,就是上好田亩,都在世家勋贵手中,能让朝廷收税的,在百姓手里都种了粮食了,一旦改田亩,种了桑叶,那吃食口粮可就不保了,两难的选择, 还有那些县令,也不是好相与的, “诸位,可有个万全之策,” 杨公公又问了一遍, 众人还是默不作声,只有金陵知府的通判马广诚,脸色闪过一丝犹豫,被杨公公瞧个正着,笑了笑, “这位可是通判大人?” 马广诚听见杨公公问起,赶紧起身拜道; “不敢公公这样称呼,下官金陵通判马广诚,见过公公,见过中丞大人,” 恭敬地弯着腰,给杨公公还有景大人,双双拜了又拜, 瞧得二人眼上都有了笑意,景存亮打量了一番马通判,一身干净的官服,鬓发修剪的爽利,是一位干练的人才,难道说,他有办法, “马大人客气了,同朝为官,哪有这些虚礼,可是马大人有什么好的法子不成,说一说。” “是啊,既然有了想法,说出来商讨一番,对朝廷也算是大功一件。” 杨公公伸手往下按按,示意马广诚坐下,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马广诚脸色涨红,感激的瞧着二位大人,顿了一下,忍着激动开口道; “杨公公,中丞大人,下官以为,仅仅靠着衙门的人,想去下边各县改田为桑,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成,那些贱民别看软弱可欺,一旦动了田地,都是红了眼的,说不得闹出了民乱,不好交代。” 咽了下口水,见着两位贵人尽皆点了点头,之后,又道; “所以,下官觉得,所谓的天灾人祸,还需用在这天灾身上,江南的雨下的有些大了。” 嗯? 这是何意, 杨公公颇为不解,瞧了一眼景大人,也是同样的神色,只有坐在下位的金陵知府贾雨村,心中一动,马广诚竟敢想出这种毒计,那可是要抄家灭门的, “敢问马大人的意思是?” 杨公公拖着长音问道。 “回公公话,安宁县,和上虞县,以及淳阳县,都是临近运河的大县,如今大雨连绵,运河的水位涨了许多,要是哪里决堤开了不算大的口子,所谓的田亩可就完了,到时候由知府统一赈灾,要他们种桑回补朝廷,这不就算完成了吗。” 此话一出, 所有人满脸的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的瞧着马通判,这可是抄家灭族的计策,就连坐在桌上的皇城司俭事宁凯,也是脸色铁青,淹了江南的县,朝廷必然震怒,这些, “马大人,你可知道,江南要是被传出淹了县城,还是人为的,朝廷必在三日内知道此事,那时候,朝廷震怒,怪罪下来,你可知其罪?” 本以为马广诚会害怕,却见马通判笑了笑,抱拳回道; “宁俭事的话,下官知道,所谓为朝廷分忧,天灾不可避免,再说,下官这不是在胡言乱语,想让杨公公和中丞大人听听罢了,玩笑之话,” “你。” 宁凯脸色铁青,还想再问,就被杨公公拦了下来, “好了,宁大人,有些事,左耳进右耳出,当个笑话听一听得了,怎么还当真了,” 杨公公又瞧了一眼景大人,问道, “景大人如何看?” “啊哈哈,杨公公可是难为人了,想要去做,就需要看贾知府的金陵城,有多少存粮和银子了?” 这话,就是同意了,想要赈灾,还需要银子和粮食,多给少给,那都是后话,贾雨村脸色有些苍白, “回景大人,粮食和官银都不多,要是一个县的灾民还能用,多了,可就没了,而且口子,不能放太大,需要物资,还要沈大人帮衬。” 这算是明白说了,行不行,只看景大人如何做了, “那沈大人,你觉得如何?” 景存亮直接看向沈万和,这个江南首富,可逃不掉, 沈万和心底,竟然惊骇万千,这是要毁堤淹田,如何敢做,可是杨公公和景大人的的态度,这算是默认了,只得小心回道; “回景大人,金陵有粮铺十三间,应该能救济一下,不过大人,一个县还好说,要是多了,万万没有那么多储备,所以,需要一个度。” 顺着金陵知府的话,也跟着交代库存情况,景存亮莞尔一笑, “有备无患就成,让你们的人,收购粮食和布匹,等着,等恩科结束后,雨下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吧,马大人,此事交给你去做,勿要小心,成了,大功一件,杨公公,您觉得呢?” “哈哈,都是为了朝廷,既然话都说开了,杂家也见不得这些,贾知府,杂家没有多少,先认捐一千两银子,多买一些粮食,备着。” 杨驰见商议妥当,这个法子,算是最快的,备好钱粮总归没错, “公公大义,下官感动得五体投地,下官认捐五百两银子,” 贾雨村感动得挤出了眼泪,也跟着捐了银子,其余人一看,各自按照品级,都捐了银子,俗话说,猫哭耗子假慈悲,决堤淹田的缺德事,被众人三言两语说的是为朝廷效力,为天家分忧,何人又是替那些百姓,考虑一番呢。 只有皇城司的宁凯坐立不安,这可是欺君犯上的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天灾人祸,自然是人祸大于天灾,如今雨势那么大,怎么保证,只淹了上虞和安宁两县,灾民一出,那可是乱局。 有心再说,可是杨公公和景大人定下的调子,如何能改变,也不知指挥史桂大人从苏州回来了没有, “大公公,卑职敢问,那南边淳阳和永宁二县,在金陵之南,如何解决改田为桑的事。” 总不能也用这个办法,那金陵城可就被淹了,朝廷必然震怒,此时马广诚倒是抢先开了口, “宁大人勿要着急,南边二县,自然是府衙出动人手,强制改种,看看效果,如果百姓听从,北面,咱们就不虚做了,要是不行,那才能试一试,里面的决断,还是需要斟酌的,” 马广诚也知道此乃毒计,损耗阴德,可是一想到日后的升官发财,也是豁出去了, 杨公公笑了笑,一抬手, “马大人也是受累,先从南边两个县试一试,北边也派人通知,看看成效,要是改了,也就罢了,要是不改,只能如此了,朝廷安排下来的,不能不从,此事成了,马大人记首功,” “谢大公公栽培。” 二人一唱一和,让其余人心中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贾雨村,眼神闪烁,皇城司俭事宁凯有些着急,还想再说,就被杨公公拦下, “宁大人,你还有事要做,贾知府,江南的奇石那么多,选一些上乘的,精雕细选一番,用专门的船只,送往京城,可记住了,要上乘的货色,万不可糊弄,装好船只之后,宁大人派人护送至京城内务府,不得有失。” 杨公公满含警告之意,吩咐一番,让一旁的景存亮瞧得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奇石,这不就是宋朝的纲石吗,耗费江南大批的财富,才导致江南不安,以至于宋朝朝廷无力, 难不成陛下竟然要这样,景存亮难以置信,就是其余人也有些震惊,贾雨村结巴了一句, “杨公公,是要多少那种石头。”所谓的那种石头,都是富商家打造用的玉器,未成形的胚石,价值不菲,可不是寻常的石头,要是能有一船的货物,价值连城,就算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也没用过多少,再说,江南不产玉石,倒是江北有,但耗费巨大, “自然是多多益善,总归是要多一些,在运送京城,太上皇修道,需要用到,如今长乐宫干枯枯的,毫无道家的风范,奴才心中愧疚,所以,诸位,上上心。” 此事,乃是长乐宫夏总管,亲自寻来杨公公说的此事,无为之宫太过荒凉,太上皇还需要玉石来点缀,镇压灵气,所以吩咐此事交给了夏守忠,谁知,夏公公却把事情安排给南下江南的杨公公,杨驰倒没觉得如何,给老祖宗上了折子,告知此事, 戴权看着折子,也没有当回事,批了回复,毕竟长乐宫的用度增加那么多,可是杨公公接了批复的折子,哪里知道这些,历来宫里出来办事的人,谁看见他们自掏腰包银子办事了,都是下面的孝敬,吃不完,用不完。 贾雨村脸色有些苍白,微微出了细汗,此事要是做了,在江南必然留下骂名,但杨公公已经吩咐,自认为爱惜羽毛的贾雨村,不免有些着急,瞧着身边的胡同知,一直一言未发,算是本官对不起胡兄了, “杨公公放心,此事下官应了,宫里的事,万不可怠慢,此事,下官交给胡同知亲自督办,江南不产玉石,江北山多,虽说开采不易,但人和银钱跟上,还是能挖到的,下官就在金陵城,给大公公鞍前马后。” “哈哈,都瞧瞧,贾知府的嘴,抹了蜜一般,也好,玉石的事,交给胡同知专办,宁大人胁从,派人护着,至于改田为桑的事,景大人,集中金陵城所有差役,捕头,衙役等,全部下去执行,谁不用心,杂家让他以后就不要再用心了,至于北边的那事,马通判,选好人等着信。” 杨公公说到最后,显然是下了令,动了真格的,众人起身拜道; “是,大公公。” 众人虽然心中感觉不妥,可是无一人敢言,官场上,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宫里的人,尤其是无根之人,那就永无宁日了。 心照不宣之下,众人齐声应道。 商议妥当之后, 沈万和拍了拍手,美酒佳肴就开始纷纷端上,西边的台上,江南昆曲正宗的水磨腔,也唱了起来,只有外面丝丝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阴沉的天空,透露出阵阵不安,江南的风雨,要变大了。 临近傍晚, 京城御书房内, 武皇周世宏,竟然在御书房内,摆了一张桌子,上面的菜品并不多,但是荤素搭配样样俱全,桌子一旁,武皇和大皇子周鼎,相对而坐, 戴权立在身边伺候着, 天家父子二人竟然在御书房内用膳,期间,武皇不停的拿着筷子,给晋王夹菜,舔犊之情溢于言表, 周鼎也不含糊,埋着头大口吃饭,不过一日的光景,就觉得眼前的饭菜,如此美味, “殿下慢些吃,还有那么多呢,奴才给殿下再添一碗饭。” “嗯,好吃,” 大皇子把碗递过去,而后端起一碗汤,吸溜起来,喝的满脸舒心,见这模样,武皇虽然心疼,可也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在含元殿吃的不好,还是没吃饱,怎么这副摸样,” 说完,还故意摆了脸色, 周鼎咽下嘴里的汤,把碗放下,摇了摇头, “父皇,没有吃不好,吃不饱之说,里面的饭菜,都是一样的,侯爷带的菜品多一些,吃的还好,那些文官,都是酱菜馕饼,甚至是洛云侯也和兵丁吃的一样饭食,还没有我们几个吃的好呢,” 顿了一下,也不是嫌弃,人一多,做的都是大锅菜,侯爷心细,还给他们三人,专门炖了肉食,不过,那味道,怎么比得上王府,和宫里, “就是味道不如王府和宫里,刚开始吃,觉得难以下咽,所以才有所感慨,不习惯就吃得少了。” 喃喃一笑, 却不知,武皇周世宏脸色一本,撩了脸色下来,训斥道; “恩科考生,是三日时间,而考官,则是七日时间,因为他们需要阅卷写榜单,吃的东西都是自带,无非就是干粮酱菜,洛云侯也算是百姓口中的高门大户,他都可以吃那些,你们如何吃不得了,” 周世宏明白,军中的饭菜他也见识过,无非是炖了一大锅菜,能吃饱就不错了,何来什么口味之说,更别说大军行军的时候,都是吃的干粮,饥一顿饱一顿,连口热汤都没有, “父皇,儿臣没说不能吃,就是不好吃罢了,不知父皇要我们待在含元殿几天?” 晋王说的有些委屈,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些,一听还需要阅卷,不会还要留在那里吧? “哼,净想些取巧的事,自然是留在那了,事情办的圆满,方可离去,不然,虎头蛇尾,徒惹笑话。” 武皇口中虽然说着严厉的话,但是手上也不慢,夹菜的动作是一点没停下, 戴权早已经把盛好的饭碗端了过来,放在桌上, “陛下,晋王殿下自小聪慧,能理解陛下一番苦心,不过连番几日都吃那些,就算是奴才,都感觉难以下咽,如同爵蜡,殿下能坚持两日,可比奴才强多了,” 感觉说的不妥,“呸呸”几声,伸手往自个脸上扇过去, “奴才该死,这张嘴也没有把门的了。” 这一打岔,让周世宏也没法再说下去,放下筷子,伸手指了指戴权, “你个老货,竟整这些没用的。” 而后,看向眼前的鼎儿,忽然发现,确实长大了,虽然一身太监服不堪入目,可是身形体魄,面色周正,已然有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貌,心中安慰, “鼎儿,你怎么今日独自前来呢,可是洛云侯有话要说?” 知子莫若父,一般他们三人,可没有那么积极,尤其是大了些,贪玩,更是忘记了还有他这个父皇, 周鼎脸色一红,一吃饭,险些把正事忘了,赶紧扒拉两口饭菜,咽下去,正色回道; “父皇料事如神,洛云侯今日下午,忽然说道,天降大雨,官道泥泞不堪,南下大军怕是难了,又担心林山郡可能已经失陷,或者反叛,所以心中担忧,让儿臣寻父皇,早做准备,让保宁侯清点京营和禁军大营的士兵,万不可松懈怠慢。” 晋王周鼎想了想,好像就是这些, 但是武皇周世宏和身边的戴权,听了脸色大变,洛云侯的用意在明显不过,那就是南下大军大败,王子腾所部损失惨重,想要挽回败局,定要再次出兵,可是,怎么可能呢。 “戴权,王子腾那里可有来报?” 武皇阴沉着脸,快速回想一番,从出兵以来,由皇城司的人跟随,每日三报,不得停歇,如果有问题,即可传达, 戴权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侯爷怎会有这种想法,林山郡城就算出了问题,可是大梁城还在手里,作为南下桥头堡,只要大梁城不失,就立于不败之地, 王子腾所部,虽不是京营精锐,但也是府军敢战之兵,十几万大军不吭不响的败了,也是不可能的, 想一想这些日子,从前线的奏疏,无非都是行军之事, “回陛下,王子腾所部一直都在南下赶路,走的是官道,并无情况,况且大梁城依旧在手,就算是林山郡城失陷,或者真的投敌了,十几万人马,也不是那些草寇之流能战的,” “那万一不是草寇之流呢?” “这” (本章完) 第766章 雨下的又大了 第766章 雨下的又大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犹如一条银龙在夜色中游走。 廊柱间, 雕龙画凤的影子在耀眼的光芒中中显得愈加深邃。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震得宫殿微微颤动,如同天地共鸣。 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宫殿巍峨,琉璃瓦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宏伟的殿宇在暴雨中若隐若现,仿佛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汽之中。 慈宁宫坐落在后宫西南角,殿阁楼亭,一应俱全,还有一条蜿蜒石径直通御园、上林苑,宫殿轩峻不失纤丽, 殿中,梁柱帏幔四及,玉阶清冷明亮,光可鉴人。 绕过一架屏风,向着里间而行,二人颠住, 轩窗下摆放着几个鹄形宫灯,西南墙壁立着一个紫档木书架,书架旁的一个青色大瓷瓮中放着一幅幅画轴,书架之前的红木书案,放着笔墨,砚等物, 而就书案左近,摆放着一固三足兽头熏笼,其内烟气袅袅而升, 因是靠着窗扉,宫灯高台,点亮油灯,光照耀四方,倒不显昏暗,如觉得光线太强,也能拉上帏幔,或是以屏风遮掩, 书案之后,卢太后满脸笑意,手上竟然拿着一封信,上面竟然写到,前太子周永孝,已经掌控林山郡城,拥兵二十余万, “好好,果真是有信了,密信上所写,孝儿拥兵二十余万,是真是假,就算真的有些兵马,不过是苏家以往的京南残兵,无非也就是几万兵马,如何会有这么多。” 卢太后也不是老眼昏,在宫里一辈子,虽然不知兵事,但是养兵就需要钱粮,这么多兵马,就算是藩王当中,最富的郑王,都不见得有那个实力, 阴暗处,传来周太监苍老的声音, “主子慧眼,太子本没有那么多兵马,可是谁让京南布政使于仕元,是太子的老师呢,林山郡城十万府军,加上新招的青壮,用林山郡府库,朝廷的兵甲钱粮整顿起来,区区二十万兵马,不过是九牛一毛,暗卫来报,太子爷,已经联合太平教的副教主楚以岳,还有白莲教教主白水月,一同起兵,围剿朝廷兵马,想来就快了。” 卢太后听罢,默默放下手中密信,靠近油灯处引燃,不一会,就烧成了灰烬, “于少保,那老匹夫竟然还真的敢豁出去了,也算是哀家没有看错人,只不过太平教,白莲教那些贼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就怕孝儿吃亏了。” 慈母一般神情流露,如若让外人瞧见,必定诧异,自从前太子不知所踪,卢太后就没了笑容,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就算是露出笑容,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如今的神情,难得一见, “主子放心,于少保身边,有不少奴才的人,据查验,太子爷麾下,有不少能人异士,此番合作,太子爷听从于少保的建议,拿足好处,协助两教人马,重创朝廷大军以后,大部兵马南下,占领西岭郡,以为根基,据老奴所知,西岭郡城,应该被太子爷占领过了,” 停了一下,复又说道; “同样如此的还有他们两教人马,东岭郡,和琼山郡,好似了无音讯,” “啊哈哈,真有意思,看来,白莲教也好,太平教也罢,都学精明了,这么说来,京南就是个乱坟岗了,” 卢太后眼中寒芒一闪,京南一地,虽然百姓人口不少,但经过大旱,蝗灾,兵乱,几番过去,死的死,逃的逃,留不下什么人了,满地骸骨,不是乱坟岗还是什么。 “主子说的没错,太平教,和白莲教过境,宛如蝗虫一般,寸草不留,他们哪一个是善男信女,如今大批流民,沿河各郡,都把人送往关外还好一些,要是和以往一般留下,总归是个祸患。” 周太监依旧躲在暗处,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这些事,也才是昨日才知道的,得到的消息时间刚刚好,就算是这些,朝廷依然是不知情,王子腾的命,就看大不大了, 一时间的沉默, 让殿内,显得有些阴森, 卢太后起身,摆了摆手, “既然都准备好了,等结果就成,还有于少保的家人,想方设法,先把人送出京城,安排在哀家的皇庄里藏着,看看南边怎么说,其余的官员,看样子选一些,也送出去,万事小心。” 说完,就回内殿休息去了, “是,主子,老奴领旨,” 周太监低沉的回应,转瞬间,屏风处,一阵清风吹动,就没了人影。 只有后宫的阴冷,依旧笼罩在慈宁宫外。 京城的雨夜,依旧是狂风暴雨,时不时的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留在夜空中,瞬时宛如白昼, 京城长公主的府邸, 后院主屋内, 明亮的火光,照耀许久未有人居住的阁楼,里外间,都有伺候的侍女和丫鬟进进出出, 内堂里屋, 只见印有江山风月图的屏风,后面一处高台,四下里挂着青纱帘子,里面放着一个圆形的浴桶,水汽蒸笼,瓣洒落于内。 忽然,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内里破水而出,水嫩的肌肤宛若晶莹剔透的玉石一般,黝黑的秀发,散落在水中,好一副美人出浴的画面,只是云雾缭绕,又有轻纱阻挡,并未看得清楚。 外面, 刘月小心的在青纱帘子外侯着,不知什么时候,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条,拿在手里,悄悄的问了一声, “殿下,您可好些了没有?” 今个傍晚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冷风湿雨,殿下回到府上,就觉得身体不适,刘月赶紧拿了药箱,给殿下把了脉,应该是受了风寒,所以,才在府上,泡了热水浴, “嗯,果真是好些了,京城可不比北山,有一点风吹雨打,竟然会感到湿冷,好久没回京城,有些不习惯。” 如今的长公主周香雪,早就从北山的行宫,偷偷潜入京城,回了公主府,里外打扫了一番,四下里逛园子时候,外面的天,说变就变,顷刻间,风雨交加,受了风雨之寒, 这才有了留宿沐浴之举,想来恩科结束后,北山行宫那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了,就是不知,妹妹永诚公主,何时来到,还有她的驸马贺义生,虽说是软弱,但毕竟是个男人,要是永诚浪荡不堪,寻了男人,那驸马如何能忍, 早年间见此人虽然乖巧,岂是内里刚强,极能隐忍,虽说长得俊俏,也算才华横溢,就因为如此,自己才不愿意, 未想到, 永诚那时候出手了,倒也成全他们,现如今,可不比以前,京城是非多,俊俏男子也多,万一瞧了眼,闹出了事,其余人可瞧好了。 想到此,嘴角微微翘起,问道; “京城现如今可有动静?” 刘月欠下身,恭敬地回道; “回主子,倒是有不少事,卫尚宫给奴婢传来密信,其中有一条,还是牵扯靖南侯府的事?” “哦,京南侯府的事,能有什么事?” 长公主妙眉一挑,有些呢喃问道,京南的苏家,也没剩多少人了,靖南侯府的势力,除了一部分不知所踪之外,剩余的人马,全部在她手里,难不成是刚开始,失踪的那些人,比如苏府的大总管,苏清和,也只有他,能有能力把人带走,至于去了哪里,了无音讯,刘月小心的把纸条拿在手上看了一眼,接着回道; “主子,倒不是京南的那些事,咱们的人手撤出来以后,只有些暗探留在那,说是布政使于大人,行踪诡秘,城内府军的调动也是不合章法,不知其何意,京城这里,卫姐姐说,恩科开考时候,有一位自称是苏家族人的学子苏文良,跪地三拜九叩进的考场,被巡考官阻拦,要不是洛云侯放行,恐怕就被撵出来了。” 她倒也是奇怪,怎么忽然就冒出一个什么靖南侯的亲族,要知道,京南靖南侯府获罪之后,几乎无人逃出,要不是长公主动作快,保下了部分的人,苏家全族,几乎早就成了刀下亡魂,现在倒是蹦出一个苏文良,怪哉。 只有长公主眯着眼,脑海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几乎不可瞧见,在朦胧间,睁着眼细细看去,忽然,苏元奎的身影,一下就变为洛云侯的模样,身子一酥,就没了力气,脸色羞红,这算是思春了, 至于刘月所言的苏家亲族,笑话,当年的事,是自己亲手布置的,能救出来活着的,没有几人,此人的行事,不过是小人行径,要是真有能耐,当时候,为何不站出来,偏偏恩科的时候又出来,沽名钓誉,心怀叵测,也不知是谁的人,出手试探,想来皇兄还是蒙在鼓里,倒是有意思了, 洛云侯作为主考官,也不知什么章程, “苏文良,名字尚可,本宫却是不喜,他说是侯府亲族的人,就是侯府亲族的人了,可去查了没有?” “回殿下,查了,此人参与恩科的身份,祖籍确是京南林山郡人氏,但后面写的可不是,能来京城参考,因为有着江南白鹿书院学子身份,现居住金陵城月落坊,可不是在京南,家中有妾室两人,还有母亲尚在,有布庄一座,酒肆一家,城外庄子两座。” 刘月接到信之后,就迅速安排公主府的人手,开始追查苏文良的来历,就连从何处而来,也查的一清二楚,此人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才华,倒是一位经商的好手,短短十余年间,竟然攒下不少家业,只是不知,刚开始的时候,起家的银子哪里来的,难道就像他所言,是驸马苏元奎所赠送。 “嗯,倒是有些手段,有道世人皆说江南之人富硕,却没人说,江南之人行商,冠绝天下,既然能有这样的手段,也算是个能人,可惜,分宗之后,就不算亲族了,想来此人起家的时候,用的还是苏府的银钱,看来,苏家大总管苏清和,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消失的,就是不知给谁效力。” 长公主悠悠叹息了一口气,窗外的雨,愈下愈大,交织着闪电雷声,听着声音烦躁, “进来,给本宫更衣,回去休息。” “是,主子,” 匆匆回了话,打断了还在思索的刘月,急忙迈着步子,走到里间的屋子,拿了轻柔的锦布,抬脚上了玉石台阶,给殿下擦拭身子,随即,把袍服给殿下披上,遮住了曼妙的身姿, 长公主松了口气,裹了裹身上的袍服,带着刘月回了东屋,上了炕, 刘月随之身后,给殿下盖了被,顺带给主子倒了碗热茶,暖暖身子, “殿下,稍稍喝一点热茶,暖暖身子,奴婢让后厨,给主子熬了人参莲子羹,还需要点时间,” 顿了一下, 又回想殿下刚刚所问,苏家大总管苏清和,在抄家的时候,带兵阻拦,随后兵败,带着残兵裹挟不少人,遁入深山不见了踪迹,事后,殿下还悄悄派人寻找,不过一无所获,看来是故意为之, “殿下不必担心,早年间,靖南侯府的势力,早就被主子收入囊中,就算苏清和还活着,也不是主子的对手,” “瞧你说的,什么对手不对手,本宫已经完成誓言,不欠苏家的了,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只要不挡着本宫的路,随着他了,要是真的不知死活,本宫也毫不手软,想来能招揽他的,必定是当年的人,” 长公主忽然脑中一个人影闪烁,猛地坐起身子,再想到京南种种诡异的事,此人的面貌呼之欲出,就是她的好大哥,前太子周永孝, 京南布政使于仕元可是太子少保,也是大哥的启蒙恩师,当年,自己就猜测,以大哥的谨慎,怎会不留后路,只是驸马苏元奎的惨死,牵动心神,东宫太子到底如何,整个宫里,除了太上皇,恐怕无人知晓了,就算知道,以父皇的狠辣,恐怕知道的那些人,应该死的差不多了。 “主子,奴婢倒是未能想起何人,苏清和一向清高,不会寄人篱下的,” 刘月走过来,又给殿下添了茶水,回想一番,除了主子,靖南侯府的人,还能投靠谁呢,想不出来,摇了摇头回道。 周香雪展颜一笑,绝美的面容不施粉黛,依旧是绝色,刘月说的倒是不错,要不是刚刚猛地惊醒,自己怕是也要闷在葫芦里,这样说来,佐证大哥还活着的事,几率更大, “刘月,给卫淑云传话,派精干人士去林山郡,盯着京南布政使于仕元,看看那个老家伙,他和谁接触,并且瞧瞧,林山郡可有什么异常的人物,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注意朝廷大军王子腾的动向,本宫猜测,朝廷的兵马,就算到了京南,应该存不了几日了。” “是,殿下,” 刘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主子如何会那么肯定,朝廷大军会败,那些兵丁,据探子传来的消息,可不比京营士兵差,王子腾也是知兵的人,怎么会轻易被击败? “此事极为重要,务必要卫淑云派遣精干之人过去,本宫猜测,京南变局不远了,那时候,陛下不得不启用洛云侯,只是,朝廷要是失了先手,全靠洛云侯此人,来挽回败局,毕竟各地藩王,都瞧着呢。” 说着说着,身子感觉懒洋洋的,有些困乏, 而外间屋子,有侍女传来话音, “尚宫,殿下的人参莲子粥已经熬好了,奴婢给端来了。” “嗯,送进来吧!” “是,尚宫。” 话音一落,一水的宫装侍女,低着头,排着队走了进来,手上提着食盒,来到了屏风处,刘月见此,招了招手,几人小心的走了过来,把食盒放在桌上, “行了,先下去吧。” “是,尚宫!” 侍女丫鬟屈身应声,缓缓退下。 人一走,刘月起身,把食盒打开,一盘盘糕点被端了出来,还有人参莲子汤,小心盛了一碗,慢慢给殿下端过去, “主子,喝点汤补补身子,奴婢可是把洛云侯送给殿下的老山参,给切了几根参须放在里面,还用了咱们北山种的红枣,一块用文火熬制的,来,尝尝!” 然后,用勺子搅动了一下,一股清香的莲子的味道,飘了出来,让人食欲大开, “你啊,那老山参都是救命用的,你这就给炖了,” 周香雪坐直身子,隐约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接过瓷碗,轻轻抿了一口,立刻感觉精神一震,果然,是上好的东西,拿起勺子,几口就吃完了, “殿下,您可不要担心,就算是吃完了,这不是还有侯府吗,关内缺这稀罕玩意,可是关外,老山参遍地都是。” 周香雪把碗递过去,捏了一个糕点送入口中,恢复了不少力气,感慨道, “你啊,就算关外不缺,那也不是遍地都是,物以稀为贵,要不然,谁还在意这个了,对了,除了这些事,京城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呢?” 刘月接过瓷碗,又给殿下盛了一碗,回复道, “主子,还真有,咱们刚进府的时候,瞧见有一队宫里的人,去了宁荣街,奴婢派人去瞧了瞧,人是进了荣国府!” “什么?” (本章完) 第767章 你疯了洛云侯 第767章 你疯了洛云侯 御书房内, 屋中央,一个巨大的莲形香炉正缓缓燃烧着香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使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沉静与安宁的气息。 香烟缭绕之中, 安静的如死寂一般,大皇子周鼎就连喝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戴权也是皱着眉纹,立在身边,猜测洛云侯说的话可有依据, 而武皇周世宏,显然是没有想明白,究竟何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敢想着一口吞下朝廷的兵马,现如今,王子腾所部应该快到了大梁城,一切都还是猜测, “戴权,你去含元殿,把洛云侯寻来,朕有些话要问一问,顺带着,派人去保宁侯府,把康贵臣也一并寻来。” 戴权一愣,这个时辰,把主考官寻来,见陛下一脸凝重,不敢怠慢回了一句,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躬身一拜,缓缓而退, 见人离去, 武皇又端起碗筷,继续和晋王一起用膳。 含元殿, 依旧是枯燥的等待,张瑾瑜昏昏沉沉半躺在那,瞧着下面的学子,奋发疾书,记得自己曾经,也是一样, 可惜,毕业就失业,以往的记忆都有些模糊,看来安逸的日子过久了。 “储大人,可到时辰了?” 张瑾瑜问的时辰,就是休息的时间,但见储年大人依旧精神抖擞,摇了摇头, “侯爷,外面虽然昏暗,不过是阴雨天罢了,现在也不过是傍晚酉时,最起码也需要亥时收卷,给的时间长一些。” 张瑾瑜听了猛地一睁眼,那这样说来还有两个时辰,腰身都坐断了,娘的, “那就麻烦储大人盯着了,” 张瑾瑜打定主意,再等一会,打个浑,悄悄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番, 正想着, 却见从后廊的拐角处,几个身披斗笠的人影走了过来,宁边警觉站起身,只见其中一人,挪步过来,瞧见躺在一边的洛云侯,眼角一怔,暗道,洛云侯倒是清闲, 此人,不是大内总管戴权,还是何人。 “侯爷好雅兴,杂家可否邀请侯爷走一趟。” 还在想着好事的张瑾瑜,听着阴冷的声音,浑身一个哆嗦,急忙回头看去,不是内相,又是何人? 这是,想到了大皇子周鼎,看来是陛下的意思, 赶紧望了周围一眼,只有储年大人,震惊看了过来,张瑾瑜赶紧做了一个噤声手势,而后者点点头, 遂起身带着宁边,跟着戴权走出了殿外,留下储年大人继续看着大殿,心底也猜出,应是皇上的意思。 到了走廊处, 张瑾瑜小声说道, “内相,怎可劳烦您跑一趟,派个人过来通知一下即可,雨还下的那么大。” 说着话,就穿上了蓑衣,雨势太大,打伞怕是没用, “侯爷说笑了,事关重大,皇上担心,做奴才的,怎可疏忽。” 戴权也带好斗笠,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张瑾瑜见此,紧紧跟随身后,一路并行,挥了挥手,让宁边等人留下,看着大殿, “有劳内相了,” 一行人沿着小路,顺着墙角,往后门走去,一切静悄悄的,无人发现, 而含元殿后院, 张瑾瑜看了一眼后墙的角门,嘴角一抽,恩科考试这几日,后门就没闲着, 出了门,走了好一会,这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养心殿的前院,瞧了眼殿宇内,灯火通明,想来陛下应该还在御书房,刚进了殿内,脱了蓑衣,拿下斗笠,就瞧见外面,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 身形熟悉,想了想,这不就是保宁侯康大人吗,皇上也叫了他前来,看样子是还有疑问, “见过康大人,康大人受累了。” 张瑾瑜几步上前,赶紧帮着给保宁侯脱下蓑衣,要不是因为他的一番话,保宁侯怕是不用顶着风雨前来, “哎呀,侯爷,这是做什么,万万不可,小事而已,” 保宁侯康贵臣进了内殿,推搡着,赶紧拿下斗笠,脱了蓑衣,内里的衣服没有淋到雨,可是脚上的裤脚,却湿透了。 “二位侯爷,闲话少叙,这就进去吧。” 戴权也抖落了衣袖上的雨水,催促道。 张瑾瑜也知道皇上等的心急,拱了拱手, “康大人,请。” “侯爷客气,请。” 二人相让,一起入了殿内,往御书房联觉而入。 进了御书房, 就瞧见,武皇已经坐在御案之后,手拿着毛笔在写写画画,不知在画些什么,而西边的位子,摆了一张桌子,大皇子周鼎还埋着头在那用膳,吃的那叫一个香, 只一眼,张瑾瑜就觉得嘴里不是滋味,腹中也不舒服,暗想,皇子办事,果真是不靠谱,这还吃上了。 当然,保宁侯也是瞧见西边的动静,还有些纳闷,为何大皇子晋王殿下能在此处,不是说三位殿下在含元殿监考来着,想来陛下召见,那就是和洛云侯有关喽, 二人走到殿内, 张瑾瑜和保宁侯对视一眼,前进几步跪在地上,叩了首; “臣张瑾瑜(康贵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山呼, 让武皇周世宏回了神,瞧了一眼二人,虽然衣着有些狼狈,但却是精神抖擞,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京南地图,用朱笔,把林山郡城还有汝南重镇圈了起来, “起来吧,” “谢陛下。” 二人复又叩首,起身肃穆而立, 还不等二人多言,武皇就吩咐戴权赐座。 不一会,外面就有内侍太监,抬着椅子走了进来,把椅子放在书案前不远处,放下椅子后,立刻退下, 张瑾瑜二人躬身一拜,道; “谢陛下恩赏。”二人谢了恩就落了座, 保宁侯先是提了一下官袍,坐直身子,慢慢用屁股坐了椅子面上一角,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 瞧得张瑾瑜有些无奈,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给椅子就是坐的,要这样坐,还不如站着呢, 倒也不管不问,一屁股坐下,占了大半个椅子,让身边的保宁侯心头一颤,还是洛云侯痛快, 堂下的动静虽小,但在台上伺候的戴权,却看的清楚,心中暗道,也只有洛云侯才敢这样,朝廷,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就在三人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武皇的话音传了过来,问道, “保宁侯,禁军各部,现在整训的如何了?可有兵甲缺额。” 武皇扫视他们二人一眼,先开口问询禁军的事,这么多年埋下的棋子,也该用一用了。 康贵臣听陛下问话,立即起身拜道; “回陛下,禁军上下全部整训完毕,本部有甲士二十万五千人,禁军左卫和禁军右卫,各自统领五万人马,总数约有三十余万人,没有缺额,兵甲齐全。” 声音回答的斩钉截铁,让张瑾瑜极为意外,看来保宁侯是真的去彻查整训了,人数记得那么清,至于禁军左卫和右卫,那就是和孝成和易安信所部禁军,是太上皇的人,这样一来,禁军这一块,陛下已经掌控了局面。 “好,做的不错,朕欣慰,你先坐下,” “谢陛下。” 武皇点点头,十几年的布局,终归是有成效的,禁军这一块,算是稳了,至于京营,派王子腾整训多年,但是牵扯京城勋贵那么多人,还是那么混杂啊。 待保宁侯落了座,张瑾瑜腰身就直了起来,下一个可就轮到他了, 果不其然, 武皇再次开口问询, “洛云侯,朕问你,京南王子腾所率大军,有几成几率能安全到达林山郡城,又有多大把握能守住?” 问的话突然,听的二人也突然,保宁侯显然没明白皇上的意思,王子腾所部南下的时间算起,现在可能还没到大梁城, 林山郡城不是还在朝廷手里,怎会攻下此城,难道,太平教的人马,已经打下郡城了,不会吧!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只有张瑾瑜明白陛下的意思,这是做最坏的打算,太平教下了一步先手,想来陛下是认同自己想法。 “回陛下,臣不知,要是真的失了郡城,这一战,无论胜负与否,王节帅,只能领军强攻,至于打不打的下,只能看天意,臣还觉得,除了林山郡城,汝南重镇,还需要提防贼军动向,江南虽有唐郡和运河天险阻拦,可是汝南城要是出事,西河郡本就是烂摊子,到时候怕那边,更加难以收拾残局,所以臣的意思,京城立刻整军备战,如有需要,即刻出兵,不能耽搁。” 这也是张瑾瑜想到的绝杀之处,朝廷兵马,就算失败了,也不可能给贼军留下喘息之机,只要保持前线兵力威压,撑不住就是他们。 打下地方越多,兵力越分散,那时候,重兵压过去,胜一局而定全局。 武皇周世宏摸着书案上的地图,眼睛一亮,思索一番洛云侯的话,眼神慢慢的,又落在地图东边,标记在汝南城上面, 想起汝南郡守魏湘平,也是位少数的干才,并且城内有府军三万人马,控制着东南西北四处要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要是魏湘平率军西出怀州,从背后杀出,围剿林山郡太平教的贼军,或者断其后路,这一仗下来,太平教的人,插翅难飞,此念头一出,压也压不住,问道, “京城的各部兵马聚首,兵甲皆在,可是要急切间南下,时间上来不及了,要是暂缓王子腾所部留在大梁城,那林山郡可能就真的丢了,所以,这一仗还是需要打的,既要查清林山郡的底,又要看看太平教那些人的成色,至于汝南城的府军,你们二人可有想法?” 此番话明知故问,还能怎样,汝南兵马那么少,能成什么事。 君臣对话一番,也让张瑾瑜身边的保宁侯,康贵臣听了大概,不就是说京南的事吗。 听其意思,太平教那边有了变故,要么贼军兵力雄厚,王子腾应该是难打了,但是一想十几万精锐大军,谁能挡得住。 “陛下,臣没想明白,王子腾十几万兵马,别说区区一个林山郡城,就算是整个京南,太平教再厉害,人数再多,野战绝对打不过朝廷大军,就算郡城丢失,依照王子腾所部的实力,再夺回来不是难事,汝南城是个要道口,干系江南和西河郡安危,守好城池就是大功一件,不用西出。” 保宁侯起身硬气的回道,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王子腾南下前,商讨过此事,只要稳扎稳打,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其余各处,严防死守即可。 需要攻城的时候,虽说林山郡城墙高城坚,但要真的下血本,凭借朝廷的军械,十几万步军,不是瞧不起那些出身草莽的太平教,就算是藩王封地的兵马,也挡不住朝廷的兵锋,不管敌军主力多少人,只要一战而下,大局可定。 这也是保宁侯和王子腾,当初商量的结果,虽说没有什么兵法韬略,但又合乎兵法, 兵法有言,一力降十会,兵法之本源,任他万般诡计,直扑目标,对方也就无可奈何。 只是这般猜想,没有考虑到太平教背后的人,更没想到白莲教的妖女,重出江湖。 保宁侯的话语,说的极有气势,也让武皇周世宏听的心中大定,话说的也不为错,洛云侯的一些想法,只是猜测,未必能出现最坏的局面,心中的想法,又飘了回来, “洛云侯,你看呢?” 张瑾瑜眨了眨眼睛,给保宁侯点了赞,没想到保宁侯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个禁军大统领当的名副其实,从常理上说,还真的没错,自己要是没猜到前太子的事,换成谁都会这样想, 可惜, 越是这样有自信,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除非前太子周永孝是傻子,不然布置天下棋局,先手第一部就输了,那还下什么棋呢, “回陛下,保宁侯说的没错,常理之下,一切如此,可是没有常理的时候,就怕不如意,汝南重镇的府军,必不能动,太平教身后也有高人指点,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另外就是郡城,府兵应有三万,而太平教贼军,必然不下二十万人,之所以这么说,臣是按照顾平将军所部兵马来算,” 张瑾瑜脑中迅速思索一番,能让顾平败北的,敌人必然人数众多,俗话说量变多了,引起质变,为什么说顾平败了,那么久没有音讯,要么死了,要么逃了躲起来,最差的就是投了。 “陛下,这只是臣明面上的猜测,暗地里,就是太平教,背后会不会另有其他人指点迷津,这些势力,会不会提供兵马军械,甚至于浑水摸鱼,臣不敢妄言。” 张瑾瑜谨慎的猜测,前太子的事,都是他一人猜测,万一错了,那就麻烦了,京南背后,未必没有那些藩王参与其中,就是四王八公有没有插手,张瑾瑜自己都不敢保证,所以背后的高人,不一定指的就是一个人。 不知陛下听没听得懂言外之意,瞧了一眼保宁侯,此人若有所思,不愧是做到禁军大统领的不倒翁,不简单啊。 武皇眯着眼,聆听着洛云侯的话,想想也有道理,再联想还在进京路上的,各路藩王上供的车队,卡着时间也太巧了, 论进京的日子, 好似也是南下大军有了结果的时候,前后相差不了几天,这样算来,所谓的高人,明说就是自己那些不甘心的“王兄们”了, 甚至于, 心底猛然一惊,前太子大哥周永孝,不会吧,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怎会如此,可是有了这样的心思,像一根毒刺一般,埋了进去, 四王八公的人,会不会也伸手了,要是考虑这些,京南之地还真的不好说。 “洛云侯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也不瞒你们,各地藩王的车队都在来京的路上,各王府的世子,也随之一起来,朕猜的没错的话,想来那些世子,不安分的早就来了京城,不知躲哪里去了, 所以,这一战,牵扯朝廷脸面,就算现在加急给王子腾去信,也还是干扰他,朕思来想去,洛云侯的话,京城整军备战,还在理,保宁侯,你说呢?” 从心底,一向以稳为主的武皇,也意识到了王子腾的危险,再想干预,又怕扰乱军心,虽不通武略,但也知道临阵换帅或者军令不一,导致错失军机,那就败无可败了, 保宁侯皱着眉头,有些不解,陛下这么着急,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毕竟京城一举一动,牵扯天下时局的目光,尤其是京营大军还有禁军,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京城的大军,只要一动,必定天下皆知,避无可避,尤其是禁军,最坏的打算,就算是王子腾败了,但是怎么个败法,也是有说法的,再说,整军可整,陛下,您想动用多少兵马可有定数?” 这才是最关键的,禁军分三部,京营兵马更是派系林立,想要整军,无非是清点人马兵额,这都好说,南下出兵,谁去谁不去,这才是关键。 武皇周世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朱笔,摸了摸桌上的地图,重重点了一下林山郡城, “洛云侯,你需要多少兵马,禁军这边也可以给你,就算是左右卫禁军,出一也可。” 这算是点明了陛下的态度,张瑾瑜捉摸了一下,不用白不用,起身抱拳回道, “陛下,禁军这边,左卫禁军五万兵马臣要了,京营约有三十五大军,陛下要是放心,臣要带去三十万,算是先练练手,对外宣称,臣只带了十万兵马,另外臣还要陛下御赐宝剑,统领京南所有兵马,一月内,给陛下有个交代。” “洛云侯,你疯了” 保宁侯在身边失声喊道! (本章完) 第768章 不争气的东西 第768章 不争气的东西 荣禧堂内, 众人皆是愁眉苦脸,眼看着一屋子的人,面对宁国府主家落难,束手无策,一时间,老太君感到了一丝悲凉之意, 贾家的富贵,难道要到头了,或者说,在老身手上断送了不成。 此刻, 后堂之中,探春、迎春等人隔墙听着荣禧堂正厅中的争论,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脸上的愁容和凝重。 这边儿,史湘云哪里见过这些,伸着小手,拨开珠帘,偷瞧着其内情形,一旁的探春在另一边儿,英媚的眸子中现出郁郁。 也不知老祖宗可有法子,或者说两位老爷可有办法。 黛玉罥烟眉下蹙着,见着贾母落泪,心头也有几分不好受,想开口问询,却被身边的紫娟拦下,还硬要送了手帕给黛玉。 薛宝钗脸上同样见着,看向一旁的迎春,迎春抿着粉唇,面无表情,这一难,怕是难了,天家能在这时候下了圣旨,定然是思虑周全的,可是会不会太决然了。 贾母哭罢,红着眼问道: “云公公,不孝子贾珍触犯国法,可否留上一命?” “老太君,此乃获罪于天,原是……” 云公公正要开口说着。 而在这时,忽地外间仆人进来,许是受着低沉的氛围影响,也许是见着人头攒动,声音都低了几分。 “尤夫人回来了,还有侯府的杨夫人跟着。” 然而,此言一出,荣禧堂中却都是一震,复又落了泪哀嚎一声, “可怜的闺女啊,要跟着受罪了。” 嚎了一嗓子,贾母转头看向贾政,道: “杨夫人,哪个杨夫人?” “回母亲,是洛云侯府,宫里赐给洛云侯的平妻杨氏,” 贾政可是知道此女的厉害,乃是宫里面甄老太妃特意选用的,合着也算是贾家的另一种靠山了,杨夫人既然来了,或许有些话,可以说,只是来的太巧了! 此刻,不仅是贾母,荣禧堂里里外外,包括后堂的元春等人,都心头稍松了一口气,那种方才压抑至极的气氛,在这一刻舒展开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洛云侯府名头的气势。 小云子面色顿了顿,倒也不再提及贾珍可能的议处,还有其他的事。 如有那位贵人求情,贾珍父子不会下狱论死。 可据他了解,贾家本身,荣宁二府本就面和心不和,洛云侯府和宁国府当初也是势同水火,要侯府出手相救大耗圣卷,怎么可能? 众人瞧着外面, 不多时,就在贾政出了荣禧堂,站在廊檐下等候时。 只见荣禧堂外,尤夫人一身粗布衣裳,带着憔悴面容,领着银蝶儿撑着伞先一步进了院子, 身后的杨氏一身宫装,面容妖艳,穿金戴玉,光彩夺目的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身后跟着洛云侯府亲兵,身着重甲亲兵校尉,甲士有十来个人,皆穿着蓑衣,冷冰冰立在后面,杀气凛然。 一旁宫中侍女的丫鬟,落后半步为杨氏撑着雨伞,哪怕自家半边身子落在外面,衣衫皆被打湿,犹自不觉。 威势是做足了, 贾母、薛姨妈看向那在披甲扈从下,徐徐而来的一府夫人,只觉一股说不过来的感觉,在心头涌起。 在这一刻,阴晦不明的天色、千丝万线的雨幕、一把把撑起的雨伞、一顶顶斗笠,长刀闪烁的甲士,簇拥着绝美的女子,恍若一副画卷,烙印在众人心头,难以忘怀。 后堂,隔着珠帘屏风瞥见的史湘云,有些婴儿肥的苹果脸上,就有几分怔怔之色。 薛宝钗和林黛玉屏住呼吸,相互对视了一眼,好似暗道,这就是洛云侯府那位被宫里恩赐侯府的平妻,好大的排场, “杨夫人,” 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下过了门槛,走到廊檐下,满心期望地看着来人,是不是因此而来。 云公公此刻也出了荣庆堂,轻笑了下,唤道: “原来是杨夫人,杨夫人安好。” 倒不是云公公做作,而是杨寒玉在宫里面,跟随老太妃身边多年,后宫里,尽人皆知,所以,笑脸相迎,顺便试探一番,这节骨眼上,侯府的人来,又是何种意思,还是老太妃出手了。 尤夫人红着眼,在廊檐下靠着柱子,颇为无助,瞧着满屋子愁容的面孔,路上接的消息,看来是不作假的,可怜贾珍那一脉了,想到悲痛处,呜咽哭出声来, 瞧着这一切,本还是兴致盎然,带着出府的高兴劲的杨寒玉,顿时嘴角抽搐,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不对劲,想之前,侯府王夫人“母亲”特意交代,陪着尤夫人出去散散心, 刚走不到半日,听了消息后,先把人送回来,进了府邸就感觉不对劲,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云公公,不敢托大,行了宫礼, “寒玉见过云公公,公公来这里是?” 由不得不过问,回想一番,是不是母亲王夫人,或许另有其意, 小云子也不瞒着,此事过后,京城人人得知,何况是洛云侯府呢, “杨夫人不必担忧,杂家来荣国府传旨,处置宁国府主家嫡脉,顺便带着尤夫人去宗人府,夺其诰命身份,不知杨夫人今个来此的意思是?” 反倒是小云子开口反问道,难道是洛云侯知晓了,但也不可能啊,出宫的时候,路过崇文门,瞧见崇文门的大门一直紧闭,怎么有人先他一步,去侯府送信,亦或者是巧合。 杨寒玉眼神一转,心思翻转,看来是皇上下旨宣判了宁国府,瞧着一屋子人的样子,应该是下了重手,虽不知侯府王夫人今日的意思,但侯爷不喜宁国府是真,倒不如,替郎君出头, “云公公自便,寒玉来此,就是想来瞧瞧林姑娘的,路上遇上了尤夫人,这才一道进了门,既然是陛下决断,定然是要执行,寒玉一直听侯爷说,贾家两位国公英明神武,却不知宁国府后辈无耻至此,爵位如因此而失,罪在他父子二人!就算他们父子赴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先宁国公!” 贾母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 不是说爵位能留下,怎么, 宁国府竟是要失爵? 她要如何去见两位荣国公? 不行…… 杨寒玉根本不留余地,提前堵住了贾母的话头,要是有半点说情,回府后,传到郎君耳中,自己这个夫人的位子,算是到头了, 又瞧了瞧立在那哭诉的尤夫人,心中倒是可怜她,可惜,遇人不淑, “云公公,既然尤夫人回来了,宗人府还去吗,寒玉可以送一程。” 这次轮到云公公有些惊讶,果真是老太妃身边养着的人,不简单啊。 云公公也不多言,朝一众番子、太监使了个眼色,顺势围了贾家人进了屋子,请了尤夫人并着几个丫头一起,撑着伞去了府外,一会的功夫,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只留下贾母一屋子人,泪如雨下。 荣国府,荣禧堂。 随着宫里来的人,一起出了正厅后,庭院中风雨愈发密集,而屋檐下的雨水也如断线珍珠般吹落,落在石阶上,发出清冷之音。就算是邢夫人,此刻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呆立在廊檐下,也是在王善保家的搀扶之下,才得勉强支撑,眺望着门外,尤夫人最后一点影子,也没了。 至于王夫人,面无表情,目光淡漠地望着外间紧锁庭院的雨雾,心头五味杂陈,为何洛云侯府的杨氏,来的那么巧,其目的为何。 薛姨妈看着那杨寒玉的威势,想到了自家闺女宝钗,再转眸看向愁容满面的贾母,也不知为何,原本因为自家儿子薛蟠一事,残留在心底的丝丝怨气竟彻底散去了。 骤然醒觉,这种心态实有幸灾乐祸之嫌,薛姨妈眼眸左右转了转,连忙微微低下头,唯恐被人发现。 贾母这会子,已是脸色苍白,紧紧闭上眼眸,心头诚悲恸到极致,不仅仅是贾珍父子,还有那隐隐的“除爵”之忧,虽然圣旨留爵,可是爵位,谁能继承,祸乱之源。 好在这位送走过公公、父母、丈夫的荣国老夫人,对失亲之痛的承受阈值,决然不会太低。 故而,过滤掉一些琐碎情绪,直指本质,更多是一种对宁国爵位将失的愁闷。 鸳鸯、琥珀在一旁搀扶着贾母,脸上虽带着悲戚之色,但若留心去看,似乎多是浮于表面。 二人对贾珍父子身遭牢狱之灾,显然没有多少同情心可言。 凤姐在平儿的搀扶下,那张平日里艳光动人的瓜子脸,惨白而无一丝血色,劳累至今,愈添几分憔悴、柔弱,柳梢眉间寸寸飞扬的强悍意气,同样消失不见。 “老太太,二太太,大太太,留在此也不是办法,先回荣庆堂歇歇,再等候敬老爷回来再说,来旺早就去了,如今想来,就在进京的路上,尤夫人那里,刚刚我也让平儿,选了人一起跟着,至于洛云侯府杨夫人,不知其意。” “哼,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落井下石,一府的女眷,就如此盛气凌人,家风不正,” 一声阴冷焦急的话语传出来,众人回头一瞧,竟然是落在身后的贾赦传出话来, 见到众人目光看过来,贾赦竟有一丝妒忌,继续开口, “刚刚你们不是没瞧见,那杨氏根本没有缓和劝解之意,火上浇油不过如此,来的也是太巧了。” 众人心头阴霾笼罩,老大家说的未必没道理, 府外, 一行的车队缓缓而行,速度也不慢,直奔着宗人府而去,到了衙门,云公公瞧着天色已晚,早就着人等在衙门口,马车一停下,早有主事官员拿了文书红印到了车前,递进了马车中, “就在此处签字画押,诰命的身份,就此收回,望汝等好自为之。” 看着眼前的文书,仅仅是锦布书文,尤夫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来的时候,是上好的绸缎文书,封其诰命之身,如今就像这雨,落在地上稀碎,伸手直接摁了手印,复又递了出去, “民妇劳烦大人跑一趟。” “嗯,算是了事了,回去吧。” 一阵脚步声离去, 宗人府门前,只留下侯府孤零零的车队,杨寒玉在身边瞧得也不是滋味,宁国府的事怎会如此着急,另外,看架势,史老太君还没有机会入宫里,向老太妃求情,这样说来,侯府王夫人的意思,没看明白啊,难不成是替郎君瞧上了此女, 狐疑的媚眼,瞧着眼前憔悴的女子,还真别说,丰润的身子,加上女人味十足的脸蛋,还真不就是一般女子,但毕竟是望门寡妇,合着也进不了门啊。 “尤夫人可有打算?” “什么尤夫人不夫人的,民女如今也就算一个民妇,宁国府罪有应得,民妇只能回去告声罪,寻个地方了却残生罢了。” 尤夫人心中许多事也就放下了,最多给贾珍死后办个丧事,平了这一世夫妻的恩情,还好手上早有准备,留个宅院,作为日后的依靠。 可越是这样,杨寒玉越是不信,这样的美人,到哪里都是祸害,贾家能放她走,说不得那些糟践的爷们,寻了机会,不光要夺爵位,甚至夫人也想尝尝味道,但毕竟不是侯府的事,问多了反而不好,把人送回去,再回去给母亲请安。 “那也好,远离是非,清净一些,” 倒也没了话语, 就这样行了一路,到了荣国府门前,尤夫人在荣国府跟随的丫鬟小厮撑伞的地方,下了马车,径直回了内府,杨寒玉则是敲了敲马车门框,分附道; “回侯府,” “是,夫人!” 随着马鞭的挥舞,一队人马渐渐消失在雨夜中。 洛云侯府东云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壁的挂毯,毯上壁画以云纹、祥龙、瑞凤为主,色彩鲜艳,生动灵动。 看来也是精心装饰过的,西屋房间,设为书房,黑漆鎏金的案几上摆放着各色文房四宝,宣纸、徽墨、湖笔、端砚,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价值不菲,墙边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瓷器与铜器,都是江南上好的官窑出品。 中央的大厅,则是金光闪烁的青铜大鼎的香炉,只是大鼎无烟,显然是没有点燃熏香。 王夫人躺在阁楼内的躺椅上,身边依旧是兰舒二女伺候着,端茶递水,揉捏肩背,像往常一般摸样, :“小姐,你怎么会让那个杨寒玉,去荣国府,陪着什么尤夫人去逛街,她一个宫里出来的,知道些什么。” 兰舒儿嘟着嘴,在那抱怨道,晌午吃完饭的时候,也不知小姐为何传了话,让那个狐狸带着人出门,去把宁国府尤夫人接出来逛街,来得突然,让那杨氏得了便宜,兰月儿心中还不舒服。 “就是,小姐也真是的,什么事不能交代奴婢去吗。” 兰舒儿也不甘示弱,在一旁帮趁着,只有王夫人睁开眼,懒得瞧她们二人一眼, “你们俩懂什么,让她去,就是探探尤夫人那边的虚实,林黛玉和薛宝钗还未进门,有些事不能做,你们俩还需要留在府上管事,更重要的是怀上子嗣,子香开的药要坚持喝,其他的不重要,再说了,宁国府那边,真要如凤丫头安排的那样,许些事,其他人不好去,也只有杨丫头能过去,” 虽然心中不太愿意牵扯到贾家里面,但是王熙凤的肺腑之言,也不为错,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难为她了,只是其中能去的人,还真没有杨氏去的方便,毕竟是宫里老太妃的人,和贾母有些牵扯,有些话能说,只要保证李纨肚中的子嗣,一切皆好说话,至于府上的女子,一个个肚子也不争气,还比不过一个望门寡妇, 一说起这些,二女立刻羞红了脸,片刻又觉得有些委屈,兰月儿收了裙摆,露出一片雪白娇嫩的肌肤,晶莹光滑,念叨着; “小姐,又不是我们俩不努力,侯爷这些日子忙里忙外,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想要也没机会啊。” 兰舒儿也是一脸抱怨, “就是啊,小姐,也不知是不是风水不好,每次都留了种,但都没动静,倒是那个寡妇,是不是侯爷还两说呢。”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王夫人忽然心中一动,照理说,宫里赐下的这座宅子,算是前太子的东宫之地,可是前太子举兵反叛,死了不少人,虽说前太子得以逃脱,但是留下的怨气和煞气,会不会还在, 舒儿说的子嗣问题,她怎会不在意,早就安排王婆子查的一清二楚了,除了自家小子,还没发现另有其人和她有些暧昧,就连宁国府那位尤夫人,竟然也给收入怀中,以往没发现,怎会有此中喜好,不走正路。 再看看身边的二女,国色天香,也没个脑子,整天伺候在自己身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秦可卿如此绝色的摸样,不也是没怀上,倒是男人都是一个贱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行了,事情早就查过了,是不是瑾瑜的,本夫人心中有数,以后万万不可胡言,此事盯着就成,只要人没事,由着王熙凤安排,到是要看看,这一关,贾家怎么过。” “是,小姐.” (本章完) 第769章 雨夜定下的事 第769章 雨夜定下的事 大内宫城, 养心殿, 宫灯的烛火还在摇曳着,御书房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在东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硕大的地图,乃是武皇周世宏,特意让戴权准备的京南之地的疆域图, 上面,中心赫然有着林山郡城的摸样, 刚刚, 张瑾瑜有些狂妄的话语,让保宁侯着急的变了脸色,不说京营的一举一动,就算是禁军左卫人马的调动,太上皇必然知晓,那时候又如何应付, 心底更是担心,洛云侯此举就是针对左右两位禁军统领,南下的时候,洛云侯要是不分轻重,下了黑手,直接拿下易安信,到头来就麻烦了,所以才有刚刚的阻拦之事。 张瑾瑜笑了笑,心底未尝没有这点意思,更多是想磨合一番,京营大军十年未见血,多是新兵,虽然兵甲精良,可惜,毫无血性,自己虽有战绩,但是大规模进军的经验匮乏, 所以, 在关内统兵练手稳妥一些,至于兵的多少,多多益善,带十万也是带,待三十万也是带,加上前线剩余大军,这就算上四十万兵马,震慑天下。 武皇坐在书案之后,脸色阴晴不定,变了又变,戴权更是紧张的哆嗦着嘴角,洛云侯可真敢说呢,那时候,朝廷的所有力量,都在洛云侯的手上,又如此年轻,还没有娶天家的女子,如何敢口出“狂言。” 紧张之余,倒是先开口问道; “侯爷赤胆忠心,尽人皆知,但是杂家也想问一问侯爷,要是真的王子腾所部溃败,需要平乱,侯爷需要多少兵马?” 张瑾瑜也知道陛下担心的情况,刚刚自己是有些妄言了,借着朝廷的手,来练兵刷经验,想当然了些, “督公,真的要平乱,要不了那么多兵马,王节帅就算兵败,也不会损失那么多人,背靠大梁城,大部分兵马会留下,皇上,只要朝廷援军抵达,稳定军心,此部人马还可再用,这就有了十万兵马,京营十余年未曾有过兵事,禁军更是未见血,所以战力如何,臣心中没有底,所以稳妥起见,需要整兵二十万人,这样算下来就有三十万大军。” 张瑾瑜又指了指南边安湖大营,说道; “如果臣率军南下,不管是决战,还是步步为营,兵算是够了,就算太平教,还有背后之人出兵,臣觉得,人数上,也就是五五之分,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苦则能避之,两军对战,臣有把握胜之,” 张瑾瑜并没有夸大其词,更没有妄言,依照朝廷现有兵马战力,军械补给,只要纵观全局态势,想输都输不了,就算是对阵西王,那也不怕,因为朝廷富足,可败一次两次,而西王府,却不能败一次,不然气势没了,满盘皆输,归根结底,还是钱粮兵员,军械的补给,先在于后勤,后在于兵精锐与否。 话说的诚恳,就算是保宁侯康贵臣也挑不出毛病,戴权也失了声,按照侯爷所言,皆是在理,人数太少,失了先机,岂不是更麻烦, “侯爷说的在理,不过这一切都是建在侯爷的猜测之上,万一王节帅一战而下,又怎说?” “自然是皆大欢喜,王节帅要是真的一战而下,对朝廷,和陛下而言,就是喜事,朝廷不用再耗费钱粮,又能得以威慑天下,也省了那么多麻烦事了。” 说到最后,反而是张瑾瑜松了口气,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这也说不准,万一王子腾真的发挥超常,一举就把太平教那伙人,还有背后的人给收拾了,朝廷可就多了一位帅才了, 但是回想一番,好像王子腾在红梦里,就没有什么兵事上出彩的地方,升官什么的做到了九省巡检大员,那也没带兵打仗啊。 屋内,本还是纠结的众人,忽然见到洛云侯撩膀子的态度,顿时觉得心不安,保宁侯想开口不知说些什么,戴权刚问完话,已经无话可问, 武皇周世宏却没有考虑这些,反而在意的是兵权,真要动了大军,或许,有些人就会跳出来了,京营近乎四十万大军,几乎把朝廷所有人都牵扯进去,这样看来,动一动,比不动的要强, 朝廷不需要藏拙。 再看洛云侯懒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嘴上就没个好话,真要是动兵了,你要是没个章程,看朕怎么收拾你,禁军这边,左卫禁军交给你统领,但是注意分寸,京营那边,留守水军和六万兵甲以做疑阵之用,大营剩余三十万大军,全部与你随行,朕还要派御马监随军监军,怎么打,你来说说。” 武皇周世宏撩起黄袍,起身阔步走到东阁壁影前,一身的气势无与伦比,就连张瑾瑜也没想到陛下真的能答应,和保宁侯一般,愣在那, 到了东阁壁影前,武皇回头瞧了一眼洛云侯和保宁侯,二人愣神的模样,让武皇莞尔一笑, “怎么,两位侯爷还需要朕去请你们不成。” 一声惊雷般的话语,让二人,急速起身,跪到东阁前,张瑾瑜咽了下唾液,临到头,心中竟然打起了鼓, “陛下,臣有些年轻,要不然让保宁侯领兵也是可以的,” 这就算是推脱了,可是身旁的保宁侯忽然直起上半身,连连摆手, “侯爷说笑了,陛下,臣虽然也是领兵,但不过和王子腾一般无二,并无带军经验,岂可夸下海口,兵,还需要洛云侯亲自领兵,” 保宁侯脸色涨红,急的冒了汗, “行了,朕岂能不知,兵还是洛云侯统领,京城和安湖大营,由你保宁侯统领,务必不能出差错,先不提这些,瞧瞧地图,王子腾应该在何处决战。” 武皇周世宏算是先定了带兵人选,而后指了指地图上的红色一点,就是大梁城所在,目前来说,也就是明日,王子腾大军汇聚于大梁城休整, 保宁侯瞧了几眼,也看到红点,顺着往下,就是林山郡城和陈州, “陛下,臣觉得会在陈州地界,与太平教贼人交手,” “为何?” 武皇不解问道,陈州,也就是林山郡南面的城池,张瑾瑜也寻思着两方人马会埋伏在哪里,不过几十万大军,就算埋伏,也埋伏不了的, “陛下请看,郡城怎么说也有几万府军守着,墙高城坚,坚持几日不是问题,太平教的人必然会先打陈州,再打郡城,正巧,陈州地界一马平川,是野战的好地方,只要贼军敢出城野战,朝廷兵马必胜,” 这也就保宁侯信心所在,只要能把太平教的大军主力,引出城野战,那时候,朝廷的兵马对阵其中,胜券在握,也不需要朝廷在京城整顿兵马了。 武皇周世虹听罢,点了点头,这也是最好的想法,估摸着想了多次,无非是这种情况,另一种,就是洛云侯所言,林山郡城丢了,朝廷陷入被动,想不通,诺大郡城会失陷于敌手, “洛云侯,你觉得呢?” 张瑾瑜仔细瞅了半天的地图,只见地图上简单的画了些山川河流,剩余的不过是城池字迹,密密麻麻的城池名字写在其中,看来关内富硕也不是传闻, 再瞧瞧京南那一片巴掌大的地方,只有一个城池最显眼, “回陛下,其他都是小道,臣觉得,京南之地只有一城的得失,才是重中之重,就看谁的速度快了,臣觉得,两军形成决战之势,只能是在郡城,没有其他的地方,要么是敌军攻城,要么是朝廷兵马攻城,至于胜负,臣不知,” “为何?” 武皇紧接着问道, “回陛下,京南缺粮食,只有郡城有足够的粮食养活他们,所以,就算是死战此地,太平教那些人也不会退,第二,朝廷这么久都没有此地消息,连皇城司的人都跟死绝了一般,那就说明,此地官员早就有异心了,至于何人串联,臣也不知,所以此战,凶多吉少。” 张瑾瑜打仗从不看一城一地得失,只看后勤所在的补给,能胜一次,两次,不足为虑,最后笑出声的,才算胜利。 此言一出, 武皇周世宏的脸色,就阴沉下来,抬眼看向戴权,问道; “洛云侯说的可属实,皇城司可有来报?” 戴权苦笑着摇了摇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回陛下,南边的奏疏,几乎没有,前些日子,老奴先后派遣精干人士去了南边,全部音信全无,最后一部人马,有人传回信件,说是有不明势力的人马,四处截杀游骑,想来侯爷所述,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说来,洛云侯的话,就对了八成了,武皇来回踱步,反手背在身后,眼神狠辣之色一闪而逝, “明日科举结束,你立刻组织人阅卷,那些巡考官你都用上,一夜的时间也够了,第二就把榜单送入养心殿,朕亲自批复,而后,洛云侯,你去京营巡视兵马,清点军械,” 停下脚步, 又看着保宁侯康贵臣,吩咐道; “保宁侯,你在禁军大营,也迅速清点兵马,粮草军械等着,随时可出兵,记着没有。”“喏!” 张瑾瑜二人尽皆拜服领命。 就是张瑾瑜心中一慌,连夜阅卷,也亏陛下想得出来,这不是赶驴上磨,不给点喘息时间, “陛下,可还有吩咐?” 张瑾瑜索性一次问的明白,来回折腾谁都累啊。 “没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此中的话语,不可外传,去吧。” “是,陛下。” 二人应声走出了养心殿,到了外间屋子,自有太监帮衬,穿上蓑衣,而后领着两位侯爷离去, 人一走, 武皇周世宏,又急步回了书案之后的龙椅坐下, “戴权,内务府,内帑库银,还有户部那边,必须出个章程,把饷银和粮草备齐,银子户部拿大头,朕的内帑也出一部分,粮草,直接调用通州存粮,另外,分派皇城司的人,散入安湖大营,” “是,老奴领旨,京城事务交给南镇抚司衙门,北镇镇抚司,明面上派出人马跟随侯爷一起去京营,一明一暗。” 戴权即刻领旨,心中快速想着安排的人手,陛下的意思还是监视, “知道就好,哎.” 一声叹息,复又陷入平静。 荣庆堂, 一片愁云惨淡,贾赦面色不愤,心底竟还有些惊艳的心思,洛云侯府的杨氏,竟然能如此妖艳,自己钱买的那些清倌女子,无一不是庸脂俗粉,如此绝色佳人,要是能共度春宵,那该是何种滋味,便宜那洛云侯了, 这样想来,心底隐约嫉妒愤恨之意,更加的妒火中烧,又无处发泄,只能闷着头坐在那, 而贾政坐在那陪着贾母,由着二太太不断的陪着贾母,说些好话安慰着, 城外, 接到信件的贾敬,忽然叹息了口气,暗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起身交代身边道童一番话,竟然没有收拾东西,起身就离开, “观主,您什么时候回来?” “哈哈,此去就不回来了,你年岁不大,留在此处多是无用,可留,可不留,随你之心,贫道去也。” 一挥衣袖,在道童不解的目光中出了道观大门, 门外, 来旺带着人等的心焦,瞧见敬老爷出了门,赶紧施了礼数, “敬老爷,您可算出来了,老太君,还在府上等着您了,” “不急,这就回去,你把事情再给贫道说一说。” 贾敬一身道袍,仙风道骨,一脚登上了马车,随着车夫一声吆喝,这就下了山道,可是他们没发现的是,山道另一头,竟也有个木屋,里面人影闪烁,瞧见马车下了山道,人影晃了晃,不见了踪影。 “是,敬老爷,就是今个,宫里云公公来传圣旨.” 隐隐约约话音,隐没在山道上,只有雨声掩盖了一切, 荣国府, 尤夫人泪眼婆娑,瞧着国公府的院子,有些物是人非了,自己的富贵日子,怕是从此以后没了影子,也没了依靠,刚迈步进了荣庆堂的走廊,心中竟然出现一个影子,仔细瞧一瞧,竟会是洛云侯那冤家身影,慌乱间,就快步走进了堂内, 转过拐角的门, 入了内堂,只见荣国府一家人坐在屋内,尤夫人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老太太,我回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哭喊,人也跪倒在地,王熙凤瞧见了,立刻起身过去,把尤夫人搀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让你受累了,男人没本事,也没法子啊,” 一同陪着掉了眼泪,只是说话间,都有怨气,只是这个场合,无人计较这些,老太太刚刚劝慰好一些,见到这场面,悲切神情浮现, “你不要担心,都是贾家的媳妇,安稳的住着,等你公公来了,再想法子,宁国府的事,老身不会不问的。” 贾母心中最大的担心,就是爵位问题,瞧了一眼屋内众人,邢王二夫人、薛姨妈、凤纨、钗黛、迎探惜三春、史湘云,俱列坐一旁,神色不一而足。 两个孽障,也没了以往的骄横气势, “你们两个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问的就是贾政,和贾赦二人,众人眼睛看向荣国府顶门立户的男人,可惜,二人一个面色羞愧,另一个低头不语,显然是没了办法,老太君冷哼一声, “该轮到你们出头的,竟然没了法子,难不成还让我们这些女眷出头,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回,贾母真的生气了,贾政面色羞愧,喃喃回道; “母亲,儿子没用,如今,儿子豁出去上个折子,为珍哥儿求情,” 说完,就要回书房写奏折,却被贾母一把拉住, “现在写,晚了,贾珍的性命,等敬老爷回来再想法子,当年荣宁二公英雄豪杰,但后世子孙并非个个都有祖宗那般大的本事,老身自是知道的,如有爵位在,纵一时不成器,总有儿子、孙子,哪怕一个成才,家势就可复振,这爵位实不能丢了去,现在珍哥儿他们爷俩儿触犯国法,自有圣上问罪,但爵位是祖宗基业,真不可失了才是。” 现如今的情势,天家的旨意怕是不能更改,只能暂且选了后路安排好再说。 “那母亲的意思是?” 贾政还有些迷茫,可是在座的人,神情一怔,邢夫人王夫人,更是眼睛死死盯着贾母的嘴唇, “嫡脉无人,只能过继过去,这人选,还要从主脉之家选,不能落入偏房子弟,恩科之日闹事,老身就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此话一出,就很明显,爵位就是宁荣二府主家里选,宁国府没人,荣国府可谓是子嗣繁多,这,贾赦心中一动,自己还有个庶出的儿子贾棕,要是他入了宁国府,族产就是自己囊中之物,刚想开口,却见贾母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明显是阻拦,想到了二弟,心中愤恨, 贾政还忧心贾珍,没想明白,王夫人知道贾母意思,刚想开口,外间屋子的婆子,急忙走了进来, 喊道; “老太太,太太,敬老爷回来了!” “快请.” (本章完) 第770章 谁过继宁国府 第770章 谁过继宁国府 荣庆堂, 随着老太太吩咐, 外间屋子, 一身道袍的贾敬,宛如仙风道骨的高人一般,缓步走入了内堂,奢华的装饰,一时间让贾敬还有些不适应,在寻思着看着屋内众人,女眷不稍说,男丁,算上整个贾家都是碌碌无为, “无量天尊,贫道叨扰了。” 一声道号响起,屋内众人尽皆站起身来,女眷尽皆喊了一声, “敬老爷安好,” “呵呵,贫道方外之人,没什么安好不安好的,” 贾敬理了一下道袍,走到贾母身边一拜, “老太太,难为你了,” 只此一声,贾母再也忍不住落了泪,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宁国府的事,可还有救。” 贾母操劳两府多年,勉励维持,内里的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一句贴心的话,让贾母如何能忍。 贾敬撩了道袍,在贾母身边坐下,脸色沉重。 “事情,贫道也听说了,明日,就去宫里,为珍哥儿求个情,保下一命是他的造化,老太君不必惊慌,刚刚老太君的话,贫道在外面也听到了。” 这回轮到贾母有些慌乱,还想解释,被贾敬拦下, “老太君不必解释,贾珍父子纵然是留下性命,爵位必然不保,所以另选他人也是对的,我原来的意思,是让宁国府贾蔷继承爵位,可是来之前听说他状告主家,搬弄是非,还在顺天府衙门牢里,于贾家国公府无用,遂舍弃,人选,还是老太太定下,不过要过继宁国府一脉,” 这也是逼不得已,宁国府断了嫡脉,想要把爵位传下去,那只有靠着荣国府,再把惜春安排一番,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至于谁来继承,贾敬心底摇了摇头,一世沉浮,不管了,只不过名头需要先定下, 就算这般最后的说辞,让二太太皱着眉,竟然有了难为之色,毕竟是要过继,自己也就剩下宝玉这个凤凰蛋,如何舍得,就算是贾母,也没了之前的焦躁,过继一说,是否过了? “可否有商量余地,一定非要过继不可?” 也罢, 遇上贾宝玉的事,不光二太太犯糊涂,就算是老太君,也有些迷茫的意样,不等贾敬开口,贾赦就在一旁先说道; “母亲怎么犯糊涂,不过继过去,怎可继承爵位,就算是宗人府那边,也需要族谱文书,实在不行,咱们荣国府还有庶出子弟,贾棕,贾环,不也是主家吗,就算再往下,我也不争,贾兰,还是嫡脉呢。” 也不知是贾赦何意,竟然把除了贾宝玉以外的人,全说了一遍,挨个点了名字,就连贾棕和贾环都提了出来,这二人,虽然是主家子嗣,分属庶出,几乎无人提起,没想到今日里,竟然会被大老爷,堂而皇之说出口,真的是极为意外。 贾母脸色一怔,竞也没有先开口否认,贾宝玉要是过继给了宁国府,可就和荣国府断了根了,这可不行,族谱更改,乱不得,但是要把爵位给那些小人得志的庶出,更不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凑巧,邢夫人也开口说道; “敬老爷说的也是,过继子嗣乃是大事,急不得,可眼下,毕竟要未雨绸缪,先把人选定下,这样也好给贾家全族有个交代,之前的事,就是因为交代不清,这才有了一些闹心事,老太太,您倒是说句话啊。” 邢夫人也没说谁行谁不行,先把贾家全族宗亲搬了出来,算是个明白的,让二房顾忌一番,心中也是早有结算,这爵位八成是落入二房手里了,只是有些话,有些事还是要争一争的,李纨,对了贾兰不也是人选?眼睛一转,想到了前些日子,李纨对二太太的态度,明显是有了怨气, 贾母先是瞧了一眼邢夫人,又转头瞧了一眼二太太,问道; “老二家的,你怎么看,” 哪知,二太太心神颇为凌乱,还未想好,贾政抬起头,红着眼说道; “敬大哥说的在理,荣国府子弟也就这些,选一人过继宁国府,也算是延续了宁国府一脉的香火,” 说完, 二太太就变了脸色,想到现在,只有贾宝玉这一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撒手,但又舍不得宁国府的爵位,这样一来,手上攥着的佛珠,都快被捏碎了。 贾母见到老二家的不说话,知道心里不舍,又放不下爵位,可眼下,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必然是要定下调子的,环顾屋内众人,尽皆在此,只有珠家媳妇不在, “来人啊,去把珠家媳妇也叫来,宁国府是贾家两府的大事,商量个事,就要全到,总不能说到最后,人不齐,倒是有私心。” “是,老太太,” 堂外,就有婆子赶紧应了声跑了出去, 眼看气氛紧张, 王熙凤立马起身,招呼丫鬟,给主子上茶, “敬老爷,老太太,我倒是有话要说,不知能不能讲?” 此时的王熙凤,脸色紧张,心中还有些心虚,之前商量的事,如今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回了, 老太君和贾敬,端茶喝水,眼神就落在王熙凤这个管家人身上, “能说,怎么不能说,你是荣国府管家的人,两府的事,以后还需要你一人照应着,说吧。” 贾母重重呼出一口气,再难又有何难, 只有坐在下首的尤夫人,眼神有些躲闪,想到那一晚王熙凤嘱咐的话,难不成这就要来了, “敬老爷,老太太,本不想说的,可是没想到,宁国府那边事来得突然,所以想瞒也瞒不住,尤夫人来府上的时候,就怀有身孕,当时候怕节外生枝,我就和大嫂子给瞒了下来,如今这样,敬老爷回来,再瞒着,可就不讲孝道了。” 王熙凤起身,走到尤夫人身旁,故意使了眼色,让其安心,剩下的事,她早就安排好了, 还有些纠结的其他人,一听就泄了气,只要宁国府嫡脉还有人,爵位就轮不到他们,贾敬和贾母也有些惊喜,这倒是天大的喜事,贾母急声问道; “珍哥家的,可是真的。” 听到问询, 又撇了一眼凤丫头眼色,尤夫人暗自咬了咬牙,点点头, “回老太太,是有了,月余时间不到,不知是男是女。” 回话回的巧妙,有是有了,不知是男子,还是女子, “你看你,那么大的事,也瞒着,是男是女都好。”忽然住了声, 话不能这样安慰,是男子就可袭爵,不是男子,那就无缘宁国府了,此一点,在座的众人都明白, “老太太,还是要选出一人,要是生的男丁,就继承爵位,要是生的女子,就养着,宁国府一脉,还有惜春一个丫头,老太君,贾敬一生从未求人,恳请老太君恩准,想法把惜春嫁入洛云侯府,做一个侍妾,也好!” 一时间,满眼泪痕,从怀中拿出惜春的生辰八字,还有婚书,一并交给贾母,算是托孤的意思,悲恸不已。 下面坐着的惜春丫头,好似也知道,泪眼婆娑,没了以往欢天喜地的模样,黛玉和宝钗在身边劝慰,二人对视一眼,惜春进了府,当了妾也好,毕竟是自己这边的,只有迎春和探春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自己以后何去何从, “何至于此啊,安定下来,老身就去宫里寻了老太妃,求个恩典,” 贾母再也忍不下去,瞧着贾敬满头白发,也不知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就刚刚那一幕,他还惦记着惜春的婚事,就知道,这个出家修道,就是一个谎言,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一时间老泪纵横流落下来, 众人赶紧再劝, 好一会,才止泪水, “老太君,万不可进宫求见老太妃,那是咱们宁荣两家最后的依靠,如今我也躲得够久了,以此残驱,保下宁国府一脉,也算是皇上开恩,我已有决断,” 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尤夫人,又道; “既然尤氏有了身孕,还需要老太君照拂,生下其子,男袭爵,女豢养,另外,再选一人,过继给宁国府,以防万一,袭爵文书,还有印章,以及族产契约,族谱皆带了过来,由老太君保管,等选好人,划了族谱,这才算完。” 说罢,又从带回来的包裹内,拿出上述的物件,就连文房四宝都一并拿出,还有一沓银票,也就是今岁宁国府供奉,约有五万两,拿出三张银票,并几张地契,起身往堂下走去, 看着憔悴不已的尤氏,如今连个诰命的身份都没了,以后的日子,一个女子,怕是难了, “这三万两银票,是你攒下来,供奉玄真观的,如今你作为宁国府夫人,理应你管着,但树倒猢狲散,我做主,这些归你,不管以后如何,这都是你的私产,” 也不等尤氏推辞,就把这些放在尤夫人身前桌上,三万两银票,一个庄子,还有五间铺子,少说也有十几万两产业,瞧得王熙凤眼都直了,不等尤夫人说什么,一手把桌上的地契银票,用手帕包起来,塞入尤夫人怀中, “拿着吧,也算以后有个依靠,” 尤夫人泣不成声,只有邢夫人,还有二太太,瞧得不是滋味,再看老太君桌前的那一沓地契,这都是贾家族产啊, “贾敬,这些都是宁国府一脉的产业,老婆子是不会要的,宁国府的产业还是宁国府的,等选出来人,这些交给他保管,老身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此刻,贾母真的没看上这些,一个祖宗的,如今最主要的不是这些, 只是此话一说出,大房和二房的媳妇,眼神就显得有些焦急,二太太还在想,未必宝玉不合适,忍不住开口, “老太太,此事也算是明了,袭爵之人,必不能是一个无用之人,要不然,等袭爵之后,本性难移,苦的还是贾家,不说别的,贾环,性格乖张,无法无天,定然是不能袭爵的,贾棕也是一样,胆小如鼠,鬼话连篇,也不成。” 二太太一开口,就把贾环和贾棕剔除在外,虽然说的没错,这二人在国公府是讨人嫌的,但是经一家主母这么一说,也就没了名声,尤其是探春,脸色羞红,有心想反驳,可是一想到生母赵姨娘的嘴脸,和贾环低眉顺眼的奴才像,就是一脸的委屈,有心想帮着说句话,都无从开口, 邢夫人眼皮一挑,这就把贾棕给弄出去了,算下来,不管怎么再选,合着都是你二房的人了, “哟,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说庶出子弟不受重视,但也是两位老爷血脉,就算是有这些性格,不也是传下贾家的血脉,怎么到了二太太嘴里,就让别人瞧不得呢,合着最后,不就剩了贾宝玉和贾兰二人,都是你二房嫡脉,咱们只能瞧着。” 越是难听的话,越是让二太太王夫人怒火中烧,丝毫不让, “那大太太的意思,刚刚我说的话不对吗,什么人,什么事,府里上上下下都瞧着,我就算说贾棕是个全才,那也要有人信才成,不能昧着良心信口开河不是。” “好了,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成何体统,宁国府的事,老身也开个口,既然尤夫人有了,那就等着,生男袭爵,生女豢养,也是宁国府大小姐,至于再定一人,老婆子不偏不倚,大房和二房庶子,却是不堪造就,无恩德袭爵,就此作罢,” 贾母眼神一凝,用以往没有的神情瞧着众人, “现如今,只有贾宝玉还有贾兰二人,可选择,贾宝玉如今在宫里科举,也就是贾兰在家,真要是选定人,当场定下,直接划族谱过去,不管以后什么样,就是宁国府一脉,都想好了。” 贾母也算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定下二人,选一人过继过去,一是断了其他人念想,二是也让贾敬安心,许些事,要密谈。 此话一出,几乎是断送二太太那点讨巧的念想,可是又舍不得这些,正在为难时候, 王熙凤起身言语, “老太太,太太,贾兰也不在府上,之前学堂夫子说,贾兰读书用功,诗书经意见解独到,乡试必然能过,所以如今大嫂子使了脸,讨了恩科签字,如今也在宫里参考,和宝玉一般,叔侄同考,也算一段佳话。” 这话就是说给敬老爷听的,荣国府的事,敬老爷想必也听说了,内里的事,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也不算坏了二太太的事,毕竟定下二人,都是二房的,大房出头出力,一点好处也没有。 贾母和二太太顿时一愣,邢夫人满脸笑意,其余众人相互瞧瞧,脸色若有所思,看来,瞧着老实的大嫂子,不简单啊,但随即,都对二太太有些埋怨,里外闹出的事,不都是因为恩科的事,偏偏在紧要的时候,或许爵位给了兰哥儿也是好的。 “凤丫头,你也别藏着掖着,说说你的意思?国公府两家顶门立户的男人都在,什么话说了,就当场定下,” 贾母有些意动,舍不得宝玉,未必舍不得嫡脉重孙,只是爵位太过重要,不给宝玉又不甘心,可是过继一事,万万不成。 “既然老太太问了,我也不能含糊,二太太如今这个岁数,还是我姑母,只有宝叔叔承欢膝下,过继一事实属不该,毕竟珠大哥走得早,留下孤儿寡母,实属不易,贾兰年岁尚小,还不知其内里的事,大嫂子性情刚烈,许些话自不必多说,要是真的能成,那就定兰哥儿,大嫂子也一并过去,不管以后如何,宁国府那边,也算是人丁兴旺些。”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模糊说,就是如此,王熙凤三言两语,不光说的其他人意动,就算是贾赦和贾敬,都在心中有了主意,只有二太太患得患失,不知何言语,一想到贾珠走得早,宝玉要是离开,瞬间红了眼, “母亲,此事儿子觉得可行,话不好听,但是凤丫头说的对,珠家媳妇,难为她了,老二,你觉得呢。” 贾赦罕见的赞同,贾证左右为难,想想也只能如此了,贾兰去了,好过宝玉过去,夫人也能受得住, “这,罢了,过去就过去吧。” 贾政满脸羞愧,恩科考签的事他是知道的,早跟二太太说过,不要太过分,没想到里外闹出那么多笑话,今个,也算给贾珠有个交代。 此时贾母,还转头看向身后的二太太,只见雍容华贵的面容上,竟然失了分寸,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抉择,既然如此,就贾兰了, “贾敬,你觉得贾兰如何?” 听见贾母问询,一向不言语的贾敬,把众人的目光瞧在眼里,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走了这一家,对谁都好,内里的事,算是解决了,宁国府一脉,自己也对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既然话到此,贫道也算是同意了,宁国府一脉不能绝,就贾兰和珠家的李氏,一同过去,老太太,是等人来了再决定,还是?” “不等了,等人来了,直接给你敬茶,也算是过了礼,现在族谱拿出来,直接把她娘俩划进去,此事就这么定了。” 贾母一脸坚定的神色,将桌上的族谱摊开,而后,开始倒水研墨! (本章完) 第771章 她如何做到的 第771章 她如何做到的 含元殿的后院, 也不知道是老天知晓张瑾瑜回了院子,还是恰巧的时机,天上的雨忽然就停了,停的有些蹊跷。 “娘的,真有意思,早不停,晚不停,刚回来就停了,” 张瑾瑜摸了摸裤腿角,湿的不能再湿了,而且脚下穿的云靴子,一层薄泥附上,差点滑倒。 前面两个领路的公公,提着灯笼,打着伞,感觉就像鬼片里的带路小鬼,为了灯笼不灭,打的伞大部分遮挡灯笼了,自己几乎是湿了半个身子,也不知怎么能忍得住的, “侯爷,入夏的天就是这样,老话说的好,六月天,孩儿间,说变就变。不似关外,雨季不多,以后,习惯就好。” 走在最前头的太监,笑着说道,落在身后的太监,也陪着笑意, “侯爷,您慢点,路滑,咱们京城还好些,有着安湖在侧面,就算再大的雨,也没有水涝,换成多山没湖的西北,山洪水涝那是常有的事,” 张瑾瑜故意在青石板路上用力蹭蹭脚,把脚底的那层泥蹭了下来,总算好了些,瞧着二人的样子,也是个老行当了,西北山多湖少,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西北指得是多大的地,只算西王宫家的地界,还是算整个大西北之地, “两位公公,看来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关内的事也瞒不住两位公公,本侯多问一句,这西北的内涝,指的是多大的地。” 好话不嫌多,夸赞的话,谁不想听,领头的那位太监呵呵一笑,知道侯爷这是话里有话, “侯爷,这西北大了去了,只要是那边地方下了雨,就会有这些事发生,毕竟穷地方的多,能吃饱也就算了,侯爷身后跟着的疙瘩,就是汉中人。” 顺口介绍了身后掌灯的内侍太监,看来宫里的人,就算是太监,也不是自一个地来的, “那西北宫家,凉山那边,可有水涝?” 这般话就算是挑明了问的人,就是西王府宫家了,此时,带路的二人脚下慢了下来,身后之人,脸色微变,低着头小声说道, “侯爷,也就算是您问起,换个人问,不管知不知道,谁都不会多嘴,” 张瑾瑜也知道刚刚的话过了,不过既然有机会,那还是要听一听,伸手就往怀里拿出,两张百两银票,分别递给二位公公, “两位公公,走得急,没带什么,这点碎银,给二位公公换点酒喝。” 就这一个动作,两位公公,脸色大喜,伸手就各自摸了一张,黑灯瞎火的,一眨眼,就没了银票的踪迹,但是照路的灯笼,一直是四平八稳停在那,可见,太监收银子的功底,哪是一般人,半辈子也练不成的。 “侯爷真是豪爽,京城传言果真不假,不瞒着侯爷,许些事,只要细细打听,还真的都能打听到,西北凉州,要说有没有水涝等,奴才就回,还真没有,毕竟是干旱,还有着凉州走廊的一条河,许些水涝,不算事,” 前面的公公依旧面带着微笑,听在张瑾瑜耳朵里,将有些刺耳,这不是废话,相当于没说嘛,西北干旱谁不知道,靠,好像就自己忘了,常年少雨,哪有什么水涝的事,无非是刮风,来个沙尘暴什么的,也不知这个时候,有没有沙尘暴, 可能是觉得说的有些过了,前面领路的公公走得慢一些,路过了拐角,照着路,瞧着一说,张瑾瑜抬脚走了过去,细细一想,也不对啊,话中有话才是,遂问道; “尽人皆知的事,那就不说了,不知道的有哪些?总不能西北那个地方,不刮风,不下雪吧。” 随口一句糊弄的问法,却让身后那位公公开口应和, “还是侯爷明白,凉州他不下雨,他下雪啊,尤其是凉州走廊,进入了十月份,风就刮着走不动人,不到十一月,就大雪封山,连只狼影子都瞧不见,” 张瑾瑜心中一动,这不就和关外一个样子,关外苦寒,北境之地,也是如此,只有平阳城附近,十二月初封山,比西北晚了一个月时间, “这有什么奇怪的,关外还不是一个样,每每入了冬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所以,越是往北,屋子建的越严实,越是要存储大量的粮食和烧火之物,只为能挨过寒冷的冬季, “侯爷,关外是关外,做奴才们的没去过,不知晓,不便多说,但是西北那地,去的人多了,许些事瞒不住,凉州靠近北云郡和庆阳郡,北云郡同属边关北境,山多水少,算得上是穷山恶水,可是庆阳郡却不同,那是入关的必经之路,恰好黑水河的一个拐弯处,聚集了一条河,每逢下雨,河水泛滥,联通的官道,可能就被淹了,人畜难行。” 嗯?竟然会有此等的事,实在是大开眼界,官道基本上好比秦朝实际驰道,可惜前朝耗费人力物力所建,今朝倒是没钱修补,但毕竟是要道口,年年被淹,万一遇上了事,军情紧急,这不就是延误军机吗, “怎么会这样,既然年年会淹水,为何不在湖边修建堤坝,就算是挡一下,也不会如此吧,” 张瑾瑜只想着这些,还没有深入琢磨,慢悠悠问道, “侯爷,这不是明摆的事吗,路能修,堤坝能建,可是也要朝廷批复才成,庆阳那边故意不修的,早之前西王府那边上了折子说了此事,但是一直石沉大海,那么久时间过去了,索性就都没动,留在那。” 后边的太监唠叨了几句,前边的后门也随之可见,这就快到了, 心中暗道,这哪里是忘了,明摆着是朝廷故意为之,万一西王大军入关,庆阳只要守住郡城,河水期限一到,不亚于灭顶之灾,怪不得西王府宫家那么老实,这一弱点知道,更不敢去私下修建堤坝,朝廷要是知道,你这不是谋反前兆吗, 等于告诉天下人,老子没了后顾之忧,就是有想法,啧啧,一个湖,困住了朝廷和西王府,朝廷的商路,和西王府入关的道路。 “侯爷,前面的地方到了,您进去吧。” “另外,侯爷,内相有话相告,此次恩科不同,上榜甲等名录者,朝廷有恩赐,前三甲,按照殿试规格,破例授予官职,还请侯爷斟酌。” 走在前面的两个太监,其中一人,突然说这些, 一声呼唤, 让张瑾瑜回了神,好家伙,一个乡试,竟然还能授予官职,这样说,这次乡试,岂不是那些人占了大便宜,关键,三甲之流,是自己能定下,陛下的大礼,可真是厚了。 再抬头望去,只见含元殿的后门,有着禁军把守,后门的门已经打开, 张瑾瑜瞧见了,一语双关的道了谢, “多谢两位公公带路,本侯不胜感激,” “侯爷客气了,瞧得起杂家,那是给奴才脸面,可不能蹬鼻子上眼,哪里敢让侯爷道谢,” 两位公公反而回敬了一礼,让张瑾瑜莫名的笑了笑,太监的性格还真是古怪,不过都是可怜人,想了想也算了,点下头,转身就要走, 可是刚转身,就瞧见北宫边角墙那边,有个人影闪现,这不是入后宫的大门吗,这么晚还有人进出,并未多想,回身,就进了后门,吱一声,后门就关上了,留在那的两位公公,也随之回去, 反而是静悄悄的一片,张瑾瑜也没多想,走几步,就瞧见廊坊下面,宁边带着兵在那,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侯爷,您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在宫里,殿内考生可回去休息了?” 张瑾瑜皱着眉,脚下湿漉漉难受至极, “回侯爷,大殿内还未结束,储大人的意思,按照昨日时辰,方可收卷,” “嗯,行吧,由着他,走,回去,把衣服换了,下个雨难受不行,另外安排人,留在这,等会大皇子,应该快回来了,” 张瑾瑜本想一走了之,复又想到大皇子周鼎还没来,刚刚要是一路回来多好, “呃,是,侯爷,” 应了声,留下两名亲兵,这才前头引路。 殿内, 还算是静悄悄的,众多考生还是坐在那小心作答,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有储年大人,担心地时不时抬头看向殿外的入口处,算下来,洛云侯去的时间,估摸着也有一个半时辰了。 不知道内相,寻了侯爷去是何事,会不会因为是考题的事,但细细寻思,觉得应该不是,就算是,不也要等着龙门大开的时候,何曾需要现在叫人, 看来,陛下那边有了棘手的事,想来只有南下大军的问题,才得以牵扯其中。 王子腾所部,也不知会不会如愿,到时候,有功的将领封赏,还有牺牲将士的抚恤银子,又是一笔不小开销,文官又要闹一闹了,想了一圈,多想了许多。 可惜, 扫视一眼周围,所有的巡考官,均无一人发现异样,是真的没发现,还是故意为之,言官这些人,就会避重就轻。 此时,张瑾瑜换了一身衣物走了进来,瞧着大殿内一切照旧,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文官这边好管, “吩咐人,继续杀羊,把剩下的那些全杀了,给各位大人每人一碗羊肉解解馋,” “是,侯爷。” 宁边还想着再劝劝,可是一想侯爷从养心殿而来,必然有着重要的事,所以,含元殿应该待不久的,索性应承下来, 让诸位大人,多下力气帮衬一番才是好的,转头吩咐人就去了,而张瑾瑜并未去殿内高台,反而搬过凳子,就在大殿入口处坐了下来,从背后望去,能看到众多考生的一举一动,看来,只有一日的时间,不少考生的文笔不行啊,答题答的太慢了, 荣国府, 西苑里, 大奶奶李纨,在屋内指挥素云碧月,还有王婆子带来的两个丫鬟,一起在阁楼里,里外屋子收拾东西, 看似是收拾东西,只见有一间屋子里,大大小小摆满了已经打了结的包裹, 而另一件,则是散乱的放着一些无用的被褥和衣衫, 剩余的一间屋子,则是用木箱子,装起来的一册册书籍。 显然, 李纨是早就打定主意,收拾东西,寻个机会就出府回老宅, “素云,把书房的书,全部装好,万不可弄坏了,” “知道了,小姐,” 素云把书册放进去,箱子盖一合,还有些担忧,起身就往门口一站, “小姐,咱们现在那么早收拾屋子,万一您出不去,不是白忙活了,” 小姐的意思,素云如何不知,但是二奶奶那边,也早就交代过,什么时候,都不可回老宅,毕竟有些事商议好的,怎可更改。 李纨秀眉一皱,盯着素云一脸的担心,伸手敲了敲门框, “你担心什么,说归说,做归做,又不是立马就回去,只等着凤丫头那边有了信,再决定留不留,兰哥儿不管高中与否,都是忤逆了二太太,前些日子,我又顶撞于她,就怕日后寻我麻烦,” 李纨脸上有复杂神色,摸了摸小腹,微微有些隆起, “你要知道,紧要的,还是这个,” 素云知道小姐的意思,以后的富贵,也就指望小主子了,万不可有事, 刚想答应,却听见院中有婆子叫喊, “大奶奶,大奶奶,老太太现在着急寻你过去,有要事相商。” 一声呼喊,让阁楼内众人一惊,素云吓得手中的书册,都丢在地上,李纨身子一顿,何事这么着急,再看向窗外,还好,雨是停了, “知道了,这就过去。” “大奶奶,万不可怠慢,敬老爷,已经到了荣庆堂。” 婆子的提醒,让李纨心中一震,难不成,凤丫头说的机会就在于此,见此,身边的侯府王婆子,小声说了一句, “主子,奴婢陪着您一起过去,” “这,也好,素云,走。” 李纨脚下轻轻顿挪一下,暗道也好,招呼了一声,竟未带其他人,只有王婆子和素云二人,一路搀扶,去了荣庆堂。 荣庆堂内, 贾母也不含糊,让鸳鸯研墨,而后拿着毛笔蘸了墨水,瞧着屋内众人,说道, “也不是老婆子心狠,更不是老婆子偏心,宁荣两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到了这个地步,逼不得已, 老大家的,有荣国府继承爵位,老二家的,独留一子贾宝玉,还好珠家的媳妇争气,这才有了贾兰,相比其他人,兰哥儿还是肯上进的,此事就按这办。” 也不等其余人再思考,就在二太太复杂的眼神中,在族谱那一脉,宁国府贾敬下面,填写了贾兰,和其母李氏,并在荣国府贾珠之后那一脉,填写过继缘由。 只一次,落了笔,便无从更改,也就是说,李纨和贾兰,从今个晚上开始,就是宁国府的人了。 二太太眼神有些躲闪,邢夫人虽然有些可惜,但是瞧见二太太患得患失摸样,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少顷片刻, 外间,就传来婆子的话音, “老太太,太太,大奶奶来了。” 屋内众人还没从贾母决绝的话语中回过神,听见大奶奶进来了,皆是转头望去, 只见李纨一身灰布衣衫,有着一个婆子和素云搀扶进来,要不是那一张魅惑的面容,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荣国府的大奶奶, 李纨进了屋, 就对着贾母一拜, “给老太太,太太,三位老爷请安,” 算是一个虚礼, 贾母也不在意,正事要紧, “先坐下,有个事要和你说,” 贾母瞧见李纨的样子,也知道其受了委屈,到嘴的话,也不好说出,遂先让其坐下, 李纨道了个万福,点头,就朝着西侧下首,还有的位子走去,落了座,正巧看到对面的凤丫头,朝着自己使眼色,话说凤丫头把事情办妥了不成, “老太太,可是有了难处?” 李纨心中有了猜测,先开口问询, 贾母闻言,细看李纨面色,难以掩饰其中的憔悴,回想以往李纨管家的时候,仿佛过了好久一般, “是有事,珠家媳妇,以往不管如何,你是受了委屈,如今贾家遇到了事,本想和你提前说一番,可时间紧急,无奈,只能先行一步,” 贾母说到这,停了一下,看看李纨的反应, 这些话,专门说给她听得,李纨何其聪慧,知道内里的事怕是已经商议妥当,顺口回道; “老太太说哪里的话,孙媳妇进了荣国府的门,吃喝用度,皆是国公府所出,感激不尽,何曾落得委屈,老太太有话就直说吧。” 李纨的话,恰到好处,里外脸面也照顾到了, 贾母忽然从心底有些后悔,荣国府欠珠家的,可惜, “事情就一件,宁国府的事你也算知道,刚刚公里来了圣旨,珍哥儿父子,落了难,为了延续宁国府门槛,老身和敬老爷商议一番,从主脉子弟,寻一个人继承爵位, 尤夫人有了身孕,但是男是女尚不可知,为有先过继一人,有备无患,可保宁国府爵位,老身一力作保,兰哥儿孝顺,就由他了,你也随之过去,如何?” 李纨听罢许些震惊之色显现,凤丫头竟然真的把此事做成了,宁国府那边的爵位,不是应该在宝叔叔那里,为何会突然在兰哥儿身上,至于尤夫人那边,早就商议过了,关键是,她是如何做到的, 多是不解和震惊,这一反应,没有瞒过贾母还有二太太,以及贾赦,贾敬,和贾政, 尤其是贾政,脸色羞红,几乎是没了脸面,忽然来了一句, “此事,还可以再商议,” “什么商议,都已经划过族谱了,” 贾赦在一边,毫不客气开了口,一点也不顾及贾政的脸面。 (本章完) 第772章 坤宁宫的斥责 第772章 坤宁宫的斥责 荣庆堂内, 贾赦和贾政的话语,显得极为刺耳,贾母听罢,脸色有些难看, “珠儿家的,你怎么想的?” 李纨心中复杂,毕竟在荣国府十余载,一草一木,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又想起贾珠,眼睛瞬间红了, “老太太,此事由着老太太决定,孙媳妇听着就是,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在身边伺候老太太了。” 说完就流了泪, 其余人心中不好受,尤其是三春,和大嫂子闹惯了,这以后,也不知会如何?俱都红了眼眶, “如何不能,只是划了族谱,你和尤丫头二人,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我做主,西边院子还是你们娘俩的,东府,等完事后,你们再过去,住乏了,再回来。” 贾母叹息了一口气,许些事,看得开就好。 李纨听罢,也知道老太太难处,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全凭老太太做主。” “嗯,那就好,鸳鸯,准备蒲团,还有茶水,珠家媳妇,敬茶。” 既然定下了,贾母也不含糊,让鸳鸯准备东西,就在此处,李纨跪拜在地,代替兰哥儿,给贾敬奉了茶,也算是有了交代。 在李纨起身之际, 贾母竟然把桌上的田产地契,银票,还有一些账册,袭爵文书和印章直接用锦布包好,递给了李纨, 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宁国府的产业进项,收好,也算是以后宁国府立家的根本,族谱,还有家族族长的文书,就留在我这,算是代管,以前荣国府欠你的,勿要记在心上,贾珠走的早,那就是命,做娘的,如何能害自己儿子,不要责怪二太太了,她,也不知做了什么孽。” 一声哭嚎, 就此, 李纨再也忍不住,和贾母一起痛哭起来,其余人也心有戚戚,薛姨妈、鸳鸯等人,见贾母这般,都来劝解。 钗黛、湘云、探春、迎春,领着一众丫鬟,相继挑帘进入荣庆堂中,过来劝着贾母。 但无一人知贾母心底最深层次的隐忧,话当然也说不到心坎里去,如何得劝? 只有贾赦瞧得着急,怎么田产商铺等,都给了李纨呢。 “老太太,我如何敢真的埋怨,就是心里想得慌。” 见着老太太这样,李纨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能转移话题, 二人又是相互劝慰一番,这才收了悲凉之意,只有二太太,脸色有些潮红,不知觉已攥紧了手中佛珠,不管如何,以后宁国府一脉,就算是进了二房的血脉了,纵然是宝玉没有袭爵,那也终归是自己不舍得。 话说,以后未必没有机会,贾琏上了战场,刀剑无眼,说不得什么时候, 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自己侄女,是了,贾琏无子。 宁国府的事,竟然让二太太心中,着了魔一般的想法,经久不散。 也不知是不是姑侄心有灵犀,王熙凤的余光也瞧见了二太太那边,千算万算,姑母怕是没想到,爵位竟然会落在兰哥儿身上,虽然是后备的,只是不知,这腹中的孩子,是男还是女了, 邢夫人那边,也终归是放下心中的事,但她纵是想争着,可膝下无子,如何能争? 可怜琮儿一无是处,哪里能继承了爵位,她虽说是名义上的嫡母,可惜木已成舟…… 邢夫人心思起伏,面色变幻。 爵位,旱涝保收的铁庄稼!好在,最后,没有落入贾宝玉手上,至此,竟有些庆幸,还好是兰哥儿,以后,尤夫人那里,不知又是何种情况, “既然如此,眼下的事,解决了,那都回去歇着,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贾母话也说了,事也做了,又想起贾敬,开始撵人了。 众女眷皆知其意,各自告退。 独留贾敬,贾赦,和贾政三人在此, 良久, 贾敬起身,对着老太君,还有贾赦,贾政施了大礼, “老太君,往后,宁国府就拜托您老费心,后宫,万不可去,就算是勋贵老亲,此时进言,或许也是无用,天家的意思,无非就是看看,谁率先出头,明日里,我一人去宫里,万事从我而起,从我而止。” 贾敬的话,或许别人听不懂,但是贾母如何听不明白,就是那一夜过后,整个京城都变了, “你想怎么做,珍哥儿父子,又如何救!” “老太君,京南还乱着,北地也不轻松,皇上此时还真不会对勋贵下死手,这一次,其中应是另有原由,我此次出山,就没想着回去,或许,能让天家,对贾家的猜忌有所释怀,这一趟必去。” 贾敬闭着眼,呢喃一句,让贾赦和贾政心中一震,心中升起许多愧疚, “既然,你想好了,老身照做就是,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贫道一生蹉跎,愧对殿下,愧对族人,更是愧对宁国府,早在那一夜,贫道就该去的,哈哈.” 一声畅快的大笑,人就出了厅堂,留下贾母三人,相顾无言 翌日清晨, 乌云散去, 初晓的阳光照耀着京城上空, 显得格外朝气蓬勃, 含元殿, 早已经是满员的进入大殿,考生奋起疾书,眼看就没有多少时辰了, 张瑾瑜也起了个早,吃过早膳,带着人就去大殿监考,三位皇子依旧是在梦乡,巡查的时候,张瑾瑜也没去打扰,交代禁军看好,之后就离去, 进了大殿, 到了高台,储年大人,还有沈中新沈大人,依旧是来的最早的一拨人,不说别的,就算是这精神,真没谁了, “侯爷,诸多考生已经就位,看样子,晌午过后,也就写的差不多了,今日,申时一到,就落笔收卷,打开龙门,让其离开,然否。” 储年瞧了一眼沈大人,没想到,沈大人对此结束时间了如指掌,也看向洛云侯, 张瑾瑜刚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想着昨夜陛下商议的事,听见沈大人的话,点了点头, “就这样办,到时间,就落笔收卷,另外,今夜,连夜组织巡考官同时阅卷,每人十张卷子,改完为止。明日里,你们再组织人审核,争取一日内,把甲乙丙三榜的文章筛选出来,我批阅之后,直接递进内阁,从司礼监呈阅给陛下。” 张瑾瑜也不含糊,直接让众人准备“加班”了。 沈中新不由得一愣,心中暗道,这么着急,可是为何,撇了一眼储年大人,面目上也有不解的神色,问道; “侯爷,为何这么着急,可还有了变故,贡院那边可是一样?” 显然,不合常理的地方,还需要解释一番,张瑾瑜也没有瞒着,小声说道; “京营还需要整训,本侯没时间,贡院那边照旧,只有含元殿需要抓紧点时间,放榜的日子,是一样的。” 算是给储年和沈中新二位大人解惑,此时,襄阳侯柏广居也已经到了,听着洛云侯的话,明显有些惊讶,为何要整训京营,难不成需要动兵,可王子腾的大军,已经南下,何须再动兵马, 看了下四周,不少官员到此,只得按下心中的疑问,坐在侯爷身边, 襄阳侯的困惑,也是沈中新和储年大人疑问,人太多,但又不好多言,储年接过话题,小心的回道; “侯爷放心,一人十张卷子,顺位传阅三次,不需要一夜,半夜就能改出来,只是最后的定榜,是和贡院那边一块,还是单独定榜。” 这也是储大人关心的,以往的时候都在贡院统考,排名定榜也是在一张纸上,而如今分考两地,如何定榜,左右为难,难不成还有两个“案首”不成。 所谓的“案首”就是考了第一名,乡试案首为“谢元,”因为是恩科,合在一起统考,所以之前小三元,直接免了,只要这次乡试能出人头地,可谓是一步一登天。 “是啊,侯爷,历来都是一个榜单,今岁,应该如何做?” 沈中新沈大人也有些好奇,不知侯爷该如何定,还是拿到内阁再定, 张瑾瑜可没想那么多,在哪考的,自然是哪里定,贡院定贡院的,宫里定宫里的,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啊,不过,想个名头, “此事,自然是各定各的,今岁放榜,宫里,就写含元殿榜单,排出个一二三名,叫个好听的名字,含元殿谢元榜首,至于南大人那边,他们定他们的,互不干扰。” “这,也算可以。” 储大人略有些迟疑,想了想,这也是办法,遂答应,就在几人模棱两可之际, 巡考官曹大人,站在台前喊道; “今日,乃是恩科最后一日,答完题,亦可交卷,晌午过后,申时落笔收卷,龙门打开,诸位考生,加紧答题。” 一声唱喏, 殿内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后宫, 坤宁宫, 江皇后起了个早,刚梳洗打扮完,还未用膳的时候,就有公公来报; “主子,春尚宫,奴婢有事禀告,” “说,什么事?” 一声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魅惑之意,也不知何时,昨夜做了春梦,一早起身的时候,湿漉漉的,只能让春禾准备一番,沐浴更衣,听见有事,心中一动,昨日的事到是给忘记了, “回主子,吴贵妃身边的女史宋双,带着人在外求见,来的人手里还提着食盒,有不少。” 屏风外的管事太监,急切的,把来的是何人说了一遍, 此时的春禾, 正带着宫女在桌上摆着饭菜,等着伺候娘娘用膳,听见春丽宫的人,卡着这个时辰过来,脸上明显不喜, “来的可真是时候,以往都是晚来的,如今怎么变了,来的那么早,” 听见春尚书的话语,太监管事喃喃不语,不敢多言, “行了,昨日的事,也亏她真的吆喝一阵,闹了不少脸,让她们进来吧,” “是,主子,” 江皇后把木簪子插在头上,理了理衣衫,起身就坐在桌前,端起莲子羹,朱唇轻启,抿了一口,这也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春丽宫那边,昨日什么情况,” 似乎是无心过问,春禾放下手头的物件,来到娘娘身边,小心搀扶着江皇后, 顺带着,把昨日,春丽宫里面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尤其是静妃和明妃,好似是抱团了,至于周贵人,依旧是不给吴贵妃面子,倒在情理之中,只有徐才人顶撞的那回事,显得极为不寻常,另有静妃郭明月,说是和洛云侯家事,有故交。 江皇后嘴角微微翘起,笑了笑, “不错,闹一闹就是好的,要是不闹,该担心的就是我们了,至于和洛云侯有旧,谁知道,恐怕就算洛云侯那小子都不知道吧,后宫的事,万不可大意,” “是,娘娘,奴婢明白。” 而殿外, 吴贵妃春丽宫的女史宋双,带着宫女候在那,心中忐忑不安,昨日里,娘娘,和周贵人又呛了几句话,明妃和静妃,也都护着徐才人,要不是娘娘脾气改了许多,后宫里的闲话,又不知多了多少, 也不知皇后娘娘,为何忽然会让主子去办这种难事,还好最后,各宫的妃子,都派人把做好的糕点送来,只因昨日送来的太晚,所以,才有今早这一幕, 胡思乱想一会, 刚刚去禀告的公公,已经出了殿门, “公公,娘娘怎么说?” “你啊,来的时辰可真好,主子心情好,进去吧。” 传话的管事公公,拉着长音,也没个好脸色,明显的,吃了挂落,宋双知道来的不巧,但也不敢耽搁,拿出一把碎银递了过去, “劳烦公公传话,奴婢也没什么好给的,这些散碎银子,给公公喝点茶水用。” 管事太监身后就把碎银接过来,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同是伺候人的奴婢,眼前的娃娃,也算是少有眼色之人,点点头, “;还算明事理,抓紧进去吧,闲话少说。” “谢公公。” 宋双脸色一喜,回身招了招手,带着人就进了坤宁宫,刚入殿,既有伺候的婆子等着,见到人进来了,开了口, “这边走,闲话少叙。” “是,嬷嬷。” 宋双也知道规矩,低着头,带着人跟着嬷嬷走了进去, 入了内殿, 就见到一处屏风挡路,内里还有帘子作为隔断,隐约间,能瞧见人影在里面, 只见领路的嬷嬷进去汇报, “主子,人来了。” “嗯,来了就好,” 江皇后放下勺碗,用锦布擦了擦嘴角,瞧着帘子外的人影,问道; “怎么今日才来,各宫的人,可都做了糕点送过来?” “回娘娘的话,各宫的小主都做了糕点,昨夜晚些时候才送到春丽宫,天太晚,怕打扰娘娘休息,所以奴婢才今日送来,不过,明妃和静妃,说是二人合力做的,只送来一份。” 宋双不敢迟疑,早就把送来的糕点一一查验,各宫各处都有,只是明妃和静妃,二人竟然合力送来一盒糕点,也不知何意? 难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给自家娘娘甩脸色,但此事是皇后娘娘定下的,本想故意挑事,却被吴贵妃拦下,吩咐照实说就好, 江皇后神情一怔,明妃何宛如,静妃郭明月,她们二人又抱在一起了,多少年下来,依然如此,一点长进都没有,有意思, 身边的春禾,眼神一凝,这二人平日里几乎算是透明的人,如何敢这样,开口问询, “是她们故意送来一盒,还是你偷偷给扣下了?” 也不是没有这些可能,昨日里,暗线来报,把春丽宫的事大体说了一下,明妃和静妃,可是甩了脸色走的,未必吴贵妃不会记恨,所以才有此一问, 宋双脸色一白,赶紧跪在地上,回答; “皇后娘娘,春尚书明鉴,奴婢和贵妃娘娘,自从接了坤宁宫的信,就不敢怠慢,连夜布置了殿内,第二日,就派人去寻各宫小主约见过来,谁知,来的人不多,留下的人不少,就算是来的人,也多有阴阳怪气之话语,我家娘娘想到皇后娘娘嘱托,一忍再忍,何其敢落下把柄,” 说完,红着眼跪在地上,青色宫装附在地上,一动不动,江皇后给春禾使了眼色,春禾会意,问道, “既然如此,起来吧,把做的糕点尽数留下,” “是,春尚书,” 宋双擦着眼角的泪水,起身后,一招手,就有跟着宫女,把提来的食盒,放在柱子一旁,一一摆放整齐, 江皇后瞧了一眼,屏风后的丫头,小声开了口; “昨日的事,本宫记得吴贵妃的好,里面的是非曲折,本宫也听说了,周贵人失了礼数,下懿旨斥责一番,另有徐才人,张嘴五次,并且告诉静妃和明妃,让她二人重新亲手做一番糕点,在送过来,春禾,派人去传话。” “是,娘娘。” 春禾点点头,安排身边的女史,一一去月云宫和水韵宫穿懿旨,外面等候的宋双,听见之后,脸色一喜,赶紧跪下谢恩。 “行了,你也回去,给吴贵妃带个话,在后宫,本分一些,本宫都瞧在眼里。” “是,娘娘,奴婢定然带到,” “下去吧。” “是,娘娘。” 一阵脚步声响起,宋双就带着人退了出去, 人走后,春禾小声问道; “娘娘。静妃和明妃那边,申斥是不是重了些,” “哼,这二人给吴贵妃脸色看就罢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呢,敲打一番也是可以的,照做就是。” “是,娘娘。” 江皇后说完,不再言语,拿起筷子,夹了菜品送入口中,心中还在想着静妃,如何和洛云侯家事有旧的, “春禾,另外派人查一下,之前说的,静妃和洛云侯的家事,如何有牵扯的,好好查一查!” “是,娘娘!” (本章完) 第773章 他还能怎么办 第773章 他还能怎么办 荣国府, 贾家众人,几乎都未睡好,不光是宁国府爵位的事,还有二太太的患得患失,想了一夜,也不知是宝玉的癔症上身,还是觉得爵位失了,才感到可惜, 一早上的时候, 在荣禧堂的东屋,先是洗漱后用了膳。 就和身边的贾政,开口埋怨, “昨夜里,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老太太太着急了,袭爵那么大的事,不该好好思索一番,竟然直接给定了,要我说,兰哥儿尚小,还不如给了宝玉呢。” 都说是爵位难得,昨夜也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迷糊,竟然把爵位推了出去,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吗, 现在想来,就算宝玉去了东府,不还是自己儿子,一番说辞,越说越后悔, 可是贾政脸色一正,把手上端着的茶碗,重重放在桌上,呵斥道;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珍哥儿父子身陷令圄,如何就惦念爵位名禄?况宝玉他何德何能,焉能袭爵奉祀祖先?更不说兄长还有庶子,皆是推让,给了贾兰,划过族谱,定下的事,如何更改,简直岂有此理!” 一番话,说的刚正不阿,让二太太一时间没了言语, 可是那种委屈,又不知如何诉说,心头一恸,瞥了一眼自家丈夫,心头顿时生出埋怨。 老爷这是读书读迂了? 这是爵位,旱涝保收的铁庄稼! 宝玉他如得了爵位,不爱读书就不读书罢,总有他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现在,不还是要苦读。 “老爷,虽说贾兰是珠儿的,可是,毕竟隔了一代,我心中疼爱宝玉,理所应当,如何惦记了,” 瞬间红了眼, 一提起贾珠,就是贾政挥之不去的伤心事,叹口气, “你只想着这些,却没想着以后,要不是敬大哥提议,能继承爵位,可不是荣国府一家,贾家族人可有上千人之多,宁国府那一支,也有不少,现在,宁国府一脉几乎算是断了,虽有过继,可是以后的日子,怎么熬过去,想了没有,” 这话既出,恰逢外间吃饭的屋子,从窗户外面,吹来阵阵冷风乍起,吹动帘子,进入室内,二人心头都起了一层寒意。 有些事不经细品,一品其中意味。 不寒而栗! 二太太哪里不知其意思,就是宫里的态度,既然能把贾珍父子处以极刑,那就说明,宁国府的圣卷算是没了,贾家的恩惠还有多少,也未可知,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怎样呢, 这样想来,宝玉没过去,反而好了,心中竟有些轻松庆幸的感觉, “用完膳,就和我一起,去母亲屋里看看,也不知敬大哥,什么时候去宫里,珍哥儿父子,命悬一线,能不能救下来,就看这一次了,” 这样一想,心中更加沉重,以往的时候,虽然不曾多和贾珍碰面,但是遇上的每一次,贾珍对自己,敬重有加,许些事,做的也算稳妥,后来,无非是闹了些误会,要不是被妖道所欺瞒,就算是修道,未尝不可, 二太太此时哪还有心情用膳,现如今,做主要,就是把宁国府的事,还有宝玉,甚至是贾兰未来的处境弄清楚才成,催促道; “吃什么吃,哪还有心思想这些,快,去老太太那里瞧瞧。” 也就是说的话功夫,二太太起身,理了理衣衫,就拽着贾政匆匆出了门,而在东苑住的大房贾赦,竟然刚刚起身更衣,正在用膳,邢夫人陪坐在屋内,坐立不安, “老爷,为何您不早些过去呢,昨夜,就不该退的那么干脆。” 邢夫人喝着粥,竟还在想着昨夜袭爵的事,本想着能替自己捞一些好处,现在全没了, 贾赦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喝着粥,要不是了解其本性,还以为真是一家之主呢, “你懂什么,昨日,岂是你想怎么就怎么的,不说老太太那里,就算是敬大哥那里,也不能答应,毕竟贾琏以后,需要他继承荣国府,宁国府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大房的门的,所以顺水推舟,算在珠家媳妇身上,有了这一层恩惠,东府的事,就算是贾兰坐不上那个位子,话也好说许多,” 这才是贾赦后来想的,李氏入了门槛,进了宁国府,就算是宁国府一脉,如今尤夫人也被夺了诰命夫人,这以后的位子,也就是她们二人管着,东府的产业,可比西府的,多了不少,总归是能借上一些的, “哼,老爷也别想这好事,现在看来,二房不伸手就算是好的了,有着老太太在那,咱们能捞到什么。” 邢夫人满脸的不情愿,再怎么说,李纨也是二房的媳妇,如何能帮着大房的人, “你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懂什么,我不要,他们也不能要,就算都留在宁国府,那也算是出气了,” 贾赦脸一冷,倒也没有反驳邢夫人的话语,不过想来贾棕一直以来碌碌无非不说,整天玩闹,哪里还有主子样子,越想越心烦,放下碗筷, “不吃了,既然不放心,就过去瞧瞧,事已经定下,怎么走,不还是需要人走着瞧吗。” “听老爷的。” 邢夫人想想也对,既然这样说,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来日方长, 另外, 宁国府就算是救下了贾珍父子,以后如何住,可是个大问题,孤儿寡母的,寡嫂独居一室,发生什么如何得知,一想到如此,邢夫人竟然心里一酥,不敢再想, 起身,就和贾赦一起,往荣庆堂而去。 此时的荣庆堂内, 贾敬新换了一身道服,手里拿着昨夜写好的折子,还有道家之用的拂尘,头戴道冠,身披八卦服,显然是仙风道骨, 里间屋子,老太太起得早,招呼贾敬过来,一起用膳,今个早膳,还多了几样素食,显然是老太太让后厨给准备的, 可是,贾敬一坐下,竟然一反常态,要了酒水,坐在桌前,吃肉喝酒,好不痛快,只有贾母心中一突,有了不好的预感, 待到贾敬吃的差不多了,开口问询, “今日进宫,可有话还要交代,” 贾敬端起酒盅,对着贾母深深一拜, “承蒙老太君照拂宁国府至今,贾敬无以为报,敬老太君一杯酒。” 说完,躬身一拜后,把手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满脸通红,哈哈一笑, “老太君,以往的事过眼云烟,勋贵那边还是要维护,可是不能靠着那么近了,族中子弟,有聪慧者,定要大力培养,多行仁义之举,惜春的事,务必要老太君出手相助,也算给宁国府一个依靠,以后的事,老太太斟酌的办就是,其他的,随缘而已,贫道无话可说,此番去了,珍重。” 一挥衣袖, 仰天大笑,状若狂生, 抬脚就出了屋门,不见了身影, 身后的老太君,急忙喊道, “快,让人备上马车,送敬老爷。” “是,老太君。” 见外面有人应了声,贾母这才忐忑不安的落了座,总像是有着心事埋在心底,可又想不出来是何事。 此时, 外间屋里, 老大贾赦,带着邢夫人,还有老二贾政,带着王夫人,先后脚进了门,对视一眼,也未搭话,一同进了里屋, 却见到母亲一人枯坐在那,没见到敬大哥的身影,贾赦四下瞧了去,开了口, “母亲,敬大哥怎未来?” “哼,人都走了,你们俩才来,等你们想起来,都什么时辰了,” 老太太本就心情不好,瞧见他们二人,懒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话间带了火气。 贾赦被话语迎头一棒,低着头不再说话,看样子是来晚了一步,贾政见此,面有羞愧之色, “母亲训斥的是,都怪我等起的晚,误了事,还请母亲不要生气,要不然,现在,出府追上去,” 说话间就要拉着老大的衣袖,就要离开,“追什么追,就算追上去,又能有何用,看他自己的造化吧,等凤丫头来了,派个人去东府瞧瞧,皇城司的人撤了没有,要是撤了,叫凤丫头过去看看,府里可安稳,” “是,母亲,儿子醒了。” 贾政和贾赦赶紧应了声,想到皇城司的人还围在那,总不是个事,急也没用, 见到贾母精气神都有些疲惫,兄弟二人,各自搭把手,把贾母扶上床榻上休息,安顿好之后,让邢夫人和二太太留在这陪着,匆匆出了屋子。 养心殿, 早朝一直未开, 都是内阁阁臣,到养心殿御书房汇报政事, 今日不巧, 乃是首辅李崇厚值守,如今,李首辅就坐在养心殿御书房的书案前,拿着折子给武皇汇报今年春收的情况, “陛下,天赐恩惠,今岁春收实乃大丰收,不说别的,安湖周边的良田,沃野千顷,加上风调雨顺,入库的粮食都是颗粒饱满,通州的大仓,几乎不够用,内阁这边,就拟定,在安湖大营里面,修建了仓库,把多余粮食就送了进去。” 苍老的声音,不急不慢,像是述说一件普通的事,只有御案后的武皇,面如往常,威严依旧, “若是真的有了天恩,京城大仓那些亏空如何办了?” 李首辅收齐折子,双手奉上,戴权小步子走过去,接了过来,把折子放在御案的一角,笑道; “陛下放心,京仓已经被皇城司接手,全部清查一遍,亏空六座大仓,春收时候,内务府先垫付银子,去河东司州等地,趁着丰收,粮价不高的时候,直接就采买,给补上了。” 这也是戴权这些天,着急的事,特意安排内务府王休,亲自督办此事,用的还是京城查抄豪商的产业,卖出的银子,这一来二去,京城大仓亏空一案,算是抹平账册,替陛下解决了心头的疙瘩, “还是你会办事,大仓里的粮食,不可擅自动用,就是要用,也要去通州去调,不要嫌弃费事,” 武皇点点头,虽说这些粮食不多,但就算是这些,也是禁军最后用度的保证,万不得已,不能擅自动用。 “是,陛下,老奴明白,” 回完话,就小心留在书案一侧候着,眼神不由得就看向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的李首辅,咳嗽一声,提醒一下, “咳咳!” 听到咳嗽声,首辅李大人猛地睁眼,“醒了过来,” “看来,咱们的首辅大人,昨夜没有睡好,倒是朕的过错了。” 开玩笑一般,武皇心情大好,拿言语打趣道。 顺道拿过桌角的奏折,翻开仔细看了看,不算江南一地,京城周边,竟然能自给自足不说,还能多余这么多粮食,实属难得。 “陛下言重了,承蒙陛下关照,老臣身体还能熬着,只要能动一天,就要为朝廷和陛下出力,刚刚戴总管所言,老臣听了,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老臣还寻思着,要不要趁着粮食价格低的时候,朝廷责令户部也买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戴公公竟然先行一步,惭愧。” 李首辅用衣袖擦了擦眼,仿佛刚睡醒一般,一开口,就把戴权夸了一遍,让立在桌边的戴权,满脸笑意, “首辅大人客气了,杂家管的是小地方,能不能进,毕竟用的银子不多,要是户部来弄,银子多了,就显得麻烦。”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把武皇逗乐了,闻言心中一动, “也是个不错的建议,户部顾一臣可想到这些?” “陛下,确实想到了,户部的顾一臣,还在计算,需要建多少粮仓,多少银子买,写个折子呈报内阁,老臣的意思就是,京城西北之地的大仓,空余之地还有很多,可以再建粮仓三十余座,安湖大营东北空地,都是老旧营房,早已经弃用,也可改建成大仓三十余座,这样算下来,六十个大仓,几乎是重建一番,可放六十万石粮食,京城用度,可保无忧。” 首辅李崇厚拱手一拜,胸有成竹的诉说一番,这些早就是内阁定下的事,皆因京南之地不稳,考虑到以后用兵用粮,趁着户部还有余钱,倒是能办, “哈哈,好啊,考虑的周到。” 武皇哈哈一笑,把手上的折子合上,扔在桌面上,复又瞧了一眼首辅大人,虽然老态龙钟,但是耳目聪慧,回答的条理清晰,可堪再用, 伸手指了指折子,问道; “嗯,此事内阁拟定,呈上来之后,直接用印,粮食的事不能缓,另外,李崇厚,你儿子进了内阁感觉如何,刚刚这个折子,上面的字迹可不像你的,虽然形似一样,可内里,稚嫩许多,” “陛下慧眼,折子是老臣口述,由潮生代拟的,人老了,手就抖,怕写不好,污了陛下圣恩,” 慢吞吞的,哆嗦一番,解释道,毕竟儿子李潮生,内阁执笔,也没几天。 却见陛下叹了口气,扬了扬手,晃荡了一下衣袖,又把胳膊放在胸前,瞧着衣服问道; “朕的这件长袍,是哪一年做的?” “回陛下,老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元丰四年五月敬制的,到今天,也穿有四个年头了,” 戴权颇有感慨,就是这件龙袍轻衫,乃是他给陛下丈量,由内务府赶制出来的,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敬未添新衣,心里就想起江南制造局,有着杨驰在那边,江南轻纱锦布,还是要多送一些进宫才行,给陛下多做几件,也不知杨驰到了江南没有, 忽而, 听见,武皇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戴权,由衷地感叹道; “哎呀,你啊,好记性,还真是,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在朕这里,人也是旧的好,衣也是旧的好,用久了嘛,多少都有些舍不得,” 借着旧衣服说事,说的不过是人乎。 一番肺腑之言, 说的戴权,还有李首辅,瞬间红了眼,呢喃喊了一声, “陛下,” 李首辅还想起身跪拜, 却被武皇抬手拦着, “坐下,” 刚动的身子,顿一下,又坐了回去, 紧接着,武皇的话音又传了过来, “世人有个通病,都是喜新厌旧,殊不知啊,衣服穿旧了他贴身,人用旧了他贴心,就说你们吧,人呢是老了,精力当然不济以前,可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奢望,经历的事多了,事君做事就懂得谨慎,就老成,就不惹乱子,当家啊,还是要用老人,” 武皇帝话,也算定了调子,更是给戴权和李首辅吃了定心丸,尤其是李重厚,还想着何时致仕回乡,看来,这番心思是白费了, “陛下所言,发人深省,可是有好的,也有坏的,朝廷上下,履职更换的官员,不知凡几,做不到面面俱到,就留下了埋怨,反而不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而不死是为贼’,老的呀在年壮的眼里,就都成了贼了。他们精力旺盛,整日想着是往上走,咱们这些老的呀,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了。” 此话, 从首辅大人嘴中说出来,无非是隐射朝廷那些南北乡党的青壮派,自从李党想要重出朝廷,不少言官,京官,六部的散官,蠢蠢欲动,这些苗头,他做了一辈子首辅,如何不知呢! (本章完) 第774章 登闻鼓的末路 第774章 登闻鼓的末路 含元殿, 最后的一日科考,殿内的气氛,显得极为紧张, 众多考生,也没了前两日的懒散,皆是聚精会神的答卷,只有张瑾瑜,坐在大殿入口处,端着一大碗的羊肉汤,拿着馕饼,就着咸菜,在那大口吃了起来, 院内的一番行头,张瑾瑜也让手下亲兵,赶紧大体收拾一番,不然等下午时候,龙门大开,考生一出来,看着乱糟糟的,岂不是丢了颜面。 “侯爷,您慢些吃,日头还长,要不了多久,东西都收拾完了,马粪什么的,也收集起来埋在了东边树下。” 张瑾瑜刚刚吞了一口羊肉在嘴里嚼着,听着宁边的话,还没咽下去,又吐不出来,卡在嘴里,狠狠瞪了他一眼,勉强吞下之后,一口馕饼顺顺口, “弄了就弄了,这还吃着饭,你顶个马粪在嘴上,吃还是不吃,” “侯爷,末将这不是开心吗,龙门一开,末将派人去外面,给侯爷订点酒菜,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宁边早就吃过了,但是羊肉再好,连吃了几日,谁不腻歪,才有此一说, 张瑾瑜心中一动,倒像个好法子,不过,怎可如此奢华, “你就知道吃,等晚一些,你拿着腰牌,去买一些熟食就成,什么订菜,太扎眼了,另外,这个拿着,” 说完,把身后的一个水囊递了过去, 宁边接过水囊,晃了晃,里面没有水声,显然是空了, “侯爷稍等,末将给您灌水去,” “等一下,急什么,” 张瑾瑜一把拉着急忙离开的宁边,吩咐道; “不是灌水,你去屋子那边,不是有几车酒水吗,扯开一坛酒,灌满。” “是,侯爷。” 也不知心血来潮,还是嘴馋了,想起殿下送的酒水,算是提前喝点庆功酒,这样一想,一口把碗中的肉汤喝干净,递给了身边的亲兵, 朝着殿内望去,几位正堂的大人,也不似以往时候坐着,轮换的时候,都是带着人四处巡查, 没等一会, 宁边就拿着水囊走了回来,恰巧,三位皇子,也知道今日事关重大,竟然没有多睡一会,用了膳之后,也带着人走到大殿门口,见到洛云侯坐在那,堆着笑容,就迎了上去, 大皇子周鼎,到了近前,没等张瑾瑜起来,竟然先行了一礼, “小王见过大统领,” 张瑾瑜心中暗骂了一声,竟然来这一套,瞧着手上的馕饼还没吃完,顾不得许多,起身回礼, “大殿下客气,臣哪里敢受殿下施礼啊。” “哎,侯爷此言差矣,昨日在,养。咳。” 一想到昨夜的事,大皇子周鼎立刻住了声,此乃机密之事,万不可胡说,咳嗽一声打个愣,伸手拍了拍三皇子周隆,让其带人搬来桌椅, 就在殿门口,坐了下来,刚坐下,就有伺候的太监,端茶递水,拿着糕点摆上,看着一桌子上好的吃食,张瑾瑜嘴角一抽,这里,就像筛子一样,什么都漏了进来,定然是陛下安排的, 二皇子也不含糊,伸手就摸了一个送入嘴中,瞧着桌上还有一个水囊,拿过来开了口,就往嘴中灌去, 张瑾瑜想着事,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见二皇子,噗嗤一下,就喷了出来, “咳咳,怎么回事,里面是酒啊。” 不说脖子,衣服,对面的三皇子,受了无妄之灾,一口酒水,全喷在三皇子脸上,糕点的残渣,还有酒水,沾了上半身, “殿下鲁莽不是,来人啊,送二殿下,三殿下回去洗漱,再换一身衣服,” “是,侯爷,” 两位皇子满脸黑线,不得已,起身随着太监就回了大帐,临走时候,气不过骂道; “狗奴才,快点啊,” “是,是殿下。” 人一走,只留下大皇子晋王周鼎,和洛云侯坐在那, “侯爷,昨夜之事,你的猜测可有几成把握?” 周鼎脸色一正,低头问道。 张瑾瑜狐疑的瞧了晋王一眼,这算是何意,还是陛下不放心再来打探,不会吧, “殿下,并无把握,只不过未雨绸缪,战场上瞬息万变,谁胜谁赢,谁知道呢,” 模棱两可的话,让周鼎微微皱了眉,侯爷昨夜还信誓旦旦,今个怎么变了, “那要是真如侯爷所言,朝廷不是需要快速出兵吗。” 这回轮到张瑾瑜挑了挑眉,大殿下这是试探, “殿下有话直说,臣洗耳恭听,可有吩咐?” “呃,并无吩咐,只是孤觉得,侯爷所言有理,朝廷做好准备也是应当的,要是侯爷领军出征,作为主帅,小王的意思,侯爷可不可以把小王也带上,从小,孤心中梦想就是驰骋疆场,领军打仗,如若可以,小王就去求父皇恩准。” 晋王周鼎,也不知是胆大妄为,还是真的有此理想,昨夜听得洛云侯和父皇言谈,心中热血澎湃,战场自己没去过,或许可以去见识一番,所以才有了刚刚的言论, 张瑾瑜端着茶碗刚抿了一口,听见晋王殿下的理想,嘴里的水,一口气没上来,就吐了回去, 睁大眼睛,瞧着弱冠之龄的大皇子周鼎,暗自嘀咕,现在这年纪,都有心思了,是想染指兵权,还是有人给晋王出的主意,占据先机,会是谁呢, 想了一下府上,那些伺候的人,太监侍卫,还是宫女,亦或者是禁军的人,要是真有,那就不能留了, “殿下,臣斗胆问一句话,随大军出征,是谁给你提议的,亦或者有人向殿下谏言,俗话说战场无眼,箭矢刀枪可不管你是将军还是统帅,就算皇子保护的再好,几十万大军,混乱无比,什么事都能发生。” 而后又把前朝皇子前线监军之事拿出来, “{前朝的}的时候,几位皇子随即跟随大军出征,有的是战死的,有的死的不明不白,其中的凶险,臣不说,殿下也应该明白,” 几句话一说,极具威胁性,张瑾瑜的眼睛,始终盯着大殿下瞧着,只见眼有些畏惧之色,回的话也有些结巴, “回,回侯爷,小,小王也没听谁说,就是见到昨夜侯爷威风,又有几十万大军跟随,就心生向往,想去战场见识一番,所以今日,才寻了机会,问一问侯爷,可否?” 张瑾瑜盯着大殿下的眼睛,仔细瞧瞧,也没有躲闪之意,看来不是有人撺掇,那还真是自己所想,这事,倒也不是不行,有个皇子跟着,虽然是累赘,但是能让陛下,还有朝廷安心倒也是真的,更别说京南那一批骄兵悍将,吃了败仗,一肚子窝囊气,就给他们踹回去, “此事不急,殿下应该好好再想一下,等阅卷结束后,出了含元殿,要是殿下真的想清楚了,大殿下就应该去陛下那里说明情况,皇上同意了,臣自然是同意的。” 这就叫以退为进,把事情推给皇上,让去就去,不让去就回,这样一来,也能知道陛下心中所想,毕竟整个京营,可是朝廷在中原最后的敢战之兵,在谁手里也不放心。 想来京南那边,不出事为好,王子腾也算是熟读兵法,万一战力爆表,说不得一战而下,也未可知。 可是,看着眼前的大皇子,由以为想之以往,就算汉武帝的心腹大将军,大司马卫青,做到虎贲抬轿,羽林垂首,天子降阶,算做到了武将最高处, 可惜, 最后也没有劝慰汉武帝回心转意,一个巫蛊之祸,就杀了太子, 好像太上皇一般,真杀太子时候,毫不手软,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或许王子腾输,也是勋贵的一条出路,这样说来,倒也不能全给打没了, 想的多,就显得心不在焉, 对面盘坐的晋王周鼎, 见侯爷并未拒绝,晋王殿下脸色一喜,应了声, “是,侯爷,小王记得,” 片刻,院子中央, 就瞧见离去的另外两位殿下,一脸气闷的走了过来,晋王殿下赶紧住了声。 此时的崇文门,禁军守将于定之,起了大早,看了眼天色,晴空万里,昨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于将军,今日就是科举结束的时候,等龙门大开,考生一走,咱们就能回去休息,三天了,连个女人味都没闻到,难受的紧。” 校尉孙善,一脸愁闷,话说的也没个遮掩,想到府中新买的清倌,还没给开脸,心中饥不可耐,浑身不自在,还没迷糊过来,头盔就被于将军扇了一巴掌,骂道; “你小子,净想一些不靠谱的事,想婆姨女子,晚上回去慢慢想,今个虽说是最后一天,但也是最主要的一天,可别罪受了,苦吃了,临了的时候,出了差错,” 于定之一向谨小事微,就算是偷懒喝酒,也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偷懒的,所以在整个城门守将中,稳稳坐的至今,还升了官,靠的就是谨慎, “将军放心,刚刚不过是发个牢骚,回去什么时候都有,再说了卑职府上都是庸脂俗粉,哪像人家侯爷,府上那么多娇妻美妾,侯爷都能忍住,也说不到末将忍不住。” 孙善叹息一口气,仿佛是给自己找理由,只是这个理由找的,让于定之脸色一黑,洛云侯府的事,是你能想的吗, “你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洛云侯的事,是你能闲聊的吗,哪天,你就是毁在你这张嘴上,抓紧,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晌午过后,就准备了。” 于定之也懒得再说话,吩咐一番,带着人就上了城楼,留下孙善一人,摸了摸嘴,好像真的话太多了, 随即,转身离去, 崇文门又陷入一片安静, 只是他们不曾知晓, 皇宫的午门外, 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了街角处,而后车帘打开,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家居士,从车中走下,细细看去,不是贾敬还有谁, 只见贾敬,整理了衣冠袍服,拿着佛尘和奏折,缓步奔着午门前的登闻鼓而来, 虽只有一人,但是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前些日子,登闻鼓响起,震惊朝野,所以,有心人就留意,午门前的登闻鼓的情况,并且御使大夫也固定安排人在此,守卫的禁军也多了一倍人马, 今日, 贾敬身穿道袍,一人前行,早就被有心人注意到,街角的茶摊,不知谁喊了一声, “快看,有个道士往登闻鼓走去了,” 仅仅一声呼喊, 周边的路人,还有茶铺的食客,纷抬头望去,果然,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竟然走向皇宫大内, 瞬间,人群中就传来纷纷的议论声, “一个道士,怎么会去皇宫?” “谁知道呢,京城开年以来,怪事不断,也不知是不是犯了邪祟。” “你小子胡言乱语,什么都敢说,不要命了。” 也不知哪里来的争吵,让四下议论的人,瞧个热闹。 茶摊的一处桌子边,太平教的堂主骆飞,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前头的道士,看样子面善,有些熟悉,低语道; “潘舵主,属下瞧见来人,怎么那么面善,好像哪里见过?” 一个疑问,让对面吃着汤饼的潘朝佐定住手中的碗筷,能让骆飞感到熟悉的,必然是认识的人,放下碗筷,着眼望去,一身华贵的道袍,显然不是一般道观出来的,再仔细瞧瞧,脸色一变, 这不是宁国府的贾敬吗,他怎么出来了, “果然是熟人,城外玄真观的贾敬,他怎么来这里了,” 一声问询,让身边的二人,有些愕然,忽然,万香主开口道, “舵主,堂主,昨夜里有消息传来,说是宫里定了宁国府的罪,已经传了圣旨,至于说什么,还没有打探到,想来贾敬就是因此而来的,啧啧,想不到,以往威风八面的贾家,也有这情形。” 不阴不阳的话,明显有嘲笑的意思。 潘舵主摇了摇头,叹道; “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贾家是罪有应得,如今报应来了,只是不知,下的何种旨意,能让一个出家修道的人出山?” “那还用说,必然是夺了爵位,着急了呗。” 骆堂主最恨朝廷的当官的,嘴里自是没有好话,却不见潘舵主摇了摇头, “这倒不会,他们那个狗皇帝,可小心着呢,就算杀了宁国府的人,也不会动勋贵的爵位,” 潘舵主对京城的局势,还是有大致的了解,此事之前问过楚教主,宁国府会不会被夺了爵位,可是楚教主冷笑着摇摇头,说就算宁府的人死绝,爵位也不会动,动了它,勋贵兔死狐悲,朝堂定然动荡。 就在几人私下小声讨论的时候, 贾敬已经走到了登闻鼓面前,鲜亮的大红色,显得那么刺眼,鼓面宽大,而且重新用酥油浸泡过,宛如一新,回想宁国府的一切,皆因此而生,那么就因此而落吧, 丝毫不迟疑,拿过鼓棒,对着鼓面,狠狠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 禁军守卫见到道士都来敲鼓,一时间不知所措,却见领班校尉大喊,吹号。 随即,一排禁军拿出号角,一起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鼓号齐鸣,又一次响起, 值守的御使,说来也巧。竟然还是御史钟玉谷,只见此人脸色煞白,哆嗦着走了过来,问道; “何人如此大胆,不知登闻鼓,乃是朝廷官员才可敲打的,你一个方外之人,胆子大得很啊。” “哈哈,钟大人,别来无恙,贫道自然是方外之人,可是贫道,忠义亲王的陪读翰林侍选的身份,可一直没有被削去,官身一说,还是有的。” 贾敬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见到钟大人没有认出自己,索性先开了口, 钟玉谷脸色一变,瞧着来人,不是贾敬还是何人,他怎么来了,想到宫里昨夜印诏的圣旨,哆嗦着嘴问了一句, “下官见过敬大人,不知敬大人为何敲登闻鼓,可有冤情,” 这一声大人,钟玉谷不得不叫,毕竟贾敬在翰林院算是从三品的文官,可比他小小御史大多了, “有,贫道有折子递上给皇上,还请御史大人递上去。” 也没有多话,就把写好的折子递给了钟玉谷,后者小心翼翼接了回去,明黄色的折子,仿佛千斤重,不得以,揣在怀中,急匆匆就跑回宫里, 养心殿, 武皇和李首辅,还在诉说君臣之情,意犹未尽的时候,也听到窗外想起了鼓声,随即传来的号角声,也让君臣二人变了颜面,这是有人敲了登闻鼓, “戴权,派人去瞧瞧,谁那么胆子,又敲了登闻鼓,” “是,陛下,老奴这就派人过去瞧瞧。” 戴权脸色阴沉,陛下些许高兴地时候,竟然出了这么个事,对着门口伺候的小云子,使了眼色, 小云子点点头,转身就离去, 刚出去没多久,御书房入口处,却见到小云子复又跑了回来,戴权一见,眼角一挑, “怎么又回来了呢?” 小云子躬着身,急匆匆进来跪下, “督公,御史钟玉谷大人,拿了折子,已经到了殿外,说是敲鼓之人上了折子,还是一位道士。” “什么!” (本章完) 第775章 奏折存了死志 第775章 奏折存了死志 午门前的吵闹, 登闻鼓的响声,也传到了含元殿内, 大殿入口,张瑾瑜陪着三位殿下喝茶吃糕点,算是惬意无比,刚刚和大皇子晋王谈的事,也故意忘记,只说些闲散的话语, 正高兴的时候,听到宫门那边,敲鼓和吹号的声音,张瑾瑜也没在意, 只有三皇子好奇,问道; “洛云侯,怎么会有鼓声和号角声,可是出了什么事?” 还在喝着茶水的张瑾瑜,也没太怎么听,什么号声鼓声, “三殿下,臣还真不知道,这个时候敲鼓吹号,难不成是禁军大营在训练。” 想到昨夜御书房谈话,说不得保宁侯认真,今日就开始整训兵马了,至于其他的,尤其是登闻鼓的事,谁能想到这一茬, “那道也是,禁军训练的时候,孤也跟随过父皇,一起看过,操练起来威武雄壮,尤其是拿着盾牌那个,排成一排,气势斐然。” 二皇子周崇,边讲话边比划,手舞足蹈的描述一番。 连带着三皇子周隆,也随之一起,双手举盾牌,看的张瑾瑜直楞眼,开口道, “殿下说的,那就是练得盾牌阵,防止敌方冲阵用的,并且对付骑兵冲锋,也有相当的防护,” 散漫的话音响起,张瑾瑜也没有仔细解释,大体插了一句话,惹得二皇子大呼小叫的, “对对,就是这个什么盾牌阵,记得那时候在军营,孤自己瞧得眼都直了,当时候,孤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 瞧着二皇子的傻样,张瑾瑜并未多说话,练兵练兵,就是练得阵法以及武器的使用,要不然到了战场,连武器军械都不会用,那就算草莽流寇,不对,连草莽流寇都不如,毕竟那些匪寇,刀口舔血的人,是敢拼命的, 京城这些兵丁,要是没了朝廷的供给,比之府军,也就差不多了。 可就在这时, 殿内, 沈中新沈大人急匆匆走了出来,脸色焦急不说,就连官袍的下摆,都没有扎紧,刚到了殿门处,就看见洛云侯和三位皇子闲聊, 快步走了过来,拱手一拜, “臣,沈中新,见过三位殿下,见过洛云侯,” 正说着起劲的二皇子,被打断了话语,脸色瞬间不喜,但是一瞧见是沈大人,倒也把呵斥的话语咽下,毕竟沈中新的大名,在朝廷的可谓是响当当的,文官新贵,后起之秀, 所以,到嘴边的话,努努嘴就没了。 张瑾瑜也知道,沈中新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开口问询, “沈大人,又是出了何事?难不成,最后的时候,还有人闹事!” 都这个时候了,忍一忍就要交卷了,再忍一忍就要出考场了,眼下的天色,都快到晌午时候,这么近的时间,除非是哪个考生“少脑子”,会出来闹事。 “侯爷误会了,殿内考试一切如常,下官来是要告诉侯爷,刚刚的鼓声还有号声极为不寻常。” 沈中新只算是猜测,具体是不是还不知道,不过听得声音,好似和之前严从敲响的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鼓声响了之后,沈中新急速寻找严从,瞧见严从的神色一变,知道有异样。 所以,未免朝廷那边,出了意外之事,亦或者老师顾一臣那里,遇上措手不及的事,还是要问一问为好,实在不成,可随着考生一起出龙门,阅卷的事,寄希望于侯爷宽宏大量了。 张瑾瑜打量一下眼前的沈大人,鼓声有异样,能有什么异样,不是禁军大营那边传来的,能在宫里面听到的,那只有之前的登闻鼓了, 想到这, 张瑾瑜不禁感慨,果然是有了开头,有一就有二,但是,沈中新能过来说这事,能有此心思的官员,还真没几个能比上他的,满屋子言官,除了之前敲鼓的当事人严从,能听出来异样的,怕是没几个知道, 此外,就算听出来,能说出来前因后果的,更没几人, “沈大人,不着急,喝口茶水,坐下歇歇,什么鼓声,什么吹号,那也不关咱们考场的事,就算他真有天大的事,也要等考试完了再说,送完考生,余下的官员,必须阅完卷,方能离开。” 张瑾瑜虽不知沈大人的意思,但是考场为重,按规矩来,文人八百个心眼,不是说笑的,只能以全局压人,在手下当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想其他的,就不能起那个心思。 洛云侯的话,让沈中新有些犹豫,看来侯爷应该是早有预料,这是给自己的提醒,出宫怕是不成了, 微微躬着身,解释道, “侯爷莫怪,下官刚刚着急了,就是忽然听到鼓声传来,未免多想了一些,这几日朝堂不稳,此时候还有人添乱,不知什么人那么胆大,竟然在这关口,敲了登闻鼓,意欲何为?” 三位殿下坐在那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鼓声,号声,不就是禁军那边训练用的吗, 说的跟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怎会又成了有人敲响登闻鼓,寻朝廷麻烦? 还想出口问询,却被张瑾瑜所阻拦, “沈大人,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你管的太宽了,就那个破鼓,换谁都能敲,只要当官的,他想怎么敲,就怎么敲,总不能有人敲得,有人敲不得,至于说朝廷那边,有着阁老们和首辅大人具在,轮不到咱们操心,沈大人只管把握好,恩科卷子审阅就成。” 也没客气,提醒了一番, 让沈中新呐呐不语,侯爷警告之意,他是明白的,无法,只能抱拳,说道; “侯爷说的在理,下官多言了。” 也没上座, 转身就回了殿内,三皇子还有些不明所以,二皇子若有所思,只有大皇子低声问道; “侯爷,刚刚那个鼓声,是登闻鼓,难不成又有人敲了。” “嘘,殿下,切莫多言,万事等恩科结束后再议。” “呃,倒也是。” 好奇心虽有,却也知道洛云侯用心良苦,关键时候,不能出意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只能猛地喝水。 养心殿, 武皇倒也没了刚刚紧张的样子,登闻鼓敲了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今个倒是要好好瞧瞧,谁的事,能让人敲登闻鼓, 再寻思瞧着李首辅,波澜不惊的样子,问道; “李首辅,你猜猜,御史送来的是何人的折子?” 听见皇上故意问之,李崇厚笑了笑,摸了摸胡须, “陛下说笑了,谁送的,老臣哪里知道,无非是受了委屈的官员,实在是没地方说理,这才豁出去,来敲登闻鼓,话说,会是谁呢?” 歪着头,一脸的疑惑, 只有武皇,在心中感慨,果真老狐狸啊,一身道袍来敲的人,除了宁国府那位,还能有谁,也没有理会倚老卖老的李崇厚,喊了一声, “让他滚进来,” 心情不好,自然是没有好话,小云子赶紧退下,对着门外的御史钟玉谷喊道; “着御史钟大人滚进来,” 门外候着的御史大人,本就战战兢兢有些害怕,一听皇上的话,吓得腿下一软,人就跪倒在地,爬着进了御书房,刚入了门口,直接趴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竟然真的滚了进来, 这动静可不小,李首辅回头一瞧,随即又把脸挪了回来,不嫌丢人的东西,也不知怎么想的。 这样子,朝廷官员,可有一人能做的出来的, 就算是武皇周世宏,也有些不可思议,立刻给戴权使了眼色,戴权接到信,急忙走下去,在堂内中央地方,扶起钟大人, “钟大人,何至于此,就算是再有人敲鼓,也是朝廷的事,与你无关。” 戴权心思百变,立刻就把御史大人滚进御书房的事,说成有人敲登闻鼓,以至于御史大人自责的表现, “谢内相,下官这是腿软,不小心碰了一下,以至于刚刚滚一圈,” 然后瞧了瞧坐在御案后的陛下,急忙跪在地上,山呼, “臣,御史钟玉谷,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情平身,以后啊,走路就看着些,别急躁,” 武皇明知故问一般,出言安慰,惹得钟玉谷红了眼, “谢陛下关心,臣以后记着了,刚刚是臣不小心摔了一跤,” 倒也只趣,御史的人要是都这样,朝廷就安稳了, 撇了一眼李首辅,依旧坐在凳上,微微闭目养神,老态龙钟的样子,也不知真假。 “说吧,谁上的折子,什么事?” “回陛下,敲登闻鼓的人,乃是宁国府,城外玄真观的观主贾敬,此人一身道袍,扮作方外之人,臣问他有何官职,能来此敲鼓,他,他,竟然说,说。” 钟御史支支吾吾,结巴的说不出来话,武皇坐在龙椅上抿着嘴,问道‘ “说,他说什么了?” 周世宏也好奇,登闻鼓都是有官职或者有爵位的人,才能去敲的,贾敬,修道多年,爵位也传了下去,官位,好像也没有,如何敢作敢为呢, 只有首辅李崇厚,眯着的眼半睁开,心中暗道,贾敬来了。 “回陛下,贾敬他竟然说,乃是忠义亲王的陪读,并且挂着翰林院的职位,不曾没有官职,臣查了一下,当时候贾敬陪读时候,曾经任职东宫太子洗马,翰林院主修也有登记,” 也不知是着急,还是慌乱,竟然把东宫太子也说了出来,说完好像是反应过来,立刻跪在地上叩首,请罪道; “陛下,臣失言,请罪,请罪。” 不说武皇脸色难看,就算是看热闹的李首辅,也不由得骤起皱纹,无用之人,话都说不好,再看御史大人,额头上都见了红,无奈,李首辅只能出言拦着, “行了,别磕头了,递个折子,哪有那么多事。” 轻声呵斥,让还在叩首的御史大人,停下动作,小心翼翼瞧着陛下, 只见武皇摸索着桌面,点点头, “起来吧,折子呢?” “谢陛下,谢首辅大人。” 御史钟玉谷,战战兢兢起身,把贾敬的折子双手奉上,‘戴权’走过来,把折子拿了,给陛下送了过去,瞧见熟悉而陌生的字体,心里倒有些酸涩之感, “陛下,” “嗯,” 周世宏倒也并未多言,接过折子,翻开,一手的好字,笔锋凌厉,但又显得温润无比,而且,更有一种韵味在里面,难道说这就是道家的灵气不成, 着眼去看, 只见贾敬所写的奏折,无非是请罪的事,虽然句句不含求情之说,但是句句在求情,最后一句,尤为感慨, “敬呈陛下,叩谢天恩,旧臣贾敬请奏.陛下,旧臣知道,许些事是旧臣的过错,今日方才提出,曾任东宫太子洗马,无非是要说,太上皇之错,错不在忠义亲王身上,不管如何辩解,史书都会一一记载,修道无非是修心,但是旧臣的心已经为朝廷尽忠了,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君父,旧臣无愧于心,今日来,拜见陛下,问安太上皇,旧臣贾敬,叩首!” 武皇脸色阴沉,瞬间想到忠义亲王是不是还活着,但是想想也不对,有那一日,太子自焚东宫,余下的人尽人皆知,尸体都拉去下葬了,如何会还活着,至于太上皇的错,何人敢说,认了错,自己的皇位,岂不是也错了, “哼,看来,贾敬这些年,修的道,也没修好,让他滚回去,继续修道,宁国府的事,照旧,” “是,陛下,” 御史钟玉谷应了声,赶紧起身回去传陛下旨意, 武皇尤为气不过,想起忠顺王的话,极为警觉,把折子扔进戴权的怀里, “看看,都看看,贾家还是那么狂妄,看完再给李首辅瞧瞧,这些,能是他一个臣子能过问的吗。” 陛下发怒,让二人不解,既然是求情,怎会激怒陛下,戴权赶紧翻看奏疏,最后几句话, 岂料那么胆大妄言,此事不就是掀开朝廷伤疤,如何敢呢,疑惑间把奏折送到李首辅手上, 却见李崇厚,不慌不忙的打开折子,望了一眼,是贾敬的字,不过看的折子,别人都是自上而下,而李崇厚,却是从后往前看去,品读完之后, 立刻合上折子,大声喊道; “快,派人去把贾敬带进来,如有反抗,立刻逮捕,万不能让他冲动。” 一声大喊, 让身侧戴权一愣,不明白首辅大人是何意思? “首辅大人,这是为何,” “哎呀,陛下,贾敬的奏折写的虽然简洁,但是内里之意极为刚烈,贾敬虽然是科举出身,但毕竟是武勋之后,血气尚在,折子上写的婉转,可是忠义亲王早已经结案,其余众将几乎死伤殆尽,就算是靖南侯苏元奎,当夜也未走脱,只有几个文官陪读存活于世,后来,这些人统统自尽于太子府,只有贾敬出城修道,如今,折子里面有了抱死之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崇厚说的再明白不过,这贾敬来的不是时候,而且心存死志,万一真的闹出了大动静,惊扰勋贵,王子腾还在南边, 此事,万万不可大意,陛下下的旨意还是操之过急了,但是转念一想,洛云侯在恩科,王子腾能南下,这个空挡,卢文山和顾一臣不会放过的,他们二人联手,宁国府如何扛过去。 听闻李首辅的解说,武皇脸色大变,倒是没有想起这般的事,瞧着还在发愣的戴权,立刻吩咐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人把人截住,把贾敬带进来。”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戴权心中一慌乱,一个踉跄,到了门外,急忙安排小云子带人追了上去。 却不知, 御史钟大人,因为害怕,想赶紧把事情了结,出了养心殿的院子后, 就开始一路小跑的往午门外跑去,有些圆润的身子,此时也不累了,一身朱红色朝服,绣有云龙纹饰的官袍左右摇摆,宽大的衣袖随风摆动, 一脸的汗水不说,额头上红印清晰可见,急匆匆穿过走廊,顺着台阶,直奔宫门而去, 身后, 小云子带着人,紧紧追了上去,可是出了院子,四下一望,就没了御史大人身影,身后的小黄门问道; “公公,这人跑得那么快,一下子就没了影子,还追不追?” “废话,当然追了,分两路去城门外,都给杂家急着,谁落在后面,就别怪本公公回来责罚了,” 小云子着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而后,众多太监也没了形象,撒开步子,就开始追了上去,见到人都追去了,自己这才快步跟上, 说来也巧, 昨几日,雨天不停,今个却艳阳高照, 快到晌午时候, 出来吃饭喝茶的人就多了起来,午门外,虽然百姓不得入内,但是对面宽敞的街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是谁传的, 说是道家方士,有冤屈,前来敲鼓,又有人传言,这是皇上请的修道高人,还有人传言,说是修士带来了仙丹妙药,祈求封赏的。 反正说什么都有,看热闹的人是愈来愈多, 酒肆二楼,依旧是围着三人,坐在那吃着喝着,瞧着面色,都有些熟悉,只是一开口,就暴露了身份, “福兄,你看那个人是谁,还真的是有仙丹上供给陛下不成。” 吴王世子周良浩,伸着脑袋往外看去,模模糊糊一个人影也看不清,不过那一身道袍可假不了。 坐在东面上首的宋王周业文,冷哼一声,念叨; “哼,也就骗骗你,要说修道,也是太上皇,咳,那边用,怎么可能是坐着的那位,再说了,京城没新鲜事,穿道袍的那个人,是宁国府贾敬。” 眼神还有所怀疑,这事,你小子不会不知道吧, 被王兄这么盯着,吴王世子周良浩,瞬间红了脸, 好像还真不知道! (本章完) 第776章 贾敬血撒午门 第776章 贾敬血撒午门 宫城午门外, 禁军值守的甲士,尽皆一脸的萧瑟,平日里,在此巡逻,哪会发生眼前的事,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禁军里面相传,最为轻松的就是午门值守,无非是站站岗,巡巡逻,但是自从有了一个言官,那一日敲了登闻鼓以后,成天提心吊胆,深怕出了差错,如今那么小心,还是出事了。 街口酒肆二楼, 一脸羞红的周良浩,拿着茶碗,以茶代酒,告了罪, :“王兄见谅,这几日一直不敢出屋,生怕惹了麻烦,一直待在院子里,要不是今日王兄相邀,弟恐怕还不想出来呢。” 话虽说如此,但是知根知底的人,必定知道原因,乃是那夜回来之后,周良浩就派人去了长乐坊,刚刚来的一批清倌,听说还是扬州“瘦马,” 也不多买,就买了两位在身边伺候着,显而易见,干柴碰烈火,伺候伺候就上了床榻,温柔乡如刮骨钢刀,本就是胸无大志的周良浩,一尝味道,就欲罢不能,外面的事,也不过问, “你小子,倒也谨慎,” 周业文夸赞了一句,谨慎些为好,毕竟现在都在等宫里面的信,想来之后,父王他们,也会传话过来。 只有坐在西面的陈王世子周运福,有些怀疑的瞧了二人一眼,这么谨慎的样子,可不像他们二人的习性,但也不好多问, “业兄,既然是贾敬来了,那宫里面,说不定会改变旨意,毕竟一下子就断了宁国府的根,贾家能愿意,勋贵老亲能做事不管?” 要是别的勋贵也就罢了,这可是四王八公脸面,贾家牵扯那么多人,王子腾还在南边带兵,文官那么着急做什么,虽说爵位还在,但嫡脉无人继承,落入旁支,可悲可叹。 “此事为兄也没看明白,贾家的事,文官撕咬可理解,勋贵虽然出声,但没出力,也不知怎么想的。” 这也是来京城之后,几个藩王世子瞧不明白的地方, “哎,两位王兄,快看,宫里面来人了。” 周良浩一直瞅着那边,一见宫门打开,就伸手一指, 二人也不多话,急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宫里有人出来了, 瞬间,围观的人,又多了起来! 午门前, 登闻鼓放置地方, 贾敬一身道袍,随风飘荡,自己也是立在那闭目养神,脸上丝毫看不清神色,周围的禁军,则是守在那不为所动, 只见宫门的侧门打开,御史钟玉谷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过来,满脸的细汗,来不及擦拭,衣衫也在跑步的时候散落,显得狼狈不堪, 刚出了午门,就瞧见,宁国府贾敬竟然还在那,心中有些复杂,想当初,京城贾家,何曾受过这些难为,前太子还在京城的时候,宁国府一府之地,何其风光,如今只能是阶下囚,连这位方外之人,也要抛头露面了。 都是旧识,多少尊重一下,只能停下脚步,整理衣衫,摆正了官帽, 这才缓步走到了近前, 开了口, “贾学士,陛下,陛下不准施恩,让贾居士回去等着消息。” 话到了嘴边,也不变得有些婉转,想到御书房武皇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来,宁国府贾珍父子,怕是真的没救了,多说无益,贾敬算是白来一趟, 听见御史大人的话语,贾敬忽然睁开眼,抬头望向宫门的方向,以往的事历历在目, 尤其是那一夜,前太子周永孝,已经率军打进了午门,苏元奎的兵明明都已经进去了,可惜,贾家的两位老国公的背叛,引京营偷袭后路,到手的胜利就随之而去, 自己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能无为力,最后落得,殿下东宫自焚,假死脱身,靖南侯惨死东城门下,以往的部将,尽皆战死城内,那一夜的忠勇之士,尽皆成了孤魂野鬼, 如今, 再望着午门那鲜亮的摸样,有时候定然会漠视这一切,想到主子如今在京南完成了布局, 京城这边,也无需再理会朝廷,想到此,决然之色凸显在脸上, 眼里忽然看到,午门前,隐约有靖南侯带兵攻入宫门的身影,眼色一红,怒喝一声, “苏兄,贾某来了,主子,臣走的迟了,” 临了也不忘留下迷惑的话语,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贾敬忽然怒发冲冠,用手中的佛尘,掉过头,对着大鼓中间,狠狠一戳,登闻鼓立刻闪过一丝哀鸣般的鼓声,正面的蒙皮,瞬间破了大洞,而后,贾敬仰天大笑,留下一句话, “主子,臣走的迟了,这就来寻你,” 一声凄厉的呼喊, 对着午门前登闻鼓压阵的石台神像,一头撞了过去,一声闷哼,只见登闻鼓前的石作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眼看贾敬的眼神涣散,鲜血洒满了整个石台,不光御使大人吓得两眼泛白,就算是禁军的守卫,也愣在那不知所措, 至于对面街口围观的人,更是轰然大喊一声,死人了,死人了,人群慌乱奔跑,也害怕受此牵连,四散而逃。 酒肆二楼, 还在看着热闹,说些闲话的三位世子,见到午门前那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太阳下,把那一滩鲜血,照的极为显眼, 反应过来的宋王世子周业文,急声问道; “浩弟,你可看清楚了,死的人是宁国府的贾敬吗?不会是看错了吧?” 就连陈王世子周运福也是转头盯了过来,他可不信,堂堂宁国府贾敬,也算是精明之人,怎会自尽于午门前的登闻鼓那里,只算是逼宫,还是被逼的自尽,那御使刚刚出来说了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必须先确定是不是贾敬本人。 此时的吴王世子周良浩,咽了咽唾液,结巴的回道; “两位王兄,应该不会错的,确实是贾敬,穿的那么明显,而且那马车的挂饰,一看就是宁国府的,怎会错。” 说完还想去找马车,却见在街口停下的马车,竟然不见了踪影,疑惑问道; “不对啊,刚刚那个马车还在这街口停着,如今却看不到影子了,” 疑惑之间,寻不到马车,是跑了,还是被人群冲散了,怎么也没个影子, 而吴王世子和陈王世子,竟然扭着头看向街口地方,乱糟糟一片,哪有什么马车的影子, “应该是回去报信了,既然刚刚还在这,等会,贾家的人就过来了,说不得有个热闹看。” 吴王世子周业文,做梦也没想到,宁国府贾家的人那么刚烈,竟然敢血染午门,勋贵要是知道这些,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说不得是个机会,陈王世子显然也意识到了吴王世子的意思,望着午门前的慌乱,这一点不利用,可不行啊, “热闹要看,人也要撒出去,把此事,在京城散播出去,” “对对,此事重要,来人啊,” 周业文点点头,准备喊人,却被周运福拦着, “文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躲一下,省的因小失大。” 陈王世子说的因小失大,就怕禁军的人反应过来,把他们这些围观的人也给拿下,封其口舌,当然,现如今有他们参与,这就不能封住了, 二人点点头,确实,周围喝茶的人,三五成群聚在窗户边看着热闹,也不避人,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闪。 三人好似商量好一般,起身就要离去,店小二还想拦着问要银钱,身后跟着的侍卫,直接一锭银子扔了过去,店小二接在手里,拿在嘴里狠狠咬了一下,嘴角随即裂开, “谢谢各位爷,常来啊!” 只一声,人就没了影子。 却说午门前, 御史钟玉谷,见到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两眼一翻,人就晕倒在地,把禁军校尉看傻了眼,不得已,吩咐周围士兵警戒,自己转身往午门跑去汇报, 刚抬脚要走,却见到云公公带着一群小太监,急匆匆赶了过来,喘着粗气不说,脸色都发白了, 到了近前,眼看着地上躺着御史大人,还有宁国府贾敬,神情大变,捏着纤细的公鸭嗓子喊道; “怎么回事,人怎么躺地上了。” 由于刚来,视线受阻,只瞧见了贾敬的身子,没看到前面头部流的鲜血,所以云公公猜测,认为是贾敬忍不住动了手,打了御史钟大人, 可是身边的禁军校尉,战战兢兢的回道; “卑职参见云公公,刚刚钟大人过来传话,也不知怎么,贾翰林忽然起身,一头就冲了过来,撞在石台上,看样子,人是不成了。” 此话一出, 还想喝骂的云公公,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吐不出声来,憋的脸色通红, 随机脸皮,由红转白,极为难看,快步走过去,只见登闻鼓破了一面蒙皮,石台上,鲜血撒了一片,而且宁国府的贾敬,已然一动不动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云公公脸色惨白,伸手探过去,按压贾敬的脖颈,哪知道,手指传过来只是一片冰凉,毫无动静,这是,死了。 再回头望向倒地的御史钟大人,狠狠踢了一脚, “还不起来,快去叫御医,你们留在这看着,杂家回去禀告陛下。” “是,云公公。” 倒在地上的钟玉谷,此时也不晕了,麻利的爬起身,冲着午门跑去,寻了御医去, 云公公则是小步子快走起来,边走边叹气,瞧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心中感慨,无中生有,祸从西来,罢了。 而另一边, 目睹了宁国府敬老爷的惨样,荣国府二奶奶手下的奴才来旺,吓得赶紧驾着马车,急匆匆回了宁荣街, 到了荣国府大门处, 还没把马车停稳,直接扔下缰绳,慌张的跳下马车,只因为太着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大门处, 值守的小厮,见到二奶奶院子里的来旺,下马车摔倒在地,几人对望一眼, 急忙上前,一起过去把来旺扶起来,本想说些好话听着,谁知,来旺一起来,双手把那些看门的小厮推开,嘴里骂道, “都滚开,滚,耽误了大事,你们有几个脑袋。” 焦急的话语声传来,让周围的小厮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围过去,立刻散开,让出了路, 来旺也不浪费时间,推开几人,急匆匆的就跑了进去,留着一众小厮,站在门外面面相觑,有人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不都是说二奶奶院子里,来管事待人极好,为何今日会这样,” 像是有些疑问一般,开着玩笑,另一个人也是悄悄看了下四周,忽然开口, “诸位,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早晨出去的时候,来管事可是送敬老爷去宫里的,如今只有来管事一人回来,那敬老爷人呢?” 这话引起了其余人的好奇,更有甚者,悄悄来到马车前,打开车帘子,往里面看去, “还真是,敬老爷没回家,” 其余人也都是跟着窃窃私语,猜测来管事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而在荣国府的东边梨院内,二奶奶正坐在屋里品着茶,双眼朝着窗外看去,只见几个婆子和丫鬟,正在院子里晒被子,还不时拿着木棍用力的抽打, “平儿,怎么回事,今的天,才刚刚放晴,湿气还没下去,怎么就开始晾晒被子了?” 平儿此时正在屋内收拾衣服,正巧,昨日送来的新衣服已经到了,看看做的怎么样,而后在浆洗干净收着, 突然听到二奶奶问话,平儿停下手中的活,回头看了奶奶一眼,只见奶奶坐在那,凝眉看向窗外,眼神里颇有心思。 “回奶奶的话,她们这些人本不想拿着被子出来晾晒的,只是因为前些日子下了大雨,因为风大,把西边几个厢房的窗户吹开,靠着窗户的几间屋子的炕上,被子淋了雨,湿了被褥,所以今个就要拿出来晾晒,虽说湿气大,但天这么晴,一天也就晒干了。” 听着平儿的解释,王熙凤的脸才好看了许多,倒也是,晒上一天,就算有些湿气,也总该没了,倒是西边那几间下人住的屋子, “西边那些屋子怎么回事,门户是坏了,还是忘了关紧?” “哎呀,奶奶,哪里能坏,还不是他们几家忘了关紧,早晨时候,奴婢就过去问了,说是落的窗户没上栏。” 平儿迅速把几件衣服叠好,放在一遍,然后拿出一件翠绿色的上衣,青色的绸缎,带着轻纱,别提多好看了,赶紧走过来,给二奶奶比划比划, “奶奶,快瞧瞧,这件衣服做的可是新款,您看,上好的绸缎,还有一层轻纱散落,要是奶奶穿上,给二爷见了,别提多美了。” 一提起贾琏,王熙凤心中就沉甸甸,虽说整日里埋怨他,说他没点涨进,可是从心底还是担忧他的,自从随着叔父南下之后,连个音讯都没有,也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毕竟战场刀剑无眼,也不是逞能带兵就上,记得在府上,最后见一面的时候,自己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到了战场以保命为主,领兵作战,让着兵去就成,哪有将领冲锋在前的,也不知那个死鬼听没听进去。 一想到这,什么心情都没了, “衣服收着就好,洗干净放在那,等你家二爷回来再说,也不知他现在到哪儿了。” 一时间的惆怅,让平儿也有些思念贾琏,但还是把衣服叠起来收好,劝慰道; “奶奶放宽心,二爷吉人自有天相,十几万大军南下,兵那么多,怎会轮着二爷冲锋陷阵,无非在后面督战,混些军功就好,不会有那些不好的事,再说,二爷也不是争强好斗之人。” 嘴里劝着话,手上捧着一碟糕点就递了过去,可惜王熙凤不领情,挑着眉就开始挑刺, “呦呵,你倒是知道你家二爷的心底,什么事想的都比我清楚,还不知私底下怎么谈的,想着法子挤走我这当家太太,让你上了位,还别说,这几日,我这心底,总是担着事。” 说是担着事,还不是提醒之语,平儿嘟着嘴,把手中的碟子端回来,自己先拿了一个糕点送入口中, “奶奶既然这样说,奴婢也不敢回话,这糕点留着自个吃了,” 说完就要走,刚转身就被王熙凤拉住衣服下摆,骂道; “你个小蹄子,胆子大了,竟然敢给奶奶我撂了眼色,再给你几天时间,你还不翻天,” 二人正在屋里拌嘴, 来旺惊慌失措的跑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又是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这动静,把院子里婆子丫鬟瞧得稀奇,毕竟来旺被二奶奶升了做管事,可从没有这样狼狈过,还想过来问一问, 只见来旺顾不得身上的泥土,直接扯着嗓子喊道, “奶奶,奶奶,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声哀嚎, 人都哭了起来, 惊得院子里的人,都停下脚步,朝着这边看去,也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 堂屋内的王熙凤, 正想着伸手打着平儿,听着这一声哀嚎,手一抖,竟然把平儿手中那一碟糕点打落在地, 二人都有些惊讶,什么大事, “奶奶,好像是来旺回来了,” “你去把他喊进来,狗奴才,正事不办,就知道嚎丧,晦气不。” 王熙凤本就在气头上,这一下碰到,闷气,定然撒在来旺身上,平儿也许知道,但也没有解释,地上的糕点也没有收拾,急忙去了外间屋子,开了门, “来旺,奶奶让你进来回话。” “是,平儿姑娘。” 来旺此时也没了之前的稳重,泪眼婆娑爬进了屋门,也不管平儿还在那,直接跑进内屋,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本章完) 第777章 人就这么死了 第777章 人就这么死了 荣国府, 梨园正堂内, 来旺这一下跪,立刻让王熙凤心中一突,眼皮子更是跳的不行, 见着平儿随后进来,稳下心神,问道;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整个院子,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清晨的时候,你不是送敬老爷去了宫里吗,如何现在回来了。” 不提敬老爷还好,来旺见奶奶提起敬老爷,哪里还绷得住,痛哭道; “奶奶,敬老爷,敬老爷,他,他” 支支吾吾,一着急也没说个明白, 王熙凤见来旺有些话语迷了心智,伸手拿起茶碗,直接泼在来旺的脸上,也不知真有用,还是假有用,一声痛苦的哀嚎, “二奶奶,敬老爷他死了,他就撞死在午门前,登闻鼓的石台上了,血撒了一地,呜呜”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音,王熙凤手中的茶碗应声而落,瞬间碎裂开来, 脸色煞白,满脸的不相信,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竟然,竟然说走就走了, “你个狗奴才,可知道此间的事牵扯重大,万不可胡言乱语,我再问你,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回奶奶,奴才拿性命担保,绝不是胡言乱语,早上的时候,奴才吃完饭,就赶着马车在门外等着,敬老爷上了车门之后,吩咐奴才去大内午门前,奴才就驾车去了,临下车的时候,敬老爷还给了奴才一袋子碎银子,” 哽咽了一下,来旺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泪水,接着说道; “也没过多久,敬老爷就去了午门前,敲响了登闻鼓,就有人过来,说了几句话人就进了宫里, 过了一炷香时间,然后又从宫里出来,也不知说了什么话,忽然,敬老爷把登闻鼓打破,然后一头就撞在登闻鼓石台上,人就没了,奴才不敢上前,只能回来报信了,” 说完,又在地上磕了头! 就在那跪着,头都不敢抬起, 坐在前面椅子的王熙凤,顿时身子一软,身边的平儿眼疾手快,立马把二奶奶扶起来, “奶奶,奶奶,可不能这样。” 慌乱间,竟然一把抱住二奶奶身子。 平儿下意识行为,也让王熙凤脸上一热,顿时来了气力,这妮子,两个女人还搂搂抱抱,腰身一挺,直接把平儿推开, “知道了,奶奶我没事,刚刚被吓到了,现在赶紧去告诉老太太,此事,如何善后。” 这才是最主要的,敬老也不管如何,也不能暴尸于外,最后的结果不管怎样,也要家里人去收尸啊。 “是,奶奶,” 平儿应了一声,就扶着二奶奶王熙凤站了起来, “来旺,起来跟着,许些话还要问你。” “是,奶奶,奴才跟着。” 攀爬了几步,起身紧紧跟在后面。 刚刚的哀嚎声,院子里的人听得真切,只是没听清说的什么事,几个婆子围在一起,小心谈论着,见到主屋门打开,二奶奶出了屋,立刻闭上嘴,做鸟兽散, 王熙凤也没心情去呵斥,急匆匆出了院子,平儿和来旺,紧紧跟随身后。 就是这样子, 人走后,几个婆子又凑到一块,嚼着舌头, “哎,刚刚听见没,来管事哀嚎了几声,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谁说不是呢,老婆子我也听见了,刚才还吓了一跳,” “你们几个,没看到后面的来管事,眼睛还是红的,刚哭过,不知出了什么事?” 几人的谈论声,也让几个伺候的丫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谈论的婆子一见,倒是骂道; “都干活去,听什么听,没点规矩。” 几个丫鬟身子动了动,心中暗骂,还不是你们几个老货在那谈论的,装什么,也未理会,转身就走,气的几个婆子又在那嘀咕。 院外, 拐了几个弯,直接走了东南角,平整拆好的院子光秃秃一片,瞧得心烦,顺着路再往北,过了中庭院落,就到了荣庆堂, 停下脚步, 王熙凤忽然感到紧张,瞧着来了无数遍的院子,自嘲一笑,手里还是没有权啊,也并未再想,迈着步子进了屋, 门廊处伺候的人,赶紧起身, “见过二奶奶,二奶奶安好。” 平日里,王熙凤管家极严,但也不太苛责,有话即回,今日问了安,却不见二奶奶回答,众人也不敢多言, 就这样,一路走进了里屋,绕过屏风,伺候的婆子就在帘子那边喊道; “老太太,太太,二奶奶进来了。” 屋内, 贾赦和邢夫人坐在东首,西边的第一位,那就是二房贾政夫妇二人,三春跟坐在下面位子,相对应的,东边的位子,竟然坐着贾棕和贾环,二人虽然摸样还算周正,但是眼神里的狡猾神色,还依稀能看见, 有时候动动身子,摸摸这个了,摸摸那个,可见是坐不住的主。 贾母有些劳神,半躺在炕上,听见婆子喊道,凤丫头来了,精神头就好一会些,坐起身子,有着鸳鸯和琥珀留在身边伺候,扶着坐起来,靠着被褥,刚坐稳,就瞧见王熙凤,领着平儿还有来旺走了进来, 看其神似焦急,步履匆忙,甚至还有些慌乱,贾母就开口问道; “凤丫头,火急火燎的,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刚刚和贾赦,还有贾政二人,还在谈论宁国府的事,就算是救下荣国府贾珍父子,以后,应该如何安置的问题,毕竟,珠家媳妇过去,也有些不方便, 还没来得及细谈,凤丫头倒是先来了,瞧着她着急的样子,外头可有信了? 王熙凤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瞅着老太太,这个消息如何说, 二太太见了,心中一颤,望着身后跟着的来旺,他不是送敬老爷去宫里吗,怎么在这,难不成,敬老爷他? 其他人似有所想,目光游离在来的人身上,也发现几人状态不对劲,尤其是贾母,大风大浪见了不知多少,能躲开的,躲不开的,什么没见过, 望着三人惨然的脸色,心中的哀伤突然涌现,不自觉得就说道: “是不是贾敬出了事,早上用完膳,让你准备车架,把他送进宫城,这点时间对上,应该差不多了,说吧,贾敬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说贾敬还好,这一提起,王熙凤就跪在地上,痛苦起来,身边的平儿,也随意之一起流泪,就算是跟来的来旺,更是磕头哀嚎, 这一幕,满屋子人心中一突,就算是坐不住的贾环和贾棕,二人吓得不敢乱动,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堂屋内的人,不知所措, 其余人反应大相近同,贾政皱着眉,有些不明,早上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 贾母则是沉着脸,拍了拍桌子,开口问道, “凤丫头,你先别哭,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早上走的时候好好的,难不成,是宫里面不见?” 贾赦本着脸坐在那,摇了摇头,虽然他不过问世事,但也知道,宫里面都进不去,见不到皇上,如何能求情? 再看向跪在地上凤丫头,也不理解,大不了再想其他办法,哭什么? 谁知, 王熙凤还没有说什么,也不知是谁给来旺的讯号, 跪在后面的来旺,突然抬起头,跪着往前爬了几步,痛哭道, “老太太,太太,各位老爷,奴才送敬老爷去宫城,在路口等候,最后,宫里面出来一个人,也不知说什么话,却见到敬老爷,竟然打破了登闻鼓,一头撞在登闻鼓石台上,满身是血,倒在那一动不动,奴才过不去,先回来传信,呜呜!” 一声呜咽的哭声和哀嚎,犹如石破天惊,惊的众人一时间傻愣愣的,仿佛定格在那, 不知谁先哀嚎哭出声,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尤其是贾母,面色煞白,哆嗦着嘴,不知说着什么,鸳鸯和琥珀赶紧过去搀扶着,就是贾政和贾赦二人,一脸不可置信,嘴里念叨不可能, 贾赦脸色一狠,厉声问道; “你个狗奴才,尽是胡说,早晨,敬大哥走的好好的,说是去宫城见皇上,怎么去了午门前,就算是进不去,也该回来说一声,再商量为好,怎么到你这里,说成如此荒唐的话语!” 贾赦一番话,说的极为严厉,也让其他人疑心, 贾政也随之急声问道, “你个狗奴才,快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敢有半点虚假,立刻拉下去打了发卖!” 来旺此时头都不敢抬起来, “大老爷,二老爷,奴才说的句句属实,敬老爷到了那,就敲了登闻鼓,而后有个官员过来,说了话,随后就进了宫里。过了半个时辰,之前那个人又回来了,就那么一会的功夫,不知说了什么,敬老爷竟然冲了过去,把登闻鼓打破,一头撞向石台,就没动静,此事那么多人瞧见,皆可作证,奴才不敢欺瞒!” 说的句句属实,条理清晰,不像是说谎, 反而,就是因为说的像真的,屋里的,才更加感觉不知所措, “老太太,怎么办?宫里面可是降罪下来了,” 邢夫人最为担心,要是宫里面真的降罪,也不知会不会牵连荣国府, 只是,屋里面没有人理会于她,这时候,关键不在此处, 贾母虽然悲伤,但也知道轻重急缓,如今要做的事,就是联系老亲顾旧,还要准备贾敬的身后事, “老二,立刻写信去通知老亲勋贵,北静王府还有东王府也去信说一说,需要带话的,你就留在府上接应,该说的,你就解释清楚,不该说的一个字不要说,可听明白了!” 贾母顾不得悲伤,一脸严肃的吩咐道, “是,母亲,儿子知道怎么做,” 贾政点点头,勋贵一家亲,不能贾家出了事,其他国公府不闻不问吧! 此时, 贾母又把目光看向坐在东首的贾赦,也吩咐一番, “老大,你留在府上,把灵堂需要用的东西准备一下,宁国府那边,皇城司的人已经撤了,你让人开始布置灵堂,国公府的大门,都把白帆挂起来,再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椁留在正堂,顺便在通知贾家那些族人,过来哭灵,尤其是族老那边,告诉他们,主家倒了,他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好。” 说话口气有些重,想了想,稳妥起见,又吩咐道, “把府上,那些小厮,还有丫鬟,先找白布,裁剪孝服,先等着,凤丫头,您立刻出府,亲自去午门前看一看,贾敬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要是真的,立刻回来报信,咱们该动一动了,” “是,老太太。” 随后,屋内的人一脸沉重的散去, 皇宫养心殿, 云公公一脸的惨白之色,干爹吩咐的事办砸了,竟然还被御史钟大人,把贾敬给说死了,这也是云公公的想法,毕竟追得那么紧,也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刚刚还好好的人,一眨眼就寻了短见,不是他说死的,还能是谁, 所以,回去的时候,就让两个内侍太监,一左一右,算是给带了回来, 到了御书房门前, 小云子深吸了口气, 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跪下,爬着进去,哀嚎一声, “陛下,奴才去晚了。” 这动静,让书房内的三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戴权眼神一凝,瞧见干儿子样子,怕是出事了,先替皇上开口问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事?” “回督公的话,刚刚奴才带人出去追御史大人,谁知慢了一步,刚出了宫门,就见到,见到,宁国府贾敬倒在血泊之中,御史大人也晕了过去,问询禁军校尉,称钟大人不知和贾敬说了什么话,忽然,他冲过来,打破了登闻鼓,一头撞在石台上,” 小云子咽了下唾液,满脸的恐惧, “竟然撞死了,奴才试了鼻息,没,没气了,” 说完,赶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却不知, 武皇和首辅李崇厚,二人脸色大变,祸事来了, “钟玉谷那狗东西在哪?朕问问他说了什么?” 周世宏眼中厉色闪现,怒喝道, “回陛下,奴才,把钟大人带过来了,” “还不把那个狗东西带进来,” “是,陛下。” 听着武皇的咆哮,小云子吓得连连磕头,又爬出去,准备把钟大人带进来, 只有坐在那,老神不变的李首辅,也感到有些心惊,贾敬怎会这么刚烈,行了此事, 朝堂之上,那些勋贵怎可善罢甘休,又想到了京南带兵的王子腾,怕是会出波澜,还有一点,为何陛下会选在这个时候,着急动手,可是受人蛊惑,卢文山还是顾一臣? 正在思索之间,陛下话音传来, “李首辅,你觉得怎么应对?” “陛下,此事来的突然,毕竟是发生了,先叫来钟御史,问清缘由,而后,应该下旨,通知贾家,把贾敬尸首收敛,想法安抚勋贵,至于钟御史,也只能安抚给贾家了。” 话虽不多,却是老成谋国之言,不管何人在背后搅合,无非是文武不和,此事一处,武勋必定闹腾,只有先安抚了贾家,其他人不过是摇旗呐喊,至于文官有些人想借机生事,恐怕只能引起反噬,陛下绝不会让朝堂乱的, “还是李首辅的话中听,朕,罢了,” 武皇叹息了一口气,想了那么多路子,没想到贾家竟然做出最刚烈的回应,虽然后人看似不堪软弱,可是,总有人站出来,两位老国公留下的,未必会少。 看来,以往的有些打算,却是不能用了! 朝着门望去, 只见小云子在前面走着,身后,是几个太监一起,把御史钟大人抬了进来,如今的钟玉谷,满眼的恐惧,身子一抖一抖的,腿下的双脚,也不听使唤,只能由着人,近乎抬了进来, 见到钟玉谷这个摸样,武皇张了张嘴,竟没忍心开口, 首辅李崇厚,见到陛下的样子,转身,先问了一句, “钟大人,老夫问你,你说说,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宁国府的贾敬,怎会自尽了,” 听见李首辅的问话, 钟玉谷这才有点反应,忽然大声哭诉, “回首辅大人,下官拿着折子回去,告诉贾翰林,说陛下不见他,也没多说什么,却不知为何,贾翰林突然一声大笑,就对着登闻鼓冲了过去,太突然,谁也不知道,贾翰林竟会如此刚烈,下官,着实不知为何,” 突然, 好似想起了什么,钟玉谷挣脱了身边太监的束缚,跪在地上叩首; “陛下,首辅大人,下官真的没有多说一句话,更没动手,周围的禁军可都看见了,绝没有虚言,片刻功夫,云公公就带人追了过来,下官可是在原地,不敢乱动。” 好似找到了保命的线索一般,疯狂的磕头诉说,瞬间,额头见了红, 这一番摸样, 瞧得李首辅很是不解,既然这样,贾敬为何一定要寻死呢?毕竟,光天化日之下,瞧见的人不少,就算想说谎,也无可能,只能说,贾敬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 坐在书案后武皇周世宏,心头还是有些不明白,都是三请而入,历来的规矩,贾敬应该不会不知道,只请了一次,就要如此刚烈,显然不是一时冲动, 另外,打破了登闻鼓,也算去了自己心头的记挂,虽说登闻鼓响,必然有冤情,但朝廷那些胆子大的言官,皆是蠢蠢欲动,要是再有人去敲鼓,开了口子,宫里和朝廷,怕是不安宁了,所以贾敬的举动,乃是替朕分忧, 哎! 可惜了! 摆了摆手, “来人啊,送入诏狱!” “是,陛下。” 几个太监也不客气,直接扣住还在磕头的钟大人,就往外拖, “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声音渐渐远去, “戴权,按照李首辅的话去准备,” “是,陛下!” (本章完) 第778章 披麻戴孝出门 第778章 披麻戴孝出门 午门前, 有着云公公留下的交代,禁军校尉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驱赶对面街口的百姓,还需要调动午门的禁军,牵连头上的守将,还不被骂死, 索性,不过这些人,也够用了,想了想,就走了回去。 登闻鼓前, 空旷的地方,早已经被禁军围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而后剩余的禁军,全部朝着前面走去。 到了对面的街口,围观的百姓,也遭到了禁军的驱赶,人群一散, 等了一会, 禁军的人马,又撤了回来,只是更远处的地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禁是禁不住的,索性,禁军校尉也不理会。 人群中, 乔装打扮的王熙凤,带着来旺等人,上了一处酒肆茶楼, 站在二楼窗户前,远远望去,果然,午门前的动静不同寻常,听着周边食客的谈论,敬老爷,果真是去了, 得了消息, 不敢逗留,带着几个小厮,匆匆挤下去, 上了马车,着急往回赶去, “奶奶,可瞧见了?” 刚刚,也是平儿让来旺,了不少银子,才买的一个阁楼位子,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见着了,地上一滩血迹,只不过,人被盖了白布,不出错的话,就是了。” 脸上虽然有着哀伤,但是心底,还有一丝期待,敬老爷要是真的去了,宁国府,岂不是就在大嫂子手里,那自己,掌管的,可不是一府的权柄了, “那怎么办,奶奶,府上会不会受到牵连。” 平儿真的被吓到,从没见到这样的事,宁国府的主家没了,府上的人,形同虚设,就算留着爵位,罪责可少不了,连带着,荣国府以后,富贵可还在。 王熙凤脱下披风,瞧着平儿慌乱的样子,碎了一句, “没点出息,你个丫鬟怕什么,奶奶我还没怎么着呢,像侯爷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按着老太太的吩咐去办就成,我寻思着,应该是敬老爷之前就想好了的,都是为了珍大哥父子的性命。” 说着说着,有些不自在,兔死狐悲不过如此, 随着马车缓缓而动,主仆二人的话,愈发的沉重了, “奶奶,这边的事,会不会影响二爷那边,毕竟可带着兵呢。” 平儿念叨最后一句话,声音压低了很多,就连她,心底都嘀咕,祸不单行几个字,就印在心里, 甭说王熙凤听了平儿的念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是她,也知道,领兵在外的将领,就算府上做的事再出格,也不会动其分毫, 赶在这个时候,宫里面下旨意,降罪宁国府,显然不同寻常,可惜,王家那边,主事的人都不在, 想来应该不会有影响,叔父王子腾那里,要是有了动静,走之前,定会与二太太说的, “应该会没事,要是朝廷提前安排好的,你家二爷也去不了南边,更别说带兵了,想来内里的事,咱们还没弄清楚,” 或许,是谁在里面煽动,这也是王熙凤,现在能想起来的蹊跷。 “只要奶奶没事就好。” 平儿也没有再议论,跟着奶奶那么久,平安无事就好。 “你啊,小心思就是多,府上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担心,就算荣国府牵扯进来,有着大嫂子在那,我那个好姑母,不会袖手旁观的,侯爷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现在咱们不需要操心这些,抓紧回去报信才对。” “是,奶奶。奴婢晓得。” 平儿答应着,点点头,想来奶奶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宁国府那边的布局,一切顺理成章。 二人在车中也没再叙话,不到一会的功夫,马车就回了荣国府, 二人下了马车,急匆匆的往府内走去, 却见, 四下的院子里,已经开始挂着白布,大门内侧,留下的白布更多,显然,老太太那边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东府那边,倒是没有动静,毕竟消息还没有证实,虽然皇城司的人撤了,但也说不准谁还在那盯着, 所以, 贾赦吩咐准备白帆孝布的时候,总管赖大过来问询,宁国府那边还挂不挂,贾赦迟疑间,就让再等一等,这才没派人过去, 至于其他人,也下去帮忙准备,只有老太太一人,留在屋中,抹着眼泪, 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屋内的大梁,心中的忧虑久久不能散去,贾家经此一事,圣恩可就没了,但是人死的不明不白,怎么也要有个说话, 讨个门脸,遮挡一下,也是应该的,这里面的事,还需要北静王留下些心思在里面, 荣国府, 必定不会坐视不管,要不然,到最后,贾家别说什么门脸,遮羞布都没有,贾家也就成了笑话, “来人啊,派个人去瞧瞧,凤丫头回来了没有?” “是,老太太。” 门口守着的婆子, 应了一声,就急忙往外跑去,去府门前瞧瞧二奶奶回来没有,刚出了屋门,在院子里,就碰见匆匆而来的二奶奶, “二奶奶,老太太刚刚还念叨你回来没有,让我这个老婆子过去瞧瞧呢。” “知道了,你也别回去了,把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叫回来,” “是,二奶奶。” 王熙凤吩咐完,也没理会于她,带着平儿还有来旺,疾步进了荣庆堂, 进了屋子, 忍着悲痛,坐在贾母身边,说道; “老太太,宫门前,我去了,虽没见到人,可是午门前,却被大批禁军围着,上了酒肆阁楼,才瞧见,有一人影,盖了白布,想来错不了的。” 见到凤丫头这样说,贾母神情悲切,但又随之隐去,伸出手,忽然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都说贾家男人没有出息,只有女子当家,却不知男子,也有这样的英雄气概,清晨时候,老身就感到贾敬有些不对劲,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如今人死了,债也消了,留下的烂摊子,还是需要咱们这些人去讨要,” “老太太,咱们该怎么办?” 王熙凤,没有听明白,老太太的讨要,要些什么,又该怎么要,一头雾水, “还能怎么要,自然是去宫里面要了,做给天下人看的,敬哥儿的意思,就是保下贾珍父子性命,要就要这些。” 贾母哀叹一声,好久没说出敬哥儿这个词汇,可见心中悲凉,王熙凤张了张嘴,神情攒动,未出声, 屋外, 随之进来的就是二太太王夫人和大太太邢夫人,一进门,贾母就站起身,也没留有空闲,吩咐道; “正巧你们来了,也不要闲着,立刻换上孝服,准备带着丫鬟婆子,还有小厮,” 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王熙凤,继续说道; “你也是,让三春丫头留在府上,把贾环还有贾棕叫出来,让他二人拿着挑杆子,咱们去午门,顺带给族老传个话,寻一些贾家族人女眷,披着孝服,到荣国府大门前等候。” “是,老太太。” 虽是应了话,王熙凤还没明白老太太什么意思,却见贾母早就带着两位太太出了门, 平儿小声问道; “奶奶,为何要叫女眷披麻戴孝?” “还能做什么,哭丧呗,走,派人去叫人,赶紧的。” “嗯,奴婢这就去。” 平儿急匆匆跟着出去,留下王西凤一人在屋里,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倒也松了口气,看着空唠唠的客厅,不免神情有些没落。 荣国府一动, 动静就大了, 不少胡同的人,听到消息,四下赶来,帮忙的帮忙,做活的做活,就连宁国府那边,大门两侧,高高的白帆立起来,四下墙面,拉扯的白布也挂了上去,以前空荡荡的大门,如今也是安排了两排的小厮,披麻戴孝,一副哀荣的站在那, 另外, 由于老太君亲自发了话,派了人,去寻贾代儒和贾代修两位族老,诉说厉害关系,牵扯到贾家祖宗的基业,两位族老并未阻拦,让人跟着去传话,这样一来,贾家那些闲着没事的老老少少,成群结队的,就上了宁荣街,到了荣国府门前, 大门口, 赖大带着人,裁缝孝布,反正是来者不拒,有多少人,就裁剪多少人,老老少少,人人都是白布上身,这样一来,披孝服的人,越来越多,这动静, 来往的百姓,谁没瞧见, 议论纷飞,多数人都在猜测,是不是荣国府老太君去了。 更别提醉仙楼,白莲教的那伙人,瞧见之后,酒楼内,几个身影闪动,就出了醉仙楼,朝着不远处的宁荣街口走去, “大哥,怎么回事,荣国府这个阵势,难不成就像刚刚那些人说的,荣国府老太君死了不成?” 小声问话的是香主任则,眼神四下里观望,前头的人越来越多,路都没法子过去, 不得已,堂主崔玉,一把拉住任则,转身进了胡同口的那处茶摊, “乱说什么,百姓传言都是看笑话的,内里的事,那些泥腿子知道什么,要寻思着看,应该是宁国府的事。” 二人进了茶摊,在靠近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下,任香主一抬手,冲着摊主喊道; “店家,上两碗茶,再来个两碗皮子。” “好嘞,两位爷,稍等片刻。” 只见摊主,随手从炉子上,拿下烧茶的水壶,对着两个茶碗倒进去,放了一丝茶叶,就算是好了,另外,又拿出两张凉皮,放入锅中涮一下,倒入碗里,浇上酱料,搅拌一番, 这才拿着托盘端了过来,把茶水和两碗皮子送了过来, “两位爷慢用,茶水就是咱们京城北山那一片茶树上的,皮子也是昨夜做的,多给二位爷加了陈醋。” “好,嗯,味道正,看赏,” 崔堂主品了一口,味道还是老味道,今个的香味,却道是极为醇厚,咸中带甜,还有丝丝肉香,应该是用肉汤过了一遍。 赞了一句之后,从怀里拿出几个大钱,就递了过去, 摊主急忙接过来,连连道谢,转身就要去忙着, 却被任香主伸手拉住袖子, “店家,先别着急走,问你个事?” 摊主被人拽了衣袖之后,随即停下脚步,陪着笑脸,问道, “这位爷,您想问什么,不是我吹牛,这边十里八街的事,大差不差我都知道,” 见到摊主大言不惭,崔堂主就来了兴趣,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大钱放在桌边, “好,痛快,爷最喜欢痛快的人,你来说说,眼前这些,披麻戴孝的人是做什么,我怎么听,那边路过的人说,荣国府的老太君不行了?” 然后一指桌子上的大钱,低声说了一句, “店家,说的好,这些你拿走,说的不好,就算了。” 欲擒故纵,崔堂主是用的炉火纯青,摊主听了,双手一撮,先一步把桌子上的大钱,拿在手里, “这位爷,要说其他地方,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那是应该,但是宁荣街的事,瞒不过我,刚刚您问的,路人不过是造谣,荣国府老太君的身子,那是老当益壮!” 说着话,还伸出了大拇指,就算是荣国府的大老爷不行了,也不会是老太君出事,谁都知道,荣国府上的大老爷极为好色,身子骨养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没人了! 而荣国府史老太君,那可是个老菩萨了,为人和善不说,周边的邻里族人,受其恩惠也多,虽然有个磕磕绊绊,但也没人说老太君一个不字。 崔堂主和任香主相互对视一眼,虽知道荣国府老太君厉害,没想到在民间口风那么好,还真是底蕴深厚,不愧是当年勋贵领头羊。 见到摊主略有些夸张的样子,任香主提醒了一声, “店家,既然不是荣古府那位,怎么会有这些人。” 任香主伸手一指,街上男女老少,从胡同巷子里出来后,拿了孝布一披,人可不少。 却见摊主身子凑了过来,低声耳语道; “两位爷,这可不是给荣国府带的孝,是给宁国府那边戴的,没看着府门前,白帆都挂起来了,据说是给主家办的,至于是谁,就猜不准了,” 说完,笑了笑,转身就离去,把二人愣在那, “不对啊,大哥,这话不是没说吗,到底给谁带孝的。” 还想再问,却被催堂主拦着, “你小子就不长脑子,摊主说的够明白了,就你不动脑子想想。,宁国府主家,还有几人?” “这还用问,宁国府历来都是嫡脉单传,到现如今,也就是贾珍,和贾蓉父子,关在诏狱呢,难不成他们死在里面了,嘶,这算是麻烦了哦。” 脸色变了又变,而后一脸的坏笑,勋贵没定罪,就死在了诏狱內,但凡武勋闹起来,够皇城司喝一壶的。 “还算动点脑子,不过也没说对,宁国府,可不止就是贾珍父子二人,可还记得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贾敬,前太子的陪读之人。” 崔玉眯着眼睛,回头瞧了一眼宁国府,当年可谓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任香主噤声,不可置信的看向东面, “大哥,您是说,贾敬进京城了,还死了,不会吧。” 一声常问,二人也不再说话,边喝茶,边盯着荣国府门前看,到底贾家葫芦里卖的什么名堂。 含元殿内, 陪着三位皇子吃喝的张瑾瑜,忽然心中一动,眼皮子跳了一下,总觉得有事发生,抬头看了下四周,并无异样,而且自己的亲兵,已经开始架锅烧火,准备做饭了, 回头看了一下殿内,一切如常,静悄悄的一片,该答题的答题,该巡考的巡考, 侯爷警觉摸样,自然引得宁边怀疑,也跟着四下张望,并无发现,小声问道; “侯爷,可是有何不妥?” “嗯,不妥没有发现,只是突然心慌,眼皮子跳了一下,也不知什么缘故。” 张瑾瑜并未隐瞒,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有道是一人智短,众人智长,万一能说出一二,或许也能猜测出来, 听见侯爷这样说来,三位皇子均有些诧异,二皇子抹了一下嘴角糕点残渣,笑着说道; “侯爷,你还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事,会不会临到晌午,腹中饥饿导致,孤也会这样,一饿,就心中发慌,不自觉的难受不已,等会,用了膳,应该会好些,嗝!” 话还没说完,就打了声饱嗝, 张瑾瑜颇为无语,瞧着桌上几碟糕点,就数二皇子吃得最多,再说了,自己刚刚用膳的时候,吃了一大碗饭,又喝了茶,吃了这些,能饿才怪, “也有可能,不过殿下,早膳刚刚用过没多久,饥饿之说,并无,” 眼见洛云侯不承认,大皇子也来了兴趣,问道; “侯爷,是突然有的,还是之前就感觉到了?” 晋王周鼎也好奇,什么事还有让侯爷担心的,难道是殿内的考生,抬首一观,并无疏漏, “那倒没有,喝茶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放下茶碗的时候,有些恍惚罢了。” 张瑾瑜摸了摸茶碗的边缘,有些不确定的回了一句,眼见着阳光照了进来,或许还真的是恍惚不成。 “哎,孤当是什么事,应该是头上太阳照的,这一会,浑身热气腾腾,难受的紧。” 二皇子周隆故意扭了扭身子,也不知真难受还是假难受, 见此, 张瑾瑜招了招手,让亲兵,把桌子椅子挪一挪,到了长廊的里面,这才好受了许多,刚刚不如意也没了踪影,或许就如二皇子所言,太阳晒得, “侯爷,你看,现在是不是舒服了许多,刚刚孤都流汗了,” 二皇子动了下身子,拉着衣袖擦了擦额头,也不知出汗是真是假, “哈哈,还是二殿下爽快!” 张瑾瑜哈哈一笑,心中的疑惑一扫而空。 (本章完) 第779章 商议安抚之策 第779章 商议安抚之策 荣国府前院, 满满当当来了不少人, 就连一向不对付的族老,贾代修和贾代儒,各自在两个年轻人搀扶下,寻路走了进来。 此时的院内, 荣国府的女眷,还有小厮婆子,都已经帮着主子换了孝服, 老太君自己也已经换了诰命的大装,邢夫人跟在身后第一位,也是一身诰命袍服,其余人则是一身孝服披在身上,就连二太太也不例外,毕竟是二房的夫人,又没有诰命在身,自然是站在后面,只是细细瞧见,脸色阴沉,明显有不豫之色,反而是大太太邢夫人,站在前头,红光满面, 院子里, 是两位族老带着的偏房子弟的媳妇,丫头,等在院子里,至于年轻的后生,则是留在外面候着, 走到了近前, 贾代修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过来,问道; “老太君,敬哥儿他,就这么真的走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说走就走了,他贾敬,不是一直待在城外玄真观修道的吗,如何回来送了性命。 贾母眼眶一红,内里的事,如何能说,只能点了点头,捡一些紧要的话,说出来, “敬哥儿死的冤枉啊,早晨时候,想进宫为贾珍父子求求情,保住性命,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谁知,现在却落得这样下场,尸身还在午门前登闻鼓下面,老身等不及,给您二老说一声,最起码把敬哥儿的尸身接回来安葬,不能暴尸在外,老身也想要个说法,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 话说的极为沉重,也是说给众多族人听的,两位族老连连点头,贾家何曾受过这些屈辱, “老太君说的是,先把敬哥的尸身带回来,不能留在外面,还要给老亲说一声,看看如何办,内里的事,还需要老太君斟酌,” 此时的贾代儒也没有之前攀咬的面目,都知道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贾家天恩不在,那贾家以后的福分,可就真的没了,贾瑞还能不能出来,谁也不知道,要是荣国府恩惠还在,顺天府自然也就会把人放了,所以,这一次,他带来的人也不少, “好,既然如此,老身也不等了,两位族老在府上坐镇,其余人,上街,把贾环和贾棕叫过来挑棍,披麻戴孝!” “是,老太太。” 身边伺候的婆子,早就把躲在后面的贾环和贾棕拽了过来,二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挪着步子走在了最前头,只有赵姨娘,眼神里闪过不安,还想上前说话,但是被探春,眼疾手快的拦着, 几步话的距离,只见院内的人开始往前走去, 荣国府的大门,也随之被打开,一群人披麻戴孝,哭嚎之声传的甚远,上了街头,一路就朝着皇宫午门而来, 这动静,瞬间传了出去,从宁荣街开始扩散,整个京城的目光,就聚焦于此,贾母一脸沉重,有着鸳鸯和琥珀搀扶,竟然也徒步领头走在最前面,身后婆子媳妇跟着一大堆,在其后,长长的队伍排着老远,孝布幡子,纸钱是一路撒着, 围观的百姓也不怕出事。竟然也跟着吊在队伍后面,这一路走来,人是越来越多, 而在醉仙楼盯着的柳尘,瞧见这边的动静,刚巧领兵碰个对脸。 宁荣街西边街口, 转角处, 柳尘带着皇城司的兵,准备撤回醉仙楼休整,这几日,他们虽然排兵布阵,严防死守,但是正主是一个人没抓到, 今日收兵, 皆是因为之前埋伏抓到的人,顺藤摸瓜,逮捕了不少势力的暗探,也算是将功补过, 快要路过宁荣街的时候,却瞧见竟有一队长长的哭丧队伍,从宁荣街出来, 大老远的就瞧见了,眼见着人群,先一步过了街口, 柳尘扬起手,一队人马就停了下来,自古都是给死人让路,让其走的快一些, 前面的送葬队伍,走的并不快,人群中的哭喊声,也和其他人一般,哭的断断续续的,一路上,立起的白帆,倒是不少。 因为这几天的疲惫,柳尘虽走在前面,但心中还想着太平教的事,虽然这些日子多番布置,可惜,连个太平教鬼影子都没摸到,实在是费解,哪有心思瞧着送葬的队伍。 过了好一会,也不知是不是队伍太长,这才走了一半,眼见跟随队伍里的年长者,从箩筐中拿出纸钱,疯狂的往外撒去,一阵风吹过,倒是有些阴嗖嗖的。 忽然,身边的副千户谷玄机突然开口, “大人,卑职感觉有些不对啊,怎么送葬的队伍那么长不说,却没瞧见棺材在何处?” 之所以有疑问,就是因为之前,按照民俗,前头的人哭,后面跟着棺材,最后才跟着哭灵的人,只是队伍走了大半,棺材板都没看见,这不就晓得不同寻常。 谷玄机的话,引起了柳尘的注意,仔细看去,确实如此,在看向队伍里面,女眷小厮偏多,这是哪个府上的丧事, “去,派个人过去问问,是谁给府上送殡。” “是,大人,卑职亲自过去看看。” 瞧见了队伍里有蹊跷,谷玄机来了兴趣,带着几人就顺着队伍来的方向,往回寻找,刚进了宁荣街,就瞧见前头有异状, 多走几步,就发现荣国府门前,挂起的白布,门外还有下人,在分发孝服,这事? 带着疑惑,谷玄机来到了街边卖茶的摊主问询, “店家,问你个事,荣国府给谁办的丧事?” 摊主一见是军爷,也不敢怠慢, “这位军爷,好像是给宁国府那边办的,具体给谁,小老儿是不知。” 谷玄机皱着眉,给宁国府办的丧事,贾珍父子关在昭狱内,没听说死了,怎么回事,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带着人折返, 回到了街角处,小跑了几步,急忙带着人回到柳尘身边, “大人,打听了一番,是宁荣街上,荣国府出人办的丧事,但是卑职问了对面的摊主,竟然说是给宁国府办的,卑职有些不明白?” 谷玄机还没反应过来,要是给宁国府办的丧事,会是谁呢。 听到谷玄机的话,柳尘首先想到的就是宁国府主家的人,想想又不对,贾珍父子昨日还在牢里看见过,并无大碍, 这样算下来,难不成是宁国府的夫人不成了,毕竟被夺了诰命身份,想不开也是真的。 瞧着远去的队伍,突然看见后面,跟着不少贾家偏房子弟,去的方向也不对, 那不是去宫里面的路吗! 养心殿, 御书房内, 武皇阴沉着脸,想着宁国府的案子,没想到棋差一着,竟然没算到贾敬会有这般举动,御史那个废物,连人都拦不住,闹出的事,又该如何收场, 首辅李大人,此时也坐卧不宁,心中猜测,宁国府的事,因严从而起,严从又是卢文山的人,顾一臣又在那推波助澜,说不定就是他们二人的意思, 就在君臣二人各自胡乱猜疑的时候, 门外, 伺候的云公公躬着身走了进来,跪拜在地, “启禀陛下,皇城司北镇抚司柳尘,派人送来消息,说是荣国府出了送葬的队伍,已经朝着皇宫这边来了。” 原来,这个消息,就是柳尘感觉不对劲之后,亲自带人打探消息,才知道是宁国府的贾敬死在了午门前,看着送葬一般的队伍,这才知道事情麻烦,先一步把消息送到宫里, “呵呵,贾家的反应也不慢啊,这么快人就来了,他们想干什么,逼宫不成。” 武皇怒意未消,气愤之余,以心底也有些难堪,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怎么收场,再瞧了一眼坐在堂下的李首辅,或许有些事,还需要他来稳定朝局。 另外就是,皇弟忠顺亲王前些日子来宫里的夜话,说宁国府之事宜早不宜晚,需要严惩不贷,现在想来,觉得有些不对,忠顺王挺着急的啊。 “陛下,贾家哪有胆子行逼宫之事,无非是想要个说法,出出气罢了,老奴觉得,这一闹,最为重要的是稳住勋贵那边才是,” 没想到,首辅李重厚还没说话,立在书案一侧的戴权,却先开了口,说话间,手上的拂尘,万千白丝微微颤动, “是啊,先稳住朝堂才是,勋贵那些老货,什么事都有他们的,李首辅,你说说怎么办?人都快到宫门外了。” 武皇周世宏也有些无奈,颇有些后悔,动作还是太着急了。 “陛下,戴公公所言极是,贾敬不管怎么说,都是死在午门外,怎么也要给朝臣,还有贾家有个交代,让贾家的人闹一闹也好,出出气顺顺心,剩下的无非是安抚之策。” 首辅李大人摸着白的胡须,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怀念,贾家的贾敬一去,算真是没了一个顶梁柱,剩下的人,都是混吃等死的主,想太上皇的时候,贾敬何其有才华,跟着前太子,倚仗心腹人物,可惜,一步错,步步错,空有一身才华,落得自尽午门的下场。 听见李首辅的话语,武皇点点头,也没了刚刚的焦躁,只是想到最后的安抚,犹自犹豫不决, “闹闹无妨,朕方能理解老太君的委屈,只是最后该如何安抚?”这个度量如何把握,才是武皇头疼的,虽说定下了贾珍父子极刑,那也不过是试探之意,如今这个情形,想从轻也不能从了, 李首辅哎呦一声,换了个位子挪了下身子,好坐的舒服些, “陛下,有些事,恕老臣多言,此事,陛下操之过急,虽不知谁撺掇的陛下,想来也应该没有意识到,贾家还有血性之人,要知道,武勋立命的根本就是爵位,万不可轻动,想要安抚,还需要从宁国府入手,就是不知贾珍父子,陛下可有处置?” 首辅大人不急不缓,吐字清晰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尤为重要的是,点出了背后之人,行事不密,以至于出了差错, “咳咳,朕倒是没想把贾珍父子于死地,毕竟是宁国府的主家,祖上有功于朝廷,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一个死字,” 武皇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略作掩饰,倒也说了真话,当时还想着,等荣国府史老太君,进了后宫,求见老太妃,最好等长乐宫太上皇那边传了话,再传下恩旨,把宁国府贾珍父子的罪责再减轻一些,一来是试探贾家的恩惠,二来是瞧瞧长乐宫太上皇的反应,哪知道,现如今,一个目的都没达成,还弄出了烂摊子。 从心底,武皇这才有了心思,身边须有几个心腹臣子,用以行刀之用,可惜李首辅年纪大了,到时是他的儿子李潮生,颇有奋进的心思, “既然陛下早有此意,那就应该照此办理,贾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罢了,其子贾蓉,夺了袭爵身份,留置一命,贬为庶民放回去, 至于贾敬,刚烈直臣,还请陛下厚葬,如若还需要人留个借口,此事皆因御史钟大人的过失,导致于此,理应查办。” 李崇厚抬起头,声音洪亮,斩钉截铁的言语一出,让屋内其余二人尽皆侧目,戴权微微一笑,倒是理解首辅大人的用意,合该御史钟大人顶罪,贾敬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被你几句话一说,人就没了,换成谁,也都有疑惑, “是啊,陛下,首辅大人的话在理,老奴还在想着,是不是因为御史钟大人,说了不该说的话,让贾敬,一时间恼怒,气愤之下,戳坏了登闻鼓,自知犯下大错,没想开,就撞向了石台,这才有了严重的后果,不然,钟大人但凡拦着,也不会如此。” 此罪,罪在御史钟玉谷身上,要不是他不懂得圣意,何至于此。 御案后的武皇,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含元殿,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殿门前晒着太阳的张瑾瑜,还有三位王爷,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晌午临近, 院子里忙活着一群人, 亲兵则是在院子东边,埋锅造反,把带来的菜品,还有部分羊肉,混入其中,炖一锅菜,侯府带着庖厨,领着几人守在锅边照看。 殿门前走廊下面,传来一声呼唤; “侯爷,侯爷,” 张瑾瑜身子一动,惊醒过来,瞧了下四周,见到是宁边在身边轻声呼唤,问道; “出了何事?” “侯爷,午膳做好了,您和三位殿下可以用膳了,” 宁边指了指东边, 亲兵早已经收拾完毕,火堆的火都灭了大半,留下些灰烬保温之用, “嗯,把三位殿下的饭菜也端过来,另外,通知襄阳侯等人,轮换着吃一些热食,也就剩一天,该吃的该喝的,用一用。” 张瑾瑜出声吩咐道,毕竟要连夜阅卷,一日的时间,那带来七日的饭菜,可吃不完啊。 “是,侯爷,末将明白,几口大锅都给用上了。” “那就好。” 随着宁边带人离去,亲兵入了殿内通传, 第一个跑出来的是襄阳侯柏广居,刚出了殿门,也不客气,转个弯来到走廊内,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下, “还是侯爷懂得过日子,众人皆在屋内监考,唯独侯爷在此品茶享受,啧啧。” 襄阳侯柏广居,摇摇头啧啧出声,羡慕的表情溢于言表, 倒是让张瑾瑜也不好在装睡, 睁开眼坐起身子,拿过茶壶和茶碗,给襄阳侯倒了一碗茶水,推了过去, “柏兄可是言语错了,看似是享受,未必不是无奈,刚开始的时候,要柏兄陪着三位殿下,怎么到头来,柏兄就没了人影,那马车睡得可舒服?” 张瑾瑜也摇了摇头,叹口气,让柏广居脸色微红,倒是自己的过错, “侯爷提这个做什么,为兄不过是发发牢骚,借个地,吃个饭而已,三位殿下还睡着,侯爷不给送回去,” 转移话题,襄阳侯使了眼色,看向还趴在桌上熟睡的三位王爷, 瞧着三个麻烦事, 张瑾瑜苦笑了一番,看在眼前,总比乱跑的好, “等下吃饭,在叫醒他们,孰轻孰重,柏兄应当知道。” “那倒是。” 话音刚落, 宁边就带着人,端了炖菜和馒头走了过来,把饭菜放在桌上, 递上了碗筷,瞧着襄阳侯也在,问道; “侯爷,可是要叫醒三位殿下?” “等一会,本侯和柏兄先吃完再说。” “是,侯爷。” 二人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期间, 襄阳侯问道; “侯爷,之前你可听见传来的鼓声?” “嗯,听到了,从南边传来,还有大号声,不像是禁军操练的事,储年大人还说,是登闻鼓被人敲了。” 张瑾瑜并不在意这些,谁敲谁不敲,都是文官那些人招惹的,想来言官大部分的人,都在含元殿监考,再出问题,可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却不知这一番话,让襄阳侯脸色一沉,手上夹菜的筷子也停了下来, “侯爷既然听到声音,可有什么想法?” 张瑾瑜不解,瞧着柏兄的的样子,难不成另有隐情,想了想,这些日子,朝中一切平稳,倒也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柏兄可是知道些什么,据我所知,敲登闻鼓者必须身有官职,言官的人都在里面,你说,谁能惹事?” 算是反问一番, 襄阳侯柏广居把嘴中食物咽下去,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可是困在考场,没有信息传来,无法判定准确,朝堂这边,还算风平浪静,并未生了事端, 刑部留的案子,也只有宁国府那边留置的案子,虽说在顺天府审了一遍,也不知文官那边应当如何,不会是,宁国府的案子,被刑部的人给结了案,陛下那里,已经下了旨意吧。 有了这个猜想,襄阳侯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 “侯爷,出事了!” (本章完) 第780章 街口传唱童谣 第780章 街口传唱童谣 走廊内, 廊檐下的走道中,张瑾瑜刚刚夹起一块羊肉,送入口中,听到襄阳侯的惊呼声,吓得一卷舌头,直接把肉吞入腹中,噎了一下,等了好一会, 抬起头看过去,只见柏广居瞪大眼睛,手里拿着的馒头,都捏成一团,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宁国府又怎么了,难不成贾珍父子死了,那是好事啊, “柏兄如何能惊慌失措,多大的事?” 张瑾瑜放下筷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送送,这才舒服了许多, 瞧着襄阳侯的脸面,还真有些不解,登闻鼓就是一个名头,谁敲谁不敲,都是一样的,整的那么激动做什么,就算是把鼓戳漏了,又如何,无非是一个由头,最后还不是看背后的博弈,谁狡辩谁有理罢了, 眼见着侯爷这个态度,襄阳侯柏广居苦笑着摇摇头,洛云侯还真的对宁国府抱有偏见,想到贾珍父子做的事,一点涵养没有,简直是给勋贵丢尽了脸面,心底一个念头升起来,咎由自取, 虽是这么想,可惜,不问不行啊, “侯爷所言,虽然有理,可是宁国府乃是八公之内,如何能不闻不问,朝廷这些日子风平浪静,倒也没有多大问题,但是侯爷可曾记得,三司六部会审宁国府贾珍,虽然当时没有结案,可是过堂的卷宗已经送入刑部,如果刑部给定了案,那该如何?” 张瑾瑜摸了摸手,哎呦一声,笑了笑,他哪里会管这些,真要是把贾珍父子给咔嚓了,绝对放鞭炮庆祝一番, “哈哈,那感情好,本侯说不得请个戏班子庆祝,连摆三天流水宴席,宁国府贾珍,欺上瞒下,败坏门风,有辱国体,实在罪不可恕,理应处以极刑,”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纵观整个红楼发展,荣国府的贾赦,和宁国府贾珍,可算是把样恶习,从头玩到脚,从无悔过之心不说,临到抄家时候,那才叫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洛云侯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襄阳侯一时间没了言语,话怎么说不明白呢。 “侯爷,这些只不过是气话,就算贾珍该杀,可是身为勋贵,主家没了,爵位榜落他人,那至于嫡系何处,爵位之重,乃是我等勋贵安身立命之本。” 这才是柏广居想要说的,勋贵兴于爵位,享于嫡脉主家,二者要是去其一,那还要爵位如何。 张瑾瑜眨了眨眼,他哪里不明白柏广居的意思,只不过刚刚说的话,是故意为之, 话怎么说来着,爵位承袭在身上,到了该享受的时候,突然被夺了爵位,还给了偏房子弟,换成谁,都要着急啊, “那柏兄的意思是?和登闻鼓有啥关系!” “侯爷糊涂啊,自然是有关系,如今朝堂上能让人敲登闻鼓的,不就是宁国府了吗,为兄在想,其他人能敲,为何宁国府的人不能敲,” 襄阳侯语出惊人,让张瑾瑜侧目,好家伙,不愧是军师一般的人物,脑子转的就是快,想想也对,谁也没规定,被告的一方不能敲了, 但是谁去敲,什么由头去敲鼓,都要有个说法,贾珍父子还在诏狱老实待着,荣国府一群女流之辈,想来也来不了,至于贾政和贾赦,不是张瑾瑜瞧不起他们二人,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过来,所以自动略过。 “柏兄说的也对,关键是,谁来敲呢,贾珍父子在诏狱待着,府上也没个主事的人,就算荣国府那边,有人能敲响,但你想想,有胆子敲的人出不来,没胆子敲的,更出不来,你说说,最后谁来敲那个破鼓。” 柏广居思索一番,了解侯爷的意思,就算敲响登闻鼓,也需要有个话事人才成,如今的贾家有此能力的,无非是贾政贾存周,可惜,没有老太君点头,怕是出不来, 瞧着端上来的炖菜,热气腾腾,一股浓郁的羊肉香味传来,忽然想到了一人,城外玄真观修道的贾敬,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魄和能力,吃荤吃素都不要紧,只要有心,何愁不是修道的地方。 “侯爷,您说得对,但是不要忘了,宁国府还有一人未出手呢。” 张瑾瑜复又拿起筷子来,夹了几块肉送入口中,也没多注意想,随口就问, “嗯,还有谁没出手?” “城外玄真观,宁国府的贾敬,” “什么,是他!” 张瑾瑜手上筷子一顿,立刻停下,贾敬此人,一向隐藏极深,并未听说和京城贾家有多少联系,就算有联系,也是每年大张旗鼓的上供奉,多少年都是如此, 难不成还是灯下黑,把此人忘记了,记得贾敬是怎么死的,好像是吃多了金丹,也就是炼制丹药吃的多了,中毒而亡,想来现在的身子骨,也被糟蹋得差不多了,还能再来城里,不会吧, 不过瞧着襄阳侯的样子,显然不是开玩笑,那就说明,现在的贾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也就是说,前太子的陪读,依然还在 京城东城, 贾家哭丧的队伍,延绵几条街,整个京城的百姓,似乎都知道了此事,早就等在路边,看着热闹, 而贾母, 挪动着步子,手里拄着拐杖,一身大装可不轻便,王熙凤见此,劝道; “老太太,还是先回马车里歇一歇,到了地再下来也不迟,” 也就是王熙凤多了一个心眼,在队伍出发的时候,安排了一辆马车就跟在队伍里,马车上面的装饰全部卸下,挂上几个白布,略作掩饰,就跟在前面的队伍里, 邢夫人一见有人开口,赶紧接上话, “是啊,老太太,到了地头还不知需要多久,咱们不能在这耗费呢。” 也不是邢夫人好心,而是她也跟着穿了大装,本是威武了一番,可惜,没走两步路,愈发感到步履阑珊,走的困难,瞧着身边其他媳妇小姐,身无旁物,倒也走的自在,尤其是二太太王夫人,走的轻快,心中别提多闷了, 有着二人的劝解,贾母疲惫的面容上,也闪过一丝犹豫,凤丫头说的也没错,看着刚刚出了街口的位子,还有不少的路要走,也不是个事, “嗯,凤丫头说的是,你们几个,都上来了吧,” 随着贾母点头同意,邢夫人最为着急,扶着贾母,就登上了身后跟随的马车,二太太王夫人紧随其后,本想着王熙凤也跟上来, 但谁知, 王熙凤一转身,倒是留在贾母的位子上,由着平儿扶着,一手接过箩筐,一手散着纸钱,继续走了, 最前面,贾环和贾棕二人,披麻戴孝,苦着脸,拿着孝棍走三步,停一步,顶着大太阳,苦不堪言,就算是在荣国府,没人问没人管,但也没有吃过这些苦。 贾环回头一瞧,见到贾母等人上了马车,满脸的羡慕,还想着自己能不能也过去,谁知被二嫂子王熙凤瞧个正着,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立刻把头转了回去,只是心底还想着,大嫂子李纨,怎么没有跟来,这些日子也没瞧见西苑人的身影,倒是奇了怪了。 随着队伍的前进, 路过的地方愈多,知道的人也就愈多, 茶楼,酒肆,赌场,还有巷子胡同,都在议论纷飞,说什么的都有, “怪事年年有,今个还真多,大哥,现如今勋贵,也出来嚎丧了,可见朝廷气运已尽。” 说话之人五大三粗,坐在酒肆内,嘲讽了一番,此人就是太平教留在京城几个心腹之一,香主万升,而对面的,则是楚教主的心腹亲兵,堂主骆飞, 二人负责京城地界探查,有个风吹草动,就需要飞鸽传信,至于潘舵主,还需要负责京城地界上的事,如今已经启程去了司州那边,京城的事就留给他们二人把控, 瞧着前面的走过的队伍,骆飞觉得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贾家的事,闹进宫里,未必不能挑拨一番,毕竟王子腾领兵在外,实乃兵家大忌, “此时先别着急看热闹,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嘿嘿,大哥,你放心,别的事不成,造谣的事,还真是小弟我拿手的,荣国府刚有动静,小弟就立刻派人四散开来,唱了一首童谣,想来现在已经传开了。” 万升一听大哥担心此事,立马一脸阴笑,低头汇报了一番,从南边来了不少教众,什么本事都没学会,到是闲扯谣言,很是上道,物尽其用, “哦,你竟然还能想个童谣,不简单啊,谁想的,说的又是什么?” 万升不好意思摸了摸头,童谣自然不是他想的,也还是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三凑两不凑,这就想出来了,自己听了听还顺口,就同意了, “大哥,你这不是笑话兄弟吗,就我这样,哪里想的出来,不过是手下那帮人,瞎凑得,说的是这样,将军卖命裹尸还,家族子弟受牵连,昏君听得谣言信,逼死勋贵又夺爵,瞧瞧,朗朗上口。” 万升竟然一字不差的背上一遍,虽然不爱理解,但最后一句逼死勋贵又夺爵,不就说宁国府的事吗,索性就同意了,至于前面的,什么话,没听明白。 骆飞听完,眼神一亮,好家伙,手下都是有些人才,明显就是指领军在外的王子腾所部,也不知楚教主那边如何了,相信此事应该有个帮助。 正巧, 贾家的队伍刚一走过,街口突然出来一群小孩,就站在路中央,开始传唱, “将军卖命裹尸还,家族子弟受牵连,昏君听得谣言信,逼死勋贵又夺爵,嘿儿呀!”一句句话唱出来,路过的百姓瞧着好奇,却不知,四下里的地方,忽然消失了诸多身影。 长公主府邸, 青湖北岸的别院,和青莲书院相对而建,是一处风水极佳的行宫宅院, 长公主周香雪坐在湖中一侧的亭阆中,亭柱斑驳,留有时间的痕迹,而那些雕栏杆上,细腻的纹仿佛如昨日黄一般,陈旧释然。 微风掠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也轻轻拂过亭中长公主的衣裙下摆, “主子,您都坐了好一会了,是不是回屋去休息,再瞧瞧这亭子,年久失修,好不难看。” 身边伺候的刘月,见到殿下已经坐在此地足有半个时辰,心中焦急,就开口劝道, 瞧见亭子四周,破破烂烂不说,主子竟然不让下人奴才,重新翻修一番, “你啊,一直想回来,回来后又开始嫌弃这,嫌弃那,旧是旧了点,可是东西在也是真的,瞧瞧这青湖,风采依旧,对了,燕春楼诗会的事定的如何了?” 刘月欠身回道; “主子,燕春楼那边早已经备好人手,江南几大书院早已经派人知会,想来如今这个时候,就快到京城了,按照殿下意思,也就是乡试过后,放榜的五日后,就在邀请各大书院还有重榜单的青年俊杰一起,合着庆祝殿下回京城的日子一块,举办诗会热闹一番。” 这就是长公主想出的法子,想要昭告世人自己算是回来了,借着恩科之事,风起燕春楼,也算是一段佳话,只不过,心底想到那个冤家,总觉得身子不自在, “洛云侯的请柬可备好了,” “回主子,自然是备好了,到时候,奴婢让卫姐姐亲自送过去。” 刘月眨了眨眼睛,还特意加重了些语气,也不知是吃醋还是嫉妒,那羞涩模样,倒是让人多看一眼, “你啊,净是没事找事,卫淑云她,罢了,就是她吧,另外,那些勋贵,还有些文官的人,尤其是言官,也要请上一批人,帮帮场子,” 周香雪忍住心中异样,想到卫淑云的倔强,倒也是个底牌,洛云侯的喜好,真是难以捉摸,眼见着刘月这等美人酥胸,他洛云侯真的能忍住,想起侯府那些娇妻美妾,尽是丰满身资,要说他不喜欢,鬼才信。 剩下邀请部分底层官员,则是为了出一出名声,另外就是防着自己的好妹妹,永诚公主了,这个热闹她不可能不来凑一凑,就是不知她该怎样落子呢。 “是,主子,” 刘月高兴的应了声,还在想着,把这个好消息传给卫姐姐, 说来也怪,主仆二人说着话,走廊内,就传来急匆匆脚步声, 二人立刻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卫淑云一身劲装,焦急的用小步子跑了过来, “主子,京城有异动!” “什么事?” 长公主放下茶碗,开口问询, 卫淑云顾不得喘息,从怀中掏出密信,读了出来, “殿下,今日,玄真观,宁国府的贾敬,去了大内午门外敲了登闻鼓,也不知御史说了什么,贾敬竟然一头撞在登闻鼓石台上,一命呜呼,” “什么,贾敬自尽了,怎么可能。” 一声惊呼,长公主周香雪立刻起身,拧着眉毛,满脸不信,贾敬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她作为掌控靖南侯府的主子,如何还不知道内里辛秘之事。 贾敬可是前太子府的幕僚军师,以往许多事都是先经过他的手,才能递到前太子手中,手里应该掌握着一支密探, 就算最后,太子府的势力烟消云散,可是这一支秘密队伍,却消失了踪迹,要说贾敬不知道,谁能信, “是,殿下,贾敬如今的尸身还在午门外,荣国府那边,已经召集族人,披麻戴孝,哭丧的队伍,已经朝着宫里的方向而去,更有甚者,百姓云从不知凡几,” 卫淑云把手中密信念叨一番,更多是最后一句,朝着皇宫而去,这点显然出人意外, 长公主抿嘴笑了笑,没成想,贾家竟然还真有此气魄, “敢问是谁领头去的?想来贾家男子,那几个废物,没有这样的本事吧?” 一口疑问,也说出了心中所想,卫淑云把手上的密信收好,展颜一笑, “殿下说的没错,领头的还真是一群女子,奴婢去看的时候,就看到是荣国府管家的二奶奶走在最前头,撒着纸钱,认不错人,” “我说呢,荣国府的二奶奶,不就是王家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 长公主倒是想起来是谁了,只是一时间叫不出名字, “殿下,叫王熙凤!” 身边的刘月捂着嘴,提醒了一番, “对对,就是她,王熙凤,倒也巾帼不让须眉。” 随着刘月的提醒,周香雪还真的想起是谁,王家的几人,极为熟络,好长日子没见了。 “殿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卫淑云有些迟疑,外面,在队伍临走的时候,不知哪里传来一首童谣,显然是不简单,不知如何解释,长公主瞧出端谜,知道有异,问道; “什么事,说出来。” “是,主子,奴婢临走的的时候,听见街口有小孩唱起童谣,说是将军卖命裹尸还,家族子弟受牵连,昏君听得谣言信,逼死勋贵又夺爵。” 卫淑云想了一下,还是把童谣完整说出来,毕竟有些朗朗上口, 只是长公主听了,脸色一变,随即诡异一笑, “哈哈,好啊,背后出手的人真是迅速,童谣都编好了。” “主子,奴婢没听明白,这个童谣说的是什么?” 卫淑云虽然精通武功兵法,可惜书没多读多少,对于这些,单个字明白意思,连在一起,就不知其所以然, “月儿,你给她解释解释。” 长公主顺势坐下,理了理袍服,心中还在思索,宁国府的事,谁做的推手,尤其是这个节点,不应该啊,难不成是藩王插手其中,会是谁呢? 也只有长公主才能想到藩王,换成其他人,定然会想到武勋或者文官,在一起攀咬参与, “是,殿下,奴婢这就给卫姐姐说说。” 刘月欠身应声,满眼的笑意! (本章完) 第781章 看热闹的居多 第781章 看热闹的居多 兰亭的一角, 刘月抿着嘴轻笑了一声,一袭杏黄色的罗裙紧紧包裹着丰硕的身姿,随着一声轻笑,显眼的地方,不自觉的颤抖一番,惹得卫淑云,都把目光移了过去, 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一红,暗自啐了一口,刘月还是那么浪荡样子, “卫姐姐不必着急,所谓的民谣,都是背后之人有意编纂的,将军卖命裹尸还,说的就是王家的王子腾,如今还在外带兵南下,家族子弟受牵连,说的是贾家姻亲,此时对他们下手,会不会牵连,谁也不知道,” 说到这,就顿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毕竟下一句是有些大不敬,却不知长公主周香雪接着话语,说了起来, “昏君听得谣言信,逼死勋贵又夺爵,这也好理解,不就是说我那个皇兄,听得谣言,逼死了贾敬,还想夺了宁国府的爵位,这可是动了勋贵的根底,要人命的东西。” 此时, 兰亭内静悄悄的,也只有长公主敢肆无忌惮的说着这些话语,心中也有些惊醒,好似这个童谣说的也不假,应该也是皇兄想着试探勋贵的底线,就是做的事,如此莽撞,不像是皇兄一如既往的手段,里面应该出了疏漏,闹得尽人皆知,此番,做了无用功。 卫淑云和刘月赶紧低下头,不敢言语,涉及当今圣上,有些话,怎可妄议天家, “淑云,再派人去盯着荣国府迎丧的队伍,尤其是皇宫那里,瞧瞧怎么办的,尤其是宫里的反应!” “是主子。” 卫淑云一抱拳,转身领命而去, 只留下伺候的刘月,依旧跟在身边,问道; “主子,此事要不要咱们的人出手,闹得那么大,陛下那边,定然有些焦虑,要是能解决此事,主子在皇上那边的位子,可就稳了。” “哼,你倒是机灵,机会是好机会,可是你要知道,皇上既然出手,定然留有余地,此事看似简单,但是牵扯勋贵那些武夫,动了爵位,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本宫也避之不及啊。” 长公主最终摇了摇头,吃力不讨好的事,定然不能去做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背后之人都在推波助澜,谁先跳进去,自然会众矢之至,就怕最后抽不了身,也不知躲在含元殿的洛云侯,知不知道? “是,主子,奴婢多言,那咱们就不动了?” “也不是不动,再派人盯着洛云侯,想办法知道他的行踪,总觉得京城没了他的信息,就感觉不安呢,至于北王府和东王府,也是一样。” “是,殿下。” 北静王府上, 后园的阁楼里, 北静王水溶,安稳的坐在那听着曲子,婉转的胡琴,带着丝丝水磨音,让人流连忘返,这就是风靡京城的江南昆曲,水磨腔,如今在京城的权贵,都以听水磨腔为荣, 身边陪坐的,依旧是心腹军师冷老, 二人一边喝茶,一边听曲,好久没有这个惬意的场面了,如今南边安插的眼线都已经到位,还发现东王府的人在江南踪迹,就这一点,京南的事,东王府就脱不了干系, “冷老,这些时日,既然已经查清东王府的人就在江南,那咱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了,比如平安州的兵,要整备一些。” 北静王好不容易沉下心,听了曲子,可惜,也就一会的功夫,从心底的想法,犹自涌上心头, 身边的冷士文却摇了摇头,劝道; “殿下,万事急不得,既然东王府出人联系了,只能说背后,有他的一只手,整个京南,老夫猜的不错的话,有不少人在里面浑水摸鱼,刚开始,水还不浑,贸然先下手,别说逮到鱼了,不被伤着就算好的,就算有所动作,也要盯着洛云侯和王子腾的动静,” 冷老理解王爷心情,但是急也急不来,这二人都没动静,其他人再着急,也是空欢喜一场,想来东王府的人也意识到这些,所以到了江南,一直没有动静。 “冷老的话中听,是本王着急了,眼下京城无事,也该是咱们休息的时候,北地的两位将军那边,该给的可送到了?” 北静王水溶,身子往后靠了靠,找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那,所谓北地将军,就是之前接触的昭武和昭勇两位将军,最紧要的物资和银子已经安排人送了过去, “王爷放心,紧要的早就送过去了,加上朝廷重新下发的补给,也不需要很多,老夫交代下去,把王爷的心意,一点没少的送过去,现在两位将军处境尚可,王爷不必担心。” 冷老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样子,端着茶碗细细品着茶水,唇齿留香,王爷这里的茶,越喝越有味道,又轻轻押了一口, “好茶,王爷,府上的茶叶,依旧是清香扑鼻,让人欲罢不能,就像王爷以往的那样,喝茶听曲,风采依旧。” 话中有话,水溶如何听不明白,想到以往在京城,和东王以及忠顺王争锋,心神颤动,那时候,自己意气风发,权势在握,所以,留下了一些好胜的性格,看来,是时候藏着了, “冷老的话,老成谋国,是本王着急了,东王隐匿荒废了那么久,藏拙之事,瞒过天下之人,本王不如也。” 冷士文端起茶碗的手,微微颤了颤,王爷好久没有这样的话语了, “王爷,不必妄自菲薄,东王有东王的难处,咱们有咱们的优势,勋贵这边,王爷的话,可比东王府有用啊。” 这也是东王府隐匿下去之后,北王府算是勋贵的领路人了,有些事,祸之所福,福祸相依。 “哎,” 一声叹息,屋内,就剩下歌女唱曲的声音, 忽然,门外,管家敲了门, “主子,京城出事了。” 只一声, 屋内唱曲的声音戛然而止, “进来,” “是,主子,” 管家听见召唤,小心地推门而入, 走到了内间,绕过屏风,立在那, “说吧,京城今日能出什么事?” 北静王水溶摸着衣袖,迅速回想京城这几日的事态,朝廷那边,好似就没有什么动荡,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说能有波澜的,也只有首辅大人的公子,李潮生任职内阁执笔,算是一脚步入了内阁大门, 算下来,沉浮了十余年的首辅大人,还是那么“老当益壮”,不简单啊。 再看向立在那的心腹管家,只见来人略显得有些迟疑,回道; “王爷,来的人是荣国府贾家的人,说是让王爷出手相助,另外,京城暗探也回来报信了,”“哦,荣国府让本王出手相助?” 显然,北静王水溶语气惊讶不已,再看看冷老那边,也是一样,话说贾家只顾着吃喝玩乐,怎会有这些心思, “贾家那边,出了大问题!” “是的,王爷,说来也巧,今日里,宁国府贾敬去了大内午门前,敲了登闻鼓,谁知,没多久,御史出来后,贾敬一反常态,直接打破了登闻鼓,一头撞死在石台上,荣国府接到信,披麻戴孝的队伍,就快到了皇宫,围观百姓不知凡几。” 管家小心的把手下传来的消息说的分明,让北静王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真有意思,一向老实的贾家,竟然也被逼出了这种不要脸的举动,真要到了宫里面,惹得天家没了脸面,还真不知闹出什么样,看来,贾家还需要顶在前面。” 水溶本以为那些老国公府府上,最无用就是贾家了,年青一代,出彩者未有一人,只有贾政一人撑着门面,这可算是衰落的起事,现如今看来,贾家还是有血性之人,明白事理的也不少,果然,能做到国公府的底蕴,不简单啊, 既如此, “冷老,您觉得呢?” 冷士文坐在一旁,听着王爷对话,若有所思, “王爷,此事来得突然,您并不好直接出手,反而要看宫里的态度,至少太上皇不出面的情况下,皇上那边,也要顾其脸面,所以,以静制动,万一出了意外,还需要王爷,合着老国公们一起行事。” 冷士文略作思索就开了口,但是心中也是奇怪,这个端口,皇上怎会行此险招,此时掀起结案,是试探长乐宫,还是背后另有推手,文官还是藩王,要知道各地藩王的车队,可都临近京城了,说是上贡,未必不是打探虚实。 “王爷,您还是先等等,这几日,宫里的做法总觉得出乎意料,老夫第一个想的,是文官设下的局,但是想想也不对,反而怀疑是不是那些藩王的手伸出来,亦或者是另一个人,例如忠顺亲王。” 北静王水溶眯了眯眼,心中极为惊讶,关内藩王,他们,现如今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自从自己的北王府,和东王府先后失了兵权,关内藩王的力量,逐渐显重,话语权虽然还不凸显,可是地位却不能忽略, 尤其是在中原以南的郑王,和汉王,兵精粮足,财锦缠身,徒惹人眼热,虽说只有一郡之地,可比节度使那些人,强多了。 最后一个忠顺亲王,此人极为能忍,见小利而忘义,志大才疏,但有时又极为精明,前后矛盾于一身,但是宁国府的事,能出自他手,却也有可能。 “关内藩王,上供的车队就要进京城了,各王府的世子,随车队而行,想来京城过几天就不太平,宁国府的事,到了这个境地,贾敬已死,贾家有功于朝廷,贾珍父子是死不了的,爵位更不会动分毫,要不然,勋贵一块人人自危,朝廷就永无宁日了。” 也不是北静王水溶过于危言耸听,对于勋贵而言,爵位可是一个家族最底线的希望,就算有不孝子孙,但是只要有一个出息的,凭借着爵位,还可重振家族,所以,爵位可比命重要,皇上不会不明白,就算忠顺亲王在挑唆,陛下定然有分寸。 “王爷所言极是,京城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那一刻,少许的宁静罢了,对朝廷来说,一个京南之事,一个藩王世子进京,都会牵扯皇上极大的精力,所以王爷,咱们只要稳步就班的安排人就成,以静制动,另外,江南那边,有了意外之喜。” 冷士文嘴角上扬,本是派密探去调查东王府的事,谁知,到了江南之后,先后接触不少事,尤为重要的是,江南官场可有不少趣事啊。 水溶又露出笑容,瞧着还在身前伺候着的管家,吩咐道, “你回去,给荣国府回个话,此事本王必定不会坐视不管,要贾存周放心,另外派人盯着迎丧的队伍,瞧瞧如何行事的,想来宫里已经想好了安抚之策,再说了,闹一闹不是挺好的。” “是,王爷,属下遵命!” 管家躬身答应,缓缓退了出去, 随着门关上, 水溶扬起胳膊拍了拍手,片刻后,西边的水帘青纱内,传出来丝丝竹墨之音,唱曲的,又开始唱了起来,丝毫不受刚刚来人的影响。 冷老也歪着身子,靠在桌上,闭着眼静静聆听,昆曲的曲声,悠扬婉转,回味无穷,加之江南传出水磨腔,消去了江南烟雨的烟尘气,所以曲径通幽,实在是上品, 到现在,除了北地的北腔之外,在京城最受欢迎的就是江南昆曲,京城最有名的桃园,只要是能排出的戏曲,座无虚席。 而且冷老此人,没有别的爱好,只有此一例,可惜在王府处事机密,听曲也就难了。 今日,能和王爷一起听曲,就是主君施恩,殊为难得。 停了一会, 好像是听饱了一般,冷老睁开眼,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轻声说道, “王爷说的没错,有时候,闹一闹也好,都能看清彼此的态度,也让宫里面的人,警醒一番,不能做事做的太绝了,另外,江南那边,王爷也知晓,巡阅使景大人遇到困难,宫里面的杨公公,现在已经到了江南,说不得,京城的戏还没开始唱起来,江南那边,或许已经开始了。” 言下之意,京城就算是闹,那也需要等之前说的两件事,有了眉目才行,但是江南那边,杨公公入了江南之后,必定会掌控苏州织造局,替内务府产生丝,这样一来,景大人有了强援,改田为桑就能继续下去,就算有江南布政使庄大人的阻拦,那也无济于事,或许,还真能阻拦一下。 北静王水溶,眼睛一亮,瞬间想到了东王府,江南可是东王府的旧地,门生故吏何其多,改田为桑的事,最大的触动的是东王府的利益,毕竟东王府移居京城的时候, 老王爷下令,把东王府大片的田亩,分给了手下兵丁,所以,时至今日,在江南,明面上几乎没有东王府的势力盘踞,实际上,有些地方,朝廷的话,未必有东王府的话管用。 “冷老,你是说江南那边,东王府的人,会阻拦,至于怎么阻拦,能不能成不算事,但是万一其中闹出了事,可就有说头了。” “王爷慧眼如炬,确实如此,另外,王爷不要忘了,景存量可是忠顺亲王的人,但是王爷定然知道,在之前,此人乃是首辅大人的门客,如今李首辅重出朝堂,这样一来,景大人的身份,可就不明朗了。” 冷士文仔细的把景大人的背景说了一遍,重点提到首辅李大人那边,以往是李党的人,要么任职地方,要么辞官回乡,要么调任部堂,朝廷只剩下那几人撑着门面,其余的,全部退让给南北乡党, 所以说,首辅李重厚重出朝堂,两强争锋的局面,变为三足鼎立,后续还有什么变化就不得而知了,李党以往的旧部还能不能回来,也是个未知数, 不过, 看皇上的意思,是要扶持李家,李重厚还有个大公子李潮生,陛下之意,就是让李潮生入内阁,何时真正的入内阁,想来就是在今年,毕竟皇上也等不及了,需要一个人做刀,想来这个原因,就是李党能复出的根本所在, 首辅李重厚,不愧是两朝元老,老谋深算,这个岁数,还把后路铺好, 想之首辅大人以往的所作所为,想要落井下石,伺机报复的,大有人在,那时候,能不能保住李家上下老小,还真不知道,看来这一步,首辅大人是处心积虑了。 “嗯,都是好消息,不管他是谁的人,改田为桑这一点,谁都绕不过去,朝廷有人盯着,就算是东王府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这样一来,埋下祸因,总归会发芽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乱,派兵去镇压,强制改田,不会吧。” 百姓若不愿意,就算强制改了,产出可就不能保证,到时候税收不上来,还是办事官员受牵连,要是不强制执行,定然会许以重利,也不知府城库银够不够,不够的话,呵呵,那就有意思了。 “王爷放心,既然景大人去了江南,必然是胸有成竹,等着消息就好,万一成了,咱们再派人去联系,慢一点稳妥些。” “哈哈,好,就这样办!” (本章完) 第782章 老太君的威势 第782章 老太君的威势 京城里, 闻风而动的势力可不少! 随着贾府的动作,京城各府世家勋贵蠢蠢欲动,门前来往的人随之四散而去,联络报信的人,早就没了身影。 几乎各府主家,不管知不知道的,也全都派出人跟在队伍后面瞧着,这样一来,荣国府哭丧的队伍,看似人又多了许多,就是因为后面跟着的人群中,有些人的探子,直接混入人群中,扮作百姓。 贾母坐在马车内,早已经把头上的命妇头饰拿了下来,先松口气,邢夫人见此,也是一般,平日里几乎没有戴过,乍一戴上,死沉死沉的, 只是放下头饰的那一会,二太太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下,余光瞄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嫉恨, 贾母一脸的疲惫,没有注意到这些,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不少百姓盲从,人多了,不知是福是祸, “此次过去,一个就是给贾敬收尸,另一个就是讨一个宫里的恩旨,保下宁国府贾珍父子的性命,其余的万不可有多余动作,马车也停在那,轮换着下车去哭丧,先去的就是老婆子,其后是老大家的,然后是老二家的,等来了恩旨,才能走,所以,各自准备下。” 贾母也知道机会难得,再不抓住,怕是真没机会了,当然,也是做给勋贵老亲,还有文官那些人看的,此番京城贾家出头,是能豁出去脸面的,最后,就是想看宫里面,太上皇那里,贾家的恩宠还有没有了, “是,老太太,儿媳知道。” 大太太邢夫人,和二太太王夫人,各自点头答应,只是面色有些不好看,忐忑不安,这些事,还都是她们第一次遇上,抛头露面已经是不妥当,还要领着族人哭丧,那不是难堪吗,可逼到这个份上,也只能如此了, 二太太心底已经有些后悔,要是宝玉能过去袭爵,继承了宁国府,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后悔时候,没忍住,问道; “老太太,宁国府那边,以后的爵位要是留下来,尤夫人生的还是女娃,这爵位如何办?” 二太太明知故问,邢夫人立刻警惕心大起,王夫人想来是反悔了,不等贾母开口,邢夫人先开口插言道; “怎么,二太太难不成反悔了,宁国府那边,珠家的母子已经划过去了,就算尤夫人生的女娃,那也是敬老爷定好的贾兰继承,难不成二太太不喜欢贾兰,想把爵位让出去,让给贾棕不成,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邢夫人可没有给二太太留下脸面,话说的直白,竟然把贾棕推了出来,不过是讽刺言语。 二太太心中恼怒,冷笑一声, “不过就是一个庶出子弟,没个出息,他要是能继承,才是笑话,大太太也不要想着以后他能有多孝敬,说不得以后,还要靠着国公府过日子呢,” 二太太也没有留点脸面,赤裸裸的回怼了过去,让邢夫人的脸面,白一阵,红一阵,荣国府的家产可都在二房手里,真要分家,怕是诺大的国公府,顷刻间就维持不下去了, 贾母坐在后面,算是听明白了,还是爵位闹的, “都别说了,宁国府的事已经定下,再无更改,老二家的,无非就是想着宝玉继承,但是你要知道,去宁国府可是要过继划族谱的,贾敬的决断,老身还要日后再宣读,你想要留着宝玉不去宁国府,宗人府那边就过不去,人伦纲常,岂可随你心意。” 老太太这话说的严重了,也是第一次对着二太太生气,昨日里,留有机会,思虑过后才决定的,李纨母子去了也好,算是让老二家的少了心思,如今你要反悔,脸面还要吗! 瞧着二太太王夫人羞愧的脸色,语气又软了下来, “昨日里,给你机会选择,你不选,老大家的没有嫡出,也只能是他,兰哥儿是个好孩子,但与你也差了两辈,宝玉自有他的富贵,留在你身边,总归是有个养老送终的, 宁国府那边,这一去之下,就剩女流之辈,以后还不知怎样,顺天府还有一个不省心的贾蔷,老身做主,此次过后,贾蔷和贾蓉留下性命回来,就分家,爵位还是按照贾敬说的那样,” “是,儿媳听着。” 贾母既然决定了,谁说也没用,二太太只好委屈的点了点头,想到老太太说的话也对,自己也就剩下这个养老送终的,要是过继宁国府,以后,二房可就没人了,毕竟兰哥儿还小,也不亲。 眼见着二夫人的图谋没成,邢夫人眼底有了喜色,不再言语,不过心中也有了警醒,宁国府那边还要盯着,万不可让二太太钻了空子,李纨要是有事,还需要帮衬一番才成。 见着眼前的事已经谈妥,瞧着外面也快到了大内,吩咐道; “收拾好,到了前面的街口,咱们就下去,你们两个也跟着,先哭一场,” “是,母亲。” 随着车内话音刚落下, 车外, 领头的王熙凤,眼见着前头,就要到了皇宫的街口转弯处,立刻让来旺传下话,吩咐人全部哭起来,不要停, 也就是此时,队伍里面,从前到后,哭嚎声响起,这样一来,本就是热闹的街上,更是添了不少莫名气氛在里面,而在街口的那家酒肆,早就被文官的一些人包了下来,最先到的就是光禄寺卿杨少师,满脸的激动神色,就想看着贾家是怎么倒霉的。 随后,李党的不少人,先后跟了过来,好似商量好的一样, “杨师兄,怎么来的那么快?” 乔装打扮的李潮生,和栾公赋,孙伯延,先后赶到,见到窗台前,杨师兄一脸激动地站在那,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就纷纷摇头,杨师兄有些过于激动了, “大公子来了,还能因为什么,见到贾家出事,虽然咱们不落井下石,但是心中就是爽快,舒心。” 杨少师毫不做作,坦言道,更是一摆手,自有小厮搬着桌子,椅子,在窗前摆了一桌茶点,杨少师一伸手, “大公子,两位师弟,请坐,为兄好不容易包下的酒肆,今日里,就开开心心的瞧着,贾家也有今天。” 几人相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落了座,杨师兄性格急躁爽快,直言多话,容易得罪人啊, “杨师兄也坐,师兄的苦楚,师弟也是知道的,但是师兄,顾全大局,不要计较些小事,师弟倒是觉得,外面的事,精不精彩不提,明安几人,晚一些入官场也是好的,人心险恶,多学几年,总好过于一头扎进去,毕竟江南那边才刚刚布局。” 李潮生极为体谅杨师兄的内心,有些话不能明说劝诫,只能稍作安慰,至于外面的哭声,众人心知肚明,是贾家哭给朝廷听的,最后无非还是要看天家的恩惠, 不过贾敬一去,贾珍父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杨师兄勿要忧虑,放宽心,我和伯延也商量过,他们几人在书院多读几年也是好的,不行还可以先娶妻,安稳心思,说不得因祸得福,” 栾公赋伸出手,拿着茶壶,给几人倒了茶水,嘴上也没闲着,劝慰了一句,此事和大公子商量过,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让大公子入内阁,等大公子进了内阁,几家的孩子再去考,出来就放官,可比等在翰林院强多了。 “是,杨师兄,以后的事谁能真的算到,祸兮所福,坐,” 孙伯延之前还气愤,可是得到大公子许诺,下一届科举,几人都能参考,所以也就没了焦虑,毕竟洛云侯当道,谁也没办法, 看着几人都这样说,杨少师心中顿时觉得舒心了许多,扯过椅子坐下,叹口气, “倒是让大公子和两位师弟看笑话了,明安真是命苦啊。” 想到府上的儿子和夫人,杨少师心疼的气不打一处来,李潮生赶紧安慰, “杨师兄勿要着急,下一次科举,明安自然是能考的,放心。” 李潮生之所以这么肯定,就是因为内阁有着赦免读书人的权利,只要内阁出了折子,这些事还真不算事,只是考虑洛云侯的态度,所以,内阁那里,折子还不能明发,需要和洛云侯谈谈才行, “急是急不来的,等洛云侯监考完,我等还要宴请侯爷一番。” 此话一出, 杨少师有些震惊,看样子,大公子是想和洛云侯合作江南的事,可行吗,疑惑间问道; “大公子,那洛云侯能答应?” “哈哈,就算他不答应,可是他收的那些门生那么多,如何不答应,这一次恩科乡试,前三甲,都要放官的,内阁统一呈报,杨师兄,换成是你,又当如何,” 李潮生哈哈一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贾家嚎丧的队伍,已经到了街口,往北边午门走去,纸钱洒落,随风飘荡,也不巧,刚刚还艳阳高照,如今已经是阴云密布,也不知是不是贾敬这个修道之人做的古怪,阴嗖嗖的, “这,大公子说的极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要不把握机会,南北乡党反应过来,挤压的可就是咱们的人了,把洛云侯的人安插江南那边去,水就搅浑了,”杨少师也不是傻子,那一日密谋的事,几人再三考虑,决定还是要分润出去,江南势力纷杂,不好争夺,不如引入外援,解了困局,再做打算。 “说的是,来,以茶代酒,喝口茶,下面,贾家队伍就要到了午门了。” 几人一听,赶紧喝了一口茶水,而后伸着头向外看去, 果真, 行进的队伍朝着登闻鼓那边去了,禁军也列队在前阻拦,一时间的,到了地方,众人嗷嚎大哭,尽皆跪下,哭声传得老远。 含元殿, 还在走廊内用膳的张瑾瑜,不知如何,耳朵一动, “柏兄,可听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正在大快朵颐的襄阳侯柏广居,把头抬起来,四下张望,回道; “什么不对,四下无恙,哪里有什么,侯爷可是寻思错了。” “不对,等等。” 张瑾瑜双手按压,周围的人立刻噤了声,此间,不知从哪里,传来轻轻的哭嚎声,这一回,襄阳侯也听到了,不确定的问道; “侯爷,为兄听到些许的哭声,好像从南边传来的,” 柏广居伸出手指了指南边,应该是午门的方向, 张瑾瑜转头也朝南边看去,奇了怪了,今个难不成,组队到午门集合,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又有人闹了过来, “真有意思,今个午门前可是热闹,前一个敲鼓,后一个哭声,难道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先后来了两或者并不是同一批人。” 因为不知道外面的动静,所以张瑾瑜仅仅是猜测,看样子,午门前应该是热闹非凡,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那处哭声喊声随即大了起来,听声清晰可见,好家伙,人可不少, 把头转回来,看向柏广居,问道; “柏兄,你可听清楚了,这次应该是何人?” 襄阳侯几次张嘴,在心中想了许多,就是没想明白,是因为何事才闹得午门哭诉,前后时间,难不成还有冤案之说。 就此,二人愣在那,而三位皇子,则是睁开眼帘打了个哈欠,起身后,看着眼前两位侯爷侧耳聆听着什么,二皇子还想打趣,谁知耳边传来哭喊声,觉得不对,赶紧四下看去,却无发现,这才明白,哭喊声是从外面传来, 就在几人不吭声的时候,二皇子身后拉了一下大皇子和三皇子衣袖,指了指宫里面,失声喊道; “怎么有哭声传来,不会是太上皇‘薨了’吧?” 午门外, 贾母一身大装,带着三个媳妇,和一并族人哭着往前走去,来到登闻鼓面前,并没有把那些禁军看在眼里, 瞧着禁军校尉带人拦着,忽然大喊; “老身荣国府一品诰命夫人,前来给宁国府贾敬收敛尸身,启奏陛下,告其冤案,谁敢阻拦,” 也不知是悲情所致,还是真的气势斐然,话一出口,就把拦路的禁军校尉堵得哑口无言,一想起贾家往日里的威风,再看看四周,别说什么官员,就连刚刚的御史,还有宫里面的公公,是一个人没来,倒是看热闹的人,在远处围了一圈, 瞬间, 校尉就明白,此事应该是默认贾家的行为,他留在这,怕是早就安排好的,如今就是犯了难处,贾敬的尸首就在此处,守门的将军,竞也躲了起来, 这样一来,所有的干系竟然落在他的身上,如何不着急,眼看着人要走过来,急的细汗,密布在头上,此时,身边的心腹小声开口, “校尉,贾家可不好惹,既然都躲了,那咱们可不也应该躲着?” “废话,我能不知道,怎么躲开?” 眼见着有人说话,校尉也急了,问道; “咱们不是看守登闻鼓的吗,又不是看尸体的。” 也不知是抱怨,还是提醒,让禁军校尉恍然大悟,是啊,谁也没和他说,尸体还要留着,所以,管不管不就是无所谓了, 这样一想, 立刻喊道; “命令,撤回各自位置。” 一生呼呵,禁军一下子散开,回了身后登闻鼓石台,把贾敬尸身空了出来, 只是外人看来,却不一样, 都认为是贾母的呵斥,竟然吓得禁军四散, 街口酒肆阁楼上,大公子几人瞧了一会,就这一下,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不愧是荣国府的史老太君,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声而退禁军,厉害啊。” 打心底由衷的感叹,武勋世家,能做到这样的,几乎未有一人,另外陪坐的三位师兄,瞧见后也是沉闷不已,看来,还是小看了贾家的底蕴,有着那个老婆子一天,贾家就倒不了, 再看去, 只见,贾母招呼着,让身后的管事小厮,过去把贾敬的尸身收敛,抬回来时准备的马车上,然后就此跪在那,继续哭诉, 王熙凤心中震撼,没想到一向和善的老太君,竟然有此威势,就连邢夫人和二太太她们二人,更是紧紧跟随在贾母身边,只是那紧握的双手,才显出内心的不平静, 紧紧过一会, 就有午门后瞧着的小太监,赶紧回去禀告,也不知过了多久,宫里未见动静,跪在外面的人,也有些疲惫,贾母也多半受不住, :“老太太,要不上车歇歇,这里有孙媳妇看着。” 王熙凤见到贾母额头冒了汗,赶紧劝慰一番,毕竟熬着时辰,还不知要多久, 邢夫人此时也是脸色煞白,汗都留了下来,殷切的眼神看向贾母,却见老太君脸色一凝,喊道; “好,先扶我起来。” 二太太和邢夫人听了,心中一喜,赶紧先起身,再把老太君搀扶起来,本以为老太君是要回马车休息,谁知,老太君刚站稳,就走向前面不远处登闻鼓, 拿了鼓棒, 看着眼前已经被戳破了的大鼓,走到身后,对着另一个鼓面,狠狠敲了下去, 吓得周围的禁军脸色都变,校尉竟然闭着眼,转身不看, 就一下, 鼓声想起, “咚!咚!咚!” (本章完) 第783章 西边来的茶叶 第783章 西边来的茶叶 午门前, 清晰可闻的鼓声,随即传了出去, 留在那的禁军士兵进退不得,同时看向领头的校尉,无奈,校尉喊道; “按照规制,有品的官身之人,敲响登闻鼓,必须以大号告知,史老太君一品诰命夫人,有其品级,按大武律令吹大号。” 随着校尉一声令下, 后排禁军来到大号前,吹响大号声, “呜呜!呜呜!呜呜!” 一时间, 皇宫内外, 号角声四起,只是,本该出来的御史,却不见其人,吹完一轮后,大号声灭,禁军回归原位,可是,鼓声依旧。 养心殿, 武皇周世宏沉着脸,在御案后来回踱步,顺带着瞧了瞧窗外,只见原本明亮的天色,也昏暗下来,密布的阴云挂在天上,笼罩在心头, 转身之际,忽然听到鼓声和大号声音。 心中叹了口气,忠顺王误了朕啊, “李首辅,此事还需要你出马,替朕分忧,” “是,陛下,老臣替陛下走这一趟,就是不知陛下的恩旨,如何写,” 这也算是提醒,就算他去了,事情不解决,去了也是无用,所以,怎么决定的恩旨,还需要皇上决定, 宁国府的事,拖着也不成,毕竟案子审过了,百官紧紧盯着,还有一个上天示警,获罪于天的罪名,按在了宁国府头上,加之妖道的身份,就是宁国府想脱身,也不容易,所以,里面的定罪,既要安抚文官,又要安抚勋贵,实为两难, 尤其是贾敬死了之后,难题就在皇上身上了, 武皇慢步走在窗前,看着天上的阴云,以及院中的微风吹过,这不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吗。 宁国府不值一提,贾家祖上必定于天家有恩,甚至于自己的皇位,也与之有关,关内未定,万不可大动,所以,安抚施恩还是要给的, 只是之前的事,妖道,文官,也应该有交代,遂问道; “依首辅的意思,此事该怎么施恩?” 话又推到了李崇厚的跟前, 却见首辅大人笑了笑, “陛下,贾家的恩宠还在,宁国府贾珍父子,吃喝玩乐,醉生梦死,有此劫难也是应该的,尤其是任用妖道,祸害朝廷气运,其罪当诛,可是贾敬一人之死,算是救了他们父子二人性命,” 迟疑一下,瞧了一眼陛下的容颜,并未动怒,这才接着回道;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让贾珍顶着爵位胡作非为,岂不是给朝廷发难,所以,老臣觉得,夺了贾珍爵位,让贾家再推出贤才继承,亦或者陛下选一人继承也可, 至于贾珍,流放岭南,贾蓉也贬为庶民,逐出宁国府,贾敬一个修道之人,就按照规矩让贾家人带回去下葬,不追不究,也算给文武百官一个警示安抚。” 李首辅也没有故意藏着心思在里面,反而处处替皇上考虑,这一点,就好过卢文山和顾一臣,二人素然针锋相对,不过最后,落得好处也在二人的势力中, 现如今,李首辅反而不闻不问,这一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无可撼动, “哈哈,还是首辅大人妙计,能安天下,老成谋国之言不过如此,戴权,拟旨用印,让李首辅辛苦一趟。” “是,陛下,” 戴权见此,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拿了毛笔,写下了诏书,查看无误后,用了玉玺之印,小心的递给了首辅大人, 李崇厚接了过来,粗看了一下,尚可,这才起身颤颤巍巍拜了一拜, “陛下,老臣去了,” 径直走向门外,见此模样,戴权赶紧给小云子使了眼色, 小云子立刻上前搀扶, “首辅大人慢些,小云子扶着您过去,” “嗯,好,有劳云公公了,” 李崇厚也没客气,就在几个小太监搀扶下,晃晃悠悠出了御书房,人一走, 本就是安静的书房,更加显得寂静昏暗, 戴权一见,立刻喊道; “掌灯!” “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街口茶馆的一角, 永诚公主周莹,易容带着人皮面具,领着几个人围坐了一张桌子,侍卫守将史太,还有侍女邹晓和葛清二人, 点了一些茶水,和刚买的糕点,摆放在桌子上, 刚刚的问话,就是葛清所问,毕竟是她亲自过来监视贾家动向,没曾想,主子竟然也跟来了,惊讶之下,矢口出声,但又随即赶紧闭嘴,四下看看,只见不少人都是交头接耳,嘈杂的议论着刚刚所发生的事, 伸着头往大内方向看去,没有注意这边。 “你啊,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本宫,咳咳,来了就来了,坐下尝尝,姚记商号的云糕,刚出炉的!” 说完话,一袭灰色男装的永诚公主,慵懒的坐在桌子东面,拍了拍桌子, 随行三人会意, 跟着坐了下来,葛清迅速给殿下,倒了一碗茶水,只不过碗里的茶水,色泽昏暗,还有点点茶叶碎叶,一看就是茶品极差的下下品, 见此,葛清脸色难看,呵斥店家, “店家,怎么弄的,换壶好茶过来,这些都拿下去,” “好嘞,客官,都是小二不长眼,怠慢了客官,” 掌柜的赶紧解释了一番,看着来人,显然不是差钱的主, 然后回手就一巴掌,扇在店小二头上,骂道, “你个不长眼的,看不见贵了临门,去,泡一壶好茶过去。” 店小二被打的有些懵,怎么成了他的错了,这间茶水铺子,一直都是这样用的,这就挨了打,不过掌柜的发话,也不敢不听, 店小二赶紧从柜台下面的陶罐里,倒了一点上品茶叶在茶壶里,又从炉子上,提了一壶热水,倒了进去, 涮了一下,再倒了一次沸水,瞬间,一股清香的气息传来,果然,掌柜的是有好货的。 而后,赶紧提着茶壶,走了过去, “客官,换的茶来了,都是掌柜的,藏着的一些好茶,慢用。” 店小二点头哈腰,也不把原来的茶壶拿回去,留在那小心候着, 葛清先把茶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而后不知从哪里露出一个银针,插了进去,见到银针无恙,端起茶碗自己先品了一口, 香味尚可,所谓的好茶,也不过是中等上品,别无稀奇,但是对这个普通茶铺,也算难得了,隐晦的给殿下示意, “还行,算是可口的茶品了,赏,” 从腰间拿出几个大钱,扔给了店小二, 小二大喜,慌忙的接住,赶紧把大钱塞入腰间,不见了踪迹, “各位贵客,有需要的就喊一声,小的定然来伺候,这个茶叶,乃是掌柜的从一个西边来的商人那收购的,一直舍不得喝,今个,也是小的第一次冲泡,味道和咱们中原茶叶不一样。” 好似故意卖弄,把茶叶的来历,说的颇为隐晦。 让永诚公主顿时来了兴趣,尤其是早些年,也听说不少西来的商人,去了京城跑商,茶叶,她熟悉, 看着眼前重新倒的的茶水,色泽昏暗,有些暗红,还真的没怎么见过,端到眼前,闻一闻,一股浓郁的醇香,略带有说不上来的味道, 轻尝一口入嘴,比不上中原的好茶,但是别有滋味,也算是上品, “果然是好茶,小二,这种茶叶可否卖于我一些,这是银子,拿好!” 见殿下要买茶叶,邹晓不明所以,公主府上什么样好茶没有,还要买这些,不过殿下要买,那就买, 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示意店小二快速, 这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重,小二哪里见过,赶紧点点头,把银子收起来,也不等掌柜的发话,直接跑回柜台,蹲下身子,拿了一个干净的锦布,给倒了一大包,算是个实诚人, “你小姨子疯了,倒那么多干什么?”恰巧掌柜的走了回来,见到店小二正在倒自己藏着的好茶叶,急着走过来,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店小二赶紧抱头,委屈解释, “掌柜的,那位贵客说茶好喝,就出了五两银子买下一些,我这不是给装着吗,” 还把收着的五两银子拿出来,掌柜的一见,两眼放光,赶紧抢了过来,收入怀中, “行了,今晚炖了肉,给你一大碗,快给贵客多装一些。” 掌柜摆了摆手,银子就不见了踪影,店小二无奈,包好茶叶就给送了过去。 “贵客久等了,这是刚刚那些茶叶,小的给您多装了一些,” 随着话音传来,店小二把包好的茶叶放在桌上,周莹见此点点头, “好,做的不错,再赏。” 一句话,葛清虽然不知所以然,不过大钱还是快速拿出来,扔了过去, 小二慌不松的接着,嘴上连连道谢,而后退下忙去了。 人一走, 葛清忍不住问道, “主子,您怎么会买这些茶叶,不过就是品相一般,味道有些独特罢了,多喝几次,味道习惯了,反而入不了口。” 葛清说的极对,公主府的茶,最差的也是江南那些贡品,好茶比比皆是,只有些地方没见过的茶品,换换口味,喝几次过了新鲜劲,再喝就入不了口, 殿下为何对此茶情有独钟,又看了一眼面前茶水,味道明显淡了许多,留不下香味啊。 “嗯,说的极对,但是你没注意,刚刚店小二所言,此茶是西边来的商人卖的,西边,那就是西王府宫家的地盘,所以此茶能来京城售卖,这背后,说不得西王府的手已经伸过来了,这茶叶算是备份,” 永诚公主周莹,微微一笑,虽然今个来是看贾家闹事的,不过,喝了一道茶,别有发现, 算是意外之喜,西王宫家,自己算是要接除的,说不得,西王府也等着有人靠过去,毕竟,始终被拦在西北边地,丝毫插不上关内的事,西王岂能不着急。 另外,西域的商贸商路,价值万金不换,自己打探的事,就能证明,西王府和西域诸国,还有鲜卑人,暗地里必有联系,要不然,几十万大军,不靠着朝廷供给,如何养的, 此茶虽然不是上品,倒也是难得口味,从西而来,要么是西域产的,要么是鲜卑人产的,留下一些证据,最后才能慢慢谈。 周围三人满眼惊骇神色,西王府可是庞然大物,麾下精兵强将无数,实乃藩王势力之最, “主子,那这些就是他们拿来卖的?” 葛清咽了下唾液,这样一来,西王府短板财力,会不会补齐了? “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了,有了这些,西王府每年亏空的银子,就能补上了,就不知,年后朝廷催缴的欠银能否还上,要是还了,说明西王府的心还在朝廷这边,并且,一旦还了银子,西王府以后几年,就老实了。” 周莹捏起一个糕点,轻咬一口,软糯香甜,回味无穷,果然是京城出名的姚记商会的云糕,至于为何西王府老事,银子都还给朝廷了,没了银子,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威风虽在,可是动作就不利落了。 这一点,跟随三人也想到了,史太一抱拳,道, “殿下言之有理,此时,西王府必然库银亏空,殿下想要寻求合作,是难得的好机会,属下听说,这一次,西王府和南王府,也来了上供的车队,现在,已经进了中原的地界。” 史太其他地方事情可能不知道多少,但是京城的一举一动,有着殿下的眼线布局京城,不说风吹草动,只要是动静大一些的事,必然知道, 所以,各地藩王上供的车队,外带着两位异姓王上供的信息,就被察觉到了,毕竟是大张旗鼓的进来,想不知道也难啊。 瞧见史太的话语,周莹眼里流光溢彩,果然是心思缜密之辈,想到史家那边的安排,没曾想,史家还真的把嫡亲小姐送去了荣国府,看来,史太此人,胆大心细,可堪大用! 又想到那些藩王上供的车队,听说各王府的世子,也跟了过来,京城,说不得就热闹许多,自己领旨回京的时候,那也需要人来庆贺一番,顺便把洛云侯也给请过来,到时候有些事也能谈谈,说不得,借着关内藩王的势力,能让他让一下步子。 关外好东西也多,随便给你个通行的商路,赚的银子,可就多的不是一点两点了。 “既然都来了,上供怕就是个幌子,想来父皇那边,应该也清楚,皇上那边,更是明白一切,这样一来,京城想要浑水摸鱼的人,那就多了,到时候,我和我那个清高的姐姐,也能伸手摸一摸浑水了。” 周莹多了许些感慨,要是京城一直风平浪静,那她们还真的没有用武之地,反而要是乱了一些,左右逢源之事,对她们姐妹二人来说,信手捏来一般容易。 到时候,再让京城的那些青年才俊,拜倒在自己裙下,说不得,以往的威风,还能回来, 要是让她自己困在公主府生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主子说的极是,听说忠顺王都提前被放了出来,提督宗人府,看来是早有准备,主子理应多加小心一些,并且,京城的北王府和东王府的势力也不小。” 对面的葛清神情凝重,虽然现如今,西王府势力,乃是诸位藩王实力当中的翘数,但是,失了兵权的北王府,和东王府,并不是泥捏的,甚至于,失了兵权,夺得了朝廷的信任,反而影响力更大了, 在京城, 谁要是忽略了北王府和东王府,必然是要吃大亏的。 “是啊,殿下,葛尚宫说的没错,虽然北王府和东王府,不怎么过问朝中政事,但勋贵的所有事,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绕过他们,和勋贵接触,几乎不可能,另外京城有不少票号,可都是两座王府的,就算行商的人想多买些物资,除了内务府和世家的人,只能找他们出货。” 所以, 就算是想获取北上的商路,那也需要从长计议,毕竟,京城商会那么多,所需要的货物,大部分被那些权贵,瓜分的差不多了。 永诚公主周莹,眼神有些莫名之色,看样子,史太的话说的没错,京城也不是以往的京城了,当年,京城贾家,一门双公,统领京营四十万大军,何其英勇,现如今, 竟然混到,让府上的女眷抛头露面,宁国府的主家,都差一点断了香火, 现在,人都跪在午门前,痛哭哀嚎,简直丢尽了颜面,勋贵世家,到了这种境地,也算是走了下坡地,谷底的泥泞之地,就算爬出来,也是元气大伤。 可见, 万事筹谋,不可懈怠, “知道了,其他的事先不管,等恩科结束后,各地藩王进贡车队入京,在做打算,” “是,主子!” 几人小声答应, 忽然,从窗外,一阵哭喊传过来,几人猛然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午门前, 贾家的人点了火把,然后烧了纸钱,这才命府上奴才,把贾敬的尸身,抬上了马车, 顺便,在马车前头,点了三炷香,还在马车周边,撒了纸钱,有人喊着, “敬老爷登车。” “恭请敬老爷登车!” 随后, 众人就把贾敬的尸身,盖上白布,放上凉席遮挡。 (本章完) 第784章 时辰就快到了 第784章 时辰就快到了 午门前, 纸钱飘荡,白幡竖起,阴云密布的空中,风吹过,扫落地面,卷起纸钱直入云霄,配上方外之人的身份,更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不少围观的百姓,不知所以,一听说是道家之人升天,不少升斗小民,胆小的竟然跪在那磕头祈祷,胆大的,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观望,就往后躲去。 这样一来,原本安静的街道,就显得乱哄哄的,午门前的守卫禁军,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怎么今日就遇上这些麻烦,可职责所在,不敢离去,就僵在那,等着宫里来人。 贾母此时也把登闻鼓的鼓棒放下来,喘口气,心中哀叹,人老了,不中用了,竟然敲不了几下, 瞧见地上的那一处火堆,走过去,把棒槌的前头伸入火中,点燃包裹的布料,返回来,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对着登闻鼓按了下去,蒙皮一接触火光,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不一会, 火焰就吞噬了登闻鼓,不说贾家的人惊骇,就是围观的人,还有禁军的都有些不可思议,只有禁军校尉心中,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烧了也好,省得以后再出事,兀自转头不理,手下见了,似有意会,竟然心照不宣的,视而不见, 就是跟着跪在前头的大太太邢夫人,和二太太王夫人,以及王熙凤,心神惊惧,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这是把登闻鼓烧了, 王熙凤实在没想到,一向三思熟虑的老太太,也会做下这些,想开口去劝,可惜,火势已起,风助燃火,烈焰窜嵌入天际,恐怕神仙来了,才能相救, 再看老太太贾母,脸上竟然有解脱之意,就是这个登闻鼓,先后让贾家断了一脉的传承,如何还能留着, 也不知是心中念叨,还是念头通达,烧完之后,贾母浑身的力气突然又回来了, 王熙凤见此有些担忧,赶紧起身把老太太搀扶, “老太太,赶紧回车上歇一下,人等会应该就出来了,” “好,歇歇。” 本以为贾母会斥责,没想到一转身,就在大太太和二太太照料下,上了马车,让王熙凤到嘴的,劝慰话又咽了回去,回几步路子,重新摸了摸圆润的腿,又跪在地上, 就这样, 登闻鼓虽大,可惜水火无情,引燃之后,熊熊大火燃起,照耀了午门前的昏暗,犹如一道圣火一般。 如此震撼的场面,忽然让身后的百姓盲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以求保佑。 酒肆二楼上, 大公子李潮生脸色也有些惊骇,没曾想荣国府老太君竟然有此魄力,直接点燃了登闻鼓, 瞧着那处火光,喃喃自语, “诸位师兄,人常说,女不如男,男主外女主内,可如今看来,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有如此英豪的一面,有老太君在一天,贾家的富贵动不了分毫,” 大公子开了口,三人的脸色各自阴晴不定, 尤为是脾气火爆的杨少师,心底虽然震撼,却不服气,这不就是无理取闹吗,也不知宫里面会如何处置; “大公子,话虽然那么说,但也不能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尽皆女流之辈,上不了朝堂,怎会和我等争锋,眼前的事,宫里面还不知怎么想的呢。” 杨少师的话也是在理,朝堂之争,都是摆明车架,贾家女子再厉害,又不能上朝堂,至于顶门立户的人,也只有贾存周一人在朝堂,袭爵的贾赦,不到大朝会,那也是没资格上殿的,不足为虑。 “是啊,大公子,杨师兄说的没错,荣国府老太君再有威望,毕竟上不了朝堂,荣国府留在朝堂上的,也就是贾存周一人,其余人皆是碌碌无为,后辈当中,更是只有贾琏一人带兵,还不是靠着姻亲故旧的关系。” 栾公赋也是赞同,细细算下来,也就是荣国府还有些上进之人,至于宁国府,都是提不上台面的,虽然贾蓉也是龙禁尉值守,可惜,并无话语权,如今落入大狱中,定然被剥夺了身份。 就算是跟在身后的孙伯延,顺势也随了话语, “大公子,刚刚两位师兄,所言极是,就算史老太君再英明神武,如今这个年纪了,还不知能熬多少年岁,可知京城局势,变化无常,那时候,没了老太君看护,以后如何,还不知呢。” 这也是孙伯延的肺腑之言,既然恩情还在,勋贵也不是轻易能拿捏的,说不得还要在文官内部争一争,在京南,和江南两地站稳脚跟,那么朝堂之上,就有他们李党安身立命之所,如果大公子在入了内阁做阁臣,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心有所感,李潮生忽然有了急切的感觉,孙师兄所言句句在理,不光是他说的贾家的老太君,就是自己,父亲已经年过甲之岁,临近古稀,说不得哪天就, 那时候,谁还能护着自己, 午门前的一幕,未必不是贾家留下的恩惠,看来自己入阁之事,还要再紧一紧了, “三位师兄话都不错,可是三位师兄,有些事不在朝堂之内,而在朝堂之外,贾家后辈虽无能人,但是老太君手腕老道,姻亲故旧的埋伏,无人可及,王家的王子腾,诚意伯宋代春,东平侯段开华之子,定西将军段文元就是老太君保的媒,故旧就不用说了,东安将军杨仕雄,宣威将军凌元涛等,就算是洛云侯,又有姻亲,谁敢轻举妄动。” 此中的事,就算京城的官员不知其中的厉害,但是他李潮生,跟着父亲在官场混迹那么多年,其中的关键,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贾家看似风雨飘摇,实则稳如泰山,那两位老国公留下的情分可不少, 其余三人听了,脸色有些难看,其中的蹊跷,怎么会不知呢, 突然,孙伯延哈哈一笑, “大公子,两位师兄,此事可轮不到咱们管,要管也是也应该是轮着那卢文山,和顾一臣过问,咱们着什么急,还是想办法和洛云侯联系上,站住脚跟再说,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卢文山应该和江南布政使庄大人,通了信的。” 关系到江南布局,一听卢文山那个老狐狸想要插手其中,杨少师和栾公赋脸色铁青,武勋闹事,他们真不怕,就怕文官背后使绊子,算下来,顾阁老能作壁上观就不错了, 至于卢文山那个老狐狸,只能见招拆招了, “师兄肺腑之言,师弟谨记在心,咱们现在就是先出手,盯着卢文山和庄大人的动作,不可能没有留下破绽。” “是,大公子。” 阁楼内, 众人商定,而楼外,哭声依旧。 含元殿, 张瑾瑜脸色也有些不妥,敲鼓的声音虽然没了,可是宫外传来的哭声清晰可闻,好似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三位殿下也是狐疑不定,不敢出声的闷声吃饭,若有所思的襄阳侯柏广居,放下碗筷,也没了胃口, “侯爷,看样子应该是出事了。” 张瑾瑜翻了眼皮,也没瞧他,这不是废话吗,除非是聋子,他听不见,能听见的,都感觉不对劲, 要说是太上皇那边,身子骨扛不住了,应该是从北面传来哭声和钟鼓声,以示天下, 既然从南边传来的,那就是在宫外弄出的声响,既然是在宫外,谁那么大胆子敢来宫门口哭诉, 张瑾瑜左思右想,也没个头绪,打死他都不会想到,一向缩头乌龟般的贾家,竟然那么大胆子。 “柏兄这不是明摆着,都哭到宫门前了,能不是出事吗,你猜猜是谁家那么大胆子?” 张瑾瑜这一问,不光让柏广居皱着眉,就连三位皇子,吞咽的动作也小了许多,心中都在想着朝臣,哪些人出了事, 可惜,四人沉声一会,一无所知, 正想着, 身后却传来一声话音, “侯爷,储年大人来报,考试时间已到,是否开始收卷子。” 张瑾瑜猛地一回神,瞧了瞧天色,阴云密布可看不出什么时辰,问道, “如今什么时辰了?” “回侯爷,未时末,” 宁边记着时辰,赶紧回道, 张瑾瑜不由得有些纳闷,龙门大开,不是申时,这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回事, “不是说龙门打开是在申时吗?” 见到洛云侯疑问,柏广居笑了笑,解释道; “侯爷,龙门打开在申时,可是收卷要提前,要不然申时再收卷,那不是时间不够吗。” 襄阳侯一开口解释,张瑾瑜这才恍然大悟,是了,考试考试,还要收试卷,整理,出去的时间自然不能一样,也罢,早了早好。 “让所有考官入殿内,准备收卷,整理好留存,而后打开龙门,等考生走完,直接阅卷,” 一夜的时间,近乎两百人的言官,一人也就是批阅六张卷子,就可完成,即使乱换三遍,也就是十几篇卷子,一夜时间也就够了, “对了,把带来的那些酱菜,还有黄羊都杀了,清酒拿给众位大人一人一碗,吃饱喝足,晚上多受累一些。”这也算是张瑾瑜犒劳他们的,不过这话,当着三位殿下的面说出来,还是让三位殿下张大了嘴,愣愣看过来, 张瑾瑜也没理会他们三,起身拉着襄阳侯就入了大殿, 此时, 巡考官都是一排四人,站在那盯着,在座的考生,形态不一,有的已经落了笔检查名帖,有的人还未写完,奋起疾书,有的人早已经书写完毕,端坐在那,不一而就。 张瑾瑜带人快步走上高台,此时的几位副主考官,已经在高台上候着,见到侯爷到了,尽皆一拜, “侯爷,时辰已到。” “好,辛苦众位大人了,” 张瑾瑜回了一礼,而后转身面向台下众多考生,喊道; “停笔,乡试恩科,时辰已到,落笔静候。” 话音一落, 场下的考生无不敢从,放下执笔,端坐在那,张瑾瑜瞄了一眼前排的贾兰,还有中间的贾宝玉,此二人面色不一,贾兰好似成竹在胸,而贾宝玉神情漠然,显然是考得不好, 其余人神态也是如此,看来,滥竽充数者不在少数, “按照座位号,开始收卷,” 张瑾瑜一挥手, 侧面的巡考官,就按照数号的大小,开始一一收卷,由于诗词那一卷折子收过了,只收策论两张答题折子,那也很快,不一会,巡考官就把收来的卷子,成列在高台的空余的供桌上, 眼瞧着收拾完之后,张瑾瑜倒是开口安慰道; “今岁恩科乡试,算是考完了,诸位学子回去等着消息就成,本侯也有好消息送于尔等,一个是,今岁录取名额大增,乙等文章也有可能榜上有名,另外,朝廷对于榜单位列甲等者,应该是另有封赏,至于前三甲,世所罕见,等着好消息吧。” 张瑾瑜也是卖了关子,要不是内相戴权,偷偷告知,张瑾瑜还蒙在鼓里,乡试过了前三甲,就能授予官职,闻所未闻啊。 可是这样一说,下面的考生哪里还坐得住,激动不已,考得好的脸色殷切切瞧着台上,考得不好的,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天大的富贵,就从自己身上溜走了,尤其是这一次,恩科改了考题,也不算很难,可是就因为如此,难在不难上,所以想要脱瘾而出,何其难也。 见到考生百态尽出,张瑾瑜犹自又开了口, “还有好消息就是,含元殿和贡院,各自出榜单,上述所言,都与试行,也就是说,有两个甲榜,两个乙榜,两个案首,所以,诸位不需要担心名额不够,只要求,你们答题,答得好与坏,” 像是火上浇油,本就是引得众多考生,心中跌宕起伏,如今这样说来,那不是亏死了, 也就是洛云侯的威慑,众人不敢多言,只有唉声叹气的样子,忽然,有一人举手, 张瑾瑜瞧见,点点头, “说,” “侯爷,学生京城国子监储汝霖,敢问侯爷,既然有两个榜单,朝廷封赏可一样?” 这一提问,也让殿内所有人看了过来, 张瑾瑜站在台上,抬眼看了一下,问话之人,储汝霖,京城人氏,不会是储大人的儿子吧,毕竟姓储的没几个,暗自用余光瞄了一眼储大人,只见神情紧张,想说而不敢说,没跑了, “哈哈,问得好,如你所愿,一样的封赏,谁能夺得,就看谁的本事了,好了,把你们东西收拾一下,回去歇着吧,三日后,含元殿榜单就贴在,贴在,” 张瑾瑜停了话音,按理说榜单应该在贡院外贴出来,可是在宫里考的,那就应该贴在宫门口,可是那么多人,如何敢扰了陛下清净,所以, 想到了顺天府那边,徐大人之前热情招待,也没什么回报的,不如给他个念叨, “三日后,也不要你们再来宫里,含元殿榜单,就在顺天府衙门外贴出来,到时候有喜报传来,回吧。” 一挥手, 众多考官就让开道路, 所有考生,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的,尽皆起身一拜,口中喊道; “谢恩师。” 这一喊,算是留了座师之名,张瑾瑜虽然不懂这些,但瞧见不少言官脸色有些嫉妒神色,就知道是好事,现在,自己也能当个老师了,真是,过瘾啊。 谢恩之后,考生就收拾行囊,整理包裹,陆续在院中等候,随着时辰已到,守卫大喝一声, “时辰已到,龙门打开。”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随即,考生就寻路而出,外面值守的禁军,早就等候多时。 同日, 南城贡院里面,也是想起了敲锣的声响,所有考官,巡考官,还有阅卷的官员,近乎齐齐上阵,开始收录各自区域的考生答题折子, 虽然学生多,可是有着考棚的便利,收的那叫一个快,而且收完之后,入了库房,直接打开门,离得近的人,收拾一番,先走出去,这样一来,第一个先出龙门的,反而是贡院的考生, 有的则是出了贡院的大门,稍等一会,等了好友一起,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而后一起回了客栈, 就这样,几千的考生出了考场,瞬间,京城的大街小巷,就热闹起来,酒肆茶馆,酒楼和青楼胡同,不由得显得人言鼎沸。 至于宫门前的迎丧的队伍,眼尖的人倒是瞧见,可惜,都是世家书院子弟,知道其厉害,早早出来,赶紧躲了回府, 只有刚走崇文门的徐长文,也不只是性格释然,还是后知后觉,问道; “高兄,怎会有哭丧的队伍在此,连登闻鼓都烧了。” 高温在身后,急匆匆赶来,一见徐兄管事的毛病又犯了,赶紧过来,拉过徐长文的衣袖,劝慰道; “徐兄,不是我等的事,万不可多管闲事,你看那边,是我们能管得了吗,快走,” 高文看得明白,应该是哪个世家勋贵,来宫里喊冤了,这是,是他们这些布衣能问的, 生拉硬拽,硬是把徐长文拉走了。 而南边贡院出来的学子,后来者,竟然围在那观看,胆子大得出奇,不时地问这问那,这样一来,人又多了不少,挤挤攘攘好不热闹。 (本章完) 第785章 迎灵启程而归 第785章 迎灵启程而归 午门外的街口, 茶馆里, 来了不少年轻的学子,一看就是刚刚从考场出来的,有的人身后的包裹还没卸下,嚷嚷着要一些可口的糕点茶品, 人一多,就显得有些拥挤! 永诚公主察觉到了异样,撇了一眼街上的人,说道; “还真是凑巧,算一算,今个乃是恩科乡试,龙门打开的时辰,两处考场怕是已经散了,就是不知宫里面的考题,应该如何安排,” 刚刚看了午门前没有动静,荣国府的老太君等人也上马车休息,正主的人都还没来,这就把注意力放在刚来的学子身上,瞧着不少人面有喜色,算下来,应该是考的不错。 乡试想来不怎么难,想过也好过。 葛清也随之瞧了一眼,还真是,不少学子涌进来,有的人开怀大笑,有的人唉声叹气,倒是和往年一般。 “主子说的没错,都是刚出龙门的考生,至于怎么安排,倒也不难打听,一会他们就说了。” 普通的人,哪有这些防备, 贡院那边考生还好,不知内情,可是含元殿出来的书院子弟,就在那说了起来, “哎,兄长,洛云侯在宫里,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录取名额大增是知道的,但是甲等文章还有赏赐,以及前三甲,还要授予官职,这不是殿试的待遇吗,” 一个刚出门的学子,满脸的忧虑,也不知自己这一次考得如何,陪坐在一起的另外三人,摆了摆手, 有一人端着茶壶,给三人各自倒了一碗茶水,安慰道; “想啥呢,洛云侯说的话岂可不信,好像侯爷也没说过假话,说有就有,前三甲咱们就别指望了,世家子弟那么多,总归能考个乙上的评价,过了乡试就好。” 刚一说完,另外二人也是点点头, 附和道; “是啊,二哥说的没错,能过了就好,何必执着那些,来来,喝口茶水润一润嗓子,好几天都没碰了,” 又是一人,手碰了下茶碗,神情唏嘘不已,只有东边年纪稍长的一位,端起茶碗,郑重说道; “诸位兄弟,话不多说,以茶代酒,干了。” 四人旁若无人,举着茶碗喝的干净,颇有些意犹未尽, 正在这时, 葛清眼神一转, 从身后拿出一包糕点,起身走了过去,放在四人桌上, 这一放,就有人问道; “敢问兄台,这是何意?” “哦,别误会,刚刚见你们义气释然,兄弟我心生仰慕,刚买的糕点,给诸位师兄助助兴,岂不美哉。” 葛清怕几人误会,打开糕点油纸,拿出一块送入口中, “诸位,姚记商号的云糕,刚买回来的,我家公子好奇,此次恩科考题难不难?” 葛清一指身后那一桌,介绍自己来的目的,这样一说,几人明显放下戒备,姚记商号的云糕,可不好买, 领头一人一抱拳,道; “倒是误会兄台了,无功不受禄,既然兄台问起考题的事,自无不可,老三,你说说。” 叫了一声老三,也就是对面的学子,正在拿着糕点吞了一块,听到大哥说话,急忙一口咽下去,喝口水送送,拱手一拜,也没有失了礼数, “这位兄台,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说来也怪,也不知怎么,洛云侯没有用之前考题,反而用了备用的,第一个,考的就是诗词歌赋,以京城为背景,另一个就是策论八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内外两篇。看似简单,实则无从落笔。” “是啊,想要八股写出来,难上加难。” 身边的一人,也是摇了摇头,葛清见此,心中有数,一抱拳道了谢, “谢过诸位师兄,祝各位师兄金榜题名。” 说完,也不等几人客气,转身就回了自家主子那一桌, 刚坐下,邹晓眼睛微微一弯,笑着道; “还是葛清姐姐厉害,这就打探回来了,” 刚刚几人的对话, 永诚公主周莹,满眼溢彩,洛云侯还真是厉害,竟然连一点破绽都没有漏下,早前市井之中有人倒卖考题,虽然不知真假,但毕竟不少人买了,临阵换题,原题不出,谁知道卖的那些是真是假,也就替朝廷打消了不少的麻烦,真是厉害。 “清儿做得好,看样子洛云侯是早有准备,看笑话的人,也没了笑话看,说不得,成了笑话。” 周莹的话意有所指,科举舞弊身后,定然有不少位高权重之人参与,要是洛云侯寻到了蛛丝马迹,急的可是他们。 “主子,人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史太瞧着周围的人愈来愈多,提醒道, “嗯,回吧,贾家的戏也不重要了,看来宫里打算施恩了,再看也是无聊。” 抖了抖衣袖,起身就领着人出了茶楼, 几乎瞬间, 留下的空桌子,就被来人围上了,小二依旧是擦桌子,换了茶碗茶壶,招待一番。 而宫门前, 午门打开, 一身大红色官袍的首辅李大人,在小云子搀扶下,慢吞吞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跪着满地的孝服之人,不禁感慨,还是这些勋贵世家,恩泽不断,只要不犯大错,倒是一辈子无忧,可惜,不肖子孙太多了。 “首辅大人,就这样直接过去了,” 小云子带的太监内侍不少,毕竟是要宣读圣旨,怎么首辅大人的样子,不像是来宣读的,反而是劝诫的。 “嗯,老夫怎么做,你看着就成,” 李崇厚点了一句,继续走了过去, 小云子哪敢再多言,低着头紧紧跟上,周围的太监也随之一起, 这几步也不远,离得近,映入眼帘的,就是登闻鼓被烧了,李首辅依旧没有去看, 佝偻的身躯,走到火堆前,从筐里拿出一把纸钱,放火堆中, 让跪在前面的王熙凤不知所措, 李崇厚也没有为难她们,先开了口, “老嫂子,也该下来了,老夫怎么也都到了。” 王熙凤大惊,首辅李大人,她如何不认得,只是不知,李首辅竟然和老太太如此相熟,赶紧起身走到车前, 贾母闻着声,掀开帘子,看见是李崇厚的身影,叹口气,被凤丫头扶着,也随之下了马车, “没想到左等右等,竟然把首辅大人等来了,怎么,可是。来治老婆子罪的。” 贾母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拄着拐杖,往前迈了两步, 李重厚苦笑两声,摇了下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闹这些,许些事,有了结果就回去吧。” 劝也是要劝的,大庭广众之下,堵不住悠悠众口。 贾母好似也明白首辅大人的意思,宁国府的事是解决了,可是贾敬,一头撞死在此,又该如何担待, “就算事了结,可是一向不问世事的贾敬,死的不明不白,又该如何了结,” 贾母也不是不知好歹,可凡事有因有果,为何而死,总要有个交代, 好像李首辅早有应对一般,也不多言,从怀中掏出圣旨,也没宣读,递了过去, “都到这个地步了,该说的,老夫也替你说了,该要的,也替你要了,贾敬的死,谁也没想到,御史钟玉谷也已经被皇上下了诏狱,算是交代,老嫂子,闹一闹就算了,朝廷和宫里也需要体面,贾敬他,生不逢时啊。” 一声叹息, 说的也是肺腑之言,要是现在是前太子登基,贾敬如何会落得这个下场,贾家也定然是富贵永享,可如今,时境过迁,以往的种种,早已经烟消云散,就连贾敬都去了,前太子府上,那些曾经任职的人,几乎就没剩下几个了,死的死逃的逃,被杀者众多,查无可查。 只能说造化弄人, 贾母哆嗦着嘴,这一声叹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多少心酸事埋在里面,想问,想说的事,却始终开不了口,就算是老国公在的时候,那种憋屈的事也不少,最后,还不是为了天家的事,要了性命,伴君如伴虎。 颤颤巍巍接过圣旨,就地跪谢天恩, “命妇接旨谢恩,” 虽未看,但是李首辅既然出面了,应该是能想到都想到了,打开圣旨一观,贾珍父子赦免极刑,一个流放岭南,另一个鞭打三十,贬为庶民,逐出宁国府,再者就是贾敬,拉回去停棺安葬, 终归是得的圆满,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老夫身子骨不利落,也该回府喝药了,要不然,熬不住的。” 李崇厚故意咳嗽两声,引的身旁的小云子担忧不已,要是首辅大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那就是祸事了, “就听首辅大人的,老婆子话不多说,给天家告罪了,”只一声,就跪在地上三叩首,身后的几位太太也是亦然,跪拜完之后,贾母重新起身,抹了眼泪,喊道; “回去,停灵。” 而后, 队伍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起灵,” 跪在那的人,披着孝服,哭出声, 贾母也不好再留下,让王熙凤搀扶着,上了马车,后面的人全部起身,由着贾母马车领着前头,转个弯就上了街口, 往回走去。 首辅李大人瞧见人走了,咳嗽了两声,跟着身边的云公公说了声, “云公公,劳烦您给皇上带个话,荣国府的人已走,事情算是解决了,老夫身子受不住,这就先回去喝药,请陛下恕罪。” “这?” 云公公瞧见眼前的首辅大人,苍老的面容上显得极为疲惫,好似站不住脚一般,但是皇上那边,左右迟疑的时候, 午门前, 来了一辆马车, 大公子李潮生从车上走下来,瞧见父亲站在那,赶紧走过来,告了罪; “容父亲担忧,儿子刚刚去借口吃了碗茶水。” 此话就是说给云公公听得,不是他不留在这,关键在于荣国府的人来了,站不住人啊。 小云子见此,知道也留不住人,遂点点头, “那首辅大人慢些走,陛下那里,杂家会如实禀告的,还望首辅大人,多留意那边,万不可再生事端。” 这也是云公公照着干爹戴权的嘱咐,勿要让贾家在胡闹了, 李崇厚笑着点点头, “请云公公转告内相,就说此事老头子给盯着了,贾家有老太君在,生不出大事的。” “那就好,杂家定然会说的。” 云公公略微小心地应声,没想到首辅大人心中门清,知道刚刚的话,是干爹交代的,不愧是内阁首辅,陛下想要倚重,这一点,李家的大公子,入阁时间,恐怕不会太久, 几人略作客套, 李潮生就扶着父亲上了马车,打马离去,云公公撇了一眼被烧成渣的登闻鼓,转身就要离去, 此时, 值守的禁军校尉,小跑过来,单膝跪地,拜道; “卑职禁军午门值守校尉,敢问云公公,登闻鼓被烧,值守禁军可是撤回午门?” 小云子刚刚抬起的脚步,闻声就收了回来,淡淡的回了一句, “为何要撤回,之前值守什么,现在还是一样,多嘴。” 顿时,摆了脸色出来。 校尉吓得脸色一变,伸手对着自己的脸抽了一巴掌,告罪道; “云公公息怒,都是卑职不懂规矩,可是登闻鼓被烧,卑职心中惶恐。” 瞧见眼前的人作态, 云公公心中有些傲然,何曾以往的时候,自己也能被称为公公,心情一好,话也说得不难听了, “谁说登闻鼓没了,鼓虽然没有了,可是那座石台不是还在,谁来敲,只要能敲响,规矩依旧,你也是,以后,多学学其他人,同时城门值守校尉,差距太大了,” 摇了摇头,带着内侍太监,就回宫去了, 只有跪在那的校尉,还不知公公说的是谁,见到公公走了,赶紧喊道; “恭送云公公,” 观而见之, 含元殿大院子里的张瑾瑜,还有襄阳侯等人立在那,眼见着考生逐渐的走完, 张瑾瑜转头对着柏广居吩咐道, “柏兄,你先安排众官员用膳,歇一会,本侯先去前头瞧瞧出了什么事?” “这,怕是不合规矩,就算有事,侯爷万不可插手。” 柏广居有些为难,虽然他也想过去瞧瞧出了什么事,但是恩科为大,不敢擅离职守,也只有洛云侯才有这胆子。 “就是去看看,看一眼就回来,” 也不是张瑾瑜多找事,就是好奇,谁那么大胆子,敢来宫门前哭丧,亦或者这些天,谁家遭了难,受了委屈,但也不对啊,有委屈不会上折子,那能跑到宫门前哭诉,朝廷的脸还要不要了, 心底思索着朝廷官员和世家,压根就没有想到是贾家, “那也行,侯爷快去快回。” 柏广居犹豫片刻,点头同意,刚一同意,身边三位皇子可不愿意了,也想过去看看, “侯爷,孤也想去看看,” “是啊,侯爷,小王心里好奇的紧,” 晋王周鼎,和魏王周崇,眼巴巴看过来,就连三皇子楚王周隆,也眼含希望的样子,张瑾瑜摸了摸手,娘的,事情真多, “行了,来人啊,给三位殿下换衣服,召集亲兵一块出去。” “是,侯爷。” 眼见着三位王爷换了衣服,跟在身后侍卫当中,一向多嘴的襄阳侯,也闭上了嘴,多一眼也不看,领着人就回了东边,查看饭食做得怎样, 让张瑾瑜离去的时候,颇为无语,看来柏兄的眼色,也是足的! 崇文门, 眼看着学子走出去的越来越少,直到没人的时候,守将于定之一挥手, 值守的禁军好似泄了气一般,歪七扭八的回到了城门处,瞧见他们懒散的样子,于将军开口就骂; “一群怂货,瞧瞧自己都成什么样子,娘的,就站了一会,要不是你们,皆是跟着本将的老弟兄,早就该给你们换了。” 骂骂咧咧一会了,校尉孙善跟着过来,也开始骂道; “看你们什么玩意,都是于将军心善,换成本校尉,军法伺候,” 然后,舔着脸,跑到于定之身边,问道; “将军,人都走完了,弟兄们是不是可以多休沐几天,歇歇脚松松腿,回去吃一顿好的。” 于定之本以为孙善,能替自己骂一骂,谁知打的是这个主意,脸色一黑,哪壶不开提哪壶,宫里阅卷还没完呢, 还想在骂, 却被身后一人拦下, “于将军怎么那么大的气性,弟兄们想送口气,人之常情,” 忽然闻听话语, 于定之和孙善赶紧回头,却见到洛云侯带着人站在身后,不敢怠慢,齐齐行了军礼, “末将见过侯爷,” 张瑾瑜笑了笑,认识多了,这二人也算是老熟人, 看着眼前一群懒散的禁军,不由得好笑,这不就是想偷懒的,有关系的,都来守宫门的吗。 “侯爷,您这是?” 于定之有些琢磨不定,侯爷来此所谓何事,阅卷的事,不管了? 张瑾瑜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就是想出来看看,午门那边什么情况,问道; “之前的时候,谁来宫门前哭诉的,登闻鼓又是谁敲的?” “呃,侯爷难道不知道?” 于定之想也没想,先是脱口而出, 因为贾家来人到午门的时候,于定之还在宫门阁楼上喝茶,一通鼓声,愣是把喝茶的于将军,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尤其是后来的哭声,传的甚远。 (本章完) 第786章 溜达到了市坊 第786章 溜达到了市坊 之前的时候, 于定之也留了心眼, 借着宫墙的便利,带着人,顺着城墙往西走,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在距离午门前的一处墙垛处,上了烽火台,偷偷看了几眼, 借着登闻鼓被烧的火光,才看清,是贾家荣国府的人,心中惊讶,谨慎起见,带着人又偷偷折返回来,并未给其他人诉说,就连守在宫门的孙善也不知晓。 “你倒是取巧,本侯在监考,如何能知道外面的事,你说说,是谁来的?” 张瑾瑜噗嗤一笑,没想到于将军也是个有趣的人,这一番说辞,让于定之一拍脑袋, “哎呀,侯爷莫怪,是末将糊涂了,那午门前,来的不是别人,是京城荣国府的老太君,并着族中女眷一起,到午门前哭诉,还把登闻鼓一把火烧了,至于原因,末将也知道,晌午的时候,听说宁国府贾敬来此敲鼓,谁知片刻后,” 于定之咽了下唾液,继续回道; “谁知,末将听说御史钟大人,先后回来两遍,也不知给贾敬说了什么话语,那宁国府贾敬听了以后,一头就撞死在登闻鼓石台上,然后就这样了。” 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说的是那些来哭灵的人,跪了一大片。 只有张瑾瑜满眼狐疑,怎么可能,竟然是荣国府贾家的人来此,这样说来,哪里有别的世家闹事,要说史老太君安排的,还真有可能,只是贾敬一死,京城贾家就后继无人了, 关键在于,御史大人到底说什么话,贾敬才如此决绝的,一命呜呼, 此间的事,引人好奇啊。 “哦,没想到贾敬这么刚烈,一头就撞上去,一点犹豫都没有?” 张瑾瑜还是不太相信,生死间有大恐怖,更别说贾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要是真的看淡生死,去军营或者边军任职,博一个富贵出来, 当然,前提是活着,不过,有此品性,干啥也能出头,不像贾珍那般跗骨之蛆! “侯爷,您还别不信,末将看的分明,直接就是不带犹豫的,一头上去,人就没了。” 于定之撇撇嘴,还真是如此,当时候,他就站在烽火台上,看着的时候,二人还好好的,一眨眼的时间,人直接就没了,好像禁军那些人,也吓得不轻,还好不是自己当值, 于定之信誓旦旦的样子,也让张瑾瑜相信了许多,没想到,贾家有血性的人,竟然是关外修道的贾敬,话说贾敬也在原著红楼里,没出现过几次,最后结局就吃丹药而死, 想想如今也是一样,反正人死了,不过死的有价值,贾珍父子,命是保住了,也不知后续是劳役还是流放,回去打听一番。 “可惜了,一日敲两次登闻鼓,也是闻所未闻,宫里怕是头疼。” “侯爷,谁说不是呢,不过恰好首辅大人到宫里,想来没有事,这不,贾家人走了,事情也算解决了,至于登闻鼓,说是给烧个干净,渣都没剩。” 于定之倒是没有担忧这些,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多操心干嘛。 “这倒是稀罕事,登闻鼓被烧了,走,瞧瞧去。” 张瑾瑜哑然失笑,大名鼎鼎的登闻鼓被烧,应该就是老太君所为,逮到机会,就把这个祸害除掉,厉害啊, “这,侯爷,末将不敢擅离职守,还是不陪侯爷过去,见谅。” 于定之说归说,但是万不可能参合进去,明暂保身,能退一步是一步。 张瑾瑜也没想让他去,摆了摆手,带着人就朝着西边午门走了过去,也不远,一条街口就到了, 刚到了午门前, 离得老远就看见一个竖着的高台,已经烧的黑乎乎的,不说别的,玉石做的台子,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上面只剩了两个支撑的柱子没倒,原本雕梁画栋的石台,已经烧的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轮廓。 身后跟着的三位王爷见此,不由得咋舌,晋王周鼎摸了摸眼睛,问道; “侯爷,谁这么大胆子,竟然一把火烧了登闻鼓,自前朝以来,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也没有把它给烧了的。” 晋王话中之意,张瑾瑜也明白,不就是说前朝朝廷昏庸不堪,也没把登闻鼓烧了,如今做了前朝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是不是太胆大了, 会意后,张瑾瑜懒散一笑, “王爷说的不假,可惜,不少人都恨不得把他烧了,就连皇上,应该也是这样想的,烧了也好,省的不少烦心事找上门,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后御史的大人们,恐不得安宁,朝廷也不安宁,所以,烧的好。” 再瞧瞧石台上,果真有一处血色撒过的样子,不过被火一烧,成了黑色,没留下痕迹,周围的禁军还站在那值守,显然,登闻鼓一烧,这些禁军也会舒服许多, 至于前面的空地,地上飘荡过一些纸钱,零散的还有一些灰烬,整的阴嗖嗖,贾家还真是会安排,再往前就是街口闹市,熙熙攘攘的百姓,早就撤了回去,也没什么异常, “行了,看也看了,并无出奇之处,咱们回去,还要改卷子呢。” 侯爷发了话,三位王爷再想逗留,也不能,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街口,咽了下口水,二皇子周崇小声问道; “侯爷,前面街口有不少零嘴吃食,听说还有三元包子,能不能买一些回来,” “是啊,侯爷,听说还有炸的,酥脆的夹肉烧饼,就剩这么一天了,多买一些可好。” 三皇子周隆,不甘示弱,也不知从哪听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酥脆夹肉烧饼,你直接说肉夹馍算了,果真是麻烦, 张瑾瑜停下脚步,无奈回头看一看,还好街口离得不远,少说也有几里地,来回也能赶回来, “管,听各位大老爷的,咱们过去买一些,先说好,不准乱跑。” 一番交代, 张瑾瑜再次转身,带着一群人去了街口,这一走,三位王爷面有喜色,嘴角扬的高高的, 宫门口,也有一处人影闪动。 随即,皇城司一队人马,紧紧跟在身后护卫。 而前方街口的酒肆, 大公子停下马车,对着酒肆门口等待的管事吩咐几声,就让车夫打马离开,随后,从酒肆后院里出来一队护院跟着。 放下帘子, 首辅大人就开口问道; “都交代好了?” “回父亲,都交代好了,都是几位师兄帮忙着,内阁一些事才如此顺利,就是师兄问起,儿子何时入阁,不知父亲的意思?” 李潮生感念三位师兄的帮衬,但是核心所在,还是自己提前入阁的事,这才是李家站稳脚跟的地方,所以说话间,多了几分含义在其中, 李崇厚面无表情,忽而又微微一笑,大红色的官袍颤抖一下,又恢复平静, “嗯,问得好,有这个心思难得,想要入阁,就看皇上需要不需要你,要是不想用你,再多的心思也是无用,为父老了,只能替陛下安稳朝政,陛下想要改革,就需要新的人,卢文山和顾一臣不行,另外几人更不行,最后的重任,还是需要咱们李家,所以,你要做刀,这把刀开头还要快,” 一番解说,把内阁里的心思,还有御书房的想法,竟然都被猜透了,尤其是在今日里,李崇厚在听完陛下的一些话语后,也不知为何,突然感到,陛下想要大刀阔斧的改革朝政,可是朝堂积弊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最大的障碍,就是长乐宫的太上皇,所以,至此临走,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在想入阁的人,应该就是陛下能用之人, 大公子李潮生身子一顿,面有难色,朝政改革,历来都是血流成河,不曾后退,成功了还好,要是不成功,被清算的可能性更大,那时候,退无可退,李家可就被架在火上烤了, “父亲,这样一来,我们李家,就成为众矢之重,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时候,进退不得,就算是做刀,刚则易折,如何能全身而退?” “啊哈哈,说得好,问的也好。”李崇厚忽然睁开眼睛,眼里冒着精光,看着眼前还有些踌躇的儿子,能问出这些话,算是朝堂出师了,心中大慰。 “你能说出这些,可见朝堂的事用心了,文官虽然一体,可是自领一派,想要维持,想要别人跟着你,就需要有个盼头,就算是做刀,也要有用处, 卢文山和顾一臣,都有改革之意,可惜人老了,想要入阁,这才是你的机会,至于说李家复出,或许,能给那些以往被咱们打压的人一个震慑,李家不是不行了,至于退回去,呵呵,你只能往前走。” 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李家就算是想退,也退不回去了,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就算退回老家,谁能保证,他们得势后,不秋后算账,所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父亲说的话语,让李潮生心神触动,看来以往的时候,想的太浅薄, “父亲的话,儿子明白,万一儿子入了阁,宫里面.” “急什么,皇上并非急不可耐,能忍到至今,可见陛下的英明,记着,长乐宫太上皇在一天,皇上就不能动,所以,这些时日,就是你安插人手,培养心腹之人时间,要掌握好,记着一句话,人多势众,奸臣也有三个帮啊。” 李崇厚意味深长,最后一一句话说完,默默闭上眼睛, 大公子李潮生思绪万千,看来自己入阁只是时间问题,路,父亲也安排稳妥,想起三位师兄的话语,武英殿南子显,还有洛云侯,正巧今岁恩科已经考完,是时候联系他们了, 也随父亲一样,轻轻闭上双眼,闭目养神,一时间,马车内静悄悄的。 午门外街口, 就是相当于一个市坊,能批下来,也是朝廷顾念其朝臣的辛苦,早朝时候来得早,有时间就能在市坊对付两口,填饱肚子之用,就因此而故意设立的,毕竟靠近大内皇宫,虽然距离不近,但嘈杂的市坊,必然不会建在此处。 可是,也不知是因为地理位置好,还是因为靠近宫城,并且和西市坊一般,夜里也不闭市,十几年下来,连接四处的市坊,规模愈来愈大,就连居住的一些地方,也囊括进来, 白天熙熙攘攘,夜里也是团锦簇,灯火通明,那喧闹的场面,就连宫中,都有一丝耳闻,更巧的是,市坊的最东边一拐,竟然直接就能延伸到北市坊的地,连接处,就是青湖西岸的燕春楼,可谓是得天独厚之地。 至此以后,就有个民间俗话,来京城,不逛宫城市坊,就是白来一趟。 所以, 皇城司就成了这里面常客,各处要地,都设立亭长暗线,兵马司的指挥史衙门,也设立其中,就是要稳住此地, 此时的张瑾瑜, 带着三位皇子,还有亲兵护卫一行人,顺着街口就走了进去, 不来不知道,一来就是目瞪口呆,人多不说,各种铺子,路边的小吃多如牛毛,就连张瑾瑜见惯世面的人,都有些惊讶,更别提身后三位不怎么出门的王爷,看的是眼缭乱,带着心怒放之感,什么都有新鲜劲。 关键在于, 张瑾瑜来此,只去了东西市坊,还路过南市坊,此处还真没来逛过,眼神迅速在大街小巷里瞄了一遍, 还好, 酒楼茶肆,客栈当铺,应有尽有,就是没有青楼,应该是故意为之,要不然,此地开着青楼,不是把那两位公主的生意搅黄了吗。 话说,同为女人,怎么想的,还做上这种买卖。 站在那瞧了一会,身后的大皇子有些不解,问道; “侯爷为何不走,可是有不妥之处?” 张瑾瑜笑了笑,一指西边的摊子,那就是卖什么香酥肉夹馍的, “宁边,去那边多买几个,弟兄们一人一个尝尝。” “是,侯爷。” 宁边点下头,带了两人就过去。 “王爷,不是臣不走,是四下看看,此地风水极佳,乃是赚钱的好去处,另外,你们看看,这种规模市坊,四通八达,各种铺子应有尽有,唯独缺了一样?”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卖了关子。 三位王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赶紧抬头四下张望,可看了一圈,并未感到不妥之处,相互对视一眼,尽皆摇了摇头,二皇子周崇忍不住,问道; “侯爷,哪里不妥,你看,吃的,喝的,住的地方,应有尽有,没看出来什么不妥之处。” “是啊,侯爷,此地市坊开了多年,才形成如此规模,就算少了什么,也会被填补,如何会缺。” 晋王周鼎也是纳闷,并未看出不妥。 此时, 宁边已经带着人,抱着不少油纸包过来,张瑾瑜也不客气,让其分了下去,拿过一个油纸包打开,只见是烤的金黄色馕饼,里面裹着蒸煮的羊肉,略带一些酸菜之类的,香味袭人,忍不住咬一口,香酥里嫩,果真是好吃,也就是肉夹馍, “倒也实名如归,却是好吃。” 身后的王爷,和亲兵,也是一人一个啃了起来,倒也吸引不少人观望,不过都是一身披甲之士,也无人敢多言。 咬了几口入肚,浑身舒爽,更别提身后三位王爷,好似饿死鬼托生一般,吃的满嘴吸气, “殿下,慢些吃,等会再多买一些,至于臣刚刚所问,你看那四下铺子众多,亭台楼阁也不为过,就是少了一样,青楼,俗话说饱思淫欲,吃饱喝足后,不得有个玩乐的地方吗?” 张瑾瑜的一番歪理,不自觉的让三人都点点头,就算是他们在王府,有时候也让那些跟来的宫女,跳跳舞什么的,解解乏,逛窑子不是理所当然。 “咳咳,侯爷,您说的没错,只有一点错了,此处市坊,还真的有青楼,只是不在这里,还需要往前走才行。” 别人不知道,晋王周鼎还是知道的,毕竟之前路过的此地时候,还特意问过。 张瑾瑜一回头,看着还有些尴尬的大皇子,心头纳闷,真的假的, 西城有满春院,东城有春楼,南城有胡同十八巷,北城有燕春楼,此地还真没听过呢, “王爷不会是故意瞒着臣,臣虽然没来过,要是真有青楼,不应该名声不显。” “呃,却是名声不显,不过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富豪乡绅,民间百姓来人不多。” 周鼎想了想,曾经问过江副统领,好像就是如此。 “那臣就要问问,什么样的青楼,品味那么独到。” 张瑾瑜虽说对青楼没什么念想,毕竟野哪有家香,不过瞧瞧热闹,寻思见一见不同女子,也算赏心悦目,陶冶情操一般,顿感来了兴趣。 另外两位王爷,也是双眼放光的盯着这边,只是口中嚼着酥饼,显得不伦不类,什么好地方,让侯爷和大哥惦记着, 晋王也不卖关子,往南头的街口一指, “侯爷,就在前面,往东面走过去不多远,就有一处阁楼院子,那地方可不小,好像叫什么来着,对了,教坊司!” “什么,教坊司!” (本章完) 第787章 教坊司何摸样 第787章 教坊司何摸样 随着张瑾瑜一声呢喃惊呼。 嘴里的一口肉,差点噎进了嗓子眼,怎么把教坊司给忘了,这可是官妓的所在, 凡是上一些档次的,或者说有来历的女子,都在其内,至于外面的那些青楼女子,或许是一些野路子的, 所以,能来教坊司喝酒寻乐子的,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就算不是,也是兜里有银子的,要不然是进不了门的,要是在遇上原本什么府邸的夫人和小姐,那价钱又要翻上几番, 抬头看看外院, 要说教坊司,历朝历代都是有的。 坊司是管理宫廷音乐的官署,肇始于唐。唐代外廷礼乐系太常寺职掌,内廷则归于教坊,后来就是官家玩着玩着就变了样,从礼乐到了勾栏之地,又到犯了事的官家妻女所在,逐渐成了如今的规模,有可能还是同朝为臣的好友,翌日犯了事,妻女入了此地,好听的叫赎罪,不好听的,就是青楼女子的娼妓一般。 只要你肯钱,就算是昔日的嫂夫人,也能陪同享乐一晚,所以,来此地者,多为官家子弟,和士绅豪族,普通人就算来,也没银子不是。 听说贾赦此人就好来此尝鲜,宁愿换着温存,也不多留一晚,既能省了银子,又能爽了心情,以至于后来被言官弹劾,这才断了念头,也真是惹得天怒人怨。 不过荣国府的贾赦不来,后来还有宁国府的贾珍,也是隔三差五的来一次,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他们俩个喜欢哪个! 不过教坊司什么样的,自己也没去过,心里不想瞧瞧也是假的,可是,天色不早,还需要阅卷,时间可就紧张了, “侯爷,什么是教坊司,咱们不去瞧瞧吗,” 三皇子开了口问道, 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脸色古怪,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教坊司那边,要是父皇和母后知道,那就麻烦了, 可是,心底也想过去看看,所以,三人的目光就转向了洛云侯,并未多话。 张瑾瑜站在那,摇摆不定,口中的食物,也没有刚刚吃的美味, “咳咳,时间上怕是有些晚了,不过,顺道过去瞧瞧也是看可以的,毕竟臣也没去过,看看也无妨,丑话说在前头,看看就好,还需要回宫里批阅卷子呢。” 就这话,让三人满眼兴奋点了点头。 张瑾瑜也不拖拉,几口吃完手中酥饼,拍了拍手,就沿着南边街道,走了过去。 有些奇怪的是,按理说青楼的位子,人应该多,可是到了近处,人反而少了许多,不知何意? 就这样, 到了南街口,往东一拐,果然见到一处三层的阁楼,虽然不高,但是占地极广,门前的空地,早就停满各府的马车和轿子。 好家伙, 柳暗明啊,有钱的大户人家可不少,尤其是在京城,怎么说来着,世家勋贵多如狗,士绅豪族满地走,就算是个石头,砸下来也能敲上几个,所以,眼前的这些马车,还算是小意思! 再瞧瞧这座教坊司的建筑,所在地方是闹市之中,占地就不用说了,一座阁楼巍峨耸立,其外观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突出一个浓郁的土豪气息, 阁楼之上,一水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星河灿烂,当然,现在天昏沉沉的,就那么点光,也能反射一些金色光泽,可见有太阳的时候,不得飞升了, “殿下,都看看,果然是奢华大气,都说大官府邸才能放石狮子镇宅,可是此地,门口那两座白玉狮子,威武庄重,谁能想到此地会是教坊司啊。” 张瑾瑜出口调笑了一番,真是雾里看,什么事都有,烟之地也放这个,不怕糟了瘟。 三位王爷睁着眼瞧着,毕竟是第一次来,好奇不已,看看入口的院子,门楼极大不说,却有两尊石狮子,还真是威风不已,晋王不解其中的意思, “侯爷,确实不妥,只是不知为何会放这些,是内务府安排的?” 一听内务府,张瑾瑜心中一动,好像眼前这些是内务府的产业之一,算得上天家的生意,放两个石狮子未必不可,打了浑,说道; “别管这个了,有没有也不妨碍咱们进去瞧瞧,走,看看里面有没有好酒好菜,吃上一顿再回去。” “侯爷,那感情好,吃饱喝足,才有精神做事,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二皇子急不可耐,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填饱五脏六腑的,刚吃了那个酥饼,把胃口提了起来,现如今,再不吃,肚子又该叫了。 几人吵闹着,张瑾瑜捂着头,点头答应, “成,成,这就进去,跟上。” 也不理会他们仨,直接迈步进了院子, 所谓的院子,就是给不少达官显贵停放轿子的地方,西边是放轿子的,东边则是一间间厢房,有着桌椅板凳,一看都坐的满满当当,给那些随行的下人,一个休息之地,还别说,这一点可比京城那两大青楼好多了。 往前走几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玉石台阶,步上台阶,表层打磨的如凝脂般细腻温润。 两旁的扶手,绣着云纹,再往门栏走去,两侧轻纱挂饰,云里雾里的。 门口也没有个招呼的老鸨, “有意思,门口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哎呀,侯爷,要什么接待,进去不就是有小二过来招呼了,侯爷,进了里面,多点肉。” 二皇子实在是等不住,先一步闯了进去,众人无奈,随后而行。 阁楼内, 也没有生疏陌生感,无非是中间一个高台,四周是三层阁楼,回字形, 有钱的好处就是,刚进门,脚下就软软的,铺了金丝地毯,中央的高台,乃是上好红木搭建,台上,丝竹管乐声绕耳,十几位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仔细一看,还不是中原女子,皮肤白皙,鹰鼻俏脸,金丝秀发,这不是西域女子吗,怎会在这里, 众人站着瞧了一会,就有一位穿着华贵衣服的半老徐娘,款款而来,打量了一下众人,气质斐然,一身武官打扮,竟然还有披甲甲士护卫,显然是不简单,就是极为陌生,开口问道; “哎呀,各位爷瞧着面生,不知官爷何来?” 这一问,把众人的目光拉了回来, 张瑾瑜也打量来的女子,俗话说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最有女人味,一点不假,还有穿着衣物,不似青楼那些老鸨,穿的枝招展,浓妆艳抹不说,不知抹了什么香料,三米开外都闻得到,刺鼻。 但是这里,一身上好的绸缎,落落大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府上的夫人, “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吃饭不给银子,二楼找个雅座,先上一桌酒菜,记着,只要贵的。” 眼看着来人不好伺候,老鸨面色一笑,点点头, “爷说的没错,吃好喝好,玩好,既然如此,二楼请着,奴家云娘,请爷多体谅。” 伸手撩开走廊的帘子,做了个请的动作,指一下,楼梯的入口在后面。 张瑾瑜一摆手,身后有两个披甲亲兵前行过去探查,无恙后,才打了手势, 张瑾瑜这才领着人走了进去,这一点,被云娘瞧得明白,心底还在想着,会是哪个达官显贵,竟然这么小心,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见众人上了二楼,这才随手放下帘子,跟了上去, 刚一上去, 就看见二楼的大厅极为宽敞,每一个桌子,都是用屏风隔开,地方极大,只有过路口的地方,闪开一个门,倒是个幽静之地,就算在里面玩了样,也不为外面所动, 关键,天色还没见黑,这里面的宫灯,竟然都已经点亮,奢华到了极点。 “各位爷,您是坐在入口处,还是再往里走走,” 云娘指了指楼梯西首的位子,从这边看,瞧不见里面的样子,只有栏杆那一边才能看到, 毕竟靠着一边的勾栏,一眼望去,下面的高台一览无余, “不用了,这个挺好,不高,也不低。” 话音刚落, 三位殿下,急不可耐的就先走了进去,寻了位子坐下,伸着头往下看,毕竟西域女子在中原少见。 张瑾瑜见此跟了过去,进了内里坐下,而云娘招呼了一边的侍女,赶紧吩咐后厨,上一桌好菜, “对了,云娘,酒不要,只要菜品,再来一壶好茶。” “知道了,爷,您放心,这就安排,” 瞧着身边人还愣着,碎了一口, “愣着做什么,先上一壶好茶,再吩咐后厨,把今个从西边运来的墨鱼,也给端上来。” “是,妈妈。”侍女一愣之下,立刻答应着,赶紧去了后厨,可见来人不简单,墨鱼可是稀罕物,这都给端上来了。 见人走后,就有伺候的小厮,从楼下,端来一壶好茶,云娘也就搭把手,把托盘迎过来,自己送了进去, 入了屏风内, 行云流水一般的端茶递水,可见没少伺候人, 张瑾瑜落了座,把茶碗端在手里,闻一闻,只见茶汤泛着金黄色,略带有红茶的意味,这不就是和长公主那个什么茶来着,差不多嘛, 轻轻抿了一口,味道尚可,却比不得殿下的茶品, “茶叶不错,不过不是中原的茶,好像是西域那边的,而且,楼下跳舞的女子也不是中原人,胡人也差些,这些西域女子,哪里来的?” 恰好云娘刚倒完茶水,眼角带着微笑,夸赞道; “爷好眼力,此茶还真不是中原茶品,乃是西域车师国的金茶母树,被种在西北,原本金色茶汤,就变为这样,金中带红,比不得原品,但也是上好的了。” 笑了笑,一指下面的舞女,继续答道; “至于下面的西域女子,都是从西边来的商队,私自带来的,说是十不存一,极为凄惨,内务府的大人们,见不得这些,就全给买下来了,还不准其他人私自买卖,算是救了她们。” 云娘犹自又给张瑾瑜,满了茶碗。 只有张瑾瑜嘲笑一翻,这不就是吃独食嘛,还来这些掩饰,既然西域的人都能来,那些商路货物,也应该能到,就算十不存一,这个一字,利润海里去了,关键,内务府执掌,督公不问的情况,不就是王休那个死胖子管着这些,得,吃一顿没钱的买卖。 “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被内务府一群不干事的,给包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不怕京城其他几个地方闹起来,再说,这些西域女子,如今你们还能保着几天。” 不说其他的,就算是两位公主,要是知道,还不知打什么主意,想来是天家皇城司盯着, 就这些家当,早就被瓜分的没影了,也不对,好像自己府上的杨寒玉,就不像中原女子,之前没想到呢。 “爷,轻点声音,万不可这样说,” 云娘面有惊骇神色,赶紧劝道,内务府那些大人们,可不是她们这些勾栏人可以议论的, “怕什么,就这些人,要不是爷瞧见了,还以为是内务府那些人,勾结西王宫家,私自把控商路,行垄断的生意不成,” 这一句话,让桌子上,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三位皇子也是若有所思,西王宫家,还真有那么大胆子,要是没有,这些茶品,女子,是怎么来的呢。 只是这一番话,说的声音大了,就传了出去,邻座的虽然看不清,但是听得见, “这位兄台,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要是内务府的人听到,怕是阁下走不出去了,西王,就算是朝廷也不敢做的太过火不是。” 邻座的不是别人,乃是东川候之子,京营定西将军段文元,在此宴请好友,同来的还有宜宁侯殷长松之子,定南将军殷仁昌,以及怀远侯之子,定北将军胡守成等。 几人从京营休沐回来,就来到教坊司喝酒,喝的痛快,晚上就不准备回去,哪知道,刚喝了一阵,就听邻座,屏风那头,有人大放厥词,这才忍不住出声。 张瑾瑜倒是笑出了声, “问的又不是你们,感情内里的事,你们是知道的?那既然如此,就问你们,这些都是从西域而来,商路不开的情况下,既然能供应京城,显然不在少数,你说从哪买的?” 此时的段文元在另一头喝了一口酒,也不回答,倒是反问道; “都是出来寻乐子的,何必那么较真,管他是从哪里来的,教坊司能买,来路可查,那么多犯官妻女,还有从民间买的女子,要是一一甄别,哪里忙的过来,耽搁了官员寻乐子,谁能担待得起,是不是各位。” “啊哈哈,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玩女人时候,谁想到她们之前是夫人还是小姐。” “瞎操心。” 随着段文元的话,殷仁昌和胡守城也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开口打着笑话。 张瑾瑜到是没觉得什么,话说的没错,只是三位皇子可不这么想,尤其是大皇子周鼎,瞬间想了许多,毕竟西王宫家,可是父皇心头大患, “诸位说的不对,要是人人如此享乐,不闻不问,那朝廷岂不是被蒙在鼓里,以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宫里面不就是听不到,看不到了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惹得胡守成噗嗤一笑; “有意思,兄台逛妓院,还带个没长毛的人,你也是心大,还朝廷,宫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内务府产业,一群太监管着,他们岂会不知,宫里知不知道,取决于那些太监,于我等有何关系,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喝就成。” 大皇子一脸的不忿,还想再说,就被张瑾瑜拦下, “他们说的没错,何必在意,云娘,快把饭菜端上来。” “是,各位爷。” 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的云娘赶紧应声,出去招呼去了, 张瑾瑜顺势谢了一句, “多谢各位兄台解惑,差一点犯了忌讳!” “不谢,都是寻乐子的,” 随口就回了一句, 而后,张瑾瑜对宁边使了眼色, “去查查,是谁,能这么了解的,定然是官场的人,” “是,侯爷,末将安排人盯着,” 宁边点点头,转身派个亲兵回去传信, 只有大皇子不明白为何侯爷拦着,小声低语; “侯爷,为何阻拦,明明是他们说的不对。” “唉,殿下,哪有什么对于不对,他们说的没错,万一真是内务府安排的,又当如何?” 张瑾瑜刚刚只是略做试探,想探探底罢了,宫家的体量,只能养兵二十万,如今翻了一倍之兵,宫家算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要不然,还需要躲躲藏藏走着商会来赚银子, 皇上应该早就知道这些,或者默认的,真要阻拦,夺了西北商路,西王就坐不住了,要么反,要么出去打,可惜两边都不好惹,鲜卑人也不是吃素的,关内那么多节度使,朝廷就算不派兵,西北那地,也够宫家打的,刚刚,只是张瑾瑜,看不惯内务府吃像罢了。 晋王周鼎想了想,或许也对,只是觉得京城官员麻木不仁,不见得是好事, 一会的功夫, 就有小厮,一个个上来,端着上等美味的碟子,片刻,就摆了一桌子, 三位皇子被香味吸引,见着这么多美味佳肴,哪里还忍得住,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张瑾瑜也是一样,有肉不吃是傻子。 只有云娘脸色有些尴尬,在一旁伺候着, “爷,还要不要点个头牌乐呵一番,有北边一位知府犯事抄了家,妻女送进教坊司,如今调教好了,爷要不要点一个。” 一口肉差点咬到舌头,这娘们怎么回事,爷是这么不上道的人吗,瞎了眼; “嗯,叫上来,唱一个昆曲听听!” (本章完) 第788章 徐娘子的小调 第788章 徐娘子的小调 教坊司楼上, 雅韵内, 眼见着贵客点头同意,云娘脸色一喜,赶紧答应, “好嘞,爷,您等着,这两人,可是难得的女子,您不知道,刚来的时候,那是要死要活的,如今可是乖巧的紧,天生一副好嗓子不说,那什么,江南昆曲她们学的最快。” 俗话说什么来着,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算是青楼,也是一样,吃着碗里的肉,张瑾瑜随口一问, “既然昆曲能唱,那江南水墨腔可会?” 其他什么腔调,他不记得,可是在首辅大人喜宴上,不少大人夸赞这个水磨腔,那是鼎鼎有名,就记得这个了。 云娘一听,脸上一垮,陪笑道; “爷,看您说的,刚学的人,怎会这些,水磨腔难学,就是京城,能唱出来的,十个指头都能算过来,还都在大人物府上养着,真想要听,还需要等上一年半载,” “那是为何?” 二皇子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虽然吃得开心,并不是两耳不闻,好奇的问了一句, 云娘眼看着四人,一点品相都没有,狼吞虎咽的吃着菜,这吃相,好似饿了多少天一般,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不过气势是不会错的,目中无人倒是没有,那种傲气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 不敢怠慢,毕竟接待的人多了,这双招子,从没有看错过, “回爷的话,什么曲,不都是要练习的吗,您说的这些,咱们教坊司也请了大家,来此处传授,有天赋的也要半载,没天赋的,时间上可没了时间,所以等上一年,也就有了。” “哦,原来是这样,嗯,这个好吃。” 魏王殿下咬了几口大肉,含糊不清, 张瑾瑜摆了摆手,也罢,又不要干什么,随便唱个曲子,解解闷, “行了,让人过来,唱一曲瞧瞧。” “好嘞,各位爷,等着啊。” 云娘嘴上乐开了,这就转身出去叫人了, 随后,桌子上只有几人吞咽的声音, 就在此时,隔壁的桌子,传来轻声细语,有一男子,压着声音说道; “胡兄,别顾着吃啊,问你个事,南边可有消息传来?” “咳咳,你说你们几人,真是要命,都来寻乐,还问着那些事,问也是白问,只有朝廷内阁那边,才能得到信,咱们就别想了,” 胡守成吃了一口肉,喝了一口酒,不在意这些,可是殷仁昌不同,问道; “慢点吃,又不是缺你的,咱们兄弟又不是外人,如何问不得,此次南下,机会难得,可惜,王节帅不用我等,就带了两个裨将,京营的人,是没怎么动,勋贵大好的机会没了。” 一股脑在那抱怨, 这一说,张瑾瑜眼神一亮,好家伙,应该是京营的将领,赶紧对三位王爷使了眼色,伸出手指,在嘴边虚了一下,示意别出声。 三人也瞧见听见了,点点头,嘴里动了几下,竖起了耳朵。 那边, 胡守成一拍桌子,气道;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带着身边亲信,自然不会带我们,再说了,去的府军,那么多将领,哪里轮到咱们,就是不知太平教那些贼子,能不能扛着几天,说不定,南下大军到了,人就投降了也说不定,不说这些烦心事,来,干了。” 然后就是一阵酒杯碰撞的声音,吃喝声再次响起,俗话说,天大地大,不如填饱五脏六腑大,何况是在军营里,待在一群兵痞的将领。 张瑾瑜也不着急,看来京营将领士气还是可以的,还有闲心扯着这些,要是京营的将领,都死气沉沉的,别说剿灭什么太平教,白莲教的,就是和府军演武,恐怕也是废物一片,那就完了。 过了一阵, 也许是吃了半饱,好似有了气力一般,话语声继续传来, “二位兄弟,有些事,谁说谁在理,谁不说,反而不在理,节帅南下,本就是咱们京营的喜事,谁知那些府军歪瓜瘪枣的,死缠烂打,好事都落到他们头上了,不过不用担心,能做到府军将领,再升也是无望,白费心机。” 也不知是谁说的话,里面的含义可不少,张瑾瑜想想也对,能从京营发配做府军,显然是升无可升,朝廷也就顺势给了恩典,也算有个交代, 尤其是大梁城的吕代元,都到了节度使的地位,更没法升了,就算给他京官,他也不会离开的,所以,朝廷的用意几乎是明牌了,就是消耗他们的兵力,兵部尚书赵阁老,用兵实在是阴险至极,啧啧! “呵呵,段大哥,看你说的,升没法升不要紧,但是低级爵位应该不少给,家中子嗣多的,多一个爵位,就是多一条路子,谁不想要,万一以后,族中出了俊杰复起也不是不能,蹦说其他的,两位哥哥,小弟我倒是觉得,那些人必然会一败涂地。” 此话一出, 屏风内立马安静下来,段文元和殷仁昌同时有些惊诧,胡兄弟何出此言,就凭太平教那些泥腿子,不是笑话吗。 他们二人虽然瞧不起府军,但是更瞧不起那些乱民,从兵甲之利,还有后勤补给,朝廷的兵马,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户部说没钱,可是饷银粮草分文不少,这些都是内务府托管,那些泥腿子有什么。 殷仁昌放下酒杯,问道; “贤弟怎可胡说,不是瞧不起那些泥腿子,战阵之道,向来凶险异常,两军对垒,靠的是士气,还有兵甲之利,府军,就算再差,也比那些泥腿子强,怎会败于他们,岂不是笑话。” “是啊,贤弟,按你所说,府军败了,那就说明太平教的人,几乎是棋逢对手之势,就算是换成京营南下,怕是也强不到哪去,虽然哥哥看不起府军,但真要说出来个一二,咱们也不比他们强多少。” 段文元叹口气,有道是安逸了太久,就算是操练兵戈阵法,也不过是为了应付上官检查,将领如此,更不用提那些操练的士兵,能操演下来的,就算是精锐,能排个阵法,那也算敢战之士,就是拿着兵器列队的,也能说出个好字, 至于再懒散的,也没有,毕竟将军也能站的整齐不是。 一听自己哥哥说了丧气话, 胡守成就不高兴了,回复道, “哥哥哪里话,凭什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虽然咱们兵不精,但也不是泥捏的,府军看着还行,谁能知道会不会是银枪蜡头, 自家兵谁不夸,要想知道真假,拉出来溜溜,实在不行,将对将,兵对兵,谁要是皱下眉头,敢说半个不字,那就不算好汉。” “急什么,不过是就事论事,十几万人,就算是猪也能吓住人。” 殷仁昌赶紧出声劝一劝,都是些小事,怎可闹了性子,坏了高兴的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从里面下来的云娘,领着一对母女,抱着琴走了过来,摇曳的身姿,还有那一抹羞涩,真别说,普通的锦衣束缚在身上,别有风味,可惜,看惯了绝色容颜,对这样的女子,还真提不起兴趣, “哎呀,我的爷,您真是福气,徐娘子刚刚洗漱完毕,带着闺女就一起来了,今个,您还算是她第一个恩客呢,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对不对!” “噗嗤”一声, 张瑾瑜还在聆听着,屏风那边人的谈话,忽然被云娘整的这一出,直接到嘴的酒水就吐了出来,听曲就听曲,不就是个窑姐,再怎么尊贵,如今阶下囚,还有缘,你当是相亲呢。 但是也不好反驳,毕竟都是女子小人一般。“行了,扯那么多干什么,坐下,唱的什么曲子?” 随口一问, 却见所谓的徐娘子小心地把身边一个稚嫩丫头拉住,低着头不语,这场面,活脱脱的一个反派场景,让云娘脸色一变,笑着回头,狠狠瞪了徐娘子一眼,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哎呀,我的爷,自然是您想听的昆曲,还有京城民间的曲调,都可以,徐娘子从朔阳郡来的,咱们这的规矩还生疏,爷多担待,” 回头一手拧着徐娘子的胳膊,直接扯过一张椅子给按了坐下,另外的小娘子傻愣愣吓得不敢动,不知所措,却始终站在徐娘子身后,看得张瑾瑜颇为无语,又不是强抢美女。 “既然会唱曲子,还是从朔阳来的,边关北地小调可会,会就来一手,你身边的丫头,来一伴舞就行。” 张瑾瑜也不知怎么,什么水磨腔也不太稀罕,倒是喜欢那些民间小调,尤为想起那个逃亡的女子,唱的北地小调,好似有些怀念的意味,心底也有些想关外了, 听见眼前的爷这样说,云娘还真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贵人喜好这一口,几乎没见过啊,倒是坐下的徐娘子,诧异的抬起头,喜欢这个的调子,到是少见, “奴家会,在家乡的时候也学过一些,爷别嫌弃就好。” 清脆婉转的话音,让张瑾瑜眼神一亮,样貌尚可,虽比不得他屋里人,但是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声音也可以,就是教坊司这边,摸不准内里什么行头, “嗯,来两句。” 只见徐娘子摆弄了琴弦,试了音色,然后就把琴抱好,就开始清唱起来, “北境风雪起寒风刺骨谁无情.只在今朝醉.” 似哀怨婉转,以及无奈的质问一般,让北地小调,充斥着别离之情, 张瑾瑜眯着眼听了一会,嗓子倒是好嗓子,可惜,唱不出那位女子的情感,多是生搬硬套,再看一边伴舞的小女孩,长袖环绕,一边起手,一边转圈,倒是可爱的紧,难得一见, 一曲小调完了,张瑾瑜不说,三位殿下竟然显得意犹未尽,还真没有听过这些, 想要出声问一问,可是外人在此,不见得说话,就闭口不言。 “好,唱得好,没想到,北地的曲子,你竟然那么熟悉,再换一个听听。” “是,奴家再换一个。” 应该是有了些经验,徐娘子也不再害怕,拨弄琴弦,继续唱了一曲, 而云娘见了,脸色大喜,问道, “贵人,您今夜是打算留,还是乐和一阵再回去?” 试探的问话,让张瑾瑜嘴角一翘,反问道; “云娘什么意思?有何打算?” 却见云娘瞧不见眼前人的想法,只能扭着腰,娇喘道; “哎呀,我的爷,看您说的,奴家哪有什么想法,不过是问问爷,徐娘子合不合您胃口,留不留,这可是奴家手下领着的一批人,顶好的牌面,也不怕爷笑话,徐娘子也是官宦人家夫人,枕边的丫头也是娇贵的小姐,要不是夫家犯了事,如何能来这里,” 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一府的夫人,如今成了唱曲的官妓,哪里说理去, 张瑾瑜有些不喜,寻乐子就是寻乐子,有些人就喜欢这些絮头,没用的事乱说,真要是官宦人家,这还真的有些惨,不过朔阳郡,那不是镇国公牛家的地盘吗,还能有这样的事情,稀奇啊。 “你刚刚说是宦官,朔阳郡隶属边关,她一个小娘子,能是谁家的夫人,说来听听。” 有些好奇,更有些探究之意, 云娘见贵人问起,立刻就显得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介绍一番, “我的爷,看您说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奴家可不敢胡说,徐娘子可是朔阳郡知府钱宝山钱大人的正室夫人,这是他的独女钱娇,只因落难至此,改了姓徐,您说,这算不算是官家夫人。” 云娘介绍的开心,可没见到一旁的徐娘子,早已经落得眼泪婆娑,声音都有些打颤, “这倒是奇怪了,堂堂关内一个知府,就算是有罪,也该朝廷三司过堂,上交卷宗,如何就把妻女发卖了,那个什么,钱大人犯了什么罪?” “哎呀,我的爷,您管他什么罪,既然来了,定然是判了罪责,奴家听说是朔阳镇守府里,一个王姓将军,参了当地的知府,说他贪污粮饷,造成大营亏空,闹出了兵乱,这才被刑部押解回来,至于到底什么罪,奴家哪里知道?” 云娘撇撇嘴,摆了摆手,道听途说,谁知道内里如何。 只是刚说完, 曲调声忽然没了,徐娘子神色激动,喊道; “你胡说,郎君在位,兢兢业业操持政务,不曾有懈怠的时候,并且军饷补给,所需之物尽在大营仓库,他如何敢贪墨,不过是欲加之罪,” 话音激动,更是一种无奈的诉说,只是话刚一开口,云娘煞气一闪,狠狠瞪了她一眼,赶紧解释, “我的爷,可别听她胡说,要是真的没贪墨,何曾被刑部定了罪,让她卖为官妓,学着伺候男人的活,就算最后没有罪,在教坊司,哼,早就被男人玩了个不知多少遍,就算洗冤昭雪,夫家可能再把你一个官妓,接回去当夫人不成,别做梦了。” 也就是这些话,让徐娘子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张瑾瑜瞧着也不是个事,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话说那么多干什么,接不接回去,也不是你的事,朔阳郡可是边军之首,那个牛,那个什么副将,应该不会闲的无事,擅自弹劾一位知府,你既然有委屈,定有缘由,可以说说?” 张瑾瑜其实也明白大概,应该是牛继宗找了个替罪羊,或者此人挡着镇守府邸的门路了,要知道,边军虽然倚仗朝廷,可是部分兵权和财权,和地方节度使一般,只是边军穷苦,只能依靠朝廷输血养着,再加上边军将领喝兵血攒一些私房钱,已做他用,挡路的人,自然是要清除的,想来这位钱大人,没个眼色,落难至此, 徐娘子一擦眼泪,哀求道; “有,贵人暂且听奴家细说,年初的时候,从京城来的补给船队,到朔阳郡停靠,准备卸下,船上带了粮草兵甲和饷银,夫家怕耽搁事情,带着衙门的人过来清点,谁知,镇守府的王将军不从,要单独拉回去,就起了争执,最后,二人共同把物资锁在衙门仓库里,共同看守,” 说到这,徐娘子满含泪水,就哭出了声, “呜呜,当夜就下起了雨,也不知怎么,后半夜雷雨交加,直到清晨时候,王将军带人过来领取物资,谁知开了仓库,所放的物资一夜间全没了,所以,王将军就说是知府贪墨了,参了折子。” 话说的凄凉无比吗,好似有着极大地冤屈, 张瑾瑜笑了一声,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想来都是早有预谋,那个钱大人,也不一定是无罪的,至少渎职少不了的。 “你也不必叫冤,既然朝廷给的边军补给,为何不让他们当场拉走,再说,夜里的事谁做的,你也说不清楚,就凭他敢阻拦这一条,就是有私心,另外,徐娘子,玩忽职守的罪名也少不了,更别说,那个钱大人,并非一无所知啊。” “不,不会的。我家夫君可是个清官,他不会的。” 徐娘子也不知是无助,还是眼前的人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不放,连连摇头不承认。 (本章完) 第789章 这么菜能行吗 第789章 这么菜能行吗 教坊司, 也不知是时辰到了,还是寻欢作乐的人,心有灵犀一般,人来的是越来越多,就算是二楼的雅座,陆续上来不少恩客,不过都是独自一人,很少有三五成群的,想来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只是, 这边桌子旁,一个女子的哭诉,让张瑾瑜有些不习惯,人人都说是冤枉的,却不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行了,别哭了,继续唱曲,你的冤情,只是你的诉说,换成王副将,信不信,他也会说他是冤枉的,是尔等合谋,夺了这些银钱,” 眼见着贵人生气,在云娘的严厉的眼神下,徐娘子无奈,擦干眼泪,又端起琴唱了起来,哀怨婉转,倒是正道了许多, 借着机会, 张瑾瑜也吃了几口饭,看了一眼三位王爷,合着他们三人,已经吃了差不多了,桌上的饭菜,下去有三分之一的架势, 就在这时候, 还想在偷偷听下周围什么事的时候,眼看着楼梯口,来了三位骚包的身影,只一眼,就瞧见是几位藩王世子,叫什么来着,吴王世子周良浩,陈王世子周运福,还有那个宋王世子周业文,竟然会是他们三,看来三人是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办啊, 竟然还敢来这里,好巧不巧的,在一位教坊司妈妈领路下,坐到了自己的斜对面, 只听见三人相互吹捧,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快,快,上最好的酒菜一桌,再叫三个头牌过来,就要夫人那种,快点,” “哎呀,三位爷,那您可是来的真凑巧,今日,可是放出了不少以前官家太太,都是调教好的,贵人稍等。” 一声惊喜的妙音,只见那位漂亮的半老徐娘,疾步离去, 剩下的, 就是小厮开始端茶递水,从底层,开始摆了一桌子酒菜, 张瑾瑜边吃边听,想看看这几人来此做什么。 没多久, 就见到三位姿色较好的三位妇人,跟了过来,没等说什么话,直接上手,把人拉在怀里,看的张瑾瑜有些懵,这么猛吗,没个前奏,就来正事, 领路的妈妈,还想劝一句,直接被撵了出来,不一会,污言秽语传来,让三位殿下直皱眉, 见此, 张瑾瑜也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准备起身离去, 刚想掏出银票,却见给众人奉茶的云娘,落在屏风口,惊呼了一声,回头看去, 却见一人,生的壮硕高大,络腮胡子布满了下巴,再看他的一只手,竟然放到云娘的翘臀位子,可见来人是一位丛老手, “哎呀,原来是杨将军来了,真不巧,奴家还有人伺候,今日可换一人接待将军。” 云娘顺势娇弱哼了一声,为人处世,可见是极为老道, 按理说是好的,只是顺着屏风瞧了一眼,看见了徐娘子梨带泪的面容,心中一颤,那一副面容和丰润的身子,已经印在心里,浑身像是着火了一般, “没事,没事,云娘也算是老熟人了,敢问里面坐着唱曲的那一位,是何人?” “哎呀,看杨将军说的,不过是刚出道的一位小娘子,杨将军要是喜欢这样的,屋里来了不少,挑一个多好,” 云娘往边上一站,立刻遮住了杨将军视线,教坊司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点的,你来抢,那就是惹了麻烦,历来的规矩都是先来后到。 按照以往的时候,东安将军杨仕雄转身就走,可今日,被同僚好友约过来一聚,在府上自己又先喝了闷酒,尤其是那女子,点燃了心中的欲火,如何能浇灭,手上一推,就把云娘推推后了几步, 自己则是卖了一步,一把扯开屏风围挡,冷冷盯着云娘,命令道; “今日,老子就要她了,银子,本将出双倍,陪本将一夜,这个小娘子也要了。” 说完,还一指在那圆舞的小女孩, 吓得母女二人赶紧往后坐了坐, 此时, 张瑾瑜心中哀叹,是不是自己和青楼犯冲,每次临走的时候,都他奶奶搞的这样,不知从那哪里冒出来的龙套,直挺挺的要闯进来,就吃一顿饭,招谁,惹谁了。 关在在于,根本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你要说其他地方也就罢了,教坊司就是官家经营的地方,这什么徐娘子都哭成这样了,自己也没打算过问,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带着三位殿下,安稳为主, 只见有人闯进来,宁边等人迅速抽刀警戒,亲兵更是三人一组围了上去, 眼见着动了手,云娘赶紧走几步,到了杨将军的身前,阻拦着劝道; “哎呀,怎么回事,杨将军火气那么大,你看你的样子,教坊司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先来后到,一人点,则是一人陪,真要想着徐娘子,等明日早些来,给您留着可好。” 眼见着气氛不对,云娘灵机一动,算是商量着语气,想要把杨将军拉回来,也不知今个是犯了什么忌讳,竟然接二连三的出了意外, 却不知杨仕雄哪来的邪火,像是犯了太岁一般,还是在军营压抑太久,冷冷瞪了一眼云娘,更没有在意周边的亲兵护卫,毕竟自己也是带兵的将军,亲兵谁没有,在京城可不是在大营,私自动兵刃,可是要上报皇城司的, “明日等不了,就要今日,爷们也不白要这女子,多少银子点的,出双倍返还给他,再出双倍,陪本将一晚。” 云娘有些不明白,一个官妓,就算以前是大家闺秀,夫人的,怎么就那么吸引人,再想瞧瞧坐在那纹丝不动的贵人,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该怎么劝,一时间没了主意。 杨仕雄见到坐着的人不动,猛地一拍桌子,问道; “兄台,本将的话你可听见了?” 张瑾瑜坐在那,叹了口气,是真的不想与他争执,但是这个浑样,怎么说来着,人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三位王爷,那兴奋的眼里,看起来颇为冲动,都不是安稳的主,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既然是什么,杨什么的将军,你说的可算话?” “哼,本将乃是京营前军,东安将军杨仕雄,可不是杨什么,本将既然开了口,决不食言,” 杨仕雄轻蔑的一笑,也不怪他有这样的傲气,他可是从京营校尉,一步步靠着军功升上来的,以往京城周边地界,匪祸众多,朝廷下令,让安湖大营派兵剿匪镇压,历来都是他带兵围剿,有一次,带兵追到了西河郡,匪众上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换城其他将军或者校尉,早就带兵回去了,只有杨仕雄,围了山道入口,久不撤军,都能围困那山半年之久,让悍匪粮尽后投降,屠杀殆尽,那一战,让他在京城名声大噪,后又受封东安将军。 此时杨将军心高气傲,如何能看得起其他人,所以,让自己感兴趣,挪不开的女子,如何能让出去。 张瑾瑜轻笑了一下,夸赞道; “杨将军豪气,不愧是当将军的,我也不要你双倍,只要平等价位就成,刚刚点了徐娘子,要的是一年的费用,加上赏赐的银子,好像是多少来着,” 张瑾瑜也不知身上带了多少,就伸手从怀中内衬里,拿出那些银票,都是日常备用的,足足有一小沓,然后开始数了起来, “都在这了,刚刚也没看多少,现在数数,一张,两张十张。” 数好后, 把银票垫在桌子上,继续问道; “杨将军,不多不少,正好十张一万两的银票,包了此女五年也够用的,您看,我这些银子给了教坊司,您这边应该给多少合适。” 话一出, 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云娘都看的直愣眼, 邻座的两桌,忽然也安静下来,好似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都在想,哪里来的大户,十万两包下一个女子,那还不如直接买下来算了,哦,对了,官妓不能买的。 其余雅座的人,不认识,都小心伸出头,往这边瞧了过来,有人认识杨将军的,赶紧缩回了头,都是不能惹的主,不认识的恩客,也小心在那观望,满脸的好奇,谁家的公子,一出门就带十万两银票在身上,闻所未闻,逛青楼也不是这样逛的。 尤其是斜对面的三位藩王世子,也听到了动静, 三位世子手上动作一停,女子娇弱的喘息声,也小了许多,三人收回手,相互使了眼色,都朝着北面邻座努努眼, 周良浩好奇问道; “两位哥哥,哪家的公子那么阔气,玩个官妓都要十万两银子,难不成下面是镶了黄金吗?” “少说话,听听就行,看样子正主,是戏耍这位将军了,有意思。” 周业文也好奇,啥样的女子,竟然能惹得人去争抢,那么多银子不说,看样子那位将军也是势在必得。 只有周运福皱着眉头,教坊司里面,竟然也有争风吃醋的事,能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可不比那些江湖恩客,快意情仇,惹了麻烦,太显眼了, “两位兄弟,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怕是这边不妥当?”“这,走。” 三人极为有眼色,赶紧给领路的妈妈招招手,往对面的二楼位子一指,三人各自搂着一位夫人,顺势就离开是非之地, 而另一边, 微微有些醉意的三位将军,则是听了大概,一听是杨兄来了,要抢人家点的女子,不过是笑笑没在意,只是一听那位不知深浅的主,一出手就是十万两白银,顿感惹了麻烦, “快,拦着他,” “是,两位哥哥,” “娘的,杨兄真会惹事,十万两银子随身带,能是善茬。” 三人迅速起身, 接着就往后走来, 正巧看着杨兄涨红着脸,怒气冲冲看着在座的几人, “好小子,你敢耍老子,这银票怕不是假的吧。” 张瑾瑜嘲讽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将军,一身劲装,生的五大三粗,可是脑子感觉不太灵光,就像什么话来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云娘, “来,云娘验一验,四海钱庄大通的银票,可有假。” 云娘身子一颤,原先想劝一劝这位贵人让一让的想法,早就抛在脑后,能出这些银子的,身份就不简单了, 小心翼翼接过银票查验,四海钱庄的大通银票,有特殊标记,和印章,并且印刷也是不一样的,拿在手里略显硬邦邦的,而且背后,有三组刻章,半隐半显,极难仿制,这一拿,云娘就知道是真的,赶紧回复道; “哎呀,贵人,您看这事闹的,杨将军,要不散了,银票是真的。” 劝诫的话,简直让杨仕雄下不来台, 才想开口,就被赶来的三人拦着, 段文元尴尬一下,瞧着桌子上凌乱的碟碗,显然是被杨仕雄一拳砸的,一抱拳道; :“这位兄台,都是误会,杨兄这几日心情不好,冲动了些,请这位仁兄见谅,” 另外二人也是一边一个,拉着杨仕雄臂膀,往后拽了拽, 阻拦之意明显,可惜,这一次轮到张瑾瑜不高兴了,你说拍桌子就拍桌子,你说误会就是误会,本侯也是要脸的人, “这里,没你们三人的事,我也不是你什么仁兄,一码归一码,刚刚这位杨将军说,出双倍价钱于我,让这位徐娘子陪他,见他如此诚恳,给不给我也说了,不要他双倍,只要给我出的钱就好,十万两银子,一文钱不能少,” 冷言冷语,也没有这样的压迫感, 顿时, 为首的段文元脸色一黑,不给面子不说,明显是下了套,十万两银子,就算是京城大部分京官都拿不出来,何况杨将军还是寒门出身,这一点,他们谁不清楚,就算是一千两,也没有啊。 “这位仁兄,所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四海之内皆兄弟,刚刚杨兄弟脾气暴躁了一些,但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各自退让一步,兄台的这一顿酒菜钱,我等给包了。” 话说的得体,让张瑾瑜瞧着也顺眼许多,只是此事,不是他这样说了算的,换一个人也许还行,只是,看着他身后,杨仕雄脸色涨红,双眼仿佛喷出火来,明显是不服气啊, “啧啧,话说得好听,只因为我能掏出十万两银子,你们才服了软,要是换成另一个人,恐怕尔等就要得寸进尺,欺压一番,看看你那位仁兄,他还不服,所以,银子,一两都不能少,要不然,你给付了,那也成。” 这算是警告了,想要出头,就要有被牵连的想法, 段文元站在最前面,不知怎么,冷汗冒了出来,回头一看杨仕雄的样子,明显听不进去,如何是好, “哼,段兄,理他何用,不过是哪里来的富户,在这给本将下套呢,今个,不好好教训他,还真不认识本将的厉害,看我打他个跪地求饶。” 身子一抖,竟然挣脱胡守成和殷仁昌的阻拦,猛地踏步出去,一拳就打了过去, 这一下,来得突然, 众人措手不及, 张瑾瑜眼神一凝, 手一卷,银票塞入怀中,往后一撤身,腿上一用力,面前的桌子,立刻被掀了起来,正好挡住了此人的拳头。 只听杨仕雄道了一句来得好,一拳就直接打破了桌子,破了一个洞,周围的亲兵一见,急速抽刀出来,张瑾瑜急声喊道; “别动刀,本侯会会他,好些日子没动身子骨了。” 张瑾瑜扭了手腕,浑身的气力立马涌现,从关外到关内,还真没动几次手,身手都有些生疏, 见到侯爷所言,宁边迅速带人把眼前三人包围起来,其他人护着三位王爷,自己的眼神,还不断的瞄下四周, 不知杨仕雄有何感想,继续挥舞拳头冲了上去,吓得云娘和徐娘子她们,连连惊呼后退。 只有段文元三人脸色凝重,能带着这些披甲持刃的精兵,在京城可没几个,会是谁呢,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洛云侯,毕竟如今洛云侯在宫里监考恩科阅卷,怎会来这烟之地,还在教坊司点了官妓的。 就在几人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 前面,“砰”的一声, 杨仕雄竟然被一脚踹翻在地,让三人大为惊讶,毕竟杨将军的战力,在京营也是说得上名号的。 “好小子,倒是有些力气。” 一个鲤鱼打挺,杨仕雄站起身,吐了一口唾液,扭了一脖子,看样子是遇上对手了, 心中认真了许多,眼神厉色一闪,一个正蹬横踢,就扫了过来, 张瑾瑜身子后仰,躲开后,一个后扫腿,格挡开对面的横扫,眼见腿脚不利落,杨仕雄几步上前,欺身压迫,一拳就直接打了过去, 张瑾瑜也不躲闪,一手四两拨千斤,抓住对方手腕,借力打力,猛地一拽,然后一个千斤提膝,顶了过去,只见对方被顶的闷哼一声,失了力气, 见此,张瑾瑜的事不饶人,一个肘击对方腹部,然后回身一脚,竟然把此人,从二楼的凭栏处,直接踹到了楼下,围栏都已经拆的粉碎,可见这一脚的力度。 不巧的是, 杨仕雄从天而降,直接摔到在一处恩客喝酒桌子上,瞬间,桌子上的饭菜直接浇在杨仕雄身上,各种味道都有,气急攻心之下,一怒就昏死过去, 周围恩客,见人不知死活,连同赔笑的女子,吓得尖叫连连,一瞬间,跑了干净。 张瑾瑜摸了摸拳头,暗道还好,武力还在,就是打架比以前费劲了,站在二楼上面往下看去,人躺在桌子木板上,算是泡在饭菜汤汁里面,下手不重,应该没事。 回头一看,另外三人惨白的脸色,笑了笑; “你们几个把人领走,下手不重,还死不了,” (本章完) 第790章 一群没种怂货 第790章 一群没种怂货 教坊司的二楼, 被瞪着的三人,面面相觑,这还叫下手不重, 可见眼前的人身手了得,为首的段文元,咽了下唾液,抱拳道; “兄台怕是惹了麻烦,此人乃是京营的将军,这。” “哎呀,大哥,说这些做什么,先救人再说。” 胡守成看着事情已经这样了,拽着人,急匆匆下了楼,还喊道; “来人啊,准备房间,去叫郎中过来,快,” 三人刚下去, 在那瞧着热闹的三位皇子,一脸的不可置信,面对一个五大三粗,瞧着挺厉害的将军,被洛云侯三下五除二,几拳几脚就给废了,呃,往下瞧了一眼,人躺在那不动,也不知什么情况,不过看样子伤得不轻,也算废了一半, “侯爷,是不是那个将军认出你,所以收了拳脚的力气,被你偷袭得手,” 也不知二皇子怎么想的,竟然怀疑起来, “二弟,怎么说话的,刚刚那位将军可没有留手,一拳破开桌子,这气力,可没几人能做到。” 晋王周鼎摇了摇头,刚刚打斗的时候,他看的一清二楚,侯爷根本没有用全力不说,招式变化特快,根本没有见过,尤其是最后那几招,速度快,根本看不清,主要的一点就是连用的招式 想一想,近身的武功,唯有静安寺的龙爪手才有此变化之妙,或者是武当的太极拳才有的轻柔并济,可是洛云侯的打法都不是,如果换成皇城司的那些高手,近身处,也不见得能赢洛云侯,真是厉害。 三皇子则是没看明白,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怎么打的,人就飞到了楼下,那个什么徐娘子还在,他不要了吗。 “侯爷,那他不就是打输了吗,刚刚还挺厉害的,如今这徐娘子,他还要不要了?” 三人说的风凉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借机生事,连张瑾瑜都看不下去了, 看着躲在远处的云娘三人,张瑾瑜也不好再留下,不过此事因徐娘子而起,还是要善后的,杨仕雄反常举动也很可疑,叫着云娘过来些,说道; “我乃洛云侯,此间的事,你让教坊司管事,给内务府王公公说一声,徐家娘子可在后面做些事,不必出来接客了,这些打斗造成的损失,算好后,来洛云侯府结账,或者去内务府,你们王公公那边结账也可。” 听见眼前浑身煞气的贵人说话,云娘颤颤巍巍走了过来,一听是洛云侯,顿时吓得不敢出声,尤其是找王公公报账,谁敢去呢。 但这场面,如何收场,不知所措站在那,不停点头答应。 “是,侯爷,奴家知道,就是不知下面的杨将军,要是出了好歹,又该如何?万一他们再来闹事!” “哈哈,皮肉伤没事,就算有事,让他们上折子参本侯一本,话说教坊司还怕一个小小将军,哈哈,走了。” 就连银子也没留下,吃了霸王餐一般,招呼了三位皇子下楼, 一群人也没有多做停留,理了理衣衫,犹自没事人一般,朝着楼下走去,无人敢拦着, 到了楼下, 张瑾瑜一行人也没有再看,还在那围观的人群,先一步出了教坊司, 只是人刚走, 就有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管事太监,喊道; “怎么回事,闹事的主呢,怎么让走了?” 眼看教坊司的管事公公带着人走了过来,二楼还愣神的云娘和,徐娘子,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委屈的抹了眼泪, “公公,可不愿奴家啊,来的都是贵人,动手的时候,我一个弱女子,怎能拦得住,” “拉不住打架,还看不住人吗,可问了,闹事的是何来历,” 管事公公眯着眼,虽然口中呵斥,但是心中也明白,能在教坊司动手的,可不是善男信女,问一问来历,才好“对症下药。” “公公不知,闹事的,一位就躺在楼下,是京营的杨将军,常来此地,不知怎么看上了徐娘子,就闹腾起来,另外一个,一个。” 迟疑下,还是开了口, “另一个人,说是洛云侯,有什么事,上洛云侯府寻他,还说要保着徐娘子不准接客,教坊司有什么损失,去侯府,或者去内务府大公公那报账都可以,小女子不敢阻拦,只能依着他们了,” 完事后,也有些不确定,洛云侯不是在宫里面吗,怎么会来此地。 管事公公眼神一凝,洛云侯,这怎么可能,但是一想到,今日龙门打开,未必不能出来,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桌椅板凳,这些东西不值钱,如何敢上门讨要损失,内务府大公公那里,更是不能拿这些小事,去叨扰。 “既然是洛云侯来了,就按他说的去办,徐娘子,不接客,你看着安排,让人把这些收拾收拾,至于楼下,杂家去看看,算他们倒霉,” 杨将军也是这里的常客,经常和众多军中将领来此消遣,不过来的不勤,毕竟费银子不少,一来二回,人也就熟悉些, 但这一次,怕是杨将军他们,吃了挂落,那洛云侯岂是好惹的,关键还因为一个官妓闹得,传出去,如何办,刚要下楼,立刻回身叮嘱道; “让咱们的人嘴严一些,万不可是教坊司传出去的话,要是有人查到谁的嘴不把门,杂家可就要动用家法伺候了。” “是,公公,奴才们知晓。” 身后的跟着的小黄门,还有云娘等人尽皆点头, 二楼对面的三位世子, 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看,见到洛云侯带人出了门,咧了咧嘴角,周业文眼皮子直跳,骂道; “奶奶的,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刚刚来的时候,不是傲的要命,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身板,还以为是个猛将,如今成了这个怂样,也不过是银枪蜡头,怎么就几个回合,直接趴在地上了,你们说,会不会那个什么杨将军故意为之,保存脸面。” 刚刚洛云侯和杨将军交手的时候,三人目不转睛的瞧着,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此人率先进攻,大开大合的招式,让洛云侯一退再退,他们三人就差叫好了,如今被揍的躺在下面,昏迷不醒,一身的汤汁饭菜,狼狈的样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周运福瞧了半天,回道; “不像是假的,都知道洛云侯带兵厉害,甚少有人知道,洛云侯的身手,世所罕见,刚刚那几下,自成一派,速度快,招式我也没见过,都说近身之战,江湖上以佛家静安寺的龙爪手最为厉害,还有龙虎山的天师长拳次之,虽没见过,也知道爪和拳之分,刚刚洛云侯所用的,拳掌,爪皆有,不知是何门何派的武功。” 作为陈王世子的周运福,领兵带兵甚为熟悉,和西北各大门派都有接触,门派出了独门绝技不曾外流,普通的拳法,还有招式,早就流传出去,就是静安寺的龙抓手,大部分江湖客都有普本,只不过是没有发力和呼吸的法门罢了,要是悟性高的,也能有一番成就, 所以,洛云侯的身法,和功夫,会不会就是他找到这些自学的,不过有些疑问的是,就这几下,显然手上的功夫厉害,那位将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也不像是演戏,所以,这样说来,就算洛云侯遇上普通的杀手,必定无恙。 周良浩吓得脸色煞白,赶紧端起茶碗喝了一下,还在那劝道; “哎呀,两位哥哥,老想这些干嘛,又不是碰到面了,咱们吃喝,玩咱们的,那洛云侯再厉害,还能追着咱们三人打不成,再说了,江湖各大门派那么多,高手如过江之卿,又不是没有,只要肯银子,多的是人手,费这些心思做什么,看看那位草包将军,也就嘴皮子厉害,吹牛谁不会。” 周良浩如今是打定主意,随大流,然后吃喝玩乐,只要不惹事上身,那就不闻不问,不过刚刚他们争抢的那位徐娘子,可有什么特殊之处,又说道; “不对啊,两位哥哥,弟觉得蹊跷,洛云侯此时应该在宫里面阅卷监考,如何会来到这教坊司,还有怎会那么巧,一个唱曲的女子,竟然会惹出这么多的事,那个女子又有什么不同,美若天仙,还是另有乾坤呢?” 就此疑问, 陈王世子和宋王世子,顿时眼睛一亮,对啊,不过就是个官妓窑姐,不好听的,就是伺候人的娼妇,就算是清倌,也是刚出个道的时候,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门道。 周业文瞬间来了精神,看看身边枯坐的三位女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摆了摆手,把一张银票拍在桌上,喊道;“那个什么云娘的,叫来伺候着,你们这些人,滚下去,” “是,三位爷,” 三女不甘心,不得已起身告退,领路的妈妈也随之喊了一声; “云娘,这边伺候接客!” “噹,噹,噹!” 三声铜钟响起, 启灵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宁国府,在王熙凤的指挥下,众多小厮还有族人,开始把贾敬的尸身,抬进正堂厅之中,屋内,也早就收拾完毕了,布置了灵堂, 而宁国府那些下人,包括管家赖升等人,也由于查清原由,皇城司那边留下口供就给放了回来,如今全都留在院中,等候主家吩咐,也没有之前的傲气使然, 尤夫人此时一身孝服,站在厅之内,眼泪婆娑的留在那,拿着纸钱,在门口烧着,身后跟着几个伺候的丫鬟和小厮, 等贾敬的人安顿好之后,众多女子忽然放声大哭,那凄惨的哭声,又带动更多人哭诉,就这样,灵棚一扯,然后就开始从里到外,纸钱香火,大把的烧了起来, 王熙凤看见乱哄哄的一片,立刻让人把老太太还有太太们,送回荣国府休息,这边,就看着赖升一人站在那,呵斥了一声; “赖升,过来。” 赖升憔悴的脸上,一见是二奶奶喊了,赶紧一溜小跑过去,躬着问道; “二奶奶有何吩咐,” “哼,有什么吩咐你没眼看呢,宁国府的人都动起来,把灵堂,还有府院子看好,来人接待,你都要安排管事接待,不可怠慢,剩下的,有事就派人来梨园寻我。” 王熙凤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累的不行,并且,一天的劳顿,饭食都没入一口,头昏脑涨,交代一番,这就带人回去了, 荣国府的人一走,留下的贾家族人,也散了许多,就这样,只有几个女眷在此哭灵,其余人,散去之后,宁国府内,只有纸钱飘过,散落在院子中,显得有些凄凉。 略等一会, 荣国府那边, 众位太太,夫人,一起被搀扶回到荣庆堂歇着,外面的事,由着贾赦和贾政,领着人开始帮衬的照看, 下人小厮丫鬟等人,轮番给上着茶点,给众人解解渴垫垫肚子,贾母多有劳累,也不过多的发话,招呼着众人,先用了一些茶点之后, 歇口气,靠在炕上,半躺在那,准备眯一会,堂内的几位太太,则是陪坐在老位置,大太太邢夫人,由于带不住身上的大装,叫了身边的婆子,去了偏屋,开始更衣。 二太太倒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喊道, “彩凤,快,带着人去府门前等着,看看宝玉回来了没有?” “是,太太,” 急切地声音催促,彩凤赶紧答应,也冤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忙了一阵子,忘记了时辰,龙门大开了好一会,幸亏有着府上专门安排的马车在那盯着,要不然,还不知怎么样呢, 也不怪二太太疏忽,而是刚刚被宁国府的事,劳累了心神,恍惚之间,这才想到宝玉今日恩科出场,就是不知他答题答得如何了,要是能高中,在荣国府,不说别的,起码在老太太的心中,更上一层, 到时候,就算贾兰袭爵的时候,还能探探口风,把贾兰换下来,只是,万一贾兰也高中,那就不好办了, 不过换个念头一想,贾兰年岁尚小,恩科乡试虽然不是很难,但是八股策论,也不是谁能写就能写的,贾兰怎会高中呢。 就他那个年岁,都还是贪玩的年纪,想要中举,还是太难了, 正想着, 也不知是邢夫人动作太快,还是身边伺候的人,早就备好的东西,就这一会的功夫,邢夫人已经换了一身黑色衣物走了出来,这也显得庄重了一些,不过,这些庄重,在二太太眼里,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小门小户的女子,就是这样,攀比之心慎重。 至于三春丫头,则是在偏屋用了膳食,林黛玉和薛宝钗她们,则是没来,毕竟丧事晦气,不能沾染。 眼下就是休息,什么事还要等明日再说, 府外, 贾宝玉出了宫门口之后,不知如何回去,恰好,国公府准备的马车,配上两个小厮,早已经占好位子等候多时, “宝二爷,您可出来了,奴才们等了一下午的时间。” 茗烟领着人,赶紧把宝二爷怀里的包裹等物,接了过来,然后各自打了欠,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那就是之前送宝玉前来的那一辆。 贾宝玉甩了甩手掌,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三日,和那些男儿在一起,乌烟瘴气,板床生硬,睡不好,吃不好,思虑又多,如今总算考完,心中像是落了一个大石头一般,许些轻松的感觉袭上心头,又想想院子里的那些伺候的人,袭人和麝月,也不知做些什么, “好,茗烟,府上可还好。” 问着话,抬脚就上了马车, 茗烟见二爷已经坐好了,一屁股也跟了上去,让两个小厮赶紧赶车回去,二太太应该是等着急了。 “二爷宽心,府上一切安好,都想着二爷这些日子受了委屈,太太特意叮嘱,让小的一早就来此等着二爷出来。” 原来茗烟等人,拿了一些吃食,上午的时候,就赶车出了门,所以府上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更不知宁国府贾敬已经去了,所以无从公告。 贾宝玉往后靠了靠,有个被子垫在后面,舒服了许多, “那就好,府上安稳,就能在外用心,不得牵挂,宫里考试,定要比贡院好一些,新建的宫殿,宽敞明亮,遮风挡雨,倒是不曾委屈。” 茗烟明显一愣,觉得宝二爷忽然变了许多,就连说话,也有些威严在里面,这样一想,也没有以前随心所欲的样子,小心地坐直身子,回道; “还是二爷说话中肯,奴才来的时候,太太想念二爷,并且奴才特意去了二爷的小院,袭人还特意嘱咐奴才,给二爷带了些糕点,都怪奴才慌乱,忘了此事。” 茗烟一提起袭人,赶紧用手拍了自己的额头,重要的事,竟然给忘记了,就在马车里的暗格之中,有一盒糕点未动,递给了宝二爷,口中连连告罪。 贾宝玉一摆手, “行了,都是小事,” 接过食盒,打开一见,桂香扑面而来,仿若刚刚做好一般,实为难得,贾宝玉闻了味,捏一块放入嘴中,唯美香气,却是袭人所做,记得当时候袭人第一个学做的糕点,就是它,桂糕, “倒也辛苦你了,来,捏一个尝尝。” 茗烟闻了味,肚中的馋虫引了起来,见到宝二爷所赠,却没有作假,伸手捏了一块送入嘴中,连道好吃。 就这样,主仆二人一路东行。 却不知,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辆马车,那就是薛宝钗安排的人,把荣国府西苑的兰哥儿,一起从宫里接回来, 贾兰坐在车内,还在想着自己写的策论,有哪些不足,不过之前看的那些书,都是母亲找来的,还有不少手稿,对自己大有用处,也不知能不能考中? (本章完) 第791章 阅卷子的门道 第791章 阅卷子的门道 皇宫大内, 崇文门外, 张瑾瑜暗自摸了摸有些发红的拳头,暗骂一声,刚刚好像太用力了,一拳打过去,没注意,表面皮都红了,那家伙,皮糙肉厚,换一个人对阵,不用武器,怕是难以招架。 “侯爷,您刚刚用的是什么招式,简直是利落,孤瞧着那个杨将军,也不是善茬,招式大开大合,显然是有名师点化,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这也是晋王周鼎的疑问,凡是二人对阵,不说军中将领,就是那些江湖人士,也需要一一出招试探,最后斗的百十回合再出杀招,分出高下,哪有人上来竟然用了全力的。 “是啊,侯爷,都说江湖侠客出手,既分高下也分生死,出手躲开招式,就是极为谨慎的,师门绝密杀招,轻易动不得,怎么刚刚看见侯爷,好像用的是佛家的爪手,还有龙虎山的长拳一般,十招之内,就把人打晕了。” 二皇子周崇,显然大为震惊,刚开始动手的时候,本以为杨仕雄应该是占了上风,洛云侯应该对阵五十招左右,才能扳回一局,没想到,十五招之内就解决杨姓将军,真的不堪一击,废物一般。 二人的模样,说的话不知是夸赞还是问询,瞧得张瑾瑜颇为无语,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两位殿下,两人对阵,犹如两军对阵,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算是江湖剑客,见了对面,也没有不拔剑而逃的人,不管什么招式,只要有用就成,拘泥于形,如何败于敌手,四两拨千斤者,必有千斤之力,” 话音一落,复又迈动脚步,踏入崇文门, 此时的禁军守将于定之,已然在阁楼上休息,只留下校尉孙善守在门口,见到洛云侯一行人回来,还想过去打个招呼,哪知道,侯爷仿佛看不到他一般,带着人就入了宫内, 留下孙善一人,始终开不了口,指了指大门,喊道; “落门。” 只听“砰”的一声,崇文门应声关上,只留下宫外的万家灯火。 回了含元殿, 此时的不少巡考官,和主考官以及阅卷官员,都已经吃饱休息完毕,不少人回到殿内,坐在那休息,有的人还在谈论,如何批阅卷子,毕竟人数不少,入围的标准,也是要寻思一番, “沈大人,你觉得今次恩科策论,该如何定甲乙两榜?” 问话的是储年大人,刚刚随意翻看几个答题折子,竟然回答的大同小异,无非是镇压关内,守敌于外,所以,按照常理来说,整个殿内的考生,都能过得。 这也是储年大人为难之处,要是含元殿的学子都过了,岂不是大麻烦,对比南大人贡院那边,人数相差极大的话了,学子闹起来,又是如何收场, 所以这些, 不得不考虑得当。 沈中新则是坐在储大人的身侧,刚刚储大人问的话,沈中新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刚刚,他也用手翻看至少十个考题折子,策论这一块,几乎大同小异,这一点,显然合呼常理,又在情理当中,毕竟朝廷对内,对外的战略已经定下,这些考生,不过是对本描述一般,所以大同小异。 只是这样,上榜的人数,就怕太多了, “储大人,本官还真没有想好,如何阅卷,依照现在的策论书写,寻常定榜,恐非易事,所以,既要控制人数,又要有合理的定测,所以,这些,还真的要好好斟酌一番。” “哈哈,还是沈大人明事理,阅卷好阅,批改也不难,怎么定,不好直言,也不知侯爷,还有何定论,” 储大人极为意外,为何陛下会出这个考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总归按照朝廷的意思,都能写上几番,这样一来,甲榜如何定,前三甲,又如何解决。 再看看未糊名的答题折子,宫里的这些答题折子,可都是世家子弟,要说有为难,也是他们这些人为难,洛云侯可不管这些。 二人的对话,显然也引起了其余官员的探讨,冯永文和孟历,相互对视一眼,显然也知道症结所在,尤其是面前的那一张张卷子, 侍郎家的公子,尚书府邸的门生,还有大家族子弟,更别说,不少勋贵府上的人,也都来参考,另外,各大书院的学子还有国子监那些人,定无可定啊。 也就是这般,有洛云侯主事,换成其他人,落笔点名进榜,如何敢落。 就在殿内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张瑾瑜已经带着人走到了大殿门口,听到殿内嗡嗡作响,有些好笑, “刚离开了一会,考生没有说话,反倒是他们,聊起来了,走,进去瞧瞧,殿下,请。” “侯爷,请,” 几人客气一番, 张瑾瑜感觉正事要紧,也不推脱,就推门而入,三位皇子和宁边等人,落在身后, 到了殿内,有人眼尖,见到侯爷回来,大喊一声, “殿下和洛云侯回来了,” 就这一声, 殿内顷刻间,安静如斯, 倒也无人敢再出声议论,张瑾瑜点下头,倒也知规矩,有时候,言官还真比那些人好用, 径直走向高台,随手拿起一张答题的卷子一看,字迹清晰可见,写的圆满,就是立意太浅,最多只能算乙等, 看向储年和沈中新坐在台上,问道; “两位大人,可有定下甲乙榜单的事宜。” 问完话,对面二人则是摇了摇头,储年一抱拳回道; “回侯爷,并无,今次考题出的有些难以捉摸,答题者多有相似之处,所以未敢擅自定夺,另外,人数这方面,如何定,还请侯爷明示。” “嗯,还有什么疑问?” 张瑾瑜略微点点头,又看向襄阳侯和沈中新二人,襄阳侯先是摇了摇头,剩余人,就把目光落在沈大人身上, 却见沈中新不慌不忙,拿起一个答题折子,问道; “侯爷请看,今次用的答题折子,没有实行糊名制,如何避免阅卷公平,另外就是千人的卷子,分有三千数,又该如何阅卷,毕竟我等人数虽多,如何一夜间批改完毕。” 这时候,沈中新就替侯爷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让那些言官心中有个准备,果然,沈大人问完话,在场的官员无不变了脸色,这是,那么快阅卷,夜里不休息了。 众人又把怀疑的目光看向洛云侯,如何解答, 张瑾瑜微微一笑,果真是位干才,说了自己想说的, “诸位,这简单,答题折子,第一页就是考生户籍,这样,阅卷的时候,把第一页折起来,翻在下面,看不到就行,而且考生桌子未下,你们把所有考生答题的卷子,摆放在下面,不按顺序,一张桌子可以放下三人的答卷,这样算来,三分之一就够了,” 张瑾瑜一指下面还未动的桌子,可用三分之一地方就好,毕竟考官人数约有二百多人,够用的, “另外,如何定甲乙榜单,所有按照朝廷之策,续写的,除非文章惊才绝艳者可入甲等,其余者全部乙等,分上下,上者通过,下者不通过,另有想法的,应该仔细批阅送过来,文章尚可,可入甲等,再好的,可入前三甲。” 这就是张瑾瑜定下的调子,凡是按照朝廷规制,照葫芦画瓢的,写得好能进,不好的,全部滚蛋,要的就是一个奇字, 可是这一番话,让一众官员哗然一片,不可置信,以往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哪有这样选拔的, 言官曹广正咬咬牙出列道, “启禀侯爷,下官有话要说,”这一嗓子喊出来, 尤为让不少言官瞄了过来,也不知何时,言官以严从为气节,如今这里面,竟然也有了曹广正的一丝之地了, “你说,俗话说众人智长,一人智短,畅所欲言吗。” 张瑾瑜也有些好笑,言官的尿性,不就是怼人,只分胆子大点,和胆子小的,此人,胆子不小,倒是可以一用,至于说严从,可惜了,卢阁老的人,用能用,却不能当做杀手锏。 曹广正理了理衣襟,向前一步,拱手而拜; “侯爷,各位大人,下官有话要说,侯爷刚刚观点,虽然考虑周全,但是有所不公,考生考题,破的八股策论,一水的朝廷之策,没有出格之言,为何不能评为甲等,而位列乙等,视为不公。” 这点,曹广正不同意,明明是朝廷现行的事,如何能压分,那不就是认为朝廷的政令是错误的吗。 这一点,显然引起不少官员的认同,议论声响起; “是啊,要是这都不行,那为何还要派军南下。” “就算没有法子筛选,也不该刻意打压,那该多少人不过啊。” “会不会是宫里面授意,侯爷手上名额不够,还是其他理由。” 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张瑾瑜头脑发胀, “好了,不是小事吗,有什么好议论的,朝廷的政令没错,稳妥为主,但也不能照此答题,一个是名额问题,另一个,上榜人数,岂可从大众,所以,本侯的法子吗, 没有私心,就是广开言路,为朝廷分忧,要是人人墨守成规,不稳之下,还能如何行事,只能换个路子,兵行险着。” 这也是张瑾瑜历来不喜欢,朝廷那些迂腐的官员,什么都要稳,什么都要按部就班,遇到草寇之流还好说,遇上同等对手的人,就要吃亏,再遇上精明的主,胜败也就在一瞬间,所以,越是朝廷的法子,千律一张者,尽是乙等。 “这,” 一番说辞,也不是没有理由,可见侯爷定然是另有法子的,曹广正想要再开口,也不知如何应对,毕竟侯爷的言辞,从朝廷出发,有些胆大妄为,换成一般人,定然要驳斥一番,可惜,侯爷此人,领军作战未曾一败, “侯爷所言有理,但是看法有些极端了,或许应该放宽一些为好,” 此话开口的不是别人,反而是一直默不出声严从,只见严从一抱拳,走出人群,而后小心出言, 张瑾瑜点点头,是有些严了,可惜人数上,要把握住啊, “说的不错,可是本侯身为主考官,要的不仅是成绩,还有大局,录取名额有限,并且,你也要考虑南大人那边的考生,多数寒门子弟,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来考试,而不是为了那二两银子的?” 一言而沉默, 殿内所有官员尽皆沉默不言,想到贡院那边,近乎四千名学子参考,要是进榜人数极少,他们这边太多,那时候,又会惹出一场风波。 见到众位官员不说话,张瑾瑜也不是怕这些,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严格把关,留存答卷折子,随时复议罢了。 “诸位,也不是本侯嫌弃麻烦,是不想给朝廷招惹这些是非,倒不是怕这些事,但凡我等严格一些,就问心无愧,所有答卷折子,全部留存,以备参考印证,就算真出问题,把答题折子拿出来对比,天下读书人看的不是更明白吗?” 反问其声, 这也是张瑾瑜心中的担忧,那么多人,就算没有人闹事,可是背后想出手闹事的人比比皆是,还有那个卖考题的,被自己截胡,断了财路,这背后之人,岂会善罢甘休,该来的,还会来的。 众官员一见侯爷这样解说,大有道理,含元殿考生一千多人,要是录取人数到了半数之多,贡院那边仅有百人入榜,那时候,怕是引起考生激愤,宛如去岁一般,那就麻烦了。 “侯爷所言极是,是下官思虑不周,” 严从坦言认错,让众多言官颇为意外,就是张瑾瑜也大感陌生,瞧着严从似笑非笑的面容,心中一动,这算是给本侯解围了,好小子,出手不凡。 “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一指身后那一摞摞答题折子,看着就头疼欲裂, 张瑾瑜起身,走到高台,一屁股坐在那,其余官员,纷纷走上前,抱着折子走下去,按照侯爷吩咐,把答题折子在桌上铺开,少说用了二百多张桌子才摆放完毕,然后众官员落座,持朱笔开始审阅卷子, 储大人和沈大人,也不闲着,在下面随之查阅,有问题必然解答, 只有张瑾瑜半躺在那,看着批改还需要半夜时间,靠着椅子,先眯一会。 至于三位皇子,枯坐了一会,感觉无趣,早就领着人,偷偷溜了回去,进了大帐休息。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本以为会有倾盆大雨而下,可是,夜色降临,天际反而是清明,乌云散开,不见了踪迹。 教坊司, 三位世子喝着闷酒,把刚刚伺候洛云侯的云娘叫了过来, 云娘此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的人没接待过,见着眼前三位爷,也还面生,但是气质斐然,富贵之气逼人,抿嘴一笑,风韵的销魂,印在脸上,用手拨开了发髻,欠身行了一礼; “见过三位贵人,不知三位贵人,寻了云娘有何见教。” 云娘脸色一红,这三位爷生个俊俏不说,那种气质,寻常人家不得见, 刚刚遇上洛云侯和杨将军的糟心事,这阵子,还没缓过神呢。 “哦,你就是云娘,都说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点不假,女人味十足啊,来,爷赏你的银子。” 周业文深谙此道,一番夸赞,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的银锭,放在桌子上晃眼睛,那做派,别提多潇洒了, 就算是云娘,也有些诧异,话都没说,先得了银子,这么大方的,也没遇见过,想来是有事要问询,所以不推辞,赶紧从桌子拿起来,收入腰间荷包内,藏了起来。 “呀,爷真是大方,奴家可从来没遇上这样贵人,敢问各位爷,想问什么?” 瞧见女子上道,三人面色好看了许多,也没有之前的烦闷神色,周业文则是笑了笑,问道; “其他事没有,想问一下,刚刚对面打架的洛云侯,还有躺在下面的那位,为何因为一个女子动手,可有什么说法吗,例如那女子来历?” 这一问,引得周运福和周良浩齐,刷刷把眼睛看了过去,那女子的身份来历,必然不简单, 想那洛云侯,虽然好色如命,但是喜好和旁人不同,一般在青楼妓院,也不曾听闻洛云侯留宿,倒是在教坊司,点了一个女子唱曲,殊为难得,这里面,会不会有文章可做。 云娘神色一怔,怎么回事,今日那徐家娘子,起了什么运势,接二连三的都来寻她,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牵连,想到洛云侯的叮嘱,还有管事公公的谦卑,这些,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敢插言, “三位爷,奴家知道的不多,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各位爷怎么也惦记着。” 眼见的云娘不开口,周业文脸色闪过一丝怒意,给脸不要脸,坐在对面的周良浩见此,脸色一笑,复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云娘不必着急,慢慢说就行,我等三兄弟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云娘盯着桌上的银票,眼睛都看直了,一出手就是白两银票,这,恐怕不是什么普通大户人家子弟,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没这个手笔啊! (本章完) 第792章 端是有些蹊跷 第792章 端是有些蹊跷 教坊司二楼, 云娘一时间愣在那,不是她不想拿这银子,反而是斟酌怎样回答,眼见面前三位爷也不是好惹的,踌躇间,周运福又发了话, “云娘要是有顾虑,就长话短说,银子你照样拿,我等就想知道,那女子有何来历,让洛云侯还有那个,动了手。” 指了指楼下, 好像来了郎中,正在下面给杨将军诊治,而后,又来了好多小厮,把人抬到后殿去了, 云娘摸了摸手,脸色闪过一丝犹豫,点点头说道; “倒也不是不能说,诸位贵人,那洛云侯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此,说是想听曲,奴家寻思着,贵人就要招待好,恰巧,奴家手上,刚有调教好的一批女子,这就给叫了上来,就是不知那杨将军,为何会有这出。” 顿了一下, 又道; “杨将军倒是常来的客,以往都是喜欢旧人,今日不知因为什么,那徐娘子曾经也是一府的夫人,说是其夫,乃是朔阳郡的知府,被镇守府的王将军参了一本,就被夺了官位,押解京城受审,定下抄家的罪责,这夫人和小姐就送到奴家手下调教了,今日正巧是碰到了。” 那么简单的事,云娘想不明白,像徐娘子这样的夫人,教坊司可有不少,为何单单此人特殊,引得众多恩客,争相问询。 这般说辞,听得三位世子有些狐疑,朔阳郡可是边军之地,而且是镇国公府的势力,镇守将军牛继宗,怎会和一个知府起了冲突,那个王将军又是谁,恐怕,里面的事不是小事, 三人虽有兴趣,可是边关距离太远,就算有想法也鞭长莫及,只有关外的洛云侯靠得近,这,还不如不听呢,听了也闹心,那为何杨将军也来要那个女子, 虽然三人不理解,周运福赶紧问道; “云娘说得好,这些拿着,不过那个杨将军既然是常客,还有熟悉女子作陪,为何今日会特意寻徐娘子,还不惜得罪洛云侯,可知为何吗?” “这位爷,奴家是真的不知道,按理说,杨将军日来,就是和他几个好友碰面的,这般鲁莽的事,奴家也是摸不着头绪。” 云娘撇撇嘴,也不客气,把桌上的银票直接收入怀中,看着三位贵人还在思索,索性招了招手,又有伺候的小厮,端着不少菜品上来,摆了一桌, “各位爷,要奴家说,此事就别乱想了,来教坊司,不就是图个玩乐,那什么杨将军,想要寻事,未必是冲着徐娘子,说不定是认错了人呢。” 一声娇笑,让三人回了神,还真别说,有可能还真如此呢,三人对视一眼,联想起之前的事,洛云侯还来带几个人,他们下意识给忽略了, “行了,也就这样,先吃先喝,也多谢云娘告知,你先去休息。” 云娘见到三位爷撵人,显然是有事相商,颇有眼色行了礼,欠身退下, 瞧见人走远了, 周良浩看着满桌子饭菜,食指大动,拿起酒壶,给二位哥哥满上两盅酒水, “两位哥哥,咱们边吃边想,再不吃,菜品就凉了,再说了,就是一个知府的夫人,能有什么隐含的东西在里面,无非是出在那个杨姓将军身上,其他人来没事,单单只有他过来,才闹得事,我倒是猜的简单,无非是见色起意。” 把酒盅放在两位世兄面前,无所谓摆了摆手, 周业文和周运福也觉得有些道理,端起酒盅,三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而后,动了筷子,先吃了起来。 而云娘一人,回去的时候,被管事公公问话; “刚刚那三人,问的是什么?” “回公公,那三位贵人打听徐娘子的事,云娘觉得是小事,就给说了。” 回的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公公还有何交代, “哦,竟然还是问那个徐娘子的,真是奇怪了,今日来的人都是生面孔,但也都是大富贵之人,那杨将军也不是好相与的,都想要这个徐娘子,其中怕是另有蹊跷,” 眼看着那徐娘子惹出的祸端,放在前面不安稳,还有洛云侯交代的话,都是活祖宗, “这样,教坊司的楼里,她也不能待了,后院有些杂活,缝缝补补的事,以后,就让她去那里,昆区还是要她学的,毕竟洛云侯的喜好,谁也捉摸不定,记着,不能让她露面了。” “是,刚刚,奴婢明白,只是怕那杨将军想来,不依不饶怎么办?” 说那杨将军,一直以来都是云娘接待的熟客,不少达官显贵,见了不少,人也熟悉,要是再问起,不好回答, 却不知管事公公冷哼一声, “哼,不就是一位京营的前门将军吗,还算不上什么,知趣的,不会再问,不知趣的,问了也白问,恐怕他也来不了几次了,洛云侯的虎须,可不是谁都能摸得。” 管事公公的话语想起,尤其是侯爷身边的那三位身影,瞧着有些熟悉,忽然,人猛地一惊,那不就是当今圣上的三位皇子吗,听大公公说过,三位殿下跟着洛云侯在宫里监考呢,如今出来应该是用膳的,只是,坏事了, 必须把此事传话给大公公,猛地回头喊一声, “来人啊,更衣,去内务府。” “是,公公。” 另说楼下的杨仕雄, 被殷仁昌和胡守成抬着,进了教坊司后殿的一处院子,二人费劲的给抬了进去,放在床上,又让伺候的小厮,打了水,拿了锦布,先把脸擦拭一番, 刚刚郎中看了之后,倒也无碍,只是被击打穴道,闷声闭气,晕了过去,只要休息一会,倒是没事。 胡守成不放心,还用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匀称,显然是无碍,这才放心,拿了银子,付了诊金,这才放郎中离去, 只是这一闹, 引动了洛云侯的身份,一想就是头疼, “两位哥哥,杨兄的事,如何办,那洛云侯威名在外,这个时候,怎么交代?” 此时的段文元,阴沉着脸站在一旁,看着胡守成和殷仁昌二人,不断地给杨仕雄擦着衣服上的汤汁,问道; “想办法把他叫醒,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怎会因为那个谁,徐娘子得罪洛云侯,以往的时候,他不是喜欢那个李娘子吗。” 段文元越想越不对劲,今日也算是他们几个临时起意的,之前还没有预约,正好,大营无事,四人相商,出来寻乐子,乐呵一下,只因为段文元先走,这才先一步来了教坊司, 其余三人是后来的,先是殷仁昌,而后是胡守成,最后才是杨仕雄,关键,他们几个到的时候,时间上相差不远,而杨仕雄则不然,晚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他去了哪里。 段文元的疑惑,也让剩下二人反应过来开,是啊,他怎么来这么晚, 胡守成拍了拍手,抹了一把水在上面, “两位哥哥后退,看小弟叫醒他,让一让。” 殷仁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胡守成拉到一旁,而后就看见,胡兄弟的手,对着杨仕雄的脸,“啪啪”抽了几巴掌,人还没醒的时候,又端起桌子上的冷水,直接对着杨仕雄的脸上浇下去, 直到一盆水浇完,杨仕雄大力的咳嗽了几声,猛地坐了起来,迷糊间感觉身上湿冷冷,抬头望去,只见三位好友围在床边瞪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周围,一个床,一个书桌,并没有其他的装饰,显然是一间客房的样子,对了,自己怎么在这, “段大哥,咱们怎么会在这,什么情况。” 迷茫的样子,让段文元气的有些乐了, “你不知道,谁知道,刚刚可是对着洛云侯动了手,那威风哪里去了,还是你故意为之。” 这一番提醒,让杨仕雄想起了之前的所谓,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也感觉了不对劲, “段大哥,这不对啊,我不是故意出手的,只是之前,忽然怒气迷了心智,听不住别人的劝慰,不对,是她,绝对是她!” 杨仕雄脸色一凝,忽然想到刚刚进教坊司的时候,就遇上李娘子过来,二人搂抱一会,喝了茶水,李娘子说要回去更衣,他这才上了楼,而后人就有些迷糊了, “谁,你说谁?” 胡守成他们听出了蹊跷,赶紧问道, “三位兄弟,刚来教坊司的时候,兄弟我遇到了李娘子,一起喝了茶水,这才上了楼,只觉得头脑发胀,不知是做了些什么。” 说完,脸色还有些羞愧难当,毕竟是打了兄弟的脸面, 果然,三人脸色难看,叫你来先吃酒水,你倒是好,先尝了肉味,让他们三人在楼上枯坐,殷仁昌没有好气的问道; “你小子倒是快活了,置我们三人于何地,洛云侯得罪了不说,就算那李娘子用了手段,无凭无据,你找谁说,谁能信,大哥,你看呢?” 段文元叹了口气,他能怎么看,寻个机会,回去问一问父亲,看看如何办,洛云侯虽是麻烦,但凭着父亲那一辈勋贵情面,想来是能求个情,但是,侯爷身边的那三位,如果是宫里三位贵人,这以后,可有他们的出路, 可是看着眼前三人有些忐忑的面容,不好再提, “行了,收拾一下,咱们各自回去,想想对策,然后约个时间,去洛云侯府给侯爷请罪,杨兄弟,此事因你而起,你想个法子请罪,万不可抱有侥幸,为兄只能提醒你到这了,”实属无奈,这就要转身离去,胡守成还在收拾被褥,没瞧见殷二哥的脸色,想来知道是段大哥话中有话, 杨师兄羞愧难当,没想到牵连了几位哥哥,惭愧道; “段大哥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兄弟我,必不会牵连哥哥们。” “你啊,没听明白。算了,此事到此为止,想法子善后,回去。” 段文元指了指杨仕雄,暗骂一声没脑子,一挥衣袖就推门而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荣国府, 府门外, 还有不少贾家族人来此帮衬,赖大眼见天色已晚,众多人都未用膳,按照习俗,主家办丧事,族人帮忙,都是要留人用餐的, 想到此处, 赖大指挥着不少人,就把府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干净,门前扯布的桌子也给搬到府门一旁, “都长点眼色,手脚麻利些,大门内外,都要好好的收拾利落,我去二奶奶那边讨个赏,尔等都在这等着。” “是,赖管家,人都忙着呢。” 一位帮工管事,连连点头应道, 见此,赖大拽了拽下摆,招呼两个小厮跟着,一路小跑去了梨园, 如今的二奶奶,在府上说一不二,就连宁国府那边,也是二奶奶带了话,皇城司那边接人的时候,先把那些下人奴才接回来,至于珍老爷父子二人,还需要些时日, 至于东府丧事,看样子也是二奶奶操办,原本这些事都敢伸手捞上一笔,现如今,虽然还拿,但不敢明目张胆了,毕竟洛云侯之前的搜查,就那一下子,就把赖家大部分家财,拿的七七八八了, 再不捞点,以后的日子可能怎办啊。 想着事,人就更加恭敬谨慎了许多,还有一一件事,就是埋在心底,如今大奶奶去了宁国府,不管尤夫人以后生男生女,这东府掌权的,可就是大奶奶了,大奶奶又一向和二奶奶关系好,说不得东西两府管家权利,都落在二奶奶手里,那时候,整个贾家的人,或许都要看其脸色,以往赖家,可是有不少地方,得罪了二奶奶,现在想想,还需要补救一番, 有了这个心思,就有了主意,领着人就朝着梨园而去! 到了院子, 先是快步走到正堂前,敲了门, “二奶奶,奴才赖大,有事禀告。” 屋内的王熙凤,正巧刚刚用完膳,听到动静,就碰了一下平儿的腰身, “你去看看,什么事。” “是,奶奶。” 平儿红了脸,奶奶现在,也不知羞不羞,总是碰着自己的身子,没多想,转身就去开门了,见到赖管家在门外,问道; “赖管家,可有事?” 见到是平儿姑娘开的门,赖大点点头, “原来是平儿姑娘,是有些事,想向奶奶禀告一声,院子内外已经收拾完毕了,可是还有很多帮忙的族人在,就想问问,主家还管吃食吗?” 一听是这事,平儿心下一松,也不知从何时起,一想到有人进院子禀告,心就悬了起来,毕竟这些天,没一个好消息。 眼见着赖总管也不像以往的时候,有些拿捏,现如今,弓腰谦卑的样子,顺眼了许多, “成吧,二奶奶就在屋里,进来说话。” “谢平儿姑娘。” 赖大点点头,然后回身交代两个长随小厮, “你们先待在这,我去见奶奶,” “是,大管家。” 说了话, 二人先后入了屋子, 陈设依旧华贵柳美,屋子内都是上好的陈设和摆件,王家大宅送的白眉屏风,也就在前面不远处,荣国府库房不少好东西,竟然都在奶奶屋里,赖大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赶紧低头弯腰走了进去, 到了内堂, 见着二奶奶坐在那喝茶,直接双膝一跪, “奴才赖大,给二奶奶请安了,” 跪地叩首,竟然磕头请安, 这一跪,可把王熙凤惊了一下,外面都说,荣国府的管家,像个国公府二主一般,如今这样做作,有求于人,还是另有深意,不过从心底,王熙凤的竟有了些傲然神色,自己的那一番心思布置,算是初有成效,要是真把东西两府管家的事落在手里,那才是真的稳当。 “赖管家这是请哪门子安呢,奶奶我可不敢受这个大礼,起来吧。” “哎呀,二奶奶客气了,奴才以往的时候,不长眼色,多有得罪奶奶的地方,还请奶奶不计前嫌,给奴才一个脸面就成,谢奶奶。” 又是叩首,这才弯腰站了起来,那恭敬的样子,着实罕见, 王熙凤虽然心中有些喜色,可是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能进门低三下气的,想来没什么好事。 “行了,以后多听点招呼,奶奶我也不是吝啬之人,听了话,就有赏,不听的话的,该哪来回哪去,” 算是警告的意思, 赖大连连点头,出声赞同, “奶奶吩咐的是,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规矩,但凡不听招呼的,不用奶奶出手,奴才就要让他知晓,不懂规矩的厉害,” “行了,说吧,什么事?” 王熙凤满意的点了点头,荣国府最后一个管家出手的障碍,就解除了,也不知是哪里讨的喜,话又说回来,今日虽然有惊吓的时候,但福祸相依, “奶奶,别的事没有,奴才就是想给奶奶讨个赏,历来民间办丧事,到主家打下手,都要留饭食,咱们荣国府这边,还有许多人围在那,奴才不敢怠慢,前来请示奶奶,是不是摆个简单宴席,以示宽待。” 这也是没法子事,没有主子点头交代,就算赖管家想按照习俗留人,也是不能,天色渐晚,那么多人,在做些饭菜也是来不及了啊! (本章完) 第793章 繁杂琐事成堆 第793章 繁杂琐事成堆 梨园,正屋内, 赖管家有些为难的问着话,再让荣国府的后厨忙活,显然是来不及了,但是那么多人,真要是留食,费定然不少,可要是想省银子,把人赶走,那荣国府名声就别要了, 毕竟今个的事,可都是贾家族人帮衬,整个京城都瞧在眼里,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后,以后再出事,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显然, 赖升的话语,也让王熙凤醒了过来,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赶紧问道; “那些跟着回来的族人,可都在?” “回奶奶话,留在府上帮衬的人,还在,跟着去午门的那些人,陆续回去休息了,您也知道,折腾了大半天,都累着不少,哪里还熬得住。” 赖升也没有乱说,留在门外的,大多数上了年岁的人,而年轻的,还有些媳妇,婆子的,累了一天,说不得连饭都没吃,就回去休息,可惜,主家连个话也没留下,他也就没了主意。 “柳嫂子那,能不能短时间把宴席做上几桌?” 王熙凤首先想到的就是柳嫂子后厨院子,现在生火焖饭,不知能不能快一些, “奶奶,怕是不成了,柳嫂子那边人手不够,那么多人也没个准备,饭够用,菜品则是不够了,” 倒也不是推拖之意,毕竟采买,还有库房,都不属于赖升管着,可是依照那几人的性子,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搭个话,把此事先挪开。 王熙凤皱了皱眉,显然不喜,府上的采买虽然不是她一手过目,可每日的账册也是要看的,那个钱管事,偷奸耍滑不说,账册报的也是越来越晚,要不看在二太太面上,早就给发卖了, “这样,还是老规矩,东边街口的酒肆,就是你家二爷经常去的地方,先给众人一人一大碗汤饼,配上加肉的炖菜,先应付一下,明日里,就在府上备上宴席,地方就安排在府院东南角,那一片拆好的空地上,也是巧了。” 王熙凤忽然想起,府上的宴席,如果摆在院子里,显得闹哄哄的,又不能摆在外面,忽然想到之前几日,拆的几个旧院子,刚好有了空地,就算用上。 赖升赶紧应声,答应道; “还是二奶奶想得周到,那酒肆,奴才知道,定然会安排好的,明日里,再吩咐钱管事那边,多买一些菜品,想来这丧事,应该还需要大用几天,不知宁国府那边,还要准备吗?” “一并办了,把账册记号,到时候,找东府报账去,” “是,奶奶,奴才告退。” 赖升见二奶奶安排好了,也不迟疑,赶紧躬身告退,带着两个小厮去府外安排, 屋内, 王熙凤说了半天话,口干舌燥,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好受了许多,看向身边的平儿,也不知是邪火上身,还是故意找茬,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平儿的风韵, 平儿觉得胸前一痛,委屈道; “奶奶这是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愣在那跟着木头一般,你也别闲着,这几日,两府的费要记好账册,等丧事过后,我拿着账册,去大嫂子那边要债,都快是当家做主的人了,这些开销,就由她出银子。”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美事,嘴角微微翘起,合该二太太失了先机,要是宝叔叔去了宁国府,日后的族产进项,不用说也是落在二房手里,如今,防着就是, 不过想到大嫂子受的委屈,二太太想要伸手宁国府,怕是难了,我那个大嫂子,怎么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小姐,这些心思,瞒不了她。 “是,奶奶,奴婢知晓,就是东府那边,听说库房里一两银子都没有了,咱们的账册就怕是,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得还要荣国府借银子呢。” 平儿则是不理解,宁国府那边也去过,府上的东西还在,但也不能变卖家产不是,府库那边,听说被洛云侯和皇城司的兵搜查一遍,银子是一点没落下,要银子,怕是落了空。 “你个小蹄子,整日里就来气奶奶我,宁国府没银子是暂时的,再说了,宁国府没银子那是宁国府的事,大嫂子可是有银子的,就算没有,也有人给的,这你就不要操心了,记好账就好,” 发了牢骚, 忽然想起了宫里那边,不是说开了龙门吗, “对了,宝玉和兰哥儿可回来了?” “这,奴婢不知。” “走,去老太太那边瞧瞧,也不知这一次,谁能高中。” 王熙凤呢喃一声,起身就走,到了院子中,心中突然起了念头,要是宝玉高中还好说,万一,宝玉没中,贾兰中了,这又该怎么办? 念头一出,立刻被掐灭,怎么可能呢,毕竟兰哥儿年岁在那,八股策论,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含元殿, 张瑾瑜眯着眼,半躺在椅子上,打着呼噜,显然是睡着了,也不知是在教坊司用力过猛,还是没吃好,耗了不少气力, 一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答题折子,密密麻麻的字,瞧上一眼就犯困,不得已,就在此眯了一会。 其余官员见怪不怪,都按着顺序,拿着朱笔,开始一一批阅,遇上侯爷所言的文章,细细品读一番,分个乙上,乙下,好的则是列入甲等。 而那些另寻僻径的文章,则是点出来,亲自送到两位主考官的面前,由他们二人批阅,但凡文章尚可,没有出错的地方,尽数列为甲等, 只是看似人数多一些,其实不然,一千余人的卷子,阅卷已经过了三分之一数,目前甲等文章,也不过十人, 储年大人坐在台上总览阅卷后的数量,会不会太少了, “沈大人,您看这些文章,多有深意,老夫依照侯爷的意思,列为甲等文章,可是目前甲等文章的数目,不及二十人之数,您说这些该当如何?” “储大人勿要着急,批改还没到半数,等等就知道了,” 沈中新开口劝慰一番,按现在批改人数算,预计甲等文章人数,约有二十人以上,也不少了, 对比贡院那边,应该好上许多,只要差距不大,让天下学子,找不出借口,也就是侯爷所愿。 “好吧,老夫是有些心急了,咦,沈大人,您过来瞧瞧,此有两篇文章,写的也算用心,其中一个段落工整,虽无长处,但内容新颖,字体瘦弱修长,虽然稚嫩,但是有大家的潜力,可位列头筹,” 也不知是哪位世家子弟的才华,竟然有此向朝廷之心,小心打开答题折子的第一面,上面赫然写着,荣国府贾兰,推荐信乃是工部郎中秦业,这不就是洛云侯的亲家翁吗,就此留了心。 翻开另一篇文章,更是写的发人深省,笔尖的功底,已然炉火纯青,再看前页,来自青莲书院,司州人氏,没想到是一位书院的子弟,竟还是寒门,殊为难得,此等文章上佳,再看姓名,徐长文,暗道一声好名字。 沈中新满眼好奇,能让储年大人夸赞的文章可少见啊,带着好奇,伸手接过储大人递来的文章,小心摆放在面前,细细品读起来,却见折子上面写到; “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皆因圣德而起。 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故言此以示之 彼之所为者,惟以理欲无并立之机,而致命遂志以安天下之贞者,虽至死而靡憾。 心迹无两全之势,而捐躯赴难以善天下之道者,虽灭身而无悔。当国家倾覆之徐,则致身以驯过涉之患者,其仁也!而彼即趋之而不避,甘之而不辞焉。盖苟可以存吾心之公,将效死以为之,而存亡由之不计矣。 值颠沛流离之余,则舍身以贻没宁之体者,其仁也!而彼即当之而不慑,视之而如归焉。盖苟可以全吾心之仁,将委身以从之,而死生由之勿恤矣。 是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以吾心为重,而以吾身为轻。其慷慨激烈以为成仁之计者,固志士之勇为而亦仁人之优为也。视诸逡巡畏缩而苟全于一时者,诚何如哉? 以存心为生,而以存身为累,其从容就义以明分义之公者,固仁人之所安而亦志士之所决也。视诸回护隐伏而觊觎于不死者,又何如哉? 是知观志士之所为,而天下无志者可以愧矣,观仁人之所为,而天下之不仁者可以思矣。” 思绪连贯,圣人之学,读书人的风骨,尽在其中,不禁出口称赞; “好,好一个圣人风骨,储大人,此等文章,可为案首。” 沈中新直接语出惊人,把此等文章定为案首,也让储年,对此刮目相看,自己确实老了,那些冲劲也没了朝气, “哈哈,还是沈大人快言快语,先落了记号,等批阅完成之后,再请侯爷定论,” “听储大人的。” 就在二人讨论之际, 殿内的众考官,也在聚精会神的批阅,碰到有些为难的地方,相互招呼身边的官员,一同探讨,井然有序,并且无一人私自翻阅考题折子的第一面, 就这样, 迷糊之间,张瑾瑜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瞧着殿内安静的模样,倒也欣慰,看来这些言官也是有真本事的,虽然嘴上不饶人, 这手底下的文章,也是写的极好的,更别提面对那些达官显贵的子弟,毫不手软,这一点,也是张瑾瑜要他们的理由。 “储大人,他们改的怎么样了,能入甲等文章有多少?可有二十人之数。” 张瑾瑜问此话,就是觉得,要是甲等文章太多,说不得还要把乙等文章阅的严一些,保持二百人数即可,这就有多少来着,心中算一下,二百人比上一千人数,约占了五分之一,还好,算数还记得,不至于忘了。 储年大人,刚刚落了笔,在此等文章折子上做了记号,听见侯爷醒了,赶紧转头回话; “侯爷,阅卷有三百人之数,下官刚刚看了一遍,甲等文章只有十一人之数,乙等文章诸多,约有五十余人,其中乙上,占了一半。” 这样严格审阅之下,还有这么多人能上榜,可见来此地的学子,算是有真凭实学的。 张瑾瑜默默算一下,竟然和自己算的差不多,也算给陛下有个交代,就是不知,前三甲的人该如何定,想起荣国府的贾宝玉,还有贾兰二人,心中的想法怎么也按耐不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是贾兰位列甲等,不对,前三甲,也不知荣国府有何反应, 想着大脸宝玉,能挨着苦楚来此科举,这都看瞎了张瑾瑜的双眼,连贾宝玉都能来考恩科,可见京城学风之盛,只是想起贾宝玉考试时候,那不情不愿的样子,想来这文章写的,应该是狗屁不通,想到此处, 贾兰是前排,贾宝玉也在前排之数,阅卷三百人,自然也有他们二人,这个卷子, “储大人,既然阅卷有三百人之数,可有甲等文章?” “呵呵,侯爷明鉴,还真有不少好文章,呈上来的有十一篇文章,位列甲等,皆是其中的翘数,侯爷,您看这边,下官给您抄了名录。” 储年有些话也不好当说,毕竟主考官可亲点前三甲,还有案首的,如今内阁对此恩科的规制,实属重赏,有些事,还需要侯爷在前面担着。 张瑾瑜倒没有听出这些,觉得还是储年大人稳重,接过一张折子,上面就是记着甲等文章的名录,张瑾瑜也不看后面的文章批阅勾选,只见看名字,列在折子上,一排排看下去,念叨出声; 赵明生,王若君,孙新山,李重文,徐长文,贾兰,宋兴俊,余子庆,傅进平,陈福清。 一水的好名字,果真是见名如见人,尤为意外的是,贾兰上榜,还有那个之前遇到的几个学子,徐长文他们,真是有缘,要说前三甲,还需要再看看,再看一眼,只见徐长文和贾兰名字后面,有个朱笔的勾选, 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储大人可真是自己的福星,肚子里的蛔虫,自己要是亲自点了贾兰,万一他的文章碌碌无为,不能服众,也不好交代,有着储大人背书,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心中有了计较,贾兰必定是前三甲,至于第几,还要再看看,另一手的乙等文章名册,则是懒得再看,一群碌碌无为之辈,写个文章都还要有现成的政策,不堪其用。 南城贡院, 众多翰林院的老官,围坐在官楼内,妥妥的摆了五十几张桌子,并且是两人一张桌子,相对而坐,桌面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答题折子,一摞摞放在那。 一楼如此摆设,二楼也是一般模样,翰林院的官员,苦着脸,拿着朱笔一一批阅,只是嘴里不时地骂出声; “什么狗屁文章,写的猪狗不如,” “是啊,已经改了约有六人的考卷,几乎无一人上榜,难不成都是来混日子不成。” “确实如此,乙等文章竟然只有一篇,按照南大人吩咐,这上榜之人,恐怕没多少了。” 诸位老翰林在发着牢骚,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为何南大人会这般严厉,而且丝毫不退让,还是另有原由,不得而知。 就这样,点着火烛,官楼内的官员,竟然也挑灯夜战。 而在院中, 裴少卿用完膳,回来的时候,路遇散步的南大人, 不自觉的放慢脚步,到了近身前,一抱拳道, “少卿,给南大人请安。” 听到动静, 前面缓步而走的南子显,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却见是裴少卿裴大人,笑道; “入了夜,请什么安呢,裴大人,有何事?” 裴少卿微微躬下身子,回道; “南大人,贡院那位中毒而亡的考生李峰,卑职已经让班头,找来车架,把人抬上去,连同衣物,一同送去顺天府衙门,只是不知,还需要下官再去一趟否?” 这也是裴少卿心头的疑惑,贡院死了人,还是中山郡的世家子弟,要是上面查起来,是不是有些麻烦,人也是在考生走完之后,自己安排的。 一脸的心事,被南大人看在眼中,暗道,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责任心尚可,是个可造之材, “裴大人在太常寺待得可舒心?” 裴少卿正想着顺天府那边,应该如何接手案子,乍一听南大人问自己在太常寺做的如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栾大人还好,不过下官在那边只是值守,并无他难。” 刚说完,几有些疑惑,怎会问起这事, “哈哈,太常寺卿栾公赋,性子尚可,他可是首辅大人的门生故旧,你留在那,不值守部堂,还能做什么,想不想换一个地方?” 显然,南大人竟然想招揽裴少卿,此人是位干才,年轻有朝气,而武英殿那边,虽然不少人有心思,可惜能主持大局的也只有储年一人,独木难支啊! (本章完) 第794章 巧遇酒楼小聚 第794章 巧遇酒楼小聚 夜幕低垂,皓月当空,银辉洒落在这片庄严肃穆的土地上,古朴的院落里,一排排遮阳的树木,随风轻曳,似在低语。 南城贡院, 点点灯火如星河般散布,映照着青石板路,光影交错,步移景异。 院内, 两道身影被月光照应出长长的影子, 裴少卿咽了下唾液,南大人竟然招揽自己,一时间不知所措,是真的还是假的,试探问道; “学生愚钝,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哈哈,都自称学生了,还要再问,老夫还缺一个关门弟子,你可愿意拜入门下。” 南子显见到裴少卿聪慧,反应就是快,难得开了玩笑。 裴少卿面色大喜,也不含糊,“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三叩九拜,直接喊道; “谢老师,弟子愿意。” 这几拜,算是先把名分定了下来,南子显站在那,坦然受之,老怀欣慰,没想到来贡院监考,有着意外之喜,收下佳徒,武英殿那边,就可着手安排了, “起来吧,为师认下你了,倒也不能让你受委屈,恩科过后,你就去内阁,任内阁执笔,历练一番。” 南子显说得轻松,可在身后听话的裴少卿却瞪大眼睛,内阁,执笔,那不是首辅大人家,大公子李潮生的位子吗,这如何能抢,心虚的出声; “老师,是不是太快了,内阁执笔可是首辅大人的公子,李潮生的位子,咱们抢了他的位子,李家怎会善罢甘休。” 裴少卿还担心,会不会因为朝堂之内的事,文官内部再起纷争,老师虽然无党无派,可就是因此,没有结党营私的人都聚拢身边,不也是算“一党”。 “这你不要担心,为师猜的不错的话,李家要出两位阁臣了,哎。” “什么!” 裴少卿一声惊呼,不可置信喊道,眼见声音大了,赶紧捂住嘴,四下看看,还好人都在官楼批阅考题,无人在院中闲逛,心里却掀起滔天骇浪,李家两位入内阁,那朝堂局势就变成文官内部三足鼎立之势,下边官员如何自处。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也是朝廷堂官,参加朝会的,朝廷动向应该有所了解,皇上有此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首辅大人年岁已高,许些事受不了累,换人也是应该的。” 只是,再换上李家的人,那不就成了一门双阁臣,李党复出,势在必得,小阁老之名定然会传出去,想到了李重厚那个老狐狸门生故旧那么多,就怕卢文山和顾一臣,会手忙脚乱一阵子应付。 “这,老师所言句句属实,可是弟子还有些不敢相信,李家富贵几十年,如今还要入阁,岂不是树大招风,引火烧身吗。” 裴少卿想不明白,李首辅一直抱病在家,从不过问朝政已有十余载,为何留任之际,反而一反常态,还要再争一争,是何道理。 南子显笑了笑,转身继续顺着院子青石板路走着,裴少卿恭敬跟在身后,只听见老师解释; “刚刚你问的,把那个李峰送入了顺天府衙门,老夫猜的不错的话,就是因为牵扯中山李家,所以李峰的死,查无可查,徐大人应该会草草结案,通知李家来人拉回尸首,然后上报大理寺交案卷,此事就了结了。” 裴少卿停下脚步,满是不解, “老师,为何这样,那李家家主,甚至于李家那位妾室,不会闹起来吗,毕竟死了庶长子,这些。” “哈哈,这些不过是世家寻常的事,你想想,只有成功上位者的人还活着,那些失败的,你可听闻他们的生活如何,不过是枯骨一座罢了,哎,此事暂且忘却,收拾好心情,等着宫里的信。” 南子显叹息了一口气,世家的悲凉就在于此,活着,才能争一争,死了一切皆休, “是,老师。” “走,回去,看看阅卷怎么样了,本以为四千多人的考生,出彩者不在少数,之前观察,大多数人碌碌无为,老夫大失所望。” 贡院里面的考生虽然人多,可惜,滥竽充数的人也多,实在是可惜至极, “老师不必介怀,人各有志,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另外,不知宫里那些考生考得如何?” “不管了,有一个算一个罢了!” 随着二人谈话声越来越小,院子又陷入一片寂静! 南城不少酒肆,酒楼,还有各处摊位,入了夜都没收摊, 毕竟龙门大开之后,京城放开宵禁,也不知是不是考的好与不好,人都一窝蜂冲了出去,因为是寒门子弟众多,大多数是穷开心,寻个普通酒肆茶楼,就能聚在一起痛饮一番,毕竟还需要等几天看榜, 有了结果,也就能回乡了,离得近的还好一些,离得远的,再聚首也不知何年何月,所以,放纵一次也无妨。 就这样,几千学子同时在京城聚首,一时间,京城人烟鼎沸。 城南的友来酒楼,如今也是座无虚席, 秦业领着儿子,在侯府亲兵护送下,到了二楼的雅座,看着熙熙攘攘的人, 秦钟不免有些厌烦,也不知如何,他就是不喜欢热闹, “爹爹,今晚怎会如此吵闹,人那么多?” 秦钟自打进了私塾读书,明一些事理之后,也不像以往,贪图玩乐,如今也算是知书达理,文气傍身,这可是秦业老来得子之后,又一大喜气, 以往还有推脱,不想来此地用膳,可是府上那些伺候的佣人,除了一些老人之外,其余人都归还卖身契,给银子遣散, 了然于身,过得舒心自在,时常不在家中用膳,热闹的时候,带着独子秦钟,来此小酌一顿,听得是民间百姓话语,偶有所得。 “你啊,那些清贵的书就别看了,不管在何地,不知民间烟火之人,能过的好,过来坐下。” 二楼有一处靠窗的雅座,有屏风拦着,此地,就是秦业经常来坐的位子,并且酒楼掌柜的,也有交代,看好此地,别让其余人误坐了。 秦钟撇了撇嘴,姐姐在的时候,不也是天天在府上,怎么姐姐一走,自己倒是不行了,看了下周围, 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酒吃菜,无非是说一些无用的事,想来必定考得不好, 秦业也未管他,落了座,招了招手,自有小二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秦老爷,您来了,今个想吃些什么,是照旧,还是换个样,” 小二瞧见秦老爷带着一位公子前来,生的俊俏,儒服一穿,文气释然,不愧是文臣之后,想来就是侯爷的小舅子,万不能怠慢, 秦业报以微笑,微微捋一捋胡须,店里的人大多数是熟悉了,也没有外人那般见外, “今个应该多添上两个菜,烤羊肉上一盘,外带一个炖肉端上来,其余的照旧吧。” 秦业也没多要,以往来的时候就是三个素菜,一个炖肉,半碗饭,一盅清酒足矣,今日带了秦钟来此,这才多添了两个菜品, 小二也是有个眼色的人,点头答应, “秦老爷放心,您要的,这就端上来,公子如此玉树临风,能来此,也是给小的脸面,这样,秦老爷,下面庄子里,正好送来半只鹿,从早上就在内里闷着,如今也差不多了,小的给公子多拿一些,补补身子如何。” 不是说不想直接端来,以往的时候,拿的多了,秦老爷也出言推辞,所以为了秦老爷颜面,每次上菜的时候,都是先请教一番,看看合不合秦老爷的胃口,荤素的菜品,是否有调整,可见店家的用心。“那好,承你的吉言,一并端上来吧。” 秦业面有喜色,谁不喜欢夸赞自己的后辈,眼见小二的夸赞,秦业心头高兴,答应下来, 就这样,店小二缓缓后退,赶紧去下面传菜, 而桌上,早已备好的茶水,也被秦钟拿起,给父亲满上一碗,随后,才给自己倒上,有理有品,颇有公子风范, “爹爹,此处到是热闹,一会儿功夫,连二楼的位子也坐满了,” 秦钟好像适应了这里的吵闹声,好奇的看着四周,不少人背着行囊,还有书篓,显然都是读书人,儒服方巾,比比皆是。 秦业余光瞄了一眼,拍了拍额头,倒是忘记恩科的事了,解释道; “倒是我的疏忽了,今日乃是恩科闭幕的日子,应该是考生考完之后,来此用膳,放松一下!” 其实秦业也知道,紧张那么些时日,今晚无非是需要放纵一些,犒劳自己一番,寻了好友几人,聚在一起,天南海北吹嘘一番,当年自己也是一般模样。 就在父子二人谈话之际,店小二,领着几位帮工,提着食盒走了上来, 到了桌子前,把食盒打开,而后端出准备好的菜品,一一摆放在桌上,香味四溢,让人食欲大增, “秦老爷,饭菜上齐了,还有需要,您就召唤一声。” “好,麻烦小二了。” 秦业点点头,拿起筷子,就给秦钟夹了一块鹿肉,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店小二也不叨扰,带着人就下了楼, 恰巧, 楼下忽然吵闹一番, 一伙人匆匆上了楼层,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高文,还有徐长文几人,二人考完试,出了龙门,就想早早先回了南城客栈,毕竟这边的房屋便宜些,走的要是慢了,就没了空闲的房子, 说来也巧,之前遇上的另外几人,也在客栈门口遇见,就是在贡院考试,有着一面之缘的庄锦文, 三人在客栈门口一遇见,自然高兴不已,相互问清各自来意,正好都要安顿下来,相约进了酒楼,共同要了一个小院,也算是合租在一起,放下行囊,到了前面的酒楼,小聚一番。 刚坐下, 庄锦文年岁最小,也懂得规矩,让了座,拿了茶壶,给两位哥哥倒了茶, “唉,都是自家兄弟,不讲这些,你也坐,小二,先一人上碗面,来个一盆炖肉,快点。” “好嘞,客观,稍等片刻。” 一声长呼回应, 高文见到庄锦文还有些不自在了,直接伸手,把他按下来坐下。 “都说了,自家兄弟,别客气,对了,在贡院那边考得如何?” 高文引出了话题,尤为是科举答题,庄锦文顿时神情肃穆,端起茶碗猛地灌了一口, “还要多谢两位哥哥提点,小弟曾问哥哥,万一要写策论,是按部就班写,还是要提笔寻了别的路径,两位哥哥说都要,所以,这一次,八股策论,竟然分属两篇,我就按照哥哥的话,写了这些,就不知最后如何?” 庄锦文回答有些忐忑不安,关内之事要稳,对待边关,则是一反常态,剑走偏锋,有这想法也是那一次见到洛云侯的猜想,就不知贡院那边的批阅,是否合乎考官的胃口。 “哦,锦文兄弟竟然也有此想法,甚好,墨守成规,今岁恩科怕是不能出彩,毕竟洛云侯的朝廷奏疏,颇有些激进,要是保守答题,就怕落得下乘。” 徐长文面带微笑,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徐长文一番话,引得庄锦文颇有疑惑,问道; “徐兄,弟不才,没动徐兄的意思?” “哎呀,你说你,竞整这些没用的,兄弟,哥哥告诉你,就是说,洛云侯的奏疏一句话为考题,就要考虑侯爷的意思,朝廷之策是稳,但需要文章上佳,可入榜单,要是另有他法,没错的话,就是直接位列甲等,这也是徐兄猜测出来的。” 高文虽然大大咧咧解释一番,但是出宫门的时候,徐兄一番解说,也让自己心惊,没想到徐兄大才,这一次甲榜是跑不了的, “这样,倒也能凑上一些,弟也不求甲榜,只要能中了,就是大喜之事。” 庄锦文也没什么大的追求,只要是中了,就是好事, “你啊你,就要这点出息,告诉你,这次恩科甲榜者,可是有赏赐的。” 高文一拍庄锦文的臂膀,神神秘秘小声传了一句话,引起庄锦文好奇,问道; “高兄,可有什么说法。” 见到高文又开始吹嘘了,徐长文咳嗽一声,插言道; “你看你,又在胡说,还没确定的事,就在这,万一传出去,惹出事端,” 随着徐长文一句话提醒,高文立刻住了声, 这举动,更让庄锦文按耐不住,央求道; “两位哥哥,到底有什么赏赐?” 瞧见庄兄着急的模样,徐长文也不好再瞒着, “倒也没什么,洛云侯在考试结束时候,言道,这次恩科,前三甲可能有实缺,甲等者另有赏赐,就不知是如何赏赐的,” “什么,竟然还有这等好事,这些,不都是殿试过了之后,上了进士才有的吗?” 庄锦文满脸不可置信,这样一来,就算是秀才出身的考生,也有了官身,那些举人老爷的,还不一定有这个官位,怎么可能? “此事只是这么一说,有没有还有待商榷,听听就好,饭菜来了,先填饱肚子。” 徐长文摇了摇头,侯爷所说的,历朝历代都没有,也不知真假,倒是腹中饥饿,有些忍耐不住,见到店小二,带人上了饭菜,招呼着二人,一同先用膳。 只是这番话, 被邻座的秦业父子听到,秦钟颇为好奇,小声问道; “爹爹,他们说的可是真的,秀才也能授予实缺了。” 秦钟年岁虽小,但也不是被糊弄之人,历来科举考试都是盛事,乡试一过就是秀才,会试过了就是举人,再后来就是进士等,那才能授予实缺,如今,乡试的秀才,也能给予实缺,就怕到时候又要闹了, 秦业闻言也有些怀疑,嘴里的炖肉赶快嚼了几下吞入腹中,拿起桌边的锦布擦擦嘴角,放下碗筷, “此事为父也没有听到消息,要真是瑾瑜说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看来朝廷是急了,” 毕竟江南那一片,瑾瑜那小子南下一趟,杀了不少在位官员,又逢去岁科举舞弊案子,这个官员缺额,一直没有解决,又不启用京官,不得不让内阁另寻僻径,想来应该是如此, “那父亲,儿子也想去科举,你为何不让?” 秦钟也有些不满意,书也读了,策论也写了,怎么就不让自己参考,还要再等上几年,凭借姐姐关系,必然是要中的,秦钟小小年纪,就有了这些想法,懦弱的性子,可见一斑。 “说什么胡话,不说你年岁尚小,就是仪仗你的姐姐,也要避嫌,官场,要的就是脸面,和人情故旧,读书只是为了科举,而做官,就是做人,就是养心,你这性子,为官,并不见得是好事。” 秦业也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见到官场上面的诸多阴暗之事,许多勤奋的京官,还在各部堂虚度光阴,有些事,不是你有才华,就会有人提拔,靠的无非是人情,秦家出了可卿一位贵人,秦钟就算在家中养着,也是富贵一生,何必去趟那些浑水呢, 自己的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老来得子,也就他一人,这个念头一出,再也按不下来, “行了,先吃饭吧!” “是,爹爹!” (本章完) 第795章 忠顺错失良机 第795章 忠顺错失良机 荣国府, 荣庆堂, 随着府院内,赖大招呼了众多小厮,在东南角的空地,摆上了流水席,众多贾家族人,吃饱喝足之后,就纷纷告辞离去,约定明日里,再来帮忙, 眼见着人走后,府院里清净了些,王熙凤交代完几个管事,把此地收拾妥当之后,就带着平儿,叉着腰,去了老太太那里。 刚进了屋子, 就看见内堂众人还未散去,依旧坐在那,也不知什么情况,绕过屏风,王熙凤也不怯懦,开口就汇报了情况; “老太太,院里的事都安排完了,做些简单的流水席,先让人填饱肚子,如今吃饱都回去了,宁国府那边,也派人去了北镇抚司,递了银子,让那些奴才下人先回来,不过珍大哥和蓉哥儿,还需要等待一些时日,所以并未跟着一起回来。”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虽然使了银子,也有宫里发的话,可是北镇抚司的千户柳尘,竟然拦着,也不知什么意思,还有珍大哥流放的地方,也没问出个好歹。 贾母躺在炕上,休息了一会,这会子也有了些精神头,脸上的疲惫之色,也隐匿下去,听见凤丫头在那说着话,稍许,是有安慰的意思,毕竟府上出了那么大的事,里里外外,都是凤丫头顶着,索性,以后的许多掌权,也该分分与她才是, “倒是辛苦凤丫头你了,府上里里外外,现在还靠着你,老婆子年岁到此,许些小事,可能想不到,往后,荣国的事,你就照看着办,至于东府那边,没定下来之前,我做主,你和珠家媳妇,并着尤夫人一起,商量着来,除非重大的事,要不然你自行决定。” 也就是这样的话,让坐在东首梨木椅子上的大太太和二太太,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老太太的意思,这府上的话语权,全给了凤丫头不是,哪还有长房和二房的好处,就那府库里的银子,以后支取,还能不能用上, 二人皆有此心思,不敢明目张胆的拿,背地里,一些小事,就让心腹管事,找个名目,修补本不该修补的宅院,还有采买菜品的时候,上下其手,这些,都是他们二人带来的管事负责,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几千两纹银, 如今凤丫头要是查账,断了这些,白的银子可就没了,心思各异,顾其自己,倒是没有一丁点,为诺大的国公府想着。 王熙凤玉容微红,穿着孝服的样子,更显俏丽,眉间稍动,心中百感交集,这算是熬出头了,可惜,国公府产业,还是明确挂在二房那里,留下的家财,可真没有多少,就是不知商队回来了没有。 “老太太说的哪里话,府上还是您做主,孙媳妇在一旁帮趁着,东府那边,有着大嫂子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咱们这边,还是照旧,现如今,就是敬老爷的丧事,宫里虽然应了恩典,但是这个章程,该如何去办,还请老太太明示。” 王熙凤也有些忐忑,毕竟敬老爷是在宫门口自尽的,天家的态度,还有勋贵老亲这边,丧事的章程,是大办,还是一切从简,总归是要先问一下的。 贾母闻言,犹自不觉,抬眼看向坐在东首安稳的二人,问道; “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邢夫人,和二太太,脸色一怔,这该如何回答,刚刚二人也未在意贾母所言,都是瞧着王熙凤的态度,一听国公府一切照旧,心中才松了口气,乍一听老太太问起这事,如何回答还不知晓,毕竟东府敬大哥,死在这个档口,虽然脱罪,但是宫里的态度,却极为重要。 邢夫人对此,哪里有什么想法,小门小户出身,又没有经历这些,想着以往,老国公走的时候,也没有大操大办,虽然那时候外面风声也不对,话又说回来,后来者,总不能超过前者的规制。 想到此,再看看身边二太太反应,还是那样木然,装的还真好, “回老太太,儿媳还真没有遇到过此事,想来怎么办,还是需要听老太太的,需要些什么搭把手,儿媳听着就是了。” 也不知邢夫人是开窍了,还是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她,说话也不会像以往一般锋芒毕露,虽然有些讨巧在里面,但是贾母听了,也算舒心了许多,老大家的,有些长进,理了理衣袖,看着前面还在摸着佛珠的王夫人,也随了一口; “老二家的,你怎么想的?” 二太太摸着佛珠的手就是一顿,倒也没有着急回话,想了想,这才问道; “老太太,现在不是咱们想如何办,应该寻着宫里的态度,另外,这些事应当看看那些勋贵老亲的意思,恩科乡试已经考完,京城里面,算是过了一件大事,这时候,府上的这些,会不会又” 二太太始终有些担心,话也没说完,总归是怕再起波澜,让百官寻了错事,现在京城言官,气焰别提多嚣张了,整个勋贵,就连文官他们,平日里都小心翼翼的。 “你倒是会说话,说的在理,但是你没有想想,今日,荣国府再不出头,京城如何还有贾家立足之地,有些事,明知无用,但还要去做,贾敬也算为了贾家,死在午门外,死的冤屈,死的刚烈,剩下的,就是荣国府挑头,大办,把老亲勋贵他们,都给请了过来,看一看,贾家还没倒呢,” 一瞬间, 贾母两眼一睁,坐起身,拿着金丝楠木的拐杖,重重砸向地面,这一刻,屋内所有人寒蝉若噤,老太君的风采依旧, “是,老太太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孙媳妇按照章程,照着准备着。” 王熙凤赶紧出言打了圆场,心中还是震撼不已,能看明白的,也有老太太一人,自己就算看清,也不敢这样去做, 不过, 刚刚二太太提到了恩科结束,也不知宝玉来了没有, “老太太,要不要让人先去准备饭菜,考试都结束了,也不知人回来了没有。” 这一提醒, 让贾母回了神,赶紧吩咐道; “来人啊,快去后面,让柳嫂子准备一些可口的,给宝玉还有兰哥儿准备些吃食,可把此事给忘了。” 老太太着急,就让身边的鸳鸯,去外面吩咐那些伺候的婆子去传话,二太太瞧着眼下的事解决完了, 也想着这么晚了,宝玉怎么还不回来,心中难免有些担心, 就在这时, 门口帘子攒动, 有婆子喊道, “老太太,太太,宝二爷来了,” “快,快让进来。” 屋内的人一喜,随即,宝玉背着包裹,一身有些褶皱的袍服,点点滴滴,还有些明显的水泽挂在上面,贾母一见,眼睛就是一红, “哎呀,我的宝玉,怎么弄成这样,你看看,这衣裳,” 倒是进来的宝玉,先是把包袱放下,躬身一拜, “惹老祖宗担心,孙儿无事,不过是在殿宇内坐考,喝水撒的,并无他事,其他人亦是如此,劳烦老祖宗担忧了。” 还别说,宝玉这举动,一派书生做派,让贾母和二太太喜极而泣,宝玉算是出息了,只是脖子上没了那个玉佩,显得不舒服,也不知二太太是不是早有准备,让彩凤拿着那块通灵宝玉,重新挂在贾宝玉脖子上,这才像样子, “回来就好,过来喝口茶歇歇,等会就在这用膳,吃饱喝足,回院子里沐浴一番即可。” “对对,回来就好,” 贾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跟了几句话, 并未想起刚刚说起来的贾兰,进来没有,好似忘了一般,见老太太不提,其他人也就不再开口了,就连王熙凤也没有诉说,贾兰还是不来为好,万一来了,再说一些不中听的,徒惹事端。 也就在荣庆堂议事的时候, 刚从宗人府回来的忠顺亲王周建安,也回了王府,仰着头,大步流星的进了正堂,方一落座,气的用手一拍桌子, “娘的,怎会那么巧,回来就晚了,” 周建安如何不生气,宗人府倒是没什么大事,可是里外那些腌臜事,一摞摞摆在那,所以这些日子,召集人手,把这些陈年旧账理一理,顺带着,在京城多处驿馆安插眼线,忙着这些事,回京城时候就晚了, 一进京城,就听到宁国府贾敬,死在午门前,这么好的机会,就从手里溜了出去, 话说忠顺王府和贾家的仇恨,那是太多了,堂内烛火闪动,一旁等候多时的王府长史官周良问道; “王爷,今日怎般这样生气?” 忠顺王面色幽沉,如同殿外之前的天色密布阴云,冷声道: “本王今日出城,去驿站安排人手,本来一切都好,谁知今晚刚回城,就寻见有人谈论,说是宁国府那位,从城外玄真观回来的贾敬,竟然如此刚烈,死在午门外登闻鼓处,此举大出本王所料!” 周长史闻言,脸色微变,惊疑不定道: “王爷的意思,是想在此事上,对着贾家发难,最好是夺了宁国府爵位不成?” 心头隐隐生出一股狐疑,细思却不得其解。 旋即问道 “那王爷可曾去了宫里?” “不曾去,一来是太晚了,二来是,今日那些驿站,硕鼠太多,本王动气,下令抓了一些老鼠,准备就地正法,三来,莫不是还没想好,怎样处理他们。” 提及此事,忠顺王既是郁闷,又是怒气压胸。 本来想着报仇雪恨,无过乎“手刃”,谁知贾家的人动作太快,圣上心软,又重新下了圣旨,这样一来,人都已经送回去,再想挑起事端,引起圣上猜忌,那就麻烦了。 周长史沉吟片刻,问道: “此事下官也知晓,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不知圣上打算如何处置宁国府贾珍父子?” “还能怎么处置,贾敬都死了,算是替死鬼,有了借口搪塞,还能怎么办?” 忠顺王皱眉说道。 周长史摇头,既然圣旨都出了,再想过问就失了先机,所以,不能多言: “王爷倒不必担心,如今既然已经这样了,朝野百官都盯着,正值恩科关口,宫里也没有这些心思,不过洛云侯主持宫里恩科,已经考完,就等着放榜,听说贾家可有两个小辈参与。” “话虽如此,可本王不能顺上手,总觉得……心有不甘。” 忠顺王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周长史眸中寒光闪烁,低声道: “不管如何,王爷自此断贾家一臂,王爷也可出一口恶气,贾家去了东府势力,还剩一个西府,咱们伺机而动,盯着他们后辈之人,定有过错。” “那本王就等其事败。” 忠顺王点了点头,冷声道。 就在二人密谋的时候,王府内的军师,莫雨田一身宽大的黑衣,笑呵呵走了进来,见着王爷和周大人的样子,皆有不甘神色,竟然火上浇油一般说话, “王爷,周大人,此时万不可把手伸向贾家,现在的贾家看似风雨飘零,实则不然,经过东府‘刮骨疗伤’之后,宫里面,就算是安抚,也需要缓一缓勋贵那边,贾敬的死,也是一个借口,所以,王爷,万不得着急,” “莫先生是不是喝多了,胡言乱语,动不了贾家,还动不了那些后辈吗,京营咱们动不了,恩科这边,贾家的人只要中了,无非是寻些人闹事,搅合他们的功名,要知道,下官听闻有道士在卖考题啊。” 周长史阴郁的脸上,露出丝丝诡笑,他也买了考题,而且闻风未动,一直收着。 此事也给王爷汇报过,只是王爷也有不少心腹之人的子弟考试,所以算是默认了,没想到,这还是有了伏笔, “到时候,就说贾家人作弊,再给贾家烧一把火。” 周建安瞬间想了许多,科举舞弊是大案,就不知能不能把贾家牵连进来, 只有莫雨田满脸不可思议,王爷有时候就这样,本还好好睿智的一个人,有时候忽然变得“愚蠢”不堪,就是因为像周长史这样的庸才太多了, “王爷糊涂啊,动什么,都不能动恩科的事,不说洛云侯临阵换题,他应该是知晓此事,贡院的南大人,也随之改了考题,说他们一点不知,谁能信,” 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周长史,问道; “周大人,你既然提起此事,那我就问你,洛云侯和南子显都不敢随意碰触舞弊之事,那周大人,何来的底气,想想去年,天下学子因此事闹事,天家颜面丢了,成绩作废,才因此设置了今岁恩科,马上就出榜单,这个时候提起,您说,圣上是查还是不查,要查谁去查,怎么查?可想过没有。” 随着莫先生质问,周长史冷汗瞬间流了出来,这一点,他还真没考虑过,毕竟,去年这个光景,不也没有出大乱子, “先生所言极是,王爷,是下官着急了,不过眼看着贾家稳住了阵脚,我等无力可做,心中焦急不已。” 忠顺亲王周建安,摆摆手,也不怪他, “莫先生,也不怪周良,都是替本王操心,” “王爷,周大人,再心急都要有个度,机会已经失去,咱们应该按兵不动,至于恩科,等着放榜就是,想来,贾家的人,也没有大出息,荣国府在顺天府闹的事,不是还有人没处理吗。寻个机会,去探探徐大人口风,” 莫雨田知道王爷心中想法,但要知道,操之过急,就会留下祸端,画虎不成反类犬,那就坐蜡了。 “先生说的没错,此事本王知晓后,还骂过荣国府,一群女人当家,鼠目寸光,哪有这样做主家的,拦着家族子弟参加恩科,这是断了家族气运之举,不成,此事不光不能插手,还需要让徐大人把事情按下去,有着这一群女子当家,贾家不败不成天理啊,” 好似想通了一般,竟然还为荣国府那些人说话,周长史有些诧异,王爷这般,是做还是不做, 莫雨田忽然哈哈一笑, “还是王爷英明,历来都是男子当家做主,一府内外之事,哪有女子全部抓在手里的,俗话说阴盛阳衰,乾坤颠倒,不是天道,必有霍乱,如宁国府那般的变故,也就不远了。” 三人在此间叙了话,密谈了许多,面上皆有喜色,周建安累了一天的疲惫,也因此顺了气,人也就好了许多,想到今日龙门打开,恩科这一块,落了榜单就算是完了, 不过不知手底下那些人,有几个能上榜的,不由得担心,南子显一向是不参与党争,极为难对付,洛云侯简在帝心,油盐不进的主,二人都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想要安插人进去,一点门路都没有, “放榜的榜单,咱们的人能上几个人?” “王爷,此事不能急,按照宫里的话,今岁考生,录取名额大增,应该会有不少人上榜,不必担心,至于能进几人,在下也猜不透。” 一声苦笑传来,什么事都能找路,唯独科举考试,根本摸不清头绪,要是人人都能进,何来寒窗苦读之说, “哎,难办啊!” (本章完) 第796章 今日唯有自保 第796章 今日唯有自保 “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京城, 夜里的打更人,游荡在大街小巷,已是半夜子时。 含元殿内, 众多考官,已经是完成手上批阅的卷子,尤其是前面,已经过了三轮审阅,不少官员,疲惫不堪,哈欠连连, 就算是躺在那,半梦半醒的张瑾瑜,都感到身子仿佛被掏空一般,虚的不行, “储大人,可批阅完卷子了?” “回侯爷,已经批阅完毕,我们几位,连着冯大人,还有,孟大人,又重新筛选了一遍名额,甲等文章,三十二人,乙等文章,共一百零八人,乙上的文章,三十六人,乙下文章,七十二人。” 储年大人,拿着记录的名册,又细细数了一遍,正好, 但是躺在那听着的张瑾瑜,忽然睁开眼,暗道,这不是闹的笑话吗,又不是一百零八好汉,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那么巧, “咳,既然如此,那就大差不差了,拿过来我瞧瞧。” 张瑾瑜还惦记着前三甲的人该如何定,人数不到一百五十人,刚好,就不动了,还有此前的心思,贾兰定在何处,还有那贾宝玉,上没上榜, 储大人点点头,分别把甲等文章折子,还有乙等文章折子,一并递了过来, 张瑾瑜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先是翻看甲等名录,也就是之前的那些人,再后来就是一些文官国子监的子弟,书院那些考生则是不多, 再翻开另一个折子,写上的乙等名录,也不看是哪家公子,迅速查看有没有荣国府贾宝玉,毕竟多少日子没见,进来一瞧贾宝玉的样子,竟然变化极大,想来是学问做大了, 谁知, 看到了最后一名,也没,也没有贾宝玉的名字,倒是白担心一番, “嗯,不错,所有子弟,尽皆照顾到,储大人用心了,” 张瑾瑜还真不是客气,虽然没怎么细看,但是来的人当中,各部书院,还有国子监等,能有的都有了,勋贵里,贾兰也算其中,也能做个交代,至于其他勋贵子弟,有几人尚可,其余的人文章写的,确实不如意,还不如去贡院那边考试呢, “侯爷客气了,下官只是陪衬,前三甲如何定,还请侯爷写下名录。” 储年听明白了侯爷的话语,心中松了一口,就怕侯爷误会,而后拿过一张空白的折子,递了过来, 张瑾瑜也不客气,打开折子,拿着朱笔,想了想,贾兰还不能上案首,太扎眼了,前三甲都有官职,还不如从九品翰林那边入手,不离开京城,荣国府的事,还少不了他, 位列第三甲就成,想过之后,就把贾兰的名字,写在第三甲的位子,储年大人瞧得清楚,也知道贾兰的文章,确实独到,侯爷竟然点了他,正想着,觉着侯爷的字体有些熟悉,心中惊讶,一回想,这不就是贾兰写的字体吗,算得上是师承洛云侯! 张瑾瑜也没管其他人反应,心中还在想着案首是何人,忽然,想到之前储大人递来的文章,徐长文写的,虽然了解不多,可是每一次,此人仗义执言,不畏权贵,实在难能可贵, 就他了, 随即提笔,写下了徐长文大名,在三甲榜首的位子,储大人暗道,不出所料,此人倒是极为有才华, 至于第二人,张瑾瑜嘴角一翘,既然都是熟人,那也好办,那个给自己做楫之人叫什么来着,高文,就是他了,随后添了一笔在甲等第二的位子,略微吹了一下,合上折子, “储大人,前三甲已定,让人收好这些东西,折子另写一份呈交内阁,这些,直接递到养心殿,收拾好之后,各位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可以休沐了,” 储年接过三张折子,抬眼看向洛云侯,不是应该递给内阁,再由内阁呈给圣上,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想问又说不出口,遂应了一句; “侯爷放心,都安排好了。” “既然安排好了,本侯先走一步,” 说完话,一招手,带着人就出了殿宇,留下储大人一个人有些发愣,片刻后,又拿出三个折子,把名录抄录一遍,吩咐道; “所有东西收拾好,回去休息吧。” “是,储大人!” 南城贡院, 算是用了相同的法子,屏弃了以往一人阅卷的情况,诸多翰林官员,先是一起直接过一眼卷子,凡是第一个策论,不合格的文章,直接流放,后续的诗词答题等,不再批阅。 合格的,单独挑选出来,重新审阅,速度也快,对他们这些老翰林来说,什么样的文章没见过,只要是一眼,就知道文章大概写得好不好,考生的水平如何,虽有四千多考生的卷子,可是,半夜的时候,竟然直接粗略的筛选出来,可以阅卷的学子, 竟然只有不到八百人,楼下的裴少卿,一个个数着,又怕出错,连续数了三遍,这才上了阁楼,对南大人禀告, “启禀南大人,季大人,刚刚下官合计数了一番,合格者不到八百之数,是不是人太少了。” 一听能入眼的文章不到八百,武英殿的季明平显然有些不相信,再问; “裴大人可是数的清楚了,贡院的考生可有四千之数啊?” 裴少卿苦笑一声后,一抱拳,点点头, “季大人放心,下官也不敢相信,连番数了三遍,共有七百九十一名考生可以批阅,其余的,不是卷子污了,就是答非所问,另外很多滥竽充数者,直接写了论语经意,胡编乱造者不知凡几,实在不可入眼。” 裴少卿心底也有些疑惑,要说少数人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如今那么多人如此,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季明平闻言,也没了刚刚的气愤,眼里有着思索之色,显然也发现了问题, “裴大人,不对啊,既然策论不写,那就不写罢了,为何还要把论语经意抄一遍,这是为何?” 季大人疑惑的地方就在此,策论不管写不写,那也要审题破题,如何会写论语经意呢,潜在的意思何为? 就在二人不语的时候, 身后,传来南大人深沉的话语, “哈哈,还能有什么意思,他们不过是在发泄情绪,银子买了考题,谁知来此,考题变了,换成是你,也是一肚子怨气不是,倒是让洛云侯给破了局。” 一声爽朗的笑声,把屋里阴沉的气氛一扫而空,也让他们二人心头巨震, 科举舞弊, 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售卖考题,看下四周,翰林的官员,还在聚精会神的批阅卷子,显然是没有听到, 季明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了南大人身边,小声问道; “南大人,此事可有确凿的证据,下官以为,此事万不可由我等贡院这边,传出去,要不然引起天下学子注意,就麻烦了。” 裴少卿眼里更多的是好奇,为何老师会知道这些? “哼,之前老夫就隐隐约约听说,有道人在兜售恩科考题,本是不信,没在意,开考的时候,洛云侯闹得这一出,老夫就觉得心中有异样,当时候并未联想此事,可是裴少卿所言,策论竟然默写的论语,老夫就想到一件事,可以验证真伪?” 南子显眯着眼睛,一旦在心中起了疑心,此事定有蹊跷,那么多考生都写了论语,会不会说,原来的考题就是他们银子买的,一个人十五两银子,十个人就是一百五十两,如果一千人,尝到了甜头,那到了会试的时候,提高十倍的价钱,也是有人买的,无本万利。 “南大人,下官不明白,如何验证真伪,会不会是咱们多想了,” 季明平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他没想到怎么验证,所谓的真凭实据,到了街边那里,不过就是遇上了江湖骗子,这些就算事发,拿到朝堂上,也不会被作为证据,所以,这些,该如何里外验证,太难了。 裴少卿站在那,也没想明白,这些事既然没人提,那就不要给掀起来,科举舞弊乃是大案,朝廷刚刚安稳一些,要是再出乱子,于老师也是不好的,反而开口劝道; “南大人,季大人,下官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先由宫里面含元殿的洛云侯,先发现的,就算有疑问,那也应该是含元殿先提出来,未必真的有此情况。”裴少卿也是为了南大人好,此次恩科主考官,好不容易轮到武英殿这边,还被洛云侯分润出去那么多,本就是惹得南北乡党那些文官眼红,要是真出了事,说不得有人下绊子。 季明平也反应过来,此言说的极是,不管真假,决不能去验证,假的还好说,万一是真的,作为主考官,是报还是不报, “是啊,南大人三思,此事暂且放下,既然洛云侯知道,那宫里也应该知道,只要把卷子批阅好,不出差错,有没有也不成问题,毕竟换了考题,谁也不知,谁也不晓。” 此番劝慰的时候,南子显也在犹豫,说的都对,可是这一点,心中不安,刚刚想的法子,也就是拆开原来的考题对比,要是对上了,一切都是真的,要是对不上,那就是谣言, 不过,原来的封口原封未动,要是动了,不好向天下人交代,罢了,到时候面圣再说。 “你们二人所言无错,是老夫心里着急了,想要验证真伪,必须拆开原来皇榜考题对比,但是封漆口一动,就算再多嘴也解释不清,只能在圣上面前验证真伪,你们二人,一人一层,严格把关,等一等,就把阅卷的名额递上来,今夜务必完成,想来洛云侯也是如此。” 见南大人说的着急,二人也没有怨言,连夜阅卷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要是慢的,出了情况,何以补救。 二人遂点头; “是,大人,筛选出来的卷子,批改也很快,严格一些,那甲等人数可就少了。” 季明平知道大人着急,只是阅卷严格,人数要是太少,会不会不好,岂料南子显招了招手,他们二人往前靠了靠, “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就是,今岁不同以往,虽然名义上是乡试,可是内里和殿试一般,答题折子都要送入宫里和内阁,出来的名单及时报于我,定了前三甲,明日清晨,就要送进去,万不可耽搁。” “是,大人。” 二人应了声,知道事情着急,一抱拳告退,一人一层,就去规整榜单名额, 而南大人,叹息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如今的朝堂诡异,每走一步就是如履薄冰,造化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 后半夜的时候,各自拿了甲等名录,和乙等名录过来,季明平脸色有些难看,楼上阅卷四百八十人,甲等名额只有十八人,乙等名额四十人, 再看从楼下而来的裴少卿,同样如此,名额人数多点有限, “南大人,千余名的考生,入榜不过三百人,是不是少了?” 南子显把二人递来的名录折子看了一番,三十名的甲等名录,不算少了,至于乙等的也未多看一眼,毕竟按照惯例,这些在以前都是不能上榜之人, “不少了,这些也算有个交代,老夫点了前三甲,你们把名录抄录两份,明日里,一人送去内阁,一人递到养心殿,而后回去好好休息,” 说着话,着眼又扫视一遍名录,在前三甲位子,写上了案首,徐东,第二名,庄锦文,第三名,迟疑下,把中山郡李家的嫡脉,李长宁写在三甲位子,而后放下折子推了在二人面前, 看到南大人随意点了三人,裴少卿想问原由,但是又不知从何问起,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抄录。” 还是季明平反应快,接过名录,拉着裴少卿下了楼,只有南大人一人独坐在屋内,望着黑暗中那一摇曳的烛光,呢喃了一句, “老夫算是还了李家以往的恩情了,哎” 荣国度, 西边小院, 贾兰一个人背着包裹,沿着碎石路走了回去,不远处,一道身影迎了过来,见到兰哥儿之后,惊喜喊道; “兰哥儿,您可回来,大奶奶还在屋里担心呢。” 素云加快了脚步,一个人寻了过来,把贾兰身后的包裹接了过去, “多谢素云姐姐,之前考完的时候,和几个同堂考试的学子说了几句话,这才回来晚了,” 贾兰擦了一下鼻尖的汗水,回的话也开心,毕竟也算是有同年恩科的好友,虽然是书院子弟,但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触,总比府上的其他人要好些, 素云虽有疑问,但是见到天色已晚,也不再多话,领着贾兰就回了院子, 刚进屋, 就看见李纨和几个婆子丫鬟,早早在厅等候,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屋门处,只见素云领着贾兰进了屋, 李纨眼睛一红,总算是熬出头了, “碧月,快把饭端上来,” “是,奶奶。” 碧月欠下身子就出了屋,西边屋子里,炉子还没熄灭,一直温着饭菜,就等着兰哥儿回来吃, 贾兰刚进了屋子, 来到李纨身前,躬身一拜; “让母亲担忧了,儿子考完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一幕,李纨不知等了多少年月,总归是看到希望了,素云把包裹放在一边,来到李纨身边,赶紧给兰哥儿倒了碗茶水,递了过去, “兰哥儿先喝口茶水,坐着谢谢,饭菜一会就到,瞧着兰哥儿气色,奴婢斗胆问一句,兰哥儿考的怎样。” 见到自家小姐一直担忧此事,想问不敢问,素云索性替奶奶开口问询,刚问完,却见自家小姐狠狠瞪了自己,不免有些委屈, 贾兰接过茶碗,倒了谢,抿了一小口,就把茶碗放在桌上,母亲的动作也看在眼中,知道母亲担心,遂笑了笑, “母亲大人不必担忧,素云姐姐问的也对,儿子本就是科举的,哪有出了龙门,不过问成绩的,今岁恩科,途中被洛云侯换了考题,一个是以京城为背景的诗词,另一个是。” 贾兰抬起眼睛,有些狐疑的盯着李纨瞧着,有些事母亲怎会料到的,八股策论那些文章,怎么会在林姨那边, 李纨刚听了一半,没见贾兰出声,还有那眼神,朱唇轻启, “怎么话说一半呢,无非是最后的策论,填词的也不过是一些经意,难不成没考到。” 没考到的那些,不就是冤家说的论语经意,不会是骗自己吧。 见到李纨皱眉,贾兰不再犹豫,双手抱拳,回道; “母亲,那倒不是,考题被改,只有一篇策论,分两侧,只是策论的题解,就是母亲告诉儿子的,在林姨那边拿来的书稿里。” 一听此话,李纨有些没反应过来,从林姑娘那边,拿来的书稿,那可就多了,自己告诉他的,好像也只有那句什么话来着, “你说是那句话,什么来着?” “母亲,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句,策论就是此题。” 贾兰则是出言提醒,让李纨目瞪口呆,惊呼一声, “什么,竟然是这一句,这.” (本章完) 第797章 定下榜单名录 第797章 定下榜单名录 翌日清晨, 晴空万里,好似这些天的阴霾,在京城上方,一扫而空,百姓早早起身,有些壮劳力,也先一步到了码头,不少耽搁的货船,都在等着第一批人,先卸货再装货,清晨发船,多赶一些路。 而城内, 则是小商小贩的劳作身影,只为多赚一些银子,养家糊口。 而那些清贵之家,则是起的晚一些,府院只有奴仆下人,里外忙活。 至于宫里, 有些地方几乎彻夜未睡。 养心殿,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含元殿,和南城贡院,同时送来科举入榜名录,一份送入内阁,一份送入养心殿, 而在养心殿候着的公公,自然是云公公在此,接了名录之后,小云子脸上显得极为诧异,仅仅一夜的功夫,两地考场,竟然同时把恩科的名录送入宫中,难不成都是连夜批阅的,这也太,太急切了吧。 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也不敢怠慢,更不敢随意翻动,收下折子后,交代一番殿外的管事太监, “你们都给杂家仔细些,务必不要出了差错,杂家要入殿禀告。” 一身绸缎绣衣,乌黑的发髻用玉簪固定,步履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小云子今非昔比。 一旁伺候的内侍太监,包括几个管事太监,赶紧低下头,回道; “是,云公公,您放心,奴婢不敢擅自离去。” “那就好,如果有大臣来此,先拦着。” “是,云公公。” 交代完之后,小云子不再停留,转身入了养心殿,进了内里,身子一弯,小心地挪着步子,进了后殿的暖阁。 屋内, 武皇此时刚刚更完衣,洗了漱,坐在暖阁东侧的桌子边,用着早膳,戴权领着几个心腹,在一旁伺候着,不时地给陛下,添一点参汤, 吃得差不多,武皇就摆了摆手,放下碗筷,拿锦布,净了净手,问道; “这几日,可有什么什么重要的事传来?” “回陛下,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南边大军,先锋军已经到了大梁城休整,王子腾所部还需要几天时间,先到的人马,全部裹足不前,应该是为了稳妥之见,京城这边,只有贾家那边,已经挂起白幡准备办丧事,其余的倒也没什么,只有城外的驿馆,被忠顺王换了主事官员。” 寥寥草草几句话,就把皇上关心的事诉说一遍,能做到如此境地的,放眼整个皇宫,绝无一人, “哦,吕代元的兵马已经到了,那休整一番也是好的,兵事,不能着急,更不能慌乱,贾家那边,随他们去吧,另外贾珍父子,把贾蓉放了,让他回去送葬,至于贾珍,择日流放,” 武皇理顺了身上的袍服,还是早年间的那一件,穿的久了,就有了感情,对贾家的事,总归是心里有些不舒坦,事情到此为止, “是,陛下,老奴记着呢,” 戴权眼中也有些复杂神色,多的话暂且不能问,毕竟和贾家也是老相与了,贾珍落得如此田地,实在是唏嘘不已。 “还有,你刚刚所说,建安他换了驿馆的人,驿馆那些人,有什么问题吗?” 周世宏还是担心忠顺王做的事,虽然他敢做事,但是心不细,有胆无谋也是常在,隐约有些不放心, “回陛下,只不过是那些管事官员,捞的太多了,忠顺王看不下去,这才换了人手,也好打探各地而来,上供的队伍,并且暗卫来报,西王宫家的车队,还有南王郎家车队,也到了中原地界,东王府和北王府,许是听到这些,这些日子也在坊市采买,准备着上供的东西,算是凑齐了。” 不愧是四位异姓王,消息灵通不说,动作也快,就算是上供,也要整整齐齐的, 武皇噗嗤一笑,摆了摆手,笑道; “这不是瞎凑热闹吗,怎么,他们四王也想来宫里尽尽孝道不成。” 如今关内的那些藩王,心思各异,诸多想法和动作,这几年做的事,都如数传到宫里,要不是武皇不计较这些,朝堂上乱的可不止这一点, 想那四位异姓王,到这个地步,和朝廷维持体面,也是心照不宣,许些小的利益无伤大雅,只是这一次,跟着一起来京城,有点意思。 “陛下,会不会四位王爷,先一步知道了消息。” 戴权微微颔首,眼神朝着西北长乐宫望去,太上皇如今修道,虽没有传出什么名堂,可是长乐宫里面的,各种用度大幅度上升,这些银子如流水一般,了出去,进了内务府账册当中,负责采买的公公也曾禀告过自己,长乐宫那边,要的东西,稀奇古怪。 “你是说长乐宫那边,买了不少东西,那太上皇修道如何了?” 武皇立刻警醒,或许太上皇如宁国府贾珍一般,修道不过是借口,或许,消息就是长乐宫传出去的, “回陛下,太上皇整日在无为宫打坐,未曾出来,以往的摆饰,全部废弃,按照天师道门大主观布置,如今还缺少玉石摆阵,已经安排杨驰南下的时候,督监江北寻石事宜。” 戴权抿了抿嘴,倒是把此事,给陛下说了,江北那边,只需要人力,耗费些日子,应该能挖出来不少。 武皇脸色愠怒,什么布阵的玉石,不就是宋朝皇帝那时候要的什么奇石吗,怎么到了今朝,还要弄这些, “此事务必不要声张,弄了就弄了,盯着就成。” “是,陛下。” 话音刚落, 就寻见小云子,急匆匆到了屏风外候着,跪在那,喊了一声。 “皇上,奴才有折子递进来!” 戴权刚把武皇扶起身,准备走向龙榻,休息一会,听见话音,微微一顿, “进来回话。” 说着,就小心把圣上,搀扶着稳坐在龙榻上,在东首的地方,多拿了几床被子垫在那,能舒服一些, “是督公。” 小云子起身,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走了进来,复又跪在那,未曾言语, “行了,靠在这舒服些,问问什么事,” “是陛下,老奴这就问。” 戴权把内里的被子,给武皇盖在身上,掖了被角,这才回头问道;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不是让你在养心殿门口守着吗?” “回督公,奴才一直那守着,谁知没多久,就有含元殿和南城贡院送来的折子,说是此次恩科榜单名录,奴才问了他们为何如此快,来人说,洛云侯和南大人那边,俱是连夜批阅,不曾休息,如今考官等人,还在各自殿内刚刚睡下。” 小云子把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还把两处送来的名录折子,拿在手里,双手奉上, 戴权一见,虽是惊讶,步子也不慢,拿过折子,就回到床边, “陛下,是两处考场入榜名单。” “嗯,朕听见了,昨夜睡得晚,精神头就不好,” 也许是看折子太久,昨夜未睡好,身子有些不利落,戴权一听,心中担忧, “陛下,要不要寻太医过来给陛下瞧瞧?”“不用,朕哪里需要这些,” 翻个身子坐起来,拿起奏折翻开,仔细瞧了瞧,戴权踌躇一下,转头对着小云子努努嘴,无声张口,说了一句寻太医,小云子见此立刻点头,起身就着急出去, 而龙榻上的武皇,翻开折子,先是瞧得南城贡院那大人那边的,人数不多,甲榜才有三十余人,前三甲的名录,有些陌生,应该是寒门子弟,倒是这个中山李家的嫡子,脱颖而出,李家,算得上是地方豪族了。 又拿起另一个折子,洛云侯这小子,也不知怎么定的,打开折子,先入眼的就是前三甲,竟会是两个书院子弟,殊为难得,第三名,嗯?竟然是荣国府贾兰,贾兰是谁, “戴权,荣国府那边科举,不是说只有那个,什么贾宝玉的参加科考,怎会多出一个贾兰呢,你瞧瞧。” 戴权突然被问到,愣了一下,乍一想也没想出来,忽然拍了一下额头, “陛下,都是老奴糊涂,一时间没想起来,那个贾兰,就是奴才给陛下说的,荣国府贾珠的儿子,就是贾兰,” “哦,竟然是他,果真是才华横溢之人,只是可惜了,” 武皇摇了摇头,又快速浏览名单,到最后一人,也没有荣国府贾宝玉的名字,心头的疑惑也就放下去, “确实可惜,只是天命如此,实属无奈。” 戴权心头打着诧异,陛下所问,难不成荣国府这个贾兰中了, “行,名单如此,不用改了,直接用印,复写榜单,给洛云侯和南子显二人送过去,今日就放榜,不能耽搁。” 眼见着陛下这么着急,戴权赶紧接过来,还想再问,内阁那边该如何回话,却见武皇半躺在那,闭着眼休息,不敢叨扰, 回身去了西首的桌子上,复写出名录,各自用了印,招来内侍太监,吩咐把榜单送出去。 含元殿, 一大清早,除了张瑾瑜带来的士兵在院子忙活着熬着汤,其余的官员,包括洛云侯,都在床上呼呼大睡,昨夜忙了一宿,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储大人和沈大人,带着众多考官,才把殿内一切收拾完,回去休息, 只有张瑾瑜提早了一些,回了大帐,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盖了毯子,闷头大睡,直到这个时辰,方才有人喊道, “侯爷,侯爷,日头到了,您看是回去,还是再等等,” 帐外,传来宁边的声音。 而帐内, 张瑾瑜翻了个身,睁开眼,睡得倒也舒心,这些日子虽然有些劳累,但是心底,还是轻松的,难不成,这就是单身的好处,不过亏了二弟,也不能太自私,今日回府,也能好好休息一番。 “起,让弟兄们吃完饭,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就撤,这几日可闷死了,” “是,侯爷,弟兄们早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三位王爷,也由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先一步护送回了王府,那些官员,还没个人影。” 宁边尽心尽责,一早起来,就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了,该收拾的,也收拾好了,等侯爷一醒,就能出宫回府,想来,侯爷也是这般想的。 “嗯,那就好,这三位祖宗,真难伺候,留在身边打不得,骂不得,做事缚手缚脚,对了,录取名录送了过去吗?” 张瑾瑜起身,准备穿衣服,一掀开被子,却见衣物早就穿好了,这才想到,昨夜回来得晚,和衣而睡,眼下倒是省了穿衣服的事, 拍了拍上衣有些褶皱的地方,坐起身,冲着外面喊道; “洗漱,” “是,侯爷。” 随即,宁边领着亲兵,端着一盆水,拿着毛巾走了进来,把水放在桌上,亲兵就退了出去, “侯爷,折子名录,一早就送过去了,先送的养心殿,是云公公接的折子,想来陛下能先瞧见,另外的就是,末将派去的人,在养心殿院子里,也瞧见南城贡院那边,南大人派来的人,一同呈递折子。” 宁边把拧好水的毛巾递给侯爷,南城贡院那边的动作竟然那么快,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张瑾瑜接过锦布,抹了一把脸,听到贡院那边的事,也没有惊讶,或许陛下和自己一般有了交代,只是不知道的是,那么多考生,南大人是怎么一夜之间,就把名额确定的,不会是直接看名字选的吧。 要是这般模样,南大人还真是厉害, “不算事,来就来了,只要批复放了榜单,那些考生啊,举子什么的,不就能早些日子回去,要不然,京城那么多人在街上游荡,弄出点动静,满天下嚷嚷。” 说来也怪,百姓喜欢看热闹也就罢了,那些读书人,不光喜欢看热闹,更喜欢添油加醋的造谣,小事都能说的绘声绘色,不知道的人一听,八成是信了, 还有的人,添油加醋还好,就怕他们无中生有,越传越离谱,那就不得了。 “侯爷说的极是,要不是朝廷发放那二两银子作为盘缠,他们早就走了,” 宁边把侯爷擦过的锦布,放在水盆里掏了掏,忽然帐外,有人禀告; “报,侯爷,养心殿来了传旨的公公,说是放榜了,” 张瑾瑜刚把锦布接过来,还未在擦脸,失声喊道; “什么,那么快!” 震惊之余,有些不可置信,放榜可不是胡乱放榜的,需要内阁那边审核,议了名额之后,在拿到圣上那里过目,用了大印之后,才能放榜,并且是当日还有报喜的人围在那,已做通传之用,如今这才多久, 疑惑的看向身侧宁边,问道; “你什么时候派人送去了,那么快,内阁的那些阁老,应该还没到部堂审阅吧。” 这个时辰虽然不早了,但是对于部堂那些官员,不算太晚,可能这个时候人还没到呢,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些事弄好,是怎么看的,还是直接批复的, 宁边杵在那也有些诧异, “侯爷,不应该那么快啊,末将派人去,也不过一个时辰多,天色刚亮的时候就去了。” 张瑾瑜拿着锦布,把手擦了擦,直接把锦布仍在水盆里,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瞧见外面来了一位公公,手里拿着长长的皇榜,就问道; “敢问公公,怎会如此快,榜单名额怎么定的?” 来的公公也是一位宫里老人,极为有眼色,见到侯爷走出了大帐,微微一笑, “见过洛云侯,杂家可当不得侯爷这般说,至于皇榜,是老祖宗亲自交给在下的,至于里面的名额名录,杂家可不敢瞧着,一共两份,另一份,给贡院南大人那边送过去了。” 眼前的公公,说话圆话,重要的事,没怎么提,不重要的事,数的清楚, 让张瑾瑜在心底感慨一番,这些人精幸亏是在宫里,要是在官场,个个不就是权臣,弄臣了吗。 “辛苦公公了,劳烦您跑一趟,替本侯诚谢内相,来人啊,赏。” 张瑾瑜不在乎这些,放榜也是好事,沾沾文气,一高兴,让身边的宁边赏了下去,一出后手就是百两银票,洛云侯慷慨豪气,在整个宫里都是出了名的。 来此的公公眼神一亮,快速接过来之后,招了招手; “谢侯爷,侯爷,这是名录前三甲的奖赏官身的官服,按照之前内阁定的,第一名乃是七品官身,第二名乃是八品官身,第三名乃是九品官身,剩下位列甲等榜单者,皆有纹银十两的赏赐,银子,官服,也都给侯爷一同送来了,至于内阁那边,诸位阁老还未来。” 娘的,什么叫神来一笔,这就是,给了银子,前后才把话说完,也不知这些死太监和谁学的,张瑾瑜嘴角一抽,暗自骂了一句,要是没给银子,这后来的话,就是不说了,内阁阁老没来,这榜单定下名录就呼之欲出,陛下一言而定,算是给了自己和南大人天大的福分,乡试就给官身,历朝历代还没有,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公公, 张瑾瑜把榜单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原封不动全部抄录一遍,陛下厚恩, 立刻跪在地上一拜, “臣张瑾瑜,在此叩拜天恩,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章完) 第798章 京城恩科放榜 第798章 京城恩科放榜 一声山呼, 周围的亲兵也随之跪拜,面子气势做足了,为首的公公赶紧侧身,让出了空地,立在一旁,可受不起洛云侯叩拜, 张瑾瑜跪在地上,朝着养心殿方向,行了大礼,这才起身,告一段落, “劳烦公公带个话,告诉陛下,臣领旨谢恩。” “侯爷好说,奴才定会带到。” 眼前的公公,就连话音都变了,由杂家现在成为奴才,眼色十足, “那就谢谢公公了,来人啊,把东西接过来,公公还要回去呢。” “是,侯爷。” 宁边一招手,身后一排亲兵,就过去,把官服,文书,印章等物,接了过来,公公悻悻一笑,知道侯爷撵人了,颔首告退,领着小黄门就离开院子,话也不敢多说。 见人走后,张瑾瑜也觉得这些无根之人不容易,伺候这个,伺候那个,到头来还是奴才,但也不可小视,毕竟宦官之祸,也不小的, 见到亲兵都把东西端了过来,张瑾瑜走上前瞧瞧,官服都是新的,冬夏两套不说,文书,腰牌竟然都备齐了,七品的官服,拿起腰牌一看,竟然是正七品县令的牌子,而且在官服下面,整整二百零纹银摆在下面,沉甸甸的, 张瑾瑜有些惊讶,原以为就是个从七品,没想到竟然是正七品,那贾兰也是正九品了,把手中腰牌放下,拿起第三名的腰牌一看,果然是正九品,腰牌上还被分了国子监值守,虽然是个小散官,但毕竟是京官啊,啧啧,好小子,造化了。 瞧了几眼,颠了颠,不怎么重,不是铁牌,是木头外面包的一层什么玩意在上面浇灌的, 没看出什么名堂,张瑾瑜放下手中腰牌,看着几十个托盘上的十两纹银,也不知是不是内相故意显摆,把十两纹银,全部换成一两的碎银子,铺在上面,闪闪发光,太招眼了,看着就喜庆, “侯爷,既然榜单什么的都出了,那咱们是直接贴出去,还是挨个给人知会,别让人看见什么的。” 宁边看着前面不少托盘,这需要不少人马才能送过去,也太麻烦了一些, 张瑾瑜没好气的转过头,骂道; “你怎么想的,又不是去偷人,偷偷摸摸干什么,怎么热闹,怎么来,炮竹,还有什么唱曲的队伍,都请来,对了,贡院那边,以往怎么放榜的?” “呃,侯爷,好像是把榜单贴出来,然后有一些报喜的人去传唱,另外就是学子自己来看,报喜的人去报喜,还有赏钱领着,应该就是这些。” 这可就难为宁边了,都说科举过后,放榜日子是人山人海,另外有钱的大户人家,都是吹锣打鼓的喜庆,撒的铜钱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其他的,并未见过。 听到宁边这样说,张瑾瑜也是有些蒙圈,摸了摸头,看着眼前的托盘,还有前三甲那崭新的官服,暗道有些失策,这种长脸的事,怎么可能放在顺天府衙门那边,南城贡院人家有专门的地方,龙门之外,就是布墙, 顺天府那边,不过就是一个贴告示的亭子,一般都是受理案件的告示,实在是晦气, 想想自己府上,也有一处壁影斜着的,不是也能贴出来,这样一想,就按耐不住, “宁边,速派人去那个什么桃园班头那边,请他们在咱们府上的西侧,随便唱流水戏曲,东侧,不是空着那么多的地方吗,把皇榜贴的高高的,就说宫里放榜,不方便,本侯暂且移榜到此,沾沾文气。” 张瑾瑜越说越兴奋,长脸的事,得多做做, “另外,多换铜钱,随便撒,再把这些全部亮出来,唱喏,由着本候府上亲兵开道,一一报喜,把东西全部按照名录唱喏奉上,怎么热闹怎么来。” “侯爷,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南城贡院那边的南大人,会不会多想。” 宁边听得有些咋舌,侯爷这样一闹,今个京城必然传开,那时候,还不知有什么闲言碎语呢, “哼,本侯就是要招摇一下,就是要给天下的人看看,既然成了座师,那就有座师的样子,岂不闻树大招风,又曾闻树大了,引来金丝雀,再者,本侯也为南大人减轻一些压力,要知道,四千余名考生,录取人数控制三百以内,怎么做到的。” 这也是张瑾瑜心中所想,虽说增加名额,但也不是加的很多,今岁人数再多,也需要控制在六百人左右,分两个考场,一人一半的情况下,分寸把握住,有了自己在前面,南大人应该会从容些,也算回报武英殿那些人的情谊,毕竟储大人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是,侯爷,末将知道怎么做了,” “嗯,那就好,快去准备。” 一声呵斥, 院子里立刻闪现忙碌的身影,缇骑四处,从宫里急匆匆四散而去, 南城贡院, 负责递送榜单的公公,如今也到了龙门前,下了马车,这都是历来的规矩,圣人的门槛,不得蹬车骑马压过, 进了龙门,直奔官楼,一众的老翰林,打着哈欠用了膳,一群群围在那说着闲话,收拾好东西后,就能回了, 只有南大人一人,领着季明平和裴少卿,在院子散步,刚没走几步,就瞧见门口的动静, 见到一位宫里管事公公带着一群小黄门入了院中, “南大人,您看,宫里来人了。” 裴少卿眼尖,先一步开口提醒, 三人立刻顿足,抬头望去,果然是宫里来的公公, “走,过去瞧瞧。” 南子显出了声,心中还有些忐忑,难不成是名录有些问题,是要更改一番不成,还是洛云侯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三人迎头而去, 碰了面, 只见来的公公,一袭暗紫色的太监管事袍服,手里捧着皇榜,微微一笑; “恭喜南大人了,老祖宗那边嘱托,务必把榜单名录交给南大人,” 嘴上说着恭喜,手里的榜单却没动,裴少卿自然是明白规矩,恩师算是认下了,区区小事,怎可劳烦恩师出头,赶紧从衣袖中拿出百两纹银奉上, “公公一路劳苦,许些心意暂且收下,沾沾喜气,老师高兴着呢。” 也算是表明身份,替恩师出的手, 瞬间, 来此的公公脸色笑意满满,一手奉上榜单,另一只手就摸了过去,一百两的现银,顷刻间就没了踪迹, 这一幕,被南大人和季大人瞧见,南子显默不作声,可是季明平心有气愤之意,一个太监,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受贿,刚想出声质问,就被南大人打断, “多谢公公跑一趟,就是不知,为何放榜那么快,是内阁批复,还是.” 接过皇榜,大致看了一眼,和自己递到宫里写的名录一模一样,心中有了猜测,定然不是内阁执笔。 “南大人果然慧眼,内阁这个时辰,阁老们还未入部堂呢。” 紫衣公公笑了笑,知道南大人问的是何意,也不瞒着, 果然如此,南子显双手一抱拳,对着宫里方向躬身一拜, “谢陛下隆恩,” 身后二人则是直接跪下叩首,谢了恩, 起身后, 紫衣公公一招手,身后大批的小黄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南大人,按照此次恩科规制,前三甲给予官身,第一名乃是七品官身,第二名乃是八品官身,第三名乃是九品官身,至于位列甲等榜单者,皆有纹银十两的赏赐,银子,官服,都在此,请南大人过目。” 指着身后那些托盘,一一摆放整齐,瞧得裴少卿满眼不可置信,秀才出身,就能当官,怎么会有这些好事,偷偷瞧了一眼恩师,竟然不以为意, 莫不是早就知道此事,稳下心思瞧了瞧前面的官服,崭新官袍,还有文书腰牌,银子也是官银,心中难免有些嫉妒, 就算是身边的季大人,也有些不可置信。 随着南大人查看过后,想说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南大人,着人收下吧,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呢。”“劳烦公公了,来人啊,把东西收了。” “是,大人。” 身后不远处,一众班役赶紧跑了过来,把东西接了过来,紫衣公公见事情都办妥了,也没多话,转身就带着人离开, 良久, 季明平再也忍不住,问道; “南大人,仅仅是乡试,就能授予官职,历朝历代都没有先例,为何今岁恩科,要” “没有先例,那就促成先例,如今不是有了吗,” 南子显的眼神落在龙门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来往的百姓,依旧是忙碌身影。 深邃的眼里,闪着莫名的色彩, 圣上能下这样的决心,世所罕见,尤其是名录拟定,丝毫未动一个,天大的恩惠落在自己身上,想必也是洛云侯在其中的缘故,即使这样,皇恩浩荡,算上会试,殿试,录取的名额可不少了,就是不知卢文山和顾一臣那两个老狐狸该如何作想, 最主要的是,首辅李大人,他又怎么想的, “南大人,既然我等已经收了皇榜,是不是在门外,贴出来告示,并且招呼衙役四下里报信?炮竹彩锦也挂出来,喜庆一番。” 季明平见到这些,虽有感慨,但也知道放皇榜乃是大事,整个京城都会闻风而动,那时候,上榜的名录,又不知惹出多少祸事, 裴少卿不懂这些,迟疑下, “大人,既然皇榜到了,是不是还要等个吉时,再挂出来,以往需要铜钱什么的,咱们贡院还要不要提前准备。” 毕竟还第一次遇上,许多事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经历过,不过喜庆的时候,赏钱还是要准备的。 “嗯,你们二人想的周到,老夫猜得没错的话,洛云侯应该是闹出大动静,贡院的榜单不着急,你们去把该准备的准备好,铜钱财锦,再去寻一个戏班子的配匠,吹锣打鼓就成,” 南子显脸上隐约有些笑意,依照洛云侯的性子,必然不会一声不响的就把皇榜放了,虽不知他应该会怎么办,但也知道,闹动静这一说,京城里,没有人比得上洛云侯。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只不过有些疑问,为何要等,不是咱们先把榜单贴出来,要等洛云侯呢。” 季明平在心里有些不解,还有些不服气,这样一来,岂不是被洛云侯含元殿考生压了一头。 “你啊,多想想,你都觉得前三甲给了官身荒谬,那其他人觉得呢,虽然老夫不怕事,可是有着洛云侯前行,贡院还是少一点风波为好。” 意思在明显不过,都有人先走试探路了,何必要单独冒险,二人恍然大悟,共同拜道; “是大人,卑职明白。” 荣国府, 经历昨日的劳累,府上的主子们,起的稍微晚了一些, 尤其是贾宝玉,昨夜沐浴焚香,身子爽利了许多,也不知是胆子大了,还是有所悟,昨夜竟然让袭人和麝月伺候洗浴,在浴池里嬉闹一番,惹得二女浑身燥热, 这一洗,就是一个时辰,直到水冷了才上来,虽然不知发生何事,可是水面上闪过一丝乳白之物,值得深思。 身体疲惫,上了床一觉到天亮, “宝二爷,宝二爷,快起来,时候不早了,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今个您还要代表二房的人去给东府尽孝呢。” 也由不得袭人着急,清晨时候,二奶奶就派人来通知,今日府上的男丁,小辈都要去东府守灵,毕竟宁国府主家,一个人还未回来,不能没人尽孝, 再者,也派了不少小厮去勋贵各家传信,通报丧事。 宝玉睁开眼,闻言后连忙翻身爬起来,怎么回事,东府敬老爷如何走的,想起以前敬老爷对他的好,一着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咳出一口血来。 袭人吓得手足无措,难不成是昨夜失了阳气所致,都怪麝月那个狐狸精,应是多要一些,等慌慌忙忙上来留扶,问是怎么样,又要回贾母来请大夫。 宝玉一挥手,喘口气觉得好受了许多,笑道: “不用忙,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 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也不知是否经历了男女之事,穿上一身儒服,沉稳气息宛若贵公子一般,就是那面目还是大了许多。 简单洗漱一番, 喝口茶水之后,就领着袭人麝月一起,去了荣庆堂,只是二女初尝禁果,虽然休息一夜,年岁见长,也有些不自然,二女相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底的意思,做一个妾室,未尝不好。 进了荣庆堂, 也是他最后一个人来,其余众多姐妹,连大嫂子李纨,都带着兰哥儿来此等候,见到兰哥儿,贾宝玉略微有些不自然,毕竟,殿内考试,前排的也寻见过兰哥儿身影,只是不知三日下来,他考的怎样。 一向不在意这些名利的贾宝玉,如今竟然也考虑起这点事,虽无攀比之心,确有攀比之意, “快快,宝玉来了,坐下,先喝碗粥,简单吃一些东西,今个事情还不少,万不能饿着。” 贾母坐在桌子旁,招呼一声,在二太太身边加了个凳子,贾宝玉就此坐下,鸳鸯给端了一碗粥,递了筷子。 “谢老祖宗,孙儿倒是觉得饿了。” 贾宝玉接过筷子,兀自觉得鸳鸯姐姐好看了许多,再看桌上,三春姐妹,还有二嫂子,大嫂子具在,只是没看到林黛玉和薛宝钗,心中就有些不欢喜。 刚喝了一口粥,吃了包子,也不知是不是邢夫人故意为之,问道; “呀,几天没见,宝玉和兰哥儿变化极大,都快认不出来了,真不愧是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好好夸人的话,只是从邢夫人口中说出,总觉得的不对味, 二太太皱了眉头,没说话,倒是大奶奶李纨,笑了笑, “大太太赞誉了,不过就是参加了恩科考试,哪有什么不同,可比不得宝玉,变化那么大,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纨放下筷子,摸了摸贾兰的头,众人的目光随即看向贾宝玉,果不其然,变化极大,就是哪里变了说不上来。 原本李纨还有王熙凤,都不能上的主桌,如今二人都是堂而皇之的落了座,其余人极为有眼色不会提及,毕竟是贾母特意交代的。 “说的也是啊,今日见到宝玉,总觉得不一样,都是读的圣人书,叫什么来着,书中什么玉的。” 邢夫人本想卖弄口才,可惜一张嘴,那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就给忘了,以往的时候,都还自顾自说过此话,一着急却想不出来,不过什么黄金屋还记得,要是再改,言辞就没准备好,闹了笑话, 二太太斜眼看去,眼神里含着不屑的神色,小门小户的,就是不懂礼数不说,胡言乱语,信口开河。 只有大奶奶李纨,始终带着微笑,没有出言,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帮! 王熙凤也不好打搅,夹了一个包子,放入嘴里,忍得辛苦,贾母也被逗乐了,笑骂道; “你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道别说。” “哎呀,都是儿媳最笨,还是老太太明事理,就是这句话,倒给我忘了,不知宝玉考的怎么样,考题是什么?” 邢夫人用手轻打着嘴,自责问道。 这一问, 桌子上的人一下子停住了手上的筷子,目光齐刷刷转向宝玉这边,毕竟荣国府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参加科举,具体考的什么题目,怎能不吸人, 尤其是八股策论,每一次试会题目,都会引人关注,今岁恩科的名录,不知考的是什么。 “是啊,大嫂子,你知道吗?” (本章完) 第799章 究竟能不能行 第799章 究竟能不能行 一声翠丽的话音传来, 乃是桌子上惜春丫头的话语,俏丽的脸颊上有些红晕,妙龄少女的美貌,已经初现, 李纨愣了一下,倒是不好回答,兰哥儿想说,却被李纨赶紧用手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兰哥儿会意,借着档口,又拿了一个包子填入口中。 众人见兰哥儿没说话,还以为贾兰年岁小,不好意思,只有坐在一旁的王熙凤,觉得蹊跷,刚刚大嫂子举动,能瞒得了其他人,瞒不了她,不会有什么事在其中吧。 众人复又把目光转向贾宝玉,此时贾宝玉喝完了一碗粥,见到众人目光看来,心中一喜,也不瞒着,说道; “说来也巧,今岁恩科考的倒不是很难,第一个就是以京城为题,写一首诗词,长短皆可。” 写诗词,不说旁人,就算三春丫头听了,也难不倒她们,就是不知能不能出彩。 “倒也不难,那八股策论,和经意填词又如何?” 探春有些疑惑,怎会如此简单?遂问道。 “诗词简单,经意倒是没有,只有策论一题目,两解,好像也在府上听过,记不得怎么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于内外何解?” 贾宝玉好像听过府上有人说过此话,具体谁说的忘了,只是宝玉刚说完,屋内又是一片寂静,就连贾母都不可思议看向珠家媳妇,上一次不就是她解说的吗, 这,是恩科考题, 其余人的目光更加灼热,大嫂子果然厉害,就连王熙凤都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如此,大嫂子显然是知道考题的,就不知是昨夜知道的,还是很早之前,就在床榻上知晓了,想到大嫂子的悲鸣,心底一颤,脸色羞红。 二太太和邢夫人,脸色捉摸不定,这样一来,科举的考题并不难啊,毕竟那一日,李纨可是说了不少,就算是破题内容,想来也有了,二夫人随后脸上有些喜色,还真是, 只有邢夫人有些怀疑,李纨怎么会知道这些,那日听说,是从林黛玉书房里拿的书册经意,这不就是洛云侯出的题吗,还真是好命,要换成贾棕,说不得也能行。 “那就好,那就好,也算是喜庆的日子,误打误撞,凑了巧劲。” 贾母知道事情重大,笑着打个趣,就把此事撇过,要是宝玉有了官身,再中个进士,老二家的富贵日子,就能延续了, 也不知怎么,打心底看着宝玉,忽然瞄了一眼贾兰,只觉得兰哥儿的文气,那么重,复又把念头摁下,老眼昏的,许是看错了。 就这样, 众人吃了饭后,贾母也分吩咐道, “吃完饭,都各自明白些事理,脸面要撑起来,宁国府那边,不要怕银子,门楼那边,定要走的体面些,凤丫头,记着没。” “知道了,老太太,今早就安排人采买东西,把宁荣街东西两个街口都布置上,再者,勋贵老亲那边,都通知了。” 王熙凤坐在那一早晨都没出声,要不是现在开口问了一句,差点就把她忘记了, “那就好,你们一块,收拾一下就去吧,” “是,老太太。” 却说,荣国府内里外忙活着。 北静王府最先收到消息,管家不敢怠慢,就把信送到水溶面前,水溶拆开一看,竟然是宁国府贾敬的丧事,微微想了想,看样子贾家是要大办了,也好,许些事,都是要出来走一走的,随口吩咐管家,采买各种丧事用的东西,寻个时间上门祭奠一番。 随着北王府一动,其他国公府,还有勋贵,包括东王府,也随之动了起来,加上学子陆续醒来,在京城逛街,热闹中,带着丝丝冷意。 青湖南岸, 张瑾瑜骑着马,打着哈欠,已经收拾了好了的车队,跟在后面,哆哆嗦嗦一看,人也不少,刚到前面,就有亲兵抱着大捆炮竹过来, “侯爷,侯爷,小的在前头买了许多烟炮竹,整整两大车,是不是现在点上?” 瞧着那一车红色烟炮竹,再看看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点什么点, “没点眼色,你没看到周围没人啊,你走在前面,然后,宁边,把那些人跟在后面,端着托盘,你,拿着皇榜领头,前面街口一转,不是进市坊街道,点炮竹,然后锣鼓那些,敲起来,” “是,侯爷,末将明白。” 随即,按照侯爷吩咐,整个队伍,车辆跟在后面,人则是走在前面,队伍又变得长了许多, 就这样, 一路晃动,就到了转角街口处,前面,就是沿街商铺,和几个居坊的路口, 张瑾瑜一挥手,身后的亲兵,就拿出火折子,走上前头,开始拖着炮竹,直接点起火来, 瞬间,炸裂的响声传过来,响彻街道,往来的百姓,都往这边瞧着, 等炮竹炸完,宁边高举皇榜,大声喊道; “含元殿考生放榜,含元殿考生放榜,” 一路叫喊, 引得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这么快就出榜单了,” “是啊,昨日才开的龙门,难不成一夜间批阅完成,” “不过看样子,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端着什么,” “好像是官服。” 丝丝议论声,传的越来越远,不少考生寻见,激动神色一出,赶紧往回跑去,通知好友同族, 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洛云侯主考的含元殿,名录放榜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远的人不好说,近的人,都往这边赶来, 不过因为城南客栈便宜,大多数学子都住在那,所以得到消息的时候,能来东城的,反而不多, 就算不多, 能知道的,也都开始聚集起来,跟着一路随行,那些左邻右舍,没事人的行头,也跟了上来,俗话说,报喜的时候,比官人快一步,也能讨个赏钱。 至于洛云侯府, 门前依旧是以往的样子,老管家如今正知会门房的小厮,打扫着门里门外的庭院,尤其是正门的门楼,还让不少人,拿着粗布,在那细细擦拭着,朱红的大门,如今也被擦得锃亮。 就这一会儿功夫,也不知从哪里来了戏班子,嚷嚷着一大群人,在侯府西侧的空地,靠着围墙的一面,开始搭建戏台子, 老王管家一见,那还了得,带着人就过去质问, “那边的,等一下,你们都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侯府的宅院,在这摆台子,谁让你们来的。” 一声训斥,让众多戏院的帮工住了手,停在那,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此时,桃园的副班主曾说曲,赶紧小跑了过来,打个欠, “敢问是侯府的什么人?” “哼,还什么人,老夫是侯府管家,怎么,到了地还不打听一番。” 老管家有些疑惑,既然能来,府上什么人不应该打探清楚的吗,会不会走错地方了。 “哎呀,王管家,小的确有冒失之处,还请您老见谅,刚刚您问的这些,我等来此,就是侯府派人去了桃园,把小的戏班子包了,就在侯府西侧空地搭台子唱戏,说是连唱三日,银子都给过了,这是字句。” 曾副班主解释完,还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契约,递了过来,老管家也有些疑惑,谁能在侯府门前点了戏班子,难不成是侯爷所为,可是,侯爷在宫里还没回来呢,小心接过来打开一看,落款确实是侯府的,可是没说谁签字的,只是画了押,一时间确定不了,问道; “那你说说,谁给你签的契约?” “呃,老管家,小的不敢隐瞒,来的人一身盔甲,而且还是重甲,并且来人不会写字,只在文书上画了押,并且大方的先给了银子,让小的现在就过来,最快的时间搭建好,让能唱曲的,先上台唱一曲,” 眼见管家不信,副班主急的满头大汗,这不是闹笑话吗,侯府请的人,侯府竟然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此时的老管家信了八分,能有重甲的甲士,只有侯府和禁军的人,皇城司那边也不多,应该是了,想来是侯爷安排的, “行了,你先弄你的,我给主家汇报一声,万一不成,” 警告意味十足,副班主赶紧点头回道;“老管家放心,万一不成,弄错了,小的这就把台子拆了弄走,绝不会饶了贵人清修。” 看着副班主挺有眼色,老管家点下头,回头吩咐门房管事,看着点,这才领着小厮入了府。 府内, 王夫人在东云楼用膳,几女围坐在桌子旁,各自默不作声的吃着饭,只有杨寒玉一人,好似坐不住一般,喝了点粥,眼皮子动一下,吃个包子,眼神四下瞅瞅这,瞅瞅那,其余人习以为常,也没人说她,只有身边的月舒二女,时不时抬眼瞪了杨寒玉一眼,不过,后者倒也没理会。 差不多的时候, 门外, 想起了管家的话音, “启禀老夫人,奴才有事禀告。” “嗯,进来说。” “是老夫人。” 随着门被推开,老管家一人进了内间,躬着身停在门口,王夫人见此,放下手里的粥碗,问道; “可有事?” “回老夫人,许些小事要给老夫人说一声,老奴刚从门外回来,寻见桃园的戏班子,正在大门西边搭建台子,说是侯府定的,老奴拿不准是不是侯爷所为,只能来给老夫人说一声。” 老管事可是王夫人早年间带的家奴,在关外跟了也有近二十年了,他的话,做不了假,既然是侯府定的,必然是瑾瑜安排的,戏班子,有意思, “搭建就搭建,里外派人盯着就是,唱个戏而已,无需大惊小怪,” “是,老夫人,老奴明白,” 说完就要退出去,谁知,坐在西首的杨寒玉,看了一眼秦可卿,没见什么反应,忍不住轻轻拉了秦可卿的衣袖,出声问一遍, “等下,桃园来的戏班子,可有栗姬栗大师,听说她可会唱江南昆曲水磨腔,姐姐,咱们要不要去听听。” 秦可卿乍一被杨寒玉拉着衣袖,还不习惯,怎地这段时间,她怎么就喜欢听曲看舞,听说她院子里陪嫁的宫女,天天要练什么舞,这还要出去看,妇道人家,怎可抛头露面, “一个曲子罢了,有什么好听的,外面那么多人,抛头露面,终归不好,” 算是连带着她,都不让出去了,月舒二女在一旁,捂着嘴轻笑,只剩杨寒玉一人,委屈的努了努嘴, 王夫人并未插言,伸手挥了挥,老管家一见,会意就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你啊,在自个院子里听一听,看一看就行了,外面人多眼杂,你出去凑什么热闹,这戏台子,应该是瑾瑜叫来的,必然有说法,正事你们不想,天天弄这些,药也喝了不少了,心思也该收一收。” 王夫人语气听不出喜怒,可是一出口,就把在座的几女全给说了一遍,什么都是争来的,肚子没动静,你们不急,老身倒是急了, “行了,回去把自己收拾一番,准备烧水,人应该快回来了,” 又是一声嘱托,王夫人放下筷子,起身就走,留下几女面面相觑,脸色微红。 府外, 忽然从西边来了一队人马,下马后,进府就开始搬着东西,还找了几张桌子搬了出来,上面放了大石头压着, “快快,都麻利点桌子压实了,可别给碰了。” 谁知, 桌子毕竟是桌子,放上石头,还是晃动,这样可不成,领头的校尉一见,赶紧再看看,好在东边空地大墙面也干净, “把桌子撤了,东边的那座墙,擦干净,派人守在那,” “是,校尉。” 几名亲兵领命之后,急匆匆过去, 外面的吵闹声, 显然被回来的王管家听到,一道大门口,就看见几名甲士在那商讨什么,仔细一看,不就是侯爷身边的亲兵吗,看来戏班子没说假话,只是这般摸样, “门房管事呢?” “老管家,在这呢。” 门口伺候的管事,小跑过来, “你去叫人,把门外地面全部清扫一遍,想来是侯爷交代的,不可怠慢,” “是,老管家。” 门房管事复又跑回去,招呼了下人,开始在门外清扫起来, 却说张瑾瑜,一路招摇过市,鞭炮齐鸣,引得众多人围观,后面的队伍,更是人满为患,不少百姓,竟然带着孩童,手拿着零嘴,边吃边笑,吵闹声,传出的甚远, 青湖距离东城侯府的位置,也不算近,也说不上远,磨磨蹭蹭走了半个时辰,拐了一个弯,就差不多到了, 到了街口, 早就有提前听到消息的考生,在此等候多时,其中就有不少,住得近的含元殿考生, 来此等候人也越来越多, “李兄,快,快往前挤挤,看看侯爷放榜了没有,” 焦急的话语,从人群中传来,是含元殿赵明生,孙新山,还有李重文三人,恰巧在街口寻了吃食,碰上了也是缘分, “来了,来了,都让让。” “快看,老师来了。” 赵明生根本不避人,直接喊洛云侯为老师,其余二人见此,也立刻改了口,按照恩科规矩,考场的主考官,就为当届考生的座师,无从更改,虽然洛云侯乃是武勋,考场规矩还是一样。 就此,三人靠着路边,硬是挤了进去,还有许多其他学子看着热闹,也不知在街口另一处,谁带了头,齐声喊道; “老师安好,” 吓得坐在马上的张瑾瑜一个机灵,手一抖,差点把刚买的糕点给扔了,见到街口不少身穿儒服的考生在那齐齐给自己行礼,张瑾瑜哪里还好意思随意,赶紧把糕点收了起来,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也算是认下了所谓的学生,座师之名算是有了, 见此,张瑾瑜瞧见正门处的管事正带人扫着地,赶紧招了招手, 门房管事见了,一路小跑跑了过来, “侯爷,有何吩咐?” “把正门打开,今日,定有许多考生来此拜见,你把整个西侧那个院子收拾出来,门庭大开,安排人伺候,不要坠了脸面。” “是,侯爷,奴才明白。” 看样子侯爷是在收学生,事关重大,赶紧回去置办。 就这招摇的样子, 也引起不少探子注意,各自回去通报,街口小摊上,郑王世子周正白,并着范先生二人,坐在桌前,点上一碟生米,配上两碗小酒,竟然也喝的自在。 “老师,那不是洛云侯吗,怎么会如此招摇不说,连个戏台子都搭建好,这是又娶了哪一房的小妾?” 世子周正白满脸不解,偶然往侯府门前一观,看着门楼正房的位子,有人把红色绸缎都挂了起来,喜庆的样子一眼就看见了, 正在喝酒的范文海闻言,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水就吐了出来,瞧着世子迷茫的样子, 回头看看洛云侯府,怪不得世子如此理解,这样的布置,按照洛云侯所传言的名声,是个人都猜测,会不会是洛云侯又看上哪家女子,算是娶进家门,毕竟洛云侯好女色,众人皆知, “世子误会了,没名没姓的女子,想进洛云侯府,也不可能,依照洛云侯的喜好女色程度,一般女子他看不上!” “那,这是为何?” (本章完) 第800章 都说人才难得 第800章 都说人才难得 街口吵闹声愈加增大, 人也越来越多,范文海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重新倒了一碗酒水,慢慢品了一口,入口酸涩,倒是有些酸梅的味道,在百姓眼里,这算是好酒了, “世子,老夫可不是带你来看洛云侯娶亲的戏码,而是带你来看,今岁恩科放皇榜的,具眼线来报,洛云侯今日就拿了皇榜,而且,恩科甲等名录,可不简单,” “哦,不简单?不过就是一个乡试,能有什么不同,今日放榜,就说明昨夜,他们是连夜审阅的考卷,听说洛云侯要了不少言官,能有此效率不足为奇。” 周正白也没有太多惊异,人只要多,就算半晚的时间,也能批阅出来,主考官只要勾了名额,谁都能入榜,那今日来看他放榜,就这么简单。 “哈哈,世子所言极是,阅卷子不成问题,就是放榜的时候,名额有问题,人数那么多,他洛云侯能给何人上榜,岂不闻之前市坊那些道士,暗地里兜售考题,可有不少人买了,比如老夫没忍住,也买了一个锦囊,” 说完, 一口把酒闷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放在桌上, 郑王世子眼睛一睁,没想到老师竟然真的派人去买这个,不是都说了,卖考题的是假的吗,骗人罢了, “老师,此事学生也知道,确有不少人去买,但是咱们安排的学子,都说是假的?” 此事也不算什么密事,多少势力的人,买了也不止一份,可惜,今岁恩科考题,出来的一点都不一样,那些江湖骗子,防不胜防。 “哈哈,世子不要着急,仔细看看,听手下人说,是因为洛云侯没有主持过恩科,更没见过考题封口封漆,是半封,而不是全封,以为考题出了问题,遂启用备用考题,知情人都说,是洛云侯误打误撞,凑成此事,可依老夫之见,洛云侯心知肚明。” 范文海摸了摸胡须,倒也没有那么狂妄,京城的人,能留下的,无不是精通算计之人, 世子一听,算是听明白了,就是洛云侯早就知晓此事,然后做的一个局把考题换了,再看向桌子上的那个锦囊,上好的江南丝绸,还有彩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话说是谁胆子那么大,在背后卖考题,武英殿的那些人,不应该啊, “老师,可查到卖考题的背后之人吗,这锦囊,一般人可做不来。” “问得好,世子,普通人家可用不起这绸缎,背后之人藏得太深,没有线索,只查到这个道人,从西边来,穿的衣物,却是江南那边的,而后再无线索,如今,人早就遁走了。” 范文海尤为诧异,能在郑王府那些客卿手底下遁走,就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身手了得不说,应该是有人接应, “老师,那就有意思了,西边来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宫家,江南的绸缎,倒也能买到,只是这样色彩绚丽的彩锦,一般人可舍不得这样用,会是谁呢,江南甄家,还是东王府,” 胡乱测测一番,说了几个勋贵世家,却没有真的怀疑一个,毕竟能有今天的地位,做这些,岂不是自讨没趣, “老师,您觉得会是谁呢?” 范文海又喝了一碗酒,不管喝什么酒,要的就是一个舒心,会是谁呢, “世子不必着急,就看宫里面如何查了,藏的再深,也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能接触考题的,只有内阁,和司礼监的人,牵扯这两处,都不简单。” 话说的到如此,再明显也不过,出问题也是宫里出的,或许,有可能是后宫那边,久不闻陛下一直无所出,那些娘娘,贵妃,心中有异,或许,吴贵妃有可能知道,但不能过问此事, 忽然, 一阵喧闹的炮竹声传来, 洛云侯府门前, 桃园来的戏班子,人到齐了,台子已搭好,戏班子就位,就有不少百姓,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桌子板凳,就地抢了位置坐下,还有的人,直接坐在沿街铺子的屋顶上,看着热闹, 有班主点了炮竹,而后站在台上大喝, “诸位老少爷们,应侯府相请,今日放榜的喜庆日子,第一唱曲,就是江南昆曲,水磨腔,有台柱子栗姬大家,给诸位献上一曲。” 话音一落, 台下众多百姓轰然叫好,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栗大家,唱的江南昆曲水磨腔,乃是贵人府上才能听得,他们寻常百姓,如何听过, 索性,围着的人又多了几层, 就连坐在马上的洛云侯也有些诧异,小小的戏班子,竟然也有女子会唱那个什么水磨腔,真的假的,瞧了瞧西边,已然没了位子,只有侯府门前台阶上,还有空地, 在寻思看着东边,还没布置好,就吩咐道; “宁边,叫人搬着凳子椅子过来,放在此处,本侯也听听,这个栗大家唱的怎么样,功底如何。” “是,侯爷,” 宁边瞧了一眼西边地方,里外挤不动,随即安排门房管事,搬来了桌子椅子,放在正门外的台阶上,还在椅子上,放了一层毯子, 张瑾瑜扯过椅子,直接坐了进去,大腿压在二腿上,闲散的坐在上面,一身官袍随风摆动,刚毅的脸上,微眯着眼睛,身侧,周围都是披甲精锐之士,威势做的极足, 只见西边搭建好的戏台子, 一位身披华彩的女子,头戴凤冠,穿着一双色靴子,缓步走上高台,一众戏班子的乐手,就开始配音了,琴声鼓声响起,女子的长音传来,悠扬清脆, “拜月堂空,行云径拥,骨冷怕成秋梦。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好,” “唱得好,” “唱的是牡丹亭,名曲。” 一场开头白,引得下面百姓欢呼, 张瑾瑜猛地睁开眼,瞧了一眼台上之人,确实有些功底,嗓音不下于那个北地来的女子,京城还是有能人的,听得也舒服,索性,往后一躺,闭着眼听了起来。 “主子,你快看,洛云侯都快睡着了,” 街口一角,一身灰色易容的女子,站在那气呼呼的说了一声, 身后,同样装束的易容女子,女扮男装,往侯府门前望去,笑了一下, “行了,淑云,今个这出戏,可有的看了,只是没有咱们的落脚地,来得晚了些,” 说话之人呼之欲出,乃是长公主周香雪,身后不远处,跟着史太等护卫,一得到消息,许是心底有些思念,又是想找一些乐子,一路寻了过来,没曾想,能听到江南名曲牡丹亭,洛云侯这一次下了血本, “主子稍等,奴婢给您找个落脚的地。” 卫淑云才不怕这些,眼睛一转,看向周围,小摊的位子,早已经坐满了人,离得最好的地方,就在不远处, 眼珠子一转,走了过去,咳嗽了一声, “诸位,这位子刚刚可是我的,尔等怎么占了,” 正在听戏的几个人一愣,瞧着眼前的男子,刚想喝骂,忽然见此人手往桌子上一放,一把碎银子落在上面,到嘴的喝骂,硬生生咽了回去,几人对望一眼,伸手就把银子分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就是这位公子的,走走,” “是啊,忘了刚刚。” “快走。” 拿完银子,几人立刻散了, 身后的周香雪莞尔一笑,招招手,就过去落座。 “还是你有办法,这个地方好,看得清楚,回头让月儿,把江南昆曲的水磨腔多练练,” “是,奴婢记着了,” 拖着长音,卫淑云不满的嘟着嘴,还不是为了洛云侯,也不知道,他哪点好的。 也没多久的时候, 一曲唱完,喝彩声不断,热闹的不像样子,不少人听得意犹未尽,嚷嚷着再来一首, “栗大家,再来一首,” “是啊,栗大家,再来一曲,” “三生有幸,听了栗大家的曲子,” 一阵喧闹,班主曲唱文赶紧站出来, “诸位老少爷们,就算在唱,也得让栗大家歇歇嗓音,换个人,来个北地小调,江通,你上。” 随着一番话,一个老生穿着戏服上来台子,先来耍上一般武艺,叫好声不断,然后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哀怨婉转的曲子唱出,让人听了身子一颤,男子的嗓音,也有如此境界, 不愧是吃这碗饭的,张瑾瑜一睁开眼感慨一番, “那个什么栗大家,从哪里冒出来的,燕春楼和怡春院,都没有这个功底?” “侯爷,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桃园戏班子,乃是京城老戏班子,算得上家传,总有一两个绝活在手上,不然,吃不了这碗饭。” 宁边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事,但是这个戏园子,可是在京城有口皆碑的,想来没有一些底蕴,如何在京城站得稳, “这倒也是,找个机会,赏他们,三天之内,白天的时候,由着他们安排,夜里回去休息,你准备一下,东墙弄好了,说一声。” “是,侯爷,末将要不把人给侯爷叫过来,” 张瑾瑜刚刚虽然没听懂唱的啥,不过那个曲子和嗓音,确实吸引人,听得舒心,也不知是不是在京城久了,还是陪着不少人听惯了,总觉得声音入耳,闻言把唱的人叫来,心中一动,见见也好,赏点银子, “成,把人叫来,” 宁边见到侯爷同意,就拿眼神示意,身边一位校尉,极有眼色,一抱拳,领命而去,到了班主那边,说道; “江班主,侯爷有请栗大家,赶紧过去。” 台子后面,坐满了戏班子的人,一听洛云侯召见,都把目光转过来,不少人眼里还有些担忧,栗姬身子一颤,眼神有些躲闪,抬眼看向父亲,有些惊慌之意, 江班主擦擦汗,小步子跑过来,陪笑道; “军爷,敢问侯爷找小女有何事?” “本校尉怎会知道,快点,侯爷等着呢。” 校尉脸色一正,呵斥道, 江班主无奈,只得伸手拉起栗姬,在众人担忧目光中,起身往正门而去,一路上,栗姬的手有些发凉,未卸妆的面容有些柔弱,更多的是有些害怕,桃园里,以往的时候,来了不少达官显贵,皆有霸占她的意思,但毕竟都是小官小吏,如今可是洛云侯,父亲认识的人,可没有位高权重的,按下心思,跟了过去。 此时的一幕, 被街角的卫淑云瞧得一清二楚,气哼哼的说道; “主子,您看,洛云侯定是没安好心,把那个唱曲的,给叫了过去,这下没跑了。” 长公主周香雪闻言,立刻抬起头望过去,仔细打量来的女子,虽然貌美,可惜身子单薄,不知卸妆后,容貌如何,洛云侯倒是不好那一口, “你担心什么,他要是喜欢,也只有你这样的身子,一个人的喜好,可能好奇,但长久以来,想改变,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就算要女子,要也是你这样的。” 媚眼一撇,瞧了瞧淑云的丰润,嗯,确实大了许多,卫淑云脸色一红,见主子这么口无遮拦,也不知怎么回话,偷偷看了一眼主子,自己这个,哪里比得上主子的,要喜欢,也是喜欢殿下的啊。 “那也不能当街就把人叫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洛云侯看上了,” 嘴上还不饶人,总能说出话来, “迂腐。” 周香雪轻声斥责一番,这丫头,怎么一遇见洛云侯,就变的那么多话了, 侯府正门前, 江班主和栗姬父女二人,见到侯爷坐在那,立刻跪下行了大力礼, “小的江唱文,和小女栗姬,拜见侯爷。” “嗯,什么,她是你闺女?” 张瑾瑜睁开眼,瞧着面前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二人是父女,一个长得老叟一般,一个长得也算是耐看,俗话说女子像父亲,这二人差距太大了。 “回,侯爷,是小女,随了她母亲的姓。” 江班主跪在地上解释一番,一动不敢动, 此番话也让张瑾瑜有些发笑,到是眼见一个入赘的,不过一想到这样的戏班子,好多班主都是一个闺女,招个上门女婿,继承戏班子,也说的过去,倒也不足为奇, “行了,起身吧,宁边,先赏了。” “是,侯爷,” 宁边也不多拿,掏出二十两的银锭递过去,班主千恩万谢, 再细心看着所谓的栗大家,小巧的身子,到像是南方人氏, “班主,栗姬的母亲可是江南人,瞧着挺像的。” “回侯爷,您真是慧眼,小女母亲一家,尽是江南人氏,在江南的时候,曾经在金陵月来馆,教授那些魁昆曲,后来听说岳丈一家,得罪了人,就来了京城,建了戏班子,招了小的做上门女婿,这才伺候至今,” 果然,张瑾瑜听着江班主的解释,心中明了,月来馆,不就是江南两大春楼之一,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地,再看栗姬此女样貌,定然是她母亲那时候惹下祸端,只是眼前的老头能娶到,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瞧着江班主讨好的样子,说不得能屈能伸的话语,才被老班主看上的,不过是个小插曲,当个闲话听听,只是此女的嗓音,确实极为难得,想起京城如今各大府邸,都以听昆曲水磨腔为荣,自己府上别说唱曲的,连个跳舞的都找不出来,想想就难受, “昆曲你会多少?” 栗姬忽然被问,身子一哆嗦,显然被吓了一跳,咬着下嘴唇,小声回了一句, “回侯爷,都会,” 也不知是真的假的,让张瑾瑜极为诧异,都会,昆曲虽然难得,可有不少成名大家,不断改写曲子,少说几十种也是有的, “那水磨腔的曲子呢,” 这才是张瑾瑜想问的,要听就听水磨腔,实在不行,自创一个,来个雨墨腔,也不知能不能和江南书院那些老匹夫比一比, “回侯爷,也都会,江南水磨腔并不难,只是改了腔调,要是再换一个曲调,调换过来,或许更好听一些。” 说到曲子腔调,栗姬满眼放光,从小就喜欢这些,曾尝试改了很多,不得要领,现如今江南的水磨腔传来,倒是从中有了启发,以往改的曲子,有了不少底子,改的有不少, 可是,不知深浅的话,让身边的江班主狠狠拉了小女的衣袖, “侯爷,莫要听她胡说,曲子改腔调,极为困难,更要改一首全曲腔调,更是难上加难,水磨腔乃是江南书院山长所改,小女何德何能,哪有这个本事。” 眼见江班主拦着,张瑾瑜摆了摆手, “你啊,怕什么,本侯不是不讲理的人,怎么就江南的曲调好听了,本侯没听出来,那个,你,栗姬是吧,你把你改的曲子,唱一段,” “是,侯爷,民女改的曲调和水磨腔相反,它是先抑后扬,区调回转,民女改的是先扬后抑,曲调平和随曲,” 栗姬也没唱其他的,就把刚刚唱的那一段牡丹亭,翻唱出来, “拜月堂空,行云径拥,骨冷怕成秋梦。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一段曲子唱完,回味无穷, 张瑾瑜满眼放光,虽然听不懂什么曲调的事,但是音色,还有回音,别有风味,就是不知,这算好不好,一看江班主,此时都愣在那,不可置信的面目,张瑾瑜心中一动,这不是有个班主吗,好不好他不知道; “江班主,你来评评理,你女儿唱的这个,算好还是不好,比之水磨腔如何?” 咽了下唾液, 江班主满脸不可置信,苦笑着回了一句, “不敢期满侯爷,小女唱的,不比水磨腔差,曲调温润,改的圆滑,只要通篇曲调能行得通,又会是另一个全新的曲调,只是小女,怎么会这些,小的不知是福是祸。” 一时间红了眼,落了泪! (本章完) 第801章 山峦音的腔调 第801章 山峦音的腔调 皇城司北镇抚司诏狱内, 得了消息的柳尘,奉了督公的命令,赶紧回诏狱,在天色未亮的时候,先一步把贾蓉放了出来, “贾蓉,汝无罪释放,今个就回去吧。” 一声傲语,让还在牢里的贾蓉,回了神,摸了摸散乱的头发,赶紧匆匆起身跑到牢房木门前, “牢头,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父亲怎样了?” “哼,你能出去,他还不能离开,抓紧去门外,有人等着呢。” 牢头也没给好脸色,训斥一番,就把贾蓉身上枷锁解下,带着人就出去,也没给他机会查看其父贾珍情形,连推带拥就把人带了出去, 刚到外面,就瞧见一辆马车,甚是眼熟,还没等细问,只见身边伺候的中儿走了过来,给蓉大爷放了凳子, “大爷,赶紧上车回府洗漱一番,今个还有大事要忙呢。” “什么大事,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其他人呢,荣国府怎么没来人?” 瞧了一眼寒暄的马车,就一个身边的小厮前来,多一个瞧着自己的人都没有,心中难免有些悲凉,人走茶凉怎会用在自己身上。 脚下也不慢,一股脑登上马车,毕竟在牢里,过得憋屈, 中儿见到蓉大爷上了马车,收了板凳,跳上去,挥舞着马鞭一抽,车马随之而动, “蓉大爷,您和老爷进去之后,宁国府出了许多事,如今宫里下旨,把您和老爷贬为庶民,并且敬老爷也在午门前自尽了,如今停灵在府上,今早,就让奴才来接您,替主家守孝的。” “什么,贬为庶民,敬老爷他去了。” 马车内,还有些不可置信的贾蓉重复了一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竟然会这样,贬为庶民,那宁国府的爵位,对,爵位, “可知道爵位落在谁身上吗?” “这,奴才不知,听说是敬老爷,把袭爵之人放在了荣国府主家,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中儿也不知以后会怎样,蓉大爷成了庶民,以后可不敢在宁国府住了,毕竟听荣国府二奶奶说,宁国府不听话的下人奴才,都要发卖了,还不说,所有院子都封了起来, 贾蓉听罢,心中一凉,宁国府爵位落入荣国府手中,再想要回来怕是不可能,都说荣国府老太太宽厚,可是贾蓉知道,那是看在一个祖宗的面子上,真要有了利益牵扯,就荣国府二太太那个样子,如何还能要回来,想到府上还有尤夫人,对,她不是还在府上, “那尤夫人如何了?” “回大爷,尤夫人暂且住在西府,但听说也被宗人府夺了诰命身份,管家的权利在西府二奶奶手里。” 中儿照实所言,毕竟宁国府现在安排,都是听西府二奶奶的,众多奴才心知肚明, 贾蓉浑身打了个哆嗦,看来宁国府爵位怕是留不住了,想起以后日子该如何做,爵位,宫里的旨意无从更改,那就只能多拿些钱财傍身,想到府上还有不少好东西,也不知能不能拿出来,再向老太太哭诉一番,要一个单独的院子,未尝不可,想到这些,心中稍安,就是不知,父亲那些买来的清倌在何处! 荣国府, 随着主家的主子出动,府上里外的仆从奴才,各自忙了起来。 一直到宁国府门前,贾家的族人早就在那等着了,男丁都在外面,媳妇婆子,则在院子里哭诉。 往前看去,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宝玉先是下了车,连着身后跟着的贾环,贾棕,还有贾兰三人,疾步奔至停灵之室,见到敬老爷棺椁,痛哭一番,然后见过尤氏,想见了礼,谁知尤氏悲痛过后,正犯了胃疼旧疾,睡在床上。 然后又出来见了族老,彼时贾代儒,贾代修,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贾菖,贾菱,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菌,贾芝等都来了。 宁国府主家男丁无一人在此,只有贾蓉,被皇城司得了消息,连夜放了回来,清晨回府的时候,赶紧洗漱了一番, 还没到府上找人细问一番,就被安排在前头接待,假仁假义哭的泪人一般,正和宝玉等说道: “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宁国府主家没了,以后,也不知宁国府会如何。” 也不知是否有人交代话语,试探一问,说着又哭起来。 贾宝玉不明其中意思,看着贾蓉憔悴面容,一时间感慨不已,说不出劝慰的话,可是随行众人,瞧得明白,赶紧忙劝: “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其他的暂且过后再说。” 贾蓉知道事不可为,暂且按住心思,说道; “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 意思也不含糊,他现在一无所有,有的也在宁国府,多一些算一些, 正说着,只见门外,不少勋贵老亲的府上,先派人来祭奠一下,打探消息,贾政便命贾琼,贾琛,贾璘,三个人前去陪客,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 这七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正门大院中,焚香祷告,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对坛按七作好事,请的全是和尚,一个道士都没请,还特意去信北山静安寺,特意说明来意,请一位师傅前来主持。 不多时, 来的人虽然多,但也走的急匆匆的,看来各府打探的人都有了消息, 此间的事, 又都传话到了西府荣庆堂, 一屋子人也没有先出去的道理,听了信, “老太太,太太,各府的管事来这之后,正如二奶奶所言,吊丧之后,急匆匆离去,不曾上拜帖。” “嗯,知道了,下去吧,” 王熙凤笑了笑,让婆子下去,转头看向贾母, “老太太,要不了多久,人就来了,那咱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嗯,是该动身了,前面的事,由着贾家爷们,后面的事,凤丫头你就领着,其余人,也别闲着,去东府那边东苑坐坐,招呼一些各府命妇,” 贾母心中有数,勋贵老亲是一定会来的,至于怎么来,就看北静王那边如何安排了,宁国府没人,只能荣国府出手去办,那就要办出排场, 随后, 众人从两府之间的水桥而过,去了宁国府那边, 正巧, 此时宁国府大门口,便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来了,走过桥的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紧接着过去接人,刚迎入上房,又见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三家祭礼摆在灵前。 “锦乡侯府,廖侯爷前来祭奠,” “川宁侯,苗侯爷前来祭奠,” “寿山伯府,于伯爷前来祭奠,” 随着一声声唱喏,人来的就多了,少时,三人下轿,贾政等忙接上大厅,如此亲朋你来我去,也不能胜数。 宁荣街上,一会的功夫,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簇簇官去官来,宛如洛云侯府一般模样热闹。 洛云侯府门前, 东边院墙,早已经刷的锃亮,就连地面,也扫的一尘不染, “侯爷,都安排好了,吉时已到,是否挂皇榜,” “嗯,可以了。” 张瑾瑜躺在那,单独听着栗姬唱曲,那滋味,舒坦,一听宁边的话语,才想起来正事差点忘在脑后,赶紧让人贴上,日头都上来了,回头一观唱曲的人,额头有些见汗, “江班主,此女大才,不愧是被称为大家,以后,就算是本侯府上的教习,抽空教教人就好,平日里还在你戏班子,你看可好,” “这,这,谢侯爷大恩。”江班主再三确认,侯爷并未对小女有想法,心中稍安,毕竟有着侯府照料,以后的日子,也不怕提心吊胆了,桃园的戏班子,这口饭,是能吃下去的。 正想拉着女儿一起回去,身侧的栗姬,忽然开口问道; “谢侯爷,敢问侯爷,既然是新曲调,江南改的曲子叫水磨腔,那民女新改的腔调,叫什么,” 还站在傻傻追问,气的拉着他的江班主,脸都气红了,诸多话语,想说而不得说, 倒是张瑾瑜乐呵的笑了一声,这个栗大家还真有意思, “问得好,俗话说,好酒也怕巷子深,江南那块地,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一有动静,他就大吹特吹,总归是一句话,你回去,把曲子编好了,先出三个曲谱,好好练练,本侯有大用,名字吗。”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还真的能叫什么天魔曲不成,那不成了魔教了吗,不过,想要霸气吸引人的名字,唯有此,才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咳咳,他们叫水磨腔,那咱们就力压他一筹,用个好名字,那就叫天魔音,必然一曲大红,就这样。” 张瑾瑜没觉得有什么,栗姬还满脸兴奋,念叨着天魔音,只有江班主苦着脸,叹道; “侯爷,万不可如此,哪有曲调叫什么天魔音呢,这不就是那些江湖魔道人用的吗,招惹是非,恐不得安宁了,” 吓得脸色惨白, 张瑾瑜站起身,撩起袍服,来了兴趣,问道; “有意思,那你就说说,江湖有哪些魔道,敢在京城惹祸,本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眼含杀气,吓得江班主直接跪了下来,磕头回道; “侯爷自然是不怕,可是小的一个戏班子,就是个唱曲的,南来北往听戏的人,大多数是江湖散客,偶尔还有什么名门大派,来此闲聊听曲,万一听得什么天魔音,定然来了兴趣,这样一来,小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反抗。” 说的也是啊,倒是自己理亏了,江湖恩怨那么多,万一真的出事,自己脸面没了不说,现在又没有后世的千里传音,真要跑了一个人,躲在犄角旮旯里,还真的找不到, 既然如此,换个名字罢了, “那不如换个名字吧,” “谢侯爷大恩,” 刚想拉着女儿走,回去再想,谁知栗姬却不愿意,停在那,俏丽的脸一抬起来,问道; “我不走,侯爷,既然不能叫此名字,是不是只要压过水磨腔的名字就成?” “那是自然,本侯觉得就是比他们好听,你可是有了想法?” 张瑾瑜其实也暗自想着,三个字的名字,还真的不好取,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 “侯爷,既然如此,小女子有了想法。” “嗯,你说,本侯听着,” 张瑾瑜折返,又坐了回去,听听其想法,却见栗姬满脸兴奋的样子,说道; “江南那边水磨腔,是书院山长所出,水长流,山厚重,磨虽好,却慢,腔不如音,所以不如叫山峦音,侯爷觉得如何?” 好家伙,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就有这脑子,有才啊,山峦音,不错, “来,拿着,赏你的,山峦音,水磨腔,压他一头,好!就叫这个了。” 随即,张瑾瑜从腰间,随意拿出一个挂坠玉石,放在栗姬手中,此间的名字算是定下来。 “谢侯爷赏赐。” “去吧,曲谱完以后,就拿着玉石,登门。” “是,侯爷。” 江班主替栗姬答应,起身就拉着女儿急匆匆离去, 这边, 东墙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墙壁,宁边也把皇榜拿着,让周围亲兵点燃炮竹,这才把皇榜张贴上去, 瞬间, 众多学子赶紧围了上去,争先拥挤,伸头看去,距离一丈的地方,则是被侯府亲兵围着,拉开距离,宁边见此到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手上提了铜锣,狠狠敲了一下, “噹” 见到前面将军敲了铜锣,几乎反射般的,众多学子立刻安静下来,宁边这才发了话。 “跻什么,都能看到,排着队,轮换着看,看完就走,今岁恩科,皇恩浩荡,凡是录取甲等者,赏银十两,凡是文章乙等者,全部录用,另甲等前三者,赐予官身,一者,七品,二者,八品,三者,九品,实授官职。” 一声唱喏,不说众多学子轰然讨论,就是在那边听戏的百姓,也频频侧目, “主子,朝廷难道疯了不成,这才是乡试,一个秀才,就能赐予官身,那会试,殿试又当如何?” 卫淑云满脸惊骇,不可置信的问道,就连身后的将军史太,都是有些不淡定了,朝廷看来是下了大手笔, 只有长公主周香雪,拿过水囊,拧开口,抿了一下水,复又盖上,温润的脸上丝毫没有波澜, “你这丫头,遇上个事,着什么急啊,朝廷怎么样本宫不知,可是皇兄的想法,就是弥补和震慑去年恩科舞弊的事,不过这等手笔,实在是大了些。” 瞧着洛云侯躺在椅子上,想来是早就知道了的,会不会就是因为他,陛下才放了恩旨,那冤家,面子还真大,就看前三甲,点了谁的名录。 侯府正门前,此时已经围的水泄不通,菜市场都没这么热闹,张瑾瑜忽然发笑,要是荣国府那边,知道贾宝玉没中,贾兰中了,府上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不行,排场还要大一些, 招来亲兵, 吩咐府上亲兵,全部骑马持旗出来,人要多一些,随后在侯府庭院内,大批的亲兵,牵着马,拿着侯府的旗子,就出了正门, 围着的百姓,一见出来那么多兵丁,显然有些害怕,立刻后退,让出了道路, 而宁边也办了一张桌子,站在上面,喊道; “甲榜,第一名,司州徐长文,青莲书院子弟,赐七品官身,赏纹银百两。” 下面听着众多考生一片哗然, “什么,是他,徐长文,我认识,住在南城友来客栈的那位,他怎么会是第一名呢。” “想起来了,在考场时候,仗义执言的就是他。” “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有侠义之风。” “那也不亏,我等比不上啊。” 众人一阵唏嘘,又把头抬起来,看过去,只见宁边继续喊着; “甲榜,第二名者,弘农高文,云山书院子弟,赐八品官身,赏纹银百两。” 众多考生有些狐疑,这个高文没听过啊,四下看看,都有疑惑的样子,宁边也不等他们讨论,继续念道; “甲榜,第三名者,京城贾兰,荣国府子弟,赐官身九品,赏纹银百两,” 念完之后, 直接跳了下来,让另一个校尉上去,继续念着, “位列甲榜者,通州赵明生,秋水书院子弟,京城王若军,国子监子弟,京城宋兴俊,诚意伯府.” 围者的人,早有人听了信,捡个最近的名录,赶紧撒腿就去报喜,不少闲着无事,腿脚利落之人,每到这个时候,都能混上不少银钱,眼见着前三甲出了名录,最近的,也最有银钱拿的,自然是荣国府贾兰, 所以, 围着的人,有不少抱着同样目的报喜之人,奋力往外挤着,腿脚比较快的,已然上了街道,往宁荣街跑去,向来是第一个人,得的赏赐最多, “都让让,挤什么挤!” (本章完) 第802章 来个先声夺人 第802章 来个先声夺人 而侯府门前, 既然宣读了前三甲,张瑾瑜也不拖拉,让宁边安排亲兵,十人为一队,按照甲榜名录,前三甲报喜,为一队人马,甲榜名录余下者,为两人送信报喜,把东西送入还逗留在京城的学子手中, 按照这样的安排,先走的人,拿着官服文书,就开始出发了,侯府的旗帜竖起来,大门前,炮竹声不绝于耳,热闹气氛,瞬间到了高潮。 围着的学子,有人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上,虽然是乙等,可是乡试过了,那就有了秀才身份,不少人掩面大笑,笑着笑着就失声痛哭, 还有的人对着家乡方向,跪地叩首,泪流满面,人间百态不过如此, 忽然, 不知谁先带的头,有位上榜的考生,第四名者赵明生就在其中,脸色有些犹豫,随后一想,圣人之道,岂可随意更改,今岁恩科,含元殿座师就是洛云侯,自己榜上提名,也是出自侯爷之手,老师之名,无可更改, 今日这般,要是第一个拜洛云侯为师,必然在侯爷心中留下印象,虽然两手空空,但机会难得啊! 想到此,脸色坚定,迈着步子,走到侯府正门前,在台阶下跪着,喊道; “学生通州赵明生,秋水书院子弟,拜见老师,学生清苦,买不起礼物,只有祖传玉佩一件,作为老师贺礼,” 赵明生说完,先叩拜过后,在身上摸索一番,把怀中玉佩掏出,来双手奉上,跪在那。 瞧得张瑾瑜直愣眼,眼前的人,一身粗布衣裳,还打满了补丁,人长得还算英俊,做事虽然光明磊落,但私心慎重,敢为天下先,要的就是第一个, 并且,看了看此人身后,脚上穿的也不是布鞋,竟然是草鞋,话说朝廷发的二两银子哪里去了,你还真是光棍,这就登门了,什么祖传玉佩,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要, “你就是赵明生?” “是,学生确是赵明生,” 显然侯爷虎威慎重,回答时候都有些口齿不清,心中忐忑,刚刚鲁莽之举,不知侯爷会不会怪罪, “起来吧,把玉佩也收起来,既然是祖传之物,定要收好,恩科录用,是为朝廷选才,汝既然高中,必然是有真才实学,收起自己的心思,不管以后如何,报效朝廷,忠于陛下才是正理。” 张瑾瑜话锋一转,满嘴的忠君报国之言语,说的周围的学子,满脸羞愧之色, “谢老师,学生谨记在心。” 赵明生面脸通红,自己这点心思,侯爷是看出来了,并没有故意训斥,还给自己保留颜面,实乃愧疚, “来人啊,既然认了本侯为师,见面礼不好不给,现在也没什么傍身,这样,来拜师的,全部一人十两银子。” :“是,侯爷。” 宁边会意, 立刻让身后亲兵,回屋搬了一箱银子出来,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塞入赵明生手里, 拿到银子的赵明生,手上之物仿佛有千斤重,忍不住开口; “老师,学生惭愧,弟子,弟子.” 赵明生满脸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取巧的心思算是没了,一点贺礼没送,还被恩师赐予银两,传出去如何见人, 赶紧复又跪下, “老师,弟子惭愧,实在是羞愧不已。” 张瑾瑜笑了笑,还算是能补救之才,知道羞愧就是好的,要是遇上那些老官吏,不说面色不变,心中早就静如死水一般,算了, “起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取巧的事,只能做一次,多了,路就堵死了,” “是,老师,弟子铭记于心,” 磕了头, 起身立在那,竟然没走, 张瑾瑜也不问他, 台下之人,眼见有了带头的,早就瞧见此间的事,诚意伯府的公子宋兴俊,赶紧招呼手下奴才,去周围商铺买些礼品,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买贺礼啊,耽误了本公子大事,饶不了你们,” “是,公子,稍安勿躁,周围都是沿街铺子,糕点礼物,奴才们这就去买。” 被呵斥完之后,身边一水的奴才小厮,挤着人群,就去了最近的几个铺子,赶紧买了一些礼物,匆匆回来, 宋兴俊理了理衣襟,提着礼物,走了过去,先是来了大拜, “学生京城宋兴俊,诚意伯府的庶出子弟,拜见老师,” 把手上礼物放下,先是拜了三拜,算是入门师礼, 眼见着有个有眼色的,张瑾瑜满脸堆笑,诚意伯的儿子,啧啧,都冒出头了, “行了,起来吧,你父亲是勋贵,本侯话不多说,不管在哪,上报朝廷,忠君报国,下报百姓,心中正道,” “是,老师,学生谨记在心。” 宋兴俊满脸喜色,竟然能拜入洛云侯门下,跟做梦一般,见到宁将军递过来的银子,也不推辞,直接收下, 至于那些礼物,被赵明生收进了院内,做个跑腿之人,这一切,都看在张瑾瑜眼中,下面,开了口子之后,随即拜师的人也多了起来。 见到如此,张瑾瑜心中笑开了,总算有一些可用之人围在身边了,就像是收了小弟一般, 忽然,心头来了兴趣,都说诗会就在恩科之后,也不知长公主周香雪那娘们,又要出什么心思,人都在京城了,怎么也不从北山行宫,明面上回来呢,不会想着什么坏事吧。 这心思,也只有洛云侯他自己,敢这样琢磨,换了其他人,还不是毕恭毕敬,再看西面的戏台子,心底涌现一个想法,都说江南书院的山长厉害,诗会的时候,也不知来的目的,先下手为强, “赵明生,” “弟子在,” 赵明生一愣,听到侯爷叫自己名字,下意识抱拳回道, “你去西边戏班子,让江班主,把新编好的中原峦山音唱一首牡丹亭,教他怎么嘲讽江南那个什么来着,水磨腔,就说水磨腔不过如此,一文不值,怎么招眼怎么来,最好能传出去,可明白?” 赵明生听是听明白了,可是不明白侯爷何意,江南昆曲水磨腔,风靡京城,能唱者寥寥无几,皆是大家先学会的,只有那些达官显贵能听到,要不是桃园那边有个栗大家,什么水磨腔,只闻其名,不知其声,现在侯爷的举动,是想打压江南那些人, “是。老师,弟子领命,敢问老师,话应该说到什么份上才成。” 毕竟水磨腔可是白鹿书院的山长所改,名声太大了,弄不好,在读书人当中,会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那些南方世子,一向骄横惯了,侯爷这是?心中有了猜测,嘴上回应可不慢,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要把江南那曲调,说到什么程度为好,既然做都做了,那还不做到底,该怎么压制,就怎么压制啊, “这还用问,既然我都做了,还怕得罪人,你能想到的,都说出来,” 瞧着侯爷有些阴恻恻笑容,赵明生打了个哆嗦,点点头,就朝着西边的戏台子走过去, 只留下有些傻眼的宋兴俊,傻愣愣的问道; “老师,为何说那水磨腔不好啊,学生听得还可以,京城有些人想听还听不上呢,” “哈哈,是啊,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听不到,江南的曲子再好,也不如家乡的曲子好听,既然如因此,为何还要听南边的,本侯甚至觉得,北地小调别有韵味,对不对。” 张瑾瑜并未说出原因,但是打压的意味,显而易见,江南那些学风,也该压一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傲成那样,恩科考试,全部是他们的人了, 早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就发觉江南文风鼎盛,那些书院子弟,目中无人不说,许些有关朝廷的话,竟然敢当街议论,去年科举,带头闹事的也是江南学子, 闹得朝廷和陛下不安稳,如今自己作为主考官,会试那边,副主考也是少不了的,这样一来,先杀杀他们的锐气,白鹿书院的山长,叫什么来着,时间一长,再忙一点,人,名字就给忘了, 管他是谁呢! “呃,老师说的也不错,这个调子不好学不说,确实没有阳刚之气,听得有些绕弯子,不过人人都说好,学生也不敢不说不好,其实,去了青楼时候,有窑姐陪着,什么曲子,谁听得出来,”宋兴俊语出惊人,让周围不少人刚入门的学生,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许是察觉出了异样,见到洛云侯瞪着自己,脸色一红,立马知道说错话了,一紧张,嘴都张不开, “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憋着,大庭广众之下,一点涵养都没有,不是给你父亲府上抹黑吗。” 张瑾瑜也算服了这些勋贵子弟,明显是散漫惯了,说话没个遮拦,训斥一番, “是,老师,弟子知错了,” 断断续续回了话,还用手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这一次,脸是真的红了,张瑾瑜摆摆手,让其停下,目光看向西边的台子。 只见赵明生寻到江班主,把来意说明; “江班主,侯爷让栗大家准备一下,唱牡丹亭山峦音,你呢,去台上,好好讽刺江南昆曲水磨腔,说的越难听越好,可知道。” 江班主身子一顿,面色有些难看,这不是合着跟江南打擂台吗,他本就是一个小小的班主,如何比得上书院大家, “公子,可难为小老儿了,江南那些人,哪里是好惹的,小的就一个戏班子,可扛不住啊。” 见到班主如此反应,也在赵明生意料之内,笑了笑, “班主,自然是不需要你去扛,侯爷不是在的吗,这是侯爷的意思,此曲调,是侯爷所定,与你无关,事你要办的明白。” 语气上微微加重了一点,算是提点的意思,但落在江班主耳中,不就是威胁吗,无法,只得点点头答应, “公子放心,小老儿会做的,稍等片刻,找小女合计一下。” “好,静等江班主的佳音。” 一抱拳,赵明生完成任务后,就走了回去。 街口摊位上, 郑王世子周正白,望着那边拜师的场面,竟然也有了嫉妒之心,如今看来,最大的赢家,是洛云侯, “老师,众多势力纷争,没想到最后得利的会是洛云侯,座师之名定下,以后这些人,不就成了他身边的助力。” 范文海不知从哪里,要来了一个酥饼,用油纸包裹,拿在手里狠狠咬了一口,那叫一香甜, “世子,你只看到了表面,眼前的,不过是一些蝇头小利,多少人都无所谓,乡试,不算什么,就算有人放了官,无非就是三个,最主要的是后面,会试和殿试,南子显那个老家伙,一直盯着,洛云侯也只有这些人收一批,后面的,还能收多少,文官那些人精着呢。” 范文海又咬了一口酥饼,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朝廷那边,几个老狐狸,都在想法安排自己人的官职,眼下这些利益,不过是放在前面吸引世人目光的,就算是他们这些王府的人,不也是准备上供的幌子吗。 “老师说的也对,无非就只是这些人,对了,老师,手下人传来消息,最多五日的时间,咱们上供的队伍可就到了,到了那时候该如何?” 这也是世子最为关心的,各地藩王的封地,距离远近不一,所以,上供的队伍,在路上来的有早有晚,另有一点,队伍多,人心就繁杂, 到时候,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在京城站稳脚。 “不急,队伍来了之后,就在城外驿馆先住着,想必,驿馆的人,已经被忠顺王给换的差不多了,咱们贸然进京城,不留下一些把柄给他,宫里能放心吗。” 范文海莞尔一笑,如今各个势力齐聚京城,眼线众多,防是防不住的,那就反其道而行,坦坦荡荡的,让所有人都看得见,这样一来,暗地里的文章就好做啊, 所谓的灯下黑也不为过,至于其他王府的行动,想必也是一样,除非是,西王宫家,和南王郎家,他们两个异姓王爷的车队到了,要么带头进去,要么最后进去,等还是不等! “老师说的不错,越是捂着,他们越是要看,还不如大大方方拿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何最后,西王宫家,还有南王郎家,也要上供呢?” 周正白显然极为想不明白,他们这些王府做事,本就是带有目的,太上皇那边,已经去宫里见了,虽然太上皇没说同意不同意,可是那一夜的话语,里外算是默认,西王和南王同时来京城,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呢, “哈哈,世子算是长大了,学会去思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在咱们各地王府,准备车驾动身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毕竟养的眼线,可不是吃干饭的,另外,动静着实有些大了,把手上酥饼一口吃完,咽下去,笑了笑; “世子,你想想,既然知道了,咱们还都是打着尽孝的名义,你说西王宫家还有南王郎家知道后,会无动于衷,只怕京城的北王府,和东王府的那些人,早就等着咱们进城,一块上供了。” 范文海眼里闪着莫名的寒色,俗话说四王八公,这四位王爷可是吃人的老虎。 郑王世子周正白,张了张嘴,似有所悟,未在言语! 此时, 摊位旁的百姓,有多挤了挤,往后退了许多步子,只见洛云侯府的游骑兵,领头的一人高举红布,后面几人端着托盘等物,举着旗子跟在后面,一连多少队伍跟了出去,消失在街口尽头, 而侯府西边的西台上,江班主在后面,和自家女儿商议,如何去说这些话, “闺女,侯爷刚刚让咱们去抹黑昆曲的水磨腔,为父心中还有些忐忑,要知道江南那些人,别的不行,嘴上的功夫,一个顶三,咱们小小戏班子,如何口出狂言,” 谁知坐在那想着曲谱的栗姬,好像没听明白一般,回道; “让你说就说呗,女儿都觉得水磨腔不怎么样,虽然有着江南柔弱,但不太适合北地人听,女儿要是改得好,可比他们强多了,就算有人闹事,就去找侯爷去。” 这一番话,说的江班主哑口无言,不知女儿是真的有信心,还是说话说蒙了,不过想到女儿自小聪慧过人,比自己强多了, 也罢,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索性从乐师那,借了铜锣拿在手上, “噹” 的一声敲响,就上了高台,开始大言不惭的嘲讽一番; “诸位老少爷们,刚刚唱的是江南昆曲水磨腔,听说是白鹿书院山长研墨时候,琢磨出来的,要小老二说,这曲调不过如此,只能合适那些娘们头听,酸软无力,对不对!” 说话的时候,一些江湖的浑话都喊了出来,能敢说水磨腔是娘们听的话,在京城还是头一回,不少学子还没反应过来, 好事者的百姓,哪里管那么多,起哄吆喝的大有人在, 也不知谁附和一声,喊道; “对啊,我说怎么听的不顺耳,给娘们听的,那不就是了!” “哈哈,哈哈,” 台下轰然大笑起来,旁若无人! (本章完) 第803章 报喜之人到来 第803章 报喜之人到来 宁荣街, 街道两侧,也是竖起了白帆,入了街道里面,就能瞧见,街道两面,挂满了白绫,往来的人,多少都是戴孝,按理说,都都应该面有哀容,只是,许多人不得见。 宁国府门前,更是停满了轿子,和马车,来往的人,多数是达官显贵, 西府的赖大,忙了一早晨,如今也多带一些人,在门口做接应待客之道, 东苑的地方,也被王熙凤,安排做接待之用,里外用的丫鬟,也都是从西府带过来的,忙活了一阵子, 贾母也看出外面人的窘迫,出言问道; “凤丫头,这个时候,你也不要退缩,两府办丧事的情况,里外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寻思着办,需要人手,就去西府调人,谁敢多一句话,直接发卖了,” 贾母这次可不是说玩笑话,眼神严厉,既然贾府要大办,里外都要伺候好了,要人给人,要银子给银子,脸面不能丢了,也给众多老亲看看,贾家还是那个贾家。 王夫人坐在那,瞧见老太太这样说,心中怕的是凤姐儿未经过丧事,怕他料理不清,惹人耻笑。 自己手下可有不少人,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蒙在那出神,想那凤姐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过婚丧大事,恐人还不伏,巴不得遇见这些。 只是一人掌管两府,以后的日子,自己伸手就伸不进去了, “老太太说的对,是该搭把手,可是西府大小事也够她忙的,不如选一下管事,一人管一块,先对付着,” 眼见王夫人不允,不知有了什么心思在里面,邢夫人坐在身旁,心里有些吃味,什么事都想插手,把大房晾在哪了, “哎呀,怎么就不成了,一府也是管着,两府也是管着,无非是多派一些人手,不听话的,该撵走的,就撵走,留着何用。” 言语不好听,显然是帮着王熙凤说话,心底还想着,给她管着,总比在二房手里好多了,所以,只要是二太太想要的,想阻止的,那就反着来, 二太太没有理会邢夫人,反而悄悄的问道: “你可能么?” 问的就是凤丫头,能不插手,就别插手了,王熙凤回了神,那么好的机会,如何放过, 回道: “二太太,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被我安排的料理清了,不过是里头照管照管,便是我有不知道的,回头再问问太太就是了。” 二太太见说的有理,不好再多话,便不作声。 邢夫人面色一笑,见二太太允了,笑道: “许些事真要不懂,来我这,最起码替你照看一下也是有的。” “谢大太太。” 王熙凤作揖下去,知道刚刚是邢夫人特意出言语相助,虽然不一定真心,但每一次,总归是减少一些压力, 贾母见到事安排好了,就把宁国府对牌拿出来,递给凤丫头; “你心中有数就好,就在这里先把事情安排一下,总归是有些好的,外头,让她们二人去接待女眷,男子,你不用问,吃喝用度,就在宁国府开宴,把几个院子都收拾出来,热闹些,再去请一个戏班子,今日就让他们过来。” 贾母三言两语,先把重要的牌面安排妥当,要把此事办成喜丧,冲冲晦气,让那个贾珍父子,对了还有那个贾蓉,听说是放回来了, “对了,蓉哥儿是回来了,按照旨意,是要分出家去的,正好,宁国府外面还有一个宅院,让赖升先派人过去收拾一番,那处院子,就给他安身立命,以后的进项,等丧事完了再说。” 贾母一番话,看似是为了贾蓉好,其实就是把贾蓉直接送出去,和宁国府脱离关系,屋内的众人,没一人出声,心中净明,留着贾蓉在宁国府上,还不知闹出多少事情, 另有一点,也是埋在众人心底的想法,贾家男人,哪个不好色,尤夫人还有大嫂子,皆是女流之辈,年岁不大不说,长得容月貌,孤男寡女时间长了,怎会没有流言蜚语, 想到此处,就算老太太不提,王熙凤也会想办法出言,把贾蓉安排出去,省的侯府那边担心,遂点点头,说道; “还是老太太安排妥当,正巧那一处宅院也算大气,在南城那边也算是上好的宅子,以往宁国府伺候的奴才还有丫鬟婆子,选上一批送过去,至于府上产业,看看还有什么营生留下,一并给了他,留作以后过日子用,稳下心也好。” 这会子,人来人往的瞧着,也不能把事情做的绝了,留一些脸面也好,王西凤可是眼馋东府产业好久,虽然族产不能动,私产也被敬老爷分给了大嫂子和尤夫人,剩下的那些也不多了,就算都给蓉哥儿,可是族产进项多,都是要入公账的, 既然是入了公账,自己可就有了机会动用,想来大嫂子和尤嫂子,也不在乎这些钱财,实在不行,找个由头,她们三人合计一下,分了就是,只要放着二太太和大太太罢了,就怕她们也盯着这一块,也罢,容后再想。 “嗯,凤丫头说的好,抽空寻个机会,把宁国府上下私账还有族产公账,都算一算,私产应该是没多少了,该填补填补,都给贾蓉,族产的话,还要记在宁国府公账上,先把宁国府这一摊子撑起来再说。” 显然,贾母也算的清楚,分出去的那些,还能算是宁国府的产业,留下的,就是以往的族产,这些还有不少,每年收的银子都是现银,这些,可把宁国府门脸支撑起来,不能堕了脸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是,老太太,孙媳妇都记着呢。” 见事情商量妥当,鸳鸯也带人,给屋里头的太太们上了些茶点,来府上吊丧的人也多了起来,虽然来的夫人少一些,说些话就走了,保不准等会还有夫人诰命来此, 至于王熙凤,要来笔墨纸砚,让平儿记着话,头一件是人口混杂,遗失东西,要记着规矩,第二件,事无专执,临期推委,就不能用做管事,第三件,需用过费,滥支冒领,直接抄家发卖出去,第四件,任无大小,苦乐不均,不能多不能少,第五件,家人豪纵,有脸者不服钤束,无脸者不能上进,这些人也不能要。 王熙凤当着众人的面,让平儿记下宁国府的规矩,可见手段老辣,贾母更是另眼相待,这手段了得,以后荣国府,还需要她来领着路,至于宁国府,心底下,想着,还是珠家媳妇李纨,有她在,也好些。 “老太太,先记下这些,那些奴才什么的,看名册约有一百五十人,我寻思着,给蓉哥儿送上一批,让大嫂子,和尤夫人选上一批,剩下的,表现好的,留在荣国府听用,偷奸耍滑的,直接发卖,省下一些银子开销也是好的,” 也不是王熙凤上心,想省银子,而是担心尤夫人那边,还有大嫂子那边漏了风声,几次机会,把人刷下去,敲打一番,留下四五十人够用就成,余下的人,都送出府,就算走漏了风声,到时候木已成舟,谁敢多嘴。 王熙凤一番话,让邢夫人和二太太尽皆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对宁国府都有想法,能少些费银子的,自然是赞同,就两个主子,要那么多奴才干嘛,要那么多人也是浪费。 “凤丫头安排的好,是该好好管管,奴才就要有奴才样子,没个眼色,留下何用。” 不知是敲打何人,说的话有些冲了,邢夫人眼角一动,说的是谁呢,也开了口; “既然如此,也别往西府放了,能用的不多,留下些补了缺口,剩余的,全都发卖或者送入庄子里,省的在府上碍眼,” 二人意有所指,贾母听的明白,早就看清楚,二人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行了,就按照凤丫头的话去办就成,宁国府这边,还需要珠家媳妇顶着,以后自个多注意些。” 一番提点,点明了以后东府,还是要李纨接手的,这一点,老太太分得清楚。 “是。老太太,孙媳妇会安排好的。” 应了话的时候, 外面忽然吵吵闹闹的,惹得贾母有些不快,王熙凤极为有眼色,让平儿出去看看, 宁国府外,人来人往,不仅有达官显贵,勋贵世家的人前来,就连整个贾家的不少族人,也都三五成群的来此祭奠贾家的族长,并且很多人,都是扶老携幼,可见,贾敬以往的威望和恩惠。 毕竟贾敬还在宁国府的时候,族中分发的一些养老银子,还有每年过节时候给的赏银,几乎人人有份,不少上了年纪的,还能得一件新衣服,而如今,除了主家需要人做活的时候,才能得一点散碎的银子,以往的惯例,不知不觉就消失了,要不是洛云侯到了荣国府仗义执言,最后那一点,体恤的银子,想来也不会有的, 所以,不少人念着贾敬的好,这才纷纷赶来,人一多,原本还觉得空旷的宁国府,也显得有些拥堵,不过面子上好看了许多,贾赦和贾政二人,带着不少管事小厮,一个在大门处,一个在院子中,接待往来之人,陪着话语。 此时, 在宁荣街的西街口, 忽然跑来许多人,到了街口,瞧见宁荣街一片肃静之意,来报喜的腿快之人,不由得有些愕然,谁家办了丧事,不会是荣国府吧,这样一来,也不知有没有喜钱了。 可是一回头,瞧见还有不少人,腿脚利落的,紧跟在后,为首者哪里甘心,脚下一用力,就冲了进去。 进了宁荣街口,四下挤进去,也不管人多不多,到了荣国府门前立刻大喊道, “报喜了,报喜了,荣国府的公子,入了甲榜第三,朝廷赐予官身九品,天大的喜事啊。” 一路往前赶着路,一路大喊, 身后那些腿脚相对慢一些的,见到前头人已经喊了出来,不甘示弱,也跟着喊起来, “报喜了,报喜了,荣国府的公子,入了甲榜第三,朝廷赐予官身九品,天大的喜事啊。” 这一喊,不少站在宁荣街上的族人,还有一些官员,听得都频频侧目,难不成贾家子弟参加恩科,有人中了不成,为何还有官身赐予,难不成是宫里面的意思,毕竟谁也没有听说,中了乡试,就给官做得啊, 这样一来,不少已经进去的宾客,复又退了出来,想一观缘由。 而荣国府门前,更多的人凑在一起,瞧着一路飞奔而来的那些人,议论纷飞, “这说的是谁高中了,还给了官身,真是厉害。” “这你都不知道,明摆着,今岁恩科,贾家只给了一个名额推荐,就是荣国府的宝二爷,因为此事,前几日闹得,还有两个正主关在顺天府衙门呢。” “原来如此,主家还是厉害,一考就中了,还是甲榜第三,” “谁说不是呢,赐予九品官身,也不知真假,要是真的,天大的恩惠,以往,可没听见过。” 不光百姓议论,就连不少贾家族人,也围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生怕别人听不见。 只见一伙人,先后差不多隔了点距离,拥挤在荣国府门前,喘着气,又喊了一遍,就是没提名字,赏钱不给,就不能细说, 门房的管事一见,心中一喜,难不成是宝二爷高中了,毕竟他们也知道,整个贾家,也只有宝二爷一人参加科举, “敢问诸位,可是府上宝二爷高中了,” 只顾着问询,连个伸手赏钱的意思都没有,报喜的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不对劲啊,不光人名字对不上,赏钱你倒是给啊,为首的一人看不下去,回了一句, “我等来报喜,只给主家报喜,不知荣国府的二奶奶可在,” 来人也是门清,荣国府是京城有名的二奶奶管着的,出手尤为大方不说,更多的是在京城的名声,都说荣国府二奶奶仗义执言,尊老爱幼,对待族人那是一等一得。 门房管事被怼了一句,脸色一黑,但又不能多说些什么,报喜之日,要是被自己坏了事,二奶奶知道了,挨板子少不了的, “今个,荣国府主家都在宁国府的东苑,要是想见还是去东府吧。” 门房管事虽然没说难听的话,但撵人的意思,让几个混迹市坊之人,如何听不明白,脸色有些难看,走就走, 几人也在纷纷抢着先到,聚成一伙人,去了东府, 到了东府门前,眼看着门楼上挂着招魂幡,地上撒着纸钱,明显是办丧事呢,这如何是好,身后一人,焦急问道; “这位兄台,如今该如何办,府上办着丧事,咱们来报喜,没见过啊。” “是啊,兄台,不会白跑了一趟吧。” 又一个人在身后念叨着,心有不甘,几人合计了半天,也没个法子,身后不远处,侯府的队伍快到了, 为首一人怎会甘心, “诸位,我等来报喜的,哪里知道府上办丧事,再说是给荣国府报喜,无关宁国府的事,不能白走一趟,一块喊。” “好,一块喊。” 几人点点头,而后竟然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报喜了,报喜了,荣国府的公子,入了甲榜第三,朝廷赐予官身九品,天大的喜事啊。” 一路喊,一路就冲了进去,愣是把正面前拥堵的人,挤出一条小路,负责大门处的赖大一见,赶紧招呼小厮围上去,想把人抓住,这样一来,围堵的围堵,冲进去冲进去, 顿时, 宁国府门前乱作一团, 里面接待的贾政和贾赦,也全都脸色大变,急忙带着人过去瞧瞧,也不知谁胆子那么大,还是不小心,一下子,把白帆的挑旗,给碰倒了。 场面极为混乱。 此时,平儿站在那,瞧得分明,报喜的,难不成是给宝二爷报喜的,这,不敢再停留,赶紧带人回去禀告, 进了东苑的屋子, 平儿急匆匆开了门,走进了厅,朝着二奶奶使了眼色,谁知王熙凤得了两府的管家权,正在兴头上,先开了口; “什么事还要避着人,大方说出来,又是谁来了。” 王熙凤还以为是前面哪个勋贵老亲来了,需要屋里人去接待,在座的众人围观过来,眼里满是好奇,不会是谁家的诰命夫人来了, 平儿心里急的直跺脚,埋怨奶奶不知轻重, “奶奶,来的人有些古怪,在门外喊着报喜之说,说是恩科已经放榜,荣国府公子入了甲榜第三,说是宫里还赐予了官身,也不知真假,闹得门口乱糟糟的,” 平儿说完,还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寻常,但屋内的众人脸色各异,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二太太满脸喜色,难道说是宝玉高中,宫里还赐官身,怎么可能呢, 邢夫人更是不信,历来恩科,没听过乡试秀才给官做的,这不是唬人吗,只有老太太听得迷惑,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报喜之事,放榜在今日,是不是听错了,昨日恩科才结束,怎么今日就放榜了?” (本章完) 第804章 时境过迁难啊 第804章 时境过迁难啊 此时的宁国府, 东苑主屋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盯着平儿看,平儿有些紧张,还是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回老太太,奴婢也不知道,就听见大门那边,有人喊着报喜之事,说是荣国府的公子高中,赐了九品官身,至于是不是真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平儿不敢胡言,想了想,自己听到的就是这些话,至于真假,哪里能分辨出, “哦,荣国府的公子高中,可提了名字,说的是谁?” 也算王熙凤多了心眼,府上可有两位公子过去参加恩科,宝玉中的几率大一些,毕竟贾兰年岁要小,考不中也是应该的。 “回奶奶,那些人并没说是谁。” 这也是平儿疑惑的,报喜怎会这样报喜, “哎呀,那还能是谁,贾家人人都知,荣国府只有一个宝二爷去参加科举,外人也是这么传的,毕竟还有两人在顺天府衙门待着,谁不知道,定然是宝玉高中了,也算圆了老太太的心愿。” 邢夫人虽然心有不甘,嘴上的话语也不好听,但是贾母这次,并未追究,脸上的喜气露出,想想也是,贾兰参加科举,也只有她们这些人知道,一夜的时间,也传不出去外面, 所以,外面的人说的要是真的,不是宝玉还能是谁,二太太脸色微红,激动的紧紧攥着手上佛珠,嘴里还念叨着佛祖保佑之类的话语, 眼见着这样,王熙凤一想前院还伴着丧事,哪有这样报喜的,赶紧说道; “平儿,让人搬来几箩筐的铜钱,再拿一些散碎的银子备着,赏银是少不了的,” 再看老太太,满脸喜色,也陪着话, “老太太,宁国府还办着丧事,报喜来此也不好,您说是不是该回去准备一下,毕竟先来的,都是腿脚快的。” 王熙凤也知道,历来都有吃报喜彩头这些人,无非给一些赏钱应付罢了,后面还是有官家来的队伍,这才是报喜的时候, “对对,你看看这事闹得,快,把宝玉叫上,换一身新衣服,另外,抓紧那些银子,把那些报喜的人打发了,闹得那么乱,成何体统。” 贾母也有些不喜,为了点赏钱,怎么那么不知道规矩,还是把人撵走为好。 王熙凤点点头,说的也是,先起身, “那老太太就先回去准备着,我去前院,把人打发了。” 应了声, 起身就带着平儿出了屋,朝着前院走去,路上,王熙凤又问道; “你可听清楚了,到底是不是宝玉高中了,” “奶奶,不是说了吗,报喜的人,没报名字,只说的是荣国府上的公子,并未说是谁。” 平儿嘟着小嘴,有些委屈回道。 王熙凤皱着眉,哪有这样报喜的,不过想起邢夫人的话也对,都知道是宝玉一人去了考场,应该是不会错的,可惜了大嫂子,兰哥儿还是年轻了,虽不中,以后机会多的是,宝玉中了之后,府上的二太太,可就多了许多底气, 话说,乡试就能赐予了九品官身,应该因为敬老爷的事,作为补偿罢了,想到此,脚下不由得走快了一些。 临到了宁国府前院,就看到有小厮,在几个管事指挥下,围堵几个腿快报喜之人,也不知是真快,还是下人蠢笨,这一连追了许久,竟然都没抓到人,弄得前院乱哄哄的不说,就连外面,也是围满了看热闹笑话的百姓,和族中之人。 至于两位大老爷,站在那束手无策,也是好笑,遂开了口, “干什么呢,都下去,没事做了不成。” 俏脸一寒,厉声呵斥,还在那追捕几人的小厮,一见是二奶奶回来了,赶紧吓得退了回来,连连请罪, “二奶奶,不是小的在这惹事,是这几人,非要闯进来报喜,府上正在给敬老爷办丧事,停灵在此,先前找了俗家子弟前来做一些布置,北山静安寺也去了人送信,就算大师能来,那也是晚上了,这几人冲进来,不是扰了敬老爷的休息吗。” 回的也算周正,不免王熙凤多看了一眼,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嘴倒是有些伶牙俐齿的, “你倒是会说,但别忘了,现在多少眼睛看着贾家,你们在此闹出的事,丢的可是主家的脸面,滚下去,” “是,奶奶!” 王熙凤脸色一凝,呵斥一声,瞬间,把周围的小厮,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退下。 只留下大管家赖大,在身边擦汗,不知怎么,二奶奶的威风,愈来愈大了, “奶奶别生气,都是奴才管教不严,下去后,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罢了,一点小事,把那几个人叫过来,问一问报的什么喜。” “是,奶奶。” 这些都是小事,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贾家的牌面,还有这个恩科中举的事,定要问个清楚, 赖大则是一人走向那几位来报喜的,对几人招了招手,喊道; “别跑了,我家二奶奶来了,有事就说,” 报喜的几人,一听是荣国府二奶奶来了,对视一眼,也不再乱跑,理了理衣襟,赶紧从远处跑了过来,到了近前,各自给王熙凤打了个欠, “给二奶奶请安。” “起来吧,说说,报的什么喜事,说好了有赏赐,平儿,拿银子。” “是,奶奶。” 也不知平儿从哪里,抱着一袋子碎银子跟在后面,几个报喜之人,站在下风口,闻着二奶奶的身上飘来的胭脂味道,不由得咽了下唾液,抬眼瞧瞧,看了荣国府当家人一眼,立马惊为天人, 俗话说一份孝,一份俏,今个的王熙凤,穿着一身深色衣物,外面披麻戴孝不说,还带了孝帽,更显得,那张俏丽的脸,魅惑丛生,细长的眉毛微蹙,似有千般思绪缠绕于心间,这可比青楼的头牌,还要美上十分, 几人瞬间有些失态,可是一看周围,都有不少小厮仆人虎视眈眈的,立刻清醒过来,他们来此是要钱的,可不是送命的,领头的一人,赶紧低下头,弓着身子,小声回道; “二奶奶果真是义薄云天,小人佩服,奶奶的威风,哥几个在东城,如雷贯耳,今个来报喜,就是想讨一些赏钱,绝没有捣乱的意思,” “是啊,奶奶,哥几个来得急,先去了荣国府,可是那个门房管事,狗眼看人低,把小的几人撵走了,这才来的宁国府,” 后面一位个头矮小的人,也是在那倒着苦水,都以为贾家,家大业大,要银子也好要,谁知道,两个大门都进不去,传言不实啊。 “二奶奶体谅我等,我等并无闹事之心,不过就是不知礼数,请二奶奶宽宏大量,不记在心上。” 又是一位精明的年轻人,先是赔了不是,毕竟要是眼前的贵人记恨,别说拿些赏银了,以后在这一片讨要些活干,恐怕都不能,所以,有句老话说得好,该软的就软,吃亏是福, 几人一阵好话陪着,不说别人,赖大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王熙凤听得舒心,气也就顺了, “说说吧,报的什么喜?” 一问这话,几人立刻兴奋起来,领头的人先开了口, “回奶奶的话,小的几人,从洛云侯府那边赶来的,恩科的皇榜都放出来了,府上的公子,入了甲榜第三,赐予正九品官身,当众宣读出来,都听着呢,对不对。” “对!” “就是这样。”领头人面色激动,还生怕二奶奶不信任,这就开了口子,问询身后的人,几人急忙点头,附和着, 王熙凤摆了摆手,让几人安静下来, “行了,那你们几个,可记得说是荣国府谁高中了吗?” 这一问,就是要问清,是贾兰,还是贾宝玉,万不能弄错了,以后的路,要小心的走,要是宝玉高中,荣国府的一些钱财,可要抓紧拿了,毕竟分了家之后,宝玉有了前途,有了家财,可比她和贾琏,守着空荡荡国公府强多了, 谁知, 这一问,倒是难倒几人,毕竟刚刚来的匆忙,又遇上这些事,一直重复喊着报喜,倒是把公子的名字给忘了,领头的人回头看了身后几人一眼,想问问公子叫什么,毕竟他自己不识字,谁知这一看,几个人都把头低下, 原来几人和他一般,光生气跑了许久,谁记着名字啊, 就在几人尴尬至极的时候,领头人灵机一动,笑呵呵点着头, “奶奶,小的走的急,一时间没记清楚全名,不过国公府上,也就一位公子参加的恩科考试,尽人皆知,要是把贵人的名字说出来显得有些不敬,不敢提起,” 而后,几人反应也迅速,齐齐弯腰一拜,这样一来,倒是让王熙凤不好多问,还真是宝玉高中,话说族学那几位夫子也是厉害, 姑母的打算更是尽人皆知,拦着族人不准参加恩科,把路都给宝玉铺好了,要不然,还不知学堂里,有几人高中,那时候,还不知闹出什么事呢, “罢了,接赏吧,一人五两银子。” “谢二奶奶。” 几人满脸喜色,没想到二奶奶这么大方,五两银子啊,平儿有些不情愿,就报个喜,给五两银子,六个人,岂不是三十两,跺下脚,把袋子里的银子,拿出一捧,分给六人, 六个报喜之人,见到银子,千恩万谢,满脸喜色的就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在门外特意高呼, “谢二奶奶赏,” 引得围观百姓,和贾家族人,以及祭奠的官员,频频侧目,着实威风了一把。 “奶奶,怎么给的那么多,后面还有官家报喜之人,那不是给的更多了,” 平儿忍不住,有些埋怨,这一袋银子,也不过是百两多纹银,还都是从奶奶自己屋子里拿的,一直都是攒着的,这一动,就去了那么多,等官家人来了,这一袋子,还不知够不够呢。 “你懂什么,戏曲里有句话怎么唱的,千金买马骨,奶奶我没那么多金子,银子还是有的,带着人,去荣国府那边等着。” “是奶奶。” 王熙凤心中还藏着事,这些银子,如今还不放在眼里,既然能有人报喜,其他的事,未必没有人来告状,传话,像大嫂子说的那样,有时候,小人成事不能,坏事一把好手,多小心就是。 想着想着,就迈着步子,走出宁国府大门,往荣国府而去,余下的百姓和贾家族人,竟然也跟了过去,王熙凤所过之处,不少年轻族人,皆是大声问安, “给二奶奶请安,” “给二奶奶问安,” 人一多,气势就足了,这一幕,落在不少人眼里,皆有震惊之色, 王熙凤平生就喜好这些,满面春风,走在路上,姿态是拿足了,身后跟着的小厮,头都不敢抬, “都什么时辰了,问哪门子安,老实帮着做事,到了时辰,宁国府坐不下的,就去荣国府那边,也设了酒席,吃完再回去。” “谢二奶奶。” 又是一声呼应,让众人不禁感慨,谁说女子不如男! 院内, 祭拜完的锦乡侯廖大平,拉着贾赦的手,拍了拍, “贾恩侯节哀,把敬蕙的身后事安排好,风风光光大葬,是眼下紧要的,其他的事,容后再议,另外,” 锦乡侯指了指不远处的门外,叹了口气, “恩侯有福气,家门能有此女操持,在整个京城,羡慕不少老亲啊,本侯就不成了,人老了,府上尽是碌碌无为者,哎。” 一听锦乡侯的夸赞,贾赦脸色顿时有些激动,赶紧回道; “侯爷的话,恩侯谨记于心,府上的事,都是老太君操持,做儿子的惭愧,” 贾赦此时也有了一丝愧疚之心,说完话,瞧着二弟那边,围着一圈的文官,心中瞬间,那一丝愧疚之意就没了踪影,联想刚刚进来报喜之人,贾宝玉恩科高中第三甲,以后哪里还有自己的位子。 “贾恩侯不必妄自菲薄,以后的日子,谁也猜不到不是,行了,话也不多说,老夫先回去了,” “侯爷慢走,” 客气一番话之后,锦乡侯犹自望了望西边的荣国府,一是感慨老太君的厉害,另一个,就是感慨,京城王家的王子腾,看的远啊,走一步想三步,看来,勋贵老亲,还是要多走动的。 锦乡侯一走,留在后面的川宁侯苗大勇,也不再逗留,合着寿山伯于立山一起,也走到近前,叹口气, “贾恩侯节哀顺变吧,此事,我等勋贵老亲,尽皆知晓,但是恩侯可明白,朝堂之上,如今不也不太平,各地藩王上供的车队,已经在路上了,就连西王宫家,和南王郎家的车队也来了,所以,现在京城还不能乱,” 东川侯能说出此话,也是看在勋贵老亲的面子上,提点一番,之前眼看贾家走了下坡路,谁知,宁国府因为此事,虽然断了主家,可是荣国府那边,却蒸蒸日上,有了复起之色,并且,就在刚刚的时候,报喜之人的话,谁没听到,文臣武将,可被荣国府都占了,不愧是史老太君, 贾赦矮着身子,抱拳回道; “侯爷说的是,如今贾家遭了难,有了难处,有些话和事,不得不做,实属无奈,各府的帮衬,荣国府铭记在心,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定不会忘记的。” 贾赦也不敢多言,东川侯所言,说是给荣国府有了帮衬,但帮没帮,也只有他们心中清楚,宁国府能落得如此地步,也未必没有他们的推手在里面,毕竟贾家要是势弱了,能分的也就是他们在京营的老亲故旧, 这一点,贾赦就算再没心思,也知道这些,毕竟儿子入了京营带兵,能这么顺利,还不是靠着以往的情谊所在,以后,说不定还要指望着那个兔崽子呢。 东川侯摸了摸肚子,说了一下安慰的话,而身后的寿山伯则是一言不发,毕竟他们伯府,也无人任职朝堂,在家不过是一个闲散的伯爷,日子过得舒心就成,朝堂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与他无关系, 只不过东川侯那些假惺惺的话语,也让寿山伯听不下去,什么叫无能为力,顾全大局,不就是软弱可欺,有利可图就上,无利可图就下,脸面都没有了。 直接一抱拳开了口, “贾恩侯不必客气,我等勋贵同气连枝,有事就说一声,虽然寿山伯府,无官无职,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顾不得所谓的脸面,大局,只要有事商议,定然帮衬,绝不推辞,枉做小人儿!” 一番话说的刚正不阿,气势斐然,让那个贾赦心中一动,原本还有冷的心,好受了许多,脸色一正,抱拳回礼, “寿山伯客气了,你我两家贵如兄弟,如何提起小人之事,你能来,为兄心中感激不尽,招待不周,多包涵。” 二人一番客气,让东川侯一时间下不来台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刚刚所言的话语,宛如一个笑话一般,如何还能待住,遂告辞离去,显然有些闷气在心里。 贾赦本想再说一些话,却被寿山伯于立山拦下; “恩侯,随他去吧,勋贵,也不是以前的勋贵了!” (本章完) 第805章 贾兰恩科高中 第805章 贾兰恩科高中 宁国府门前, 不少人祭奠完之后,陆续离开,只有一些想看着热闹的,还有一些想来探探贾家底蕴的小官,出门后,也前往荣国府正门而去, 还没见走多远,就听到宁国府门前,来了一队骑兵,并且人人骑着高头大马,旗帜鲜明不说,马身上还披了大红,和宁荣街一片白色肃杀之气截然相反, 显眼至极不说,更显得极为古怪, 为首的侯府校尉见到这般景象之后,不免有些纳闷,仔细看去,却不像是荣国府办的丧事,却是宁国府那边的,倒也能报喜,给身后的一人点下头, 后面一人,拿着炮竹,和火折子下来,在荣国府大门前的空地,点燃起来, 劈了啪啦乱炸一通, 让刚刚到门前的王熙凤,呛了几口烟气, “额咳咳,这群当兵的,真是太莽撞了,” 有些嫌弃的用手扇了扇嘴边的烟雾,直到炮竹响完,才走了过去, “来就来了,闹得这些,咳咳。” 领头的校尉一见是荣国府二奶奶,不敢怠慢,毕竟侯府亲兵,少有不认识老夫人的侄女的,赶紧招呼一声下了马, “见过二奶奶,本校尉奉了侯爷的命令,前来给国公府报喜呢,” “好,既然是报喜,确实要热闹些。” 回头一看国公府的大门还未打开,王熙凤脸色一变,这么没有眼色的东西,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门打开,快点,” 听见二奶奶怒斥,吓得门房管事,还有那些小厮,赶紧跑回去,把荣国府正门打开, 而院内,贾母带着人已经到了前院,还让人把香案搬了出来,点上了一束香, 同时, 贾宝玉也在后院火急火燎的换上一身新衣服, “哎呀,刚刚那一身就成,何必再换一身呢。” 贾宝玉满脸不喜,根本就没有中了的喜悦之情,毕竟听说还做什么劳什子官,哪有在府上安稳,再说,身上穿的衣物,都是新换的,何必再浪费时间。 可是里屋的袭人,还有麝月,哪里肯,不知从哪翻出来的一身有些鲜艳的衣服,就走了过来, “二爷,快一些换上,今个是你大喜的日子,刚刚穿了孝服,有些不吉利,现在换上这些,冲冲喜。” 袭人说完,也不等贾宝玉再开口,就和麝月一左一右,开始扒拉宝玉的衣裳,无法,宝玉一伸手,把衣服脱掉,换了一身大红色衣物,看起来竟然像个新郎官, 麝月面目一红,好像自己是做了姨太太一般,赞道; “宝二爷这身衣物,穿起来就是好看,瞧瞧,这气色。” 还真别说,贾宝玉本就是长得富态,身子也长得有些舒展开了,一身红衣上身,这富贵的样子,还真是旁人比不上的, 三人拉扯的时候,免不了碰触,二女相互依靠,贾宝玉不知是有意,还是伸了手,心不在焉的,整个人衣服换下来,二女累的气喘吁吁的, 就连袭人,看的也羞红了脸,想起昨日,在浴池里,稀里糊涂就和宝二爷,还有麝月这妖精,一起浪荡的样子,浑身就有些酥软无力,要是宝二爷真要有个一官半职,这妾室的位子,不就是自己和麝月的吗,那总归是熬到头了, “宝二爷,要快一些,老太太她们都到了前院不说,报喜的人,也来了不少,族人老亲,就连祭奠的官员,也有不少人过来看着热闹。” 说到这, 袭人不再开口,毕竟宝玉不喜欢这些, 贾宝玉此时也没了好脸色,小小的报喜,如何会这么麻烦,还不如让兰哥儿中了呢,省的这么烦心, 不过人都在,就不能拖着不出去,所以,几下换好了衣服,叫上在外面伺候的茗烟,就匆匆出了门。 而正门处, 侯府校尉已经下了马,让身后的人排好队,就立在门外, “二奶奶,是在里面宣读,还是在此宣读,” 王熙凤瞧了瞧周围,围的那么多人,此事就是长脸的事,岂能往里面去, “就在这,等里面的香案抬出来,再点上香你再说。” “是,二奶奶,听您的。” 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竟然对着荣国府二奶奶毕恭毕敬,这一幕,也看傻了不少人,看样子,二奶奶的威风可不仅仅在荣国府上, 一会的功夫,小厮,就把香案,抬出来,放在正门的台阶上,贾宝玉此时,一身大红衣服,也走了出来,配上有些读书人的脸面,贵公子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贾母满脸的笑意,赶紧吩咐茗烟,拿了香,给点上,再给宝玉拿着,先是拜了三拜,再拿香插在上面, 见事情稳妥,二太太给凤丫头使了眼色,后者会意,开了口, “来来,你把喜事报了。” 校尉听到二奶奶吩咐,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照着念了出来,大声喊道; “今岁恩科,皇恩浩荡,名列甲榜者皆有赏赐,甲榜前三者,赐予官身,今岁恩科,含元殿考场,第三名者,乃是工部郎中秦业所书推荐信,荣国府子弟贾兰,赐予正九品官身,纹银百两,侯爷欣喜,特意开了侯府大门,所有考生,皆可入内,” 而后,一挥手,把身后那些托盘,官服文书腰牌等,皆往前送出,本以为会有人接过去, 谁知, 周围的人忽然静了声,校尉还有些好奇,也不是谁哎呦一声,四下里的人,议论声嗡嗡作响,谁也没有料到,竟然不是荣国府宝二爷高中,反而是珠大哥的儿子贾兰高中了,果然是文曲星的后,脑子就是聪明, 围观的人,尤其是从顺天府放出来那些族学的人,更是围在一块,小声议论, “真是老天开眼,珠大哥文气还是留下来了,” 贾芹有些感慨,没想到竟然是贾兰中了,谁都没想到。 “是啊,我还以为是宝二叔高中呢,这不是白来一趟吗。” 贾芳快言快语,言语中有些讽刺意味,他们这些人,早就看宝二爷有些嫉妒心在里面, “都小声些,万不可传了出去,蔷哥儿,还没出来呢。” 贾青多了一嘴,嘱咐道,几人点点头,也不多话, 可是其他人,忍不住四下问询, “不对啊,不是说只有荣国府宝二爷去参考了吗,怎么会是贾兰中了,” “你没听见啊,就是贾兰,人家没用国公府的推荐信,用的是秦什么的人给的吗。” “还真是,你说荣国府主家,千防万防,就是给宝二爷铺路,谁知,路铺好了,走的却是别人,” 不管说话人什么心思在里面,话音终归是有些不中听。 荣国府大门处, 贾母站在那足足愣了好一会,也不知多久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中了,又问了一句, “刚刚那个校尉,说的是谁中了第三名来着,离得远,老身没听清楚,” 几人站在一块,也光顾着高兴,具体说的什么,也没听的太清,不过第三名者的名字,是不是听错话音,念的是贾兰,还是宝玉来着。 二太太此时也没有注意,刚刚激动地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听清,不过好像没听见宝玉的名字,也怪那个兵痞,说的那么快做什么,可又不好再问,怕亏了脸面, 几人当中,只有邢夫人回过神,脸色有些笑意,刚刚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哪里是贾宝玉高中了,明明是李纨的儿子贾兰中的,也不知怎么,心里的那股高兴劲,压也压不住,稳了下心神,倒也多了心眼,问道; “凤丫头,你问问,刚刚走得急,没听清,他说是谁高中了?”话音里听不出喜怒,但是问的及时,门楼内的几人,也不管什么礼数周全了,全都往前走近一些,想听个明白, 王熙凤离得近,她到是听清了,回头一看老太太几人的样子,心中一突,今日二太太算是丢了脸面,还不知后面怎样闹腾呢,自己也不敢解释, “校尉,劳烦一下,说说高中人的名字。” 领头的侯府校尉一抱拳,点点头,喊道; “今岁恩科,含元殿甲榜第三名,荣国府子弟贾兰。” 显然, 校尉也看出此事有些蹊跷,简短的把人在念叨一遍,这时,众人听得清楚,明显是贾兰高中了,还给了官身,哪里是贾宝玉啊, 底下人的议论声,又大了许多,二太太盖不住这个脸,气愤的喊了一声; “宝玉,还愣着在那干什么,回去把衣服换了,” 也不等其他人开口,二太太转身就走,连带着一脸烦闷的贾宝玉,也转身离去,早就说了,他不想来,偏偏还要换了衣衫过来,心底未免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官,他不喜欢,还不如在府上,和姐姐妹妹们吟诗作对舒服。 门廊内,只留下贾母和邢夫人,邢夫人心情大好,见到二太太走了,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 “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接了,然后领着人,把东西送给西院大奶奶那边,还真别说,一眨眼的时间,兰哥儿都有官身了,” “是,大太太,” 余下的管事,带着小厮,把东西收了,王熙凤一见,知道先把报喜之人送回去,再议论下去,不知还要多出多少闲言碎语, “平儿,发银子,一人十两,” 平儿一听,气的跺脚,又不敢不听,把怀中的银袋子拿出来,给侯府兵丁发了下去,校尉也看出不对劲,回去定然给侯爷汇报,接了银子道了谢,赶紧骑上马,就返回侯府。 其余看热闹的人,也随之离去,可是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尤其是街口的锦乡侯,和东川侯,都未走远,下了轿子,反身回去观看,见到这一幕,嘴角抽动一下,东川侯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廖兄,怎么回事,一个科举的乡试,就能给官做,历朝历代可没见过啊,” “哈哈,苗兄此言差矣,以往没有,不代表今后没有,有才的人,哪里都能受用,本以为贾家显露败相,没成想,荣国府确有复起之势。有道是天道变幻莫测,” 锦乡侯廖大平,摸了摸胡须,一脸的感慨,心中不免也有些震撼,要说这荣国府,喜事一件接着一件,老太君的手段了得。 听到锦乡侯的夸赞,东川侯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院内被寿山伯怼了一句,外面又被锦乡侯含沙射影的言语讽刺一番,他也是要脸的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让锦乡侯看的不明所以,还在身后喊了一声, “哎,苗兄,怎么走了,” 一边喊着,一边紧紧追了上去, “无限春愁横翠黛, 一脉娇羞上粉腮。 行一步似垂柳风前摆, 说话儿莺声从外来。 似这等俏佳人世间难再” 台上的人,又唱了一段峦山音的昆曲(西厢记),嗓子一开,婉转回肠的长音传出,底下百姓大声喝彩, 就连张瑾瑜都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好”字。 身边几个学子,都觉得不可思议,唱曲之人堪称大家不说,这曲调,总感觉比江南那个水磨腔好多了, “老师,您是在哪里找的大家,这种音色,比江南那个好多了,” 宋兴俊这一回不是拍的马屁,说的是真话,他本就好听曲逛窑子,什么曲调都听过,唯独没听过这个音色,想来不是京城的, 张瑾瑜一排椅子把手,笑着回道; “哈哈,你也觉得好听,那就对了,唱曲之人是侯府乐师,江南那个山长叫什么来着,弄了一个娘娘腔,本侯就听不惯,这不,找这个丫头一合计,咱们也出个曲调,叫峦山音,压他们一头。” 张瑾瑜也不是说大话,看着台下那群喝彩的百姓,和他自己听的感觉,真觉得这个音色大有可为,弄不好能在关内传唱。 只是这番说辞,说的身后那些刚刚拜入门下的学生,大为汗颜,侯爷还真是豪气,宋兴俊也及时闭了嘴, “老师说得对,学生感觉就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音色,好听好多了,” 见风使舵的本事,堪称一绝,让不少学子鄙夷的瞧了他一眼,后者仿佛没有感觉一般,继续陪着笑, 只有赵明生忍不住,站了出来,一抱拳道; “老师,学生有话要说,” “嗯,说吧。” 张瑾瑜刚刚被怕了马屁,心情大好,怪不得以往,皇帝身边总有几个弄臣,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不说耳朵舒服,心里也舒服,怎么说来着,人一高兴,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身子就舒坦,人就高兴,形成完美闭环,一点不假, “侯爷,学生倒是有不同的意见,虽说新的曲调比老的好听,但是好酒也怕巷子深,昆曲水磨腔,是江南白鹿书院的山长连玉明,耗费两年时间参悟出来的,并非是娘娘腔,乃是江南吴音软语,上好的腔调传唱与关内,靠的就是那些文人,所以,老师想要压他们一头,还需要从长计议。” 这话,就像是给众人泼了一桶冷水,尤其是宋兴俊,脸色难看,立刻出声反驳, “好你个赵明生,分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巷子再深,酒香传出去,就有人喝,那白鹿书院山长的名声,岂能和老师相比,在京城一亩三分地,还能让他们兴风作浪不成。” 二人显然是谁也不服谁, 张瑾瑜笑了一声,果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一多,说得话就多,分析的头头是道,那就好解决,不就是传唱的曲子,人数要多,人一少,确实比不过,这还真不好办了, 抬头看了一眼赵明生,此人虽然急功近利,但是心眼可不少,脑子活, “既然如此,赵明生,你可有办法?说说。” “是,老师,学生还真有些想法。” 赵明生一抱拳拜道,理都没理宋兴俊,气的宋兴俊脸色涨红, “老师,弟子觉得,首先是人数,让栗大家多教会一些人唱此曲子,以作备用,另外,京城诗会,说是提前了,在五日之后,江南三大书院,还有三大青楼的人都会来,在京城燕春楼举办诗会和魁选举,那时候,就是出彩的地方,栗大家可以在诗会上,当面压制唱水磨腔的人,当然,桃园的唱曲,也要散出去,” 赵明生的话,让张瑾瑜耳目一新,好家伙,人才啊,这几步下去,其他地方不明显,但在京城可就出名了,只要京城出名,整个关内都会知道, “好,说得好,此事,由你来安排,缺银子给银子,缺人,你找栗大家挑人,桃园戏班子可有不少人,唱曲的女子也有不少,你来安排。” “是,老师!” 赵明生满脸兴奋的答应下来,脸色极为激动,只要能入的老师的眼里,就能留在京城,等上一两年,租几间屋子,就把老娘接过来享福。 后面几人,见到赵明生得了利,哪有不眼红的,不过此事他们都没想明白,不知如何去做,所以一言不发,只有宋兴俊一脸的不高兴,弄了半天,废了那么多口舌,倒是被你夺了彩头,那不行, 想了想有道; “老师,弟子也有想法?” “哦,你也有想法,说说吧!” (本章完) 第806章 怎么还要管饭 第806章 怎么还要管饭 含元殿, 等到日上三竿,所有考官,陆续醒了过来,简单洗漱收拾一番,见到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想来侯爷在清早的时候,早就带人走了, 余下的人,也不再停留,拿着包裹,也离开了含元殿,出了宫门口, 人群中,有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身后,还有一人着急跟了出去, “冯兄,万不可着急,慢点,慢点。” 原来,就是刚刚,冯永文走出官楼,见到侯爷已经回去了,最重要的事还没说,怎可浪费时间,着急之下,收拾东西,这就要跑出宫里,毕竟女儿的事还没说呢, 跟在后面的则是孟历孟大人,知道冯兄着急,可是,一时半会,也不是着急的事, “孟兄,你就快一些吧,此事耽搁不得。” 说完, 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就这样,二人小跑一般,快速出了宫门口,上了马车,一声马鞭挥舞声,车驾匆匆离去。 车上, 孟历喘了口粗气,连个早膳都没吃,这一跑,头晕目眩,虚汗都跑了出来,再看着冯兄一脸焦急,就安慰道; “冯兄不必着急,侯爷回去定有事,咱们走得快,几步路就追上了,侄女的事,侯爷定不会推脱不问的。” “哎呀,都怪老夫自己睡过头了,万一耽误太英的事,如何回去和夫人有个交代。” 冯永文是真的有些自责,本想早早找侯爷说些话,谁知,一耽搁就没了时间, 二人都有些气喘,谈了几句话,就闭口不言,养精蓄锐, 没过多久, 车马就到了侯府的街口,哪知道,围了那么多百姓,拥堵不堪,内侄赶着马车过不去,冯元成就向车内喊道; “叔父,前面人太多,过不去,您还是下车绕一下,看来侯府那边应该有事。” 听见元成这么说,冯永文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果然,许多百姓挤在那,竟然在听戏曲,倒也没注意这些,起身就跳下马车,往侯府走了过去, 这一走, 孟历也无法,随之一样跳下车,跟在后面,二人侧身靠着墙,顺着戏台子从后面一绕,就到了洛云侯府门前,瞧见侯爷,一人坐在正门前,身边围着不少考生,也不知做些什么, 二人理顺了官服,一起走过去,拜道; “下官拜见侯爷。” 门前的张瑾瑜,还在那想着五天后的什么诗会,又想起了长公主那边,怎么会那么着急,不会是看着本侯闲着,想找些事做吧。 刚想到一些苗头,就被眼前的二人打断,定睛一看,这不是冯永文和孟历二人,他们怎么来了, “你们二人不回府上休息,怎么来这里,走,进去说。” “谢侯爷。” 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随着洛云侯起身,跟在身后,直接去了西面的屋子, 进了小院, 到了屋内, 张瑾瑜伸手,做了请的动作,二人抱拳回礼,先后落了座,随后,门外就有伺候的丫鬟,进来开始端茶倒水,而后就退了出去, 张瑾瑜端起茶碗,先是喝了一口,再问, “冯大人,孟大人,怎会来得如此着急,昨夜累到那么晚的时候,多睡一会好好歇歇。” 见到侯爷开了口,孟历还没客气,就听到冯永文哀叹一声,脸色极为难看,身上的官服都有些散乱,可见来的匆忙,只见冯永文端起茶碗,直接昂头一饮而尽,用衣袖擦了擦嘴,说道; “侯爷,这些都是小事,下官也不怕受这些累,就是小女的事,侯爷答应过的,如今都已经科举完了,不知侯爷可有了人选。” 这一问,别说跟着来的孟历有些不明觉厉,就连张瑾瑜听得都有些发蒙,你家女儿的事,怎么就轮到自己给其挑选夫婿,哪里说得通,不过细细回想,还真是自己答应的,只要冯永文看上哪个,那就给当个媒婆的, “这话本侯是说过,也决不食言,只要是冯兄觉得可以的,本侯就给你家小女,做这个主,” 刚一答应,还没来得急说其他的,冯永文忽然一个大拜施礼,让张瑾瑜措手不及,旁边坐着孟历,赶紧一把手伸出去,拦着, “冯兄,万不可如此,这不是为难侯爷吗。” 张瑾瑜也擦了擦汗,那里是为难,就是赶鸭子上架, “冯大人,孟大人说的是,不必客气,这样,目前来说,含元殿入榜的考生都在此名录上,您看看哪个好,随后再商量一下,” 说完,就把早上多抄的一份名录,递了过去,冯永文神色激动,双手接过来, 落了座, 急不可耐的打开一观,人数不多,甲榜名录只有十来个人,虽然勋贵子弟也有,但是书院寒门子弟占了大半,想起了夫人的嘱托,世家公卿,并不一定好,不一定不好,实在是难以抉择, “侯爷,这么多人,下官官并未见过,还请侯爷一力做主,” 又把问题踢了回来, 张瑾瑜也感到有些无奈,放眼整个朝廷,能这样对待妻女的,也只有冯大人一人了,想红楼里,荣国府那边,后来贾赦,竟然为了五千两银子,就把闺女迎春卖了,卖给谁来着,记得好像姓孙,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 “既然冯大人说了,本侯也不推辞,今岁恩科,甲榜十多人,勋贵世家的人也在少数,有诚意伯府庶子宋兴俊,安平伯府的庶子李重文,以及昌永伯府的庶子岳木宁,这三人出身是好一些的。” 所谓的好一些,就是这三人出自勋贵府邸,虽然皆是庶出子弟,就算分家,也能分出不少家业,以后的日子,过得也算安心, 冯永文思考片刻,有些犹豫,勋贵之家,太复杂了,许些腌臜事,京城暗地里谁不知道,后宅更是乱的不安宁,不好, “侯爷,下官只想为小女找个本分人家,不贪图高门大户,” 此话一出,这就算是看不上了,孟历则是在一边急的直跺脚,出言劝道; “冯兄为何不愿意,这三人少说也是出自勋贵,有侯爷作保,婚事自然能成,为何推却,” 孟历今次是真的急了,要不是因为宁国府贾珍下的圈套,哪里会有这些事,这么好的机会,冯兄还不愿意, 张瑾瑜也是有些奇怪,不会是想要个寒门子弟招赘婿吧,虽然冯家之女和宁国府那些事有些牵连,但是要自己作保,还真没有敢说什么的, 只是内里过日子,还需要二人去过,过得好不好就不得而知,所以,不找也对, “既然这些人不行,再换就是了,剩下的就是寒门子弟,今岁恩科,落了前三的人,第一名是徐长文,第二名是高文,第三名是荣国府贾兰,不过第三人年岁太小,有牵扯贾家,所以刚刚本侯就没提。” 毛都没长齐的稚子,这么快说媳妇,也不成啊,在心中暗自嘀咕一下。 冯永文听了,却是眼神一亮,来的路上,他也知道,朝廷下了恩旨,前三甲皆是赐予官身,官是有了,只要此人谦逊有理,未必不是一个好人家, “敢问侯爷,这二人可有糟糠之妻,” “嗯,还真没有,这两人本侯还有印象,都是有才之人,尤其是甲榜第一名录的徐长文,是个干大事的人,” 张瑾瑜也没有信口开河,此人见过两次面,敢作敢为不说,才华自不必多言,要是能凑成一对,也是一段佳话, 冯永文孟历对视一眼,感觉侯爷说的不错,要不就是他了,案首之名,还是提身价的, “好,就是这个徐长文了,还请侯爷保个媒,实在不行,今晚鹿鸣宴之后,侯爷可否给小女问一问,就把此事定下来,” 也不怪冯永文着急,毕竟女儿年岁见长,闲言碎语就怕传出去,到了那时候,如何还能寻到好人家, “嗯,此事放心,本侯包了,哎,不对啊,什么今晚的鹿鸣宴,怎么回事?” 张瑾瑜大包大揽,一口应下,随口反问道,鹿鸣宴又是干嘛的, 孟历和冯永文有些惊讶,侯爷竟然不知道鹿鸣宴,不会还没准备吧,孟历见此赶紧说道; “侯爷,您莫不是没有准备,鹿鸣宴乃是科举的规矩,只要中榜之人,当日晚上,必然会齐聚一地,以示庆祝,主考官,巡考官,还有副考官,都要过去,接受学子拜见,以往都是这般,第二日就是拜见座师,认下师徒之礼,定下名分,有官者就可到吏部掉选官职了,也可由座师安排,” 孟历把科举后的规矩说了一遍,虽然没有说的太细,大体是讲明白了,愣是把张瑾瑜听得有些迷糊,弄了半天还要管饭管菜,怪不得外面已经拜师的人不走,等着开席呢, “那贡院那边鹿鸣宴怎么准备的?” “回侯爷,自然是在贡院准备的,但是侯爷乃是宫里主考官,这宴席总不能去贡院那边吃吧。” 孟历也是陪着小心,话虽然不中听,但是说的有道理,堂堂洛云侯岂能管不了一端饭,“险些坏了大事,这样,你们二人先回去,打理一番,等稍晚一会,再来府上,冯大人,你放心,今晚就把你闺女婚事定下来,这鹿鸣宴,就在侯府准备,本侯去吩咐一声,” “这,是侯爷,下官领命。” 二人起身又是一拜,面有喜色的退了下去,留下张瑾瑜一个人有些头疼,鹿鸣宴,这银子谁出,果然座师不是白当的, “来人啊,让府上准备晚上的鹿鸣宴。再派人去通知入榜的学子,晚上准时过来,”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 一阵回音,屋外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 荣国府西边小院,院门敲得震天响,还在屋内用膳的李纨,皱了皱眉, “素云,过去看看,谁那么不懂礼数,” “是,奶奶。” 素云应了一声,转身走出阁楼,一身青色的罗裙束在身上,别有一番韵味,走到院子里,边走边喊道; “谁啊,那么没规矩,大奶奶的院门就敢这样敲。” 到了院门前, 打开院门,只见门房一群人站在外面,毕恭毕敬的, “什么事?” 素云不耐烦的问道, 此时, 众多小厮后面,门房管事笑呵呵走了过来,躬着身子回道; “原来是素云姑娘,敢问大奶奶和兰哥儿可在屋里?” “自然是在的,有什么事快说。” 素云有些不耐烦,这几日大奶奶一直睡不安稳,食欲不振,急的她和碧月,不知如何是好, 管事被呛了一下,悻悻一笑, “素云姑娘,天大的喜事,兰哥儿高中甲榜第三名,朝廷不光来报喜,还给了九品官身,你说是不是大喜!” “哼,真的假的,就知道哄着姑娘我,什么时候乡试高中就能赐予官身的,说假话也不会说,” 素云本就是有些不顺气,听了这些假话,更是生气,嘴上也就刻薄了许多,让门外一群小厮面面相觑,管事见到素云姑娘不信,伸出手,就把身后的几个小厮端着托盘,拿了过来, “素云姑娘,你看,银子,官服,文书,甚至还有腰牌,都在这呢。” 眼看着面前的东西,还真有官服,文书在最上面,伸手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九品官正,贾兰,却是兰哥儿,心中一惊,又是一喜,顺手,就从腰间解下荷包,直接倒了一把散碎银子,足足有十两之多, 而后塞入管事手里,自己把荷包收好,竟然把几个托盘,直接一人给抱了过去, “谢谢管事了,这些银子,就是喜钱,还请管事收下,奶奶这些天不舒服,不能见客,这就回吧。” 也不等几人再开口,直接一脚勾了一下,院门就关上了,把门外的管事和小厮晾在外面,直愣眼, 眼见进不去,管事给众人努努嘴, “还愣着干什么,抓紧回去,把大门外地上好好扫一番,这银钱先放在我这,晚上大家好好吃上一顿,晚些再发,走,” 一众人不甘心的顺着来时候道路,回去,有小厮忍不住问道; “管事,咱们就这样回去了,以往的时候,她。” “闭嘴,” 话还没说完,就被门房管事冷冷呵斥道; “想要过得好,就要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又不是第一次交代了,记着,今个不同往日,大奶奶可是有了天大的福气之人,” 众多小厮寒蝉若禁,皆不言语,一路回去了。 院内, 素云脚下生风,一路小跑回了阁楼, “奶奶,奶奶,兰哥儿中了,中了,” 刚进了阁楼,大呼小叫的声音穿了进去,一听是兰哥儿中了,李纨脸色一喜,神色激动,刚想起身迎过去,却被王婆子拦住, “大奶奶,万不能激动,保证身子要紧,兰哥儿中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说话的就是侯府过来伺候李纨的王嬷嬷,不就是中了乡试,有着自家主子监考,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一听嬷嬷的话语,李纨又坐了回去,好像嬷嬷说的还真是,侯爷真的把兰哥儿点了, 还没想一会,素云急匆匆脚步声传来,进了内堂,满脸的喜色,走到近前,把几个托盘放在桌上,兴奋地说道; “奶奶,兰哥高中甲榜第三,竟然赐予了九品官身,您看看这些是不是真的。” 听见素云的话,李纨半信半疑,区区乡试,怎会赐予官身,可是眼前的官服还有文书腰牌,做不得假,伸手拿起文书一观, “九品官正贾兰,” 文书上竟然写着,国子监书库监,还是文吏,显然,凭借兰哥儿,最多也是入榜,能进前三者,必然是侯爷所为,总算是熬出头了,回想以往的种种小心,一时间百感交集, “把东西收好,给兰哥洗漱,换上一身新衣服,晚上还要参加鹿鸣宴,你可知宫里考生在哪参加鹿鸣宴吗?” 李纨眼角微红,但满脸的喜悦之情,替兰哥儿问了鹿鸣宴在何地,谁知素云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奶奶,来人没说啊,” 这傻样,让李纨瞧得,忍不住笑了出来,身边的王婆子,见此笑出了声, “奶奶放心,既然是侯爷点的名录,这鹿鸣宴自然是要去侯府的,晚上让兰哥儿过去就是,” “这倒也也是,素云,你去找衣衫,等会别忘记叫他起来洗漱,” “知道了,小姐。” 西院子小楼安排好之后, 可是荣国府内, 贾母被鸳鸯和琥珀搀扶着,以及邢夫人和王熙凤二人领着路,一路回了荣庆堂歇歇,刚进了屋,只有三春丫头在屋里,二太太则是没了踪影,显然还生着气呢。 一行人进了屋,落了座,王熙凤赶紧让丫鬟上了茶水糕点,劝了一句, “老太太,甭管怎样说,今个也算是咱们府上大喜的事,谁能想到兰哥儿能中第三甲,还给了官身,以后也算是个小官人了,值得喜庆。” 王熙凤面带笑意,心里嘀咕着,大嫂子这一下,宁国府那边算是坐稳了,兰哥儿有了官身,虽然品级小,但有着国公府老亲和洛云侯的照拂,以后大了,只不定还要升一升呢! (本章完) 第807章 话都没得谈论 第807章 话都没得谈论 荣庆堂内, 贾母靠在被褥上,歇口气,脸上有些复杂神色,本以为是宝玉高中,没成想竟然是兰哥儿得了官身,阅卷的人是不是故意如此,还是洛云侯的意思,不过想来应该不会,一般阅卷,都是翰林院那些人,最后点名录才是主考官批红,这样说来,兰哥儿是洛云侯点的,而宝玉,却是连入榜名录都没上, 这样看来,荣国府还欠洛云侯的一个情面了, “凤丫头说的好,都是咱们府上喜庆的事,等东府那边事情完了,你安排下,给所有人一些赏钱,算是给兰哥贺贺喜,宝玉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 “老太太不必担心,宝玉如今回去换了衣裳,去了东府接待人去了,虽然没中,毕竟是有了进步,以后机会多的是。”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是不信,有着洛云侯在那,都没中,那以后没人照顾,不是更不中了吗, “也是,来日方长,既然如此,老大家的,赶紧把人喊着,先用了膳,再去东府等着,礼数不能丢,” 贾母也知道事情轻重急缓,东府那边缺不了人,吃了饭再过去,邢夫人也不推辞,展颜一笑, “知道了老太太,儿媳都安排好了,您放心。” 回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一会的功夫,婆子丫鬟,就开始端菜上饭,王熙凤喊了三春丫头一起用膳,自是没提及二太太那边。 后院, 梨香园, 院门大开,从门外,急匆匆一道人影冲了进来,停下一观,是薛蟠薛大公子,一脑门子汗,匆匆赶了回来,找准了主屋,直接闯了进去, “妈,妹妹,天大的消息啊,” 累的气喘吁吁,跑进了内堂,忽然感觉忘记关门,复又折返回去,伸出头瞧了瞧门外,见到没人,这才把屋门关上。 回了里屋, 恰巧,里间屋子,薛姨妈和着薛宝钗二人,正在用膳,见到薛蟠来了,宝钗赶紧招呼莺儿给哥哥盛了一碗饭, “你个天杀的,是不是又闯祸了,” 薛姨妈见到儿子这般模样,心中一突,不会又在外面惹事了吧, “妈,你想哪去了,儿子怎会那么不堪,刚刚在外面听了大消息,这不急着赶回来了吗。” 薛蟠有些不满,怎么他一出去,分说是惹事呢。 薛姨妈见到薛蟠还还犟嘴,眼眶一红,就想要哭诉一番,薛宝钗一见,赶紧拦着, “妈,你看你,哥哥刚回来,倒不见得是在外面惹了事,让他说完为好。” 有着薛宝钗打岔,薛姨妈,这才收了气, “也就是你替他说话,哪一天他在外,能让我省心,南城的酒楼如今也开门营生,借着京城考生多,生意是挺好的,他竟然至今没去过一次,这是做哪门子生意?” 薛姨妈的气,大多数从此而起,都说了,把酒楼的生意给他打理,里外多帮衬着,这样一来,连带着几个东市的铺子,少说在京城,还有一些进项,加上城外一个庄子收入,在京城算是落下了根, 哪知道,这个浑货竟然如此不堪,整日吃酒厮混,去都没去一次,要不是带来的掌柜小厮可靠,还不知以后怎么样呢。 薛蟠听了,犹自不服气,一些琐碎的生意,哪里需要他去照看,正事还没来得及办, “妈,宝钗,可别净是埋怨,您也知道,这几日,宁国府那边出了事,风声有些紧,东府敬老爷去了之后,老太君带着人去皇宫哭丧,这才得了恩旨保下了贾珍父子性命,可是给他们夺了爵位,所以,这爵位就落在尤夫人的肚子里,和贾兰身上。” 薛宝钗和薛姨妈听了,拧了拧眉毛,这些她们二人都知道,荣国府上的下人都传遍了,还说,两府的家财,还有爵位,都进了荣国府主家囊中,以后的富贵,全落在西府身上,话有些不中听, “你说的这些,府上的人谁不知,那些碎嘴的婆子,早就传遍了,这内里的事,咱们作为外人,万不能多言。” 薛姨妈见到薛蟠的嘴,大大咧咧的扯了出来,赶紧叮嘱一番,内里的事,谁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尤其是爵位的事,怎敢胡言乱语, “知道了妈。儿子也不是傻子,爵位谁不想要,就是想要,也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儿子刚刚从前面回来,您可知道,刚刚有侯府的缇骑,来荣国府报喜,说是荣国府公子高中了,您知道是谁吗?” 薛蟠说到此处,卖了关子,脸上竟然有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说别的,面对贾宝玉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喜,反而是和贾兰一起,心底有些开心,可能是和贾兰在含元殿里,有难同当了一回, 见到薛蟠神神秘秘的,薛姨妈想也没想,还能有谁考上,荣国府上唯独有姐姐的二子,和长孙参考,想到贾兰年岁尚小,不一定中用,只有一人,那就是宝玉了, “还能有谁,无非是宝玉高中了,想来我那姐姐,算是落下一个心愿。” 只有身边的薛宝钗有些狐疑,瞧见哥哥那种表情,显然不是母亲猜的样子,这样说来,或许不是宝玉高中,那就是说,是兰哥儿,想着之前瞧见大嫂子神情,心中那点异样的感觉,又开始涌上心头, “莫非哥哥说的是贾兰,兰哥儿高中了?” “哎呀,还是妹妹聪慧,正是。” 薛蟠一拍大腿,哎呦一声,然后兴奋地解释道; “妹妹,妈,你可知道前院发生的事吗,报喜人一来,宝玉就换了新衣服过去,谁知报喜的时候,念得是兰哥儿的名字,甲榜第三名,并且朝廷竟然给了官身,那么多人瞧见,议论纷纷,当时候,你是没见到,宝玉那个脸色,转身就走了。” 也不知薛蟠乐呵的什么,虽说是有些尴尬,但是薛家和宝玉他们,才是最亲的,薛姨妈一拍桌子,骂道; “你个混账东西,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和宝玉算下来最亲的,兰哥虽然亲厚,但毕竟隔了一辈,以后这种话,万不能说,还有,让你谨慎一些,你偏偏不听,看看这回,明明有机会高中,你就放弃了,” 薛姨妈恨铁不成钢,有着侯爷关照,贾兰都能上榜,你要是去考,不也是会上榜吗,万一得了前三甲,这光宗耀祖的事,也算对得起薛家祖上了, 薛蟠猛地一愣,他说的不是这般意思,想着看宝玉的笑话,没想到,又说到自己头上,还真的是自讨没趣,也不再留下,扭扭身子,起身也没说话,直接出屋子,回房休息了。 薛宝钗一见,赶紧去安慰; “妈,哥哥也是好心,提醒咱们一些,府上的事,一直有些急躁,咱们又不能干看着,所以要是不留心,好心办了坏事,不也是受埋怨吗。” 薛宝钗虽说是劝慰,但也知道母亲的压力,毕竟是借居此地,礼数上想的周全不说,主家出了事,哪有干看的道理, 见吃的差不多了,宝钗让丫鬟撤了饭食,拉着薛母坐在床榻上,从立柜中取出一个盒子,盒子中放着一件青色长袍,取了过去,坐在炕几前的床榻,打算缝着。 说起这件长袍,也是薛宝钗想着,闲来无事的时候,给郎君缝一件披风,莺儿让丫鬟收拾完,自己端着两碗茶水,进了后屋,给小姐和夫人上了茶水,放好后,低声道: “夫人,小姐,刚刚薛大爷说的也没错,没想到府上竟出这般的事来,前日东府大爷出了事,如今又是这般模样……倒也不知爵位能不能保得住了。” “保不保得住,也与我们没什么干系,不过有老太君在,想来保住不难。” 宝钗容色澹澹,垂下螓首,从一匝青线圈上捻起一根线,穿过绣针孔,这时藕臂上裙袖落下,现出一截儿凝霜皓腕来,碧玉镯子,晶莹剔透,翠意盎然。 莺儿点了点头,道: “倒也是,夫人不必担心,小姐如今还是侯府平妻,入了门也有一席之地,” 宝钗嗔白了一眼莺儿,好在莺儿并未说旁的胡话来。 或者说,主仆二人都是谨慎的性情,哪怕是说着私密话,旁人乍听之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身边的薛姨妈听得明白,叹了口气,薛蟠这两日,行动不便,倒一直在家待着,前两日的祸事还没解决,也不知后面怎么安排的,这才半年的光景,薛姨妈算是全程见证贾家两府的“衰落”过程,心头难免唏嘘感慨。 薛姨妈旁观者清,此刻已经开始发现,荣国府现在一个在官面上,做事的都没有了,仅有的人也说不上话,而东府,直接断了主家香火。 当然,贾家的底蕴不仅仅在此,姑且不说老太君布置后手,就是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还有史家一门双侯。 叹道: “这事儿闹的,家里都提心吊胆的。” 宝钗轻声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啊。” 薛姨妈又叹了一口气,旋即看向自家女儿,压低了声音,忍不住道: “乖囡,你哥哥的话也对,东府那边,方才我听老太太的意思,是将爵位转袭给兰哥儿,我那姐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后来好像有些后悔,也不知什么说法。” 如果宝玉能接了爵位,也就是三等将军,那这国公府的家业,说不得…… 这就是当面不好说什么,回去之后,各有各的小算盘,姐姐那里,可就把两府握在手里,谁知最后,竟然是贾兰划去了东府,应该是舍不得宝玉,想想也对,换成自己,也不能把薛蟠撵出去吧。 宝钗水润杏眸闪了闪,轻声道: “先前东府的事,府上的奴才也都议论过,主子还是从嫡脉选人,如今贾兰高中,这位算是稳了。” 以少女之聪慧,自然知道自家母亲在打着什么主意,分明是对荣国府商议筹建商队的事,心思再次活泛起来。 “话虽这么说,但也保不齐。” 薛姨妈低声说了一句,也不好深入,自家姐姐从小什么性情,别人不知,她还不了解吗, “妈。万事都要小心,现在府上这样应付着,哥哥不是把老宅那边收拾了一遍吗,不行的话,再找人修缮一番,该买的,该用的,都给填上,让哥哥也别有其他心思,去南城酒楼收收心,就住在老宅,这里,还是需要应付着。” 薛宝钗琢磨一番,国公府上闲言碎语那么多,保不齐还要出纰漏,哥哥惹事不减,还不如眼不见为净,打发了走便是。 “这,也好,只能如此了,实在不然,我托点关系,给你哥哥说门亲事,让他收收心。” 薛姨妈也是下定决心,此事过后,定要托人说媒,定下亲事,算是对得起薛家的祖宗了。 “妈,那也好,” 薛宝钗点了点头,倒也成,省的哥哥每日里游手好闲的,就在母女二人议论的时候, 外间屋子, 文杏匆匆走了进来,说道; “夫人,小姐,西苑大奶奶那边,开始给两府下人发喜钱了,还给了不少,奴婢听说人人有份,就拿了,” 伸出手,赫然见到一两银子在手中,薛家母女对视一眼,心里一惊,两府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大奶奶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 “侯爷,侯爷,夫人说,水已经备好了,让侯爷沐浴更衣,” 张瑾瑜刚刚把冯永文和孟历两位大人送出去,听到院子口,宝珠那俏皮的话音,睁眼看了过去,一身蓝色的罗裙,和一双大辫子,乍一看,入得眼, 心里一惊,顿时回了神,怎么说来着,三日不知肉味,母猪赛貂蝉,虽然小丫头耐看,只是那种感觉,落在自己身上,还真是好笑, “知道了,马上过去,” 看着身边的宁边吩咐一声, “宁边,把门口的人安顿好,需要回去收拾的,让他们回去,今晚,在府上参加鹿鸣宴,明日,开府拜师,其他的,你看着办。” “是,侯爷。” 张瑾瑜胡乱安排一番,让其看着弄就成,急匆匆去了东苑的主屋, 此时内堂里的屋子,放着一间浴桶,冒着热气,月舒二女红着脸等在那,这样子,谁还不意动,心下一热,也不多言,笑着走了过去,放下青纱帐的时候,却见内里,秦可卿早就等在那,魅惑丛生,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张瑾瑜直接窜了进去,一阵呢喃声响起,复又陷入平静,这一洗,就洗了两个时辰, 这才算洗好,张瑾瑜换身蓝色苏锦长袍,而后前往内厅,本以为身强体壮,谁知杀了几百个回合,力有不逮,腹中有了些饥饿感觉。 彼时,秦可卿和月舒二女坐在桌前,吩咐着嬷嬷张罗着饭菜,三人红着脸一块儿叙话,也不知是不是刚刚累着了,还是回味无穷,都是寡言少语的性子,凑在一起,竟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的投机。 “郎君,今个怎么在府外闹得这一出,也不进来歇歇,” 见张瑾瑜进入屋内,秦可卿起身向迎去,柔声问道。 张瑾瑜虽然浑身舒爽,只有腰间有些酸软,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恩科放了皇榜,今个就要报喜,晚上还要准备鹿鸣宴,总不能去贡院那边蹭个饭,惹人笑话。” 秦可卿“哦”了声,也不再追问,轻声道: “那鹿鸣宴就在府上举办,地方可够用,还要不要腾一个院子出来。” “不用,那点人,把整个西院,还有前院,全都空出来,定然够用,后面还如往常一般,对了,母亲那边可安好。” 张瑾瑜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家母亲还未过去请安,秦可卿白了他一眼,回道; “都好,” “郎君,老夫人那边习惯晌午休息,睡了之后,我们姐妹二人才过来的,” 月儿嘟着嘴,解释一番,舒儿更是满脸红润,刚刚洗浴时候,她可是得了头筹, “那就好,府上有你们看着,本侯放心,” 张瑾瑜端起碗,猛地扒了一大口,还是府上饭菜好吃,在含元殿,那饭菜吃的,不堪下咽, 秦可卿也回身坐下,看着郎君吃的香甜,拖着香腮,妍美的脸蛋儿带着唏嘘,叹道: “郎君走的这几日,奴家想得慌,这几日出了不少事,荣国府来了信,说是东府那边敬老爷去了,听说凤姐她在府上哭得倒跟泪人似的,平儿在一旁劝也劝不住,还听说宁国府的爵位,有了说法。” 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显然想着凤姐先前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凄楚之态,生出几分恻然。 二人原就时常在一块儿说笑顽闹,虽然不能长长相见,但是派人互通有无常有。 张瑾瑜听着听着,不知为何,有些不对味,想起原著一幕,秦可卿拉着凤姐喊着“婶子……”,风水轮流转? 张瑾瑜拿起快子,夹起了一块肉送入口中,宁国府的事,算是尘埃落定,抬眸看向秦可卿,问道: “她怎么说的?还是她有想法,这个时候,贾琏还在南下大军当中,她着什么急啊。” (本章完) 第808章 你们想造反吗 第808章 你们想造反吗 屋内, 张瑾瑜也没想明白,就算王熙凤喜欢出风头,很多都是男人才能办的,你一个女儿身,净想着参合其中,想什么呢, 秦可卿坐下身子,给郎君盛了汤, “倒也没怎么回她,郎君不在,奴家怎么说也不是,劝了一句,让她不要计较太多,两府的事,应该多想想,毕竟还有老太君在呢。” “她知道就好,为夫还有一事,等贾家安稳下来,可能就有了富贵在后面,” 张瑾瑜端着碗,几口吃完饭,又喝了口汤,也不知宫里的贾元春什么时候封妃,贾家出了那么多事,天家定然会安抚,怎么安抚,只有从贾元春身上想办法,封了贵妃之后,所有的不安,定会一扫而空,那时候,也不知贾家会不会收敛一些, 想到贾赦狗改不了吃屎的样子,遂又摇了摇头, 见到郎君不说话,秦可卿三女,只得坐在那静静喝着汤,秦可卿心底还有些疑问,荣国府府上虽说还有林妹妹,薛家丫头在,前段时间老是往府上去,去的勤了,总归是有些不好,是真的去瞧着她们二人,还是另有其人。 毕竟那一夜欢好的时候,衣物上的味道,显然不是林黛玉和薛宝钗身上的味道,但是有些风韵之味。 也不知是谁? “却不知郎君说的富贵是什么,难不成是这次恩科的事,听说荣国府大奶奶那边,兰哥儿中了甲榜第三,赐了官身,传的里外都是,” 贾兰被点了前三甲,必然是郎君所为,就是不知道,为何荣国府的贾宝玉没有入榜,是郎君故意为之,还是郎君无心之意,毕竟宝玉的生母,可是和老夫人同属一个王家, 张瑾瑜喝完汤,放下碗筷,又把一碟鸡蛋端过来,分别剥了三个,给月舒二女还有秦可卿碗里放了一个, “来来,多吃一个鸡子,补身子重要,你刚刚问的,还真是冤枉了我,我也想点宝玉入榜,可惜,储大人他们阅完卷,名录上根本没有贾宝玉名字不说,乙榜都没入,如何点他,所以甲榜入了贾兰名字,我就顺水推舟,点了三甲,” 张瑾瑜并未隐瞒,能点的他就点了,不能点的,也不能强求,毕竟内阁那边,考题折子,都送过去,万一谁卷子写的太差,被那群老狐狸逮到错处,还不知怎么样呢, 所以,当时候,张瑾瑜就多了心思,万一贾兰入不了,好歹给个乙等文章,谁知那小子一鸣惊人,直接入了榜单,虽然是取了巧,但是谁能想到,陛下能用自己的话,作为考题呢。 三女一听,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真不是外面传的那般,也亏那贾宝玉因此闹了一件事,沸沸扬扬的,还没高中,这样一来,岂不是成了笑料, “原来如此,郎君倒是谨慎,可是荣国府因为此事,族人闹了一次,听说闹到了顺天府衙门,还有人被抓,也不知怎样了,” 张瑾瑜拿过锦布擦了擦手,好奇的看了三人一眼,肌肤如雪,带着微红,风韵之色扑面而来,不好好吃饭,老想着这些, “你们啊,管的也太多了,他人府上的事,与尔等何干,今晚,你们早些休息,府上还准备着鹿鸣宴,明日里还有人登门拜师,这都是麻烦,” 一想到晚上的事,总觉得有些头疼,还有,宁国府那边出殡,自己还是要去一趟的,毕竟老太君还有些恩惠,得,瞧着天色尚早,不如先去一趟,上了丧礼。 “你们先吃着,本侯准备去宁国府一趟,作为勋贵老亲,怎么也该上一次香,” “那郎君小心些,” 秦可卿轻声嘱咐一句,身子却没动,隐隐约约感觉,下身还有些不自在,郎君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五月的天,绿树成荫,丹桂飘香,贡院围墙之外,消息放了出去之后,人潮汹涌。 贡院内, 南子显派去盯着洛云侯的人,早就回来报信, “报,南大人,洛云侯已经在他府上,把皇榜都贴了出来,并且请了桃园的戏班子,班主亲自带人过去的,还买了不少喜庆之物,就在那坐收门生了。” 小厮气喘吁吁,这一路来回,腿脚慢的,耗费时间可就久了,就是因为如此,贡院放榜时间,足足晚了一个时辰,季明平也有些哭笑不得,洛云侯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放榜,才会如此的, “哈哈,真不愧是洛云侯,什么事他都敢做,喜庆也是这样喜庆的,不说别的,这戏班子一出,热闹是热闹,成何体统。” 裴少卿在南大人身后,撇了撇嘴,桃园的戏班子,能请来的没几人,银子太多不说,能把班主和栗大家请来,那不是面子问题, “季大人说得对,但是洛云侯想的也周全,一般来说,在哪考的,自然是在哪里放榜,含元殿毕竟是在宫里,多有不便,所以侯爷应该是想寻个地方放榜而已,至于热闹,下官倒也想去听听栗大家的唱曲,” “你们俩啊,谈这些做什么,侯爷有钱,他想怎么就怎么,现在,把皇榜贴出去,让那些差役出去,维护好治安,按照以往的规矩办,稳妥一下,少卿,你去那边宣读榜单,前三甲者,也由差役他们,带人去报喜,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中。” “是,大人。” 南子显哪有功夫听这些,如今已经晚了一个时辰放榜,再不抓紧,就到了晌午的时候,其余人不怕,可是甲榜的人,朝廷的赏赐,必须要发下去的,当然,人能来自己取更好。 随即, 拿出榜单,递给了裴少卿, 裴少卿躬着身,双手接过,就带衙役走了出去,倒是季明平有些不解,为何南大人这些日子,那么照顾裴少卿呢, “大人,您可是看中裴少卿,不说他是太常寺少卿,乃是李党之人,把他拉入武英殿,会不会引起非议,” “明平,老夫要是怕这些,还能收下他吗,这几日考验他几次,心性还是好的,吾等武英殿,还需要把刀,这把刀,就是他,要不然,以后,咱们武英殿,就难了。” 想想这几日,朝堂上传来的消息,卢文山那个老狐狸,竟然开始把暗子落在西南五湖郡的位子,顾一臣虽然按兵不动,可是手脚也不干净,北地的不州县,也安插了不少,就是重出朝堂的李党,京南,江南,还有晴川三省之地,动作频频,武英殿困于朝堂,再不争一点京城的官位,那真是没有一点期盼了, 现在,南子显也想通了,无非是不要这张老脸,也要争一争,至于翰林院的那些老夫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守家之奴而。 “大人所言甚是,就是不知,武英殿的人,能不能外放各省州府任职?” 季明平心中也有些忧虑,困守京城,没有地方外援,终归是不能在朝堂有所作为,宛如浮萍一般,却不知南大人摇了摇头, “明平,你要记住,咱们不是要真的去争夺,而是要做出争的样子,从而做到以进为退,留守京城未尝不好,武英殿的人,做学问做久了,当官的道理就忘了许多,到了地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时候,防不胜防啊。” 这也是南子显,为武英殿定下的路子,这样一来,和他们没有冲突,就能留下安稳之地,只要圣恩在,无人可动,毕竟皇上也需要个缓冲之地。 这些,季明平听得明白,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无法,毕竟武英殿的人,多是迂腐之人,确实不适合外放为官,如之奈何! 贡院外, 翘首以待的士子们,或紧握着双手,或携手同窗,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龙门前,多为焦急神色,期盼放榜之后,能不能入榜,有些人知道的更多,入甲等榜单者,朝廷皆有赏赐。 此时的庄锦文,站在队伍后面,瞧着满满当当的人群,面有难色,人那么多如何挤得进去, 身后,更多的人围了过来,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心中忐忑,也不知能不能中,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坐落街口的位子,里面坐着的就是中山郡的李家,嫡长子李长宁,掀开帘子瞧着外面乱哄哄的人群,不免有些不喜, “怎么那么多人,不是说三日后放榜吗?” “公子,哪有的事,也不知怎么,忽然传出来消息,说是洛云侯今日放榜,贡院这边虽然没有动静,但是有一就有二,公子等着就是。” 车外,心腹小厮把马栓好,停在那,落在人群外面,要不然,车进去,还不知能不能出来, 李长宁听了心中稍安,也不知南伯父,会不会提点自己,还有自己的大哥李峰,哎, “对了,不是说顺天府那边,接了大哥的案子,可有说法?” “回公子,什么说法倒是没有,顺天府把尸身收下后,就放在停尸房,好像不怎么在意,小的无非是想,只要公子高中,到时候,再去顺天府衙门结案,这样一来,此事就完了,至于府上,” 车外的小厮顿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放心,夫人已经替公子安排好了一切,不必担忧,” 听到小厮的话语,李长宁脸色有些难堪,最毒妇人心,就算是自己母亲,但是下手太狠了,父亲病重才有月余,就要这般下死手,连个活路都不留,以后要是传开,李家名声就毁了, “此事万不能外传,府上谁动的手你可知道?” “呃,公子,奴才知道,两个管事,另外还有夫人院内三个伺候的奴才,” 车外,传来小厮肯定的话语,李长宁心中稍安,回去后,定然要这几人偿命,以正家规, “把人记住了,本公子有大用,以后,好好跟着我,李家还缺一个副总管,你来当。” “谢公子大恩,奴才定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奴才小安子给公子叩头了。” 说完,还真在车外,磕了两个头,李长宁算是认下了, 在望着龙门前,好似有了动静。 朱漆大门轻启,犹如悬念的序幕缓缓拉开,裴少卿带着人,把皇榜拿在手上,复写抄录的名单,则是另有一份,一纸红榜,张挂在显眼的墙上,字迹工整而有力。 一看榜单出来后,众人如同蜂拥而至的蜂群,围拢在榜前,争先恐后地搜寻着自己的名字,不少考生有的紧蹙眉头,有的面露喜色,更有人神情茫然,在人群中徘徊不定。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欢呼,是一个考生发现了自己的名字,落在榜单之上,虽然是乙等文章,可是中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时间有些失态,振臂高呼,状若疯狂一般喊道; “中了,哈哈,我中啦啊。” 引得旁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好似有了先例,还有无数考生继续在榜单上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此时, 裴少卿也站在高处,拿出皇榜,开始大声呵斥起来, “安静,安静,念榜文了,” 周围的衙役,随着裴大人发话,也都出声呵斥,仅仅片刻功夫,周围的人就安静了许多, “诸位考生,此次恩科,入甲榜者全都有朝廷赏赐,每人十两纹银,对照名录之后,即可领取,而甲榜前三者,授予官身,赐纹银百两,本官,这就开始念了,念叨名字的,凡是上榜之人,今晚可参加贡院准备的鹿鸣宴。” 也不等下面的考生追问,裴少卿站在高台上,拿着皇榜,就开始宣读起来。 “今岁,贡院恩科,甲榜第一名者,河东的徐东,赐予七品官身,纹银百两,” 念完后,顿了一下,朝下面看去,看看人来了没有,只见一位靠后的考生,忽然愣在那, 周围的人,不断地看向周围,寻找着徐东的身影, “徐爷,徐爷,你人呢,” “是啊,刚刚还在这呢,一转眼人没了,徐爷,徐爷。” 好似几个同乡之人,再次喊了几声, “哎呀,在这呢,在这呢,徐爷,徐爷,您高中了,” 见找到还愣神的徐东,周围人也围了过来道喜,台上的裴少卿一见,一挥手,有差役,就把炮竹点燃,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 更有甚者,围着的道了喜,还在徐东身上摸了几把, “哎呀,恭喜徐爷高中,您可是星宿下凡,让我们沾沾喜气。” “是啊,徐爷,沾沾喜气,给您道喜了。” 一人做,二人从,三人就乱了,眼看人都围了过去,有差役带着人就走了过来呵斥道; “让开,让开,别乱,谁乱,立刻拿下。” 班头这一嗓子吼下去,还别说,人都散了,这样一来,徐东也安稳的走到前台,抱拳拜道; “学生徐东,见过大人,” “好,不错,沉稳有品,东西拿着,今晚就开鹿鸣宴,明日就要拜师,后日尔等就可去吏部选官了,或者等着座师安排即可。” 裴少卿,也没有瞒着,今岁恩科下来,前三者赐予官职,至于怎么安排,内阁那边,还有恩师,以及宫里,自有定论,想来早就准备好了,也不是他能关心的。 “谢大人,学生明白。” 徐东还没缓过神,就到了龙门内,接了官服腰牌和文书,银子也揣在怀中,直到被差役送出后门,人都走后,这才反应过来,还没给喜银呢,可是后门已然关上,无法,只得回去,不过那处客栈没法住了,需要换一家,这便匆匆离去。 裴少卿又把目光瞄向了台下,继续喊道; “甲榜第二名者,河西的庄锦文,赐予八品官身,纹银百两,甲榜第三名者,中山郡的李长宁,赐予九品官身,纹银百两,” 眼看着名字读完,庄锦文咽了下唾液,自己何德何能,中了二甲,这是当官了,赶紧举手喊道; “大人,学生庄锦文在此,” 说完,就冲了过去,而在后面马车里的李长宁,显然也听到了话音。 一掀起帘子,直接跳了下来,挤了过去,到了台上,二人各自给裴少卿施了礼, “学生见过大人。” “好,皆是大武栋梁之才,以后为官,万万不可忘本,收下吧。” 裴少卿说完,隐约有暗示之意,身后的差役,把二人官服文书等,送了过来,二人面色激动,把东西抱紧怀中倒了谢, “谢大人栽培,学生谨记在心。”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神情百态也不为过。 时间在众人的呼吸间悄然流逝,宣读榜单的名字,也到了结尾,最前面,一名瘦削的考生双目如炬,从榜首扫至末尾,却始终不得所愿,明显是落榜了,手指微微颤抖,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 忽然想到, 自己那一日,被好友几人叫到西城街上,去了一个道士那里,了十五两银子买了考题,那可是自己带的全部银子,本想先人一步,谁知,考题根本不是, 如今名落孙山,银子也没了,心灰意冷,却听见有人小声说道; “会不会朝廷有人故意以此贪污银子,听说有人售卖考题,我等文章怎会不中呢?” 是啊,自己写的文章,皆是暗合朝廷的决策,文章绝没有大问题,就算甲榜不成,乙等文章也算不上,实在是行不通,会不会有人收了银子舞弊,自己这才落榜的,心中激愤,眼睛一红,牙龈一咬, 往前走了几步,大喊道; “大人,学生不服,为何我等连个乙榜也没入,可有人行舞弊之事,学生在西城时候,曾有人售卖考题,敢问大人,之前的考题是否真的泄露,我等要一个说法,” 见有人带头,身后那么多考生忽然群情激奋,一起上来质问, “你们是想造反吗!” (本章完) 第809章 宁国府的情况 第809章 宁国府的情况 “驾,驾!” “驾,快,后面的人跟上。” 一阵吆喝声, 洛云侯府门前,一队骑兵挥舞着马鞭,围着一辆马车,开始往东而去, 张瑾瑜几乎半躺在里面,这才舒服了一些,色是刮骨钢刀,一点也不假,明明是三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一上了身上,战力翻倍,下一次,不能这么荒唐了, 有道是单挑为王,哪有带兵的将领一拖三的,除了汉朝那个莽夫吕布, “侯爷,咱们是去荣国府,还是去宁国府?” 外面,传来宁边的话语声, 张瑾瑜心底想去荣国府,去看看众女如何了,尤其是林妹妹的仙气,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太扎眼了,不说别人,王熙凤那精明的人,怕是瞒不下去,这女人太精了,也不好, “自然是去宁国府,理应祭奠一番,祭奠完了再说,” “是,侯爷。” 就这样,车多在街口拐了弯,往南而行, 此时的宁国府, 在西边的大院子,摆了宴席,此间忙活的一些人,还有族里的后生,皆在此处用了饭食,休息片刻,又回去该忙的地方帮衬,外面来此祭奠的人,一直没断过。 大门处, 贾赦和贾政兄弟二人,轮换着接待,至于来此的女眷,由着邢夫人和王熙凤轮流在此照看, 东苑内,有贾母还有二太太坐在屋里,二太太眼睛微红,好像是哭过的一样, “怎么,还想着这些事呢,今个不中,再等下一次,宝玉如今变化极大,也是好事,” 贾母坐在八角椅子上,不怒自威,虽然今日理由有些意外,可是报喜的事,极为长脸,可惜赐官的不是宝玉,有些遗憾。 二太太显然有些委屈,路都铺好了,如今到手的爵位,还有官位,都失之交臂,心底难过谁能体会到, “老太太,话虽然说的是有道理,可是今日里,我和宝玉丢了多大的面子,如今什么也没捞到,以后还不知谁在背后看笑话呢。” 至于谁能看笑话,不明说也知道是大房的邢夫人,这几日,所有的事都有她掺和着,好事也变为坏事,最为揪心的就是,遭逢大变,那么多好处,都是给别人的,自己的宝玉,是一点都没摊上,这可怎么成。 越想越气,神情委屈的不成,贾母见此,也有些心软,可早就定下来的事,怎可更改,许些话,也多数传了出去,心底再怎么疼爱宝玉,大是大非上,决不能含糊。 “老二家的,眼光要放长远,恩科科举,本就是凭借实力考的,总归是有下一次,至于宁国府那边,是个浑水窝子,如何叫宝玉去趟那个浑水,你可知道,这些族谱和族长的信物,老身也打算确定继承人之后还回去,你可知事多缠身,” 贾母根本没想要要宁国府任何物件,一族之人多有上千之人,族长虽然挂名,但是真有人找上门,不能袖手旁观,俗事缠身,气运消散, 二太太闻言,倒也好受许多,却如有老太太所言,事情多了,处理得好,也就罢了,处理不好,又落下埋怨,主家终归不好的,只是有一事想不通,为何贾兰会金榜题名,而宝玉不能入榜,是何道理,会不会是那洛云侯不让宝玉入榜,心思一到这,就按耐不住, “老太太,儿媳有一事不明,为何贾兰小小年纪就能甲榜第三,宝玉年长,连个榜单都没入,会不会是洛云侯没有点他。” 贾母许些狐疑神色涌上面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洛云侯为主考官,谁上谁不上,一言而决,还是洛云侯记错了名字,要不要去问一问, “此事老身记着了,你就不要记在心里。” 老太太发了话,二太太知道,必然会去问一问的,心中好受了许多,也不像刚刚的样子,把委屈憋在心里,端了茶水,喝一口,心底轻松了许多。 而外面, 张瑾瑜迷糊间,就听到宁边的话音, “侯爷,宁国府到了,” “嗯,那么快,这才刚刚眯了一会,下车吧。” 张瑾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靠在车窗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一大群披麻戴孝的小辈,轮番在外面哭诉不说,整个院墙,白一片,招魂幡也挂了起来,面子是做足了, 刚说下车, 宁边回头一招手,一队亲兵立刻下马,在车外列队等候,张瑾瑜懒懒散散的活动下双肩,掀开帘子就跳了下来, “走,进去。” “是,侯爷,” 张瑾瑜也没管其他人,想先一步进了院子,祭奠完就回去,谁知道,刚入了院子,就看见东院的院子里,围着一大群婆子丫鬟,瞧见一个人在那训话, 仔细一瞧,不是凤姐,还是何人,也不知怎么,穿着一身灰色衣衫,越看越美了, “等一下,过去瞧瞧,” 张瑾瑜停下脚步,领着往东边院子走过去,在院门口停下脚步,听听说些什么。 院中,来了不少人, 那宁国府中婆娘媳妇,不管后院还是前院的,闻得到齐,只见凤姐正与赖升的媳妇分派,众人不敢擅入,只在院外听觑。 只听凤姐与来升媳妇道: “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要说你们‘这府里原是这样’的话,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治。” 说着,便吩咐彩明念名册,按名一个一个的唤前来看视。 一时看完,便又吩咐道: “这三十个分作两班,一班十个,每日在里头单管人客来往倒茶,别的事不用他们管。这三十个也分作三班,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别的事也不用他们管。这四十个人也分作两班,单在灵前上香添油,挂幔守灵,供饭供茶,随起举哀,别的事也不与他们相干” 又点了其他的名册看看,分出几十个人,依次有了任务,单在内茶房收管杯碟茶器,单管酒饭器皿,单管监收祭礼单管各处灯油,蜡烛,纸札,这些,林林总总用了不少人, 还有每日轮流各处上夜,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打扫地方。组要人按着房屋分开,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董起,至于痰盒掸帚,一草一苗,或丢或坏,就和守这处的人算帐描赔。 并且规定每日里,时刻有人守着,卯正二刻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的,只在午初刻,戌初烧过黄昏纸,赖管家到各处查一遍,回来上夜的交明钥匙,第二日仍是卯正二刻再过来拿。 吩咐完,瞧着眼前一大群人,王熙凤冷笑一声,直言; “你们也应该知道,宁国府可是换了主家,府上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该走的还是要走的,若有发现或有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来回我,你有徇情,经我查出,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素日跟我的人,都知道姑奶奶脾气,此间给你们提个醒,是留是走,自有你们拿主意。” 一半是提醒,一半是威胁,宁国府到时候,可是要走至少一半的人,跟着珍大哥和贾蓉的,都是要走的,剩下的人,偷奸耍滑的,也留不住,这样一来,府上都清净了许多, 想到此处,就有些糟心,那冤家留的种,最后,还需要她给做掩饰不说,里外还要安排妥当,自己成了什么,老鸨子不成。 凤姐儿见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这些下人奴才,得了命令,也都有了投奔,不似先时只拣便宜的做,剩下的苦差没个招揽。 想到尤氏犯病,不大进食,自己每日从那府中煎了各样细粥,精致小菜,命人送来劝食,如今也好了许多,当然,内里装的,也只有她们二人知晓。 “对了,静安寺阐师可有人来了?” “回奶奶,说是来的,可是还没见到人,” 赖升媳妇擦擦汗,恭敬的回道,王熙凤拧着眉,有些不悦,都到时辰了,还不来,站在院门外的张瑾瑜暗暗咋舌,以往怎么没看见凤姐这么有魄力,厉害啊, 想进院子的腿,又鬼使神差的缩了回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去祭奠完再说,谁知刚想转身就走,一声清脆话音在身后响起, “呦呵,这不是咱们的侯府的大侯爷吗,怎么,偷偷在这听了墙角,就想跑了。” 原本王熙凤安排完,就想去后院给老太太说一声,想到此处,立刻动了身,快到院子时候,就瞧见洛云侯的身影,也不知怎么,有些委屈在心中,哪里能忍住,讥讽一番。 张瑾瑜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还不如不走,被抓的正着,回身笑了笑, “给凤姐请安了,刚刚进来,就瞧见凤姐的威风,这不是怕给凤姐添麻烦吗。” 张瑾瑜一口一个凤姐,倒是把王熙凤逗乐了, “哎呀,民妇可担不起侯爷的请安,不知道的还不知想些什么,恩科忙完了,侯爷这是来瞧热闹的?” 洛云侯和贾珍不对付,京城尽人皆知,宁国府出了事,不会是侯爷寻思找事的吧。 张瑾瑜见到王熙凤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莽撞, “那倒不是,同为勋贵,怎么也要来祭奠一番,顺便来看看老太君如何了,” 然后吩咐宁边,替自己前去给贾敬上香, “侯爷倒是有心了,我也是刚刚想去后面,给老太太说一声,既然如此,顺路的一块过去吧。” 见到王熙凤这样说,张瑾瑜只好点点头,也罢,也不知宁国府老太君是如何安排的,探探口风也好, 一路随行, 刚走了几步,宁国府的事,就被凤姐开口,简单的说了两句, “宁国府这边,珍大哥父子,算是断了念想,老太太给划了族谱,让大嫂子母子过来,续个香火,以后的爵位,还是要听老太太的,” 说到此处, 凤姐差一点失言,随即改了口风,但是张瑾瑜听得明白,也好,爵位总比给了外人要强,爵位难得,换成他是老太君也是一般所想,就是,贾宝玉怎么给排除了,按照贾母的想法,不是由贾宝玉顶上去吗,这可是国公府的爵位, “那不对啊,贾宝玉没有过来?” 一提贾宝玉,王熙凤心中有些异样,这些都是赶巧的事; “侯爷,您也知道,二太太那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养老送终的,如何过继给宁国府的香火,折中之下,就定了贾兰,话说,此次恩科,侯爷点的名录,也太过了,” 说的太过,就是让贾兰入榜,宝玉落榜的事,夹杂着和大嫂子欢好私密的事,虽然无一人知道,但是长久以往,做得多了,难免不引起怀疑,尤其是点榜单的事,传出个闲言碎语,也是应该的, 王熙凤的话,话里话外都是疑问,张瑾瑜怎会想不到含义,一想到贾宝玉那篇文章,诗词还好说,确实有文采,不得不说贾宝玉的风流,但是八股策论,不说一塌糊涂,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根本就不会一般, 苦笑一声,想解释,哪知,眼见得就到了后院屋子,凤姐也没理会,直接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张瑾瑜无法,看了一眼四周,园子里杂草丛生,根本没人打理,也不知府上的奴才是干什么吃的,摇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刚入了内堂,拐了弯,绕过屏风,就看见贾母和二太太坐在屋里,凤姐则是站在那回着话, 张瑾瑜挺了挺身子,迈步走了进去,施了一礼,抱拳道; “小子见过老太君,老太君身子可安好。” 早在洛云侯刚进来的时候,贾母就瞧见了,心中一喜,人来了就好,也没在意刚刚问候的时候,略过了二太太一人, “说什么来着,还是自己老亲好,念叨着人,这不就来了,侯爷快坐,鸳鸯,奉茶。” “是,老太君。” 鸳鸯脸色一红,回身就去厅,给侯爷泡了茶,张瑾瑜心头一热,鸳鸯落落大方,面如桃,身段是愈发的丰润了,竟然要比凤姐身边的平儿好看了一些,也不知平儿脸上怎么有些憔悴神色, 这一打量,周围的人都看了一遍,只有对面相对而坐的二太太,脸色煞白,难看至极,好像刚刚忘了给这位二太太问候了,毕竟是宝玉的生母,也是王家的人,罢了,给个面子, “见过二太太。” 张瑾瑜抽空问候一声,屋内之人都松了口气,此时鸳鸯也泡好了茶水端了上来,顺便还带了一碟糕点,做事极为体贴, 刚想喝一口茶水尝尝,却不知对面的二太太,忽然张开了口,问道; “民妇可担不起侯爷问候,这一来二去,都是王家的不是,侯爷终归是瞧不起的。” 就这一句话,差一点把舌头都烫了,今个稀奇,一个两个都是如此,王家女子性子,都是一个样不成, 呸,呸! 刚想埋怨一下,忽然想到自己老娘也姓王,也是王家女子,顿时收起念想,觉得牙疼, “不知二太太有什么埋怨,说出来,本侯刚来,做的不周的,老太君也给提点一番,” 二太太一听,哪里还能忍住,就想法子质问,却被老太君插言拦住, “能有什么埋怨,都是自家人,有也不过是小事,侯爷这几日也算辛苦,贾兰被点了甲榜第三,我老婆子心中欢喜,此间的功劳,还需要谢谢你母亲呢。” 这话说的极为中听,但是私底下,张瑾瑜也明白二太太想问什么事了,无非就是宝玉落榜的事,还是老太君厉害,三言两语,不开口也要开口了, “老太君严重了,能帮的,小子自然要帮,家母也时常念叨老太君的好,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乏,在府上将养,所以未曾过来,至于二太太所问,应该是宝玉的事吧。” 张瑾瑜也没避讳,大大方方先开了口,让几人一愣,倒也说的在理, 贾母心底其实也想问出个缘由,为何连个乙等文章也入不了呢,自己也看过宝玉写的文章,也不算太差,乡试应该是能过的, 张瑾瑜不急不慢,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回道; “老太君有所不知,批阅卷子,都是文官他们做的,最后点榜甲等文章,是小子点的,当时候,名录送到手里时候,最先找的就是宝玉和兰哥儿,可是名录上,只有贾兰一人,所以才有机会点了他。” 这算是把责任推给那些文管,虽然也不算推诿,但是二太太听了岂能顺心, “这话也不对,就算没入榜,那侯爷点个乙等文章也是可以的。” 声音清冷,王家女子的刚烈,扑面而来,再看看凤姐,坐在对面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张瑾瑜笑了一声,也没客气, “二太太所言差异,恩科是为朝廷选才,岂可因私废公,二太太可知道,含元殿考生,尽皆是书院子弟,国子监的学子,还有所谓的勋贵世家子弟,他们写的文章,真的不好吗?” “你!” (本章完) 第810章 秃驴真是豪横 第810章 秃驴真是豪横 屋内, 二太太气极,身子打颤,一句话说不出来, 王熙凤见此,赶紧打了原场,一张嘴就是呛人的话, “侯爷真是威风,问一问也不能问了,” 张瑾瑜也没想气她,就是看不过那种意气横指的样子,原本就是一手好牌的二太太,最后输的一塌糊涂,这性子,也算在其中。 回头瞧见老太君,也有些心思在里面,就回道; “老太君,不是小子多嘴,宝玉文章,我还特意找出来看了一下,诗词尚可,八股策论,根本就不会写,也不知府上的父子交没交,另外有一点,此次恩科前三甲赐予官身,名录送上去,答题折子也要送入内阁,不管过没过,都是如此,” 这也明说了,不是不帮,是无能为力,写的太烂,谁都不能扶上去,贾母闻言一愣,宝玉的文章,没想到被洛云侯说的如此不堪,又想到含元殿考生,倒是有些理解, “过去就过去吧,学不好在好好学,老身倒是还要感谢侯爷一番,兰哥儿甲榜第三,也让荣国府涨了脸面,也是侯爷提点,日后兰哥儿,还需要侯爷照拂一番。” 张瑾瑜点头答应,不愧是人老成精,话说的漂亮,你不答应都不行,李纨的儿子,照拂一番也应该的。 “老太君放心,贾兰官身为正九品,年岁尚小,不宜外放,恰好国子监有个职位,就把他安置在那,边学边做官,也算是一段佳话,只等着府上的事忙完就可过去。” “那就好,劳烦侯爷费心了,” 三言两语,就把刚刚的不愉快,忘的干净,还出言倒了谢, 城外的官道上, 无心禅师带着弟子法静,还有近乎一百名的和尚,徒步奔着京城而来, 眼见着人还在远处,可是一眨眼的时间,人就到了近前,显然是用上了腿脚的功夫, “师父,为何您今日要亲自去京城,给宁国府做法事,这样一来,是不是太过了。” 法静,也就是江南汪家的遗孤子弟,满脸的不解,静安寺乃是佛教魁首,法师武僧不知凡几,为何方丈一意孤行,亲自来此, 无心阐师面带微笑, “跟着就行,为师此去,一个是还了贾敬居士的恩泽,停留三日做法事,第七日下葬,另一个,是发现我那个不成器的师弟了,敢在京城对洛云侯动手,胆大妄为不说,还被擒下,贫僧怎可视而不见。” 阐师满眼智慧,此去也是去和洛云侯解释一番,不要闹些误会于心,再者,贾敬一死,贾家就没了智囊,以后的路凶险不说,能依靠者,唯独他们自己了。 “师父,万一洛云侯不同意,又该如何?” 法静有些害怕,眼神里有些躲闪之意,毕竟洛云侯凶残的摸样一直留在脑海里,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洛云侯不会不答应的。” 念了一声佛号, 行走的队伍又快了几分。 这边, 张瑾瑜在屋内,陪着贾母二太太叙了话,问道; “老太君,宁国府这边怎么安排的?还有麻烦?” 贾母心下凌然,洛云侯此话,问的是何意,难不成还记很珍哥儿父子, “侯爷可是有什么指教,按照习俗,停灵三日,到第七日方可下葬,要是快一些,可以提前两日,府上一切照旧,” 张瑾瑜点点头,其实他想问的就是贾珍父子,现在贾蓉在门前守孝,不过是废人一个,不足为虑,还剩一个胆大妄为的贾珍,不知会被刑部被流放哪里,什么时候走,留着这个祸害,还真不成,打虎不死反被其害,只要出了城,那就好办了。 王熙凤心中担忧,怕被侯爷,和老太太看出什么,就笑着说道; “哎呀,还能有什么,把敬老爷后事安排好,剩余的一切照旧,府上自有老太太做主,不劳侯爷费心。” 想想也是,人家府上的事,他操哪门子心, “老太君别误会,总归是顺口问一问,既然有老太君坐镇,闹不出什么乱子,既然如此,时辰也差不多了,小子就告退回去,” 见着洛云侯要走,老太君并未挽留,毕竟晚上的鹿鸣宴还不能耽搁,时间紧张,就让王熙凤出门送一送,王熙凤正好还有话说要问,欠了身,就陪张瑾瑜一起出了屋子,刚到了门外, 张瑾瑜先开口问道; “凤姐,大嫂子如今可好?” 这一问,顿时让王熙凤心中委屈,闹了半天,你就问这个,林妹妹和薛家妹妹你不问,倒是先担心大嫂子了, “呦,侯爷问的真是巧,到了贾家,不先问林妹妹和薛家的妹妹的情况,也不问问民妇怎样,照顾她们辛不辛苦,先一开口,竟然是问你的大嫂子怎么样?哪里来的道理!” 张瑾瑜略有些尴尬,是有些莽撞了,不过是下意识行为,倒也说的没错,哪家的客人一进门,就问人家大嫂子好不好的,多心的人就算不乱想,也会引起非议,还好是凤姐听见, “凤姐多担待,这不是一时糊涂,失了言,万不可多想。” 张瑾瑜略作掩饰,赔个不是,惹得王熙凤心中极为不自在,隐约心底有些醋意, “那侯爷以后可小心些,胆子也别太大了,尤其是白天,人多眼杂,隔墙有耳,说不得就被别人瞧见听进耳里,行了,您个大忙人,有事就回吧,就是不知侯府商队,去关外可利落?” 语气有些酸意,但是一想到商队走的时间,也有段日子了,心中不由的担忧,毕竟她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填在里面,万一出了差错,被女真人劫道,货没了事小,但是人没了,那可就交代不了啊,贾芸那小子也不知回个信。 张瑾瑜这才明白,凤姐爱钱的毛病,还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凤姐放心,关外,只要有侯府令牌,确保无忧,就算东西丢了,凤姐那一份收入,侯府包了,可行。” 王熙凤一愣,忽然面色红润,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话,也不怕别人误会,赶紧回道; “还是侯爷大方,我哪能敢要你的银子,就怕族中去的人出事,我这个当家奶奶,怕是下不来台,” “万无一失,凤姐宽心,路上一道,是安稳的,本侯的心腹在平遥城驻守,担保安全,此事就这样定了,黛钗二人,还需要凤姐照顾一番。” 张瑾瑜根本没看上商会赚的那三瓜俩枣,但是对于眼下的凤姐,可是救命的银子,毕竟凤姐放弃了高利贷,还有,抽成国公府的采买利差,威望是有了,利益却没了,商队要是再亏钱,恐怕维持国公府体面,都维持不下去,显然不符合侯府和勋贵利益,毕竟这几次事,贾家还是有大用的,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黛钗二人还在人家府上住着,吃喝用度的钱还是要给的。 “那成,这可是侯爷你自子硬要给的,可别说民妇嘴长话长,” 王熙凤这才放下心,这段时间,私底下最为担心就是此事,又不好去侯府问老夫人,憋在心里,总归是个事。 二人叙完话, 张瑾瑜看了眼天色,也不早了,余光都暗淡下去,就想回去,转身的功夫,带着亲兵到了宁国府正门的时候, 门外, 一群光头和尚,快速的靠近,看似走的慢,但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宁边迅速抽刀警戒, “站住。” 只听对面的阐师,道了一声佛号,来的和尚,就停下脚步,张瑾瑜看着领头人有些面善,还在想着是哪个熟人, 对面的无心阐师笑了笑,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侯爷,别来无恙!” 听着话音, 张瑾瑜恍然大悟,原来是老熟人, “哈哈,本侯还在猜着,谁来的呢,没想到是无心阐师,不对,无心方丈,怎么,宁国府这么大的脸面,请的和尚来做法事,你这个方丈尽然亲自前来,不得了啊。” 仔细打量对面的那群秃驴,一个个披着袈裟,本以为是念经的和尚,但是仔细辨别,袈裟下面,哪个人不是五大三粗的,显然不是普通的僧侣,而是武僧一流,这一百号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此时发难,还真的不一定,挡住,难不成他们知道自己抓了一个和尚不成。“阿弥陀佛,侯爷,来了就是缘分,贫僧诚信因果,和侯爷多番结了因,此时的果也就随缘而来,侯爷,您说呢?” 无心阐师始终是一个面目,不急不缓的回道,禅意之足,让张瑾瑜眼皮子直跳,好家伙,装到本侯面前了, “既然方丈能来,那就进去吧,本侯还有事,先回了,” 给宁边使了眼色,一群人先迈步走了出去,谁知,步子刚跨出宁国府的门槛,无心阐师忽然身子一动,紧随张瑾瑜的身形,回转到其身前,速度之快,在眨眼之间,显然是个高手,身后亲兵一见,脸色一变,尽皆抽刀, 就连张瑾瑜也有些面色不善,质问道; “阐师这是何意?” “侯爷莫要着急走,贫僧还有一事相求,听闻侯爷在客栈拿了一个僧人,此人乃是贫僧的师弟,还请侯爷手下留情,放了此人,侯爷仁心,静安寺铭记于心,” 无心阐师苦笑一番,洛云侯果然与众不同,换成其他人,早就答应了此事,结了善缘, 张瑾瑜脸色微变,果真如此,看样子,那个什么和尚,还是有来历的,你说放就放,本侯还要不要面子了。 “哦,原来行刺之人是静安寺的人,你可知行刺朝廷命官,罪其当诛,你说放就放,眼里可曾有朝廷。” 罪往大了说,也不知眼前的秃驴如何应对,静安寺,可不是小寺庙,北地佛家魁首,这些能不能要一些好处,毕竟一个和尚吃得多,浪费粮食,留着无用, “阿弥陀佛,侯爷严重了,不知侯爷有何条件,才能放人,贫僧只要能做到,就绝不推辞,” 无心阐师双手合十,显然是有求必应的摸样, 张瑾瑜见此,老三样是拿出来了,谨慎的咳嗽两声,借着衣袖挡着,说了两句话, “既然阐师说了,本侯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听说静安寺香火鼎盛,本侯养兵不易,也不多要,二十万两白银,另外静安寺需要,嗯,你还需在日后答应本侯三个要求,可否。” 这也算狮子大开口了,什么人能值二十万了银子,也算张瑾瑜诈他一回,谁知,刚说完,无心阐师点点头, “侯爷爽快,只要是贫僧能做到的,定然不会推辞,几个条件,贫僧答应了,” 看着无心阐师答应个无比爽快,连个眉头都不曾皱眉过,张瑾瑜心底惊讶,怪不得说有钱没钱,看寺院,是不是要的少了,二十万两银子,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太豪横了, “既然阐师答应了,本侯自然是说到做到,银子到,人就放了,对了这几日伙食费一千两,娘的,吃的那么多,饭钱你们给付了。” “阿弥陀佛,就此说定了,” 无心阐师道了个佛号,脚下一瞪,立刻回了刚才的位子,带着一众和尚进了宁国府前院,张瑾瑜随后,一招手,亲兵收了兵刃,紧随其后,匆忙回了侯府。 一到院子, 来的和尚就开始做了法事,应佛僧正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拘都鬼,筵请地藏王,开金桥,引幢幡,原本的一些道士见了,在后堂屋内,也开始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于外面的禅僧们一道,行香,放焰口,拜水忏,又有十三众尼僧,搭绣衣,靸红鞋,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十分热闹。 旁人可看不出什么门道,人围在那,四下议论,王熙凤见此,让赖升媳妇,赶紧给准备素净的斋饭,长脸的事,不能出了差错,还让平儿,让那些奴才,把西院的客房都收拾出来,留着借宿用。 这时候,荣国府的女眷,也已经都来了,时辰已到,宁国府掌灯的奴才都已经开始点上火烛,平儿也带了不少婆子媳妇,提着灯笼跟在后面, “奶奶,人都齐了,” “知道了,过去吧,” 凤姐出至厅前,理了理衣衫,前面领路的人打了一对明角灯,大书“荣国府”三个大字,款款来桂芳园。 大门上门灯朗挂,两边一色戳灯,照如白昼,白汪汪穿孝仆从两边侍立。请至正门,小厮等退去,众媳妇上来揭起门帘,凤姐这才入内,一手扶着丰儿,两个媳妇执着手把灯罩,簇拥着凤姐进来。 宁府上诸媳妇迎来请安接待,此时三春丫鬟,随着凤姐缓缓走入会芳园中登仙阁灵前,一见了棺材,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将下来,院中许多小厮垂手伺候烧纸。 凤姐吩咐得一声: “供茶烧纸。” 只听一棒锣鸣,诸乐齐奏,早有人端过一张大圈椅来,放在灵前,凤姐坐了,放声大哭,于是里外男女上下,见凤姐出声,都忙忙接声嚎哭。 就连在后抱恙的尤氏,都遣人来劝,凤姐方才止住,来旺媳妇献茶漱口毕,凤姐方起身,别过族中诸人,自入抱厦内来。 先是让三春丫头回去,自己则是让那个平儿掌灯,按名查点,先是荣国府,各项人数都已到齐,再看宁国府上,点验一番,只有迎送亲客上的二人未到。 即命人去找,好一会,来旺带着一群小厮回来,押着两个人,那人已张惶愧惧。 凤姐冷冷一笑,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糊弄,是真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我说是谁误了,原来是你们俩!你二人原比他们有体面,所以才不听我的话,还是看我管着荣国府,却管不到宁国府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珍身边的心腹小厮喜儿、寿儿,如今在后堂被依做管事,管着后院一亩三分地,还想等着老爷回来呢,谁知,这几日风云变化,看不清行事,被抓个正着, “二奶奶,小的天天都来的早,只有今儿,醒了觉得早些,因又睡迷了,来迟了一步,求奶奶饶过这次。” “是啊,奶奶,后院的大门一直锁着,不敢让外人进去,一时间犯了迷糊,所以,这才耽误了,” 喜儿、寿儿赶紧跪地求饶。 正说着话,一屋子的人不敢出声, 却只见荣国府中的王兴媳妇来了,在前探头。 凤姐且不发放这二人,故意晾在那,却先问: “王兴媳妇,杵在那作什么?” 王兴媳妇巴不得先问她,完了事早些回去,连忙进去说: “二奶奶,领牌取线,打车轿租子钱。” 说着,将个帖儿递上去。 凤姐随手就命彩明念道: “大轿两顶,小轿四顶,车四辆,共用大小络子若干根,用珠儿线若干斤,车马行那边不赊账。” 凤姐听了,数目相合,便命彩明登记,取荣国府对牌掷下,先让王兴家的去了。 凤姐方欲说话时,见荣国府的四个执事人也跟了进来,都是要支取东西领牌来的,凤姐命彩明要了帖念过,听了一共四件,指两件说道: “这两件开销错了,再算清了来取,奶奶我这里,要的就是账目,谁敢在里面捞银子,奶奶我让他全家不安宁。” 一句话说完,吓得四位管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请罪。 “奶奶,是小的算错了,有几件东西不合规矩,这就撤下,留下的,需要明日就用,奶奶看可行。” 一位管事伸手划掉后面两件,这才合了账册,王熙凤冷眼一瞧, “准了,此事你负责,你们三位,格了管事之位,负责前院打扫,滚吧!” “谢奶奶。” 四人不敢多言,叩首离去! (本章完) 第811章 洛云侯保大媒 第811章 洛云侯保大媒 宁国府, 荟芳园里, 王熙凤的威势,吓得宁国府的人全都低眉垂首立在那,不敢言语,至于堂内跪着的二人,王熙凤心中还在盘算,应该怎样处置二人, 话说珍大哥也回不来了,图剩下女流之辈,大嫂子诚然还要过来寻一个地方住下,尤大嫂子还在东院常驻,这样一来,内院子的人,全部不能留,索性提前下手,给她们二人先动动, 想到此,凤姐便说道: “事做的要用心,你们二人也不是没听见我的吩咐,明儿他也睡迷了,后儿我也睡迷了,将来都没了人了,诺大的府邸,白养你们不成,本来要饶你们的,只是我头一次宽了,下次人就难管,不如现发的好。” 登时放下脸来,喝命道: “来旺,着人带出去,打二十板子!给他们二人长长记性!” “是,奶奶,奴才定要他们好好长长记性,知道府上的规矩。” 来旺一挥手,身后一群荣国府的小厮,一拥而上,把他们二人直接拖拽出来, “奶奶,奶奶,我等知道错了,饶了我们吧!” “是啊,奶奶,奴才不敢再睡了。” 二人哭喊的撕心裂肺,挣扎不已,好像要被处决一般, 来旺见二人还敢喊叫,上去就是一人一脚,狠狠踹了下去,然后,从兜里拿出两个破布条子,塞进二人嘴里,嘴上骂了一句,就把人拖拽出去。 就在院中,当着众多下人的眼前,让人搬来两条凳子,把二人绑在上面后,狠狠打了起来, 顿时,惨叫声想起,二人哭的撕心裂肺。 屋内, 王熙凤看了一眼四周, “奶奶我呢,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但是府上过后,要不了那么多人了,也只能出此下策,这二人,回头就给发卖了,也别留在府上,” 一面又掷下宁国府对牌,让那个之前那位出了差错的管事,直接滚去庄子里, “刚刚那一位,出去说与赖升,革他一月银米,去庄子里劳作,府上就不用回了。” 众人听说,又见凤姐眉立,知是恼了,不敢怠慢,拖人的出去拖人,执牌传谕的忙去传谕。 没多久,二人行刑完毕,后身都是血,知道二奶奶这次下了狠手,必须说情留下,纵是已拖出去挨了二十大板,还要进来叩谢。 “奶奶,我们二人是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如今在府上伺候了那么多年,总归是想留下混口饭吃,还望奶奶开恩。” “奶奶,开嗯啊。” 二人又是磕头,又是哭诉,身后那一滩血迹,别提多凄惨了,宁国府的人的,多有兔死狐悲之色, 凤姐微眯着眼睛,想了想,庄子上缺那么多人,这些人知道府上那么多事,也不好发卖,不如都送过去: “这回,你二人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明日再有误的,打四十,后日的六十,有要挨打的,只管误!等完事了,你们二人就带着府上一些人,去城外庄子上帮衬,” 说着,吩咐四周人: “散了罢。” 窗外众人听说,心中踹踹不安,但也不敢再留,只要不卖,贾家可比别的府上,要好多了,安慰自己后,方各自执事去了。 彼时宁府荣府两处执事领牌交牌的,人来人往不绝,那抱愧被打之人含羞而去,这才知道凤姐利害,晚上众人不敢偷闲,自此兢兢业业,执事保全,不在话下。 荣国府, 西院的屋子里, 李纨让身边丫鬟素云和碧月,从内屋赶紧找出一件青色长衫,给兰哥儿换上,而后亲自给打理一番,年纪虽不大,但是眉目间,也有了文人气, “今晚到了那,万不可多说话,只管吃喝,等明日,在去侯府拜师,里屋都给你准备好了,” “知道了,娘,也不知薛大哥怎样了,那一日打的有些厉害。” 贾兰心中还惦记着薛蟠,那一日要不是薛蟠好意维护,最后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进去考试, 只是李纨眉头紧皱,薛家人虽然看似侠义,但是最终还是商贾之家,最重利益,薛家男丁虽然浑,倒也有些义气,但是那个薛宝钗,看似柔弱,却不是好糊弄的主,心底未必有林妹妹心善, “此间事也不是你能问的,要是觉得亏欠,等日后,你在登门拜访,今日,应多结交一下好友,” “知道了,娘,” 在李纨的嘱咐下,贾兰出了门,素云陪着,一路送到门外,上了马车,往侯府那边去了。 却说张瑾瑜,一路上还在念叨着,刚刚是不是问秃驴要银子要少了,那么大方不说,愣都不带打的,和两位公主一般,豪横的很,想想就牙疼,朝廷有时候用银子,都说不得拿不出来,那些所谓的“清官”大臣,应该都是一样,富得流油, 所以说,贪官不一定有家产巨富,清官未必没有银子,只有那些京官小吏,才吃的上顿没下顿, “侯爷,侯府到了。” 就这想一会的功夫,人就回了侯府门前,围观的百姓刚刚离去,戏班子的人也在收拾东西,但是府门前,已经来了不少学子,被管家一一安排进了院子,热闹一片,别有生气。 “嗯,人不少,回了多注意下,” 张瑾瑜一个翻身,下了马,领着人就往里面走,进了府,众多学子起身拜道; “见过老师,” “都坐,今晚,尔等都尝尝侯府大厨的手艺,并且本侯也给诸位许个愿,乡试一过,会试在三月之后,秋闱时候,祝尔等金榜题名。” “谢老师。” 众人再拜, 张瑾瑜摆了摆手,就去了东边屋子,把这地留给他们,人一走,就剩诸多考生在此议论纷飞,满脸喜色, 在西南角的桌子,甲榜第一考生徐长文,和第二的高文,也早早到了此地,皆因二人是京城外的人氏,相熟的人也不多,索性就坐落在角落里,二人面色如常,只有高文,喝茶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 “徐兄,你看看,是不是侯爷特意点了你我二人,要不然,前三甲,怎么会是我们两个呢,做梦都想不到。” “高兄勿要紧张,文采天注定,高中与否,也要看运气,” 徐长文没有觉得如何,不过心底也是颇为感激,想来是侯爷亲笔点的名录, “既然如此,徐兄,等会门口人不多的时候,你我二人,同去那边,寻侯爷拜谢,” “也好,” 高文有些愣神,徐兄一向不喜欢此事,没想到如今答应那么快,再看看周围,人来的不少了,招招手,二人就顺着墙角,往院门处挪动。东苑内, 张瑾瑜刚刚带人到了院子,就有小厮在里面等候, “侯爷,您可来了,冯大人和孟大人,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 张瑾瑜脚步一停,有些苦笑,这二人真是狗皮膏药一般,真是苦了当父母的, “知道了,上茶点过去,” “是,侯爷。” 吩咐完, 张瑾瑜这才迈步去了东屋,推开门,果真见二人坐在厅里闲聊,见到洛云侯回来了,二人赶紧起身, “见过侯爷。” “行了,都是老相与了,坐,” 张瑾瑜让二人坐下,也未客气,冯家的事,自己可没忘,不过选一个寒门子弟,也不知冯兄愿不愿意,想着储大人家的公子,也在此,可惜,宁国府那件事闹得。 等一会, 丫鬟进门,奉了茶点,又退了出去,人一走,冯永文就开了口, “侯爷,下官心里一直有些忧虑,不知侯爷如何安排?” “冯大人放心,今晚,人都会到的,就算他不来,本侯派人把他绑来,他也得来,就是不知冯大人和夫人说的如何,另女要是真的嫁入寒门,这往后的日子,可想好了。” 冯永文想问什么,三人心中净明,张瑾瑜这样说,也是让冯大人三思熟虑,毕竟寒门子弟虽然了无牵挂,但是家资什么的,基本上一穷二白,嫁女过去,这日子过得,就需要勤俭持家,说白了,苦日子在后头,豪门生活别奢望了。 孟历见到冯兄那么着急,也有些不好受,能不能等一下,再看看其他的府上的公子,有没有合适的, “冯兄,侯爷说的对,万事需要思虑周全,侄女的事,是有些误会在里面,是不是再晚一会,寻个小门小户也是能行的。” 这也是孟历退而求其次,大门大户进不去,小门小户的,总归是有的,以后吃喝用度都不愁,却不知冯永文叹息了一口气,回去之后,把今岁恩科榜单名录的前三甲,和夫人说了一番,就连甲榜名录也抄录一份,就是想给夫人看看,这人选怎么定, 民间有句老话,人如其名,人怎么样,名字占了一半,随意就按照名单上的名录,找出来不少人,不过一看人来历,大多数是世家子弟,少部分是寒门子弟,借读书院,才能来此,见如此,只能选前三甲做官的,那第一人选,就是“案首”,徐长文就是首选,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侯爷,孟兄,此事我和夫人都已经想好了,就选寒门子弟,这样一来,案首徐长文,就是首选,只要人样貌不太差,家中没有娶妻,就行,毕竟荣国府当年,还有千金大小姐,榜下捉婿的美谈,所以报以希望。” 张瑾瑜见到冯永文下定决心,也深感佩服,荣国府榜下捉婿,就是老国公,给黛玉之母贾敏选的夫婿林如海,换个话说就是自己岳父岳母,那时候传为一段佳话,也不是不可, “好,既然如此,此事包在本侯身上,来人啊。” 张瑾瑜大包大揽,准备派人去传徐长文进来,刚喊人,就见到宁边从外而来, “侯爷,此次恩科案首,徐长文,和甲榜第二名高文求见。” “哈哈,你看看,想什么来什么,让他们进来。” “是,侯爷。” 宁边转身去屋外通传,张瑾瑜也感到有些好笑,缘分妙不可言,就连孟历和冯永文都心有所感,这么巧, “谢侯爷,侯爷恩情下官铭记于心。” “冯大人此言差矣,本侯说过,能帮的定不会推辞,这样,他们二人都来了,冯大人好好看看,觉得谁行,那就定谁,这二人本侯已经派人查看来历,一个是河东人氏,一个是河西人氏,寒门子弟,只够温饱,并无妻妾,徐长文家有一老母,高文双亲俱在,二人还是同窗好友,” 张瑾瑜简单介绍下二人情况,毕竟点榜的时候,就要把二人来历差个清楚,要是身份不合,他们二人连个榜单名录都进不去,冯永文坐在那仔细听着,心中还是偏向案首之名,不过二人经过侯爷介绍,冯永文也觉得他们都可以,只等人来以后,各自观察一番,才好定下。 说完话,外头等待的二人,一直有些忐忑不安,高文搓了搓手,紧张的问道, “徐兄,怎么那么久,侯爷还没有召见我们二人。” 原来他们二人在西院子商量好之,后二人就猫着腰,从墙角一路走了出去,而后绕了一圈才过来,毕竟大门外,还有不少考生陆续赶来,要是遇上,面子上多少有些尴尬。 刚进了东院,就被门口值守的侍卫拦下,二人说明原委,这才让他们二人,在院中等待。 “高兄,既然我们二人能进了院子,必然会召见的,不必心急。” 徐长文嘴上安慰着,手也不住的暗自攥紧衣衫下摆,显然是心中紧张所致, “对,对,徐兄说得对。” 高文点点头,赶紧应了声,二人同时把目光看向前面的主屋内,此时,屋门忽然打开,只见内里的宁将军出来之后,到了二人身边,说道; “两位公子,侯爷有请。” “多谢宁将军通传。” 二人回了礼,脸上面有激动神色,快速跟了过去,直到宁边打开屋门,二人深吸一口气,再凝神屏气,恭敬的走了进去。 刚进了屋子, 绕过江南水乡的屏风,一股檀香传来,只听到内里有着细微的说话声,二人一进屋子, 就见到屋里面有着几个人在那,抬头一见,却是洛云侯坐在主位上,东首的位子,坐着二人,二人虽然不认识,但也知晓,能进来和侯爷攀谈的,必然是有官身在里面,同时抱拳拜道; “学生拜见恩师,见过两位大人。” 此时的张瑾瑜面带微笑,从他们二人进来时候,孟大人和冯大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二人,从言行举止,还有衣着来看,殊为难得,就算衣物上打着补丁,也是浆洗的干净,丝毫没有了凌乱之说,并且二人的发髻,还有衣领处,也是干净如常,知道规矩, “没那么多客气,起来吧,” “谢恩师,” 二人恭敬一拜,这才直起腰,也不敢抬头,张瑾瑜笑了笑,指了指他们,似乎是问冯大人,二人可看中了, 冯永文仔细打量一番,二人虽然长得不算多英俊,但也是刚毅之人,尤其是徐长文,身姿挺拔眉宇间透出一丝坚毅,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发髻用一根简单的竹簪轻轻束起,虽然简陋,却透出一股淡然之气,一股文人风骨扑面而来,实乃是干臣, 而另一位,虽然样貌尚可,身形盎然,但是二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分, 冯永文此时已经有了决断,对着侯爷问询的眼色点了点头。 见到冯大人同意,张瑾瑜也就不在拖拉,保起了大媒,这第一点,就是问问家中情况,想了想, 问道; “徐长文,听说你是河东人氏,家中可有妻妾,令堂可在?” 徐长文猛地一愣,这是何意,身边的高文也不理解,见到徐长文不吭声,在身后赶紧用手碰了他一下,徐长文这才反应过来,抱拳道; “回恩师,学生并未娶亲,且有一老母守家,学生家境贫寒,仅有几口薄田糊口,幸得家姐嫁入富户,一直接济至今,这才得以入得书院读书。” 徐长文并未隐瞒,进了书院之后,费极少,夫子讲课极为用心,这才有了今日, 他却不知这一番话,显然是说动了洛云侯,也是一位要强之人, “寒门子弟能坚持至今日,确实需要极大的毅力,令堂也算是高瞻远瞩,今日,本侯想给你保个媒,你可愿意?” 张瑾瑜也不来虚的,直接切入,反正在这个时候,都是听父母恩师的,只要合适,基本上跑不了,恩师都认下了,保个媒也是好的。 徐长文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正式拜师,这样就要保媒,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子,可是往东首的那两位大人看去,只见两位大人,紧紧盯着自己,莫不是说他们,可自己乃是寒门出身,如何娶得千金小姐。 “恩师,弟子乃是寒门子弟,并无钱财,在京城更没有安身立命之所,如何娶亲?” 呃, 张瑾瑜嘴角一动,这小子也太实在了,既然看重你,哪里还需要你自己出钱呢,实在不行当个上门女婿也可以, “这就不用操心了,既然认了本侯为师,这些用度,本侯替你包了!” (本章完) 第812章 侯府的鹿鸣宴 第812章 侯府的鹿鸣宴 洛云侯府, 东苑厅内, 张瑾瑜还真不是夸下海口,大包大揽,无非是这些对于洛云侯来说,只不过九牛一毛,而且也能给其他人竖起榜样,有他这一个例子,那些拜入门下的学子,也好收收心。 在京城,无非是居住地方,要是依仗朝廷俸禄,想买下京城一个小院,还真是挺难的,毕竟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算是颇有家资的商户,想买一个,也是耗费多年的辛苦,而要是换成一个贪官,怎么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话说,是不是因此,官员都想着多贪一点,买下京城宅子。 但见台下的徐长文,面不改色,抱拳做了长楫, “多谢恩师恩惠,可是学生读的是圣人之学,为天下百姓做事,为朝廷分忧,如今刚刚做官,寸功未立,如何敢贪图这些荣华富贵,传出去,图惹人耻笑,学生不才,不能要,” 此话一出口,身边的高文顿时急了,天大的好处都不要,你这是疯了吧,隐晦间,手不停的在身后提示,可惜,徐长文无动于衷,就连坐着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张瑾瑜,到手的好处都不要,还真是有什么来着,文人风骨,也不知入了官场之后,还能保持多久, 只有身边的冯永文和孟历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异色,能如此保持初心的学子可不多见, 冯永文忍不住,既然什么都不要,那结了婚之后,住在哪,吃在哪,自己女儿可不是去受苦的,当然,嫁妆不少,可在大武,算得上是女子私产,夫家无权过问, 索性开了口问道, “你说的都在理,圣人之学,在于心,在于行,不在于说,那你说说,如若不要,有女子嫁与你之后,你应当如何,按照民间习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些你可考虑过。” 这一问, 张瑾瑜也来了兴趣,问话问的极对,再有清名的人,也要吃饭穿衣,柴米油盐酱醋,可不是靠嘴就能来的。 岂料,徐长文一脸正色回道; “大人问得好,圣人之学,在于知行合一,学生虽然没有过高的天赋,但也知道,量力而行,学生即为官,依靠俸禄吃喝不愁,住的地方,感念恩师谏言,在京城合建那么多宅院,极少的银子就可租住,此乃有恩于天下京官士子。” 徐长文说到此处,撩起下摆,就此跪地,身后高文见此,也是随行跪下,一同叩首, 此事,天下士子,还有京官,无不感念侯爷大恩,尤其是那些连个宅院都没有的六部京官,无不感恩戴德。 张瑾瑜还有些尴尬,这些事也是无意为之,倒也没有特意去弄,哎, 刚想劝慰,谁知,身边两位,冯大人和孟大人,也一起起身,对其施礼一拜, 这一点,别说那些京官小吏,就是他们这些部堂的官员,也深深佩服侯爷举动, “起来,起来,坐下好好说,冯大人,孟大人,不必如此,” 张瑾瑜摆摆手,让众人起身,对着外面喊道; “来人,奉茶。” 随着一声吆喝,徐长文和高文这才起身,小心落座在西首的位子,而冯大人和孟大人,重新落了座。 随后, 几个丫鬟到了厅,给众人重新换了茶水,上了糕点果盘,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此事无需再提,京城的宅院,实也不是今日才贵的,你既然有了想法,为师尊重你的意见,租住宅院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但见问你,为师真的给你保媒,你可愿意,” “回恩师,学生听恩师的,但是恩师,万一女子嫌弃学生家境贫寒,怕委屈了人家。” 徐长文也不是不知好歹,既然恩师说了此事,依照侯爷性子,定然是决定了,再推脱也是无用,就是不知是谁府上的千金小姐,心中有些忐忑, “啊哈哈,你小子,别不识好歹,冯大人,你看呢?” 问到此时,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只看冯大人该如何说话, “好,好,好,” 冯永文连道了三声好字,伸出手摸着胡须,一脸的笑意, “多谢侯爷保媒,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何过,还是他们的事,小女太英,年方二八,颇有英气,不会束缚一些小礼数,但是为人贤惠,老夫只要你好好对待她就好。” 看样子冯大人是极为满意,张瑾瑜见此,再回头看向坐在那不知所措的徐长文,故意板着脸, “你小子,为师都给你包好了媒了,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拜见你的岳父大人。” 一声呵斥, 这让徐长文回了神,赶紧跪在地上磕了头, “行了,时辰快到了,你们二人先回去参加鹿鸣宴,过后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来此拜师时候,换了婚书,后日,就可选官,到时候,为师会给你安排的,” 张瑾瑜忽然想到,今晚的时候,首辅大人府上的管家来了信件,说是想请自己一叙,也不知首辅大人何意,还是李家大公子的意思, “谢恩师,学生谨记在心,” 徐长文和高文二人起身,同时跪拜退下, 冯永文解决了心中的疙瘩,满脸感激神色,孟历更是一脸的复杂,没成想洛云侯,竟然真的敢大包大揽,毕竟外面的风言风语可不少,既然解决完了事,二人也不再逗留,起身告辞, 张瑾瑜知道冯大人还要回去和其夫人,诉说商量,也不再挽留,起身把二人送了出去,客气一番话之后,二人才离去。 见人走后, 张瑾瑜松了口气,坐回去,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总算是把麻烦送回去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刚歇了一口气,身后就传来一声魅惑之音, “郎君真是好雅兴,如今俗事缠身,连保媒的事,都需要郎君亲力亲为去办?” 身后,一道倩影走了过来,一袭红色罗圈,配上一个黑色的披风,精雕玉琢的面容上,带着徐徐微笑,秦可卿带着,一直嘟着嘴的宝珠,后院进到屋子,调笑了一番。 听着熟悉的话音,张瑾瑜也知道是夫人来了,懒散的回了一句; “可别提了,就这一件事,来回弄了快一个月之久,冯大人有冯大人难处,中了宁国府贾珍的圈套,牵连妻女,怎可不急。” 秦可卿略有些思索神色,这些话,她也听到过,只是不知,宁国府贾珍,最后如何了? “却不知宁国府的老爷去了,贾珍父子最后如何,会不会以后,还来寻郎君麻烦。” 这也是秦可卿担心的,毕竟是勋贵,以往的种种,贾珍没少找侯府麻烦,扰的侯爷清净,如鲠在喉。 “夫人放心,此次贾珍是回不来了,其余的人再想蹦跶,也没了机会。” 张瑾瑜已经让沈千户留意贾珍动向,虽说是流放岭南,可惜,南边民乱四起,如何过去,不如半路上直接下手,送他归西,好歹也是成全了他,省的贾家一世英名落得如此下场,自己也算做了功德。 “那郎君小心些,奴家倒也不怕这些,就是荣国府那边好久没去,也不知林妹妹和宝钗妹妹如何了。” 秦可卿脸色微红,也不知内里想着什么,钗黛二人一直不怎么出府,也没来侯府坐坐,时间一长,难免心中想得慌, 张瑾瑜还有些奇怪,她们三怎么玩一块去了, “等日子过了这几天之后,寻个时间去看看也成,”“是,奴家知晓了,” 这番模样,看的张瑾瑜眼都直了,身下一阵异样,起身就走了过去,一抓着秦可卿的手,急匆匆往后院走去,临走的时候还吩咐宝珠,把门户关好,一阵呢喃声,不见了人影,不一会,娇喘声若隐若现。 院外, 高文和徐长文二人,心中有些波澜,侯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高文只是有些羡慕,榜下捉婿的事,只听过没见过,没想到徐兄,竟然被侯爷保媒,还是冯大人的千金,至于自己,也罢,历来都是案首引人注意,又怎会有人注意其他名次的人, 只有跟在身后的徐长文有些忐忑不安,侯爷此举也不知何意,冯家千金,算是自己高攀了,二人怀着心事,顺着墙角小道,小心翼翼的回了西院。 此时的西院,众多高中的学子,已经陆续到齐,各自相互攀谈,贾兰也小心的混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无人注意,徐长文和高文一见,顺着路走过去,各自一抱拳,算是见了礼,就落了座, 而后,即有小厮丫鬟,开始上菜,吩咐上菜的管家,则是笑呵呵的开口, “诸位,小老二不才,今个,给众位举子举办鹿鸣宴,没有以往的例子,就自作主张,分小桌而坐,上的是江南有名的菜品,一共六样,侯爷说过,六字,代表顺利,所以,祝愿各位举子,会试金榜题名。” 也不知谁教的,老管家一番话,把院子里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有人站起来,高喊一声, “好,”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从者甚多。 王管家一见,也是拱手四下谢礼, “诸位慢慢享用,小老儿退下,有事只管吩咐。” 说完,随礼告退, 而院内, 自然是众多学子齐聚,推杯换盏,各自叙话,而贾兰他们一桌,则是悄无声息, 高文是没有话说,一桌子好酒好菜,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江南的菜品,在京城可需要不少钱才能在酒楼吃上,徐长文则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还想着侯爷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正七品的官身,又要到何处去,家中的老母无依无靠,心中竟然有些想家了。 至于对面落座的贾兰,只是拿着筷子对付一番,毕竟这些菜品不合胃口,也不如府上的饭菜好吃,只是看着其余的人,热烈说这话,竟然还有些烦躁。 就这么吃了一会的功夫, 高文已经吃了半饱,桌子上的菜,大多入了肚,眼见二人不动筷子,还有些疑问, “徐兄,还有这位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高文还想让着二人吃一些东西,一时间不知道姓名,就多问了一句,贾兰放下筷子,抱拳回道; “高兄,弟乃是荣国府贾兰,见过二位兄台。” 一听贾兰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高文就来了兴趣,仔细一观,贾兰虽然年龄小,可是长得也算英俊,一身绸缎料子的衣裳,家世还真是不凡,荣国府,好像在哪听过, “敢问贤弟,你怎会知道我的姓名呢,可在哪里见过。” 高文没想起来,只觉得贾兰面善,出声问询,也引起徐长文的注意,贾兰,这不是甲榜第三的人吗,也把目光放在贾兰身上, “高兄,徐兄,确在含元殿见过,殿内打架的时候,我就站在后面。” 贾兰也未隐瞒,直言含元殿,薛蟠打架的事,就是他们二人仗义执言的,此话一出,二人恍然大悟,好像是薛家公子,和杨家公子的事,后面确实站着一人,乃是薛家公子的子侄辈,原来如此。 三人各自见了礼, 也算是认识了。 而另外几桌人,有其中间几个书院子弟,觉得不过瘾,就把桌子合在一起,凑成了一桌,秋水书院子弟赵明生,端起酒盅,大声说道; “诸位同窗,都说能聚在一起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等能同时入榜,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就此,我等一起干一杯。” “好,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干。” “干。” 几乎全是学院子弟入榜的考生,皆是端起酒盅狠狠喝的一干二净, 而另一边, 勋贵世家子弟也毫不示弱,围在一起,高举着酒杯; “诸位,我等既然高中,以后也是一样,共勉。” 安平伯府的李重文仰着头,神色孤傲,与其如此,还有昌永伯府的岳木宁,诚意伯府的宋兴俊,几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 “干。” 声音瞬间压倒了一旁的主桌,好似谁能压过对方一头,谁就能胜了一般。 这举动,自然引起书院子弟的不满,孙新山,乃是云山书院的新秀,颇有文采,在书院也是响当当人物,虽然不是寒门子弟,家有薄产,但是依稀记得父亲所言,需要拉拢寒门子弟作为依靠,所以在书院,一直和寒门子弟打成一片,颇有威望和名声, 见到世家子弟的人如此挑衅,孙新山笑了笑,毫不示弱的站了出来, “诸位仁兄,有些事有些话,不是声音大,就是有理的,今个乃是高兴的日子,我等高中,皆是朝廷恩惠,和侯爷的赏识,才能得偿所愿,尔等即为勋贵世家子弟,更应该知道机会难得,不需要如此招摇。” 说的郑重其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人的话,是为了他们好,招摇不招摇,也不是你能问的, 昌永伯府的庶子岳木宁摇摇头,叹道;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等招摇,那是有底气所在,尔等身为寒门子弟,更应该知道入榜的不容易,要知道,就算我等考不中,那也是衣食无忧,可你们就不一定了,寒窗苦读十载,家中高堂饥寒交迫,就是为了你们的学业,你们摸着良心,可曾考虑了他们。” “好,岳兄说得对,别看他们书读得好,在书院耀武扬威,那还不是连累家中妻小父母,也不知他们在书院吃的好,会不会想起一家老小如何过得。” 所谓杀人诛心,此话要是换个意思解读,那就是不孝,在大武,要是有了不孝的名声,别说做官,就是做人都难, 所以,在场的寒门子弟,尽皆脸色一寒,青莲书院的余子庆,伸手拍了桌子, “这位仁兄话可不对,什么叫不孝,自古就有解释,因指陷亲不义,不求仕宦,无子绝祀。这几点,都不和我等读书人的体面,父母高堂所在,那也是期望,高中之后,为朝堂效力,是为忠,娶妻生子,赡养双亲,是为孝,我等为此行圣人之道,忠孝两全,何有不孝之说。” 这番解释,有理有据,更是说出所有寒门子弟心声,所谓学,就是参加科举,高中的官,一身所学卖的帝王家,能为百姓做一番大事,青史留名, “好,余兄所言大善。” 秋水书院甲榜的傅进平一声高喝,让众人满眼兴奋之色,只有世家勋贵子弟脸色铁青,上等的江南菜品入口,如同爵蜡,食之无味, 安平伯府的庶子李重文,抬眼望过去,在场的人,多数为寒门,可见朝堂上,这些泥腿子已经占了高位,哪有他们这些庶出子弟的位子,伶牙俐齿,都是嘴皮上的功夫,实则无用之极,可就是这些无用之人,又是他们这些勋贵子弟的无法升迁的阻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尤其是今上,大力扶持文官,才让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如何能忍,阴阳怪气的说道; “诸位忠不忠,孝不孝,在于做,而不在于说,天下百官那么多,都是读的圣人之学,为何圣人之学学的炉火纯青,但是为天下百姓做出事的可没见的有几人,某不才,见过不少贪官污吏,尽是寒门子弟出身,也不知当初学的圣人之学,是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啊哈哈” 一番嘲讽,引得世家勋贵子弟一阵大笑,还真不假,今去两年抓了不少官员,文官占了九成,且寒门子弟占了多数,尽人皆知。 圣人之道,匡扶天下社稷,为苍生之道,但是如今,朝堂之上,庸碌官员不知凡几,大贪巨贪,更是不知凡几,坐拥豪宅美妾,嘴上谈着圣人之学,何其悲哉! (本章完) 第813章 江南先出的手 第813章 江南先出的手 洛云侯府, 轰然大笑的声音,传来,让人目不暇接, 而院外,则是老管家带着人,在此巡视,听到院里双方吵闹声,有管事担心,问道; “王总管,院内那些学子,如此吵闹,会不会打起来,” “哼,你当是你们这些不懂礼数的奴才,有辱斯文的事,如何敢做,何况还是在侯府,不过是血气方刚,斗嘴而已,像侯爷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看着点就成。” 王管家停下脚步,摸了摸胡须,呵斥一番,都是小辈闹个笑话,无官身在,什么都不是,等过了会试殿试,中了进士,那才是侯爷所需要的,现在,无非是壮壮声势, “是,王总管,小的多嘴了,” 管事躬着身子,小心退下,他们都是从关外跟来的老人,京城里面有些道道还没熟悉,所以有所欠缺, “行了,继续去转转。” 王管家摆摆手,这些不都是事,毕竟在关外,大多数人脾气不好,三言两语不和,就可能大打出手,也不怨他们,可这里是京城,就不一样。 领着人,就是继续往前院子走去, 而院内, 众多寒门子弟阴沉着脸,看向他们,好似欠钱不还一般,赵明生此刻也站不住了,文官贪财,历朝历代经久不绝,那仅仅是个人的私欲, “诸位仁兄不必逞口舌之利,文官贪财,那也是官贪,而你们这些勋贵世家,贪得无厌的人更是不少吧,远的不说,近的,宁国府好说也是勋贵之首,祖上有功于社稷,岂料后辈如此不成气候,信奉妖道,祸害京城百姓,谣言四起,还和太平教妖道联系在一块,要知道,京营镇压百莲教时候,就是你们勋贵血撒疆场的。” 一番话震耳欲聋,就算躲在一边的贾兰,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宁国府和荣国府,互为一体,如何能分开。 眼看着越说越过分,此时的徐长文瞧着两方人的火气越来越大,起身出言劝道; “诸位,说这些有何作用,不管是勋贵世家,还是寒门子弟,其实都一样,人人都有私欲,但是行事之时,圣人之道,学了多少,学进去多少,只有自己知道,为官和做人一个道理,现在谈这些不合适。” 话音悠悠传来,入让两方的人,不由得一愣,皆是往院子角落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徐长文,缓步走来,众人一见,哪里不认识今岁乡试的“案首。” 尽皆抱拳一拜,赵明生也没了刚刚的戾气, “徐兄,你可来了,”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徐长文打断, “诸位,同为恩科一场考试,我等也算是缘分,乡试已过,后面还有会试,殿试,众位想想,乡试一过,都给了官身,未必会试没有,所以现如今,还需要好好准备一番,三月后的乡试,还有秋后的殿试,定要把握住,至于刚刚所言,意气之争。” 徐长文端起手中的酒盅,对着众人一拜,满饮此杯酒水,而后转身就离去,引得高文见此,赶紧放下筷子,追在身后, “哎,徐兄,怎么走了,” 贾兰也知道,留在此处也是无用,遂也跟着一起出去,有眼尖的学子喊了一声, “哎,是甲榜前三人,怎么都走了呢。” 这一嗓子,喊的众人心惊,刚刚他们都在高谈阔论,吃酒聊天,怎么就把这三人忘在脑后呢,现在想追过去,可惜三人的身影早就出了院子, 刚刚热闹的气氛,显然是荡然无存,酒喝的也没了滋味,毕竟他们三人已经是朝廷命官,和他们这些白身,实乃天壤之别, “哎,争来争去,人家都是有品级的官员了,” “:是啊,我等还在这争吵,不如早些准备,会试前三甲,又不知如何赐官,” 也不知谁在下面多嘴,一番感慨之后,陆续有人动身离去,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人一走, 侯府的下人奴才,就出来收拾,不曾过问。 倒是贡院那边, 整个大院子收拾完毕,十人一张桌子,在一起喝酒庆祝,可比侯府热闹了许多,不少学子更是端着酒盅,前来南子显这边考官之处,敬酒谢恩。 几圈下来,人就有了醉意, 裴少卿喝的面红耳赤,菜品颇丰,也吃了不少,见到考场的学子,心中感慨万千,科举考试,历来都是过独木桥,如今不过是区区乡试,就给放官,那么会试和殿试,又当如何? 就在裴少卿迷迷糊糊之际,身边的南子显南大人,用手碰了一下, “少卿,如何喝多了,” 似有关切之意在里面,这种场合,南子显见得多了,眼见着恩师问询,裴少卿渐渐回了神,摇了摇头, “老师,学生喝的是有些多了,风一吹,酒气上头,不过还好,没醉,” 一脸的红润,说话都有些打结,还称没醉,也不知是真没醉,还是假没醉,最主要的是,眼神里带着异样的清明, “没醉就好,记住,官场喝醉,此乃大忌,贡院的事,看似稳住局面,亦或许还没完,科举舞弊,历来都是大案,此中事情想必你也知晓,贡院这边,你来负责,配合洛云侯便宜行事,可记着了。” 南子显也是无奈,武英殿,翰林院,皆是老实官员,就算是季明平和储年,也不想他们二人贸然下场,只能让裴少卿顶在前面,他们在后面出谋划策,这才是稳妥之举,也不知洛云侯府如何应对, “老师,会不会只有我们这里有学子闹事,而洛云侯那边,相安无事。” 裴少卿一听是科举舞弊的事,有些微醉的眼神,忽然变得清白,谁不想沾染此事,不说掉脑袋,查到背后是谁卖的考题,万一查了不该查的人,如何是好,他官小言微,到时候,就怕不得好死。 “此事,为师知晓轻重,你只管查贡院的事,外面,全部由洛云侯和皇城司去,这样,就算外面闹翻了天,与你何干?” 南子显眯着眼,显然是想好了办法,科举舞弊的事,宫里和朝廷,未必不知晓,原因就在于洛云侯临阵还能换考题,而且考题还迅速到位,看来,洛云侯知道,宫里也应该知道,所以,当无大事。 这样解释,让裴少卿心中一松,只是贡院如何查? “老师,那这里应当如何查?” “你小子,动脑子想想,贡院里,无论如何都查不到,考场三日什么情形,你应当看在眼里,说是查,不如说是稳住局面,等外面的消息,老夫看来,此次就算是查案,应当会不了了之,背后之人也不傻,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收尾,活该送了性命。” 南子显眼中精光一闪,他这几日,也寻思着是哪些人敢如此大胆,泄露考题可是灭族的勾当,内廷和内阁皆有嫌疑,护送的禁军也逃不了干系,最后就是谁得利,可惜最后,一无所获, 裴少卿此时已经完全醒了困,酒意退下,也知道当日学子闹事,虽然弹压下去,但是也不能拖着,派人去洛云侯府那边盯着也好,忽然脑中有些灵光一闪而过,想到城外已经有了藩王上供的车队到了,会不会是这些人,勾结内廷,暗自出卖考题,搅浑京城局势, “老师,您说会不会是那些藩王,勾结内廷,想以此搅浑京城,好浑水摸鱼,弟子听说城外驿馆,来了关内王爷上供的队伍。” 南子显猛然一惊,确实有可能,内廷那些太监,监守自盗,把考题偷出来,交给某个王爷,借此机会扰乱朝廷视线,以此想浑水摸鱼,也不是不可能, “少卿,万事皆小心,未必不是如你所想啊。” 一声叹息. 江南烟雨, 只要飘落凡间,就是长久的时候,苏州织造局的主事,秦大人府邸,门前忽然闯进来一群差役,对着大门就是一阵敲打, “快,快,把门打开,” 一阵急匆匆脚步声传来,门房管事,赶紧回了后院,禀告老爷,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衙门的人在门前叩门,好像是祸事来了,” 秦家老爷,也就是妙玉父亲秦生,江南苏州制造局主事,一脸的煞白之色,站在屋内,望着屋外的管家惊慌失措的样子吗,呢喃了一句, “该来的都来了,打开府门,随本官过去。” “是,老爷。” 管事哆嗦着嘴,知府衙门会不会是误会了,毕竟老爷,可是和甄家认识的, 招呼了几个小厮,跟在老爷身后,就去了前院,而在府门外, 金陵通判,马广诚已经带着大批的衙役到了此处, “怎么还没有打开门,” 面前的捕头擦了擦汗泽,回道; “回大人,前后门都被弟兄们给堵上了,跑不了,实在不成,让弟兄们给撞开。” 话音刚落, 大门就被打开,秦大人背着手走了出来,讥讽了一句, “不必了,马大人,别来无恙,不知今日到本官府上,所为何来?” 眼见着正主已经出来,马广诚也不做遮掩,往前走了几步, “秦大人,别来无恙,” 双手抱拳,施了一礼,只是嘴角的笑容始终不减,秦主事摇了摇头,不予理睬; “有话快说,马大人今晚虎视眈眈带着这么多人,到本官府上,不会就是来给本官施礼的吧。” “哈哈,秦大人真会开玩笑,本官能来,想必秦大人分心知肚明,奉杨公公口谕,立刻捉拿朝廷钦犯秦生,抄没家产,送往京城刑部,不得延误,秦大人,请吧。” 马广诚似笑非笑,自从杨公公和景大人定下改田为桑的时间,整个江南知府,以及卫军,府军,还有皇城司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加以阻拦,就连江南布政使庄大人如今也是退避三舍,好似放弃一般,不再过问, 这样一来, 衙门的人,还有部分府军,就开始在各县张贴告示,三日为期,必须要铲除青苗,补种桑树,凡是不听朝廷告示者,全部拿下,发配江北开采玉石, 这一下,就引起整个江南百姓的非议,各种谣言四起,有的地方甚至出现各地联防自保的情况, 而官面上,自然是杀鸡儆猴,苏州织造局的主事,就成了第一人, “哈哈,马大人,都说金陵知府衙门的三位大人,一直胆小甚微,如今看来却是胆大妄为,江南织造局什么情况,除了本官,就只有沈万和那个裱糊匠知道,捉拿下官可以,以后的制造局,可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一声畅快淋漓的大笑声,让周围的人,显得有些忐忑不安,马广诚也是心神攒动,织造局历来都是江南的金疙瘩,怎么听此话,好像是个大麻烦一般,谁能信, “秦生,你少在那巧言令色,还埋骨之地,我看是你的埋骨之地吧,等你进了京城,押入诏狱,看你还嘴硬,来人啊,把他绑了,其余人,进去抄家,看看秦大人贪墨多少银子。” “是,大人。” 一阵应和,一队人马立刻冲了进去,到了院子,自是敲敲打打,进的屋内,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只要是有隐蔽之处,全部查看一遍,却未有所得,仅仅是在库房,有着三万两现银,而秦生,则是被反手绑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么多人在秦府翻了一圈,毫无所获,捕头带兵走了出来, “启禀大人,秦府只有白银三万两,并无他物?” “什么,这么少?” 马广诚皱着眉,根本不相信,堂堂织造局主事,只有这点这家产,谁能信, 随即转头看过去,厉声问道; “秦大人,府上的钱财去了哪里?” “哈哈,马大人,本官就这么多银子,想要再多,只能去织造局拿了,” 秦主事一脸的怅惘,紧接着好像想开一般,又是张狂一笑,哪有银子,有再多,也不够织造局用的, 眼见着秦生油盐不进的样子,捕头眼珠子一转,小声说道; “大人,小的记得秦大人还有一女,说是在外面出家,会不会把家财放在那里,听说此女着实不差。” 一眼看去,满脸的坏水,马广诚眯着眼,知道此人心术不正,可是这么点银子,如何向大公公交代,只要有了银子,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所谓, “此事你连夜去办,一定把银子拿回来。” “是,大人,卑职这就带人去,” 捕头满脸惊喜,赶紧答应,一招手,一队人马就急匆匆往城外跑去, 而留在此处的人马, 马广诚则是挥了挥手,把人带了回去,一路上,还琢磨着秦生的话,银子全在织造局,难不成是在沈大人手里,毕竟沈大人可是江南首富,这难办了, 一路劳顿,回了衙门,把事情安排妥当,这才回了府邸,谁知, 刚到了府门前,就看见门前来了一个车队,马车上清一色盖着黑布遮挡,来的人不多,只见为首的一人恭敬的候在那,而且手上还拿着一些包裹,也不知里面是何物。 见着大人来了,赶紧跪在一旁, “大人,小的乃是沈大人府上的管事,今个来,给大人送一些东西。” 眼见来人直接挑明话语的由头,马广诚掀开车帘,问道; “不知你家大人,想送本官何物?” 说着话,眼神时不时得瞄向那些马车,猜猜这么多箱子,所谓何物? “大人,小的不敢隐瞒,这些是一些田产地契,那些箱子,一箱是秦大人收受贿赂的账册,剩余几箱,约有五万两银子,是我家主人孝敬大人的。” 虽不是白天,但是夜里在街上如此直白的言语,到还真没有人敢这样的,马广诚微微一笑,沈大人还真是个妙人,这边刚刚抓了秦主事,他那边就有了动作,真是利落, “好,东西地契,本官替沈大人收着,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秦主事是回不去了,有了这些,直接押解京城,入了诏狱,本官会上折子,等刑部接了案子,秦主事,纵然是有万般能耐,也是无用。” 这就是昨日和贾大人商议过的,就是要把此案办成铁案,只要刑部接了案子,内阁那边不出纰漏,秦主事就万劫不复了, 这银子地契,自然是囊中之物,索性直言挑明,管事听了一喜,满口答应, “谢大人,奴才一定转告,我家主人还说,来日方长,还请大人务必留心下面各县,以免出了疏漏。” “哼,一群贱民,还能翻出浪来,能出什么疏漏,你回去让沈大人宽心,本官已经禀告景大人和大公公了,已经抽调兵丁,明日,本官就开始去淳阳县视察,” 马广诚眯着眼,现如今,下面四个县,只有淳阳县,最为顽固,其他几个县的县令,虽然不怎么配合,但是好歹告示是贴出来了,只有淳阳县令,左三贵,仗着是庄大人的门生,竟然敢明目张胆阻拦,俗话说杀鸡儆猴,先去会一会, “是大人,卑职一定转告,” 眼前的管事又在地上磕了头,而后缓缓退下,只留下门前的马车,冯永诚一挥手,马车就进了府邸,不见了踪迹! (本章完) 第814章 各自上参折子 第814章 各自上参折子 翌日清晨, 庭院中春雨淅沥,拍打屋檐和山石,厢房内烛火明亮,温香交织茶香,闺阁琼英,聚齐一堂。 江南的尼姑庵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雨声传来, 屋内, 依旧是一袭白色青纱的僧衣,乌黑的秀发散落,黑白相间,更是衬托出女子的绝美之色,对面,则是坐着一个青色衣衫的丫头,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茶壶,二人亦师亦友,原来是妙玉和邢蚰烟在此喝茶! 过了良久, 邢蚰烟将已空了的绿玉斗,递给妙玉,轻声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不开心。” 妙玉玉容清冷莹然,闻言,凝眸瞥了一眼邢蚰烟,伸手接过绿玉斗,提起一旁茶壶,斟起茶来。 微微垂下眸光,看着绿玉斗中的茶水热气腾腾,澹澹道: “都说是家贼难防,果真不假,以往没看出来,你个小丫头那么多心眼,也不知怎么,就此近身监视起我来了,胳膊肘往外拐,还真是。” 妙玉所述的监视,就是邢蚰烟还有洛云侯府留下的一帮人,就此住在庙里,整个外间屋子全部让了出来,给那些大头兵居住,而内里,众多尼姑搬到后院不说,邢蚰烟一家子,也住在门槛屋子里,说是照顾妙玉师傅的, 被兵丁威慑,住持等人也不敢言语,所以有了机会,妙玉使了性子,每次都是含沙射影说几句,言语上出出气。 邢蚰烟彷如是听惯了,妙玉师傅每次都这样说,也没还嘴,哎呀一声,道, “哎呀,我的小姐,您还说呢,还不是侯爷为了您好,留下兵丁保护您,还给了民女银子,要不然,在山下小村子,今年就活不下去,你看外面的雨,零零散散下个不停,又是个灾年。” 邢蚰烟嘟着嘴,把妙玉倒好的茶碗端起来,咕嘟一下,就喝了进去,她还真不是说假话,按照这样的雨水,必然是水涝,田亩里的青苗,或许会淹死,年内没了收成,没吃的,怎么挨过去。 妙玉挑着眉毛,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暗道,你还有没有吃的,就属你吃的最多,回道; “哼,就你歪理多,一杯为品,二杯为解渴的蠢物,三品就是牛饮骡饮,也不长记性,这些日子,你的饭量倒是见长。” 邢蚰烟也不以为意,妙玉师傅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说道: “方才说了不少话,实在是口渴,另外,小姐的茶艺不错,想来以后,侯爷会喜欢的。” 邢蚰烟也是在那嘀咕,左一个侯爷,右一个侯爷,叫的亲切,现在想来,张瑾瑜走的时候,留下的银子没白给, 二人有一句话,没一句话的各自想着心事, 尤其是妙玉,依稀还记得那英俊的面容,只是觉得,心底还有些轻贱自己,那么快就想他了。 青灯鼓刹虽好,可是少了世间许多烟火气息,修佛修道,倒不如说是修心,师傅曾说,红尘历练也是修心,也不知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前院来了兵丁, “报,小姐,还请赶紧收拾细软,此地不可久留,城中怕是有变,还请师太抓紧时间。” 来人撂下一句话,立刻返回前院,邢蚰烟还蠢萌不知,妙玉却瞪大眼睛,立刻起身,城中有变,难不成是金陵还是苏州出事了,想起前几日,父亲的叮嘱,心中担忧父亲,但也知道,此时回去,无济于事,这,最终还是要靠他, “蚰烟,傻愣着什么,赶紧通知住持,还有众多姐妹,立刻收拾细软,能带的都带走,” “呃,是,小姐。” 邢蚰烟还没弄懂什么情况,就被妙玉赶了出去,人一走,妙玉就开始翻箱倒柜,从一个箱子底,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只见是有一沓四海钱庄的银票,还有几样珍稀之物,这是父亲几日前,亲自交于她的, 并且叮嘱,江南不可久留,如若出事,立刻去京城投奔洛云侯,万不可留下,寻见他,尚有一线生机, 或许这些,就是罪魁祸首,赶紧盖上,开始整理日常之用的物资。 而前院, 一夜未睡的捕头差役,慢腾腾的,顺着山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来到寺庙前,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就被侯府留下兵丁,埋伏的眼线寻到,这才有了准备, 捕头穿着蓑衣,领着一群兵马,站在门前,气的骂道; “庙里的尼姑,本捕头奉了知府衙门的命令,特意来搜查朝廷钦犯,快快打开门。” 然而,根本无人应答, 瞧着眼前的尼姑庵没动静,捕头暗骂了一句, “娘的,给脸不要脸,累了一夜,等会进去,让这些女子,知道爷们的厉害,” 回头招了招手,身后的一队人马,立马围了过来, “弟兄们,前面就是尼姑庵,此次是捉拿秦大人的独女,其他女子不在其列,所以,进了里面,可都悠着点,” “是,大人。” 围着的兵丁,满眼放光,捕头倒是慷慨,对他们来说,是女人就成,急不可耐的,就开始去砸门,眼见着没人开门,有的人竟然开始准备攀爬围墙。 而在此时, 前院的侯府甲士,已经准备完毕,侯府亲兵留下的人虽然不多,可是全身着甲,十几人静静等待在墙后面,只听领头校尉听了听外面动静,确定来的人不多,点头说道, “人数不多,开门,杀出去,一个不留。” “是,校尉。” 只见一个人突然抽出门栓,外面砸门的人一个踉跄,就栽进去,还未站稳,只觉得脖子一凉,人就没了力气, 其余人反应过来,抽刀就对冲了过去,不一会,惨叫哀嚎声响起,传遍四周的树林,让整个尼姑庵更显得阴森。 后院里,邢蚰烟早就通知了住持等人,水月师太反应最快,只管叫着众人把金银细软收拾好,普通的物件,是一个不拿,再是包了几件衣裳,留作换洗之用,如今人人收拾了差不多了,毕竟她们哪有那么多细软要拿,反而是妙玉的屋子,光是需要搬的大箱子,就有三口之多,包裹也分出三个, 让刚进来的邢蚰烟,看的暗自咋舌,这么多东西,还好有几辆马车在, “小姐,水月师太和水烟住持太她们都收拾好了,只有新来的几个人不想走,师太让我问小姐,该怎么办?” 妙玉此时把眼前的箱子全部盖上,上了锁,头都没抬,回道;“既然不想走就留下,生死各安天命,能留下的,等我们走后,让她们抓紧逃走,不然性命难保,前面应该是打起来了,你叫她们过来,把东西抬到马车上,等安稳了,立刻就走。” “是,小姐。” 邢蚰烟赶紧折返回去通知住持等人,不一会,众人到了此间物资,在水月师太指挥下,把妙玉的东西抬上车子,不敢有丝毫怨言,所有人都知道,此时能落得性命,也只能靠妙玉师傅了, 收拾好了一切, 还有几个不想走的小师傅,妙玉也未阻拦,留下些银子,还有普通百姓的衣裳,说道; “你们几人,既然不想走,那也不能留下,事传出去,此地不可久留,就算与尔等无关,官府迁怒,必然坏你们清白性命,留置无用,这些银子,也算是我们一场缘分。” “是,妙玉师傅!” 几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犹豫不决的时候,前院,领兵校尉已经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一抱拳道; “小夫人,来的兵丁已经被处决完,尽皆被斩杀于此,此地不宜久留,怕还有兵马尾随其后,现在走为上。” 血腥的气息浓重,不少尼姑忍受不了,一脸煞白,就此呕吐出来,妙玉脸色也不好看,死了那么多人,官府怎可善罢甘休,不过是虎豹豺狼一般, “好,还请将军路上多多包涵,这就走,” 也不等其他人想什么,拉着邢蚰烟就上了马车,其余人则是挤在另外几辆马车上,就此从玄墓蟠香寺后门山路下山,而侯府亲兵,早就赶出备好的马匹,翻身上马,追了上去,金陵码头,可是有侯爷留下的一艘楼船, 人一走,刚刚还有些人气的尼姑庵,瞬间变得冷清不说,点点斑斑的血迹,更是阴森可怖,留下的几个人,满脸惊恐,立刻换了衣裳,拿了一些衣裳,和一些细软,紧随其后逃下山,只留下前面满地尸身的婆娑地。 被天上点点滴滴的雨水冲刷,不一会,就变得雾气朦胧起来! 淳阳县, 乃是金陵的第一大县,位于金陵东边,土地肥沃不说,不仅靠近运河,也没有破堤的危险,田亩之数,也是在江南数得着的, 如今的县衙,早已经被府兵围着,全是从扬州借调的府军,原来扬州守备将军向正肃,被洛云侯拿下之后,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被扬州知府状告,参了一本,就此被训斥降了三级,扬州的将军虽然还是他,可是品级,算是最低的,再降,连个将军就不能当了, 正巧,杨公公从京城来,派人给向将军宣读兵部的文书,这一来二去,向正肃,就搭上杨公公的线,领了之前的教训,送上供奉,这才有了之前调兵的那一幕, 现在, 杨公公给了金陵留守将军备案之后,就把扬州的一万府军,尽数调到金陵,以此为基础,加上衙门还有景大人那边的差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所以,一大早, 马大人就集结兵马,堪堪去了淳阳县衙门, 而衙门的内堂中,淳阳县令左三贵阴沉着脸,坐在高堂主位上,看着自家的管家满头大汗,问道; “外面来的是何人的兵马?” “回老爷,应该是府军,至于谁的兵马,小的没看清,” 管家刚刚在门口的缝隙处,瞄了一眼,兵甲的样式,确实是府军的摸样,但是何人领军,却没有看出来,总归不像是金陵城冷将军的兵马, “那就奇了,金陵城府军也只有冷大人的兵马,不可能来此,既然外面的兵马是府军,那必定是客军,苏州还是扬州,一想到焦将军在苏州,也不可动,那就是扬州兵马了,好大的胆子。” 一瞬间,左三贵心中一寒,能调动扬州府军,必然是有人下了调令,江南庄大人没有下令,那只有杨公公还有景大人,有了兵符才可,有备而来啊, 心中不免有些忧虑,庄大人和卢阁老一心为国,体恤百姓,如何会被这些无根之人愚弄,实在是气愤至极, 也就在这时, 衙门外,已经到了的金陵通判马广诚,安稳的下了马车,一挥手,就有心腹衙役,把眼前县衙的大门推开,就此迈了进去。 衙门不大,从前院,到正殿,一眼望到头,临近的时候,仅有的地方,双方的人,就站满了此地, 此时衙门里, 左县令脸色难看,丝毫不怯懦,站起身冷着脸,质问道; “马大人,你虽然身为上官,可是你这样敢公然带兵闯进县衙,是不是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而且你的手伸的太长了,” “啊哈哈,左大人说笑了,本官能来此,就是依照朝廷的法度,你说本官手伸的长,那也没有你的手伸的长,朝廷的命令,你再三违抗,是谁给你的胆子,本官参你的折子,已经加急送到了京城,左大人还是好好歇歇,改田为桑的事,就由本官来吧。” 马广诚哈哈一笑,好久没有说的那么痛快了,这些县令,仗着庄大人的威风,处处与金陵知府衙门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可由不得你如往常一般, “好,既然马大人有折子,那也是需要把下官撤职的文书政令,拿出来给下官一观,如若没有,本官就去京城状告,金陵知府目无朝廷,知法犯法!” 左三贵也不是吓大的,有着庄大人作为靠山,在江南还真没有人敢动自己,说得来人当中,就有卢阁老的人, “你爱上哪告就去哪告,本官等着就是,至于文书,景大人早已经备好,把你的县令就地撤职,而且,庄大人也是签了字的,来,拿给你看看。” 马广诚最后,才磨磨唧唧的掏出文书政令递了过去,就是想看看左县令的脸色,果然,拿到文书的左大人,身形一晃,没想到,庄大人竟然在上面用了私印,这是为何, 心中一时凌乱不堪,难不成金陵城内有了变化,眼下也已经事不可为,赶紧收了文书,转身就回了后堂,叫管家收拾细软家当,带了一家老小,这就要入城禀告庄大人,人一走,马广诚也不再拖延,立刻吩咐, “在各处张贴告示,并且在田亩之间的地上,插上牌子,尔等就从西边开始,把那些青苗,先毁了一部分,警告那些泥腿子。” “是,大人。” 外面等着的校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领了命之后,匆匆带着兵丁,就往西边各村子冲了过去,一路过去,自然是鸡飞狗跳,而左大人动作也不慢,收拾好了行囊,带着家小和仆从,气哼哼离去, “大人,就这么放左大人走了。” 身边一个小吏,小声问道。 “嗯,不让他走,你还能养着他不成,虽然景大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庄大人私下同意用了印,但是左三贵是他的人,动了他,万一引起误会,耽误了大事,你可担待得起?” 一声质问,小吏把身子矮了又矮,低头回道; “还是大人心思谨慎,小的嘴拙,就怕左大人回去,给朝廷上了折子,让大人有些难堪,此间的事,办的有些急了,” “无事,他的折子上不去,如今已经快五月了,再不抓紧补种桑叶,别说生丝产量,就是粮食也没了,” 说完,马广诚坐在高堂主位上,半眯着眼,静静休息,看似心中平静,内心却是起了波澜,政令不一不说,而且上官各自拆台,底下百姓盲从,这样一来,就怕改成功了,也出了乱子。 而外面, 扬州来的府军兵丁,可不管百姓感受,进了村子,张贴告示之后,但凡有个不中听的议论,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剩下的人,则是乌泱泱的到了田地里,直接践踏而行,把已经出了芽的禾苗,直接踩进地里,不见了踪影,也就一上午的时间,西边几大片的地块,原本绿油油的田亩,如今变得光秃秃的, 校尉一见,一挥手就收了兵,而问询赶来的百姓,则是跪在田间地头,哭喊着, “你么这些天杀的,如此糟践田地,不怕天打雷劈吗。” 校尉一听,哪里还愿意,厉声道; “你们这些贱民,不听朝廷法令,私自种粮,要是十日之内还不整改,别怪本校尉不给你们脸面了,先把那些带头的,狠狠打一段。” “是,校尉。” 身后一群兵丁,如狼似虎的冲过去,举起鞭子就抽了过去吗,顿时,一片哀嚎声想起经久不绝。 (本章完) 第815章 定下后手待命 第815章 定下后手待命 金陵城内, 江南布政使的府邸, 清幽静养的宝地,还是绿葱葱的一片,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或是远处不知名鸟儿的啼叫,给这寂静的院子增添了一丝生气。 书房内,江南布政使庄守治庄大人,一身官袍,站在书案前,拿着毛笔,静静写着一个忍字,笔锋在墨池中饱蘸浓墨,纸张上的那一撇一捺,似乎另有深意。 而堂下, 则是立着一人,正是风尘仆仆,从淳阳县赶来的县令左三贵。 进了书房之后,就凝神屏气的站在那里,也不知等了多久,好似各自有着心事一般, 良久, 庄大人终于把字帖写完,终归还是这一个忍字,忽然放下了毛笔,并未抬头看向堂内之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 “五日前,老夫就给内阁上了折子,一个是要官员,填补江南空缺,另一个,是上了一个陈情的折子,诉说江南舆情的事,如今过去那么久,朝廷并未回话,你可知朝廷用意?” 左三贵站在堂下,见到大人问了话,这才感觉身子一松,腿脚有些发软,不过既然大人问了话,就是知道此间的事,想想知府通判马广诚的言语,忽然想到,应该是内阁那边,卢阁老应该是赞同的,那为何庄大人会依旧阻拦呢? “大人,下官从淳阳县而来,知府的马大人,说是景大人和知府大人都陆续上了折子,下官也是被参了一本,夺了职位,调令文书都已经寻见,既然如此,就是内阁支持景大人的动作,” 顿了一下,犹豫间还是把心底疑惑的话问了出来, “既然朝廷都这样的意思,那为何大人会要我等阻拦呢?” 庄守治放下毛笔,对着帘子外的管家,招了招手,而后,就有小厮搬了椅子过来,放在左大人的身后,庄大人撩开下摆,缓缓落座后,按了按手,左三贵会意,继而也跟着坐下, “问得好,说起来本官也有私心,今个年头,也是本官任期考核最后一年,要的就是安稳,谁知偏偏这个时候,景大人到了京南,还要大改,你也知道,江南想要安稳,就需要吃得饱,如果吃不饱,哪里能安稳?” 这也是庄大人极为担心的,毕竟江南赋税已经到了极限,如今稳的就是一个平衡,世家勋贵的田亩,一文钱的税都收不上来,靠的就是百姓手里的田亩之数,这些要是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其中的厉害,别人不知,左三贵是知道的,而且心中隐约有些担忧,今年开年过后,雨势频繁,灾年也不为过,但是朝廷之命不可违,如今看来,福祸难料, “那大人,我等又当如何,看景大人的决策,府军都调来了,怕是必须要改的。”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要自保,昨日,老夫又连夜上了折子,陈清实情,要是景存亮一意孤行,江南就怕乱了,所以,就算朝廷那边不收录,我们也算是撇清了关系,到时候以退为进就是,至于府军,是扬州来的。” 庄大人面带微笑,此时既然不能阻拦,那还不如蛰伏起来,区区一个景存亮不算什么,而是怕身后的那一位,杨公公虽然代表宫里,可不一定代表的是皇上, 金陵皇城司俭事宁凯,已经押着郡城所有犯人去了江北,给太上皇开采玉石,作为修道的根基,实在是有些荒诞,这不是宋朝生辰纲的翻版吗,也不知天家为何如此, 这件事,也就埋在了心底,不能为外人道也。 左三贵算是听明白了,庄大人是想保全实力,而且那些兵丁,也不出自己所料,却是扬州来的府军,只是不知自己又该去何处任职,一抱拳,起身拜道; “庄大人所言极是,不知下官辞了县令之职,应当去哪?” “啊哈哈,自然是有个一好去处,郡城官仓还有缺一个粮台令,你就去那里,只管领着粮库的兵丁,收好粮库就成,里面的各大仓都是满的,实查过,所以,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 庄守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金陵郡城粮仓分两处,一个是官仓,粮食多,占地广,并有粮兵守卫,只听朝廷户部调令,另一处就是知府衙门的府库粮仓,虽然有不少粮食,但是仅有的地方,也放不下多少,但是知府衙门可随意调配,只等着日后再说吧。 左三贵也是一惊,粮台令,官仓实查,那就是没有虚数,看样子大人早就想好了后路,面有喜色,跪倒在地, “谢大人栽培!” 京城, 青湖东岸的李宅中,大公子李潮生,一身儒衣打扮,带上几名小厮,就准备出门,寻个由头准备去洛云侯府, 谁知, 刚过了庭院,却见父亲在凉亭下半酣,走过去,拿了毯子,给父亲盖上,转身走的时候, 躺在躺椅上的首辅大人,忽然开了口问道; “要去哪?” 见父亲问起,刚要离去的李潮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回道; “父亲,儿子想去和洛云侯商议一点事,” 李潮生并未刻意隐瞒,商议的事,就是上次自己和几位师兄定下的策略,联合洛云侯,甚至于南大人,把新科的官员安排去江南,成合纵之势。 却不知他这点心思,早就被首辅大人看在眼里,今早就躺在这,无非就是等他过来,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李崇厚复又闭上眼帘,假寐起来, 让大公子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会不会因为此事,父亲不同意,还是另有想法,可仔细回想,没有疏漏,毕竟是事先议定好的, “敢问父亲,可是有不妥之处?” 问完话,就此搬着凳子坐在父亲身旁, 只见首辅大人侧了身,微微睁开眼睛,问道; “你这么急可是想好了?” “回父亲,想好了,想要入阁,就需要一些手段。” 李潮生点点头,早晚都是要走到那一步的,晚走不如早去,提前布置。 “嗯,不错,既然准备好了,就不要犹豫,三日前,江南六百里加急的信,送来了内阁,一封是江南布政使庄大人的,一封是巡阅使景大人的,二人言辞激烈,相互指责,就连知府衙门,都开始上折子相互参本,为父想了想,给他们的人换了职位,尤其是县令的位子。” 首辅大人轻声慢语,似乎是提点,让李潮生心中一动,江南换了不少人的职位,还是县令的,那这样说来,父亲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事, “父亲,儿子最先考虑的就是把江南县令填补起来,这样一来,许些事就好办了,” “是啊,是好办了,可是牵扯太上皇,好事,也就变得不好办了,他们要先把织造局的事筹办起来,并且还要安稳江南百姓,二者不可缺一,切记。” 李崇厚还是有些不放心,下面那些人的德行,他怎么会不知,贪污成风,巧言令色,胆子大的很,所以有些事情,要未雨绸缪。 大公子点了点头,许些事,确实要准备,想来他们应该有所准备,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父亲,万一出了纰漏又当如何?” “你啊,这些事与你何干,丢车保帅。” 一声叹息,庭院里复又陷入平静。 洛云侯府, 天色放晴, 张瑾瑜昨天累了一晚,也没休息好,早早就起来,照例穿好衣物准备去用膳,一进西院屋子里,还没坐稳,也不知是有人讨巧,还是故意为之,第一个先进门的,竟然是诚意伯府的宋兴俊,一进门,就让随行而来的小厮,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拿进屋,不知道的还以是搬家呢, 进了屋, 宋兴俊直接纳头就拜, “学生宋兴俊,拜见恩师,老师喝茶。” 张瑾瑜毕竟坐稳没多久,这就要敬茶,只得无奈点了点头,宋兴俊见此,欢天喜地起身,奉了茶, 张瑾瑜接过茶水之后,抿了一小口,算是认下了, “你小子怎么来得那么早?” “回老师,学生昨夜回家,和父亲说了此事,要拜师,父亲就千万嘱咐,必须第一个来,所以起得早,就来了。” 说完,还傻呵呵一笑,让张瑾瑜翻了白眼,诚意伯那厮,想着好事呢; “行了,拜完师就回去吧,今个不留饭。” 一张口就是撵人,让宋兴俊还没反应过来,呐呐回道;“呃,老师,既然如此,那学生就告退了。” 又是一拜,也不拖拉,知道今日侯爷事多,告辞后见侯爷点头,方才离去, 人一走出了门槛,也不知是有人开了头,还是喜鹊迎门,中举的考生,陆续前来拜师,张瑾瑜见此,如是照办一番,全都开口收下,之后给打发了, 就算是只沾一小口的茶水,也喝的肚子发涨,恰巧,最后的三人,就是徐长文还有高文,以及贾兰没来, 略微等了一下,张瑾瑜问道; “宁边,怎么回事,还剩三人怎么还没来呢。” 问的三人,宁边自然明白侯爷问的是谁,点下头,回道; “侯爷不必着急,三位公子想来是走的慢了,徐长文和高文二人住在南城,又没有车驾,来得晚应当,贾兰应该是还没有出府。” 张瑾瑜听到解释,觉得也对,俗话说最后出来的,才是最有身份的,还想再开口问, 忽然门外,传来亲兵通报; “报,侯爷,府外皇城司城门千户,沈保安求见。” 忽如其来的禀告声,让张瑾瑜和宁边同时有些警醒,沈保安来了,那交代的事情,应该办的差不多了。 “快,把人请进来,” “是,侯爷。” 随着一声应和, 片刻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走进了屋内,张瑾瑜赶紧起身迎了过去,只见沈保安面带疲惫,一身灰色袍服穿在身上,脚底一双硬底快靴,还沾了不少泥土,衣服上还有些落叶,风尘仆仆样子,这是刚回来, “沈兄弟可是刚从城外回来?” 刚刚进来的沈千户,一见侯爷迎上来,满脸激动,赶紧一抱拳拜道, “见过侯爷,卑职刚从东城外官道上回来,” 只是提了一句,并未多说话, 张瑾瑜心中一动,看向四周伺候的丫鬟小厮,吩咐道; “你们出去,把门关上,” “是,侯爷。” 而后,四周伺候的丫鬟小厮,统统施礼欠身退出了屋,随着屋门关上,张瑾瑜直接拉着沈千户,就落了座; “出了什么事?” 沈保安一拍肩膀上的落叶,靠近一些,低头回道; “侯爷让卑职办的事查清楚了,宁国府贾珍,流放岭南,五日后出发,走的是东门,在官道百里距离,有个山谷,顺着山谷穿过去,就可一直南下,官道直通西河郡,” 此次出去,就是给侯爷踩点的,想要半路截杀朝廷钦犯,就需要找个好地方,因为朝廷流放的人不得走水路,只能走官道,所以,下手的地方,就要远一些,以免朝廷发现,所以连夜出去寻找埋伏的地方。 “好,既然如此,就定在那里了,沈兄弟可有把握?” 张瑾瑜要的就是万无一失,定下地方,就要做的干净,不能留下手脚线索。 “侯爷,人手都备好了,就等五日后,贾珍路过此地,定然留下性命。” 沈保安斩金截铁的回道,这些人,都是自己一些过命的兄弟,家境过得不如意,能有赚钱的买卖,哪有不同意的, 张瑾瑜听完之后,也不含糊,直接掏出三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这些,是给弟兄们的辛苦钱,记着做干净些。” “是,侯爷,卑职明白,绝不会拖累侯爷,此外还有一事,京城从昨日起,陆续有些童谣传出来,不知侯爷是否知道此事?” 沈保安点点头,把银票小心收起来,还是侯爷大方,给银子从不过夜,还有这几日,京城传唱的童谣的事,提了一句, 张瑾瑜有些诧异,童谣,什么童谣,难不成谁坐不住了,颇有些感兴趣, “什么童谣,你说说,本侯还真没注意。” “侯爷,事关宁国府的,从昨日,就有不少孩童在街口传唱,将军卖命裹尸还,家族子弟受牵连,昏君听得谣言信,逼死勋贵又夺爵。” 沈保安想了想,这才开口,把童谣原封不动的背诵一遍,简单上口不说,明里暗里,都是暗指宁国府贾家,和京城王家,这倒是有意思了, 张瑾瑜也跟着重复一遍,立刻就记下了,朗朗上口,也不知哪位才子所做, “能做出这首童谣的人也算有才,不简单啊,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把此事做好就成,务必要小心,今个你来的有些莽撞了,以后从后院角门进来,正门地方,人多眼杂,” 交代了一句,回头让宁边派人,领着沈千户从后院离开。 “是,侯爷,卑职明白。” 沈保安点点头,知道今日来的有些突然,门前离开那么多学子,应该是前来拜师的,眼看着侯爷的势力是越来越大,沈保安如何不着急,洒怕落在后面没了用处。 起身告辞后,顺着墙角,在亲兵领路下,去了后门离开, 人一走,张瑾瑜摸了摸下巴,觉得还不放心,遂又叮嘱一番, “宁边,记着,五日后,要段宏早些准备,提早派人埋伏在山谷内,要是沈千户的人动手干净,就不要露身,要是没有,他知道怎么做。” “是,侯爷,末将会派人给段将军传令的,还有一事,昨夜里,首辅大人府邸来人,说是大公子会来府上给侯爷庆祝,也不知人什么时候回来?” 宁边也摸了摸身上,从怀中拿出一个拜帖,递了过去,张瑾瑜随手接过来一观,却是首辅大人府上,大公子不就是李潮生吗,今日来给自己庆贺, 李潮生上门来,是哪门子庆贺,怕不是因为他们三位师兄的事,登门问罪的吧,还有, “不对啊,昨夜送的拜帖,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张瑾瑜把拜帖仍在桌上,撇了一眼宁边, 只见宁边脸色不变,抱拳回道; “侯爷,末将昨夜接此拜帖,就去后院想禀告侯爷,谁知宝珠姑娘守在门口,末将进不去啊。” 这回答,瞬间让张瑾瑜有些尴尬,哪壶不开提哪壶。 与此同时, 荣国府的天,也早早热闹起来,随着东府开始做法事,吹得喇叭,胡琴等乐器,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贾兰也在李纨的催促下,洗漱完毕,就出了府,去侯爷府邸拜师,而贾宝玉的院中,显得死气沉沉的, 外面那么闹腾,贾宝玉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过于疲惫,说到此时,才刚刚起身更衣, 袭人面有担忧深色,问道; “宝二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贾宝玉更好衣之后,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只是这几日科考,有些疲惫罢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一想起兰哥儿高中之后,本是平静的内心,总觉得不对味,不过功名利禄与我何干,想想也就释然了, 另一边的麝月,嘴上不饶人, “哼,也不知洛云侯怎么点的名额,那兰哥儿都能中第三甲,宝二爷为何不能中案首。” 一脸的不忿,想想宝二爷读书受了多少苦,怎么会比不上年龄更小的兰哥儿, 却不知这一番打抱不平的话,让贾宝玉心底有些不自在,一挥手,转身就出了门, “饭不吃了,我去东府瞧瞧,可有帮衬的。” 愣是走出屋门,留下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袭人更是抱怨, “瞧瞧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要别人教你不成。” “我,我不是替宝二爷叫屈吗。” (本章完) 第816章 科举舞弊不服 第816章 科举舞弊不服 京城宁国府, 还是如昨日一般,停灵在此,不过内里的棺椁四周,已经摆放地窖里冰块,放在桶里,做降温之用,以防尸身快速腐败。 府外, 宾客祭奠之人,陆续来此, 从李家府邸出来的大公子李潮生,则是绕了一圈,先是到了宁荣街的街口处, 元福随即出声; “大公子,宁荣街到了,前面就是宁国府,人可不少。” 听见话音,李潮生用手中折扇,撩开车帘,往外望去,果真见到宁荣街上的人,尽皆身穿孝衣,在宁府大门进进出出,看样子有不少人前来祭奠,想到临走前,父亲的交代,先去宁国府,再去洛云侯侯府,虽然不太清楚父亲用意,但是依话照做就是。 放下车帘,吩咐道, “到宁国府门前停下,本公子也去祭奠一番。” “是,公子,您坐稳。” 元福马鞭一挥,马车缓缓而动,没多会,车架到了宁府门前, “公子,到了。” “嗯,你在此等候即可。” 李潮生把折扇放下,整了整衣襟,这才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也没张扬,就悄悄进了宁府大门,可惜,当朝首辅大人的公子,内阁执笔的李潮生,谁人不认识,不少官员见了,当即一拜, 显然是不得不回礼,这样一来,在前面接待的贾政就瞧见了,赶紧迎了上来, “见过大公子,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公子见谅。” 李潮生哪里能让贾政给自己施礼,双手伸过去,就把贾政搀扶起来, “贾郎中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岂能施那么大的礼,不是折煞我也,” 就这样,二人一阵拉扯,这才客气完, “不知大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来此祭拜。” 也不等贾政再问,就一起去了内里荟芳园,给贾敬上了香,而后烧了纸钱,这才起身回到外面,这一番动作,贾政一直陪在身旁, “贾郎中,还要恭喜你了,长孙贾兰高中甲榜第三,殊为难得,可喜可贺,” 此番贺喜,也不是客套话,李潮生还真是由衷道喜,此次恩科中榜名录递到内阁之后,众多阁老亲自又审阅一番答题折子,没有疏漏,这样说来,贾兰是凭真本事的,想起以往的贾珠,不免有些唏嘘。 贾政神色一怔,贺喜的是贾兰,但是贾兰如今划过了族谱,是宁府之人,心中不免有些萧瑟之感; “多谢大公子记挂,贾兰能高中,是他的造化,” “是啊,造化,说不得以后,此子不得了啊,贾郎中,本官还有要事,不能久留,留步吧。” “那,大公子慢走,下官送一送。” 李潮生感慨一番后,这就告辞离去,贾家这样看来,算是后继有人,只不过心底还有些猜疑,据说以前荣国府上,不是有个含玉而生的,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贾宝玉,为何他没有中榜,难道是藏拙, 贾政见到大公子离去,赶紧随身而送,直到送到大门外,这才停步, 眼见着人登上马车,就此离去,贾政驻足在门前观望良久,回想大公子的话,过后的事, 谁也不能预见,只是宝玉他,想到自己的儿子宝玉,至今碌碌无为,一事无成,一时间心中五味杂全。 “公子,咱们是直接去洛云侯府,还是等一等。” 前面的元福赶着车马,快到街口的时候,问了一句, 车内的大公子李潮生,还在想着贾府的事,原本以为贾家经此一事,有些败落,可是今个一来,看着排场,不光没有败落痕迹,往来宾客中,不少世家勋贵的人,来的不少, 可见,不少人的心思在里面。 “直接去侯府,咱们上门就是客,难不成,还有把人撵出去的道理,”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上门,就是因为内阁里面,接到江南官员的奏折文书,包括弹劾县令的折子,也就是说,江南那边已经开始动了,时间紧迫,人还要补进去, “是,公子,您坐稳了,驾,” 一声呵斥, 马车就快了几分, 不一会,就到了洛云侯府门前,李潮生掀开车帘,朝外面望了望,原本落魄的宅院,如今早已经变了样,气势恢宏不说,也有人气,一队带着杀气的兵丁守在大门处,耀武扬威,还有一群小厮,在门前伺候, 另外,也不知道洛云侯哪里请来的戏班子,门前围着那么多百姓,在那听着戏曲,侧耳倾听,一段上等的曲调传来,曲声抑扬顿挫,婉转悠长,唱曲之人不简单啊, 想来洛云侯也是一位妙人,直言在自己府上就开了榜单,闻所未闻,下了马车,再回头看向东面的墙,皇榜张贴在上面,观看的考生还围的满满的,在那议论纷飞,也不知说些什么。 摇了摇头,历朝科举,都是上榜者贵,落榜者贱,再看榜单,没有明录者,再议论也是无用,想着,就下了马车。 元福赶紧小心搀扶,李潮生的脚刚着地,准备往侯府走去的时候,不敲, 正东面那些围观的学子,忽然一阵喧嚣,也不知是谁, 突然, 一声震天的怒喝划破了这肃穆的气氛,猛地大喝一声, “科举舞弊,天理何在!” 声音如石投湖,激起层层涟漪。 周围的学子们面色骤变,如同潮水般涌向发声者。 “不服,老子不服,凭什么这些人能上榜,而我等不能,贡院那边,已经有学子供出,朝廷舞弊者,西市那个算命的老道,公然兜售乡试考题,以十两银子一个锦囊,卖给咱们,谁知这些榜上有名者,会不会另有人卖题。” 说完,还从怀中,扬起手中的锦囊考题,周围的议论声忽然戛然而止,不少世家勋贵子弟,脸色一变,赶紧往后面躲去,眼看就是祸事,如何敢在此逗留, 反而是那些书院学子,尤其是书院中的寒门子弟,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懑,有的紧握着拳头,有的则咬牙切齿,情绪高涨,眼神里都看向场中央的人,显然,落榜的事,让他们心中不甘,若真是如此,会不会就此重新阅卷,有了机会, “不遭人嫉是庸才,古人诚不欺我,看来,要么是有人下了绊子,要么是真的,洛云侯的门前要是传出学子闹事,亦或者是科举舞弊之事,也够洛云侯喝一壶的。” 李潮生停下来脚步,满脸的戏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大公子,我等是不是要躲一躲,此事真要是闹大了,绝不是小事,小的听说,贡院那边,昨日里,就开始有人闹腾,不过被南大人暂且按了下去,今日还不知又会怎样,万一和去年一样,丢朝廷的脸面。” 心腹长随元福忽然停了话音,不敢再言语,李潮生摇了摇头, “你先把马车停在对面,随即回来,咱们暂且看看,洛云侯怎么处理的,” “是,公子。” 元福见劝不动,赶紧上车,把马车赶在一边,随后,又跑了回来, 一时间, 指责和质疑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份不公正的空气撕裂。 “是啊,科举舞弊,我们寒窗苦读,日夜辛劳,岂能被这种卑劣手段所败!” 一个身材魁梧的学子高声附和,声音中透露着被辜负的痛苦和愤怒。 “我们要让天下人知晓,这科举不公,毁的是读书人的根本!” 还有一人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激动不已。 学子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也不知是年轻人的气势,还是有血性的人多,不少闻讯赶来的学子,越来越多, 此时,云山书院的程卫江,眼神一凝,想到家中老母,省吃俭用供自己读书,如今名落孙山,如何还能回去,一咬牙站了出来,高声道; “诸位师兄,师弟,学生乃是云山书院的程卫江,可以为他做证,在西城,确有一位老道,公然售卖乡试考题,一个锦囊十两银子,带解题的十五两一个锦囊,此乃科举舞弊,如何能置之不问。” 此人说完, 周围的学子满眼惊诧,不可置信,更有许多人眼神躲闪,躲在人群后,不知所措, “好,说得好,程兄,你敢仗义执言,实在是我辈的翘数,如今,我等齐聚于此,就应该问主考官一个说法,为何会公然泄露考题,山长曾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等读书人的脸面,自己不争取,谁还能给呢,此事由我而起,我乃青莲书院的于广明,敢去质问,” 一声大呵,刚刚率先走出来的那人,满脸涨红之色,看向周围的人,满含希望, 也不知是如何,几乎围着的人全部举手,齐声喊道; “还有我等,圣人之道,岂可被那些贪官污吏抹黑,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还有我,” 群情激奋,不少学子越聚越多, 就连西边看戏的百姓,也都好奇的伸长脖子,往东边瞧瞧,此时人群之中的一名学子,眼神闪烁一下,小心瞧了瞧四周,也不从哪里拿出一张白布,举了起来,猛地大喊一声, “诸位,既然此事不是一个人遇上,定然还有不少人买过,我等需要一个说法,不然,咱们读的书,还有什么用!秦某不才,愿为佐证。” 临近晌午,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朱红色的字迹上,字迹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皇榜的守卫亲兵顿感不对劲,赶紧跑回侯府去,禀告侯爷, 府内, 张瑾瑜还安稳坐在那等着三人,时不时捏着一块糕点送入嘴中,顺便喝点茶水送送,好不自在,心里面,还在想着贾家那边,也不知林妹妹如何了, 忽然, 屋门一阵咣当声,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吓得张瑾瑜差点咬了舌头,一见来人,竟然是门房小厮,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宁边脸色一黑,不知规矩的东西,刚想呵斥,就看见侯爷摆了摆手, “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慌什么?” 张瑾瑜也有些诧异,大白天的,还撞了鬼不成? “侯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府外,学子闹事,老管家还有亲兵已经过去,把门堵上了,” 一听学子闹事, 张瑾瑜心中咯噔一下,娘的,好事没到,祸事临门了,也不知谁那么大胆子,敢这样做,不知道考题已经被自己先换掉了吗,就算是真的,朝廷也可以不认的, “都说读书人有风骨,有血性,还真不假,也不知为何当官以后,就变化那么大呢。” 见到侯爷还有闲心开玩笑,宁边脸色凝重,凑到身边; “侯爷,外面学子要是闹了起来,此次恩科舞弊的事,必然会扩散出去,要是贡院南大人那边,也出了事,又当如何?” “哎,那本侯就管不到了,走,先出去,会会他们,都是一群愣头青,被人当枪使,也不知南镇抚司衙门,谁来着,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侯爷,南镇抚目前是马梦泉负责。” 宁边在身后提醒一句,张瑾瑜恍然大悟,马千户啊,不对,现在是马副指挥史了,升的倒是挺快, 今次恩科,京城盯梢的事,就交给南镇抚司衙门来办,就连背后追查那个老道的事,也是他们做的,也不知这个副指挥史抓到人没有, 起身拍了拍身上一些糕点残渣,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门房小厮,呵斥道; “起来带路,” “是,侯爷,” 小厮赶紧起身,转身就跑到门外,张瑾瑜对宁边使了颜色,一招手,一大队亲兵集结,就一起跟在后面。 府外, 还是乱糟糟吵闹一片,那么多人,把侯府大门都围上了,百姓瞧着热闹,连看戏的人都没了,没办法,班主就让台上的人赶紧下来,紧张的朝着东边看去, “班主,这是怎们回事,侯府门前那些学子,为何闹事呢。”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搬着东西,也跟着瞧, 这话一问,就被江班主狠狠瞪了一眼,骂道; “你个烂货,问什么问,还不把东西搬过去,” 见到班主喝骂,壮汉悻悻一笑,搬着东西就此离去,只有栗姬埋怨, “爹,看你紧张的,不就是一群穷书生吗,怕什么。” “你小声点。” 江班主脸色一变,赶紧伸头四下瞧瞧,生怕别人听见,见到四下无人,小声嘱咐; “我的亲闺女嘞,万不可这样说,这些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今岁考不中,还有下次,可记得去年科举,闹得满城风雨,主考官还被砍了几个,你说,能不是祸事吗。” 眼见着栗姬还要说话,江班主赶紧把自己闺女拉到戏台子后边,躲开人群。 也就半会的功夫,围观的人,就把洛云侯府的大门堵上了。 而贾兰的车架,也堪堪到了外面,只是人太多挤不过去,车夫看着不对劲,把缰绳一拉,马车竟然顺着街口,去了南边, 车内,贾兰觉得不对劲,吵闹声不断,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人群涌动,声音嘈杂,也不知怎么回事, “云姨,怎么那么多人围在侯府门前,不是说今日来拜师的吗。” 贾兰还没明白出了什么状况,素云却伸头望去,许多人在那吵闹,脸红脖子粗,也不知出了何事。 但素云,跟在小姐身边,也是见过世面的,无缘无故的,怎会围在那,定然是出了事, “兰哥儿不必着急,应该是有些事耽搁了,车夫,把马车停在街口对面,咱们等一会。” “是。素云姑娘。” 车夫也是府上老人,一拉缰绳,马车随即在街口调转车头,就转了回来,停在一个酒肆旁边,静静地等着。 而在另一边, 还有从南城友来客栈走了半天,姗姗来迟的徐长文,和高文二人,也同时到地方, 二人出身寒门,也没有过多的银钱,要不是此次高中,朝廷给了赏银,哪有钱置办这些礼物,买的也不是贵重礼品,只是从南城姚记商号,顺上两记糕点。 二人自己又在街口摊位上,买了两个酥饼,边吃边走着。 谁曾想, 到了侯府门前,嘴里的酥饼都还没吃完,见着那么多人围在那,二人有些诧异,迅速四下看看,有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 “徐兄,怎么回事,前来拜师的人那么多,合计,咱们是来早了。” 高文摸了摸头,看着头上的太阳,如今快到了晌午,艳阳高照,这日头上,他们二人不应该是来的最晚的吗。 徐长文也是不解,仔细听了听,断断续续传来舞弊,科举,什么的字眼,不会是,想起昨夜,有人传,贡院那边学子闹事,被官服差役驱赶,有人被抓,自己因为参加鹿鸣宴,也没和别人怎么交谈,来晚一些,只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由于时辰太晚,疲惫一天,颇为困顿后,就回屋歇息了,想来,今日这般摸样,就是和昨晚议论的,应该大差不差, “高兄,应该是科举舞弊之事,你还记得在西城算命的铺子里,那个老道说咱们都能高中,不过需要十五两银子的事吗。” 高文有些迷糊,忽然喊道; “记起来了,那个老骗子!” (本章完) 第817章 洛云侯厉害啊 第817章 洛云侯厉害啊 就在门外闹腾的时候, 张瑾瑜懒洋洋的从内门里,不急不缓带着兵走了出来,虽然看似慵懒,可是心里,还有些拿捏不定, 按理说, 贡院那边应该也会有闹事的,而且是都是寒门子弟,人应该更多,但是现如今,也没个消息传来,或多或少,显然自己疏忽了,不过南大人,还真是老奸巨猾,门口的学子一闹,事情就先成了自己这边的,娘的,晦气。 刚出了府邸,眼神一眯,却迅速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哪个带头闹事的,哪个是在人群中拱火的,一目了然,都是一些书院子弟,去年闹了一次,还想再闹第二次,哪能次次成功呢。 笑了笑,让小厮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如昨日一般,放在大门台阶上,就此坐了下去, 就这一个动作,让还在下面嚷嚷的学子,说话声越来越小,片刻后,声音逐渐没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望了过来, 见如此, 张瑾瑜笑了笑,问道; “怎么回事,都到了晌午,不回去吃饭,在此晒着大太阳,累不累?” 明知故问,道士售卖考题的事,张瑾瑜怎会不知,还是和陛下亲眼目睹,关键在于,他了银子买了一个,只是那个锦囊,留在戴公公手里,自己白拿了十五两银子,找谁说理呢。 台下, 见到侯爷回来, 不少考生把头低下,慑于洛云侯的威严,也不像刚刚群起激愤的模样, 此时,只有刚刚先站出来的几人,略微有些踌躇,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说,相互对视一眼,抿了抿嘴,鼓起勇气,率先走出来,抱拳拜道; “启禀侯爷,学生有要事禀告,此次恩科,有人明目张胆的兜售考题,行舞弊之事,万望侯爷彻查。”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跟风,身后大批学子,同时跪拜在地,高呼, “科举舞弊,人神共愤,万望侯爷彻查,” 一时间,声势浩大, 宁边等人,还有围观的百姓,立马变了脸色,就连张瑾瑜,也是嘴角一抽,好家伙,赶鸭子上架,也不知贡院那边, 如何了, 南大人怎么也不派个人提前通个消息,要说贡院那边风平浪静,打死张瑾瑜也不相信,就不知道南子显用什么手段给按了下来。 见着眼前的学子跪了一地,还真的不能不问,想起储年大人的话,科举舞弊,无非是买通考官,给了考题和题解,另一个,就是夹带,最后一个,就是直接顶替, 话说张瑾瑜亲自监考,冒名顶替的还真没有,至于买通考官,定也没有,夹带者,要是真有,那就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手段了,张瑾瑜想到走廊内,众考生检查,都把衣服扔在一旁,这能进去,他也认了。 所以,舞弊的事,就无从说起,也只能说是别人打着幌子,行欺骗之举,这样想就好处理,民间的案子,那就是顺天府衙门的事,也不知顺天府徐大人如何了, “安静下,起来,彻查也要有个由头,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科举舞弊的事,牵扯重大,需要重新理一理,不能你说一句,他说一句,最后就没个准确的对不对,如果有,本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糊弄朝廷,要是没有,此事就此作罢。” 张瑾瑜也没含糊,先摆道理,也没想追究这些人谎报的罪名,下面学子一听,侯爷说的有理,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等所有起身,张瑾瑜伸个手,让前面这三位俊杰,先开口; “既然你们三敢出头,本侯自然不会不管,当然,也不要害怕,要是没有此事,今日一过,就当过去了,如果有,你们的状子本侯接了,可好。” 既是问询,又是商量,三人点头,回道; “听侯爷的。” “好,既然如此,谁先说?” 张瑾瑜的目光看向三人手中的锦囊,确实和自己买的一样,用的是江南上好的苏锦,一般人可买不起这些,所以,东西是真的,老道也是真的,舞弊的事也是真的,只有考题是假的。 呃! 也不能说考题是假的,只能说原先的考题,是和锦囊里的一样,中间这不是自己给他调换了吗,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说来也怪,这些人也太着急了,明知道自己已经把考题换了,还想着闹这一出,明摆着心里有问题,叫什么来着,我不好,你也不能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不得,这一闹,能闹出点什么来着。 就在张瑾瑜胡思乱想的时候, 眼前的人。 清廉书院的于广明,见到侯爷如此好说话,也不耽搁,双手把锦囊奉上, “侯爷,诸位同窗,我手上的锦囊乃是在西城,一个老道算命的铺子,了十两银子买的,说是今岁恩科乡试的考题,想必有不少人也买了,” 于广明看了下周围的人,有不少人眼神躲闪,心中估摸着买的人不少,继续看着洛云侯说道; “侯爷,学生不信,恩科考题怎么会轻易泄露,就呵斥一番,准备回去,谁知老道拉住学生衣袖,说到,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今岁恩科考题,乃是有贵人相助,买下之后定然高中,所以学生没忍住,买了一个。” 坐在那的张瑾瑜也有些傻眼,很简单的骗局都有人信,这么好骗,要是换个人说能发财,是宝物,那你也买, “你叫于广明,名字起的倒是大气,怎么做事却毫无头脑,那老道说是考题,你就信,换个人给你说,他有个宝贝便宜卖你,你还去买吗?是不是考题,本侯作为含元殿主考官,都不清楚,他的话能信?” 这一句话,当着众人问出来,也让不少人愣住,话说侯爷说的也对,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能保证对不对呢? “哎,侯爷说的也对,谁能知道考题是不是真的?” “对啊,万一是骗子,说有个宝物便宜卖,去当铺能翻三倍,那他自己为何不去。” “是这个理,” 下面的人议论纷飞,让站在台上的三人,显然有些着急了,毕竟他们可是豁出性命举报的,万一不成,侯爷追究下来,他们三人可就完了,秋水书院的秦和文,赶紧站出来说道; “侯爷说的也对,可是学生想问,那老道既然能明目张胆的卖考题,而无人查封,定然是有人罩着,是与不是,还需要侯爷明查。” “是啊,侯爷明查。” 云山书院的程卫江,即赶紧附和,不敢怠慢。 “好,既然如此,就应该先验一验,锦囊中考题的真伪,话说里面写的什么,你们三个读一读,” “侯爷,考题是不一样,但也是因为恩科考题被调换了啊。” 于光明一急,就有些口无遮拦,三人也知道,考题和锦囊内不一样,如何能验证, 张瑾瑜眼里精光一闪,脸色一凝,呵斥道; “什么叫考题调换过,此次恩科,本侯拿过考题时候,封漆口可是一点没变,但是由于本侯没有当过主考官,没见过封漆什么样的,拿不准是不是全封还是半封,所以才加急重新启用备用考题,原题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皆有列位大人,还有你们在考场学子做证,所以,原题是什么,本侯也不知道。” 三人听完洛云侯的解释,全部愣住了,想那一日开考时候的事,他们都瞧见过,皇榜确实没拆,用的是新的考题,那这样,如何查验,心中一凉,怕是闯祸了, “侯爷,没有原题如何验证?” 于光明焦急问道, 张瑾瑜两手一摊,耸耸肩, “本侯没见过原题,你手中的试题,本侯也没见过,如何接下案子?” 张瑾瑜见到三人都已经不知所措,吓得脸色惨白,心中笑了笑, “行了,你们三人也不要害怕,本侯说,不追究就不追究,所谓的舞弊,朝廷是有规定的,一则夹带,二则顶替,三则买通考场考官,行舞弊之事,这三点,尔等三人可有证据?” 一个反问,让三人吓得满头大汗,从开龙门到落龙门,细细回想,还真没有发现,摇摇头,程卫江艰难开口, “回侯爷,并未有。” “你看看,如若没有,你手中的考题只能说是被骗了,这些案子,应该由顺天府衙门受理,尽量看看能不能抓到此人。” 张瑾瑜轻描淡写,把此事一揭而过,就在众人不出声的时候,于光明满脸的不甘,站出来问道; “侯爷,学生不敢苟同,老道卖的考题在学生手里,想要验证是不是真的,只要把考题拿出来和原题对比一下,就知道老道说的是真是假了?” “说得好,说的极对,可是,考题皇榜,本侯按规矩已经送回,所有官员无人见到,难不成你们还想让本侯去问圣上不成。”一声冷喝,顿时让眼前的人群,吓得赶紧跪下,对着宫里一拜, “侯爷,学生不敢,学生不是那个意思,” 于光明冷汗顺着鬓角流落下来,嘴角哆嗦,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另外二人更是低着头,头都不敢抬。 “起来吧,不是这个意思就好,本侯知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今岁恩科,你们这些人考得怎样,心中有数,那么多人,文章写的到不到位也有数,本侯亲自阅卷,有些人,还不如不来,与其用心思到这些外门邪道身上,不如好好准备下一次科举,你既然能买,不也是想着走捷径,最后如何?” 张瑾瑜叹口气,眼前三人穿着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这十两银子可不少,另外还有些寒门子,竟然也有人银子买,不说那些银子,应该是借贷来的,这样一来,近乎不产出的情况下,借多少,根本还不起,以后别说考科举了,生活都难了。 “侯爷说的对,学生冲动了。” 三人见到事不可为,果断认错, “你们,有些人也都买了这个什么锦囊,上当受骗不说,恐怕生活都难了,当然,谁都年轻过,哪个人不会犯个错,家有余钱的好说,没有这个条件的,你们怎敢妄想去买的,” 张瑾瑜并未紧紧逼迫,招了招手,吩咐道; “上当受骗,本侯不忍,凡是家中寒门子弟,皆可到此,拿着锦囊换银子,每人十五两,一个是还了借款,另一个,买些东西,回去孝尽高堂,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失望而回,至于那些家有田产的,好自为之吧,” 拍了拍腿,撩起下摆,张瑾瑜叹口气,就回了西院,而老管家,早就让小厮,抬了银子,拿着笔墨纸砚准备记账。 而下面反应过来的学子,忽然有人跪下,哭喊道; “学生谢过老师大恩,学生惭愧,给老师丢人现眼了,” “学生拜谢老师大恩,” 瞬间,围着的学子,突然跪下一大片人,就连刚刚站出来的三人,也是尽皆跪下磕头,满脸羞煞之情,磕完头,捂住脸面就此离去,临走的时候,被侯府管事,应是塞了十五两银子。 而在街角, 看着洛云侯,三言两语,就把此事按下,大公子李潮生满眼惊叹,不愧是洛云侯,这手段,无人能及,既然如此,合作,顺理成章。 眼见着门口的人散去,复又下了马车, “元福,在这等着。” “是,大公子,” 元福拉住缰绳,立在车前,恭敬地回道。 李潮生就顺着东首的街道,往侯府大门走去。 贡院那边, 洛云侯府门前的事,迅速被传了过来,裴少卿这几日一直待在贡院没有回去,就是担忧此事无法控制,从而带着差役在此,每日派人去盯着, 见到盯梢的人回来,裴少卿大喜,急声问道; “怎么样,洛云侯那边可有动静?” “回大人,有动静,晌午的时候,一大群学子围住侯府高喊科举舞弊,谁知洛云侯出来,三言两语就把人安抚住,人就散了,根本没有闹起来。” 差役用手擦了擦汗泽,这一路辛苦,也不知大人知不知晓, 裴少卿有些疑惑,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怎么可能,再看眼前的差役,不像是说谎,就扔了二两银子过去, “那你说说,洛云侯如何三言两语,把人哄回去的,” 裴少卿在心底也在思索,说着什么话给哄回去的,毕竟学子那么多,要是闹起来,如何收场, 底下的差役,眼见银子飞过来,赶紧用手接住,在嘴里咬了一口就收了起来,抱拳道; “回大人,小的不敢隐瞒,洛云侯在正门前说,此乃行骗之举,不是科举舞弊,一则考题不对,二则无有参照物,另外就是,洛云侯说,凡是买了锦囊的寒门子弟,皆可领回十五两银子,回去孝敬高堂,此乃孝道,此言一出,他们就回去了。” 差役未隐瞒,把洛云侯发银子的事也给说了,裴少卿一听,嘴角抽搐,也只有洛云侯敢这样,寒门子,贡院最多,不排除那些人也买了,既然是寒门子弟,想来银子也是借的,这样一来,谁能甘心,可是贡院又没有洛云侯的财力,如何敢这样做? 如果不做,那些学子在闹事,又当如何,就在为难的时候,四周的差役也算看了出来大人为难神色, 刚刚在台下拿银子的差役,眼珠子一转,略有些担心, “大人,小的有话要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裴少卿抬起头,看着堂上差役,难不成此人还有办法, “你来说说,有何办法?” “大人,此事小的不敢说。” 眼看大人问道,差役临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一脸为难神色,裴少卿眼神一动,又从怀中掏出整整十两银子抛了过去,招了招手, “近前说。” 差役接了银子,满脸喜色,凑过去,耳语道; “大人,洛云侯府既然出言,要给寒门子弟发银子尽孝道,但也没说不算贡院的这些人,同为恩科举子考试,还分什么内外啊,不如让那些学子,一起去洛云侯领银子回去,这不就解决了吗。” 刚开口,又一脸谨慎的闭了口,退了回去, 只有裴少卿把此人的话在心中,估摸着,还真是如此,侯爷也没说是含元殿的考生,贡院这边的寒门子弟,也是恩科举子,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不是得罪了洛云侯, 想着那么多人,万一买的人多,这可是一大笔银子,但是心中也想起老师南大人的为难,还有那些等着消息的学子,裴少卿咬了咬牙,只能这样做了, “来人啊,笔墨纸砚伺候,” “是,大人。” 备了纸笔,裴少卿也把此事调查,按照侯爷所述,写个清楚,然后把领银子的事写在最后,让书吏抄录多份,吩咐道; “把这些告示贴出去,快一些。” “是大人。” 四下差役,拿着告示,就在贡院的院墙贴了出来,许多等候的学子,以为有了动静,赶紧围过去细读,见到告示上说,没有科举舞弊的事,众人还想嚷嚷,去贡院问个清楚,就有人一指最下面, “快看,下面还有字,说是去洛云侯府领银子,真的假的。” 这一声喊出,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仔细一观,告示上果真写了出来,有些考生面色大喜,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抽身而退,直奔着洛云侯府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围观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只有一个孤零零身影站在那,叹口气; “读书人的骨气何在。” “桑兄,世道如此,如之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算了。” 此二人就是昨日前,领头状告的二人,心有抱负,奈何屡试不中啊! (本章完) 第818章 贼军主力齐出 第818章 贼军主力齐出 京南门户, 距离大梁城下不足十里地, 兵马嘶吼,气势磅礴,经过几天的行军,王子腾所部,朝廷南下大军十万余人马,已经到了大梁城外,眼见着城池就在眼前,满面风霜的王子腾,皱了皱眉,显得太过安静了,而且城外,为何设置了大量的拒马还有陷阱兵漕,费解。 此时,身后的内侄王仁,满脸喜色,终于到了,尤其是天气,已经放晴,心情大好, “叔父,总归是到了,今晚到城内好好休息一晚,把衣服换上,带了几件衣裳,连绵几天大雨,全都湿漉漉的。” 王仁说着说着,就抱怨起来,也不知出门没看黄历,走了近乎十天的路程,下雨天就占了多半,拖累行军队伍不说,要不是叔父安排,早早多备上一些干粮,大军吃饭就是一个问题,在军营还没感到有多苦,这一出来,嘴角都冲个泡。 王子腾骑在马上,神情肃穆,根本没有理会于他,仔细望着望去远处的大梁城,如此这般布置,显然是做防御之用,那这样说来,南边的林山郡城,危险了,想到此处,赶紧一抬手喊道; “全军听令,大军在大梁城,北城门外,安营扎寨,” 随着王子腾一声令下,中军所部, 所有的传令兵已经四下而出,随着军令的下达,各部兵马缓缓停下,在距离大梁城还有十里之地,就开始安营扎寨,并且把大营安在城池北侧分两侧设立,互为犄角以作依靠。 王仁不明所以,也抬头看去,只见城池上面,人影攒动,并无异常,叔父为何在此安营扎寨,还想再问,却听见身后的营官已经过来请示汇报了,无奈,只能打马回去,刚一走,就听见叔父交代一句, “王仁,速派出游骑警戒,” “是,节帅。” 一声令下,王仁赶紧打马回去, 最后面, 负责殿后的禁军康孟玉,还有贾琏所部,一见前军停下脚步,即有传令兵前来,传令,立刻吩咐麾下,前去左营驻扎, “康兄,你是随我一起扎营,还是单独驻扎?” 贾琏四下瞅瞅,皆因此地平坦,视野开阔,又有河流穿过,是个好地方,可比进城要好多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一出来之后,心情好了许多,也越觉得荣国府实在有些憋闷,只不过没有女子随行,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在身边不远处的康孟玉,骑着马拉着缰绳,也随之望一望,官道两侧,地方很大,与其一块扎营,还不如自己单独扎营,来的痛快,回道; “不劳贾兄费心,此地那么大,还是不要聚在一块,你既然去了左侧,我就在右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好,既然如此,咱们各自散开,来人啊,左行军,驾。” “哈哈,好,驾。” 二人爽朗一笑,各自领着兵马分两侧而行,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内外,传出甚远,丝毫没有意识到为何要在此地扎营,想来节帅,应该有所思量。 而城内, 四日前,早已经到了的先锋开路大军,吕代元节度使,接到了王节帅大军赶来的消息,赶紧上了城头,往外看去,果真黑压压一片大军往这边推进,暗道节帅速度可不慢,苍老的面容上,紧皱的皱纹舒展了许多, “快,你们二人,随我进大营。” “是,父亲。” 吕丛云点点头,吩咐副将,准备亲兵坐骑,在城下等着,只有二弟吕士文在城头磨磨唧唧,似有思索之意,好像是想到什么,快走两步,叫住了急忙下城的父亲,问道; “父亲,王节帅为何在北城外扎营?” 已经下了城墙的吕代元,闻言心中一动,脚下的步子就停了下来,心中猜测,二子可是看出什么了, “当然是谨慎,在京城,素闻节帅从不贪功冒进,扎营在北城外,就是如此。” 话也不能说的太明显,扎营北城,不过是以大梁城为警戒之所,如若敌军来袭,首当其冲就是大梁城,毕竟城池坚固无恙,若有敌情,后营可有时间迅速反应。 听到父亲解释,吕士文点点头,倒也说的没错,不过,有些谨慎过头了, “父亲说的也不错,可是儿子觉得,节帅过于谨慎小心,南边,我等在这几日时间内,已经派出大量斥候,如果林山郡城有变,定会发觉,可是,这几日,林山郡城基本无恙,如何会有这些担忧。” “啊哈哈,你能想到这些,为父心中甚安慰,可是士文,你忽略一点,陈州城丢了的情况下,郡城如此做派,看似无恙,实则是包含祸心,就不知道布政使于仕元那个老匹夫,内里卖的什么药,” 吕代元哈哈一笑,随即脸色阴沉下来,打了一辈子仗,如今却看不明白了,闹出这些文章,看样子,内里不简单, “父亲所言极是。” 吕士文忽然大悟,这些天派出的斥候去探查,一切安静如常,并无异样,现在想来,越是安静如常,越是最大的不正常,姜还是老的辣。 二人叙完话,众人不敢再耽搁,急匆匆下了城头,吕代元带着两儿子,出了北城门去了中军大帐。 而随着王子腾大军的到来,城内细作接到线报,赶紧通过秘密渠道传了信, 不久, 林山郡内的布政使于大人和前太子义忠亲王周永孝先后得了消息。 于仕元的府邸,后院,青山凉亭之内, 师徒二人在亭中铺了软塌垫子,席地而坐,二人面前摆了一张桌子,简单放了一些糕点和茶水,别无他物,好似悠闲品茶一般,周永孝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口齿留香,略微有些苦涩感,回味无穷, “老师,此茶还是原来的味道,青山茶,应该只有老师这里有了。” 心中有些感慨,所谓的青山茶,就是老师祖地,那一处青山上的野茶,虽然不知名,但是被老师细细养了一番之后,茶水泡出来的味道,不下于江南那些贡品,殊为难得。 于仕元笑了笑,摇摇头, “茶好不好,不在于茶叶本身,而是历次翻炒的手法,用到好处,粗茶也有味道,用不好,就算是江南云雾茶,那也是白费心思,这几日可是等的心焦了。”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如今城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这个风迟迟不来,总归有些忐忑不安,人之常情。 被老师看出来端谜,周永孝也不尴尬,点点头回道; “被老师看出来了,如今吕节度大军已经回到城中,时间上,这都三日了,也不知王子腾所部,走在官道上,动作那么慢呢?” 按理说,走官道,即使行军缓慢,三日内必到,如今都过了四天,还没有消息传来,不会是绕道而行了吧,想想也不对,就算是绕道,那也只能去西河郡,可是西河郡官道年久失修,真要走那里,到郡城不知何年何月了, 于仕元笑笑,摸了下胡须,又给义忠亲王倒了茶水, “殿下,不是他王子腾动作慢,是这几日的雨水给耽搁了,那么多人马,总归只要考虑周全的,另外有一点,或许是他起了疑心,” 于仕元把茶碗里的茶水添满之后,放下茶壶,又道; “王子腾这个人,老夫接触不多,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京官,到了兵部任职一段时间,之后和贾家联姻,就平步青云,一连做到了京营节度使的位子,靠的就是贾家的恩泽,所以说,王子腾算计过人,为人谨慎,所以想要他快,是不可能,” “那,老师。” 周永孝还想再问, 突然,亭外一声急报传来, “报!老爷,大梁城暗线急报。” 亭子外石台上, 一个身穿黑色袍服的校尉,快速奔跑过来,在台阶上单膝跪地,手上拿着纸条奉上, 亭内正在叙话的二人,话音一停,心中一动,暗道,王子腾来了。 “拿过来,” “是,老爷。”校尉迅速起身,走过去,把密信递上去, 于仕元接在手里,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王子腾中军大部,扎营于大梁城北十里。 看着手中的密信,果然如此,是王子腾的性格,遂把密信递给殿下一观,周永孝伸手接过来之后,见到是王子腾大军到了,面上有了喜色, “老师,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来的也是时候,如今刚刚下过大雨,外面地上泥泞不堪,他带来的骑兵,行动不便,咱们准备的那些,怕是无用武之地了,” 只要王子腾人到了,后续的动作,今日就要动起来,想必楚教主,等候多时了。 “殿下,还不能掉以轻心,王子腾此人毕竟熟读兵法,虽然没有带兵的经验,可就是这个谨慎,不好对付,不过,这一次,就看他忍不忍得住了,” 随即看向报信的校尉,吩咐道, “速去通知吴世明,让他把提前准备的青壮新兵集结起来,准备守城,并且通知城外躲藏的太平教楚教主,告诉他,人来了。” “是,老爷。” 校尉一脸郑重,跪拜在地,随后领命而去。 眼见着风云即会,本还有些担心的周永孝,此时却心平如常,今天王子腾来了,这场戏,马上就要开场了,也不知道,吕节度使会不会第一个冲过来,想到太平教楚教主带来的人马,听说近乎三十万人,心底,隐约还是有些警觉,太平教实力如此膨胀,那传承百年的白莲教,又会是何摸样。 记得前几日,暗探来报,说是东边的有些地方异动,定然是白莲教所为,就是不知其实力,比之太平教的如何,还有怀州,想必朝廷已然保不住,所以,白莲教距离自己并不远,难不成他们,也把目光盯着这里! 想到此,原本计划上的事,就有了一丝漏洞,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老师,也不知太平教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不需要担心,机会来了,太平教可比我们还急,如今戏先唱起来,最后,就看王子腾上不上当了,”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于仕元脸色还是凝重,但细细一想,要是换成洛云侯领兵,还真有些担心,此人用兵不拘于形,毫无兵法韬略,但是王子腾的谨慎,是个大漏洞啊。 林山郡城,南边十五里的林地内,飞鸟不落,隐约有炊烟升起,林中大帐,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坐在主位上,而其余护法等人,分坐在两侧位子上, “诸位,郡城里来了消息,于仕元那个老狐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如今能来信,说明王子腾的大军已经到了,” 说完,把手上拿的一封书信拆开,细细看了一番,果然,王子腾所部,已经到了大梁城外,时间太久,不能再等了, “楚教主,既然如此,我等何时动身。” 左护法左凌,眼里精光一闪,大军来此多日,消耗甚大,虽然郡城内的官兵,夜里偷偷多次运送粮草,可是不能久留,再不进城,时间一久,粮草就断了。 “是啊,楚教主,这几日等的心焦,早点砍杀朝廷大军,我等也好好摆宴席庆祝一番。” 随之说话的是前护法卫思元,落叶谷一战,打的窝囊不说,本部兵马折损不少,虽有补充,更胜以往,但是心里的憋屈劲,实在是忍不住, 朝廷的兵马,也就是那回事,要不是中了谷地埋伏,何曾能让那个京南将军跑了。 其余人虽然未开口,但是跃跃欲试的表情,足以说明态度,楚教主微笑的点点头; “好啊,这几日没有白白等候,他们所想,本教主早已经查明,如今林山郡城的官兵,都投向了咱们那位前太子麾下,大部已经开始在城外埋伏,好似要截断朝廷南下大军的后路,城内,就剩一些新招募的几万青壮守城,你们记着。” 楚以岳顿了一下,此战,不是为了真的夺城,而是为了埋伏朝廷的南下大军,所以,定要交代清楚, “此战,我等主力大军,要对付的是朝廷援军,而不是为了夺城,配合咱们那位好太子唱出戏,里应外合,干掉他,可都明白。” 此话一出,帐内众护法立刻起身一拜, “听楚教主之令,敢不从命。” “好,既然如此,现在立刻发兵,兵围郡城,而后,左凌带领五万大军扎营在左侧,卫思元领兵五万扎营于右侧,本教主亲帅十五万大军驻扎在正面,贺强,你领兵三万,埋伏于左侧山坳处,至于郡城围困,杜少庆,你领兵五万,还有那些跟随灾民,你随意处置。” 楚以岳眼神里带着肃杀之气,郡城北面的防御之地,早之前,就已经被他派兵挖好埋伏,只等着自己大军前去,今日围城之后,不出三日, 王子腾必然有所动作,大梁城距离林山郡城,虽然只有一日多的路程,但是,只要进了京南的地界,王子腾就回不去了, “是,楚教主,属下领命,” 几位护法满脸凝重,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是真的要和朝廷精锐对阵,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对付顾平的三万人马,就损失那么多人,何况这是近乎十五万大军,倾巢而出也不为过, 许是看出了这些人想法,楚教主起身,撩起下摆,安慰了一句, “此战,无论如何都要打,一是我等粮草供应不上,二是麾下百姓盲从,不过是草寇之流,三是机会难得,前太子难得倾力相助,不要名声,只要此次成功歼灭朝廷大军,我太平教必然名扬天下,在京南吸引天下有志之士,大事可成啊,这也是教主的意思。” 众多护法一听是教主张世贤的意思,立刻如打了鸡血一番,同时喊道; “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 一阵山呼声过后,人群就散了出去, 楚教主的心腹付文书,从后帐走了出来,小声问道; “楚教主,真的要拿几十万弟兄的血,去拼一拼吗?” “机会难得,不得不拼,” 楚以岳叹口气,慈不掌兵, “那教主那里?” 付文书动了动嘴,未敢在出声,楚教主知道自己心腹想说什么,随即摇了摇头, “我和大哥起事之后,并没有想着争权夺利,如今朝廷势大,我等需要全力以赴,真要是夺了天下,大不了舍去这一身位子,又有何哉!” 眼见着楚教主心胸坦荡,付文书满脸羞涩, “属下惭愧,愿为前驱。” 一个时辰过后, 南边官道上,忽然尘土飞扬,遮蔽了天日,连绵数十里的大军,旌旗猎猎,刀枪如林,阳光下,金属的光芒耀眼夺目。 林山郡城的瞭望塔上的士兵,眼见着城南有变,随即吹响了号角, 凄凉的号角声,响彻郡城的上空, “呜呜!呜呜!呜呜!”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预备的大军,开始缓缓登城, 虽然兵甲齐全,可是众多兵丁的面目上,脸色苍白,冷汗直流,手握着兵刃微微颤抖,显然是新兵无疑。 随着新军将领吴世明一声令下, “全军上城头,准备迎战。” 各营的主将,纷纷带着本部兵马上了城墙, 而府军的精锐,则依旧是在城中大营内休息, 寇将军此时已经带着亲兵,到了恩师的府邸,去了后院青山庭院,寻见老师和殿下喝茶,赶紧走过去,拜道; “恩师,殿下,城外南侧官道上,太平教主力大军,已经奔着郡城而来,看样子,是主力齐出,目测,约有三十余万之众,” 寇子敬脸色凝重,未曾想,太平教的实力,出乎意料啊! (本章完) 第819章 洛云侯吃闷亏 第819章 洛云侯吃闷亏 布政使府邸庭院内, 于仕元一脸的凝重,之前听说太平教这些贼寇人多,本以为是虚数,没成想竟然是实数,不管战力如何,人数上就占了优势, “殿下,你如何看?” “老师,既然唱戏的主角都到了,那就准备开唱了,城中还有一万府军精锐,城上,则是三万青壮,见一见血,也是好的,演一出戏之后,按照约定,咱们就从东城门杀出去,城外自有人接应,那时候,只要王子腾一动,不管来的早还是晚,他都输了,至于” 周永孝抬起头,看向自己老师,一脸的疲倦,苍老的面容略带有担忧之色,心头有些酸楚,没想到在老师甲之年,还要受此祸患,实属不该, “至于太平教的人数,老师,要是太平教实力不够,如何挡住朝廷大军的兵锋呢,虽说谋略占了大部分,可是要施行,还需要真刀真枪拼杀,那些官兵,可不是泥捏的。” 这话,也就表明了周永孝的态度,想来太平教的楚教主也想到了些,不外乎多死一些人,只要能赢,一切都值得,所以,在北地东部,自己埋伏的十万人马,不也是如此所想,就是不知最后能否建功,心里面最为担忧的就是那五万骑兵,真要走,可拦不住啊。 “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言,还请殿下万事小心,城中百姓,还有多数官员,已经被老夫强制安排人去西岭郡了,不想去的,也只能留下,算是给太平教的恩惠,哎。” 于仕元叹口气,不久之前,让不少人按照殿下画的路线,给这些人安排南下的路逃命,谁知不少人还想往北跑,紧要关头,如何能放他们走,不免杀了不少盲从百姓,这才止住,可惜,命没了, “老师不必自责,人各有命,有活路不走,他们选择,那也是命,还有一事,老师一直担忧的是东面汝南城的动静,昨日夜里,孤接到白莲教主来信,说是已经兵发东北,不日就会兵围汝南城,所以朝廷东部援军,就不需要考虑了。” 周永孝之所以留在卫州的兵马一直不动,一个就是提防白莲教的妖女,另一个就是防备汝南府军的动静,如今收到确切信件,麾下精锐人马,就可分出一步,一起北上,把握,自然是又大了一分。 “白莲教主,那个妖女还活着?” 听闻是白莲教主的信件,于仕元一脸的思索和怀念,想当年,整个中原朝廷官员,闻此女名号,无不闻风丧胆,不得安生,没想到她还活着? “老师,此教主,非彼教主,确切说是上任教主的关门弟子,虽然不知其秉性,但是能当上教主的,没有一个善男信女,只是,有疑问,为何一直没有打探出,他们教内圣女任何信息,太过古怪,所以学生寻老师借兵北上,就是因为要留兵防备。” 这也是周永孝一直留手的原因所在,卫州大军,皆是他本部精锐老营人马,防的就是白莲教的人,从古至今,白莲教不可信,教内的圣女和教主,权利几乎不相上下,所以,没有关乎白莲教圣女的消息,始终是心底的一根刺, 像是瞧出了殿下担忧,略作一拂过之手,微微一笑; “万事艰难,为开头而已,你做的是对的,别看太平教如日中天,老夫不知是直觉,还是其他想法,总觉得这个白莲教,能起死回生,还能藏得那么深,应该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日后朝廷的大敌,还是她,” “老师,那就是咱们能问的了,看样子,白莲教想去江南搅合一阵,孤觉得不太可能,汝南城只要出事,江南大营的兵马,必然移至唐郡,有着运河天险,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周永孝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不过一想到白莲教还可以北上西河郡,那些凌乱的匪徒,或许还可以闹上一阵子,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就在此时,城外响起了大号的声音,还有不少呐喊声,城头上的擂鼓声,也紧凑起来, 还在亭子外的寇子敬,忽然脸色一变,失声道; “恩师,殿下,太平教的人攻城了!” 洛云侯府, 张瑾瑜让侯府的府库管事,专门准备银子,还有账册,留下亲兵护卫,就此在大门外,算是给学子孝敬父母路费为由,为那些被骗的寒门子弟,发一些银子, 本以为也就是宫里含元殿的那些人,理应不是太多,谁知,一会的功夫,一箱银子就所剩无几,管事一见,觉得蹊跷,仔细查验来领银子的,那些学子的考签,却是准确无误,这是为何, 一头雾水的时候,远处,又来了一大帮子人,管事脸色一变,不对啊,这上面都已经记录三百之数了,一个含元殿的考场,按照侯爷所言,这才有考生千余人,难不成都买了, 正想着, 街口上的学子,又围了过来,拿着考签,嚷嚷自己先领银子,谁知,管事把账册一合,站起身问道; “安静,安静。” 一嗓子,把人群的声音压了下去, 围着的考生,见到负责发银子的人把账册合上了,以为不发了,赶紧问道; “这位管事,为何不发银子了?” “是啊,管事,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管事,我等都是跑了好久的路,才到的,您可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啊。” 最前前面几人,七嘴八舌的在那解释,让管事眉头一皱,狠狠拍了桌子,吼道; “都闭嘴,我问你们几个,你们可是来领银子的?” 前面几人有些不解,为何这样问,不领银子,谁往这边跑,大老远的路,对视一眼之后,齐齐点头, “可有考签证明?” 管事寻见几人不像是撒谎,考签做不了假的,几个人也同时点点头,回道; “有,我等都有,” 因为今岁恩科,录取的人会重新发放考签,未录取的,只得重新回去,这考签也是身份凭证,也会发回去,所以一查便知, 管事有些纳闷,这就怪了,眼看着门前来的人数,又有几百人之多,不会是全来了吧, “想领子,可是要把锦囊交上来的,你们可带了?” “带了。带了。” 几人生怕不给银子,从兜里,就把当时候买的考题锦囊拿了出来,高高扬起, 让管事嘴角一抽,还真是,人数那么多。不会是贡院那边的人也来了吧,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紧接着又问, “你们可是贡院的考生举子?” “是啊,大人,我等都是,贡院裴大人说,侯爷仁慈,能把咱们被骗的银子要回来,我等口口相传,就过来了,一路走的辛苦,” 几人大道苦水,脸上还有感激神色,没想到洛云侯如此大义,能替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做主,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可是管事如何敢答应,一人十五两银子,一百人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刚刚三百之数,已经是费了半箱之多, 他自己自作主张,为了彰显侯府财力,从府库搬出一箱银子,约有五千之数,如今所剩无几,门外还有那么多人,再看街口,还有不少人过来,别说这一箱子,就是再来几箱子,也扛不住啊。 “你们先安静一下,本管事,再去府上问询一番,等会回来再说。” 也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转身就此回了府上,剩下的学子一见人走,都想挤过去问问,却被守门校尉呵斥住。 这一幕都被大公子李潮生看在眼里,嘴里憋着笑,没想到一直不肯吃亏的洛云侯,如今也要破财免灾了,话说,贡院那边也真敢说,裴少卿,这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会是谁呢, 侯府大门内, 管事急匆匆进了府门,直奔着侯爷休息的西院跑去,进了院子,就压住了步子,小心地靠近堂屋,敲了门。 此时的张瑾瑜还有些烦闷,恩科的事,一点好处还没看全,舞弊的事也没个头绪,别说其他的,弄了半天,就自己折了银子,什么时候,自己吃这种亏了, 就说和那些文官搅在一起没好事,果然如此,心中抱怨一番,浑身坐不住,端起茶碗一口闷下,总感觉心里还有些堵得慌。 “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 管事赶紧出声, “侯爷,奴才有事禀告。” 张瑾瑜听见话音,随之一愣,还以为是那三人来了,这个时辰还没来,怎么回事? “进来回话,什么事?” 听见侯爷让进去,管事小心推开门,就钻了进去,眼见着侯爷坐着,一脸的不耐烦,赶紧跪在那,解释道; “侯爷,不是奴才有意叨扰。而是外面那些学子,来的太多了,人人都拿着锦囊,要换银子,这可如何是好?” 张瑾瑜有些奇怪的看着堂下跪地管事,不就是换银子的吗,就算都来,含元殿能有几个人,就算有,咬牙能出的起银子的,又能有几人,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你给他们换就是了,无非多一些银子,” 可惜一出口,管事非但没走,反而跪在地上叩首,满脸难为表情, “侯爷,不是不给,而是不能给,侯爷,刚刚奴才搬出一箱银子,如今见了底不说,外面陆续来了不少人,一问之下,原来是贡院那边的学子,他们称,是贡院裴大人说,到咱们这锦囊换银子,所以,贡院那边寒门子弟,全都来了。” 说完,还擦了擦汗, 只有张瑾瑜听得目瞪口呆,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失声道; “什么?都上咱们府上领银子,谁让来的?” 娘的,当自己是冤大头了,南子显好歹也是武英殿大学士,如此不要脸面的法子也能想得出,那什么官,胆子那么大,敢到本侯头上薅羊毛, “回侯爷,说是贡院负责审查的裴少卿,裴大人说的,” “哼,有意思,什么赔大人,送大人的,他自己不出银子,嘴皮子上下一动,好处留给自己,损失咱们来付,天下有哪门子这样的道理,” 张瑾瑜起身踱步,这就想把人全部撵走,可是转头就想到宫里面,如今恩科结束,皆大欢喜,皇上的眼线一直盯着此事,能给自己定的名额批复,那就是皇恩浩荡,如今舞弊的事刚起了苗头,也算被自己压下去了, 要是因为这些银子,再有起复,闹起来,不说别人怎样,自己是当事人,责任绝对跑不掉,可是吃了这种闷亏,实在是没处说理,南大人哪怕打个招呼也成吧。 来回走了几趟,左思右想,还不能定下主意,跪在地上的管事一见,犹豫片刻,问道; “侯爷,银子给还是不给,外面少说也有三四百人聚集,这万一不给退了,闹起来也够麻烦的。” 管事虽然不怕,可有些声誉,是主子面子,几乎整个京城地界学子都在此,一人一口唾沫,什么话没有, 管事说的,也是张瑾瑜担心的,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成事不一定能成,那坏事的嘴,一张一合,别说好名声,能有个名字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无非多拿一些银子,你去登记好,多派人记录,把他们的银子给发了,那些锦囊也都给收回来,狗,日的,等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在幕后操控,老子非把他扒了皮。” 撂下狠话,就把管事赶了出去,只是心里越发的不顺气,也就在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 “哈哈,洛云侯果真是好脾气,这种事都能忍住,为兄实在是佩服,” 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抬头看向门口,却见一位身穿白色儒服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仔细一看脸面,略显英俊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微笑,这不是首辅大人家的大公子吗, 赶紧起身迎了上去,换了脸面, “我倒是谁呢,春上枝头,喜鹊临门,大公子登门,本侯府上蓬荜生辉啊。” 好话不怕多,一番夸赞轮番上, 瞬间,大公子的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李潮生一抱拳,算是见了礼, “侯爷赞誉了,为兄托大,去一些凡俗礼节。” “大公子言重了,能来府上,就是给脸面,请,上座。” 张瑾瑜一摆手,让着上座,大公子李潮生也不客气,也是做了请的手势,二人在座位上落了座,堂内伺候的丫鬟,开始重新换茶,端了糕点,摆好后,缓缓退下,人一走, 张瑾瑜略微思索一番,就问道; “大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首辅大人有什么指示?” 虽然李家公子入了内阁执笔,但毕竟不是内阁阁臣,那做决定的,还是首辅大人,也不知这一次登门所为何事, “侯爷,哪里有什么指示,万万不敢,只是为兄有一些私事,还想向侯爷请教一番,” 李潮生低下头,小声附和,借着父亲的名头说事,万万不可。 一听是私事,张瑾瑜心头一动,都是年轻人,能有什么私事,官场上的就是公事,要不是公事,私下里难道大公子看上了什么女子,不会吧。 随即,眼神就有些古怪,问道; “不知大公子的私事,是哪些?” 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李潮生听到洛云侯所问,也回头望过去,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侯爷莫要多想,所谓的私事,不过就是为兄的事,和老爷子不搭边,今个来此,就是想和侯爷做个生意的,你看江南一地的知县怎样?” 李潮生还用手指了指江南那边,如今大武,官员沉疴已久,捐的散官又多,实缺更是寥寥无几,更别说天下富硕之地,江南那边的县令了, 可惜,张瑾瑜还没听出来是何用意,什么县令,还是江南的县令,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还让本侯去当县令不成, “咳咳,大公子的话,本侯没听明白,什么县令不县令的,有什么说法。” 这反应,就是把李潮生也逗乐了,也只有洛云侯心大,今次,恐怕南大人那边,已经把麾下门生的职位,任职的折子都安排好了,也不兜圈子,笑了笑; “侯爷,为兄不是说您,而是说您今个收的这些门生,前三甲官员品级已定,江南那边,七品可以任职县令,八品可以任职县丞,九品,就留在京城做个闲散官员即可,这以后的会试,只要他们上了榜单,或者殿试中了进士,如何安排,侯爷都可以找为兄商量。” 也算是解惑,或者说是承诺,李潮生的手笔不可为不大,内阁执笔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大武内阁决议,一言一行都要知会首辅大人,所谓的商议,不就是谈价,谈好了无非就是交换, 张瑾瑜这才明白大公子来的意思,好家伙,鼻子是属狗的,动作也太快了,只是为何会在江南任职呢,这里的蹊跷是, 脑海中反复思索,想来前几日,大内的杨公公,御马监掌印太监南下金陵,他去干什么的,一点信都没有,或许宫里面合着长乐宫那边,有着口谕带着,会不会与此有关, “大公子所言极是,就不知大公子怎么商量?” (本章完) 第820章 官场如是生意 第820章 官场如是生意 洛云侯府西院内, 堂屋中, 张瑾瑜试探的问了一句,想要弄明白李大公子来的目的,江南的官虽然肥得流油,但不是谁都能去的, 见到洛云侯的谨慎,大公子李潮生不由得抿了抿嘴,笑了笑; “侯爷不必害怕,本公子上门是有事所求,先前景大人任职江南巡阅使,负责改田为桑的事,侯爷也知道,苏州织造局的织机已经增加到了一万之数,需要蚕丝巨大, 目前,江南的生丝不够,改田为桑宛如水中捞月,不知何时才能完成,所以想请侯爷在关外,寻一片地方,种植桑树,储备一些生丝,以作备用,当然,需要用银子买的,自然有人出钱,本公子作保。” 这番话说的诚恳,也不由得李潮生不上门求人,江南传来的消息,虽然各县有了一些进展,可是,百姓耕作的田亩,却迟迟不能种上桑树,眼看着季节就到了,生丝需要蚕吐,又要吃桑叶,桑叶出在桑树上,树不种,如何得来。 也算是留了后手补救一番, 张瑾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江南的事,怎么牵扯关外了,再说,养蚕的桑树,喜闷热潮湿,关外有些干冷,如何能做这些, “李兄会不会记错了,关外干冷,桑树怎么种,养蚕需要建暖房,不然全都冻死了,” “哈哈,侯爷莫要说笑,平阳郡城是冷一些,可是平遥城靠近关内,良田众多,气候虽然冷,但是也没有那么严寒,一季桑树还是有的,只要扩大田亩之数,建个庄子暖房,还是可以的,就不知侯爷,能不能提供生丝十万匹。” 李潮生早就在府上问询过幕僚,还特意把此事汇报于父亲,关外,也只有平遥城符合,毕竟女真人来之前,最肥沃的土地就是平遥城外的庄子, 只是女真人一来,关内勋贵世家,第一时间就把庄子低价脱手了,所以说,养一些桑叶蚕,还是易如反掌的,如今洛云侯收了关内那么多流民,随手的事。 眼见着大公子说的轻描淡写,张瑾瑜也坐不住了,什么叫扩大庄子,十万匹生丝,至少四万亩以上的桑树,再加上人吃马嚼,没钱没粮,还真不好弄这个,本想一口拒绝,可是一想到自己门下也是有门生的人了,对方又不是白拿,还给银子,这一笔买卖,稳赚不赔, 至于土地和佣户,张瑾瑜最不缺这个,流民那么多,土地更是多的没人要,种点也无妨,或许自己多种一些,到江南苏州织造局也织上一批丝绸,拿出来卖,这一来二去,十倍的利润, 想到这一点,心里有些意动,毕竟织造局也不是谁都可以去用的, “既然大公子开了口,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大公子也知道,关外虽然初定,可是女真人并未真退,时不时还有部族来打草古,桑树也好种,生丝不好养,苏州织造天下一绝,只是不知道大公子以后的商量,该当如何?” 眼见着洛云侯犹豫不决,李潮生知道侯爷的意思,织造局的丝绸锦布,除了蜀锦以外,谁人不想要,无非就让那些织工劳累一番罢了, “哈哈,侯爷放心,您有多少生丝,我就要多少,余下的,侯爷放心,织造局那边,也是能给侯爷行个方便,至于以后怎么商量,侯爷莫要多问,看上地方的官职,知府以下,尽可安排,再往上,也寻思着来。” 李潮生已经把价格出了,还算诚恳,张瑾瑜想了想,自己也不吃亏,反而又多了一个进钱的路子,还有一些地方官的位子,遂点头答应, “好,既然大公子那么爽快,本侯也不能落后,一年十万匹生丝,定然奉上,” “好,侯爷爽快,此事就这么定了,江南任职的文书,明日就送到府上,日后,你我两家应该多走动走动,时辰不早了,为兄也不耽搁侯爷高兴日子,先告辞。” 李潮生见事情谈妥,也不再逗留,起身告辞,张瑾瑜并未挽留,也随之起身,把人送到门外, 眼见着大公子离去,张瑾瑜转身就急匆匆回了西院,吩咐宁边; “宁边,快传信,让乌雅玉安排人,在平遥城安排人准备建庄子暖房,种桑树养蚕,至少需要二十万匹生丝,让她看着办,并且让萧军师留意此事,看看南边地界哪里合适,就地把流民安排,” “是,侯爷,末将遵令,不过侯爷,这几万亩的桑田好耕种,就是那些生丝不好保存,需要及时运出,关外冬季来得早,储存的地方,是不是运进关内?” 宁边在一旁,拿出纸笔记录着,这一次需要动用暗线飞鸽传书,并且知道生丝娇贵,存储不易,这一提醒显然让张瑾瑜皱了皱眉,说的也是, “你说的对,生丝娇贵,不易存储,这样,庄子的生丝一出来,也不要等,直接入关,咱们不是在朔阳南端,还有一处落脚地方吗,你让孔宗俭,把行宫的殿宇,好好改造一番,生丝产出都放在那里存储,需要的,再去运河运送,实在不行,在河边建个简易码头以做备用。” “是,侯爷。” 就此,二人商议完毕,也算是无本的买卖了,弄得好,一年百万两银子,关内暗线密探的耗费,还有这些兵丁的粮饷,可都够了,如若不然,还要从关外拿银子,太费事。 院内, 迟迟不来的三人,也先后进了院子,仨人各自抱拳见了礼,才磨磨蹭蹭敲了屋门等待着, 里面还在商议的二人,立刻噤了声, “进来吧,” “谢老师。” 三人先后进了屋,就此行了大礼,徐长文在前,高文在侧,贾兰在后,三叩首, 张瑾瑜颇为有些无语,马上到了晌午的时候,都快用膳了,你们才来, “行了,起来吧。” “谢恩师。” 三人拜谢,赶紧起身立在一边, 不管如何,能当官的,门下也只有这三人,索性矮个子里寻个高的, “今岁恩科,你们三人考的出息,会试在三月之后,殿试在秋后,能考则考。不能考也就这样,官位吗,为师也给你们选好了,一个县令,一个县丞,权当是历练。贾兰年虽小,就留在国子监,以后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万事想想圣人之学,不应该枉顾天下百姓。” “谢恩师栽培,学生虽然出身寒门,但是圣人之学犹记于心,不敢枉顾天下百姓,任职一方,定要善待百姓。” “谢老师栽培,学生定不给老师丢脸。” 徐长文郑重其事的回了话,高文紧随其后,让张瑾瑜有些不自在,自己的话,说的是不是重了一些,不过初次当官,谨慎一些为好,点头应付, “那就好,” 再把眼神看向贾兰,这小子还是这么腼腆,岁数太小了, “贾兰就不必在意这些,国子监都是夫子,多学一些才是真的。” “是,老师,弟子明白。” 贾兰认认真真回了话,就这样,张瑾瑜给三人略微交代一番,就把人打发了,心里还琢磨京城和江南的事,该怎么安排。 一想,就把婚书的事给忘了。 却说, 冯永文冯大人府上, 冯永文昨日回去后,和孟历在酒楼喝酒,心中高兴,喝的有些醉意,回去之后,一觉睡到天亮, 辰时末才醒来,一醒来才想到误了大事,又怕侯爷怪罪,更了衣之后, 出门走到前院,吩咐内侄冯元成,先一步把婚书送过去,交给洛云侯,要是侯爷不在,就直接给徐长文按手印,把婚书签了。 “元成,笔墨纸砚都带上,务必把婚书签了,拿回来!” “是,叔父,侄儿这就去侯府,要是侯爷不在,直接去找徐长文,定会把此事做好,不能让他反悔。” 冯元成知道叔父心犹此事,人既然已经定下,侯爷作保,无论如何都要给叔父办成, 眼见着内侄答应,恍惚一上午,心中才好受了许多,早早把人送出府,院里闹得动静,就吵的冯夫人从后堂屋里出来,嚷嚷道; “怎么回事,在院里吵吵闹闹的,昨日的事你办的怎样,喝的伶仃大醉不说,可不止我们母女担心死了,太英的事解决了没有。” “哎呀,夫人,正要和你诉说呢,为夫把太英的事安排好了,侯爷做得保,定然万无一失。” 冯永文面色红润,这一次,选了好夫婿,虽然寒门出身,可是人却颇为不凡,实属正气凌然, 冯夫人一听,哪里还能忍住,女婿都选好了,昨日也不透露一个字,一着急,就把冯永文拉扯到屋里, 一进屋,还未落座,冯夫人先开口问询, “快,说说,你这次选的谁,可见过其人?”“夫人不必着急,是本次乡试案首,司州徐长文,人,在考场也见过,侯府也谈了话,不说英俊潇洒,也算是书生磊落,侯爷作保,今日就换婚书,没跑了。” 冯永文坐下,喘口气的功夫,把徐长文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冯夫人一听是寒门子弟,在京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就皱皱眉, “人虽好,可是一个穷书生,连个趴窝的地方都没有,太英过去,不是受委屈吗,你怎么没选个乡绅富户子弟呢。” 眼见着夫人埋怨,冯永文摆了摆手,头发长见识短,再是富户,没个官位,有何用处, “妇人之见,做官之后,还愁没有银钱,有着侯爷牵线作保,身家清白之人,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乡绅富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为官,三辈子都不一定做上,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派人把元成追回来。” 眼见着冯大人急了,冯夫人哪里还敢埋怨,只坐在那,想着心事。 而侯府门前, 说来也巧, 冯元成直接骑马往侯府赶去,一到侯府大门,就瞧见徐长文在侯府门前,和贾兰作别, 赶紧下了马,追了过去,喊道; “姑爷,姑爷,这边,这边。” 听见有人喊,徐长文停下脚步,回身疑惑问道; “敢问兄台,再喊何人?” “哎呀,姑爷,小的乃是冯府管事,给姑爷送来婚书,您就把婚书签了吧,” 冯元成也不等徐长文多说话,把印泥拿出来,还有两张婚书,直接拽着徐长文的手指摁上去,然后从包裹里拿出沾好墨的笔递了过去, 徐长文还没明白何事,一头雾水就被人摁着,把手印摁上,翻开婚书,只见上面写着有女冯太英,生辰八字在上面,心中一动,遂提起毛笔,就写下自己名字和生辰八字,一式两份。 刚落了笔,冯元成就把婚书拿回一个,翻身上了马, “姑爷,婚事定下,婚期就等姑爷定的时间算,小的回府复命了,” 一挥舞马鞭,就此离去,留下徐长文有些不知所措,身边的高文,露出羡慕的眼神,叹道; “徐兄算是熬到头了,婚书能不能看一眼。” 算是提醒,徐长文迅速把婚书收入怀中,转身就走,嘴上回了一句, “高兄,回去你我好好喝一杯。” “哎,等等,徐兄,等等.” 京南, 林山郡城, 此时城外, 密密麻麻的太平教大军,从远近而,乌泱泱一片,带着满天的尘土围了过来,只见前军,左军,右军,竟然绕过城池,往北而去,独独用后军围住城池,留下东城门,围三缺一。 还未等新军守城将领吴世明瞧个明白,只听城外不少人开始准备攻城云梯,这是要攻城了, “所有将领注意,敌军准备工程,弓弩手准备,” 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各部将领,开始纷纷呐喊,弓手三步上前,拉弓准备。 也未等多久, 城下,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右护法杜少庆,直接挥手,喊道; “别等了,攻城,韩斗明领军督战,凡是后退者,杀。” “是,护法。” 五行旗主韩斗明一抱拳领命,随即带着兵马开始列队督战,城外三里处的太平教众,胳膊上缠着红布,在各堂主指挥下,呐喊着冲了过来, “杀啊!” “杀过去!” 彷如潮水般的人群,齐齐冲了过来,气势威压,让城上的守军,脸色苍白,微微发颤,就连那些将领,也各自咽下唾液, 城下贼军来得也快,一群人扛着云梯就冲了过来,距离还有一百步的时候,各营主将喊道; “弓手准备,正前方百步,放!” 随着一声大喝, 城墙上弓箭纷纷射出,如箭雨一般落下,城下贼军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弓手准备,散射,预备,放。” 连续几轮箭雨,地面上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少了许多,可惜,后面源源不断的贼军涌过来,仿佛怎么也杀不玩,片刻,城下云梯就竖了起来,太平教的人宛如蝗虫一般,攀附其上,进入短兵相接的时候。 在城头,激烈的厮杀起来, 而城内, 周永孝显然有些意外,太平教的人来得急切,还没稳住阵脚就攻城了,虽然那些流民草寇,死在多也是无用,可行事太过急躁了,王子腾那厮才刚到啊。 “报,大人,殿下,城外来了密信。” 就在亭内之人迷惑的时候,一声通传,让众人回了神,转眼看去,只见一校尉,急匆匆跑过来,单膝跪下,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奉上,寇子敬赶紧过去接过来,递给殿下, 周永孝查验了封漆口完整,撕开一看,却是太平教的楚教主写的,只见上面写着这几日的计划,是以先攻城三日,惨烈一些,必然看不出破绽, 如若王子腾所部动了,就按计划行事,若不尽然,王子腾不动,三日后请殿下让出林山郡城,来个引蛇出洞,只要王子腾南下,定然逃不掉。 周永孝微眯着眼睛,思索一番,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太平教的楚教主,此人心狠手辣,行事果决,好似一代枭雄,想到此,留了念头, “老师,此乃太平教楚教主所书,三日攻城,惨烈一些引王子腾出兵南下,三日后若不动,让出林山郡,计划照旧,” 布政使于仕元脸色微微难看,终归是走到这一步了,不过那个太平教,也不能全信,接过书信,细细一观,实乃果决之辈。 “看来太平教的这位楚教主,必然是要想吃下王子腾所部,也不知他有何依仗,这封书信,太平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以后不得不防啊。” 算是提醒一般,周永孝点点头, “老师放心,如何没有提防他们,按照约定,东城留了出路,学生也安排人马在城外接应,要是太平教想安稳合作,就不会有动作,楚教主是个聪明人,” 周永孝不担心这些,依照楚教主的能力,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合作的基础,就是双方信任,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还合作什么,所以,他才敢把大军带到城北安营扎寨,看样子准备正面迎战王子腾了, “那就好,这一战之后,只要重创了王子腾所部的人马,之后,朝廷短时间内,再无援兵南下,京营的兵,不会轻易出动的。” 于仕元摸了摸白的胡须,心中复杂至极! (本章完) 第821章 急促围攻郡城 第821章 急促围攻郡城 郡城青山庭院内, 布政使于大人一声叹息,气氛有些沉重,前太子周永孝,眼神闪烁,事情不可不做,不可不争,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师宽心,学生心中有数,等待今日,已经等了十几载,不在乎多等一些日子,可是老师,母后身子骨羸弱,不知还能挺多久,身为人子,不尽孝道,羞愧世人。” 这也是周永孝难以释怀的,他名字带个孝字,可其这一生,父子之间兵刃相见,又不能在其母身前尽孝,一生躲藏,如丧家之犬,何来天生贵气, “殿下不必伤感,世间万物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天命所归,谁又能真的知晓,无非是日月轮回,自有天数,成与不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走一步看一步,” 于仕元到了这个年岁,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只是身为太子老师,眼见太子沦落至此,愧对苍生,蹉跎一生毫无建树,上对不起君父,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圣人之道,愧对先贤,只能死后去赎罪了, “老师,弟子不会再犹豫了,” 周永孝一脸的坚定神色,错只能犯一次,决不能再犯,要不然万劫不复,看向身边的寇子敬,吩咐道; “寇将军,即刻让城内府军集结,控制东城门,随时观测,另外把新军,全部赶上城墙,守住城池,敢退缩者,杀!” “是,殿下!” 寇子敬抱拳领命而去,庭院内,又恢复如初的安静. 大梁城北侧大营, 简陋的大帐内,众多将领全部汇聚于此,尽皆沉默,只是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 吕节度使带着两个儿子匆匆进了中军大帐, 刚入了帐内,就瞧见,王子腾一脸的凝重之色。 “末将吕代元,参见节帅,” 三人在帐内行了礼,王子腾一见是吕节度人来了,脸色缓和了许多,一伸手说道; “来的不晚,坐。” “谢节帅。” 吕代元抱拳谢道,领着儿子,落了座, 眼见着人来齐了,王子腾才开了口, “诸位,我等已经到了大梁城下,距离林山郡城不到一日路程,可谓是近在咫尺,吕节度使,林山郡城如何了?” 随着王子腾发问,帐内众将全把目光看了过去,毕竟吕节度使先一步到达大梁城,有着肩负侦查敌情的责任, 吕代元也没有躲闪,一抱拳道; “回节帅,已经查探清楚了,末将回来后,先一步派出斥候兵马,前去查看,林山郡城目前无恙,守城兵马还是朝廷的人,只是有一点有些蹊跷?” 稍微顿停了一下,这一点也是他没想明白的, “哦,什么事有些蹊跷,” 王子腾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解,城池在不在朝廷手里,一看便知,如何有蹊跷, 吕代元仔细回想一番,先后有四次斥候回来,所叙述的样子是一致的,可城外并没有看到贼军兵马, “节帅,当日派人去了之后,第二日,就有斥候回来,说是林山郡城紧闭城门,无人进出不说,反而是在北面,寻见不少防御工事,并且南面的地方官道上,也并无敌军的影子,前后几波人马,都是一般说辞,末将不放心,一直留人在那盯着。” 王子腾怔了怔,这算什么蹊跷,林山郡城不过是提前做好防御动作,毕竟来时就听闻,陈州城丢了,贼军到城下,也就是一日光景,如何不会警觉, “吕节度有何疑惑的,陈州城都丢了,林山郡再不警觉,那不是就完了吗。” 胡乐不耐烦的开口解释,现如今最主要的是进城,而不是考虑这些。 “就是,胡将军说的对,吕节度使,你老就是太小心了,换做是我,直接领军过去,把林山郡城握在手里,就算他们有阴谋诡计,咱们带的兵,难道是吃素的。” 何用随声附和,还埋怨吕节度使过于小心,错过战机,让吕代元身后的儿子怒目而视, “不懂规矩,此间是议事,听吕老将军说完。” 王子腾呵斥他们二人一番,只是这声呵斥,并未果决,显然也有些疑问在里面。 吕代元冷哼一声,冷眼瞧着二人,不过是匹夫之勇,明显的林山郡城有些不一样,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是一种直觉; “节帅,谨慎为上,既然林山郡无恙,可等休息过后,明日再派兵前去,实在不行,现在可遣一军先行过去,进驻城池,对好暗号,确保安全。” “好,还是吕节度话安稳,既然如此,谁先前去?” 一声问询,就把目光投向何将军和胡将军,二人面色一紧,这事怎么落在他们二人身上,不过一想城池还在,无非是小心一些,不成大碍,在何将军犹豫的时候, 胡乐起身走到帐中央,拜道; “节帅,末将今日就领命前去,先把城池北城门握在手里,但凡有变,节帅可快速驰援。” 胡乐也不提掌握城池的事,只要守住一个城门,也是大功一件, 这提议,稳妥一些,王子腾想了想,人数太少,是不是不行,但人数太多也不成,胡将军所部一万多精锐人马,是够用了, “好,既然如此,” 刚要答应下来,帐外,传来一声急报; “报,节帅,吕节度使,有斥候来报,林山郡城有变。” 这一嗓子喊出,帐内的人都有些惊讶,怎么会那么巧,只有吕代元脸色微变,喊道; “快,让他进来,” “是,” 传令兵刚出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几个满脸是血的斥候甲士匆匆走了进来,一进门见到吕节度使,全都跪下来喊道; “节度使大人,林山郡城被围了,太平教近乎三十余万大军,列阵北城外扎营,余下兵马一部,已经开始攻城了,甚是惨烈,弟兄们一路血战,只逃出来三个人,余下弟兄全死了,回大梁城寻节度使不在,才直奔大营。” 话音刚落,身边的一人,坚持不住,直接晕倒在地,昏死过去, 帐内众将一片哗然, 吕代元脸色难看,把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王子腾,此时的脸色,凝重的仿佛滴出水一般, “来人,叫军医给他救治,另外,你刚刚说的,全部是真的?” 领头的斥候校尉,在地上磕了头, “回节帅,卑职说的句句属实,此去郡城,快马不过半日路程,节帅可派人去查看,贼军兵马不是一些流寇匪徒,兵甲器械样样俱全,而且行军战阵的样子,整齐划一,全是精锐啊。” 这也是斥候校尉所惊惧的,明明是一群流寇匪徒,怎么会突然变成,身穿朝廷盔甲的精锐士兵,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置信。 可是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将军满脸的不信,朝廷的军械皆有定数,怎么可能流落出去,那都是杀头的买卖,另外,所谓的精锐,就这么不值钱,一群流寇,也能称为精锐, “你是不是吓糊涂了,一群匪寇也能称为精锐,那我等麾下,又是什么。” 何用满脸的不信,京南那些乱匪,人数多他信,但是其他的,不过是谣传。 胡乐在一旁瞪着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刚刚就要动兵的他,竟然屁股都没抬起来,这就泡汤了,心中实在气不过,问道; “既然是精锐,你刚刚又说已经攻城了,那么现在林山郡城守军,还能不能守住?” 斥候校尉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回道;“回节帅,各位将军,卑职说的绝无半点虚言,如若不信,可立即出兵窥探,卑职回来的时候,太平教大军的人马,主力北移,看样子没有在意身后的郡城,要是一部分人马攻城,或许还能守几天。” 说完,把眼神望向吕节度使, 站在东首的吕代元也暗暗心惊,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会不会,他们早就知晓自己的安排,赶紧回身拜道; “节帅,现在应该派出骑兵,先行去探查,人数也不能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真的,林山郡城危在旦夕,咱们就要动了。” 此时的王子腾心如乱麻,按照之前安排的,在此休整一天,明日才南下,直接控制郡城,以守待攻,如今攻守移位,心底竟有些慌乱,不过吕节度的话也是提醒,起身就吩咐道, “驻扎大营,暂且停下,全军前移,在大梁城东西两侧扎营,互为犄角之势,此地也不拆,作为骑兵大营,” 随后,看向最后面的两位将领,吩咐道; “王仁,贾琏,你二人,即刻率领本部兵马,前去林山郡城刺探,务必查清楚,而后全军折返回来,不得停留,可明白。” 王子腾此时也不信任别人,只能让身边亲信亲自去,并且告诫二人,此去侦查,决不能莽撞, 王仁和贾琏二人闻言,心头一动,各自一抱拳,领命道; “末将,领命。” 说完,二人同时出了大帐, 其余人也不再等候,各自出去,点齐兵马,向南而行, 林山郡城, 北侧十里之地有个土坡,太平教的楚教主,见到此地开阔,地势升高,西边还有个湖泊,却是个扎营的好地方,以此为中线,分左中右三个大营,互为掎角之势,又能纵观全局, 遂派出传令兵,吩咐就此地扎营,片刻后,缇骑四处, 而后,身边的五行旗主黎季明,始终有些不放心,问道; “楚教主,我等真要在此地,就和朝廷兵马血战,那位殿下的话,属下始终不太相信。” 都说官府贼兵不两立,如今他们这些贼军,和前太子搭上线合作,要是在此地被卖,内外夹击,这三十万人马,恐怕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问得好,但是时间不够了,我们的粮草只够一周之用,此时不管退与不退,都是败亡一途,只有拿下林山郡的官仓,才能活,另外,那位可不是什么殿下,理应成为叛逆,机会只有一次,他比我们珍惜。” 楚以岳心头沉重,未必没有这些忧虑,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是无用,跟随那么多百姓教众,再不消耗一番,自己就撑不住了, “那楚教主,您说三日之内,王子腾的大军会不会来,据京城潘舵主来信说,王子腾此人用兵极为谨慎,万一到时候没来,又当如何?” 黎季明咽了咽唾液,大战在即,楚教主压上了所有,太冒险了, “哈哈,问得好,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三日后,那些人就会让出林山郡城,王子腾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夺下此城的,就算三日内不来,三日后,他必定前来,你只要稳住中军,万不可随意出击。” “是,教主,属下领命。” 黎季明眼神坚定,抱拳领命,按照计划,就是依靠营寨防御,消耗王子腾大军,躲避其骑兵的兵锋,其后,从左右两翼出兵牵制,在郡城和大营之间开阔地决战。 就在双方各自排兵布阵的时候, 王仁和贾琏二人,一起回了后军,各自点起五千骑兵,加速向南奔去, “轰隆隆”马蹄声响起,震过了官道。 骑兵疾驰, 不到半日的光景,就寻见林山郡城的轮廓,再过了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可二人,还没加快马速的时候,前面的兵马就停了下来,往前看去,只见二人脸色惨白,相顾无言, 郡城虽然看不清,但是喊杀声不绝于耳,官道的两侧,已然初步建起了营帐,官道上,横列着约有五万披甲步卒,整齐划一,要不是旗帜写的是太平教,还以为朝廷的精锐兵马,这些人,哪里来的? “大哥,此时咱们该如何?” 贾琏心中没有底,虽然演武的时候拼了命,可毕竟是假的,如今真刀真枪就在眼前,心底的惧怕之意,瞬间涌上心头,只觉得脚下一软,原本利落的腿脚,就有些不听使唤,遂才有这一问。 而大哥王仁,同样脸色凝重,四下望去,只见各妖道的路口,皆有兵丁把守警戒,要是以骑兵冲阵,这些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只能以骑兵佯攻,派游骑突袭过去,已做侦查,但是那样,死的人就多了,不过为了查看郡城情况,还是值得的, “琏弟,你我应该做好准备,为兄率军冲阵,你部兵马侧翼袭扰,然后派小股游骑兵穿插过去,这样坚持一刻钟的时候,游骑查看清楚,咱们就撤,你看如何?” 贾琏一听,顿时愣在那,不是已经侦查完了,如何还要冲阵,望着左翼官道上,那已经摆开阵势的步卒,长矛前挺,这上去,需要多少人命去填, “大哥,我等只是来查看林山郡城的情况,是否属实,如今贼军就在眼前,那斥候校尉说的不假,即刻回去禀告就成,就我们这些人冲阵,不是让弟兄们去送死吗,你再看后面,” 贾琏脸色苍白,随即一指,就在前面盾阵之后,竟然还有大军渐渐列阵,目测就有四万人以上,仅仅是侧翼就那么多人,凭他们不到一万骑兵,陷进去就出不来了,毕竟大军可在后方, 王仁骑在马上,站起来瞭望,果然如此,可是,郡城,那边喊杀声传来,显然厮杀惨烈,这能顶得住吗, “贾兄说的极是,事不迟疑,现在撤回,如若不然,延误军机,就怕郡城不保。” 二人商议完毕,也不留恋此地,调转马头,率军后撤,这一走,毫不拖泥带水。 京城, 洛云侯府, 张瑾瑜忙碌了一天,眼见天色快过了正午,就让管家,把午膳拿到西院子来,独自享用,这几日,许些事多了,难免头昏脑涨,另外,那个什么徐娘子的事,也不知有没有消息,镇国公府的人,在朔阳郡搞什么。 “侯爷,饭菜都端来了,夫人问,侯爷为何不去东云楼用膳,可是有心事。” “就放这吧。” “是,侯爷。” 管事一招手,身后的丫鬟,鱼贯而入,把几张桌子合并一下,拿出食盒,把碟碗筷子等物,摆放在桌上, 张瑾瑜抬眼一看,一桌子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倒也难为她们了, “回去告诉夫人,这几日琐事缠身,未必宫里不传旨,索性简单一些,” “是,侯爷,小的知道怎么说,” 管事躬着身回道,张瑾瑜见此点点头,挥了挥手,就把人赶出去,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起菜,慢慢吃了起来,心中有些感慨,整个京城,官场上都是做买卖的,而且生意是一个比一个大,虽说不见银子,但是数额可不少。 尤其是江南地界,连县令的职位都空出来了,李首辅的大公子还要自己准备生丝十万匹,明显是江南那边,改田为桑遇到了阻力,那个巡阅使景存亮,都说是忠顺亲王的人,自己怎么看着,像是李公子的人呢, 或者说,江南,是谁在阻拦,还引得司设监掌印杨公公这么着急南下,苏州织造局那边直接收入囊中,也不怕一口吞下噎死,抬起手,夹了一块豆腐,眼瞧着有些熟悉,江南的时候,请自己吃豆腐的,不就是江南布政使庄大人吗,难不成他在阻拦。 把豆腐送入口中,吃了小一碗饭的时候,门外,宁边匆匆进门, “侯爷,宫里有旨意,宣您进宫,公公就在门外。” 张瑾瑜心中一个咯噔,手上的筷子一僵硬,脸色犹自苦笑,怎么说来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刚刚还说进宫的事,这就来了, “知道了,吃完这口饭的,” 赶紧扒拉几口饭,算是垫垫肚子,喝口茶水送一送,就起身,吩咐道; “准备车架,不,准备马匹,进宫快一点,” “是,侯爷。” 也不知怎么回事,张瑾瑜心中有些不安,这几日也没见到圣上,宫里面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本章完) 第822章 武皇暖阁养病 第822章 武皇暖阁养病 大内皇宫。 晌午的时候,内阁的一些阁臣,已经回用膳去了,只有值守的一人,卢阁老在内阁未走,简单的吃了一些, 与此同时,通政司那边,参知政事的马仲儒,已经早早坐在书案前,整理内阁上奏的摘要。 值守的大殿,也因为武皇的规定,必须有人和内阁一般,有人值守,所以,设于内阁部堂以西的武英殿偏殿,以便天子随时召见值守大臣,咨问军国大政。 此时的马仲儒准备去内阁抄录一些奏折,就在出了殿门的时候,正好见着兵部侍郎卫占英,另有武选清吏司郎中方清安、以及兵部主事刘同。 三人步履匆忙,脸色沉重,迅速进了门廊,进门就问; “马参政,这几日值守的时候,可有京南那边的折子?” 马仲儒停下脚步,见到赵尚书焦急的样子,显然是出了事,但是不敢多问,京南的折子,这段时间是一直没有的,摇了摇头回道; “赵阁老,京南的折子一直没有,就连早之前知府曾泽的折子,也只有一份,剩下的了无音讯。” 回的干脆利落, 让来的三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兵部主事刘同,一抱拳道; “阁老,咱们不能再等了,必须把折子递上去,汝南城魏湘平的加急文书,可等不得。” “是啊,阁老,再等下去,或许出乱子了,” 武选清吏司郎中方清安也是催促着,今早的时候,赵阁老值守的时候,汝南郡守魏湘平,竟然送来加急折子,说是怀州陷落,隐约有贼军十万之重,魏大人让守将段中山派斥候查勘,死伤惨重之后,得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好像那一路人马,不像是太平教的,具体是谁还不得而知。 所以魏大人三思之下,匆匆递上了折子,并且让汝南城开始戒严,修建防御工事,招募了青壮。 并且四下散出皇城司的人,希望查出那部人马的来历,可惜,一无所获,对方十分警觉。 马仲儒一头雾水,还不知出了何事,只能先安慰道; “阁老,您也知道,朝廷大军南下之后,只有王节度的信使来回传信,京南那边的消息,早就断了,内阁这边也是一样,下官每日更换书文,也会清理一些折子,并无发现,” “好,既然如此,你多留意就是,老夫去见皇上。” 赵阁老也知道,他刚刚所谓是在做无用功,搜集不到消息,如何了解京南的局势。 也不等马仲儒说话,领着人匆匆往养心殿而去。 微风徐徐而来,吹过了养心殿的庭院。 殿内暖阁, 武皇周世宏躺在龙榻上,面色有些疲惫,戴权在身边伺候,东阁窗户左侧,还上了炉子熬着药,一旁的御医坐在那,拿着扇子在扇火, 自从上一日,武皇感到身子不适,疲惫不堪,本以为休息一日就好,谁知一躺下,就难受不已,戴权心思谨慎,早早安排了御医前来,诊治一番,原来武皇前一夜留宿内庭,受了风寒之症,为了避人耳目,不让朝臣知道,就在暖阁内,让御医亲自去抓药,来此煎药给陛下治病,一连三日,终归是见了效。 清晨的时候,武皇醒来后喝了药,复又眯了一会,待到晌午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见到戴权依旧在此,问道; “戴权,内阁那边可有动静?” “回陛下,内阁那边,几位阁老轮班值守,并未有要紧的事。” 戴权小心走到床榻前,把武皇搀扶起来,在后面,添了靠背的被褥,坐起身后,武皇抬头看向窗外,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心情就好了许多。 不多时,屏风外,帘子响动,有内监低声道: “陛下,督公,皇后娘娘已至宫外。” 说话的空档,江皇后在一应女官、宫女的侍奉下,款步盈盈进入殿中,这位身姿丰腴的丽人,一身澹黄色宫装,云鬓高挽,鬓发之间别以金钗步摇,雍容华美。 这几日陛下没有去后宫,一连三日,江皇后心中不安,这才堪堪过来探寻,人未到,脆音传来, “陛下,该用午膳了。” 江皇后掀开帘子,近前,唤了一声。 谁知,刚过了屏风,却见陛下一脸病容躺在床上,在东首的位子,还有御医煎着药,这是,陛下病了,眼神一慌,失声道;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快步走了过去,戴权低着头,往后退了退。 武皇摆了摆手,抬眸看着丽人,笑了笑道: “玉卿,来了,朕没事。” 宋皇后一脸的担忧,拉起武皇的手,问道: “陛下,臣妾这几日疏忽,没有给陛下请安,以至于,戴权,御医怎么说?” 恍惚间,一丝后怕在皇后心中升起,这时候陛下要是有了差错,她又该如何,戴权在身后小声回道; “娘娘不必担忧,陛下偶感风寒,用药三日,已经去了热证,今日清晨用了青粥小菜,已然好多了,还是陛下不让消息传出去,此时谨慎为上。” 戴权的话也算是提醒,此时多事之秋,稳妥为上,龙体欠安的事,万不可传出去,江皇后也明白内庭的事情,眼睛一红,依偎在武皇身上, “都是你一人扛着。” “唉,朕没事,小病而已。” 武皇周世宏心有所感,倒也伸手安抚皇后, 忽然, 外间屋子,又是一声通传, “陛下,兵部赵阁老,协兵部侍郎,主事,还有武选清吏司等人在殿外候着,说是京南汝南城加急奏疏,” 屋内几人闻言,立刻神情一怔,武皇对着戴权使了眼色,戴权会意,缓缓而退, 出了屏风殿外,在外间看到赵阁老等人; “阁老,何事那么着急。” 尖细的嗓音响起,让赵阁老等人抬头看去,是内相来此,赶紧施礼, “原来是内相,京南汝南加急奏疏。” 赵阁老也不废话,伸出手,把折子递过去,戴权面色一沉,汝南城可是被陛下惦记的,之前陛下就想让汝南城府军西出,夹击林山郡,被保宁侯和洛云侯阻止,难不成那些贼军快了一步。 伸手接过,刚想打开折子,却又给合上, “辛苦赵阁老,还请阁老回去,此事,杂家会给陛下汇报,清吧。” 眼看陛下没见到,就要被内相撵人,除了赵阁老,其他几人都是面色诧异,还想再问,赵景武点点头, “还请内相代为传达,如若陛下召见,老臣随之就来。” 说完话,转身就走, 身后几人见此,不得不拜,行了大礼之后,转身跟上,到了院内,兵部主事刘同问道; “阁老,为何不请见陛下,汝南城出了事,不是应该。” “闭嘴!” 赵阁老一声呵斥,转过头狠狠瞪了刘同一眼, “内相既然让我们离开,必然有理由,陛下不想见,如何敢叨扰,君臣之间,犹自君父相待,回去等着。” “是,阁老。” 刘同头一缩,紧紧跟在身后,不言语,此间路上无人出声,只有赵阁老心中,许些有了些猜测,陛下三日未见,或许是 养心殿暖阁, 戴权把人赶走之后,拿了折子,匆匆回了暖阁,在屏风外汇报; “陛下,赵阁老递上折子后,人就回去了,奴才把折子拿了过来。” “嗯,送过来。”“是,陛下。” 得了武皇的首肯,戴权这才缓步迈入内间,挪移到床榻,把折子递了上去, 此时的武皇已经更了衣,顺带着喝了一碗粥,神色大好,坐在龙榻上,接过折子准备翻开,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折子你可看了?” “回陛下,奴才未曾翻看。” 戴权老老实实回答,却见武皇忽然抬手,把折子扔了回来,幸好戴权有所准备,眼疾手快接住, “给朕读一下。” “是,陛下。” 戴权心中暗喜,赶紧翻开折子,上下秒了一眼就读了出来, “臣,汝南城郡守魏湘平,拜见武皇五月初,臣察觉怀州异状,让汝南守将段开平,分派斥候百人,向西而寻,谁知,仅半日,死伤惨重而回,汝南以西,怀州城沦陷,另有近十万贼军盘踞怀州,臣心中惊异,以为是太平教之人绕道,遂再次派军,可反复查看之下,却不是太平教的贼子,其所部兵甲俱全,乃是精锐,于是臣连夜组织青壮和城防,此间军情,六百里加急.元丰八年,五月初。” 戴权越读,脸色越差,怎么可能,十万兵马在怀州盘踞,还不确定是太平教的人,那又会是谁的人, 而在床榻听读的武皇,脸色铁青,手上不由得用了力,手掌内的柔夷也被握的通红,江皇后忍着痛,安抚道; “陛下宽心,朝廷大军已然南下,许些宵小之辈,顷刻间灰飞烟灭。” 听到皇后的劝慰,武皇忽然松了手,一脸的愧疚, “让玉卿担忧了,朕心中一直隐约有些不安,之前洛云侯的猜测,朕是不信的,不过为了为了以防万一,这才让保宁侯彻查整个京城的军械粮草,原本以为虚惊一场,谁能想到,京南群魔乱舞,该跳出来的,不该跳出来的,都来了,” 说完站起身,叹息口气, “只是这一次,可怜王子腾,他,一番忠心了!” 武皇话音,让皇后有些听不明白,可是立在身侧的戴权,如何听不明白,这一战,王子腾所部,胜负难料,或许真的会“败了,” “陛下,要不要快马加鞭,连夜过去传信,让王子腾暂缓南下,朝廷继续增派援军,或许。” 或许还能救上一救,等洛云侯集结大军完毕,即可南下,换下王子腾,能不能好一些, 可惜, 只是戴权一丝幻想, “来不及了,对方已经敢明目张胆的暴露行踪,显然已经备好万全之策,只看王子腾自己造化了。” 武皇脸上的皱纹闪现,仿佛又深了许多, 帘外, 又是一阵脚步声,有内侍太监传声, “禀告陛下,督公,京南王子腾四百里加急。” “快传上来。” 武皇神情一动,赶紧吩咐,戴权转身就去了外间,寻了人,拿了折子回来,刚想递过去,就被武皇呵斥, “你直接读。” “是,陛下。” 戴权停下脚步,迅速拆开信封,打开折子,念叨; “圣恭安,臣王子腾所率大军,于明日清晨必到大梁城,臣决定休整一日之后,决定于第二日,全军南下林山郡城,控制全城,前后三日,所到之处尽皆无恙.” 本以为祸不单行,谁知王子腾上奏的文书,竟然平平无常,怎会如此, 武皇沉思片刻,江皇后也听出是军国大事,也不敢出声, “戴权,立刻去飞鸽传书,让王子腾暂缓出兵,可派先锋兵马掌控郡城,如果无恙,才可率军南下,如若不然,紧守大梁城,固守待援,随时向京城汇报军情,要快,” “是,陛下,” 武皇吩咐完,戴权立刻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又被武皇叮嘱一番; “让洛云侯进宫,还有保宁侯,快。” “是陛下,老奴领旨。” 话音匆匆离去。 暖阁内,烦闷的气氛围绕四周,江皇后也知道南边出了大事,又不知如何安慰; “陛下不必着急,臣妾虽然不知军国大事,既然有了一日的时间,兴许不是陛下想的那样,” “玉卿所言极是,这一回,是朕心存侥幸了,对了玉卿今日来,所为何事?” 此事敏感,万不可外传,武皇不想皇后牵扯进来,转移了话题, 江皇后自然是明白陛下用意,笑道: “陛下,臣妾这几日已为三位皇儿的妃嫔,事先圈定了人选,略作观察之后,臣妾想给定下,还请您过目。” 说着,递上一份儿鸾凤和鸣图纹的烫金柬纸,正是为晋王,魏王,楚王选妃的名单,人倒不多,也就十余个人,正妃、一侧妃、一才人,其上记载着家世、年岁,以及平常言语、品行。 “哦?” 武皇轻轻道了一声,接过柬纸,阅览着其上文字,都是世家勋贵的女子,还有些是朝臣府上的女子,随口问道: “上次,朕记得,不是还有个王家的?是王子腾那一脉的孙女吧?” 江皇后玉容嫣然一笑,轻轻柔柔道: “陛下,臣妾曾闻,这王家女子,多不读书,有些人还不知礼仪,遂罢此议,臣妾也觉得不太妥当,天家最重门面,遂从名单上去除了。” 其实是身边春禾提醒了江皇后,王子腾如今虽然如日中天,王家女子也颇为有名,可是府上的女子不懂礼数,读书甚少,甚至还颇有龃龉,江皇后自然不能坏了儿子名声,也就罢了此念。 崇平帝阖上柬纸,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这份名单,说道: “此名录上的人,暂且观察一段时间,如若一切安好,皇后可自行安排。” 藩王开府,册封正妃,自是要以诏书形式公布,另将妃子名姓录之于宗谍。 三位皇儿自然需要助力,可惜,洛云侯也没个妹妹,保宁侯府倒是有族女,但是太子未定,暂且拖一拖,至于王子腾的族亲,女子皆是泼辣,虽有能力,但京城荣国府的事,怎能没有耳闻,王姓女子性子刚烈,但是善妒,在市井之间尚可,但是宫里面,上不了大雅之堂。 见到陛下虽然口上答应,可是神情却不如意,显然是推却之词,江皇后闻言,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这些人,可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文官重臣,还有勋贵之女,甚至于,荣国府的三春之女,都在名单上, 至于年纪,江皇后却不曾考虑过这些,要知道,天家人娶亲,只看背后实力,女子只要贤德,知书达理即可。 那些没有背景小门小户之女,只等的日后,落个宠妾的恩典即可。 但如今陛下不同意,却不知所为何事, “陛下是否有顾虑,臣妾可以再改,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眼见着皇后殷切的眼神,武皇周世宏也为隐瞒,缓缓开了口, “现在不合时机,一个是京南未定,二是京城还未稳妥,最后一个,玉卿,三人皆是聪慧,可是诺大的朝廷,日后必然需要有担当的太子,太子未立,夺嫡自然是晚一些为好,看天意吧。” 武皇显然是把话说开了,所谓立贤不立长,以后放手让三人争夺太子之位,江皇后一愣,显然没料到陛下竟然存在这样的心思,心中有喜有忧,想到三位皇儿从小在一起长大,为了储君之位,相互. 一时间心中忧虑不以, “陛下的心思,臣妾知晓,可是陛下,自古都是拥立嫡长子,要是放手下去,朝臣可能如愿?” 这也是皇后担心的,魏王心思敏锐虽然有些不拘小节,遇小事疏忽,老大晋王随然沉稳,可是遇事不够果决,进取不足,老三楚王年岁虽小,但是聪明好学,只是性子胆小,遇事思前顾后,要是选储君之位,江皇后还是中意老大,守成之君未尝不可,但是此话也只能埋在心底, “玉卿宽心,朕之所以不立储君,刚刚所言只是表面,内里还是等着那边啊。” 武皇周世宏缓缓坐下,一指长乐宫的方向。 (本章完) 第823章 请柬同时登门 第823章 请柬同时登门 洛云侯府, 张瑾瑜在屋内,小酌了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准备去厢房歇一歇,俗话说饱思淫欲,不犹得就想着教坊司那个什么,徐娘子丰润的身子, 一想到这,手背上的皮还有些隐隐作痛,架都打了,人还没摸到,不是亏了吗, 正想着, 外头, 有前院管事前来, “侯爷,府外有一个姑娘,说是故人,前来送请柬的,小的想多问一句,此女根本不理奴才,扔了请柬就把小的踹进了府门。” 张瑾瑜一听,什么人,这么嚣张,那么大的谱, “娘的,来的人是谁,那么嚣张,” 现在竟然还有人跟自己府上甩脸色的,不知道好歹,成何体统。 眼见侯爷发火,管事不敢怠慢,赶紧把一封鎏金的请柬放在桌上,张瑾瑜扫了一眼,咦了一声,这是,眼见着有些熟悉,赶紧把请柬拿回来,只见上头写着,长公主明日回京城,四日后举办诗会,和魁选举,地点就是燕春楼,落款是月如长公主周香雪,明日还有乔迁之喜,那送信之人,能有这脾气的,那个什么卫娘子, “快,你个狗奴才,竟挑事,把人请进来。” “呃,是,侯爷。” 张瑾瑜心头一热,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有些话也好谈谈,管事一见侯爷态度大变,知道来的人不简单,赶紧磕头告罪,而后就跑出去把人请进来, 谁知, 门外, 一脸不情愿的卫淑云,孤零零站在那,本想直接一走了之,可是想到殿下交代,需要亲自呈给侯爷,脚下步子就挪不动,打定主意,等一会,见到洛云侯,说完就走, 此时,又有一个话音从身后传来, “哎呀,这不是淑云妹妹吗,姐姐可是好久不见了,” 一阵销魂的脆音,让卫淑云极为警觉的转过身子,回头望去,只见一位俏丽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翠缕绸缎的罗裙,带着沉木簪子,眼看着人如此熟悉,这是永诚公主身边的尚书葛清,她怎么来的。 “哼,我倒是谁呢,原来是葛清姐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似有不屑神情在里面,葛清她可不陌生,永诚公主的心腹之人,连满春院都是她管着的,可见手上权利,无缘无故的,如何会来洛云侯府,内里可是有事瞒着,本想离去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 “哎呀,妹妹说哪里话,姐姐这不是路过此地,瞧见妹妹一人,孤零零站在这,有些心疼你,所以过来瞧瞧。” 顺着话音,人就到了近前,卫淑云哪里肯信,打扮着枝招展不说,香囊竟然还带了两个,明明是精心打扮前来,如何说是路过, “那还真是巧了,葛清姐姐看来也是言不由衷,人既然看过了,那就回去吧。” 卫淑云故意言语挤兑一番,想把人撵走,这心思,葛清如何不知,看着卫淑云还是那一身打扮,十几年也没变过,还真是固执,也不知她来所为何事,心底猜测多种,不知长公主在布下什么局势,定要搅乱。 所以,把怀中的请柬并未拿出来,只等着侯府人前来,说来也巧,侯府门房里,管事急匆匆走了出来,问道; “姑娘,侯爷在西院有请,还请姑娘进去。” 只是一抬头,却看见两个人在这,纳闷的时候,问道; “敢问这位姑娘,您来此所为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故人来访,去见侯爷的,是不是,妹妹。” 葛清还故意调笑一番,直接跟着卫淑云一起走了进去,管事本想拦着,可是刚刚侯爷的态度,缩了缩脑袋,随即跟在身后。 稍等一会,人就到了西院,推开屋门,进了主屋, 屋内的张瑾瑜,还拿着请柬观摩,一水的秀体字,显然是出自殿下之手,果真是好字,暗自赞叹了一句。 就在此时, 屋门被推开, 张瑾瑜抬头望去,只见两位女子一前一后进来,最后面是管事的身影,哆嗦着嘴回道; “侯爷,门外还有一女子非要进来,说是侯爷故交之人,小的没拦住。” 什么没拦住,还不是他自己不敢拦,怎会那么蹊跷,来的人都是故交, 张瑾瑜呀然一笑,没曾想这两个主都来人了,还真是故交,摆了摆手, “退下吧。” “是,侯爷。” 管事赶紧答应,退出屋子,把门关上。 屋内,就剩三人相互对眼,气氛有些诡异,张瑾瑜咳嗽了一声,让了一句, “两位远道而来,暂且坐下休息。” “谢侯爷。” 葛清莞尔一笑,故意走到洛云侯身边的位子落了座,卫淑云冷哼一声,心底骂了一句贱人,跟着一块坐了过去, 待二人落了座,张瑾瑜好奇问道; “不知二位前来,两位殿下有何吩咐,先前答应的事,本侯可都做了,那些粮食,不知何时启程运去关外。” 张瑾瑜还记挂那些粮食呢,真要是在关外种桑,佣户那么多,吃饭也还指望着,两位殿下运去的粮草之用。 “侯爷宽心,殿下从江南买的粮食,已经装船北运了。” 卫淑云声音清冷,说话毫不拖泥带水,葛清笑了笑,看了一眼卫淑云,性子还是那么个性子,不过长公主动作还真快,跟随后回答; “侯爷放心,我家殿下都给侯爷记着呢,从京城买的粮食,已经运出码头,想来很快就到了关外,今个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给侯爷送请柬,我家主子,明日就迁回京城,在府上准备了宴席,还请侯爷赏脸,” 微微的话音,带着一股香气,并且从一对丰硕之中,掏出一个请柬放在桌上,看的张瑾瑜倒吸了口,好家伙,这地方放的好,略微碰触,还带有体温,心中一荡,手上也不慢,打开一看,还真是永诚公主所书,那字体虽不如长公主,但也是精巧工整,大家之范, 只是,两位公主选的日子也太巧了,都是明日的时间, “敢问二位,两位殿下的宴席,是在什么时辰?” 谁知二女同时回答, “午时三刻。” 说完,二女对视一眼,皆有警告神色。 就连张瑾瑜也有些懵,午时三刻,不是赶鸭子上西天吗,怎么会选那个时辰,起的什么心思在里面。 “你们主子倒是会选时辰,你们说说,都是午时三刻,二人的宴会,本侯无分身之术,如何能去,算了,你们回去给殿下说说,本侯公务繁忙,无法前去赴宴,还请殿下恕罪,当然,心意会送上一份,” 这还真不是张瑾瑜故意推诿,而是不想和这两位殿下,在这时候牵扯不清,一个是勋贵世家的眼线众多,另一个是,永诚公主还有驸马,长公主一个寡妇,纠缠不清,岂不影响自己声誉,再说,京营还没去呢,兵将如何,心里没底。 想到京营,人就有些飘忽不定的感觉,可在她们二女眼里,分明是推脱之词,哪里肯算了, 葛清笑了笑,回道; “侯爷说笑了,恩科考试都结束了,哪里还忙,我家殿下有事和侯爷商议,万望侯爷去一趟可好,” “侯爷别听她的,永诚公主既然回京城,来的人定然不少,并且驸马也跟着回来,侯爷要是去了,流言蜚语传出来也不好,倒是我家殿下,请了不少故交,侯爷有空去一趟。” 也不知卫淑云是开了窍,还是心思敏捷,嘴上的功夫见长,挤兑的葛清,话也说不下去, “真是笑话,我家殿下冰清玉洁,谁敢多言,驸马还要在封地管理产业,不便回京,倒是妹妹,你可知民间有句话,寡妇门前是非多,主子的事,主子自己去解决。” “你。” “好了,两位,事说完就回吧,此事本侯知晓了。” 张瑾瑜赶紧打断二人话音,好家伙,两个主子身边尚书,什么都敢说,传出去成了什么,也不知怎么那么大胆子,什么人妻,寡妇的,本侯可不稀罕, 连推带撵,把二人往外推,二女哪里肯,就在那推搡着,不免有些碰触, 屋外, 宁边的身影忽然冲进来,瞧见屋内的情形,复又着急退了出去, “咳咳,侯爷,宫里有公公来此传旨,喧侯爷进宫面圣。” 张瑾瑜正在尴尬的时候,听见宫里召见,心头大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快,备马,这就去,”回头看眼前二女还在相互怒视对方,劝了一句, “本侯有事先去宫里一趟,你们二位回去各自通传,各自恭贺两位殿下回京,” 也不等二人反应,直接出了屋门,留下二女还在屋里置气,只等着府外马蹄声远去,二女才恨恨离开。 荣国府, 如今宁荣街的人少了许多,三日已过,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的,也不会再来, 荣庆堂内, 众位夫人,也能聚在此歇口气, 而屋内,放了一个大桌子,王熙凤寻了几个账房先生,在此算账, 不一会, 几位账房先生,放下手中算盘,在桌面上的纸张,写下了一串数字,起身把纸张递给二奶奶, “二奶奶,账已经算完了,用度尽在此处,” 王熙凤闻言,一把拿过来瞧瞧,却见上面写了一个数,约有三万两白银,惊讶道; “你可算清楚了,怎么会那么多?” 账房先生不敢怠慢,拱手回道: “回二奶奶,小的不敢乱说,皆有账册可查,每日来往人的用度,光是宴席就有三千两之多,请了道士,还有静安寺和尚,这些都要捐献功德,各自需要五千两银子,二者相加就是一万两,还有里外丧事所需的用度,另算下葬那一日所出,以及一副上好的棺椁,算下来,三万两银子,只多不少。” 账房先生的话,让屋内众多夫人尽皆惊讶,要那么多银子,贾母倒是心中有数,摆了摆手,让几个账房先生回去歇息, “嗯,就这样吧,凤丫头,赏,让他们回去歇歇。” “是,老太太,” 王熙凤知道老太太有话说,就拿出散碎银子,先打发了几人回去,这才拿着账册回来坐下; “老太太,府上现在可拿不出这些银子,如何应付。” 王熙凤本打算问大奶奶李纨要的,谁知不算不要紧,一算这么多,如何敢问李纨要,只能把问题拿出来大家议一议, 邢夫人坐在一旁,脸色不悦,一个殡事,要那么多银子,也太奢侈了, “怎么会让荣国府拿银子,话说也是宁国府的事,这么大的家业,这点银子拿不出来,怎么可能。” 话虽然不中听,可说的在理,就连二太太也罕见的同意, “账册既然记好了,就有地方要银子,既然分了家,就要好好管一管。” 显然, 话里有话, 王熙凤知道两位太太的意思,这笔钱还是宁国府出,可是宁国府府库的现银,被洛云侯和皇城司抄家的时候拿了,怎会要回来,至于那些产业,宁国府都分给尤夫人和大嫂子了,至于族产,没有贾家族老参与议事,谁都不敢动,日后的收益,只能在年底时候算账。 这些,贾母如何不知,但此事,荣国府已经插手其中,怎么能不出一点银子呢, “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宁国府的事,荣国府不能不帮,这样,今日通知各府,两日后,让贾敬起灵下葬,三万两银子,荣国府出一万,宁国府出一万,族产也出一万,凑一凑是够了。” 贾母既然开了口,银子有了出处,王熙凤就好安排了, “还是老太太说得好,有银子就成,荣国府这边,省着点用,一万两还是能出的,宁国府那边的族产,也得等年底了,这里我给盯着,至于宁国府的帐,我就问大嫂子要。” 说完还暗自撇了一眼二太太,真要是问大嫂子要,二太太脸面上,如何看, “你个破落户,就知道要账,要银子,珠家丫头那里,你好意思去要。” 贾母又觉得不妥,开口敲打一番。 谁知, 王熙凤一摊手,委屈回了一声; “老太太,您可不能偏心,一是一,二是二,银子可不会自己蹦出来,不找大嫂子要,那还能找谁要。” 这次不光王熙凤意有所指,就连邢夫人都把头转向二太太那边,好似看着笑话,还能找谁要,主家几就在这坐着呢, 可惜, 二太太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贾母心知肚明,叹口气, “等此事过了再说吧。” 院外, 梨香院内, 薛家母女二人用过饭食之后,坐在内堂休息,拿起桌子上的女红绣了起来。 桌子另一边, 薛蟠今日里竟然也回了性子,陪坐在一旁,并未见到脸上不耐烦神色,反而有些怅惘表情, 薛宝钗瞧了一眼,问道; “哥哥这几日,可是心情不顺,怎么不出去了?” 薛姨妈抢先开口,没个好话; “还能有什么,贾家的人都在前院帮衬,没人陪他胡闹了呗。” 薛蟠好似无所谓一般,起身走到床榻前,直接躺下,叹口气; “心里气闷,你说兰哥儿,我瞧着也不怎么样,一下子考了甲榜第三,如今都做了九品正官了,就连府上的贾宝玉都没中,想不明白啊。” 其实心底,薛蟠还有些后悔,要是自己在之前多背上一些策论,这次参与考试,凭着洛云侯的关系,甭说的得上榜的,就是自己了,以后,还不是平步青云,以至于白日做梦一般。 “哥哥慎言,此乃荣国府贾家子弟的事,咱们外姓人不好议论,再说,兰哥儿年级虽小,可明事理,未必文章写不好。” “你个混账货色,要你去好好考试,到了那竟惹祸,要不是你妹妹,还不知怎样呢,” 薛姨妈气急,好好地事,竟然被弄得灰头土脸不说,打架的人竟然是京城杨家,首辅大人门生,可是她们商贾之人敢得罪的吗。 薛宝钗放下手中女红,给薛姨妈到了茶水,安抚道; “妈,消消气,哥哥也不是故意为之,有些事未必做的不好,” 杨家她也略有耳闻,和侯府有些不对付,打了就打了,有些事,侯府反而不好动手, “你看看你,净替他说好话,不能让他在府上厮混了,酒楼不是弄好了吗,让他去管一管。” 薛姨妈喝口茶水,消了气,借着此事借口,想把薛蟠打发去照看生意, 躺在床榻上的薛蟠一听,哪里愿意, “妈,你看你,有掌柜看着就成,一个破酒楼,还要我过去做什么,我留在府上,还能照看一二,前几日,我还。” 正想说着话, 忽然,院中传来话音,有人喊道; “薛大哥在家吗。” 听见有人喊,薛蟠一个机灵,从床上跳了起来,站起身喊道; “在,在这呢。” 回头冲着薛姨妈和薛宝钗留下话, “妈,妹妹,你们歇歇,我先去看看什么事。” 也不等二人回话,直接奔着屋门跑了出去,愣是把薛家母女晾在屋内, “你看看,你看看,整天没个正行不说,又不知道,去哪里闯祸去了。” 薛宝钗眉头轻皱, “妈,你上次给哥哥选的亲事可有眉目了?” (本章完) 第824章 姑娘可过生儿 第824章 姑娘可过生儿 荣国府西边小院, 庭阆中, 阳光明媚,正午的时分,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在庭院中,一排排翠竹轻摇,叶影斑斑, 不远处的坛里,牡丹,芍药,竞相开放,宏,黄,紫,各色朵,在绿叶下衬托的格外显眼。 北边的阁楼, 黛玉所居的东暖阁中,厢房窗户半开,将几道倩影投映在窗帘上。 “姑娘,今个后面,特意给姑娘做了酱肉,清晨时候炖的,可香了,姑娘,用饭罢。” 紫娟提了两个食盒,行到里厢,轻声唤着黛玉,把食盒放好,便进了里屋,寻林黛玉,刚进屋,就看见自家小姐,在窗户前低头绣着什么,赶紧过去,低声道: “哎呀,姑娘,别作针线了,仔细熬坏了眼睛,之前您还看书写字,现在怎么绣起了这个玩意,都有奴婢们在此伺候,姑娘只管着怎么绣就成。” 身后,雪雁、春纤,晴雯,连同几个嬷嬷在外间把食盒提进来,打开食盒端着饭菜,在小几前立定,从食盒中一一取出碗碟快勺,小心摆在里屋座子上。 林黛玉一身藏青色立领偏襟薄袄子,带着一根沉木制作的簪子,静静坐在床榻上,颇有一番道家女子风范,放下手中绣到一半的香袋,道: “许久不怎么绣,手都有些生了,好几天,也没绣个轮廓。” 说着,起得身来,就去净手,动作矫捷,身形摇曳,寻常望去,哪里像是有病的人,可见谷子香的秘药,果真是厉害。 紫娟小心递上热毛巾,脸蛋儿天然而形的苹果肌,红润如霞,清丽的话音响起: “姑娘,您也别光顾着在院里,实在不行带着侍卫,可以出去走走,话说,侯爷有段儿日子没来走动了。” 黛玉一边儿拿毛巾擦着手,一边落座在小几前,拿起块子,抬起仙姿玉貌的脸蛋儿,说道: “恩科之前那天,他不是才来过?” 当然,那时众人一起行动,什么话也没说着,郎君急匆匆就走了,这些天却也没见到人。 紫娟拿着汤匙舀着燕窝红枣粥,轻轻搅匀,散着热气,以便黛玉等下食用,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道: “听说宝姑娘那几天为着她兄长的事儿,没少安排人去打听,不过最后说是薛大爷在侯爷那领了军棍。” “旁人只管惯着旁人的。” 黛玉默然了下,微微垂下眸光,思忖道: “打了也好,省的闹心,府上的事,里外都有他。” 黛玉在荣国府,有时也会前往外面的园子逛逛,顺便也去了梨香园坐坐,遇着宝钗几次不在,向文杏一问,听说都是前往东城钱庄忙活,一来二去,自就留了心,也不怎么再过去。 “说来,前后四月份,这几天府上真是乱糟糟的,东府才出了事,眼下荣国府这边又……” 紫娟将温热的粥递将过去,感慨说道,听着外面的哭声,做法事的喧嚣,还有不少下人议论纷飞的话,更多的是,东府的爵位,现在还没有定论,倒是小姐富贵,有一个爵位傍身,流传子嗣,羡煞旁人。 林黛玉先安稳坐下,柔声道: “你说的也对,这些日子,一桩事儿连着一桩,倒像是霉运缠上了般,难怪大嫂子先前说,要安排祭祖的事就好了,但是瞧瞧,如今别说什么祭祖,先紧着修道的事了,最后,道没修成,人进了诏狱,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捏着手帕的手,拿起汤匙舀起粥,递至唇边,动作十分秀气,许还嫌有些热,樱桃红唇微微撅起,朝汤匙吹了一口气,而后粉唇一合,小口食着。 “昨个儿,二嫂子派人来传话,说是东府的事,不必咱们参与,让那些婆子,媳妇回去,小姐只管着在屋里歇息,不必过问。” 紫娟想了想,又笑着叙道: “还有下个月是姑娘的生儿,姑娘过了生儿,那可是大喜的日子,可得好好庆贺庆贺才是。” 紫娟对荣国府倒也并非是存着旁的心思,只是想让黛玉多一个依靠,荣国府到如今,富贵了那么些年岁,虽有中落之境,如今荣国府竟有起复之势,小姐多了依靠,也是好的。 黛玉拿起快子,正要用饭,秀气的罥烟眉蹙了蹙,以往的时候在江南老宅,也没有庆生的习惯,如今在荣国府弄这些,有些不喜,轻声道: “现在这样挺好,清静自在,我也不稀罕这些,至于过生儿,左右没什么人记着才好,也省得麻烦。” 紫娟顿了顿,想要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劝。 其实,大致也能猜出自家姑娘的一些心思,荣国府几次的议事,自己姑娘什么话都敢说,虽然别人都不计较,可是心底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以后的几次,没见有人来叫姑娘,大抵的意思谁不知道。 事实上,在原著中,宝玉哪有心思读书,时常串门儿不说,几乎天天腻歪在黛玉跟前儿,不分男女,甚至在“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一回,都躺在一张床上,说着“小耗子香芋”的笑话。 而现在,宝玉读书,参加恩科考试,又被二嫂子王熙凤盯着,黛玉也早有了男女大防,院子都不让进。 至于张瑾瑜,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何曾围绕着黛玉转? 紫娟想了想,只能解释一番; “上次是二奶奶的生儿,府上办的可热闹了,还被老太太庆祝了三日方可结束。” 这是说当日,贾琏与外面青楼的鬼混,凤姐闹了一场。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显然对“旁人”的事不太关心,无非是瞎热闹,自己忍不住,说了不中听的话,那什么宝玉的,又要率玉耍浑,自己如何能忍,想起此事,林黛玉竟然有些窝火, “姑娘,此事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那也需要和侯爷一说,侯爷上次不是说记着姑娘的生儿,还说是朝节,倒不知那天送什么给姑娘呢?还怕侯爷忘记,要不要让晴雯过去说一声,” 紫娟轻笑了下,自顾自说道,一想到晴雯,府上的奴才谁不羡慕,能有如今的光景,也是她自己凭着本事挣来的,那日子,哪个奴才敢这样, 黛玉闻言,手下的快子顿了顿,星眸闪了闪,不知为何,心头忽然想起前日里,二嫂子一句话,这男人哪个不好色,无非是尝个新鲜,但也要忌口才行,咱们做夫人的还是要管一管,可是琏二哥那里,二嫂子不是也没管住。 这念头一闪即逝,蹙了蹙罥烟眉,垂下星眸,再次看着燕窝粥,柔声道: “想送什么就送什么,许是不送,也没什么的。” 紫娟一愣,刚刚还好一些的,怎么? 唉,自家姑娘这突然而起的小情绪。 “姑娘的话也不对,侯爷就是这样,公务繁忙,你不说,或许俗事缠身,就忘了,这样,寻个时间,奴婢去一趟侯府,给侯爷说一声可好,” 晴雯哪里瞧见这些,就要去侯府找侯爷说道,可是林黛玉真不想过什么生儿,摇摇头, “不想过,不必去,到时候,一切如常即可,” 也不知怎么,埋头吃了起来,不再多话,让雪雁都不知道如何劝慰。 养心殿的园子, 刚刚走进去, 张瑾瑜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停下脚步,用鼻子嗅了嗅,从养心殿里传来的,这是,谁生病了,还在心底嘀咕的时候,猛地惊醒,不会是圣上龙体欠安吧, 那也不对啊,前几日,还见着面呢, 整理下衣衫领子,面色一正,先行走了进去,宫殿门口,内里,依旧是云公公在那守着,一见到侯爷来了。 赶紧出声; “侯爷,您可来了,陛下在暖阁等着呢。”而后,还向洛云侯身后瞧了瞧,没见到保宁侯的身影,吩咐身边小太监留在此处等着,先让着洛云侯入内, 云公公的动作,张瑾瑜是瞧见了,显然猜到,必然还有人没到,想到上一次夜里问话,自己和保宁侯二人,这一次,保不准还是他,既然如此,那应该是兵事, 这样一想心中稍安,就是不知道,这兵事会不会京南那边,已经兵峰相遇了呢。 “劳烦云公公带路了,” 张瑾瑜客气一句,跟在后面,直接入了东暖阁。 路过回廊,眼见着前头就是,不过这门前,怎么那么多宫女,还未瞧个明白,就听内间屋里传来一声; “宣洛云侯进见。” 张瑾瑜听见话音,匆匆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入眼就是一副江山社稷的大屏风,转个弯进去, 就看见武皇半躺在龙榻上,皇后娘娘竟然也陪坐身侧,戴权落在身后一位,东边的窗口,还有个老头在熬药,心下一惊,陛下病的“挺重。” “臣,张瑾瑜,拜见陛下,拜见娘娘,陛下见谅,臣不知陛下身子不适,来晚了,” 张瑾瑜眼睛一红,隐约有些落泪之举,想之前,武皇种种举措,批阅奏折,就是累的, 江皇后一见洛云侯的样子,本就是难过的心,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武皇周世宏翻个身子,转头看了过来,只见洛云侯跪在那,满脸愧疚,眼角的泪水,看得分明,心中许些感慨,倒也没有选错人, “平身,看座。” “谢陛下。” 张瑾瑜故意磨磨唧唧起身,还用衣袖狠狠擦了一下,脸皮都蹭红了,格外惹眼。 武皇看着对面的蟒服少年,面色和缓,道: “今个叫你来,是南边出了岔子,朕觉得不妥,让戴权着暗卫,飞鸽传书大梁城王子腾所部,让他暂缓南下,固守城池,你看可行。” 此时, 江皇后已经把眼泪擦干,红着眼坐在那,百媚横生,只不过无人欣赏, 张瑾瑜坐在凳子上,思索着皇上的话,南边出了岔子,就是指京南,飞鸽传书王子腾,让他固守大梁城,这样说来,林山郡城已经没了,而且贼军人数爆表,是必然不会让王子腾裹足不前的,但是区区太平教的人,不会野战也怕吧,那就没法打了, “陛下,臣不知前线情况,不明白陛下所言何事,是林山郡城丢了,还是贼军过于精锐难啃,或者遇上其他的事,” 能问出这些,张瑾瑜觉得,应该是后面的人出手了,或许有些藩王,还有那个前太子周永孝,只是这些阴谋诡计,也只能在京城上演,战场上,实打实比拼实力,哪有这些虚的,张瑾瑜还是认为,打一定要打,试探出敌军意图,才好全力一击,主要是王子腾那么多骑兵,在平原上,优势明显,要是这样野战都能输,那也太废物了, 武皇笑了笑,用兵之事,朝廷只有三人可信赖,保宁侯康贵臣,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再者就是眼前的洛云侯,早知道就让洛云侯领兵南下了,可是一想到京城勋贵众多,平衡之下,洛云侯还真不能先去, “林山郡没丢,王子腾所部,今日里应该是到大梁城休整,预计一日过后,在南下郡城,” 张瑾瑜这次是真没听明白,人刚到,城池也没丢,马上就要动身了,忽然给人叫停了,哪有这样的说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抓住战机才是主要的。 “陛下,既然不是林山郡的事,那就是别的地方,可是北地边关,胡人不老实了。” 张瑾瑜有些纳闷,今日里,陛下有些变得不一样了, “啊哈哈,都说洛云侯用兵如神,竟然也有你也猜不到的。” 武皇笑出了声,继续说道; “是汝南城,郡守魏湘平来报,西面的怀州城已经陷落,并且聚集兵马超过十万之数,汝南城现如今已经戒严,守将段开平有府军三万守城,并且招募了青壮,最为让朕担忧的是,魏湘平所言,怀州的人马竟然不是太平教的人马,实属可疑。” “不是太平教的人。” 张瑾瑜哪里肯信,十万人马可不是小数,就是十万流民聚在一块,饿红眼的人堪比野兽,而且汝南城,在京南东北之地,交通要道口,往北是西河郡那一个烂摊子,往东,就是运河所在,过了运河就是江南万里膏腴之地,糟了,不会是目标江南吧。 稳下心神,刚要回话,却听见外间有了动静, “陛下,保宁侯到了,” “快喧。” 一阵脚步声, 保宁侯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还没进内,就在屏风入口处跪下山呼; “臣,康贵臣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平身吧,赐座。” “谢陛下隆恩!” 武皇依着话音吩咐,保宁侯竟然跪着爬到了张瑾瑜的位子,狠狠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落座,看的张瑾瑜眼角一抽,都是高端局的主,这一幕,不分伯仲, 武皇见二人到齐了,心中忽然轻松许多,有他们二人在,京枢重地,可保无忧。 “既然你们二人都来了,也就一块议一议,汝南城魏湘平急报,怀州聚兵十余万,还不是太平教的人,如何解。” 保宁侯刚来,还没有摸清状况,一听此信,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失声问道; “陛下,消息可准确?林山郡如今的情况如何了,王子腾所部又在何处?” 一连三问,显得有些急切, 此时戴权赶紧在身边回话; “侯爷不必着急,林山郡安然无恙,王子腾所部已经到了大梁城休整,一日后南下,陛下接到魏城守的急报,感觉不妥,就让杂家飞鸽传书,命王子腾暂缓南下之事,固守大梁城,先锋军南下郡城,伺机而动。” 戴权就把之前陛下的意思,传达一遍,这番言语让保宁侯愣在那,军令朝令夕改乃是军中大忌,错失战机更是领军将领的失误之处,怀州聚兵有可能, 可是说, 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十万大军,还不是太平教的人,保宁侯如何能信,有可能是流民聚集,做掩护之用,如今敌情不明,南下既定之策朝令夕改,可见对士气的打击,怎会这样, 刚想开口劝道,却发现坐在身旁的洛云侯,坐的安稳,难道另有隐情, “陛下之策稳妥,但是十几万大军裹足不前,也不是办法,另外怀州聚兵十余万,臣是不信的,哪有那么多兵,流民还差不多,既然魏大人如此上报,那就守。” 这倒也是, 武皇点点头,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汝南城城坚墙高,轻易攻不得,只是,看了一眼洛云侯,竟然不吭声,他在想什么, “洛云侯,你怎么不说话,朕刚刚问你,你该如何布兵?” 眼见着君臣对话完了,这才想到自己,张瑾瑜仿佛如梦初醒,因为刚刚,多看了皇后一眼,和四周情形,没见到春禾在此,也不知去哪了, 抱拳回道; “呃,回陛下,臣觉得陛下用兵稳妥,加上王节帅谨慎,南下之兵定无大错,就算遇上一些挫折,应该也无大碍,” 张瑾瑜不管不顾,先是拍了马屁,十几万大军做了缩头乌龟,就算硬要开战,伤不了筋骨,至于汝南城,实在是蹊跷, “另外汝南城的魏大人,臣认为应当守住城池!” “为何?” (本章完) 第825章 卢阁老的邀请 第825章 卢阁老的邀请 养心殿, 东暖阁内, 君臣一道相商,气氛颇有些紧张,保宁侯歪着脸,狐疑的看向洛云侯,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大军南行,计划好的岂能随意更改, 十几万人马,人吃马嚼,每日消耗巨大,可都是着内务府的银子,这钱,还是抄家得来的,也不知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这些拍马屁的话,你也能说出口, “敢问洛云侯,陛下刚刚所问,应该如何应对?” 算是提个醒, 张瑾瑜撇了这个老狐狸一眼,就你话多,当然是打一场了,要不然,留着吃干饭吗, “回陛下,林山郡那边,遇上太平教的人马,那就打,打不过就撤,汝南城也是一样,守住就成,臣怕太平教虚晃一枪,主力东进,万一守不住,那就麻烦了,” 这样说辞, 让武皇面色一紧,汝南城乃是要道口,承接东西南北要冲,要是丢了,江南, “如何救?” “陛下宽心,就算是太平教转移主力,那北面兵马就不多,朝廷大军可在背后收拾他们,至于汝南城,三万兵马也能守上半个月,如果守不住,朝廷应该立刻动员江南大营,布防运河东岸,守住门户唐郡,使其不敢进犯江南,而魏城守,可率军突围北上,进入西河郡石洲,阳平一带,步步坚守,等待援军。” 张瑾瑜也不慌乱,两军交战,不能在乎一地一城得失,全局布阵,歼灭敌人主力兵马,那剩下的,自然是信手捏来,可这番说辞,让武皇和保宁侯同时皱了眉头,办法是好办法,可是不妥,眼下又拿不出好主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保宁侯,禁军和京营的军械粮草可备齐了?” “回陛下,还需要一周的时间,需要从兵械库,还有户部协商,这些都需要时间,” 保宁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军械好办,粮草和军饷都是户部管辖,如今户部也在查账,短时间交接不完,武皇闻言,神色有些愠怒, “你把军械补齐,粮草和饷银,先用内务府的账,真要出兵,洛云侯,可要准备好。” 二人闻言,同时起身拜道; “是,陛下,臣领命。” “保宁侯你先回去,把京营用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先清点一遍,去吧。” 眼看着吩咐完,武皇摆了摆手,出兵动用京营士兵,自然是要先紧着京营先用,想要彻查一番,时间紧迫,也不留保宁侯了, “是,陛下,臣这就去,” 康贵臣跪地再拜,磕头之后,转身离去,临走的时候,给洛云侯使了个眼色, 张瑾瑜也知道,帝后二人都在此,定然有着事详谈,多留不易,也要告辞离去, “陛下,臣也告退了,明日里抽空,去京营巡视一番,” 想随着保宁侯一同出去,谁知,刚迈了一步的时候,武皇开口就把人留下, “等下,洛云侯先不走,” 张瑾瑜愣是把迈出的那一步收了回来,随之,保宁侯的身影,就不见了踪迹, “陛下还有何事要问?” 张瑾瑜也没弄明白,不让走是何原因,毕竟现在京营准备工作不齐,想出兵还需要等七日之后, “你小子,那么着急做什么,算下来,恩科过后,你也休息两日,也该解解乏了,朕问你,听说朕的两位皇妹,明日里回京城,各自在府上宴请了不少人,可有给你发过请柬?” 武皇缓缓落座,伸手安抚江皇后的玉手,面色微笑,帝后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显然略有深意, 可张瑾瑜心中一紧,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密会两位公主的事,被皇上知道了,偷偷瞧了一眼帝后,却没发现异样,稳住心神,回道; “启禀陛下,臣还真的接到两位公主给的请柬,可是臣都没答应,都是晌午的时候宴请,臣一个人如何过去,再者贾家那边还有丧事,臣之内妻林黛玉,也算是半个贾家人,臣怎么也要去一趟祭奠,另外臣心系京营,即使明日不去,后日也定要去巡视一番,亦或者今日也可!” 张瑾瑜奔着实话,说了一番,至于公主府,不是可以轻易上门的,是非之地,还不如在青楼一见, “说的也是,贾家,也罢,你去的时候可带兵为其做势,也算朕感念贾家先祖有功,京营那边合该去一趟,对了,还有一事,朕听闻京城要举办诗词大会,还有什么魁选举,你可知道这些?” “臣知道,并且臣已经接到请柬,说是大武六大书院,借着恩科盛世,备下诗词比斗,另外那个魁选举,不过是助助兴,臣就自觉收下了,要是出了好的诗文,定然留下宣告世人,以此鼓励大武文风之盛,” 绞尽脑汁说了半天,也算给长公主一个面子了,却不知这番言辞,惹得江皇后面色古怪,谁都知道燕春楼可是香雪那丫头的产业,莫非, “洛云侯说的好听,本宫看来,诗词比斗对你来说,算是助助兴,看魁你倒是积极,” “启禀娘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臣也喜欢看,但臣只是看看,不曾去青楼有胡乱之举,臣自比柳下惠。” 也不知皇后什么意思,张瑾瑜如实回答,说自己是柳下惠还真不亏,哪一次去青楼,真没碰过一个窑姐,大胆之言,别说帝后二人,就连戴权也在一旁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道。 “你倒是伶牙俐齿,那种地方少去为好,不过这一次,朕准你去了,查查卖考题的线索,还有没有,皇城司这边,戴权,可查到什么了?” 忽然被武皇问话,戴权赶紧过来,低眉垂首回道; “禀陛下,此案由南镇抚司衙门负责,贼人狡猾,几次躲过搜捕,查了半个月,最后奴才无能,那个老道士死在城外的庙中,线索就断了,如今南镇抚司布控全城,都没发现蛛丝马迹,只有燕春楼那边暗探来报,说是京城有一个车马行的掌柜,经常去燕春楼西边小院包场,但是奴才彻查一番,并无发现,应该是掩人耳目。” 戴权在一旁细细解说,还把南镇抚司上下统统骂了几次,也不是毫无线索,只是对方没有露出破绽,如何行事, 张瑾瑜翻了下白眼,皇城司都查不了的案子,自己哪里去查,再说,去青楼,自己多委屈, “陛下,娘娘,此事臣也没办法,只能留下时间,盯着那些可疑的人露出马脚,至于臣去青楼,绝对清清白白,实在不成,请柬说是诗词比斗,在四日后晚,臣请陛下和娘娘一同前往,听说不光有诗词,还有昆曲杂耍等,瞧个热闹。” 也不知是着急,还是昏了头,张瑾瑜信口开河,还想请陛下和娘娘一同前去观看,武皇和江皇后同时一愣,戴权更是面色大变,洛云侯胆子真大,烟之地,如何能让帝后前去, “洛云侯,怎可胡言!” 听着戴权提醒,张瑾瑜心下一凉,坏了,说错话了,赶紧低头认错, “陛下,娘娘,刚刚臣着急,一时间胡言乱语,万不可信。” 低着头不敢抬,谁知龙榻方向没有动静,悄悄瞧了一眼,只见武皇满脸笑意看着自己,江皇后脸色微红,嘴角微微翘起,回道; “难得洛云侯相邀,上一次,洛云侯还说要请本宫吃什么来着,这一次,去香雪那丫头地方瞧着热闹也好,还说好久没出宫了,陛下,你说呢。” “嗯,可!” 眼见皇上和皇后,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落得张瑾瑜和戴权不知所措,二人直愣愣看着对方,一句玩笑话而已, “臣,臣,觉得,烟之地,乌烟瘴气的,娘娘还是不去为好,”谁知江皇后摸了摸手,眼神里带着笑意, “那也总比洛云侯去青楼的时候,带着夫人好吧,” 整个京城,也只有洛云侯敢带着自己夫人,一起去逛青楼的,荒唐不荒唐,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让张瑾瑜进退两难,背后一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天家眼里,好像也没带几次吧, 偷偷瞄了一眼娘娘,也没生气,去就去,反正皇上在那, “咳,既然陛下和娘娘想去,那就去吧,只辛苦戴公公了,” 把球踢给戴权,这事安排的,还是戴公公,戴权为难之际,武皇开了口, “你小子,此事就这样定了,到时候,朕和皇后易容过去,你可不能偷风报信,回去吧。” “谢,陛下,臣告退了。” 张瑾瑜擦了擦汗,脚下生风,赶紧跑了出去,留下戴权一个人在那,不知如何劝说, “陛下,娘娘,燕春楼人多眼杂,又是青楼之地,如何能去。” “你啊,护卫分散多带一些,朕和玉卿易容,要个包厢即可,朕此去,就是想看看,朕的那两位皇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藩王进贡的队伍,都快到齐了啊。” 武皇眯着眼,神色默然,显然考虑了许久,戴权会意,陛下是想. 戴权肃立站在一旁,躬身答应! “是,陛下,老奴领旨。” 宫外, 张瑾瑜小步子疾走,很快到了宫外,一脸的懊悔之色,你说没事多什么嘴,这会子,去燕春楼赴宴,还带着那么多的麻烦,这如何说,都说皇后贤惠,怎么会如此莽撞, 只能等那一日,把夫人也带过去,至于要不要去通知长公主,张瑾瑜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只觉得身边眼线众多,府上虽然没有,但是府外,大街小巷,酒肆茶馆,说的不定哪个人就是暗探之类的,以后还需要小心些, 对,保宁侯人呢, 抬眼四下望去,连一个轿子也没看到,保宁侯跑的倒是快,也不知禁军,和京营那里,军械粮草补给,短时间能不能补齐,张瑾瑜还真不相信,大武现在的将军,就算不喝兵血,也会在其他地方下手,军械补给这一块,和内务府兵器坊的人一同作假,这肉有多肥, 如果不喝兵血,不作假,还倒贴银子的,那就是和四王还有自己一般,心中有异啊,啧啧! 还是等上几日,由着保宁侯糊弄几天,把窟窿补上再说。 “侯爷,咱们去哪?” 宁边把马牵了过来之后问道, 张瑾瑜接过缰绳,一个翻身,上了马匹,瞧了下四周,忽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这也没有几个地可去,本想着去荣国府瞧瞧,但是宁国府办的丧事正热闹,人多眼杂,也不是个事,另外就是宝玉未中举一事,多有些尴尬,等几日再说, 又想起明日两位公主的请柬,脑门子疼,可一想到每年送上那么多银子和粮草,就是这些面子,也不能不去,要不然先提前去送个礼, 胡思乱想之际,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身后跟着不少小厮和护卫,掠过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 从里面传来一句苍老的声音, “侯爷,可否赏脸一叙?” 乍一听声音感觉有些熟悉,回头一看马车,通体成灰色,上面刻着云纹,但是并无多彩之处,这不是吏部尚书卢文山的车架吗, “可是卢阁老当下!” “哈哈,当不得侯爷称之为阁老,老夫偶然路过此地,寻见侯爷无事,倒是临时想请侯爷,去街口酒楼一叙,可否?” 马车内的卢文山,哈哈一笑,右手轻抚胡须,满脸笑意,左手则是撩开帘子,瞧见洛云侯骑在马上,客气的话语,让张瑾瑜浑身不自在,心底有些警觉,那么巧,来的时候就碰到,怕不是等待多时了, “既然阁老相邀,小子怎敢不奉陪,请。” “侯爷爽快,请。” 二人相互答应,卢文山就把车帘放下,脸色恢复如常,这哪里是凑巧,而是昨夜卢文山值守内阁, 早上,出宫的时候,恰巧瞧见洛云侯和保宁侯进了宫里,心底猜测,应该是南边出了事,不过兵事上,他倒不关心,所关心的乃是江南地界,皆因昨夜,从江南来的一封信,这封信不是别人写的,而是江南布政使庄守治亲笔信。 原由就是司设监的杨公公南下之后,接管苏州织造局,和景存亮联手,改田为桑势必要推行下去,所以庄守治就避其锋芒,让出了至关重要的淳阳县令的位子, 联想到苏州那边,吴中几个县的县令空缺的位子,想要补录县令,这人选,就要好好的仔细观察了,想了许久,闲散的京官都有牵扯,自己的那些学生,不宜下场参合进去,反倒是今岁恩科的双案首,正好是正七品,品级够了,官位也就能做,恰好,此时淳阳还有吴中几个县,县令空缺,南子显和洛云侯,新收的门生,不是也要有个好去处,博个彩头, 所以,这才有了今日这一趟,南子显那个老狐狸,只要吏部下了公文,他自然会意,只是洛云侯年轻气盛,多数还是要叙说一番的。 让车夫快一些,走在前面带路, 张瑾瑜则是骑着马,跟在后面,满心的猜疑,今日里,怎么一个两个,都来寻自己,有些不同寻常,心底起了疑心,人也就不多话, 前面的酒楼也不远,过了街口,一拐弯便是,并不是什么高雅之地,此处酒楼,颇有些破败之感,二层的阁楼,显得极为陈旧,挂着的招牌,都已经破破烂烂的样子,上面写了三个,挂在上面, “三山居。”!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三山居,指的是哪里的三山,居又如何定义,迈步上了台阶,只听吱呀一声,有些颤颤巍巍, 原来门口的台阶,都是用木板反复铺上,原来的门槛早就不见了踪迹,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入了内,占地倒是挺大,关键是人真多,三五成群,两个结伙,围一张桌子,吃了起来。 能选在这个地方,张瑾瑜还真没想到。 堂内,店小二正在上个菜, 瞧见贵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刚到了近前,一抬头,就寻见,那位大官人来了,低头哈腰陪着话, “卢老爷,您来了,还是照旧?” “嗯,二楼靠窗的位子,菜品依旧,再给多上三个肉菜,来一壶好酒。” 卢文山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此,熟门熟路不说,好像也预定了位子, “好嘞,老爷您慢些,上座。” 一声高喝,就赶紧回后堂,和掌柜的诉说, 就在张瑾瑜四下打量的时候,卢文山已经带着老仆,上了楼梯,张瑾瑜在下面也没看不出什么名堂,什么三山居,山在何处,跟在后面,问了一句, “敢问阁老,此处的招牌。写的是三山居,小子四下瞧了瞧,屋内摆设,都和寻常酒肆一般摸样,别说什么山了,就算是连个土石也没看到啊。” “哈哈,侯爷说笑了,所谓的三山居,并不是只外面的山石,山石岂可做饭做菜,做出来也没人吃不是,到了,侯爷请。” 卢文山上了二层阁楼,这里人数少了许多,达官显贵不是没有,多数是京城的商贾大户人家在此,桌椅隔间也大,所坐的位子,就在东首靠窗的位子! (本章完) 第826章 三山居的由来 第826章 三山居的由来 三山居的二楼, 略显得有些热闹,内堂里,不少客人围坐在一起,家长里短的在那说着闲话,有生意往来的,则是说一些生意上的话题,当然,高谈阔论的学子,也有不少, 从楼下,不断的有一些跑堂的,端着饭菜上楼,传来阵阵饭香味,整个二楼里面,充斥着朴实无华的烟火气,卢阁老,竟然有如此一面,张瑾瑜落了座之后,留心观望一番! 此时, 店小二,领着跑堂的,几个人先是上了一壶好茶,温了一壶好酒,并且端上三个凉菜,摆在桌上, 并且摆的位子很有意思,历来上菜,摆放的位子,都是分散桌子各角,但是此处,三个菜竟然并排而放,关键这三盘菜,竟然是三盘咸菜,哪有先上菜,上咸菜的道理, 平生仅见啊, 张瑾瑜来了兴趣,问道; “阁老,刚刚你也所说,山不是山,土石岂可做菜,那这些,算不算是菜,三山居由来,不会就是因为这些吧,” 怕卢文山没明白,张瑾瑜还用手指了指并排的三盘子“咸菜,”颇有笑意在里面。 卢文山也不着急,慢慢提了一下椅子,安稳坐着,而后亲自拿起茶壶,给洛云侯和自己的茶碗里,倒了茶水, “侯爷说的没错,三山居刚开始的时候,不叫三山居,叫咸菜铺,卖的就是眼前的这三盘,咸菜,话说,咸菜不也是菜,来尝尝。” 卢文山,把一双筷子递过来,张瑾瑜嘴角一抽,伸手一接,难不成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通病,咸菜也是菜,话说的没毛病, 咸菜作用可不小,军中大部分将士,都是干粮吃咸菜,喝点稀汤就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品,放入嘴里, 咬了几下,赶紧端起茶碗喝下,果真是咸菜,一个字,咸! “阁老,就是个咸菜,不管怎么变样,无非是个咸字,三山居,这不是哄人吗。” “哈哈,还是侯爷快言快语,三山居,之所以叫三山居,就是因为起初,是三个人一起合力开的铺子,这三个咸菜,他们每人只会做一样,为了不相互拆台,合则两利的事,顺理成章,才有了现在的三山居,虽然有些破旧,这么多年下来,赚的可不少。” 卢文山又是哈哈一笑,不过话里有话,说的再明白也不为过,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也不知卢阁老说的是哪里合作, 张瑾瑜放下筷子,不动声色的瞄了一下周围,人不多,周围的几桌,根本没人过来,显然这里是卢阁老交代过的,那这样说来,三山居背后,必有卢阁老的手按着, 安全是安全,合作的事,想了想,自己哪有什么和他合作的, “阁老说的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人独享遭人嫉恨,一起赚银子才能长久,三山居应该也有此意,不过小子不明白,三山居能合伙,那是有长久的手艺在一起,倒是有些人,想合作,他如何合作呢?” 这也算是把问题,推了回去,一个文官,一个勋贵,天然对立,就是想合作也不能,毕竟各自队伍里,大小的眼睛看着呢,甚至说,此地的位子里,有可能有皇城司或者其他人的眼线。 “侯爷问得好,以往是不能,现在可以了,听说侯爷也有了门生,文官这一块,新进的学子为官,都是要吏部签文书的,虽说仅仅是乡试中举,可只要为官,都是一般流程,本不想寻侯爷说事,可是不巧,李家大公子竟然报上来一个名单,江南那边,缺的知县可不少,老夫看了一眼,倒是有意思。” 卢文山眯着眼,把今日清晨送进部堂的折子,查看一遍,其中就有江南候补县令的名单,而且新科案首之名赫然在列,显然不是临时想来的,那只能说明,李大公子亦或者是首辅大人那里,和洛云侯甚至于南子显有了联络,至于谈了什么,心知肚明。 张瑾瑜心中一惊,好家伙,都是人精,上午李潮生找的自己,下午的时候,这老头就知道了,看来李大公子是先上了折子,后来说的,诚意也是可以的,至于卢阁老,那就问问; “不知阁老什么意思?” “哈哈,侯爷别误会,能和李家合作,也能和老夫合作,既然李大公子推荐案首,老夫顺道,给甲二名,苏州那边吴中县也留个县令名额,虽然品级不够,但是干上两三年,有了政绩,自然就上来了,” 卢文山另寻僻静,既然李家安排一个,不能反驳,但是随手安排另一个,还是易如反掌,至于第三名,品级太低,京城各部堂随意选, 张瑾瑜脸色一怔,心中盘算,这样说来,仅仅是江南一地,约有十几个大县,这就能安排两个,要是南大人那边也是同样如此,李公子和卢老头二人,下了血本, “敢问阁老,南大人那边如何安排?阁老又想怎样合作?” “侯爷果然谨慎,清晨的折子,李家不光举荐了侯爷的门生,南大人的门生也未落下,贡院案首徐东,任金陵永宁县令,老夫也和侯爷这边一般摸样,苏州同样还缺一个丹阳县的县令,一并安排,所为何事,倒也简单,在关键时候,保下布政使庄大人,” 卢文山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为何要保布政使庄大人,这也是卢文山深思熟虑之后的事,此次江南发生的事,卢文山早就清楚,自从杨公公南下,知道庄守治拦不住,就算有着东王府的势力在里面,也不行,等改田为桑政策落实,必有官员反水,那时候,布政使可就危险了, 庄守治真要被换下去,闹得江南不稳,朝堂南党的心就不稳,如何还能在朝堂争锋,毕竟首辅大人,老当益壮啊! 只有张瑾瑜觉得此事竟然这么简单,江南自己是去过,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就是指江南的知府,就算是一县的县令,三年下来也有三万两银子了,这么着急选调官员,显然是出了事, 至于什么事?无非是改田为桑的事,在江南种桑树,也亏首辅大人能想出来,里面什么猫腻,自己还没瞧出什么名堂,不过必定是有利可图,自己的人过去任职,发生什么事,那就瞒不了自己,到时候也有应对之策,毕竟关外需要的东西,大部分来自江南, “阁老,他几个小小的县令,能把布政使保下来,莫非是开玩笑?” “侯爷觉得是老夫在开玩笑,谁能拿脑袋开玩笑呢,江南,侯爷也去过,如今朝堂纷乱,地方势力参差不齐,有时候谁能知道呢,万一用的上,还请侯爷记得承诺,要是用不上,就作罢如何?” 卢文山眼里精光一闪,眼神就盯着洛云侯, 张瑾瑜笑了笑,也抬起头,缓缓开口, “只要不是投敌卖国,私通叛逆,许些小事,本侯就答应了,不过,要是冲着本侯下套,阁老,那就不怪本侯不讲情面,” 既是答应,也是警告,俗话说有得有失,最后,谁又能猜中一切, “那倒是不会,侯爷放心,有些事去了,他们自会给你去信的,至于第三甲的安排,侯爷可随意选调京城各部,老夫今日就下文书,明日就可上路赴任了。” 这么快, 张瑾瑜一愣,难道江南那边已经出了事,转念想到贾兰,国子监挺好,遂摇了摇头, “阁老能尽心至此,岂可多贪,贾兰在国子监挺好,不需要安排,江南既然有变,快一些赴任也是好的。” 至此,二人算是达成共识,此时的店小二,恰好领着几个跑堂的,匆匆端菜上了二楼,把卢阁老点的菜,一一端上来,摆放好, “老爷,您要的菜都上齐了,要是缺什么,随时叫小的,” “好,去吧。” “是,老爷。” 卢文山摆摆手,店小二慌忙把人带下去,不敢逗留,人一走,卢阁老用手指了指桌上一盘酱肘子,邀请道; “来,侯爷,尝尝此地的手艺,” “好,阁老请!” 也就是二人在楼上商谈的时候, 城外十里处的驿站, 已经是拥挤不堪,几个大院子,寻常官员都被撵了出去,全被几位藩王的车队给占了,在京城的几位世子,得了消息,正马不停蹄往回赶,一路上, 在马车里颠簸的宋王世子周业文,忍着辛苦,刚刚在教坊司醒来,就被贴身仆人叫起来,说是车队到了,消息一出,三位世子急急忙忙更衣起身,都未洗漱,就匆匆上了马车,往驿站赶去,同行的,还有陈王世子周运福,和吴王世子赵明浩,三人坐在一起,脸色难看, 周业文拿过水囊,喝了一口水压压,这才好受了许多,往车夫旁边的心腹桂九成,问道; “怎么回事,车队怎会提早进京?” “回世子,本来按照约定时间,各王府的队伍,应该是三日后入京,可是今日里,西王宫家,和南王郎家的车队提前了一些,并且两位小王爷先一步进了京城,先生说怕漏了破绽,特意让小的,请三位世子回去,” 宋王府侍卫桂九成不敢怠慢,立刻回了话,陈王世子周运福,满脸不可思议,西王一直不怎么和关内藩王联系,怎么这一次,会那么积极呢。 “业文兄,西王宫家来的那么积极,为兄感觉不太对劲啊,还有南王郎家,也跟着凑热闹,想来他们,会不会有联系,” 刚说完,三人忽然对视一眼,既然二王到此,那四王八公乃是一体,会不会四个王爷,都事先联系好的,这样一想,三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 “两位哥哥,此事还需要向郑王世子,和汉王世子商量一番,咱们毕竟是关内的王府,要是那四位异姓王联合起来,咱们所做的,不过是黄粱一梦,弟更怕的是,当今圣上下手了,要不然,哪里会那么巧,” 这样一说,两位世兄的脸色大变,是啊,太巧了,其实想要知道四王到底有没有联系,就看上供的车队,是不是四王都有动静,要是有的话,说没有联系,谁也不信啊。 “福兄,浩弟,此事,到了那之后,就会明了,为兄猜测,既然西王和南王上供的车队,已经来了,想来也不会落下北王和东王,虽然说在京城二王失了封地兵权,可要知道,他们两个王府,部旧众多,并无损伤,而且他们有的是银子,亦或者会不会他们提早,给太上皇准备寿宴所用。” 周业文苦笑着脸,都说他们几位藩王不缺银子,可是相比东王府和北王府,那是相差甚远,整个江南还有北地商路,要不是出了个洛云侯分一杯羹,哪里还能见到其余人的商队。 “哥哥说的没错,虽然太上皇的寿宴,还有一个月之久,他们四位王府,见到我们都提前来了,也算是跟风,误会了,弟只感觉现如今京城扑朔迷离,咱们定下的策略,不会出变故吧。” 周良浩本就是想借机凑个人数,来京城吃喝玩乐,父王周德生也是一般想法,什么天命所归都是假的,守着自己的封地,福地,吃喝玩乐一辈子,不是好得很,恰巧,太上皇的寿宴也快到了,虽然他们提早了一些,但是尽孝心,谁也说不出什么, 但是其余藩王都动了,也不能单单落下吴王府,所以父王指派自己也随着上供的车队,北进京城,一则跟风。另外就是准备太上皇的寿宴礼物,以往也是由他们代替父王上供,藩王不得回京,如今已有十年之久,再不回来,怕是回不来了! 可惜,现在看来,有些想当然了。 陈王世子周运福,冷着脸,握了握手中的拳头,冷声道; “哼,太上皇寿宴,什么时候来谁不知道,提前那么多日子,还说不是商量好的!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出了变故,也要走下去,四王虽然威风,但也是往日的时候,西王府看似不可一世,但是西北众多节度使盯着他,连个入关的走廊都不敢修堤坝,虚张声势,南王府更不要说,郎家要时刻防备南边三国,大部分兵力在边关,剩下的北王府和东王府,连个封地都没有,在想有以前威势,那是做梦。” 陈王世子的一番分析,切入要害,周良浩还没反应过来,周业文一拍大腿,道了声好字; “好,说得好,都知道寿宴是借口,什么凑巧谁能信,再说,现如今不是以前了,四王八公的威风,早已烟消云散,除了边军之外,剩下的王爷,不过是苦苦支撑,还能怕了他们,既然都来了,那也不必碰到一块,明日里,准备好,就进京城,速度要快。” 这也是周业文能想到的,既然关内各王府都的车队,都已经到齐了,那就不必再等了,休息一晚,明日一起进京城,也让天下人瞧瞧。 “好,听业文兄的。” 余下二人重重的点点头。 此时的城外驿站,郑王府世子周正白,还有汉王世子周文山,早早就回了驿站,范先生和徐先生,也已经一同跟随回来。 驿站内,车轮滚滚,马嘶声声,几处单独的院落,已经被各王府包了下来,每一辆马车,装的满满当当,沉甸甸的,虽不知何物,但如此情形,必然价值不菲。 青石板路上,被马车轱辘压出了杂乱的车痕,墙角的青苔,略显斑驳,虽有打扫,不过是驿站的人草草了事应付。 驿站阁楼的二层,各地来往的外官,已经被撵了出去,整个二楼,只有两方人马聚在一起,在靠窗的位子,摆上了一桌酒宴, 此时的郑王世子,和汉王世子,都已经坐在位子上,气定闲神,丝毫没有焦急神色,而身边,各有王府两位先生作陪。 桌子上的菜品一上齐,就有话音响起;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紧要的时候,四位异姓王竟然也来凑热闹,师兄,你也有算出错的时候。” 范文海的身边,就坐着汉王府军师徐良才,面色豪放,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手上拿着酒壶,正给范文海的酒盅里倒酒,就这功夫,嘴上还不忘嘲讽一番。 另外两位世子,则是默不出声,竖耳倾听,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局面,没想到,两日的功夫,就变了。 只有范文海微微一笑,端起酒盅,慢慢品尝一口,赞道; “好酒,上等的江南女儿红,你说小小的驿站,怎会有这般好酒,就算在宫里,也不多见吧,” 桌上众人一愣,范文海答非所问,一酒盅水,就算好酒,王府还缺这个,两位世子一头雾水,这是何意,只有倒酒的徐良才,若有所思,也给自己酒盅满上,端起来闻了一下,确实,淡淡的酒香,醇厚,也低头抿了一口,慢慢品尝,难得的佳酿,只是这酒,来的蹊跷, “师兄不愧是师兄,小小的驿馆,哪里来的女儿红,还是难得上等好酒,看来,是忠顺亲王给咱们留下的,前几日,不是说忠顺王爷来此换了驿站的人,说不得,里外都有人盯着,这酒,怕不是专门给咱们留的,那西王宫家,可是威风的紧啊,啊哈哈” 一阵大笑,徐良才脸色阴恻恻的,这一回,听说西王宫家,仅仅是护卫的骑兵就有千五百人之多,南王府的郎家,更是出动了藤甲铁军,人数相同,必然来者不善, 因为关内这些藩王,每个王府随行的护卫,也不过千二百之数,看来,四王是得了什么消息。 “师弟还是这样敏锐,说的不错,驿站,早些时候,已经被忠顺王理了一遍,里外都是他的人,如今关内各王府的车队都已经到齐了,四位异姓王的队伍,估摸着明日一早就到,所以事不迟疑,进京城,就在今日,慢不得。” “什么,这么快,不是说好明日一早再动身吗,” 徐良才脸色一变,怎么又变了,却不知范文海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等明日,都什么时辰了,贾家那边,咱们还是要参与的,晌午时候,宁国府那边传来消息,贾敬明日启灵。” (本章完) 第827章 队伍启程进京 第827章 队伍启程进京 京城外驿站内, 驿馆的二楼上, 郑王府的人和汉王府人,静静肃立在内,内堂中央,一桌酒席几乎是纹丝未动, 两位世子静静坐在那,脸上若有所思,只有王府两位军师,各自攀谈,尤是听闻,今日就动身,两位世子满脸不解,这么着急不说,宁国府那边,为何他们要去。 徐朗才更是没想明白,关内藩王一直和四王八公,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京城各国公府,都是以礼相待,如今宁国府他们要是牵扯进去,就算是祭奠的小事,勋贵那边,或者是朝堂上,定要起波澜, “师兄,怎么又扯到宁国府去了,贾敬死不死与我等何干,还要用王府名义去吊唁,不说别人,京城勋贵要是看见,还不知怎么想呢,师兄怕是,怕是” 徐良才越说越小声,脑中灵光一闪,如果他们几个王府的人去了,京城的勋贵必然知道,那宫里怎会不知,宫里要是知道,太上皇不也是知道吗,现如今,贾家的事,谁人不知, 虽然证据确凿,贾敬也死了,可是祖上留下的恩惠还在,太上皇那里,还记挂着,此时,他们关内王府这边所做的,打着为太上皇尽孝的名义,顺带着上供的队伍,筹备太上皇的寿宴,就是为了各位王爷能回京城,只要太上皇点头答应,此事就成了, 所以, 他们这些人做的这一切,瞒不住的,而且每一步,都落在太上皇的眼里,去宁国府祭奠,那就是顾念旧情,师兄走了一步好棋。 赞道, “师兄就是师兄,师弟真心佩服,一步步测算无疑,我等一动,四王那边必然会去的,京城的目光,就会聚集在宁国府身上,贾家原本就是八公之首,这样一来,我等来京的事,谁人不知,就算忠顺亲王想要有些动作,也不好做了,等几位王府的人都到齐,熬过这段时间,下个月,朝廷就会传召,准备太上皇的寿宴,机会就来了。” 听到徐军师解释,两位世子才恍然大悟,郑王世子还好说,只有汉王世子一脸的凝重,不愧是范先生,鬼才之称,有此人在一天,郑王府就会安稳一天,那,如果他不在了,郑王府也就不足为虑,心底渐渐起了杀念,可惜,此人神出鬼没,毫无踪迹! “老师,既然如此,为何今日进城,有可靠消息,宫家和郎家的车队,明日晌午的时候才能到,并且北王府和东王府,已经在码头卸货,预计准备的贡品,也需要明日才能安排妥当,此时进城,太过仓促了。” 汉王世子周兴山有些不情愿,王府的人手,还未到齐,现在匆忙进京城,许些事不稳妥。 话音刚落, 对面正襟危坐的郑王世子,忽然一笑,摇了摇头, “世兄,是太仓促了,咱们仓促,对方也才仓促,不说别的,明日里除了宁国府的事,还有一事,不知师兄知不知道,” 周正白卖了关子,眼神微眯,想看看汉王府的能力,北王府和东望府准备进贡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瞒不了京城的眼线,可是有些事,先知后觉,可是有说道的。 周兴山闻言,也把头抬了起来,整个关内藩王当中,实力最强的就是郑王,既然问起,那京城必然还有事,难不成是, “哈哈,哎呀,都说你周正白为人坦荡,今日看来,传言就是传言,京城的事,瞒着谁,都瞒不了你我两家,不知贤弟说的可是两位姑姑回京的事,为兄得知,明日晌午的时候,对,午时三刻,两位姑姑各自在府上宴请,不乏京城以往的亲朋故旧。” 周兴山面色古怪,也只有两位姑姑敢这样下帖子,这般设宴,午时三刻,那不是刽子手砍头的时辰吗,看样子来者不善,想把人拒之门外。 见到周兴山如实回答,周正白也不再卖关子,承认道; “世兄所言极是,两位姑姑久不在京城,突然回来,还选这么个时辰,宴请诸多老旧勋贵,还在同一时刻,去哪个府上,不去哪个府上,恐怕够那些人头疼的,既然明日里有此事,咱们还怎么去趟那个浑水。” “这” 周兴山也明白过来,但被周正白压上一头,心中怎会服气, 就在此时, 楼梯入口处,忽然响起了鼓掌声, 众人一顿,转头看去,只见其余王府的世子,走了上来,周业文领头拍了拍手,赞道; “不愧是师兄高见,明日有明日的事,今日的事,今日了,我等不去凑那个热闹,想来两位姑姑也不会怪罪,正好,院内的马车也未松缰绳,事不迟疑,现在就进京,如何。” 刚刚两位世子的话,被他们三人在楼下听个正着,显然京城的有些事,他们并不知道,尤其是知道那两位姑姑回京城,以后必然会有风波,午时三刻宴请客人,也亏两位姑姑能想起来, 正巧, 驿站内的兵丁都还未卸甲,只有三位王府的军师带着侍卫,先一步进城去安排了,有着这些功夫,谁还想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 都是忠顺王的眼线,说个话都不能大声。 周正白和周兴山,见到是三位世兄来此,皆是起身抱拳,客气一番,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人到齐了就好, “哈哈,说得好,既然如此,那就动吧,两位先生,你们看如何?” 周正白拱手一拜,问询还坐在那,大吃大喝的二人,眼瞧着二人毫不顾忌形象,旁若无人的,一人一手撕扯着鸡腿,另一只手举着酒杯对饮。 一盅酒一饮而尽,满脸的迷醉,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鸡腿肉,这才满足的放下,油腻的双手,也不嫌弃,直接在衣衫上擦了又擦,这才起身,徐良才摇了摇头; “是啊,该走了,可惜了这一桌子好酒好菜,师兄,你说是吧。” “啊哈哈,无非是口腹之欲,京城多的是,既然走,那也要走的风光,把旗帜兵甲都亮出来,他西王府有铁骑精锐,南王府有藤甲铁兵,关内藩王如何没有精锐,也该让天下人瞧瞧了。” 范文海故作喝醉的样子,嘀咕了一句,也不理几位世子,晃晃悠悠的下去了,徐良才也是一般摸样,随之下楼,可是留下的几位世子,眼里精光一闪, 相互对视一眼,各自会意,哪个王府没有精锐甲士,同时对着楼梯方向一拜,领着人匆匆下了楼梯。 随之而来的就是,驿站内,兵甲碰撞的声音,以及战马嘶鸣声音,随后,一队队车架,一排排披甲之士,就从驿站离开,往京城南城门而去,一路上走着官道,气势逼人, 京城南城门之上, 南城兵马司同知付诚,站在城头望去,只见长长大队人马,往京城而来,心中疑惑,哪里来的兵马,着眼一看,兵甲齐全,旗帜鲜明,就是离得太远,看不清, “韩将军,外面的队伍,从哪里来的?” 南城门守将韩令听到大人问道,赶紧抬头望去,只见来的队伍,身穿重甲,行军整齐,安稳无声,显然是精锐甲士,看方向,好像是从驿站来的,难不成是藩王进京的队伍,但也太多了, “回大人,人来的方向,是南城驿站的位子,属下清晨听说,各藩王上供的队伍,已经到了驿站休息,为何现在这个是时辰进京,末将不知。” 藩王进贡的队伍,是他们,付元诚心中一惊,想起何指挥史的交代,大约明后日,藩王队伍就要进京了,还要自己率军警戒,为了稳妥起见,今日才带兵走个过场,没想到,这个时候,人就来了, 来的不是时候啊。 想了想,既然人来了,也不能不让进城,毕竟鸿胪寺那边,早就安排好了,也罢,早来早完事, “韩令,吹号角,高放,整军,清理城门,” “是,大人,末将尊令,” 随着二人回答,高放随即下城楼整军,清理城门百姓,而韩将军,则是指挥众多兵士,全部上城墙警戒,顺便吩咐号兵,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一响起,传遍了京城。刚刚离开三山居的张瑾瑜,在街口买了一个酥肉烧饼正啃着,还在埋怨卢文山故作玄虚,什么三山居,连个像样的菜都没有,还不如手上的酥肉好吃, 一阵号角声传来, 张瑾瑜瞬间反应竖起耳朵,听着声音的方向,看样子是来自南城门,有意思,现在这个时候,能让城门守将吹号角的,也只有那些藩王的队伍了,看样子,是进京了,那么快! “侯爷,应该是藩王的队伍进京城了,就不知谁先到的,此次上供的队伍,关内藩王一个没落下,并且属下打听到,四位异姓王,也是各自准备上供的东西,如何准备的,就不得而知了,” 张瑾瑜心下一惊,四位异姓王也要来京城送礼,不就是水溶他们吗,好好在京城待着,送礼送的,转念一想,俗话说礼轻情意重,送的东西不看多少,比肩送就成了,人家在外地的两个王爷送东西上供,如果他们二王不送,这心里面惦记着,怕是不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送礼也是一般,” 落得这个猜测的话音,也不知宁边怎么想的,忽然开口问道; “侯爷,既然他们都送了,那侯爷还送不送,毕竟关外那边,太上皇” 看了看四周,宁边不再多言,但张瑾瑜脸色一黑,说的什么话,不就是册封关外的时候,太上皇出言给自己上了品级吗,这也算有恩了,送送也无妨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名字送啊! 毕竟关外给关内的印象就是穷苦之地,可架不住地方大啊,这样一想,心底竟然落了一件糟心事, “娘的,你竟会给本侯找事,商会那边,不是还有关外许多货物吗,鹿茸,老山参,还有一批上等的药材,现在就派人过去整理,拿出四箱来,还有那个什么珊瑚树,金枝玉叶,在备上六箱子,全给擦干净,还有,最短的时间内,准备两个万民伞,两箱稻谷,” “呃,侯爷,那些东西好准备,但是侯爷,一共十箱,宫里面一人一半才五箱,是不是太寒暄了,” 宁边不明所以,送这些东西,不是太少了吧,而且都是不值钱的玩意,那些藩王世家,恐怕到时候,都是奇珍宝玉,争先恐后的送过去,毕竟侯爷那时候,得了一些宝物,万一有人在此事上嚼舌头,侯爷不是有些难堪。 张瑾瑜见到宁边变得愚钝许多,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送的东西再珍贵,对比宫里面的密库,那就是真的不值得一提,尤其是前朝时候,宫里好东西大多数落在周家手里,加上各地的供奉,什么宝贝没见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稀奇,拿着手拍了一下宁边肩头, “你啊,怎么犯蠢呢,关外苦寒,没有东西吃就是好的,不还是准备了两个万民伞,还有两箱关外的稻谷吗,有大用。” 俗话说,财力不够,东西来凑,什么东西一凑上,东西多了,面子上就好看一些, “侯爷,一把伞不难准备,可是万民签名倒是麻烦一些,短时间,怕是凑不齐,” 宁边为难的就是此事,一把伞好弄,弄得大一些,但是名字如何签? 张瑾瑜听了也觉得懵,说的也对啊,古人识字率不高,只有那些读书人还有学堂的学子会写,普通百姓,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但是造假, “你让军营里的书吏,先写上几个,随便潦草一画,再让营中那些弟兄们辛苦下,盘算写上自己名字,不会的,找书吏安排,当然,所有人多发一个月饷银,书吏则是加发两个月的,务必办好此事,人家送,咱们也不能光看着。” “是,侯爷,末将明白。” “行了,走,去南城看看。” 张瑾瑜一行人,拉了手里的缰绳,骑着马调转马头,直奔南城而去。 此时,南城门外, 付元诚已经率领兵马司的三千重甲兵列阵在外,这些都是指挥史何大人特意借自己一用,涨涨兵马司的脸面,仅仅三千人,就把兵马司的衙门的银子,了个七七八八,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大人,还有不到五里距离,领头的旗帜,是郑王府的兵马,紧跟着的是汉王府的兵马,看样子是一起来的。” 韩令骑在马上,站起身往南边跳跃看去,只见为首的骑兵,高举着郑王府的旗帜,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重甲,能有如此财势的,只有郑王府为首。 “嗯,那就对了,郑王一直势强,封地紧靠中原,兵精粮足,不可小视啊。” 付元诚微微叹口气,也不知何时,京城就成了多事之秋的地方,以往,在兵马司可是最舒服的衙门,现在,每每公务缠身忙到半夜。 各路节度使,也不知道是不是攀比,纷纷派人回京打个前站,也不安生,兵马司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顺天府那边,徐家庆那个老狐狸,滑不溜秋,能躲则躲,可是兵马司有着巡视全城治安的职责,避无可避,此事多番汇报给何大人,但何大人竟然上了兵部折子,凑了三千重甲军,有何用,还不是他们五个同知顶在最前面。 “大人说的极是,不过藩王毕竟还有限制,安阳重镇还挡在西南要道口,不下安阳,谁都进不来,如果不能短时间拿下安阳,京营援军就到了,” 韩令则是不这么认为,藩王再厉害,仅限于封地,兵不过三万,封地不过半郡之地,就算真的起兵造反,三万人如何能成事,仅仅是安阳就有府军四万余,短时间无法攻克,那就麻烦了, 付元诚听到韩将军的话,觉得也对,区区三万兵马,还不一定比得上兵马司的人,成不了大事,怎么会想这些! 也就说话的功夫,南行而来的车队,眼看就要到了近前,一里远的距离,付元诚一挥手道; “按计划行事。” “是,大人。” 韩令抱拳应道, 随后开始指挥兵马司的士兵,顺着城外官道,以三千重甲军阻拦,四千兵马司的士兵分作两翼,兵甲器具,气势丝毫不弱, 付元诚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枉兵马司衙门上下,了这么大的心血,不由得出声赞道; “好,” 京城南城门下的动静,显然被四周的百姓围观,越聚越多,有的竟然还席地而坐,准备看着热闹, 南行而来的队伍,自然是瞧见这一切,几位世子也没有躲在马车里,全部穿着轻甲,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望着京城那边的动静,看着拦路的兵士,气势恢宏,这不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 郑王府世子周正白脸色一沉,只见城门下,竟有七千之众阻拦,俗话说好狗不挡道,官道上拦着,人数还和他们相等,显然是有备而来, “诸位,朝廷那边得到的消息真快,咱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兵马在前面拦着,你看看前面这些兵马是何处的,人数上估摸着有七千之数,不多不少,合着和咱们的人数相等,啧啧,” 郑王世子一番解说,几位世子的脸又难看了几分,只有陈王世子抬头观察,城头上也有不少兵丁,看着旗帜,嗯?怎会是兵马司的人,不对吧,兵马司何曾有了重甲军,会不会是禁军那些人装扮的, “诸位,城头上的旗帜,还是兵马司的人,但是官道上,有着三千重甲军,兵马司哪有这些,会不会是禁军装扮的。” 这一问,引得其余几位世子,赶紧抬头看去,果然如此,周业文皱了皱眉,摇摇头; “还真不是,早些日子,就在京城青楼,听个兵马司衙门小校闲谈,说兵马司组建了三千重甲军,整个指挥史衙门,成了练兵的地发,而且衙门的府库银子,几乎全在他们身上,此人说的话的时候,骂骂咧咧,不像是说假话。” 周业文的一番说辞,让几人心下一沉,连个兵马司都有重甲军,这京城,想到京营的安湖大营,还有禁军精锐,心底一凉,朝廷还是朝廷, 各自无声, (本章完) 第828章 南城门遇阻拦 第828章 南城门遇阻拦 申时一刻, 此时的日头偏西,距离太阳落山,也没几个时辰了, 没多久,两军队伍在官道上相遇,相隔不到百米距离停下,付元诚瞧见对面的兵马,风尘仆仆样子,带着疲惫的神色,定然是着急赶路,连驿站都没住,看来忠顺王的安排也是无用。 走出队伍,对着面前的车队一拜, “下官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拜见几位世子。” 等了片刻, 不见有人出来,又喊了一声,略微抬起头,看过去,只见几位世子就在队伍前排,也不见出来,是想难为自己,可惜朝廷颜面在此,如何能起身, 瞬间,脸色变得难看,都说关内几位王爷嚣张跋扈,如今,是做实名头了。 还想再说一遍的时候, 恰巧,张瑾瑜骑着快马,赶到了南城门,遇见了这一幕,眼神望过去, 双方人马成对峙局面,可惜,付大人站在最前面给几位藩王世子行礼的样子,不大雅观不说,朝廷不是低人一等了,尤其是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不要等明日,回了京城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朝廷那些文臣事后追责,付大人就难辞其咎了, 另外就是兵马司的何大人,总归是有一丝香火情在里面,毕竟年初那时候的边军,还是这些人给挡下的,尤其是自己来此看热闹,有事不问,那些皇城司的探子,说不得在哪个地方瞧着, “走,过去瞧瞧。” “是,侯爷,” 张瑾瑜也不拖延时间,带着亲兵打马就过去,还未到两军阵前,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去; “啧啧,付大人,你对着空气,怎么还拜起来,啥意思,你不知道关内几位世子听不懂人话,” 这一声,果断为付大人解围,付元诚顺势起身,对着话音传来之处望去,竟是洛云侯来此,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和感动,拱手一拜; “下官付元诚,拜见侯爷。” “好说,同朝为官,什么拜不拜的,本侯没那么大的谱,不过这阵势,是做什么?” 张瑾瑜骑在马上,装着不以为意样子,略作不明之状,指了指两方的人马,问道。 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虽然心思缜密,可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手忙脚乱不说,心中一着急,有些慌了阵脚,毕竟都是天家子弟,如何会真的硬气,赶忙回道; “侯爷,下官今日带兵巡视南城门,刚到了地方,就见到城外来了一队人马,稳妥起见,才调集兵马司的兵丁,前来阻拦,想要问清何人,看旗帜,好似是各王府的队伍,但是下官问询,偏偏没有人应答,心中为难之际,侯爷就来了。” “哦,竟然有此事。” 张瑾瑜故作惊讶的样子,心底却给付同知竖起了大拇指,这老官,真是见缝插针,配合的天衣无缝,能把三千铁甲军都摆出来,何指挥史定是下了严令,只因是何指挥史也拿不准,这才让付元诚顶在前面,藩王贵胄,目中无人啊! “既然来的人不明,还带那么多兵甲,不管何人,都要依律拿下,收了他们才是。” 二人对话的声音也不小,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几位藩王世子听得真切,脸色变得铁青,郑王世子和汉王世子还不知怎样,倒是吴王世子三人,气的嘴角哆嗦,竟然在此地遇到那个瘟神,眼睛一转,心中有了计较, 周业文打马凑了过去,小声道; “两位世兄,前面那位骑在马上的,就是朝廷炙手可热的洛云侯,此人极为嚣张,油盐不进,是个难缠的主,他来了,咱们想带兵进城,怕是难了。” 听见宋王世子如此小心说话,周正白和周兴山明显有些意外,宋王世子竟然怕一个小小侯爷,可笑,不过是凭借了好运气,一步登天罢了,还是沾着忠顺王的福气。 “那业文弟就此歇着,哥哥去会一会他,看看这个洛云侯是怎么嚣张的。” 周兴山一直在心中憋了气,终于找到一个出气的地方,哪里能放过,横竖已经到了京城,找个人出出气也是好的,气冲冲的骑着马,就奔了过去, 周业文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人已经骑着马过去了,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话还没说完呢。 “哈哈,我倒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一位小小的兵马司同知,也敢在此拦着本世子去路,以下犯上,不知何罪?” 周兴山骑着马哈哈一笑,上来就质问兵马司的同知付大人,高傲的神情,目空一切,可眼神一直落在洛云侯身上,看其反应, 付元诚则是未答话,也把眼神落在洛云侯身上,他自己想了想,怕是什么都不能说。 张瑾瑜看着热闹,眼见二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意有所指的话明显是说自己的,笑容一收,瞪了付元诚一眼,你回你的,看着本侯做什么, “付大人,问你的,万不可堕了朝廷脸面,说不得这里面,就有皇城司的人盯着。” 张瑾瑜一番提醒,似是警告,让付元诚身子一抖,心中一颤,知道自己如何去做,一转头,呵斥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尔等所带兵马进京,可有报备。” 言辞震慑下, 让汉王世子坐下马匹有些不安,四蹄子打着地面,一看就是受了惊吓,周兴山面目一凝,伸手拉住缰绳,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安抚一下,冷笑回道; “吾乃汉王府世子周兴山,护送进京上供的队伍,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给鸿胪寺报备过,敢问付大人,受了谁的指使,带兵阻拦我等,是不是不准我们各王府进宫拜见皇上,为太上皇尽孝啊。” 提及宫里的皇上和太上皇,付元诚冷汗直流,如何敢掰扯这些,说对了还好,万一说的不对,那就是大不敬,一着急,求救般回头,看向洛云侯, 张瑾瑜此时也收了笑容,也不得不正视此人,不愧是汉王世子,一句话就堵着别人不敢应答,也难怪,这些藩王世子,从小就被灌输这些,耳濡目染,就算是头猪,也该会照葫芦画瓢,历来都是天家为重,怎么说也不对,自己也没法接话,那就晾他一会。 “他说他的,咱们不回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人进城可以,兵马进城,绝对不行,真要进了城,付大人,你官帽就不保了,” “是,侯爷,下官明白,侯爷大恩,下官铭记于心,” 付元诚暗自用衣袖擦擦汗,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七千之众的精锐兵马,谁敢放进京城,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盯着前面看。 汉王世子周兴山,骑着马在两军阵前耀武扬威,以为眼前二人怕了,更是肆无忌惮, “怎么,都做缩头乌龟了,本世子的话,也不敢应答,既然做了缩头乌龟,就把路让开,滚一边去,” 说完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长刀,对着眼前的三千甲士指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常胜将军一般。 瞧得张瑾瑜有些好笑,眨眨眼,谁给他的胆子,敢在京城动了兵刃,领军抽刀,列阵京城,就算是天家子弟,那也不成啊! “宁边,拿把弓弩来?” “是,侯爷。” 宁边迅速答应一声,然后从自己战马上的囊中,取出一副臂弩送了过去,张瑾瑜接在手里,上了弓弦,准备朝着汉王世子手上的长刀射过去, 没成想,刚上好臂弩弓弦,吓得付元诚赶紧拦着, “侯爷,万不可如此,这可是汉王世子,如何能动用这个,” “没事,给他个教训。” 张瑾瑜可不在乎什么汉王肥王的,眼看着前面的人那么不懂规矩,传到皇上那里,不是添堵吗。 直接把臂弩架起来,对着汉王世子瞄了过去。本还是有些嚣张气焰的汉王世子周兴山,顿时停了话音叫喊,脸色阴沉,但也并未退缩,反而持刃对峙; “洛云侯,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拿弓弩对着本世子,” 张瑾瑜笑了笑,回道; “世子误会了,此事本不该本侯出头,各王府上供,孝心可嘉,可是临到此地,尔等率军,目无王法,硬要带兵进城,本侯见着了,就不能不管,世子要是想进城,可以,兵全部留下,回驿馆去,或者卸甲去刃,仅限五百人跟随,你看可好。” 张瑾瑜也不是没事找事,虽说亲王可带兵千五百人,一人不算多,可是几位世子一起,这就有七千余众,到时候再算上西王,南王,必过一万精锐人马,弄不好京城就会出大乱子,自己万一领军南下,城内藩王于内搅合,还不知如何了,毕竟太上皇的心底怎么想的,谁能知晓。 稳妥起见,兵都留下,想到此,张瑾瑜眼神一凝,看着汉王世子如何抉择, 周兴山被洛云侯的话呛得够呛,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京城地界,什么时候能让一个小小侯爷,定下规矩,闻所未闻,立马呵斥一声, “好你个洛云侯,巧言令色,一派胡言,我等都是天家子弟,进京替父王尽孝,按照规制,大武亲王可带千五百人护卫亲兵,汉王府这次带亲兵有千二百人,并未超过规制,如何带不进去。” 也是啊,张瑾瑜在心里点头,规制是没错,但是有谁真的带那么多人进去,好像自己也只带了五百亲兵,三位王爷府上的不算,那是皇后下了懿旨,不能不听, “世子所言不差,是不超规制,但世子你也知道,你刚刚所言,你自己只是世子,还不是亲王啊,按照规制说法,只有亲王可带,现在,世子还没有继承亲王爵位,也不算对不对,再说你也太着急了,是不是不太好。” 言语中多有调笑之意,气的汉王世子满脸涨红,忍无可忍,厉声呵斥; “洛云侯,休得胡言乱语,来人啊,进城,本世子,看谁敢拦着。” 一声令下,身后数千兵马齐齐往前走去, 付元诚一见,满头大汗,但也不敢退缩,走到洛云侯在身边,一咬牙,立刻喊道; “无令进城者,杀!” 身后三千甲士立刻大喊, “杀!杀!杀!” 长刀抽出,就立在那, 这一动,对面的人马也把刀枪亮了出来,瞧得张瑾瑜多看了付元诚一眼,什么时候付大人,也爷们了一把。 对面的人也不弱,但是不是有那个胆子,就不好说了, 但也不能看着真的打起来,所谓的激将法,又是给了台阶下,想来对面的队伍里,应该还有着能说上话的主。 “世子,怎么样,打一场如何,谁先战死,谁后退,” 张瑾瑜并未开口劝诫,反而是火上浇油,城门前,气氛显然紧张到了极点,周围围观的百姓一看事情不对,赶紧四散而逃,只有两军对峙在城门前。 双方间隔不到百米之地,皆是披甲甲士,肃杀之意迅速蔓延。 南头队伍中, 余下几位世子一见,脸色铁青,怎会这样,朝廷看样子不是给他们演一个下马威,而是强势到了极点,既然对面如此硬气,想必是陛下下的旨意,那为何不给他们明说, 周业文见此,无奈说道; “世兄,洛云侯就是一个滚刀肉,常年在边关生活,中原的礼节,根本不知,简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并且此人武力极强,不能硬碰硬,还是谈谈为好,” 周正白也是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事,对汉王世子的印象更是差了许多,一点小事竟然弄成此种局面,实在是进退不得, 忽然,马车里传来一点话音,乃是范文海的声音, “世子,既然朝廷的态度知道了,不免各自退一步,” 而后,又是一个声音传出来, “咳咳,听闻洛云侯乃是贪财好色的主,现在既无绝色之女,钱财上或许可以议一议,毕竟关外苦寒,至于付元诚,小人儿。” 徐良才在车中打了个酒嗝,盘坐的双膝上放着一个油纸,里面的吃食包的满满的,满嘴流油。 车外几位世子身子一震,倒是明白两位军师之意,周生白则是伸出了手,说了一句话, “掏银子!” 身后的宋王世子三人脸色难看,还没怎么着,怎么又要掏银子,尤其是陈王世子周运福,脸色铁青,来京城还没干正事,银子就流水般往外掏,本就是财力最为薄弱的,心底如何肯,问道; “敢问世兄,需要多少?” 周生白撇了陈王世子一眼,问的多余,既然来京城,必然要做好准备,拿银子趟路是必然的,干脆利落的回道; “一万两银票。” 三人一听是一万两银票,暗自松了口气,吴王世子周良浩最为迅速,赶紧掏出银票放在周正白手上,又急忙离开,躲着什么,剩下二人,也一脸的不情愿,把各自银票也放过去, 周生白把银票一收,放入怀中,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这银子可不是好拿的。驾!” 撂下一句话,打马就冲了出去, 到了对前面,周正白拿着折扇,对着阵前的洛云侯和兵马司同知,还有城门守将等人,拱手一拜,道; “郑王府世子周正白,见过洛云侯,” 直接找了正主谈事,这文绉绉的动作,也让张瑾瑜刮目相看,真不简单,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换成一般人定然是熬不住,遂收了臂弩, “原来是郑王世子,久仰大名。” 张瑾瑜抱拳客气一番,也不算是客气,郑王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年废太子之后,他可是储君人选里机会最大的,可惜天意弄人,错失良机,之后再无回天之力,只能灰溜溜出京城就藩, 但就算是去封地,也是诸位王爷里实力最强的,南阳郡紧靠着中原地带,土地富饶,人口众多,商贾云集,兵甲之利,京南乱了那么些时日,背后有没有他们的鼓动,就不得而知了。 “侯爷见谅,一路走得急,身子疲惫,难免有火气,把兵刃放下,京枢重地,如何敢动刀动枪的。” 有着周正白打着圆场,双方人马各自把兵刃收回去,张瑾瑜眯着眼打量一番,一身上好的蜀锦儒服,头上插着一根木簪子,手里拿着一副折扇,并且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制作的骨架,具体上面画着什么,写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这一番风采,果真是藩王之首的世子,厉害, “还是郑王府世子说话中听,规矩是规矩,总归是要谈的,就是不知世子打算怎么谈,但是说明白,兵是进不去的。” 张瑾瑜事先给谈话定了调子,想要披甲而入,还真不行,周正白微微一笑,对着几人又是抱拳一拜, “侯爷好说,不带就不带,带兵入京确有不妥。” 刚想再说,身边的汉王周兴山就急了, “周正白,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就不必和你说了。” 周正白脸色一冷,好好的事被弄成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往算是高看了你,现如今,紧要的就是入京,气势想要做足,人数就不能少,可是无兵甲之利,如何做出气势。 “你。” 周兴山脸色一红,气的冷哼一声,收回长刀,拍马回了本阵! (本章完) 第829章 面子有何用之 第829章 面子有何用之 南城门下, 双方人马收了兵刃,紧张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可见郑王府世子得厉害,四下围观的百姓,驻足在远处,不敢过来, 也好,省的有些话乱传, “既然世子有想法,不知世子解决的法子是什么?” 付元诚紧张的神色隐没,用衣袖擦了擦汗,问道,在此处一直拦着,也不是办法,所以还需要商量一个稳妥的法子, “这样,本世子带一半兵马进城可好?” 周正白先开口试探一番,要是成了,也省了银子,可惜付元诚哪里敢答应,摇摇头回道; “世子见谅,下官不敢答应,披甲之士,不能入内。” 算是给定死了话,惹得周正白皱了皱眉头,简直油盐不进,再看洛云侯,闲庭信步坐在马上,好似看着笑话,转头就问道; “洛云侯怎么看?” 张瑾瑜还想看看这个郑王世子,还要出什么点子的时候,谁知他先开口问了自己, “世子算是强人所难了,既然付大人说不能进就不能进,世子不如按照大武律令,该多少人就多少人,不知世子官居几品,不对,需要爵位才行,不知世子现在有什么爵位傍身,该有多少就带多少。” 张瑾瑜也不算给他出难题,文官进城,可带护卫,但不得披甲,人数也有规定,想要披甲之人进城,那就要按照爵位来定,可是京城勋贵,四王八公府上,也不知何种原因,镇国公府上,披甲亲兵也不超过一百人,其余的,有的府上是一位都没有, 所以先例在此,谁都没话说, 眼见着洛云侯也是如此,周正白才感到有些棘手,也知道宫里那位,极为强势,自己身上,还真的没有爵位,那应当如何, 宗人府那边,想到了宗人府,就想到了宗人府的规矩, “既然如此,那就再退一步,各地藩王进贡的队伍,按照宗人府所定,应有亲兵护卫,按照规制,有二百人数,那本世子就带二百人进城,其余人等,回驿馆休息如何?” 既然不能披甲入城,那就不要去了,人数再多,没了兵甲之利,何来威风之说,徒增笑耳。 这提议,让张瑾瑜摸不着头脑,宗人府还有这些规定,他怎么没听说,转头看向付元诚,问道; “付大人,你可知他说的如何,真有此事?” “呃,侯爷,下官也不清楚,韩将军,你可知道?” 付元诚也拿捏不定,有还是没有,以往的事也记不住了,倒是想起城门守将韩令,也是兵马司的老人了,他应该知道,遂问了一句, 韩将军站在最后,听见大人问询,赶紧抱拳出声; “回侯爷,回大人,宗人府还真有此规定,此事是太上皇恩准的,以往官道匪患严重,勋贵那边各地商队损失不小,几位藩王上供的车队,也曾被劫持过,后来几位国公上书,调用兵马护送,但是调兵不便,遂宫里就下了恩旨,只要是入京上供的队伍,皆可按照爵位高低,规制派兵人数,亲王爵位正好是二百人数,” 听到韩将军解释,张瑾瑜和付元诚相顾无言,还有这回事,真的假的,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朝廷的规定他哪里记得住,各有各的章法,就算没有,宫里一句话也就成了,想来太上皇,也记挂着这些孝子贤孙,娘的,有规定那就没法子了, “世子,既然有规定,那只能说也成,不过京城里哪有什么贼子土匪,要不要带披甲,纯属多余,差不多就这样进吧。” 张瑾瑜也没有松口,但也没说死,倒是来了个模棱两可,先试探一番,而周正白一听,心底一笑,这算是有门了,无非就是谈价钱了, “侯爷莫不是说笑,既然有规制,那就按规制来,披甲的兵那就不进,兵刃就这些,这样,我等都是初次到京城,也不能空手而来,侯爷觉得多少合适?” 来谈价钱了,张瑾瑜嘴角一动,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子行贿,真是长脸啊,也不知你能出多少,看着周围都是兵马司的弟兄们,以往的时候也没合作过,这不是拿着碗就要到饭吗,呸呸,什么要饭,过路费罢了。 “既然世子发话,想来各位王府也不差那些钱,给多少就看世子心意了,多了更好,少了不嫌弃。” 眼见着洛云侯竟然大大方方问自己要银子,周正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但是细细一想,下套的是自己,既然敢要,如何不敢给, “多倒是没有,本王做主,今个初来乍到,各王府,各自出一万两白银,侯爷觉得怎样?” “哈哈,果然是世子豪气,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二百人可进,其余人则是不行,银子吗,现在就拿,要不然本侯怕世子赖账。” 招了招手,让身后一个亲兵,骑着马过去讨要,眼见着人来了,周正白脸色有些僵硬,果真是个难缠的主,心下一横,把五张银票拿了出来,递给前来的兵丁, “侯爷可看清楚了,五张银票,一张不少,” 也就一瞬间,亲兵就把银票拿了回来,张瑾瑜接过来在手上甩了甩,拿起来检验一番,是四海银票的大通票,一万两,不错。 “那就谢谢世子慷慨了,” 转头看向身边欲言又止的付元诚,张瑾瑜笑了笑,忽然大声喊道; “诸位兵马司弟兄们,今日难得是喜庆日子,诸位世子,进京替父王尽孝,实在是感动上天,还赏了银子给咱们,不能不收,沾沾喜气也是好的,付大人,今日南城门的弟兄们来了多少,城墙上的也算?” 付元诚还没明白侯爷什么意思,眼见侯爷问起人数,直接回道; “侯爷,守城门的弟兄有三千人,南城兵马司有四千之众,还有何大人那里借来的三千重甲军,都在此了,” “好,三千加三千,再来四千,这就是一万,本侯手里是五万两银子,不多不少,一人正好是五两,不分品级,每人都有,付大人,让韩将军派人,现在就去四海钱庄换银子,给弟兄们发了,每人都有,本侯这边,就不要了,记着,所有有人都有,” 张瑾瑜就在两军阵前,把银票递给了城门守将韩令,韩令一时间不知所措,看向付元诚付大人,只见付大人暗自点头,这才让身边副将,亲自带兵去取银子, 也就在这时,付元诚忽然大喊, “谢侯爷赏赐。” “谢侯爷赏赐。” 忽然, 城上城下兵马司的部众,一同开口,声音震天响,吓了张瑾瑜一跳,赶紧挥了挥手; “哎,本侯也是沾了世子的光,你们也该谢谢世子。” “谢世子!” 又是一声大喝, 让周正白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嘴角一踌躇,问道; “侯爷,人可以进了吧?” “行,能进,但说好,每个王府只有二百甲士,其余的需要卸甲去刃。” 张瑾瑜点点头,而后对着付元诚示意,只见付元诚下令,挡着官道的兵马司所部,让开了道路, 一见让开了道路,周正白一抱拳, “谢侯爷,后会有期,驾。” 打马便回了队伍,刚入了队伍,周兴山也没给好脸色, “哼,还不是赔了银子又折兵,还以为能谈出什么样,最后还不是被洛云侯耍了一样,” 剩余三人也是有些不解,怎么就掏了银子,谈的这个样子,亏大了,却不知周正白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吩咐道; “所有人,各带两百甲士入城,其余人,回驿站休整,” 而后,看向后面的马车,问道; “老师您觉得呢?” “嗯,既然谈完了,兵不得进,那就不进,人回驿馆歇歇,就此这样办吧,到了鸿胪寺,好好休整一番,不过晚上,鸿胪寺那边准备宴席,为各位世子接风洗尘,不如把洛云侯还有襄阳侯,以及京中其余几个侯爷,都请过来一叙,” 马车内,范文海坐在车内,眼里闪过一丝睿智目光,幽幽的话语传了出去,让车外一群人皆是不解,接风洗尘的宴席,还邀请那些勋贵,所为何事, 周正白想了想,也没想出缘由,问道;“老师的意思,提及其他侯爷,可是锦乡侯,川宁侯,怀远侯他们,那侯府通知了,国公府还要通知与否。” 按照情理,邀请勋贵,必然要通知京城八公府,但老师竟然没有提及,只通知了几位侯爷,除了襄阳侯和洛云侯,其余几位侯爷也没什么动静,请他们的用意何在? 周兴山刚刚还在气头上,见到此事尘埃落定,迅速回了神,眼见着郑王府范先生开了口,想想提出疑问, “先生的意思,关乎忠顺亲王!” 疑惑地一问,让车内已经啃完鸡腿的徐良才,面目有了微笑,夸赞道; “终于是有人开窍了,师兄所担心的就是忠顺亲王,今晚设宴,他必然会到,我和师兄,还有各王府的幕僚,都不得作陪,王爷想要试探,必会出招,这样一来,各位世子就没了回旋的余地,所以,请几位侯爷作陪,略作周旋,至于那些国公府,咱们还没有那么大脸面。” 徐良才也未拐弯抹角,毕竟现在利益是一致的,应付眼下的事,才是最主要的,只有宋王府周业文不解,落在身后的位子,也没忍住,出言问道; “两位先生,才和洛云侯争论过,晚上就要宴请他,会不会太没脸面吗?” “脸面有何用,只要达成目的,这些又有何妨。” 徐良才唾之以鼻,也不知宋王府先生许子恭怎么教的。 “知道了老师,弟子到了鸿胪寺,就给几位侯爷传信,” 而后看看身后的队伍,吩咐道; “留下王府侍卫二百人,其余人,回驿馆休整,” “是,世子。” 随着郑王府的兵马一动,其余几个王府世子,也纷纷下令,让大军回转,只留下王府侍卫护卫身侧,排着队准备进城, 前面的官道也已经让开,剩下的车队,满满当当也还不少,就这样,车队缓缓入城, 也算是大武盛世,天子脚下,关内藩王上供的队伍汇聚于此,时值春末夏初,暖风拂面,热闹非凡! 张瑾瑜也收了弓弩箭矢,扔给宁边,眼见车队过来,抬头一观,几位藩王身着锦袍,头戴金冠,肩披红色披风,别有一番气概在里面,车队浩荡,朱漆赤轮,旗帜飘扬,绣着各王府图腾,随风猎猎。 车架坚固,饰以青铜,镶嵌玉石,透出贵族之尊贵,满满当当拉着东西,帆布盖着,也不知放了何物,两侧是王府侍卫骑兵,虽未着甲,但手执长刀,面色冷峻,实乃是精锐。 瞧得仔细,无怪乎听勋贵谈话的时候,提及关内藩王,也有了凝重的神色,兵精粮足,还有钱,谁看了不眼热,不忌惮!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领头的郑王世子周正白,忽然到了近前,拱手而拜,说道; “侯爷,之前的事见谅,今晚,鸿胪寺有宴席,本世子觉得和侯爷投缘,借此机会,借献佛,请侯爷去鸿胪寺小聚一番,另外,还请了其余几位侯爷,一同前往,务必赏脸。” 也不等张瑾瑜回话,直接抱拳道谢,然后骑着马就追着队伍过去。 飘逸潇洒的身姿,骑在马上,不愧是,第一藩王世子的风采,力压他人。 好家伙,请客请的理直气壮,鸿胪寺的筵席,自己怎么没听过,所谓的借献佛,又是何意,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 车队就入了城门,而韩将军换银子的人,已经取了银子回来,几大车运来的箱子,到了近前,副将满脸喜色,禀告道; “侯爷,付大人,银子取来了,五万两白银,分文不少。” 付元诚则是转头,恭敬问道; “侯爷,这些银子,你看?” 迟疑下,毕竟银子都是给洛云侯的,整整五万两银子,万一侯爷只是开个玩笑,那, 张瑾瑜摆了摆手,这些银子还看不在眼里,说了分,那就分,要是拿回去,脸面还要不要了。 “愣着做什么,就在这,也别回去了,你们带着人,亲自给弟兄们,发下去,一人五两银子,补贴家用,快点,留在这喝风吗。” 眼见着洛云侯发了话,韩令赶紧招呼一批人,就开始发银子,领到银子的士兵满脸笑容,城下也是喜庆一片, “付大人,鸿胪寺如今在什么地方,本侯怎么没见过呢。” 说来也奇怪,朝廷里的什么鸿胪寺,光禄寺,还有太常寺,在宫里部堂那里都没遇见,衙门又在何处,早些时候还真没注意到。 “呃,侯爷不知道也对,原来是在宫里的,但是宫里地方狭窄,就搬出来了。” 付元诚想想也是,侯爷从关外来此,也没有多少时间,许些不了解也是人之常情,借此机会,就给侯爷介绍一番; “侯爷看西边,云山的西山脚下,就是鸿胪寺殿宇,主要分属接待外吏朝觐,诸蕃入贡,与夫百官使臣之复命、谢思,若见若辞者,并鸿胪引奏, 诸王的府邸都收了归内务府,要是诸王进京,无地方可住,太上皇就下了恩旨,在云山西边,地势稍缓,山头不高,借此修建宫殿,留之备用,随之而去还有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皆因为此,宫里面,也有各寺官员值守,以供朝廷驱策。” 张瑾瑜听得有些懵,太上皇果真是拿银子不当钱,在云山西山修建殿宇,那可不是要一点两点,相当于山上建房子,费可比下边多了三倍不止,还真是疼爱几个儿子,既然是这样,晚上的筵席,还真要去看看,至于安湖大营,速去速回,有些兵丁,还需要过过眼。 “好,那就谢谢付大人解释了,天色不早,本侯先回了,” “侯爷客气了,今日要不是侯爷在此解围,还不知后果如何。” 付元诚满脸感激之色,张瑾瑜则是摇头,一抱拳,带着人就快马加鞭,去了安湖大营。 城中, 前面的车队,一字长蛇阵往西城而去,穿梭于京城南城繁华的街市,百姓纷纷好奇的围观于此,不少街口地方,孩童追逐打闹,时而投以羡慕的目光,沿街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京城的繁华,窥一处可知全貌。 几位世子脸色变化不一,京城还是那个京城,自己封地的繁华,比之京城,不过是沧海一粟,朝廷还是有底气的, “世兄,原以为京城还和从前一样,没成想,这些年竟然能这么热闹。” 陈王世子周运福不禁感叹,父王就藩离去的时候,京城动乱,百姓逃离,市井萧条不说,一副乱象,如今真是天壤之别。 宋王周业文脸色有些不自然,当年的事都参与了,谁不知道京城的萧条,如今看来,仅仅南城税收,就够一郡之地全部了, “是啊,变化太大了,之前还没好好看看,没想到,人那么多。” 其实二人猜的没错,只是略有不知,京城的学子还未离去,江南书院,还有不少富户,跟来看选魁热闹的人,皆到了京城,这样,京城各大酒楼客栈,几乎人满情况下,京城人如何不多,不繁华。 这一幕,也让领头两位王府世子,看的若有所思,心底同时想到,大势在朝廷,看来这一次,父王的心思,怕是无功而返了,长乐宫那里,太上皇的心思,谁能猜的透。 车队拐弯西行,忽然,有校尉喊道; “世子,前面就是云山了,西山坡上,就是鸿胪寺殿宇!” (本章完) 第830章 有心想着周全 第830章 有心想着周全 京城大内, 养心殿, 武皇此时在暖阁内,坐在龙榻上,手里翻阅奏折,而双脚,则是泡在松木桶中,里面热气升腾,略微带一些草药在其中,看了一会,武皇满面惬意,松口气, “舒服,还是热水好,好久没这么舒爽过,” 戴权则是立在一旁,拿着锦布在手上备着,笑道; “陛下久是劳累,又逢小病初愈,这才,呸呸!老奴这个嘴,欠打。” 许是觉得说错话了,戴权赶紧跪下,用手打了几下自己的脸, “好了,你个狗奴才,净说些不中听的话,不就是久病初愈,身子清爽吗,朕知道,歇了几天,也不知朝中有什么紧要的事没有。” 武皇放下手中奏折,这几日,朝臣上的折子,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是一件都没有,内阁是奇怪, 朝中那些言官,竟也好似压哑了一般,也不知是真哑了,还是查到什么事,贾家那边,也不知如何了。 “回陛下,如今京城风平浪静,太平教那些贼子,躲得无影无踪,各家各府相安无事,宁国府那边的丧事,说是明日里就给贾敬下葬,进京城上供的队伍,已经到了京城驿馆,鸿胪寺那边,忠顺亲王也安排好了,安湖大营那边,老奴也派人去宣读调令,让洛云侯接管大营一切事物,只等着侯爷过去。” 除了兵事,京城和朝廷的任何动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皇城司的耳目,所以戴权每日里,都要把京城密报,仔细审查一番,就怕有了疏漏。 “嗯,那就好,只是,贾家那边,不是说停灵七天,为何这么着急?” 武皇深吸了一口气,内务府这些日子,不知从哪里运来的一批上等松木,做了不少东西送入后宫,尤其是这洗脚的盆子,一股松香传来,提神醒脑, “陛下有所不知,原来贾家是定下七日,但是老奴听说,皆因宁国府的爵位,早已定下人选,来往的亲朋故旧,来的也差不多了,荣国府老太君的意思,感念天恩,就此落下,两府安稳些。” 戴权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其实他也纳闷,多一天少一天,不也是一样,内里的事应该如此,就是没想到,会是因为银子不够用的原因,提早启灵,把后事了结,至于贾蓉早就放了,贾珍也选好了岭南之地,服刑劳役也算赎罪。 此间的事,武皇早就知晓, “还是老太君明事理,本以为她会进宫求见老太妃,谁想到,颇有史家的铮铮铁骨,也罢,等京城的事安稳下来,拟召,贾元春册封贵妃,封号吗?” 略微顿了一下,想起后宫那些人,萧家的,魏家的,冯家的,如今都进了宫中,可惜只能等了,四王八公还是朕的心头大事,敲打过了,就需要安抚一番,既如此, “封号就是贤德,希望她贤惠,有德,送出的时候,” 忽然想到洛云侯的话,还要去燕春楼看一看,事情还要拖一拖, “就定在朕从燕春楼回来之后,拟好后放着,随时启用。” 眼见着陛下三言两语就定下贵妃人选,既不是宫里的周贵人,也不是那些才人侍选,竟然真的是贾家的大女,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唯独宁国府落得这个局面, 想来也是老太君的睿智,这才有此福报, “老奴领旨,也算是荣国府有此福分,承了天恩,老太君要是知道,还不知怎么高兴呢?” “嗯,来擦脚。” “是,陛下。” 武皇许是高兴,泡好了脚,这就把双脚抬起来,戴权跪在地上,拿着锦布细细擦拭,嘴上赞道; “陛下这双脚,泡过之后,还真的是让人亲近,这以后啊,奴才就要给皇上,多准备泡脚的盆,备着用,可不能受了委屈。” “你个老货,备那么多做什么,这一个,接着用,朕喜欢,等没了味道,你再换,让贾家,还有勋贵高兴些也好,藩王进京,想的什么,朕早就心中明了,忠顺王虽然在前面顶着,可是做的怎样,朕不放心。” 一边说着话,一边穿上鞋袜,果真舒爽了许多,感慨之中,还担忧忠顺王那边出了纰漏, 也就在此时,外面等着伺候的云公公,悄然进了内间,跪下, “启禀陛下,皇城司那边传来信件。” 戴权一回头,瞧见自己干儿子跪在那里,手里拿着纸条,并不是封漆的信,小声解释; “陛下,信件未封,是京城的事。” “哦,起来说说,又闹了什么动静?” 武皇站起身,踩了踩地面,脚还有些酸爽,遂回了书案后坐下,抬头问道。 小云子赶紧起身,站在屏风处回道; “回陛下,晌午过后的时候,南城门处,五位藩王世子,领军护送车队到了驿站,略作休息之后,率领车队,直接准备入城,可在城门口的时候,被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和城门守将韩令率军拦下,两军对峙良久,” 怕自己说错话,小云子用手打开送来的迷信,大致说了一遍, 一听是这些糟心的事,武皇本有些爽朗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闷之意袭来,问道; “胆子都大了,竟敢猖狂至此,最后如何处理的?” “回陛下,后来是洛云侯赶到,看样子是准备去安湖大营的,遇见此事,就挡在那,差点动了兵刃,最后各王府世子,按照规制,领二百侍卫护卫车队进京城,其余人返回驿馆休整。” 小云子说完,咽了下唾液,小心又道; “期间还说是,洛云侯当场要了五位世子,一人一万两银子,被洛云侯拿去钱庄换了银子,给城门在场将士分了,” 戴权闻言,微微有些笑意,还真是洛云侯的行事风格,拿银子来说,整个京城,不,整个大武,也就只有洛云侯一人, 武皇面上,也有笑意,洛云侯那小子,心系朝廷,也亏了他出了宫,就想去大营看看,至于所谓的银子,赏了就赏了, “许些银子,无伤大雅,既然来了,就要守规矩,鸿胪寺那边,准备好,要忠顺亲王多盯着一些,尤其是驿馆里,西王府和东王府的人,务必上心。” “是,陛下,老奴心里明白。” 戴权应了声,就让小云子出去安排人手,些许的事,还要重新派人, 也就是这会的功夫, 长乐宫里面, 又响起了敲钟的声响, 太上皇周圣卓一袭道袍天师的衣服,穿在身上,头上竟然也戴着一个天师发冠,须眉披散,要不是仔细看去,还真认不出来。 一人独坐在蒲团上,闭着双眼,双手放在盘坐的双膝上,像是在打坐吐纳。 钟声一落, 门外, 夏公公带着一水的小太监,陆续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无量天尊,长生帝君可有吩咐。” 太上皇睁开眼,看下去,只见夏守忠一身道袍,身后的小太监也是一样的打扮,心情顿时好了许多,问道; “晚点准备斋饭,多炖一些汤,此外,各王府的车队,可曾到了哪里?” 看似无心之问,夏守忠微微抬手,知道太上皇心犹此事,早就派人去驿馆和城门守着,今个南城门那边闹得这一出,早就传进了宫里, “回长生帝君,奴才一直记着此事,各王府车队,清晨时候就到了驿馆,晌午过后,许是吃了饭,休息好了,不久前,就相约进了京城,去了鸿胪寺那边休整,只是带来的护卫兵丁,回了驿馆。” 夏守忠也没说原因,只是先通告各王府进城的事,毕竟牵扯五城兵马司和洛云侯,何大人也是太上皇安排的,许些事,总归是说不清。 “嗯,来了就好,带兵不带兵,就那么点人,来了也是无用,再说,是他们想进就进的吗。” 太上皇缓缓睁开眼,眼里含着精光,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的修养,让身子大好,气血亏损,已经补了回来,也没了不久前,病殃殃的气息。 “长生帝君说的极是,都是各王府世子年轻,不知轻重,领着车队到了城门口,就被拦下来了,好说歹说,这才劝回来。” 夏守忠跪在下面陪着笑,言语颇为小心。 太上皇微微有些玩味的笑容,那几个小子,别看年轻,俗话说年轻气盛,仅仅劝说就能回去,谁能信, “是谁劝说的,能让他们乖乖回去,怕是不好劝说吧。” 轻声一问, 夏守忠身子一抖,赶紧把其中内情说出来; “回长生帝君,是付元诚领着兵甲,和洛云侯一起在门口劝说的,只许带王府侍卫,二百人数进城,郑王府世子,还给了洛云侯五万两银子,被洛云侯发给城门守军了,” 一听是洛云侯,太上皇面无表情,心中波澜不惊,换成别人,还真不好解决,要是洛云侯在那,倒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得了好处,最后一点,就是那些银子,怎么搞的像是土匪一般, “进来就好,无非是些银子,只不过洛云侯怎么也学土匪那一套,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他倒是学会了。” “回长生帝君,许是洛云侯手上缺银子,关外苦寒,朝廷送了那么多流民过去,恰逢开春,青黄不接,再多的银子也不够填的,就算拿了银子,这一两也没拿着,都给分了,那也是心疼的。”夏守忠自顾自的说着,眼神不断地留意太上皇的一举一动,听到解说,太上皇莞尔一笑,还真是这般说辞,到手的银子飞了,谁不恼火,不过他也是聪明人,知道银子烫手,就地分了, “行了,既然分了就分了,无需理会就是,等西王宫家的人,和南王郎家的人到了,让他们进宫给朕看看。” “是,太上皇,奴才遵旨。” 一声唱喏过后,长乐宫,复又重新安静下来 却说安湖大营。 张瑾瑜带着亲兵,快马加鞭,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大营,近距离一观,有些惊讶,哪里是大营,简直就是一座小城,不过想想,几十万大军在此驻扎训练,地方小了,还真不够, 刚到了辕门前,就有值守校尉拦着, “来者何人,可有手令?” 张瑾瑜抬手,身后的队伍立刻停下,眼看着值守的部曲,个个衣甲鲜明,精神抖擞,说不得赞叹一句,王子腾领军打仗行不行不知道,练兵还真是一把好手,对比中原各部兵马,京营,算得上是“精锐”。 当然,比之边军差远了,不过军纪要好上许多。 张瑾瑜也不废话,天色不早了,忙完事,还真要去鸿胪寺瞧瞧,拿下腰牌,就抛了过去, “宫里传的旨意,营中众将,可都看了?” 校尉接过腰牌,仔细查验,得知是洛云侯,又听见问询,赶紧单膝跪下, “回侯爷,宫里面调令,已经在大营宣读过了,诸位将军,也都在整训各部兵马,随时听候侯爷调遣。” “那就好,吹号,集合。” “是,是侯爷。” 校尉哆嗦着回话,把腰牌还回去,赶紧朝着里面喊道; “吹号角,集合!” 紧接着,整个营上空响起凄凉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瞬间, 擂鼓声响起。 不管在营中休息,还是训练的各部兵马,闻讯即刻到校场集结,不够地方的,则是在营门前集结。 而附近营帐内, 许多将军面带疑惑,穿着铠甲,还不知所措,有的人还未睡醒,眼皮子惺忪,懵懵不知情。 也只有一直在校场练兵的中护军主将马成,宣威将军凌元涛,脸色一变,立刻吩咐, “集结待命,目标校场,跑过去。” 瞬间,几路兵马赶紧准备妥当,披甲持刃,率先到了校场,而校场点兵台上,张瑾瑜已经带着亲兵走了上去,还让人在台上的大鼎里插上一炷香,算着时间。 “都说京营是精锐,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溜溜。” “侯爷,咱们这样,会不会太突然了。” 宁边有些不放心,虽然有着部众已经跑来集结待命,可是没有通知,必然会出许多问题,那时候,侯爷是管不管。 “要的就是突然,照宫里说的,南边怕是有了疏漏,真要到那时候,本侯领军南下,要都是老爷兵,那就不要打了,换成谁都打不赢。” 张瑾瑜看着最快的人马已经到了校场,极为惊讶,这速度,就算是关外也少见,还算可以, “等这两部人马到齐了,把领军将领带上了,本侯想见见。” “是,侯爷。” 也就是此时,两部人马入了校场的时候, 其余营房,和诸位将军,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动作也不慢, “娘的,什么人敢胡乱吹号擂鼓,扰的老子没睡好,要是逮到他,看老子不揍他一顿,老子鞋呢。” 一个兵帐内,长宁将军韩志卫气哼哼骂道,只有亲兵在身边服侍,好不容易穿好铠甲出来,就见到六安将军何永义,在不远处厉声呵斥,乱兵跑的满营都是, 再瞧瞧自己这边,兵不见兵,将不见将,乱哄哄一片,连个校尉都看不见,只觉得心中忽然打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赶紧跑了过去, “何兄,怎么回事,谁在校场那边敲鼓,” 此时安湖大营上空的擂鼓声络绎不绝,咚咚作响敲个不停,也不知道谁那么没规矩。 何永义交代副将赶紧集结人马,瞧见韩兄迷茫的样子,再回头望去,营帐乱糟糟一片,心头一惊,赶紧回道; “韩兄,怎么还不整军,辕门校尉四下传话,说是洛云侯来了安湖大营,集结全部人马,要是耽搁了,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什么,那个杀才来了。” 韩志卫一跳三尺高,谁来都好说,就是洛云侯不行,治军极严,谁的面子也不给,要是落在他手里,想到这,韩志卫撒腿就跑回去,喊道; “都他娘的快一点,谁慢了,老子活劈了他。” 也就在此时, 东边营帐内, 几位大营的主将,定西将军段文元,定南将军殷仁昌,还有定北将军胡守成三人,也得到消息,脸色有些不好看, “文元兄,仁昌兄,看样子是来者不善,也不知杨兄现在如何了?” “还能如何,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擂鼓聚将,可是军令,宫中旨意已经宣读,洛云侯统领京营各部人马,要是落在他手里,能有好果子吃。” 段文元脸色一本,戴上头盔,拿上兵刃,准备出帐,剩余二人,默默点头, “谁能想到,去一趟教坊司,能遇上这些事,杨仕雄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敢惹那个煞星,如今好了,惹到营中,就不知洛云侯当如何?” 殷仁昌叹口气,祸不单行啊。 只有胡守城有些结巴, “两位哥哥,应该不会吧,洛云侯初来乍到,就算立威,也是点到为止,如何会动用军法,那不是太寒心了吗。” “你懂什么,军中自然是军法处置,今日,都要小心些,快出去吧,” 说完,三人鱼贯而出,帐前大军云集,各自统兵点卯,清点兵丁人数,检查兵甲,而后才统兵入了校场待命。 (本章完) 第831章 京营擂鼓聚将 第831章 京营擂鼓聚将 安湖大营, 擂鼓大号齐鸣, 响彻云霄, 张瑾瑜进了大营之后,带着值守校尉,还有亲兵,就开始围着校场和营房转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传言听多了,都说京营现在是老爷兵, 可是眼下的军士,在校场训练战阵,几乎有五万之多,面目上疲惫之色做不了假,定然是练了许久, “照着这样的法子练兵,有多久了?” 身后紧随的校尉,还对着不少跟随的部下挥手,不少兵丁落在后面,一下就没踪迹,张瑾瑜心里门清,定然是过去透风报信的,不以为意, “回侯爷,自从兵部调令文书来了之后,几位主将就开始轮换着整训,而且还配合禁军大统领,清查武库兵备,” 此时, 众多到位的将领,陆续得了知会,到了点军台上,张瑾瑜也不知让人从哪来搬来的椅子,铺了一层羊毛毯子,阔马金刀的坐在上面,身后亲兵一字排开,底下众将,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依次从东到西的顺序,列队而站。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只有兵丁凌乱的脚步声,台上众将,皆是衣甲齐备,兵刃齐全,精神头看着还可以,中央的大鼎里,一炷香的时间一过,又有兵丁重新点燃一支,现如今,已经是三炷香的时间了, 估摸着半个时辰, 最后一炷香,已经烧的没了踪迹,张瑾瑜一见,笑了笑,看着底下一水的将军裨将,真是闻名不如一见,真是将军满地走,校尉多如狗,不过也对,几十万大军,能站上来的只有不到半数,台下站着的更多, 看样子,早有规制,但是最西面,明显有一大片空地,有人是胆子大了,擂鼓聚将都不来,不应该啊, “三炷香时间已过,能来的也差不多了,本侯是第一次来安湖大营,就是和诸位将军熟悉一下,有不认识本侯的,现在也认识一番,宫里的调令文书,可都知道?” 张瑾瑜一问完,底下诸位将军齐声回道; “回侯爷,知道。” “嗯,知道就好,从今日起,京营各部,每日起,必须操练人马,熟悉武备,每日换吃三餐,缺的粮食,从通州运粮,不可懈怠,” 张瑾瑜冷脸呵斥,站起身来,底下众将又是一齐唱喏,抱拳拜道,气势倒是可以。 张瑾瑜扫视一眼大鼎,香是烧完了,既然烧完了,那就开始点卯,看看谁未来,不过打眼望去,应该还有不少人没到的, “中护军,左右护军何在?” “末将中护军马成,左护军冯壮,右护军宋进。拜见侯爷!” 立刻有三人应声,站了出来, 张瑾瑜眼里寒光一闪,立刻吩咐, “清点众将,可有没来的。” “是,侯爷。” 就在现场,三排将军,三位护军一人一排,清点起来,底下众将不敢随意交头接耳,只能凭着直觉,感到有人倒霉了, 张瑾瑜也怕下面人糊弄,看向鹰击司马,问道; “鹰击司马,大营部将名册拿过来。” “是,侯爷。” 鹰击司马陆康,咽下唾液,眼神飘忽不定,显然知道洛云侯是玩真的,应了声,就去了中军大帐,把名册拿了回来,递过去, “侯爷,名册到了,” “嗯,” 张瑾瑜顺手接过来,翻了翻,还真有不少,只不过,那个什么杨仕雄的身影还未见到,此人当真嚣张跋扈惯了,眼看着三人来回数了几遍还没数完,脸色一黑,问道; “你们三人能数完吗?” 三人立刻擦了擦额头汗水,回来汇报, “回侯爷,末将三人混着数了三遍,有三人未到?” 中护军马成额头冒汗,立在那不知所措,张瑾瑜也不抬头,随口就问, “哪三个?” 马成瞄了一眼左右二人,二人都是低着头,无奈,只得自己说道。 “回侯爷,有” 还没张口,就被洛云侯打断,看着三人的摸样,明显的是左右护军两位将领不想得罪人,本侯还偏偏不能让他如愿, “你到一边去,左护军说一人,右护军说一人,开始。” 张瑾瑜的话音不容拒绝,也让底下众将心中一突,看来是不好相与的主,暗自把目光移到两位护军身上,只见二人有些傻楞,还是左护军冯壮机灵一些,回道; “回侯爷,定东将军家中有事,宋雨田将军着急回了诚意伯府,已经两日了。” “和谁请的假?” “呃,末将不知。” 张瑾瑜脑子迅速想了一番,诚意伯府,不就是宋代春,他的儿子,走了已经有两日了,这個时候, “宁边,记下。” “是,侯爷。” 宁边一手拿着折子,一手拿着毛笔,沾了桌子上的墨,记了下来,张瑾瑜翻了名册,名录太多,只看将军的名号, “继续!” “是,回侯爷,还有东安将军杨仕雄,未来,” 右护军宋进,咽了咽唾液,赶紧把查的名额说出来,这一说不要紧,其余几位将军,面色有些焦急,急忙看向四周,还没见到杨仕雄的身影,胡守成站不住,大喊一声; “报,侯爷,末将有事说!” 这一嗓子,喊得周围人都一愣,知道底细的人,暗自捏了一把汗, “嗯,说说。” 张瑾瑜把名册合上,大体的将军名额,心中都有了数, “回侯爷,杨仕雄身体欠佳,还在营帐中休息,所以未来,” “可有报备,或者留存文书?” 张瑾瑜根本没有管什么身体欠佳的事,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被洛云侯一问,胡守成哑口无言,虽然接了圣旨,可是侯爷并未在军中,如何能请假,硬着头皮回道; “侯爷一直未在军中,如何请假?” 有意思,这算是埋怨本侯了,张瑾瑜把手上名册扔在桌上,抬起头盯着胡守成, “定北将军,好大的名号,你们几个能去教坊司喝酒,就不能去侯府请假,人人都像你们几个这样,大营岂不是乱了,要不然将军位子不想当,就让出来,本侯替你上折子,可行?” 一番质问,让胡守诚脸色涨红,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身后段文元拉了回来, “侯爷见谅,我等所做之事是有些冒失了,” “是啊,侯爷,末将别无他意。” 眼见着几人服了软,张瑾瑜心思没在他几人身上,摆了摆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营,更有军令,之前的事,本侯未来,不予追究,可如今来了,就不要再找理由,能干则干,不能干,本侯也不留人,” 眼神扫了底下众将一眼,就在此时,从西边,急急忙忙赶来一队人马,队形混乱,旌旗散落,领头的将军,头盔都是歪的,肥硕的身影一路小跑,到了高台之上,看着点将台上一水的将军立在那,鸦雀无声,来之前,想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着急,脚下一滑,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地,头盔都把眼睛遮挡卡住。 张瑾瑜撇了一眼来人,简直是不堪入眼,堂堂将军,如此浮夸,败军之将不过如此,理都没理,继续问道; “你继续说,” “是,还有翼卫司马单长勇,已经率军去通州拉军粮了,还有,还有,”右护军宋进支支吾吾,瞄了一眼刚来的韩将军,人就在眼前,怎么能提及名字, 韩志卫像是得了知会,赶紧起身,跑过来,满脸堆笑,弯腰躬身一拜,道; “末将韩志卫参见侯爷,末将有事耽搁了,来得晚,请侯爷见谅。” 韩志卫也豁出去了,整个是一个奴才的笑容,期望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放过自己,以往都传言洛云侯治军极严,但落在自己身上,就怕是不好了。 也就这个时候,众人都在屏息静气,等着侯爷开口, 哪知道。 不远处, 姗姗来迟的杨仕雄,冷着脸,一身铁甲,人高马大的身形,不急不缓的从点将台下,慢慢走了上来, 顺着步梯,从台下走到韩志卫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把点刚枪,站稳之后,把手上长枪,狠狠砸在地上,末端的生铁虎口,“砰”的一声,击穿了点将台的木板,陷了进去,定在那, 杨仕雄昂起头,一言不发,看着这个气场,就差明说了,老子不服。 这样子,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把韩志卫吓得够呛,转头一看是杨仕雄,脸色一僵,心中怒骂,不长眼的东西,洛云侯明显是要杀鸡儆猴,现在这个时候惹他,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你他妈想死,别拉上老子。 “杨将军,侯爷在此,擂鼓聚将,你这来得晚的,傲气的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伱是主将呢。” 长宁将军韩志卫,哪里有好语气,顶着杨仕雄的脸面讥讽一番。 倒是杨仕雄本人,仅仅瞧了一眼长宁将军,满脸的不屑神情,几乎是懒得理会; “你算什么东西,来得晚就受罚,来得早就在那站着,如何能和奴才一样,卑躬屈膝。” “你,” 韩志卫气急,真是一点脸都不给他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离得最近的宣威将军李宗宝拦着; “二位将军暂且息怒,侯爷在此,不可放肆。” 说是呵斥,还不如说是提醒,本就犯了军法,又在此胡闹,那不是罪加一等。 张瑾瑜看到正主都到了,瞧个热闹,还别说,杨仕雄也算是一表人才,穿上盔甲之后,还真有先锋将军的风范,不过这个脾气,啧啧, 还有旁边那个胖子,有意思,怪不得是个人都喜欢狗腿子,说话好听有眼色,会办事,笑了笑,张了嘴说道; “既然都来了,军中号令,擂鼓聚将,三炷香的时间都没到,不说原因,领军棍三十,可有怨言,” “谢侯爷。” 杨仕雄话音生硬,竟然当众卸甲,露出脊背腱子肉,满脸孤傲,显然不把这些军棍放在眼里, 瞧得宁边满脸寒霜,立刻一挥手,侯府几位亲兵就走过去,把杨仕雄绑了,直到绳子上了身,杨仕雄才察觉不对劲,喊道; “打板子就打板子,拿绳子捆绑本将是何意?” 还用力挣扎,刚动一下,侯府几名亲兵直接用刀柄敲了过去,几下之后,疼的杨仕雄跪在地上,五大绑起来,而后顺着点将台的旗杆子,把人吊起来,两名亲兵,拿起鞭子,左右就开始抽了起来,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端是吓人。 眼看着情形不对劲,韩志卫跪倒在地咽了下口水,这是往死里打呢,尤其是那鞭子,上面沾了牛筋,丝毫沾不得,脸色吓得煞白,说不出话语。 此时,众将脸色也不好看,定西将军段开元,见到杨仕雄被打的满脸冷汗,眼看就不行,硬着头皮出列, “鞭下留人。” “侯爷,万事可商量,还请侯爷手下留情,杨将军一时糊涂,犯下罪责应当责罚,但是侯爷,法外不归于情谊,暂且留他有用之身,如若不改,再打也不迟。” 段开元也在赌,既然洛云侯接管京营,必然是有事发生,或许不久后,就会用到京营士兵,杨仕雄虽然为人傲慢,但是底层将领升上来的,军功卓著,也算是一名战将,要是打废了,于心不忍。 见到段开元站了出来,其余人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全部求情, “侯爷,暂且绕他一回,要是再犯,打死也成。” “是啊,侯爷,万事过错,皆有原有,杨将军带兵在后营整训,距离太远,所以来的最晚,” “侯爷,手下留情。” 一股脑的将军,司马,校尉,都来求情,让张瑾瑜有些诧异,还真是人缘好,再看向吊起来的杨仕雄,满脸冷汗,身后一共抽了五鞭子,愣是一坑不声,有种, 再看还跪在地上的韩志卫,人已经吓得有些傻了,倒是目的达到了,点点头,抬下手,亲兵就收了手,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是军令就是军令,有错就罚,有功自然赏,三炷香时间,你要是心中有意,何曾会晚,今日抽他,就是要告诉他,目无法纪,有人管你,要是在战场,那可不是抽鞭子了事的,如若不改,也不要你上折子,今晚本侯替你写折子,明日就回家抱孩子去,多好。” 张瑾瑜回身重新落了座,招了招手,先把人放下来,眼见着侯爷听进去劝,更是听到侯爷的独断专行,众将如何敢在多言, “侯爷所说句句在理,末将并非是替他开拓,京营这几日,自从收到兵部文书,我等众将皆未回京城,全在京营整训部下,连日里不敢停歇,生怕耽误侯爷大事。” 定南将军殷仁昌,赶紧接了洛云侯的话语,认错不说,还把京营这几天的事,简单明了说了一遍,其实他和段开元都是如此所想,无缘无故的,京营再怎么,也不需要洛云侯统领,只能说日后可能需要动用京营,而且时间紧迫,或许,南边可能出了大事,至于说何种大事,还真的不好说! 所以,本有些懈怠的京营整训,也就在此被拉了出来,每日里五军轮换出操休整,清点军械粮草,只是没想到洛云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此擂鼓聚将。 眼见着几人眼神坚定,不像是说谎,再看已经被打的杨仕雄,有些惨不忍睹的被放下来,心底倒是不在意这些,杀鸡儆猴虽然好用,但不能过了度,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张瑾瑜摸着下巴,瞧着眼前几位主将,还真是不简单,有些事,都能提前看出来,不愧是四位主将,也是勋贵里面,称之为俊杰也不为过, “功过相抵,但是军令就是军令,不外乎什么原因,如果是在战场,你们各自为战,别说什么四十万大军,就是八十万,也是一团散沙,不堪一击,本侯要的就是军令,此事就此算了,好好养伤,” 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韩志卫,小人虽说得好,棍子还要挨打的, “韩将军认错倒是诚恳,本侯也不是不讲情面,拉下去,棍打二十。” “是,侯爷,” 几名亲兵就走过来,拖着韩将军下去,随即,棍棒声想起,伴随着闷哼声传来。 “诸位,今日本侯来此,就是给你们交代一番,京营从今日起,务必要每日操练,熟悉战阵,并且把营中粮草备齐,都说京营兵甲是老爷兵,本侯是不信的,但是,谁要是在关键时候拉稀,别怪本侯不讲情面,” 凌厉的眼神把诸位将军扫视一圈,众将立刻面色整肃,大声呼道; “是,侯爷,末将领命。” “解散。” 留下话音,伴随着台下棍棒声完结,张瑾瑜直接领兵上马,飞奔出了大营, 留下众将在台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段将军,刚刚侯爷的意思,是不是京营要出兵了,” :“是啊,将军,这是哪里用兵,需要多少兵马?” “咱们是不是能混上些军功。” 其余部将,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只有几位主将脸色凝重,一言不发,看来内情或许如十年前一般,王节帅所率大军,要么是吃了败仗,要么是战事胶着,难以南下,亦或者是,林山郡城丢失,久攻不下,那太平教的人,就不是虾兵蟹将,散兵游勇,而是堪比精锐士卒兵甲, 那时候, 白莲教之祸就在眼前,京营出兵,也不知是福是祸, 眼前这群人,满眼兴奋,想着军功,岂知道,军功是拿命换的,而不是混出来的, 吵闹声中, 台下被的打韩志卫,躺在长凳子上,终于哀嚎出声,骂道; “一个个破落户,上了战场说不得活不过片刻,还想着军功,刚刚有胆子,都没人给本将求个情吗!” (本章完) 第832章 吴州城在山下 第832章 吴州城在山下 京营外, 随着张瑾瑜快马加鞭的离开, 大营内,点将台上,众位将军都是满眼的兴奋之色,虽说洛云侯治军极严,也不是不讲情面的,回头看到台下,韩将军早已被亲兵搀扶起来,疼的哀嚎, 台上的杨仕雄,忍着痛,光着膀子就准备回去,请军中郎中,过来上一些金疮药,刚要走, 就被段开元喊住, “四弟留步,” 杨仕雄停下脚步,忍着痛转过头, “大哥,有何吩咐。” 眼见着四弟这幅惨兮兮样子,段开元到嘴的话语,有些不忍说出来, “四弟,今日这一下,算是和洛云侯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万不得进了心底,此次真要京营出兵,是好事也是坏事,洛云侯好重用寒门子弟,是你的机会,万不能因此错失机会。” 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京营近乎十年没有战事,只得以演武之式,晋升一批将军,可就是这些人,多数是京城勋贵子弟,例如他自己,而余下不少统领,没有军功,所以才不得晋升,这也就是为何,刚刚不少将军那么兴奋的原因。 “知道了,大哥,弟并未记在心上,仗要打,兵要带,何曾怕过这些,洛云侯为人坦荡,有仇必报,有功必赏,谁人不知,就是心中担心节帅安危,看来京南局势,和咱们想的不一样,颓废至此。”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将军得封,还是因为节帅之故,当年围剿官道匪徒,皆因为辛苦,别人不得去,自己领兵而去,费了一年时间,才得以功成回营,得以封赏,这些恩情,杨仕雄牢记于心,要是南下大军败了,乱兵之中,刀剑无眼,也不知节帅安危如何? “四弟不必忧心,有着王仁和贾琏二人在身边,就算真的兵败,左右三万精锐骑兵,还是能把节帅带出来的,不过有一点,我没明白,是京南那边真的出了变故,还是未来预料出了变故,这些洛云侯没有明说啊!” 老二殷仁昌,眯着眼,心中多数不相信,两军对阵,除非是压倒性的优势,不然,怎可一两个回合之内,就分出胜负,天方夜谭,就算是关外洛云侯,也不是打了大半个月,才借着城池坚固,耗死对方。 只有胡守成,听到后摇摇头, “两位哥哥说的在理,但也只是我等猜测,要是南边真有情况,此时应该有战报入京,如今一直风平浪静,说不得只是朝廷猜测,让洛云侯统领京营,只不过是稳定朝中局势,毕竟,各地藩王的队伍,刚刚入了京城。” 有着胡守成的解说,几人脸色一顿,话说的在理,毕竟各地藩王,可都在此处,朝中局势,应该会注意到那些人,好像,两位公主,也回了京城。 也就是勋贵大营之中,天家的一些事,他们也知道一些,换成新来的京官,不过是两眼一抹黑,看不得京城一些秘闻,胡乱参与其中,落得身死抄家的下场。 “三弟说的是,看似平平,却又含着惊险在其中,其他顾不得,要是兵再练不好,被洛云侯瞧见,那可不会像今个这样糊弄过去,他可是個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主,到时候,真的丢了官,找谁说理都说不通的。” 段开平想了许多,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定西将军,不在朝堂,如何能讨论这些,几人心有戚戚,知道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各自会意,带着亲兵回去,安排兵将训练事宜。 也就在这个时候, 京南将军顾平所部,已经转道西北小路,沿着山脉脚下,顺着干泽的河道,朝着吴州地界疾驰而去,也就在五天之后的下午, 今日, 吴州城遥遥在望,只要下了山道,山下,就是吴州城。 此间, 顾平和秦运江,所率领的残部三万多人马,一路风霜,补给几尽全无,昼夜不停,终于到了城下。 “将军,山下就是吴州城,再往北,不到两日的路程,就到了安阳重镇,那时候,才能快速和朝廷联系上,留在林山郡的斥候,几乎全部被歼灭,只有几个人拼死逃了出来,林山郡丢了,于大人投敌了。” 近乎有些低沉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副将柴定,手拿着一封密信,把四日前留下斥候的情况说了出来,皇城司百户宋良,带来的皇城司近卫,也死伤惨重,丝毫没有消息传出去。 却不见, 顾平的脸色毫无波澜,之前自己就有怀疑,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看来,无非是让自己离开郡城,撵走自己好掌控府军,而且驰援林岳府的时候,他们早已在落叶谷设下埋伏,想围歼自己,哪知道,秦运江率军突围,阴错阳差之下,反而让自己跑了, 还有更早的时候,宋良来之后,说是有一部人马一直尾随,如果那一日,尾随的人要是不走,自己说不得,出不了落叶谷,布下这么大的手笔,会是谁呢。 想到那些太平教妖人,实力虽强,但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背后之人吗,看似是布政使于大人,说不得另有其人,此刻,京南之事,恐怕,朝廷还不知晓,坏了,朝廷援军。 猛的一惊,顾平瞳孔一缩,想到朝廷知道京南民乱,定然会派大军前来,要是那些人和太平教的人里应外合,朝廷援军溃败,朝廷震动,乃至于天下震动,各地藩王,就得了机会。 “秦运江,命令大军疾驰,到吴州城取补给粮草,而后休息四个时辰,北上安阳,” “是,将军。” 秦运江领着前锋,已经下了山道,奔着城池而去, 眼见着大军随行下山,顾平回头看过去,吩咐道, “柴定,挑选三百人马,借用吴州信使,让钱江亲自拿着密信,八百里急报,报于朝廷,你我皆是有罪之身,能不能保下性命,就看此信的了,” “这,是,将军,末将尊令。” 柴定眼睛一红,几万虎贲,如今只剩下残兵逃离至此,朝廷要是知晓,将军如何安身,那些文官定然大做文章, “将军,此种战报不能这样写,要不然那些朝臣言官,必然会大肆渲染将军乃是败军之将,我等落叶谷血战,惨胜而回,他于仕元投敌,与我等何干,那!” 顾平翻身上马,呵斥道; “柴定,我等身为大武将军,此战不利,也是本将大意所致,身为京南将军,必然责无旁贷,照实情汇报,以供朝廷和皇上判断。” 顾平脸色凝重,此时,早已经把朝臣的事,置之度外,反倒是心中不甘,弟兄们白死了。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 柴定转身离去,朝着队伍后面的骑兵队伍跑去,嘴上大喊着钱江, 山下的吴州城, 守城的府军,大多数睁着半梦半醒的眼睛,站在城墙上打着盹,而城下城门处的兵丁,则是来回检查进出的商队,不时摸上几把,扣了一些赏钱。 也就在这个时候,还没人注意城外大军到来,只觉得脚底地面震动,还未回过神,大军就到了近前,为首的校尉这才回了神,脸色煞白,大喊着; “快,禀告将军,城外有兵来了。” 颤颤巍巍说完, 秦运江就到了近前,看着眼前的府军,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大军到了近前,都没看到,要是遇到太平教那些人,吴州早就没了, “我乃林岳府守将,你家大人呢?” “呃,林岳府?” 城门校尉一脸不信,林岳府守将能来这边,但是看向外面,大军云集于此,不敢不回; “回将军,我家将军马上就到,知府衙门那边也去知会了,还请将军暂且歇歇。” 咽了下唾液,回道。 秦运江也知道事情急不得,吩咐蓝晓,在城外扎营,身后大军,也未进城,就在城外空地上,安营扎寨。 校尉见此,松了口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吴州守将季兰,带着千余名兵丁,匆匆赶来,本还气哼哼,却见城外大军云集,不像是散兵游勇,缩了缩头,问道;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那么多兵丁。” 城门校尉赶紧回道; “将军,来的人说是林岳府守将秦云江,卑职不信,林岳府在京南南边,离咱们足有千里路程,怎么可能到咱们这边。” “什么,林岳府的守将,那不是在京南吗,太平教肆虐,如何能来此地,还有何人随着一起。”吴州守将季兰哪里肯信,千里之遥,还没有朝廷调令,私自带兵逃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再说,京南民乱四起,传遍了整个关内,这些,谁人不知。 所以,眼看着大军还在外面,季将军先把带来的府军安排上城墙,自己带着亲兵在此等候几位知府衙门的大人。 话说吴州知府衙门里, 也就是知府吕尚儒,和同知邢思,在后院喝茶,还在品论朝堂上一些动向, “大人,还是您高瞻远瞩,远离是非,选官的时候,卑职看到您直接选了吴州,还不解其意,现在看来,清净之地,殊为难得。” 同知邢思一声赞美,让知府吕尚儒哈哈一笑,摇摇头道; “哈哈,哎呀,邢思啊邢思,你就是讨巧,政绩考核时候,吏部不是也让你选,你不也是选了吴州城,哪里来的本官,高瞻远瞩了。” “大人万不可这样说,记得三年前,吏部是给职下选官,但是卑职,看到您选了之后,才跟着一起,虽然吴州城不富裕,但下官也不埋怨,多少有些进项就成。” 邢大人满嘴好话陪着,这几年的逍遥日子,还有不少孝敬,确实沾了吕大人的脸面。 “知足者常乐,哪里需要那么多,本官听闻,去京南那些官员,如今早就成了刀下亡魂,搜刮太急,送了身家性命,殊为不智,不知细水长流,和咱们一样,来的逍遥自在。” “大人说的是。” 就在院子里,二人说的极为畅快,共事那么多年,许些话,不必明说,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前院,慌慌张张来了一名兵丁,直奔到二人眼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后还跟着管家和小厮,气喘吁吁,追了过来, “老爷,门外季将军手下的兵就闯了进来,奴才没拦住。” 眼见着管家喘着气解释,吕尚儒眼神里含着蹊跷,扬了扬手, “知道了,你所来何事。” 问的就是跪在地上的兵丁,只见此人,喘着粗气,回道; “回大人,小的是城门值守兵丁,校尉让小的传话给两位老爷,城外来了大批的兵马,领头的将军,自称是林岳府守将秦云江,说是要见知府大人,小的不敢怠慢,极速来报。” 几句话也回得利落,只是听闻林岳府守将秦云江,二人满脸不信,林岳府在京南,距离此地,约有八百里左右,还有山脉阻拦,如何能来此,再说没有朝廷调令,肆意率军离开,那可是要命的, 京南民乱, 二人同时对望一眼,应该是此事,但也说不通,不去郡城反到吴州为何,邢大人看出蹊跷,问道; “你可知那个秦将军,为何来此?” “回大人,小的不知!” 兵丁摇摇头,他哪里知道大人们的事,眼见着问不出来,吕尚儒也不浪费时间,起身道; “赏他十两银子,而后,准备马车,咱们去瞧瞧。” “是,老爷。” 管家应了声,给身后小厮使了眼色,而后让小厮领着传信士兵去领赏,自己则是带着人,去门外准备车马, 一会的功夫,两位大人上了马车,直奔城门处。 城外, 三万大军迅速扎营,帐篷一顶顶撑开,所有士兵,都开始躺在地上休息,连日行军,几乎拖垮所有人,这些,都瞧在顾平眼中, 到了城门处, 秦云江带着蓝晓走过来拜见, “将军,吴州知府马上就到,我等是留在此地,还是继续北上,弟兄们都累坏了。” 城外的人马什么样子,几位将军如何不知,战力全无,要是在不休整,万一遇到不测之事,毫无招架之力, “那就多休整一日,好好在此地休息,所有补给,吴州必须出,” “是,将军。” 就在二人谈论决议时候,吴州知府的车驾,就到了城门处,守将季兰,带着人迎了上去,车马停下,两位大人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看向季将军,问道; “季将军,来人可算是朝廷兵马?” 季兰见到吕知府所问,赶紧点头, “大人,来的兵将却是朝廷兵马,就是领头的将军,自称京南来的,卑职有些不信,那么远,怎么来的?” “管他怎么来的,既来之则安之,问清楚,再做打算。” 事到如今,兵马都安营扎寨了,还能怎样,只是隐约之间,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些人马看似精锐,可是面带倦容,兵甲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泽,这些怎么看都是败军之将,难不成,身后还有追兵悍匪,那这样,吴州城不是危险了, 想到这些,赶紧把念头按下,稳住阵脚, 走到外面军营前,看向几位将军骑在马上,特别惹眼,吕知府一抱拳,问道; “敢问谁是主事将军?” 听见知府大人的话音, 顾平回过头,看到主事人来此,心中一松,抱拳回道; “本将京南将军,顾平,见过知府大人,一路奔波,率部突围至此,还请知府大人行个方便,运些粮草肉食,给弟兄们吃一顿热饭。” 顾平根本没有试探,直接道出原委,就是来要吃的。 但是这些话,听在吴州几位大人耳中,面色一变,京南将军,还有身后那个自称林岳府守将,这二人,什么叫突围至此,难道京南那边,地方全丢了不成,朝廷邸报也没写啊。 吕尚儒心中想了许多,脸色带着微笑, “顾将军别着急,客军至此,没有接到朝廷文书,下官也不好随意开府库,但是瞧着将军远道而来,也不能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府库还是可以支取的,就是将军得写个借条作文书,我等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好,本将自有文书奉上。” 也不知顾平是早有准备,还是来的时候想好的,就把借粮文书递过去,吕知府脸色有些尴尬,伸手接过来,也不好反悔,就吩咐邢大人,召集衙门的差役,开始把粮食给送出来,略作安排之后,吕大人又是微微一笑,问道; “顾将军,恕下官多嘴,将军在京南,突围也是去郡城,如何跨过这曲折山脉,到了吴州,可是后面有追兵?” 这一问, 吴州府军守将季兰,猛然变了颜色,吴州城府军不过三千之数,吃了两千空饷,如今也就是千把人守城,要是有追兵,那吴州城可就完了。 “将军,何故追兵之数?” 眼见二人有些慌乱, 顾平和秦云江等人翻身下马,安慰道; “吕大人放心,追兵尚无,我部血战落叶谷,后路被断,前有追兵堵截,补给全无,只能突围至此,借一些粮草,本将还需要去安阳重镇,” 眼见着人要走,本应该高兴地二人,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追兵没有,却要离去,万一还有追兵,那他们,岂不是完了。 “将军且慢,下官虽不知京南如何,既然将军是突围至此,那就在此地等待朝廷文书,如果将军北上安阳,惊动朝廷,将军应该知晓后果, 吴州虽然不富裕,但是粮草丰沛,够将军所部之用,想来将军已经向朝廷禀报,下官也随之亦然。” 吕知府的解说,顾全大局,甚至说是毫无私心,季兰更是明白知府大人意思,赶紧附和, “是啊,将军,还不如在此休整几日,等朝廷旨意下来,将军也好再做打算,万一追兵来此,末将惭愧,挡不住!” (本章完) 第833章 各自有着打算 第833章 各自有着打算 吴州城下, 夕阳如血,余晖洒在破败的战旗上,旗上的龙纹已被干涸的鲜血和泥土覆盖。 不少士兵有气无力的打着木桩,安营扎寨,乌黑蒙尘的铁甲,早已经没有往日的辉煌,大部分步卒或依靠着破损的战车,或坐卧在结了水的草地上,目光空洞,仿佛还未回神, 驻扎的营帐,如同散落的骨架,被风稍微一吹,便发出瑟瑟的响声,显然,大军士气全无。 气氛有些凝重,秦云江哆嗦着嘴,劝道; “将军,吕知府所言极是,休整几日,等弟兄们恢复了士气,再做打算,从此地,到京城,六百里加急,来回需要六日的光景,如何安排,朝廷自有定论。” 秦云江此时也没了害怕之意,丢失林岳府本就是大罪,合着兵败出逃,罪加一等,如何发配,就等着朝廷的旨意了, 顾平沉默良久,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有些没落,叹道; “也罢,知府大人当如实上报朝廷,本将带罪之身,倒也不怕这些,只是待得这些日子,还请吕知府多费心了,” 语气沉重,抱拳拜道,难得的是,吴州知府吕大人,和同知邢大人,忽而展颜一笑,齐齐回了礼, “将军莫要失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京南那地方,将军能领军逃出来,也是开了天恩,吴州虽然没什么钱财,可是粮食管够,此地尽是平原,靠近山脉,往来客商倒是不喜欢走此地,可是南边有个小湖,良田也是有的,” 吕知府心中大定,有这些兵马留下,真有追兵前来,没了补给,走那么远,饿也饿的没力气了, 站在一旁的邢大人,也是满脸堆笑,附和道; “将军,吴州税收只收粮食,不收银子,算是供给通州之用,所以府库银钱没有,多的是粮食,够大军所需,将军宽心休息几日,今夜,我等必然向朝廷禀告。” 邢大人明白知府大人的考虑,粮食在此地不值钱,所以,银子不给,粮食管饱,兵还需要留下来,城中那些府军欺压百姓尚可,真要遇到如狼似虎,名震天下的太平教乱民,还真的不一定能挡住。 毕竟朝廷邸报已然提及京南民乱,席卷四周,朝廷兵马与之相持,本以为是夸大其词,可见到京南将军几万人马,都灰溜溜跑了,那林山郡城全境,岂不是任贼军驰骋,朝廷,根本无力镇压,大逆不道的想法瞬间而过,赶紧给压了下去, 顾平点点头,此时间去安阳,必然会引起朝廷震动,自己率军突围,虽然历经艰险,可是在那些朝臣文官眼中,未必不是畏战而逃,虽有首辅大人恩情所在,但大人早已经不理朝政多年,自己犯下大错,也让首辅大人为难,不如留在此地,稳住阵脚,趁机再杀回去,或许可以出其不意。 “好,既然知府大人挽留,本将不再推辞,在此休整,等候朝廷旨意。” “哈哈,好,既然将军答应,那再好也不为过,季将军,咱们也不能没了礼数,你让弟兄们辛苦些,给将军和其部下,把锅灶埋起来生火,多做些一些热饭,附近农户不是还有些家禽等物,也一并买来,算是给将军接风洗尘,” 吕知府言辞婉转,看样子,顾将军明显心不在此,不如送一些恩惠,算是敬意。 果真, 顾平和秦云江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抱拳拜谢。 “多谢两位大人费心。” “好说,顾将军暂且安歇,如有需要,尽管跟季将军说,我等二人回衙门写折子了,” 此间事情已经谈完。 双方不再浪费时间,各自告辞离去。 知府大人上了马车之后,先是入了城门,车内, 吕知府摸了摸胡须,看向身边的邢大人,吩咐道; “邢思,这几日务必要小心些,不光留意外面动静,还要注意山路上是否有追兵,此事来的蹊跷,老夫心底,有些慌乱。” 许是过惯了安稳的日子,这一下子遇上了大事,难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邢大人感同身受,一抱拳,点点头道; “是,大人,下官记着,就是不知大人的折子,如何写?” “嗯!只能如实写,朝廷就算下旨,也是这些将军的事,和咱们无关,不过看太平教的路数,有点像当年白莲教一般,席卷京南之后,下一步是哪里?” 吕知府眼里有着问询,看向同知邢大人,眼中也有些惊惧,当年打进中原,折戟大梁城下,会不会这一次,吸取教训,换个地方打,那时候,中原必乱,这官也做不安稳,不过只要朝廷出兵,那些乱民不得不迎战,不然一哄而散,迟早会被剿灭。 “大人,莫要胡思乱想,就算太平教路数不一样,那也需要首先解决朝廷大军,邸报上说,京营大军未动情况下,已经有十几万大军南下,许些宵小之辈,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倒也是,是本官失态了。” 二人定了定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回了府,安排上奏的折子。 城门外, 眼见着吴州知府几位大人一走,几位将军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等车走远之后, 秦云江动了动嘴问道; “将军,暂且宽心,有了粮草补给,休整几日,弟兄们士气就会回来,末将担心的是郡城,如若失陷,我等罪责难逃,但毕竟尚有补救的时候,如果朝廷援军吃了败仗,那我等就进退两难了。” 听着此话,顾平眼神一冷,京营那些老爷兵,能有几分战力还不好说,碰到那群疯子,还不知怎样呢, “迅速扎营休息,而后,让一部人马,带足粮草,按照原路返回,盯着京南动静,我们不等坐以待毙,就算京营溃败,也只是一时的挫折,洛云侯在京城,朝廷再败的情况下,下一次,定然会是洛云侯领兵,那时候,我等机会就来了,只能以军功抵罪。” “那朝廷的旨意到了,又当如何?” 秦云江面色一紧,知道顾将军的想法,可是他们怎敢违抗朝廷旨意,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错失了战机,你我二人才是罪责难逃,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顾平脸色冷峻,此战要不是背腹受敌,又无补给粮草,如何能败。 还有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人,太累赘了。 身后不远处,跟随着不少林岳府富户官家,都在远处地方,跟着安营扎寨,一同逃出来的知府李成,同知卢人,还有通判杨罗,也在地上铺上桌子椅子,就此研墨,开始书写上奏折子,只见李知府,满脸菜色,拿着毛笔的手,都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的,把前后半月的实情一一写出来,反正是罪责难逃,能写的,不能写的,都写了。 “大人,如此写,那不就是坐实了我等失城失地的罪责了吗?” “哼,杨大人,此事都已经跑到吴州地界了,咱们再不上折子请罪,等他们把折子递上去,那咱们才真的毫无出路,只能实情以报,看看朝廷从轻发落,要知道,没跑出来的,几乎生死未卜。” 同知卢仁唉声叹气,到了吴州,算是有了生的希望,可是官还能不能做,就不得而知了,眼见着李大人把折子写好,签了名字,也一把接了毛笔,把自己名字签上。 通判杨罗见此,不得已,也拿过毛笔,写下名字, “两位大人说的极是,只是下一步,应当如何?是留在此地等消息,还是直接进京?” 杨罗也不知是不是吓昏了头,不知如何是好, 写完折子的李大人,把折子拿在手里,复又查看一遍,无误后,就吩咐身边亲信,带上几人骑马,就直奔京城而去, “自然是留下来等着,朝廷有朝廷的想法,我等如何敢离开,林山郡那些贼子,竟然敢投敌,顾将军不也是栽在他们手里,如今想法就是拉他们下水,折子上,本官可是什么都写了。” 李成阴沉着脸,想到路上,秦将军和顾将军领兵西去,自己曾问过此事,谁能想到,斥候回来说,林山郡的布政使于大人,竟然投敌了,虽然心中不信,可是陈州城上的太平教旗子,绝不会看错,那老贼,天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没想到,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主。 越想越气, “诸位,既然折子已经送去了,就等候发落吧,能活着,就算万幸,”“哎,大人,确如你所说,能活着就是万幸,只是下官不明白,布政使于大人,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如何能投敌,还是太平教的人,下官想不明白,” 杨罗始终不相信于大人能投敌,两朝元老,一朝清名不要了? 只有卢仁皱着眉,细细思索,忽然觉得,此间的事定有蹊跷,太平教不过是乱匪,如何能说动于大人的,或许是另有原由; “大人,杨兄,下官猜测,会不会是于大人的金蝉脱壳,表面上是投于太平教,实际上底下另有其人,林山郡按照顾将军所言,府军还有三万,招募青壮也有四万人,这些人马足以守城,而于大人转头就投向太平教,说不通啊。” 言语有些拉长,让他们二人闻言,若有所思,要是另有其人,会是谁呢,关内藩王不成! 这样一想,原本还想能不能劝劝顾将军杀回去,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真要有藩王插手其中,还不闹得天翻地覆。 想到此,几人相顾无言! 而京城西城, 张瑾瑜也没有回府,去了安湖大营绕了一圈,浪费了不少时间,更多的是有些想不明白,几位藩王世子,怎么想的,今晚要是有宴席,那就是说有人给他们,办的接风宴,鸿胪寺接风洗尘,那就是忠顺王安排的,想想也没安好心,不过去去也无妨,毕竟还是要会一会的, 想着既然叫了自己,也必然还叫了其他人,那襄阳侯定然是要来的,至于其他人,他也想不到了,毕竟勋贵里面,认识的人虽多,但是不熟悉,交情更是谈不上,所以这些人有什么动向,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更多的是好奇,这些藩王世子,能把谁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西城的位置,云山脚下就到了,身后的宁边问道; “侯爷,地方快到了,鸿胪寺驻地,在西边山头上建的,” 张瑾瑜闻言,抬起头望去,果然,在西边第二個山峰上,有一个缓坡,殿宇很多,建的气派, 定然是了大价钱的,既然能建在那,显然是有说法的,想想出了京城就藩的王爷,在京城的宅院早已经收归内务府,没个落脚地,想必,太上皇那会早就想到这些,留有余地。 鸿胪寺,好地方啊,好像记得那个鸿胪寺卿是谁来着? “宁边,那个鸿胪寺卿是谁来着?可记得!” “回侯爷,末将记得,鸿胪寺卿乃是孙伯延,李首辅的门生,算得上是大公子的师兄。” 宁边跟在身后,小心的回着话,更多的是提醒,原因就在于,侯爷,和杨家闹得不愉快,又分属大公子的人,现如今侯爷和大公子也有利益在里面,所以,侯爷此去需要注意分寸, 张瑾瑜也算听出来,宁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注意一些,更多的是给首辅大人和大公子面子,俗话说得好,打狗也需要看主人,眼见自己也是有门生的人了,穿了鞋就需要多注意,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本侯知道此人,鸿胪寺卿孙伯延,他儿子,不就是和薛蟠打架的,那几位公子其中之一吗,” 冤家路窄,把人家儿子考取功名的机会弄掉了,换成谁,谁不急。 “侯爷,就是孙家公子,恩科时候,不是被侯爷您,给赶回家了吗。” 宁边也有些无语,怎么那么巧,这都能都遇上, 现在人都到了云山脚下,哪里还能再折返回去。 “行了,既然人都到了,那就过去吧,也不知忠顺王弄了什么好菜,款待那些王孙世子。” 感慨一番,就翻身上马,带着人就过去了,话说,堂堂鸿胪寺卿,也不一定在那里! 而在北城居坊, 襄阳侯府府上, 此时的襄阳侯还在内堂休息,熬了几夜,精神疲惫,身子骨是差了许多,回到府上,用过膳,沐浴之后,就回了屋子,睡了大半宿,到如今,还是半躺在床榻上, 也就是此时, 襄阳侯府府夫人田湘兰,带着丫鬟,端了上好的参汤,走了进来, 见到自家夫君半躺在床榻上,睁着眼,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事,面色一笑,柔美的面容闪过喜色,头上的金钗,也随之摇摆, 也不知怎么,自从郎君从宫里回来,就显得心不在焉,难不成遇到了心事,招了招手,把身后的丫鬟叫进来,拿过食盒, “下去吧。” :“是夫人!” 把丫鬟撵走之后,随手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端出参汤,盛了一小碗,捧在手里,靠近床榻前,柔声说道; “郎君,妾身给你熬了参汤,喝一些,补补身子,这一天,也没出去透透气,” 襄阳侯柏广居把手撑在床头,起身披了衣物,靠在床头壁影上,叹息了一口气; “劳烦夫人了。” “郎君哪里的话,夫妻本一体,何曾劳烦之说,只是郎君如今面目,有些郁结之气,神色疲惫,可是有了难处,不如说出来,让妾身听听。” 襄阳侯府夫人田湘兰,把碗端起来,用勺子搅了搅,就递了过去,柏广居伸手接过来,放在唇边,品了品,一口就吞下,入口醇香,参汤温润,显然是上好的山参, 惊讶问道; “这人参拿来的,入口即化,味道醇美。” 田湘兰神色一动,悄声回道; “还能从哪里来的,自然是洛云侯私下送的,也就是关外,有这些好东西,送来不少,妾身也奢侈一回,给郎君炖上半只。” “都是稀罕玩意,你还用了半只,关外在不缺,也值不少银子。” 此刻, 柏广居有些埋怨,他哪里需要补这些,无非是劳累过度,身子有些疲惫,休息几日就好了。 看着郎君还逞能,田夫人只得点点头,只是手上也不慢,又给盛了一碗参汤递过去。 也就在夫妻二人说着话的时候, 帘子外面, 传来门房管事的话音, “老爷,夫人,门口有人送来一个请柬,说是请老爷去赴宴的。” 赴宴,赴什么宴! 柏广居刚把碗里的参汤喝完,心底还有些低估,恩科放榜,鹿鸣宴也是主考官陪着,自己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如今还有人请,会是谁呢。 “可有说是何人请的?” “回侯爷,来人说是各藩王世子的接风宴,在鸿胪寺,郑王府世子邀请的,奴才一听,有些不对味,多嘴问了一句,还请了谁,来人说,除了老爷,还有洛云侯,锦乡侯,川宁候,其他人并未叫。” 管事赶紧回话,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可就是这番摸样,让柏广居眼神一凝,居然只请了几位侯府的人,四王八公的人,是一个没请,接风宴,谁举办的呢? (本章完) 第834章 鸿胪寺温大人 第834章 鸿胪寺温大人 京城, 襄阳侯府,此刻,襄阳侯柏广居放下心中心思,起身更衣,还特特意换上一身深色劲服,显得极为干练。 侯府夫人田湘兰,在身边整理衣袖,觉得郎君今日,突然变了许多,想起勋贵老亲,一有事就来找夫君商议,要夫君出面解决,成了和事老一般,怎么看都是吃亏的,操劳心神不说,还受了许多人的猜忌,吃力不讨好事,为何去做。 “郎君,虽有请柬,但又不是必须去,有洛云侯在那,吃不了亏,您忙了那么多天,何必再去蹚浑水呢。” 田夫人眨了眨眼睛,内里的事她瞧得清楚,就怕郎君不依不饶,柏广居穿好衣物,身子一顿,叹口气, “夫人所言,为夫明白,清水浑水暂且不说,现如今,京城勋贵老亲,暂且都还安稳,有许多事,别的府上,不能出面,为夫也不是想插手那些,只是宫里面,还需要个传话人,吃些亏没什么,” 柏广居何曾不知道这些事,都是一直以来,镇国公的交代,四王八公,能管事的,越来越少了,只得如此。 穿好衣物之后,拿过桌上蜜水,小心喝了一口,神清气爽,就准备出门, “郎君知道就好,如今藩王世子进京城,郎君还需要多多留意,宁国府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明日里,贾敬下葬,也不知道为何那么着急。” 招了招手,安排人,给郎君准备车架, 柏广居并未多言,宁国府此举也是无奈,既要得了脸面,又需要顾忌宫里,两难之选,只能避重就轻,明日里还是要去的,也不知两位王爷,还去不去了。 “好,夫人不必担心,宁国府那边,需要准备的,还请夫人代劳,备好,明日里用过早膳,定要去送一送,一是顾全勋贵情谊,另一个也是做给京城人看的,所行之事,为夫心中有数。” 眼看郎君吩咐,田湘兰撇了撇嘴,应了声, “是,夫君,妾身给您备着呢,不过前些日子,老三来府上,说是买了东城一些铺子,不过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 “哦?什么蹊跷的事,难不成内务府那些人,还能送给他。” 刚要动身出屋子的柏广居,听闻是老三少丰的事,伸腿迈出的步子,遂又收回来,东城市坊的铺子,也就是前些日子,御马监查抄的那些商贾产业,这些都已经充作南下大军的饷银粮草了,还能有什么蹊跷。 “蹊跷,妾身没看出来,就是说,沿街一些铺子,被人直接买下,东家也打听不出来,看样子是老三,没有争过别人家的。” 呵呵一笑,有些好笑,都成家立业,还跟小孩一般摸样,柏广居也不为意,许些小事,迈开步子推开门, “买不到就买不到,凡事和气生财,下次再来,你告诉他,无顾就不要乱银子了。” 撂下话语,出了屋门,直奔着院子朝着府外走去。 反观其他几位侯府,接了请柬,都不免觉得有些突兀,可惜,请柬一下,京城几位侯爷都有,要是不去,不免丢了脸面,要是去,那不就是自投罗网,毕竟宴无好宴, 所以,锦乡侯廖大平接了请柬以后,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藩王是来京城尽孝,看着是太上皇,可是陛下如今气势正盛,自己每每见了,都是双股打颤,鸿胪寺的接风宴,看似是接风洗尘,要是忠顺亲王在那,还不知道是不是鸿门宴呢,拿着手里的请柬,仿佛烫手山芋一般,有些握不稳。 眼见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不去也不行,接了请柬不去,明日里还不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备上马车,去鸿胪寺,” “是老爷。” 身边的管事答应着,低头出了屋子,也就在此时,廖大平忽然想到,川宁候,还有东川侯二人不也是要去,自己和苗大勇关系尚可,不如,先行商议一番,想到此,急忙改了口, “快,备马车,去川宁侯府。” “是,老爷。” 一阵脚步声传到外面。 随即,就是马车的轱辘吱呀声。 两府距离并不远, 到了川宁侯府邸门前,正巧,川宁侯苗大勇,漫步走出府门,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就被锦乡侯廖大平截住, “苗兄,先上为兄的车架,让你府上的马车随后,快。” 苗大勇还没回过神,就听到廖兄的喊话,心中一动,知道是请柬的事,见街上四下无人,一个闪身,就登上了马车。 进了内,刚坐稳, 就被廖大平拉住衣袖,问道; “苗兄,此去鸿胪寺,可有对策?” 忽如其来的一问,让苗大勇显然没反应过来,脸上有些愣神,反问道; “廖兄何出此言?不是藩王世子,请我等赴宴的吗,接风洗尘不外如是。” 言语坦荡,让廖大平反而有些摸不透苗兄的意思,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 “苗兄,都什么时候了,还打马虎眼,此去赴宴,说是接风洗尘,鸿胪寺那边,接待的,恐怕是忠顺亲王,宫里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吧。” 未敢明言,用手指了指宫里的方向, 此时,苗大勇才听明白锦乡侯的意思,这是太上皇和皇上之间的. 不敢再想,只觉得脑子一懵,怎么就跟着上了马车去赴宴呢,想想也是,藩王世子来京城,就算没事,这一去赴宴,裤裆里就算是黄泥,那也是屎,解释不清不说,宫里面要是多了心思,这以后,闲散的侯爷,也闲散不了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廖兄,您看,咱们前去赴宴,单单请了咱们几家,为兄觉得,既然送了请柬入府,不去不合理数,没有想这些,但是经你一说,都在路上了,不能调转马车,回去吧?” 人一着急,说话就有些结巴,这样一来,总共是有些左右为难,锦乡侯先不回话,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外头,百姓渐渐少了,走了南头的街口,也就没什么人注意,这才放下心,回道; “苗兄不必担心,既然请了咱们几家,去的也不是一个人,所谓的接了请柬,那就是应承赴宴,失信不去,那才是笑话,既然去了,你我二人相互帮衬,说一些趣事,这样一来,总不能再出错吧。” 锦乡侯廖大平的策略,无非是装作缩头乌龟,宴会上,必有皇城司眼线,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今晚吃完宴席后,这些,都会一一呈现在陛下耳里,万一多事,做了错处,这些,可就麻烦了。 “对,对,廖兄所言极是,多做多错,多说多错,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不妨装聋作哑,混过去算了,就算是要说,相互帮衬圆过去就成。” 显而易见,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总算是放下心来,想想也对,吃個饭,能说什么,几个世子小辈,无非是打个前站,要是藩王来此,这个宴席,还真的是不好去, 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二人心中大定,赶的车架,又快了几分。 云山脚下, 秋水湖畔, 略有些微风吹过,傍晚时分,西山头,还有些云雾缭绕,夕阳的余晖,洒在山峦之上,金光闪闪,犹如一幅动人的山水画。 松涛阵阵,伴着修建的官道,还别说,皇家气派是做足了,张瑾瑜暗自咋舌,谁说宫里面没钱,就跟谁急, “都瞧瞧,都说国库穷,没想到,一个小小鸿胪寺留宿的殿宇,堪比宫里,你看那个瞭望的阁楼,啧啧,本侯看着都喜欢。” 张瑾瑜刚刚抬头,一眼就瞧见,在湖的这一面,好似还修建了一个观景平台,汉白玉的石台,看着就眼热,还有鸿胪寺一排排殿宇,修建在山顶上,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灿灿一片,娘的,以前怎么没看见呢。“侯爷,以往咱们都是走南门和东门,西门那一次,走的还是在夜里,自然是看不见,不过,把鸿胪寺安排在那,应该是有说法,您看山脚下,还有不少殿宇,可见,寻常人,去不了上面。” 宁百一伸手,指了指山脚那一片地方, 张瑾瑜一瞧,果然如此,还真有不少,离得远,也看着不少人来人往的,就算能入住,也是山脚之下,上面不住人,还留着欣赏不成, “行了,住不住也没啥,关键就是要去一趟,说不得今晚就能在上面吃一顿,怎么说呢,都是自己人来了,忠顺王这个做叔叔的,还能小气了,” 张瑾瑜嘴角一笑,今晚上的宴席,还真的不知是何摸样,几位侯爷,除了柏广居,还有康贵臣,其余的几位,名声不显,但也不是好相于的主,加上各怀鬼胎的主客世子,是有好戏看了。 双腿一夹,骑着马就赶了过去。 而西山脚下, 鸿胪寺少卿,温省身,一身崭新的官袍,带着几位主事,早已经在鸿胪寺大门外等候,几位藩王世子,领着队伍,到了寺门前,看着有些巍峨壮丽的宫殿,眼神里有着异样的光芒, 还未多想, 温少卿满面堆笑,抱拳道; “下官鸿胪寺少卿,温省身,见过诸位世子,休息殿宇已经安排妥当,留宿的人马,在山下院子也准备好了,各位世子上去后,歇息片刻,随后在主殿,忠顺王爷要给各位世子接风洗尘。” 话音平稳,吐字清晰,不免让几位世子多看了他一眼,不愧是鸿胪寺少卿温省身,号称当年的“静公子”,如今一观之,温文尔雅,实属文人如师, 郑王世子周正白,一抱拳回了礼, “劳烦温大人在此等候,既如此,我等听从安排,只是许些小事,还是需要告诉温大人,不知可不可以?” 周生白开了口,身后几位世子,也没闲着,眼神死死盯着温大人,看其反应,不管是住的地方,还是宴席吃饭的地方,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试探一番,也不为过。 温少卿又是躬身一拜,礼数做的极全,回问; “世子客气,世子有何事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今日里,赴宴的人可能多一些,本世子,也请了京城的几位侯爷来此,不知温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问着话,眼神却不曾离开,想看看温大人如何回答,忠顺王布下的局,定然不会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几位侯爷叫来一同赴宴,如此,打乱王叔的计划,先手就在他们这。 谁知,温省身微微弯腰一笑,回道; “既然是世子已经叫了人,无非是多添几副碗筷,不打紧,下官这就吩咐人备齐,还请几位世子入内休息即可。” 眼见这样试探不出来,周正白也不是毫无收获,毕竟刚刚,温大人的手,可是动了一下,这一下,未必是没有心中乱了, “好,多谢温大人好意。” 回头看向队伍喊道; “所有人下马,进鸿胪寺把东西收好,选了院子先休息下。” “是,世子。” 说完,身后车队,缓缓进了侧门,而正门处,则是几位世子带着亲兵护卫,并着马车走了进去, 一入门, 就有管事的主事,带着人在里面等候, “下官见过世子,世子住的地方,在山顶,还望几位世子辛苦些,” 听到是去山顶住,周兴山和周业文相互对视一眼,看样子,是要自己等人和队伍分开,一上一下,有些事就传的极为不顺畅,但是,此番安排,又说不出错处,毕竟这等待遇,只有藩王可用,他们还是逾制了, “好,前面带路,” 郑王世子周正白点点头,伸手敲了下马车,车随后就动身停在下面,里面的两位先生早已经下了马车,混迹在亲兵之中,又不知在哪里离开队伍,不见了踪迹。 既来之则安之,几位世子,也就随着主事官员,沿着修的石台登了上去,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前的温大人一动不动,略微思索一番,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今晚宴席要多加座位,把菜品再多加几道,另外,除了伺候的人留在那,大小官员一律不准上去。” 不知者不罪,无论上面发生何事,只要鸿胪寺的官员不上去,听而不闻,眼不见为净,王爷交代的,鸿胪寺算是安排完了,只是身后的主事有些迟疑; “大人,诸王世子是安排好了,可是那几位侯爷,是不是要跟王爷说一声,以免落得,” 主事张了张口,未敢明言, 温省身起身转过头,微笑道; “王爷交代的事,已经安排完了,至于这几位侯爷来不来,怎么来,干什么,也是他们的事,咱们鸿胪寺只提供这些,剩下的,越少知道越好。” 见着温大人如此回答,主事赶紧低头,额头冒了汗, “谢大人提点,下官刚刚失言了。” “嗯,用心做事,其他的不用问。” “是,大人。” 见到车队都已经进了鸿胪寺,温省身摇摇头,世人所想,都在其中,可惜,天道轮回,谁能猜的透,跟着一起,进了鸿胪寺院内。 也就在这时候, 北城忠顺王府, 此时的忠顺亲王周建安,刚刚沐浴焚香,眼见着父皇陵寝那边,安排众多人,已经把那些匠户给挖了出来,虽然死了不少,可是工部的那些人,只是受了伤, 随即,派遣心腹去安抚威胁一番,总算是能糊弄过去,可是重修陵寝,那银子从何而来,只能先从自己府库里扒拉出来, 眼见着库中银子少了大半,这心里面,难免就有些着急,想到江南那地方,好处都被分完了,剩下边角料,谁想要, “莫先生,此番江南那边,汪梦善来了信件,说是宫里面的杨公公去了那之后,和景存量联手,已经把改田为桑的事安排下去,只是织造局,落入杨公公手里,咱们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值不值?” 说到此处,周王爷还以为景存亮,是自己门下客卿一般,丝毫没有顾及,只是莫雨田轻摇头, “王爷,江南那边,阻力来自于布政使庄大人和东王府,想要把朝廷政策推行下去,必须联合杨公公,织造局本就不是衙门管的,内务府那边始终盯着,也算好事,毕竟有些银子烫手。” 见到莫先生摇头,忠顺王知道是自己心急了,都怪那些贱民,早改种桑树,哪有这些事,话说东王府,穆莳那家伙,也不知怎么改了性子,不在西山静养,回京城开始插手朝局,所图甚大。 “既然如此,江南那边,还需要莫先生盯着,至于银子,随你支配,另外父皇陵寝那边,风声可要收紧。” “王爷放心,多些银子封口就行,把那些人看押住,重新修建即可,就是用的木料石材,还是江南那边的好,王爷要是能从中插一手,亏损的银子,还能平账的。” 莫雨田时到今日才知道,王爷竟然听信长史周良的话,把修建陵寝的银子贪墨,怎么那么大的胆子,王爷也是,那么大的事不和自己商量。 “咳,多谢莫先生帮衬,本王羞愧,早不听先生所言” (本章完) 第835章 这就是鸿胪寺 第835章 这就是鸿胪寺 忠顺亲王府, 主殿堂屋厅内,只有只有忠顺亲王和先生莫雨田二人坐在屋内,其余人,尽皆在外等候, 厅内,有一金鼎落座在东首的位子,上面还燃着昂贵的龙涎香,下面的柱子乃是金丝楠木做的,雕梁画栋,龙飞凤舞,栩栩如生。 前厅还有一个,巨大的红木屏风上刻着的山水画,墨色浓淡有致,仿佛随时会跃然而出。 主位的后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名家书画,笔力遒劲,气韵生动,定然是大家所书,这一切,无不彰显忠顺亲王府的气势。 刚刚王爷认了错,可是莫雨田如何真的能让王爷认错,遂说道; “王爷稍安勿躁,有些事急不得,既然景大人已经下了手,后面无论如何,好处都有咱们的,织造局只要生丝,咱们也可以收购生丝送过去,这中间的利差,也足够了,” 听了莫先生的话,周建安此刻心中才安稳下来,他是喜欢这些金银珠宝的,蹦说那么多话,谁亏了银子,谁不心疼,能有机会弥补府库,怕这些做什么, “那就好,莫先生看着办,总归把王府损失减小一些,另外,今晚,本王在鸿胪寺安排了宴席,给我那几个好侄儿接风洗尘,顺便探探口风,那几位兄长,不在封地好好呆着,成天净想好事了。” “王爷,此事您还是小心应付为好,几位世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身边跟着的几位先生,都是大才之人,勿要上了他们的套,今日,就怕这几位世子,出了幺蛾子。” 莫雨田脸色凝重,看似几位藩王异想天开,做着梦,但也要寻思太上皇的意思,禁军虽说在陛下掌控之内,但是禁军里面还有兵将,在太上皇心腹将领那掌握着,真要是有着宫门之变,不说京营勋贵站在哪一方,就连禁军,现如今也不能确定那些将领是谁的人, 想到这些,莫雨田不由得想到洛云侯,独留一万铁骑在宫门前,硬抗禁军左右两卫,嘴角一抽,这才是最大的变数。 “哼,几位小辈,能出什么幺蛾子,本王诚心款待他们,他们来赴宴,还能说些什么,” 周王爷满脸不在乎,要是封地上的,他几位王兄在此,还真不好办,不过现在来的,都是子侄辈,给他们胆子,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哼哼, 眼见着王爷胸有成竹,莫雨田也不好说什么,宴会之内,也只有王爷和世子在内,那几位先生,也不得跟随,想来,那几位幕僚,恐怕是连鸿胪寺都没过去,半途而下,暗地里,不知寻多少心思在里面,所以,晚上的宴席,应该打探不出来什么事。 “既如此,王爷小心便是,只要没有外人在,许些话还真能问,” 周王爷闻言哈哈一笑,最是痛快,好久没有笑的这么舒畅过了,起身理了一下袍服,手摸着肚子,收了下腹部,成竹在胸的回道; “哈哈!都是小辈来,真要是逼迫,还显得本王欺压他们,落得脸面,不好看,今晚,纯粹是家宴一般。” 随着忠顺亲王的释怀,大步流星走出了厅,府院内,响起一阵阵脚步声。 只留下莫雨田眼神闪烁,王爷的这次所谓的家宴,可不简单啊。 傍晚的西城, 依旧是人声鼎沸,劳作的百姓,依次而归,有些空闲的人,此时也结伴而出,到街上闲逛。 五位王府世子,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带着王府侍卫,就上了山,走在玉石台阶上,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即是入局,那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做了, “业文兄,你觉得,今日里,王叔会说些什么话?” 汉王世子周兴山,忽然开口问道,让宋王府世子周业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世兄,既然是王叔清客,谈论的,无非是一些王府的事,咱们此次前来,是给宫里面尽孝的,就算是想问一些事,也不会那么着急。” 周业文想了想,也只想到这些,其实心底,还有话没说出,也有可能是王叔给他们来个下马威,不过这些,自然是不能说出口。 只见汉王世子周兴山哈哈一笑,回道; “好,说得好,业文弟如今是有些刮目相看了,我等几人初次来京城,就算是看着王府的面子,也不会太过苛责,要不然,王叔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既然一起来的,许些事还要商量好,共进退。” 对着身后三人说着话,可眼神,却一直盯着郑王府世子周正白,这几人,为郑王府为首。 “是,世兄。” 三人各自抱拳应道,除了陈王府世子周运福心底有些不甘外,吴王世子周良浩,是打心底愿意,眼看着局势扑朔迷离,如何还敢冒险,安稳才是第一位。 见人都答应,又朝着周正白方向,问道; “世兄,你觉得如何?” “嗯,贤弟安排的妥当,既然到了别人的地方,再小心也不为过,今晚的宴会,倒是不必过于担心,本世子已经下了请柬,京城几位侯府的侯爷,应该会相继而来,有他们作陪,王叔就算出格,也要顾及脸面。” 周正白拿出折扇,自信一笑,略作后手,布阵全局,多一个想法,多一份路子。 此间得失,皆在于心,就看王叔怎么出招了。 听见郑王世子的解释,周兴山身子一顿,眼神里有着莫名的神色,不愧是郑王府出身的世子,才情手腕,不可小视。 “承世兄吉言,请。” “请!” 各自带人引路,上了山顶,进了内殿,殿门外,自有管事接待安排。 “几位世子,是到偏殿休息等候王爷来此,还是先进大殿等候?” 鸿胪寺留下的管事官员,在门前问询,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底有了决议, “不需要休息,我等前来,理应等候王叔来此。” 周兴山先一步开口决议,让众人先进去坐下等着,几人也不在意,来此就是赴宴的,去偏殿休息,能休息出来什么。 见几人也没反对,索性带头走进去, “前面带路,端一些茶点上来。” “是,几位世子,里面请。” 随手招了招手,内外伺候的人,开始陆陆续续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而在山脚处, 张瑾瑜去西山,还需要绕道,下了坡。 走在秋水湖畔,水气升腾,微风吹来,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震。 继而, 前行不到几里路程,就到了鸿胪寺殿宇大院子前, 此时的鸿胪寺,院门大开,里面喧闹声此起彼伏,听着这些,显然是正主都在里面,张瑾瑜笑了笑,看着金碧辉煌的建筑,心里赞叹一声,不愧是太上皇捣鼓出来的,一招而安天下藩王之心。 换成自己,也想来此住下,毕竟王府宅院收归内务府,连個落脚的地都没有,总不能住客栈吧。 只有那两位公主恩宠有加,公主府和产业,一动未动。 眼见着大门口的人,都立在那不动,张瑾瑜带着人,骑着马,就这么直挺挺走了进去。刚入进了大门,就有管事拦着,笑着问道; “敢问哪位大人来此,今日鸿胪寺有贵客临门,不方便接待。” 满脸的堆笑不说,身子还微微弯了一番,显得极为恭敬,可见,接人待客的功夫,做的炉火纯青。 “洛云侯,应郑王世子邀请,来赴宴的,” 随口回了一句,眼神却四下看看,还别说,鸿胪寺院子不光大,而且四周有壁影围着,那后面是一处处殿宇,在前门院子里,自是瞧不见内里的情况,而且,院子与院子之间,还有园子隔开,也不知是谁设计的,保密做的到位。 管事闻言一愣,洛云侯怎么会来此,想起刚刚上官温少卿吩咐的,和内廷管事交代,今晚的宴会,应该又有几位侯府贵客,想来洛云侯就是其中之一,照着温大人的交代,人一来就请上去,遂笑脸相迎; “原来是侯爷,下官有失远迎,此番,温大人有过交代,既然侯爷到了,直接去上面大殿即可,” 伸手一指山顶上的建筑,还好,没多远,张瑾瑜点下头,翻身下了马, “留几个人在下面看着马,其余人,一起上去瞧瞧。” “是,侯爷。” 身后的宁边,领着亲兵应道,而后全部下马,披甲带刃,就跟着张瑾瑜上了玉石台阶,只有刚刚还站在那的管事,张了张嘴,小声道; “怎可带兵上去,这可是鸿胪寺啊。” 只是声音太小,无人听见。 而张瑾瑜一脚踏上玉石台阶,还用脚使劲踏了踏,坚固之处,还赏心悦目,别说其他的,除了宫里面,其他地方可不常见, 迈着脚步就走了上去,台阶不少,但也不远,毕竟京城里面的山头,没有高的,几近一炷香的时间,就登上山顶,入眼处的宫殿,大大小小坐落在山头山腰处,回头一观看,秋水湖,还有两座书院尽收眼底,端是一个妙处。 再看山顶的主殿,有一处匾额挂在大殿上,写着鸿胪寺三个大字,而主殿外面,来来往往伺候的人,进进出出也不知忙些什么。 “侯爷,前面的大殿,应该就是宴会之地,也不知忠顺王来了没有?” 宁边上了石台前院之后,四下张望,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有藩王府侍卫,在殿外等候,看来几位世子早已经入内。 “定然是没来,看看四周,要是忠顺王的人在此,哪里会那么安静,先进去瞧瞧什么情况,你们跟在后面,” “是,侯爷,” 这地方,张瑾瑜也是第一回来,瞧着什么东西都稀罕,还别说,总觉得比宫里还舒服,就是地方小了些。 迈步往主殿走去,顺着台阶,直接推门而入,入眼就是内部回廊,顺着回廊走了左侧的路子, 还有一个略微有些斜坡台阶,走上去,只觉得脚底一软,低头一看,竟然是上好的羊绒毯子,里头还有一副巨大的山水画屏风竖在那。 好家伙,跟个迷宫似的,难不成里面另有乾坤, 定定神,绕过屏风,豁然开朗,只见里面的异常的宽敞明亮,正堂之上设立一个主位,其余地方,两侧之地设了单独的桌子,桌子上早已经摆满了瓜果茶点,另有先进来的几位世子,正坐在那闲谈。 张瑾瑜刚入内的功夫,吴王世子周良浩,眼尖,先察觉有人进来,见到是洛云侯来此,赶紧起身招呼一声; “原来是侯爷来此,快,请上座。” 周良浩说的上座,就是左侧第三首的位子,前面则是郑王世子周正白,还有汉王世子周兴山的位子,而他自己,则是落在对面右手第三, 见如此, 张瑾瑜略微对这几人抱拳, “见过几位世子,本侯来的晚了一些。” “洛云侯客气了,来的不晚,请。” 周正白起身一拜,回了礼,其余人也是如此,客气完之后,张瑾瑜大步子一跨,朝着左边第三个位子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随后的亲兵则是分散在身后, 入口处伺候的丫鬟,纷纷走进来,奉上茶点,然后再退下,丝毫没有发出声音。 张瑾瑜也不客气,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水,上好的江南云雾茶,瞧着鸿胪寺是把家底拿出来招待了,可见几位世子面子之大。 再瞧着几位世子, 端坐在位子上,眼神都盯着自己这边,看着张瑾瑜浑身不自在,自嘲一笑; “几位世子别见怪,本侯常年待在关外,清苦之地,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到京城这世界,就有些乡下人,进了城一般,见什么都好,就比如这些糕点,” 张瑾瑜一指桌子上的一盘糕点,里面啥样的都有,尤其是姚记商号的云糕,可谓是百家求,一指头捏起来,送入嘴中,软糯香甜,甚是可口。 只是这般吃的摸样,宛如市井之徒一般,让几位世子一时间看傻了眼,还真是如乡下来人一般。 周业文此时张了张嘴,遇上这般人物,以往对待勋贵的话,必然起不了作用,上一次,自己三人被敲诈那么多银子,无处说理,现在,也不能不知趣, 难得以周业文的性子,还能安耐得住,他不出口,陈王世子周运福,则是拱手一拜,笑道; “侯爷说笑了,至情之人不要那些虚礼,关外苦寒之地,也难为侯爷戍边,和女真人一战,名震天下,本世子极为佩服侯爷,如今王叔未来,酒宴未开,只能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话说的中听,张瑾瑜抬眼看过去,此人乃是陈王府世子,也是最不喜欢说话的人,谁知这一开口,就知道此子不简单,不动声色端起茶碗,隔空一举,一饮而尽, 此间过后,气氛就畅快许多, 坐在左侧首位上的郑王府世子周正白,起身拿着茶壶,一手端着茶碗,走到近前,先给洛云侯喝干的茶碗倒满,然后也举起手上茶,说道; “来来,诸位,今夜,侯爷能来此,就是给我等面子,此番情意,不能不有所表示,福弟刚刚也说到,王叔未来,宴席未开,只能以茶水代替,还望侯爷不要责怪,干。” 其余几人,也是起身,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只有张瑾瑜眯着眼瞧着他们,一上来就是好话连天,也不知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也跟着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诸位世子也都是豪气之人,兀自喝着茶水,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周王爷几时能来,还是王爷他在府上,陪着娇妻美妾,吃饱了再过来?” 故意岔开话题,而且也并不是空口无凭,主家清客,哪有让客人等着的道理,想来是忠顺王爷自己仗着身份,压一压这些世子的傲气,只是不知王爷他,知不知道他们这些京城几位侯府的人,过来作陪,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会不会被眼前这几位世子,給懵了, 随即又问道; “世子,不知世子还请了何人来此。” 周正白此时眼睛睁的大大,有些愣神,敢如此当众说辞王叔的,放眼望去,整个京城,还真没有人敢开口,洛云侯果真是厉害, “侯爷说笑了,王叔定是有事耽搁,哪有在府上吃了饭之后,再来赴宴,岂不是闹了笑话了,” 几人闻言,都是略微有些笑意,周正白又道; “至于请了何人,本世子已经给京城几位侯府都下了请柬,除了禁军大统领保宁侯,其余的,都送了。” 这样一说, 轮到张瑾瑜有些惊讶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小,几位侯府侯爷都来此,襄阳侯也不会落下,作为勋贵里的代表,言语可算是代替了几位老国公的意思,这样一来,就算忠顺王爷,真的想开口说一些,逾制的话,那也是要考虑一番, 这一点,几位接了请柬的侯爷,想必都猜到了,明知是浑水,这些人也会跳进去,毕竟整个京城和勋贵都在看着呢,另外宫里面,太上皇和皇上,必然会紧紧盯着此地, 明显是个火坑啊! (本章完) 第836章 席未开谁先吃 第836章 席未开谁先吃 鸿胪寺山顶,主殿内。 气氛虽然热烈,可是,内里,始终有一股极寒之意,若隐若现。 他们几人相互试探,左顾言它,也没有敢太过深入。 也就在此时,先后脚的位子。 屏风处, 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位世子对视一眼之后,立刻回到座位坐下,屏气凝神,瞧了过去, 只见到是襄阳侯柏广居,步履匆匆,入了殿内,瞧见洛云侯已经在内,心中稍定,躬身一拜,行了礼,道; “襄阳侯柏广居,见过几位世子,” 一身深色劲装,配上面部温润的表情,加之襄阳侯年岁正好,却是一位稳重之人。 尤其是几位世子,来京城第一次所见,不由得有了好感,起身回礼, “见过襄阳侯,上座。” 周正白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襄阳侯就是在洛云侯身旁下一个位子坐下, “侯爷,您来的真是早,为兄还是慢了一些。” 张瑾瑜扬了扬手,他们俩哪还需要这样客气; “柏兄你这话,说的就是见外了,什么早晚的,正主都还没来,等了好一会不说,茶都快喝饱了,你看看这些茶壶。” 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晃了晃,里面的水乱响,竟然下去了大半之多, 看样子,洛云侯可没少喝水! 柏广居笑了笑,瞧了一眼主位上,果真王爷还没到,路上也没遇见,应该还未来此。 “侯爷暂且等一会,今日王爷能省出时间,给诸位世子接风洗尘,定然不会太晚,刚来的时候,为兄看见,锦乡侯和川宁侯,以及怀远侯和东川侯都在后面,看来几位世子,打得好主意。” 话中有意,张瑾瑜只是笑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都有私心,话说那几位什么侯府的,自己可不熟悉,锦乡侯,和川宁侯,在京城那可是有名的闲散之人。 “打什么主意暂且另说,今日来赴宴,就是吃饭,扯那么多干什么。” 张瑾瑜也小声回了一句,毕竟二人在此说着悄悄话,其余几位世子可好奇得紧。 宋王世子周业文,忍不住问道; “不知两位侯爷议论什么,可否说说?” “是啊,两位侯爷,要是有趣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共同高兴高兴,要不然,此地说话,难免有些气闷,” 汉王世子周兴山坐在身侧,满脸笑意,似乎是找到了开心的事,张瑾瑜闭口不言,都说坐山观虎斗,也不能一上来,就自己填进去吧。 “呃,各位世子说笑了,哪有什么笑话,不过是刚刚提起,在山下,来的时候,瞧见其余几位侯爷,陆续都到了,说不得,现在就在殿外。” 柏广居接了话音,朝着屏风外努了努嘴, 也就是这个时候, 门帘响动, 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几个人先后进了屋子,不说矮胖不一,几個人衣服穿的,各不相同, 锦乡侯廖大平,个子稍矮,挺着肚子,一身红色袍服,缠在身上,看着就有些滑稽,而川宁侯则是显得有些高瘦,面色红润,显然是没有劳心之事,至于身后跟着的怀远侯胡江林,身材高大威猛,一看就是一位悍将,一身短打武士服,面色冷峻的走进屋子,最后一位,则是东川侯段开华,各自虽然不高,一身蓝色华服,腰上系着蓝带子,显得极为精干。 张瑾瑜也是第一次看见他们,这几位侯爷,平日里几乎没有看见过,就是朝会上,也都是路人甲的角色,哭的哭,笑的笑,随大流,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吗, 蹦说发言,和文官打擂台,就是让他们跟着附和老国公的话,都是没有主见的,怎么说来着,墙头草,两边倒,说的就是他们。 人一进来,几位世子都是起身迎了过去,锦乡侯和川宁侯二人,赶紧上前,躬身一拜; “见过几位世子。” 周正白年岁最大,领着人笑着回道; “两位侯爷请起,快,入座。” 而想等着后面的二人,再来相见,哪知道,最后面二人,怀远侯和东川侯二人,径直走到张瑾瑜面前,行了礼数; “见过洛云侯,早知道侯爷在此,我等二人就不在后面墨迹了,” “是啊,侯爷,您来的可真早,为兄惭愧,腿脚有些不利索。” 紧随其后的怀远侯,也是笑呵呵跟了一句。 这一下,可把张瑾瑜看的有些纳闷,二人是何意,还跟自己行礼,以往可没打过交道,伸出手回了一礼; “两位侯爷客气,都是勋贵老亲,无需多礼。” 话音有些生硬,拒之门外之感,让二人面上有些苦笑,怀远侯则是靠过来,叹口气; “侯爷莫怪,都是为兄没有解释清楚,为兄的大儿子,就是京营定北将军胡守成,前些日子,和侯爷闹了误会,还请侯爷勿要见怪。” 张瑾瑜神色一怔,胡守成是他的儿子,这样说来,现在这个样子,情有可原了,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看着面目有些和善,这不就是胡守成的翻版吗,那后面那位姓段,脸色有些冰冷的,猜的不错的话,段文元的老子, “小事儿,怎会记在心上,身后的,应该是段文元的父亲,段兄是不是。” “侯爷真是英明,正是,为兄托大,厚着老脸喊一声贤弟,我儿文元,还请侯爷多照顾一番。” 东川侯也不要了脸面,厚着脸喊了洛云侯贤弟,可把几位世子,还有先来的两位侯爷,弄得脸色有些尴尬,这不是把他们晾在那吗。 锦乡侯廖大平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抱拳道; “谢过世子,本侯就落座了,省的别人看不惯,掉了身份!” 一打眼,就奔着右侧位子坐了下来,正对着面乃是襄阳侯,川宁侯也是有些尴尬,并未说话,拱了拱手,就跟着去了右面下首落座。 可是这番话,却引得张瑾瑜面前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至极,张瑾瑜笑了笑了,锦乡侯好像府上,不对,就是他自己也都没有职位,今日里竟敢大放厥词,还真是要脸, “两位仁兄,暂且先落座,今日乃是王爷宴请几位世子,为其接风洗尘,我等来此,只是作陪,万不可喧宾夺主。” “是,侯爷,” 二人赶紧起身,又对着几位世子拜了拜,各自分两侧,把左右两个位子坐了,这样一算,好像除了保宁侯禁军一系的人没来,京城老勋贵里的几人,半数都到了。 瞧着还不服气的锦乡侯,张瑾瑜来了兴趣,端起茶碗,对着几位世子示意, “几位世子无需客气,既然人都到了,想来王爷来得也快,不能因为有些人,井底之蛙,而误了气氛。” 几位世子略显得有些不自然,洛云侯说的井底之蛙,不就是说锦乡侯的吗,府上虽有爵位,可惜,只有闲散官职,族人无人在朝廷为官,走了下坡路, 反观洛云侯,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并且是新皇眼中的心腹,这些,如何能比,当然,也跟他们这些人提个醒,勋贵并不是铁板一块,洛云侯也不是好伺候的主,留了心,各自对着众人拱手一拜,回了位子。 片刻之后,殿内,热烈的气氛没了,反而安静至极。 锦乡侯面色涨红,洛云侯就差指名道姓说他了,本想反驳,可是一想到襄阳侯和怀远侯他们的态度,心中一紧,自讨没趣的事,忍住没说话,对着眼前的茶水糕点,胡乱吃喝一通。 张瑾瑜坐在那不管他,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只不过现在喝了一肚子茶水,肚子早已经饥饿难耐, 跑了一下午,没吃什么东西,来到此地,桌上一盘糕点,早已经吃的七七八八,腹中馋虫被勾起来饿的更狠了,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啊,再上一点糕点,或者来一点酥饼夹肉也好,” 门外的管事则是点头跑了进来; “侯爷,厨子都在山下备着饭食,王爷还未来,小的不敢上菜,至于糕点,倒是有的是,侯爷再给您端上几盘。” 也难为这里的管事,山顶上主殿内,只有他负责,其余闲杂人等,全给撵下去了,就连温大人也不曾上来,眼见着洛云侯这般,管事有些不知所措。 张瑾瑜面色一沉,故意问道; “哪有糕点当主菜吃的,又不是让你动今日宴席主菜,山下不是有厨子炖肉吗,就把那些炖肉,烧好的端上来一些,再拿几个炊饼,等王爷来了,端走即可,快去。”也不是张瑾瑜故意为难他,而是来了半个时辰,干坐在这,谁不心烦, 管事眼见着洛云侯有些胡搅蛮缠,抬眼看向其余人,有些求助的意味,谁知几位世子装作看不见,刚来的几人,更不会出声, 只有襄阳侯柏广居笑了笑,道; “管事无需害怕,一些吃食无伤大雅,快去拿吧。” :“这,是,侯爷稍等,片刻就到。” 管事躬身一拜,疾步退了出去, 匆匆出了大殿,就开始带着人下了山,派人朝着后院,端一些炖肉上去,自己则是赶紧去了官楼,寻温大人, 刚入了官楼,管事也不管门口几位主事,上了楼梯,敲了门, “大人,大人,下官有事禀告。” “进来回话。” “是大人。” 管事推门而入,见到屋内温大人坐在书桌前,拿着书册在看,不远处的香炉,徐徐轻烟飘出,一股檀香味布满屋内,提神醒脑。 “说吧,什么事,王爷来了?” 温少卿把书册放下,随手把书桌上的茗茶端起,细细抿了一口茶水,脸色毫无波澜, 管事低着头,小心回道; “回大人,王爷还未来,但是几位世子,和几位侯爷已经到齐了,洛云侯说是腹中饥饿,硬是要小的给上一些饭食,这,哪有主家没来,客人就先吃饭的道理,但见洛云侯有些生气,下官不敢多言,只能下山而来。” 鸿胪寺少卿温省身,满脸笑意,暗道是有趣,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不过王爷这边,迟到时间可不短,书都看小半册,一个时辰也是有的,王府那边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事耽搁了。 “你说的不为过,请客吃饭,都是主人家来此之后开宴席,没听说宴席未开,客人先吃上了,洛云侯能有这样的吩咐,还真是,” 遂又摇摇头,说不得是真饿了, “既然他要,你就给端上去,后厨那边,菜品尚多,再给洛云侯多加几个菜,送上一坛好酒,其余的,不必在意。” 管事神情一怔,温大人这是何意,再上几个菜,拿着好酒,那不是先吃上了吗。 “大人,王爷还未来,咱们鸿胪寺给上菜,怕是” “怕什么,鸿胪寺既然接待了,就不能不让人吃饭啊,至于王爷宴席,也没说什么时候不是,当然,你只给洛云侯送上,其余人要是再要,你就说,余下的饭菜就只有这一份,其余的都是宴会之用。” 温省身又拿起刚刚未看完的书册,不经意的开了口,心中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管事额头冒汗,大人的意思他明白,可是何种用意,却摸不透,只得点点头,回道; “是,大人,下官明白。” 低着头,复又退了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 管事派出去的人,一人提了两个食盒走了出来,眼见着管事过来,就迎了上去, “大人,小的把肉拿了。” “你们先给送上去,本官随后就来。” “是,大人。” 二人看着管事身影急匆匆进了后厨,丈二摸不着头脑,提着食盒就上了山,而后厨那边,管事刚进了门,则立刻点了几个小厮,把做好的菜品从蒸笼里拿出来, “伱们几个,把食盒提着,跟本官上去,还有,你去抱一坛好酒跟着。” 几个小厮点点头,拿菜的拿菜,抱酒的抱酒,只有大厨有些意外, “大人,是不是王爷让开宴席了,人和菜都备好了,” “早着呢,你就留下等着信即可,这些是另外的,快点啊!” 不耐烦回了一句,对这几个小厮呵斥道; “大人,小的这就来,” 几个小厮应了声匆匆走过来,见人到齐,管事一招手,随即走了出去。 话说几人速度也不慢, 殿内几人还落在那大眼瞪小眼,毕竟刚刚气氛弄得有些尴尬,也就在这时候,门外伺候的小厮,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食盒,从后侧,绕门而过,走到洛云侯近前, “侯爷,管事还在后面,小的先给侯爷送一些饭食垫一垫,都是咱们鸿胪寺,一些长备的菜品。” “好,放这边。” 张瑾瑜也不用客气,把空荡荡盘子,往边上一推,两个小厮也知趣,打开食盒,就把冒着热气的坛子,用布包着,端上了桌子,另一个则是一盘配菜,最后一个人则是拿着锦布包着的烙饼,还有碗筷,摆在桌上。 还别说,用坛子炖肉,就是香,还没打开盖子,问到的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开,张瑾瑜哈哈一笑,随手丢出碎银子,扔了过去,两位小厮接过来,喜笑颜开, “谢侯爷赏。” 人就退下了, 落座的今几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瞧着洛云侯,这还真的把饭菜要了过来,不是,这宴席,是怎么开的, 张瑾瑜大刺刺坐在那,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拿起筷子,挑起盖子,坛子里冒出一股热气,里面是大块的炖肉,用上好的香料味出来的,也就是瞬间,几乎肉的香味,把屋里的熏香掩盖住,闻着气味的人,食欲大振, 张瑾瑜也不客气,用筷子夹出一块大肉,肥瘦相间,香气四溢,一张嘴,吸溜着就吞入腹中,满嘴流油,还真别说,鸿胪寺的菜品,可比宫中御膳房好多了,肉有些酥烂,入口即化, 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拿起一张烙饼,放上几个葱,把肉填在里面,就这么一卷,咬了一口,神仙也不留啊。 眼见着洛云侯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锦乡侯的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早知道如此,刚刚就应该吃饱了再来,何曾受过这些委屈,再看下送请柬的郑王世子,显然也有些不淡定,还能这样,略微咳嗽了一声; “咳咳,诸位,想必王叔可能路上耽搁了,再稍微等一等,” “世子不必客气,王爷事务繁忙,来得晚是应该,许些礼数,我等还是知道的。” 锦乡侯实在是没忍住,回话的时候,含沙射影的又出言讽刺,东川侯苗大勇看见廖兄今晚有些不对劲,也跟着说道; “世子莫怪,廖兄这几日,遇上宁国府的事,心情不好,所以有些话,说的重了一些,勿怪。” 抱拳对着四周拱拱手,但是方向却对着洛云侯,这些,都被对面几人瞧见,襄阳侯摆摆手, “苗兄客气了,都是勋贵老亲,说这些做什么,凭着恩科这几日,洛云侯身子劳累,许些小事,不值一提。” 算是打了圆场, 就在这时候, 管事又带着人走了进来,到了洛云侯身边, “侯爷,下官刚刚有些怠慢了,所以又给侯爷添几个菜,还抱了一坛好酒,” 转头看向身后几个人,呵斥道; “你们几个愣在那干什么,还不给侯爷上菜!” (本章完) 第837章 忠顺王的到来 第837章 忠顺王的到来 鸿胪寺, 山上主殿内, 本来还有些说话的气氛,被管事这番吩咐,又惊讶到了原点,安静至极, 只见身后几个小厮,小心地打开食盒,端上几个肉菜,还另外送了几个碗筷,给洛云侯倒了一碗清酒,就把坛子放在桌上, 此时, 就连张瑾瑜都感到有些奇怪了,这几个菜,色香味俱全,显然是宴会之用,而且酒,也是上好的女儿红,还真是有意思, 有些玩味看着眼前的管事, “看你也有眼色,赏,” 不由分说,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拍在管事脸上, 管事赶紧赔笑,把银票拿好塞入袖中, “谢侯爷赏,下官给您赔個不是,” “嗯,下去吧。” 张瑾瑜也不管他们有啥意思,既然上了,那就吃饱,不过多了一副碗筷,柏兄不来趟这个浑水,可不成, “柏兄,一人吃没意思,坐过来,咱们兄弟二人,吃一些垫垫肚子可好,” 柏广居此时也看出事情有些蹊跷,按理说刚刚端上那个肉坛子,和炊饼也是按照洛云侯的吩咐,先吃上一些垫垫肚子,可是后来,又上的这几样子菜品,绝对不是临时做的,还有那一坛子酒水,这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啊。 “好,既然是侯爷相邀,恭敬不如从命,为兄许是有些饿了。” 柏广居也不客气,起身就把椅子搬过去,拿起筷子就夹起了一块酥肉送入口中,那味道,绝了。 其余人瞪大眼睛,没想到洛云侯胡闹,襄阳侯也跟着凑热闹,这是为何,总不会是一起闹着开心吧。 锦乡侯廖大平,眼瞅着二人吃得欢,那一块块炖肉,眼见少了不少,只听腹中咕噜一声,饥饿感觉袭来,哪里还忍得住,呵斥一声; “那管事,过来!” “呃,侯爷,您说。” 管事此时还未走,先是让那些小厮退下,招呼着伺候的丫鬟,给众人重新换了茶点,这才慢慢走了过去,锦乡侯眼见着能吃东西,哪里还在乎这些糕点,把手一栏, “糕点就不要了,吃的腻味,本侯腹中有些不舒服,管事理应该知道。” 锦乡侯也是要脸之人,虽然不能明说,可是提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管事装聋作哑,故意露出难为情的面容, “侯爷可是病了,腹中不舒服,定是受了风寒之症,下官给侯爷请郎中过来可好。” 眼见着管事不上道,锦乡侯脸色一黑,拍了下桌子, “你这管事怎么当的,本侯的意思是肚子饿了,你也上一圈,那边的菜品即可。” 眼神一撇,说的就是洛云侯那一桌,这些菜,堪比外面的小宴席了,锦乡侯本以为管事答应,给自己上一桌,谁知,管事立在那,迟迟未动不说,好像也没有去的意思, “侯爷,还真不巧,后厨那边,没有多余的菜品了,这些,都是按照人头分的,只因为鸿胪寺一位官员请了假,这才把他屋里的那一份给端过来,顺便又给洛云侯带了一份酒水,其他的,都是宴席所用,下官可没胆子把那些拿出来,要不然,等王爷来了,下官也没法交代不是。” 脸色漠然,躬着身回话,可是这些话,听在其余人耳中,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鸿胪寺的后厨,堪比御膳房的规模,也是当年太上皇特意恩准修建的,还让两位御厨,来此当值,可见对此处的用心, 所以,说鸿胪寺后厨没有多余饭食,谁能信, 张瑾瑜在那边吃得欢,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殿内人不多,这笑声,可都听见了,笑的是谁,不用问都知道。 果然, 锦乡侯红的一张脸,再也绷不住,怒斥道; “你家大人在何处,温少卿就是这样惯着人的吗,竟敢奚落本侯,你把你家大人叫来。” “侯爷息怒,下官照实所述,就是我家大人也是一样,没有就是没有,怎可欺骗侯爷。” 管事可不怕这些,言辞凿凿,一口咬定没有,但心中也在权衡利弊,锦乡侯不过是一个空头爵位,得罪可不怕,但是洛云侯可不一样,他可是敢动刀子的人, 眼见自己话语被怼了回来,拉不下脸的锦乡侯,就要发怒,同来的川宁侯爷赶紧起身劝道; “廖兄,再等等就是了,如何会生气。” 也不是东川侯会圆话,皆是因为两家太近,虽然苗大勇有些奸猾,但民间有言,好汉也有三个帮,几位侯府同气连枝,不出声也不行,廖兄脾气也太耿直了一些, 锦乡侯廖大勇,本就是直脾气,哪里还能受得了这些冷嘲热讽,脸色涨红,用手一拍桌子,怒道; “苗兄此言差矣,此人狗眼看人低,对面二位能坐在那吃喝,我等只能干看着,是何道理,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为兄心中不平,所以要问,敢问世子爷,此事如何解决?” 锦乡侯说着说着,也意识到自己气昏了头,这种场合,有些过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遂转头问向几位下请柬的世子,虽然几位世子也是客人,但是请他们几人来赴宴,可是这几位世子爷做的主,所以,这事情,还需要几位世子来解决, 眼看着锦乡侯的质问,几位世子也有些懵,心里也有些打乱了心思,忠顺王到现在也未出现,这样的安排,会不会早有吩咐,晾他们在这里,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心中有些烦闷, 眼看着锦乡侯气得脸色涨红,周正白几人对视一眼之后,对着管事呵斥道; “无稽之谈,堂堂鸿胪寺,那么大的后厨,怎会没有饭菜,要不要本世子领着人过去看看。” 威胁之意太过使然,管事也有些惧怕,后厨那边,怎会没有饭菜,还未想出什么好的借口推脱,这时候,忠顺王周建安领着几个侍卫,挺着肚子就走了进来, 那声响,老远就听见了, 周建安乐呵呵一笑,掀开帘子,进了内殿,瞧见屋子里的人多出来不少不说,还都是熟悉面孔,尤其是两边的人,锦乡侯气的满脸涨红,而另一边, 那不是洛云侯和襄阳侯二人,怎么还坐在那吃起来了,这是闹哪门子的事,关键在于,这几人来此,所为何事, 虽然心中有着疑惑,但是周建安脸色一正,咧嘴一笑; “哈哈,来的都是熟人,几位贤侄,本王刚刚在府上睡过了头,所以来得晚一些,就是不得而知,几位侯爷怎么来了。” 眼见着忠顺亲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其余人全部站起来拱手一拜, “见过王爷!” 就连张瑾瑜也不例外,把嘴里的肉咽下去,随着众人拱了拱手,毕竟周王爷可是自己的大恩人,不对,应该说贵人才是, 这最基本的尊敬,还是有的, 眼见着众人懂礼数,忠顺亲王笑了笑,大步流星走到主位上,落落大方的坐下来,双手一按, “诸位都客气了,本是家宴,给本王这些贤侄接风洗尘,既然诸位侯爷也在此,正好,留下一块,喝一盅酒,热闹热闹,” 周建安此时也反应过来,几位侯府能来人,必然是有人叫来的,能叫他们来的,不用问就知道,是这几位好侄子,心思用的恰到好处,不愧是几位王兄,能派来京城的, 不过倒也不算事,今晚只是开胃菜,相互试探一番,或许,几位侯爷也能试探出来勋贵态度,锦乡侯和川宁侯没有官职,可在一众老亲内影响不小,怀远侯和东川侯,可是京营那一系的,不会插手朝堂之事,剩下的二人,就是最为头疼的,洛云侯和襄阳侯,二人可是皇兄眼里的心腹,还需要谨慎一些。 见到王爷发了话,殿内的气氛松快了一些,众人又是一拜, “谢,王爷。” 而后, 落了座,只是张瑾瑜面前的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凌乱的吃了一会,有的菜已经吃了大半,那一小坛子炖肉,已经见了底,还别说味道不错, 但仅有他一桌有饭菜,其余人没有,不用想也知道蹊跷,张瑾瑜只能先人一步,先开口, “王爷忙的都是大事,耽搁一会也没什么,就是小子刚刚腹中饥饿,世子清客也没个准备,所以滴水未进,只得劳烦鸿胪寺,上一些饭食,填填肚子。”张瑾瑜连个嘴角都没擦,油光锃亮不说,满屋子炖肉香味,只要鼻子没问题,都能闻得到, 周建安“嗯”了一声,洛云侯此人油盐不进,年轻气盛,和他相安无事,皇兄又如此看中于他,倒也不需要过于认真,轻笑一声; “你看你,饿了早说啊,谁饿着肚子,都不好,鸿胪寺还是做的好,都坐下,来人啊,开宴席,把洛云侯那一桌,重新换上一遍饭菜。” 对着愣在那的管事一招手,所有人都有些愕然,本以为王爷会借题发挥,谁能想到,忠顺王竟然会这么好说话,就连一阵气闷的锦乡侯,瞬间都没了火气, “是,王爷,下官这就去安排,” 门口管事带着人,匆匆退了下去, 而后没多久,好像早已经准备好的一般,伺候的丫鬟小厮,开始给洛云侯还有其余人桌子清扫一遍,借着这这个档口,周建安转头看向锦乡侯问道; “廖侯爷,刚刚来的时候,听见伱在那置气,什么原因?” 这一问,可把锦乡侯吓了一跳,涨红的脸变得煞白,他也不是蠢人,刚刚什么情况,他都看在眼里,话说这些事,只能自己受气了, “回王爷,倒也没什么,就是茶点不合口味,吃的不好,所以就想要换掉。” 用着衣袖擦擦汗,遮掩一下,就是这般说词,让几位世子有些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周建安也不傻,看着锦乡侯有些尴尬的神色,知道事情因为洛云侯而起,索性不再过问, “许些小事,没必要置气,想当年,在进中原的时候,吃都吃不饱,” “是,王爷说的极是,就是下官自己有些吃不惯,所以才有了这些,王爷恕罪。” 锦乡侯态度大变,不说是害怕,而是自己没有底气,眼见着锦乡侯服了软,周建安也没多说什么, 此时, 管事带着不少人,开始给众人一一上菜,人多活好干,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众人眼前桌上,玉盘珍羞上的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周建安见此,摆了摆手, 管事点点头,领着众人下去,而后,进来一批舞女还有奏乐的乐师,只听见丝竹声响起,殿内中央的舞女,就开始翩翩起舞起来, 张瑾瑜看的一头雾水,三言两语,就载歌载舞起来,话说这几个女的跳的还真耐看,啧啧。 “来,诸位贤侄,尔等久不在京城,王叔心中甚是想念,难得来一趟,王叔想着,就给你们接风洗尘的时候,聚一下家宴,算是和诸位王兄隔空敬上一杯酒,来,干。” 几位世子如何敢不应,郑王世子周正白,端起酒盅站起身, “王叔客气,父王离京之后,一直念叨王叔,想着王叔当年的恩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回京城,所以此次来京,小侄定当和王叔好好喝一杯酒。” “是啊,王叔,您在京城兢兢业业为朝廷分忧,我等晚辈都看在眼里,此次前来,能和王叔一聚,小侄感念万分,” 汉王世子周兴山也端起酒盅,嘴上宛如生了莲,妙语连天,剩下三人也紧跟着附和,连连道谢, 只有张瑾瑜看着有些好笑,来的目的双方都清楚,整这一出,累不累,看着桌子上的新菜,比之刚刚的那些,精致了许多,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拿起快,夹起肉,就吃了起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无独有偶,身边的襄阳侯柏广居见此,无奈的笑了笑,也只有洛云侯敢如此这般,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水,抿了一口,继而跟着吃起菜来。 对面三位侯爷,面色古怪,主家都没动筷子,他们二人吃的痛快,襄阳侯也是一反常态,让川宁侯苗大勇极为不解,看了下首位子的怀远侯,只见其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一般。 主位上,周建安和几位世子喝了一盅酒,而后给酒盅满上,又端了起来, “诸位,你们也跟着一起,能和各位侯爷同堂喝酒,本王也是欣喜,来,咱们一起,各自敬诸位一杯!” “好,干。” “敬王爷!” 众人端起酒盅又是一饮而尽,借着这个空档,殿内的曲子又换了一曲,婉转悠长,悦耳动听,随之跳的是长袖伴舞,几个舞女,在殿内翩翩起舞,别提多赏心悦目, “好,来来,动筷子,尝尝鸿胪寺后厨的手艺,这里的厨子,可是当年御膳房过去的,上的一手京城本地的菜品,那可是出了名的。” “谢,王爷。” 又是一阵客气,众人拿起筷子夹起来品了几口菜,不说其他的,除了洛云侯大口吃着肉,其余人仅仅是小动了一些筷子,对盘中珍馐,仅仅是浅尝辄止,随后露出满意的神色。 宋王世子周业文,好似也找到空隙,接了话, “劳烦王叔费心了,果然,此间菜品回味无穷,色香味俱全,尤其是这一道菜,龙盘虎踞,真乃,真乃是极品!” “是啊,王叔,这道菜堪称画龙点睛,能做出此道菜品的,京城可没几个!” 陈王世子周运福,也是满脸赞同,却是眼神,略作掩饰瞪了下首的位子一眼,还在那吃着开心的吴王世子周良浩,似是接到信号,赶紧点头, “王叔,就一个字,好吃!” 笑的有些尴尬,太突然了一些。 所谓的龙盘虎踞这道菜,也是当年太上皇在西山猎场狩猎的时候,尤其带着的御厨亲自操刀,特意结合北地的菜品,临时做的,端上来之后,雕刻的肉食,竟然惟妙惟肖,以巧妙的刀工将鱼肉雕琢成龙虎之形,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跃出盘外。 太上皇一观之下,趁着狩猎的高兴劲,赏了此道菜为“龙盘虎踞”,当然寻常人家可吃不到。 却不见几人的奉承话,周建安却微微一笑,用筷子夹了那个虎上的一块肉送入口中,道; “此菜品难得,也算寓意深远,当年太上皇狩猎之时,定下的菜品,殊为难得,如同我和尔等父王,里外在朝堂之上,同为臣子,虽然就藩威风,但始终是盘踞一地,逍遥快活即可!” 周建安脸色一正,他的意思简单直白,话语中带着淡淡讽刺,似在暗示某些王爷,手伸的太长了,想法过于膨胀,在地方你是虎,在京城,就算是虎,也需要趴着。 本是有些欢快的宴席,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谁也没想到,来之前没有下马威的的忠顺王,会在此间的时候,竟然来这一手,宋王等三人,刚刚还阿谀奉承的话,犹如吞了一只苍蝇一般,脸色难看至极。 其余人顷刻间,就察觉主位前几人微妙的气氛,纷纷放下酒杯,只拿着筷子夹菜,已做掩饰之用,暗地里却是凝神关注,一时间,除了银箸碰触玉盘的清脆声响,还有丝丝乐声传来,就算是侍女的舞姿,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最后面的两位侯爷,府中子弟在京营任职,虽然和勋贵老亲多有联系,但是仅仅在表面,内里头,还是极为小心,如今看来,宴无好宴,来此趟这个浑水,此刻心中早已经后悔,就连刚刚话语多的锦乡侯,只见此人埋头吃食,像是哑巴了一半,哪里有之前絮絮叨叨,长舌妇一般的气势, 整个大殿内,仿佛便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噼啪声。 (本章完) 第838章 宴席虎头蛇尾 第838章 宴席虎头蛇尾 鸿胪寺大殿内, 丝丝管乐声不断传来,张瑾瑜靠着椅子,殿内的情形一眼入心, 俗话说,两盅酒水一下肚,嘴上就没了把门的,那三个世子恐怕也没想到,王爷会先拿他们三人开刀, 宋王世子脸色难看,举起的酒盅,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转头看向身侧二人,如同自己这般,不堪大用,只能眼神求救看着郑王世子周正白。 后者也是端酒酒盅,面容温润,长袍宽袖微微一动,朝着主位上的王爷一抱拳,把桌上的酒盅端起,回道; “啊哈哈,王叔的话严重了,我等父王虽然就藩,但也是大武的臣子,朝堂之上,亦是龙腾虎跃,威风八面!” 言下之意,就是指自己的父王王府,都是朝中臣子,心向着朝廷,只是向着谁,就不得而知了。 朝中六王,也只有王叔安稳留在京城。 “啊哈哈,贤侄说得好,都是朝廷的臣子,那就要懂规矩,守规矩,君臣之道铭记于心,可对。” 眼见着这一关过了,忠顺王的脸色又恢复如初,笑呵呵的提醒一番, “那是自然,君臣之道,儒家之根本,但是孝道,也是人伦纲常,亦是根本所在,我等父王离京多年未曾回京,颇为想念太上皇,只是规矩所在,也只能由我等前来,替父王尽尽孝道罢了。” 汉王世子周兴山,随着众人端起酒盅,丝毫没有惧怕之意,面色坚毅,说出此番的来意,虽不知真假,可是这般做派,王府世子的风采,惹人侧目, 不说别的,敢于直言顶回去的,几位世子还真没有别人敢的,坐在主位上的周王爷,似乎早已预料,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可见,郑王府和汉王府,实力为最,其余三王,只算是土皇帝。 也就在此时, 襄阳侯柏广居起身,端起酒盅, “王爷今日宴请我等,下官心存感激,在座的还有些老亲勋贵,叙旧迎新,莫让这道佳肴的寓意盖过了我们的兴致,下官,敬王爷一杯。” 柏广居自称下官也不为过,他在朝廷的散官,就是挂在宗人府那边,如今忠顺王挂着宗人府理正的头衔,那就是上官,所以襄阳侯起身打了圆场,怀远侯等人,也不好无动于衷,端起酒盅等在那。 只有张瑾瑜,乐呵呵吃着饭菜,时不时的瞧着殿内那些女子跳的舞,丰臀细腰,丝绸锦布穿在身上,若隐若现,胸前的波澜,让人心驰神往,也不知忠顺亲王哪里找的,个个长得水灵不说,这容貌,算是上青楼的魁了, 至于外面的事,充耳不闻,既然是赴宴,那就是一个字,吃,其他的,随你们怎么折腾。 眼见着众人都端起酒盅等在那,只有洛云侯一人未起,还有忠顺亲王未动,扫视殿内一圈,众人跟随的架势,有着逼迫嫌疑, 但是左手一侧,只有洛云侯依旧坐在那吃喝,想起皇兄的所托之事,心中一动,问道; “洛云侯,饭菜可合口味?” 一句话问出,众人的目光随即移到张瑾瑜那桌上,有道是吃的快,出的急,一桌子饭菜,被张瑾瑜扒拉一大半不说,吃剩的骨头和残渣,直接扔在桌上,显得有些凌乱不堪, 然后剩下的那坛子肉,又被张瑾瑜端了上来,吃了半天,还不如这坛肉入口, 听见王爷问话,张瑾瑜一口咽下嘴中食物,点点头,回道; “回王爷,这些饭食色香味俱全,真不愧是宫中御厨,下官一吃,就停不下来,尤其是刚刚王爷说的那什么,龙盘虎踞,关外哪有这些好玩意,都是一些火烤的,锅煮的,能熟就能吃,不考虑这些。” 当面就是夸赞了一番,谁不喜欢听好话, 众人面色微红,也没有刚刚有些紧张的气息, “洛云侯哪里能妄自菲薄,关外的一些山参可是好东西,只是边关寒冷,吃的用的,自然没有那么精细了。” 郑王世子周正白,把手中举起的酒杯,朝着洛云侯那一边拜了一下。 张瑾瑜大大咧咧摆摆手,把桌上酒碗端起来, “世子不必说些好话,山参有,不过都在深山老林子里,想要的,都是拿命去挖的,从没听说,挖参能发财的,吃的用的,能吃饱就成,说不定哪天,遇上女真人,就没了性命。” 似是故意这般说法,真真假假,谁能知道内里什么情况。 “啊哈哈,洛云侯说的没错,关外不管是冬夏两季节,吹的风都是冷的,不像是中原地界,四季如春,但是这道菜,洛云侯觉得如何?” 怎么说来说去,好像是迈不过去这道菜了,张瑾瑜刚刚也是胡扯,这道菜看着是有气势,龙盘虎踞,自然是雕刻出来的,用的是鹿肉,还有鱼肉,这就奇怪了,鹿和鱼在一块,算什么寓意。 “王爷,下官觉得,鱼肉还好,鹿肉炖的有些时辰不对,味道尚可,就是有些奇怪,水里游的,路上走的,在一块做菜,算得上是合则两利。” 模棱两可,似不沾边的,模糊糊弄过去。 谁知这句话,不知是触动,还是忠顺王借坡下驴,狠狠夸了一番; “还是洛云侯说得好,有些事,合则两利,只要忠心朝廷,忠心皇上,恩宠自是不少的,来,干!” 终于, 周建安是把要紧的话提了出来,皇上和太上皇都在宫里,他们一起进京,来的是尽忠,还是尽孝,都有待商讨,看样子,几位侯府的人,也是不知道了,不知道就好。 众人面色一松,没了刚刚凝重的气氛,而后,众人各自把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复又坐下, 尽皆缓口气,伸手动了筷子。 张瑾瑜此时,已经吃的饱了,俗话说,饱思淫欲,喝着茶水,坐在那,瞧着殿内几個女子翩翩起舞,有些羡慕,你说要是在侯府里面,用膳的时候,自己能看到这些,不也是能多吃上几口,就算胃口不好,闻着香味,也不饿啊。 看了好一会, 穿过跳舞的人群之中,就能瞧见对面坐着的锦乡侯, 宛如正人君子一般,小口吃着菜,喝着酒,和刚刚发怒的样子,判若两人,在看着其余人,也没了热烈气氛,各自小心,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色厉内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见着众人吃的七七八八了,周王爷放下碗筷,摸了一下胡须,眼里精光一闪,扫视一眼几位王府贤侄,没想到,几年未见,都已经长得那么出色了, 遂换个方式,拉了家常; “正白,话说你父亲,在封地可好,王兄也是许久未见了。” 话音也没了刚刚逼迫的样子,颇有长者的仁慈,此面,周正白拱手一拜,嘴角微微一笑,回道;“王叔客气,父王在封地,经常谈论到王叔,说一些在京城时候的日子,还说那段时间,和王叔做了许多趣事,小侄一直都在身边听着呢。” 提起以往的事,周正白还真的不是为了应付王叔的话,父王可是在书房的时候,经常讲解那时候京城局势,尤其是那一夜,父王可是后悔莫及,要是当时候诸王一齐拼杀,挡住京营大军,只需要一个时辰,宫里就会大局已定,也比现在这个皇帝,要强上不少,可惜,诸王没了胆魄,才有现在的关内局面。 :“嗯,也难为王兄惦记,本王问你,你父王提到了哪些趣事,说些听听。” 忠顺王嗯了一声,转眼又开始追根问底,看样子不问出个明白,是不会罢休,却不见得周正白根本没有惧怕之意,用手一指场内的舞女, “王叔说笑了,趣事那么多,不能细细阐述,只有一点,父王曾说,和王叔去了春楼,听了曲子,看的也是这个舞,还说,看了一夜都没回王府,说是和王叔喝了一夜的酒。” 此话落在众多人耳中,都用些莫名的神色望向主位上的王爷,就连张瑾瑜都瞪大眼睛看过去,春楼在一起喝酒,还是一晚上,莫不是留了几个女子,逍遥快活了一夜,醉生梦死,再说春楼,背后东家就是忠顺王府,那时候就在一起,这内里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能想到这些的,并不是只有张瑾瑜一人,身后的襄阳侯,还有东川侯,眼神相互对了一眼,都有些疑问神色, 眼见着说的话,引到自己身上,忠顺王脸色有些尴尬,春楼的事,确有,还不是一个人,那时候,他可是经常利用春楼,笼络不少人,可惜最后,一场空。 “呵呵,你说的是这件事,确有其事,只不过聊一些古画,聊得开心,天晚了,就没回去,对了,你们来京城的路上,可有意外之事?” 眼看着话有些虚,忠顺王就转移话题,关心几人来的路上,可有不妥之事, 几人相互看一看,摇摇头,本以为就此绕过去,谁知,汉王世子周兴山,脸色有些凝重,一抱拳,回道; “王叔,我们走的都是官道,哪有什么不长眼的找麻烦,先后几天就到了,只是小侄走得晚,所以落在最后,却到是在吴州地界上,有不少灾民停留在那,小侄让王府侍卫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是从京南林山郡城逃过来的。” 说的漫不经心,可是底下一众侯府的侯爷,除了锦乡侯以外,尽是抬起头,怀远侯冷冰冰一个人,也是直接插言,问道; “世子,您是说有流民从林山郡来的,你怎么能确定他们就是,吴州城在安阳郡南边,距离京南远着呢,中间还有山脉阻隔,这一路能跑到那边,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怀远侯胡江林当年就在京营统兵,还和贾府老国公一起领兵征讨白莲教乱民,曾经就有一些慌乱进入那片山脉的,没有足够的粮食和水,进多少死多少,当时候近乎五万白莲教众,能出来的没几个,那时候负责领军追捕的,就是他本人,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所以说,随便那些体弱的流民,能过来,少之又少, “怀远侯说的极是,是不是流民暂且不说,从京南林山郡,到吴州,走山脉里距离是近,可是道路崎岖,没有水源之地,一但断了水源,可撑不了多久,所以,会不会是世子记错了。” 东川侯段开华也坐在位子上问询,毕竟距离几百里的地,算上山路,一般人过不去, “是啊,贤侄是不是记错了。” 周建安也急忙再问一遍,毕竟刚刚所提的事,事关重大,要是那些流民能过来,林山郡城就是易手了,朝廷的南下大军又该怎样,所以,也没心思再试探, 汉王世子周兴山,皱皱眉,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难道朝廷南下大军,已经在京南林山郡城,和太平教对上了,可时间上,差了许久,记得自己提前入京,走的是官道,问的也清楚,虽然是无心之举,但也听得真切,是从林山郡城逃出来的,至于具体的事,好像没问, “回王叔,回两位侯爷,小侄是真的听见,那人说自己是从林山郡逃出来的,小侄当时还奇怪,问他那么远,怎么过来的,他回答说,陈州城丢了,城外来了大批贼军,他们有些村子都是拖家带口,进了山脉,一路扒着树皮吃才挺了过来,小侄见他们可怜,送了些粮食给他们。” 这番解说,别提几位侯爷,就是张瑾瑜都变了脸色,算下时间,应该在五日之前,那这样说来,太平教早就布置好了陷阱不成, 刚刚问话的两位侯爷,也是满脸惊异,京南的事,他们还不知道,朝廷的南下大军,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所以,京南具体如何,没有朝廷邸报写出来,那就是一头雾水, “王爷,您觉得如何?” 怀远侯胡江林心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忍着猜测,准头就问忠顺王, 高坐在台上主位的周建安,也察觉事情有变,藩王车队入京,走的官道,吴州城进京,快马也需要三日,正常行走,需要七到九日的时间,而那时候,正好是王子腾领军南下的日子,那不是正好迎头碰上,陈州城丢了? 赶紧看向下面,兵事也只有洛云侯懂得多,赶紧问道; “洛云侯,伱觉得呢?” 张瑾瑜听到几人的对话,就已经在那估摸着南边局势,要是汉王世子说真的,那就说明,太平教的人马,比朝廷先一步到了地方,陈州城以下,林山郡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布下一张大口袋,就等着王子腾的兵马, 显然, 是他们占了先手,即是如此,陛下的密信,就是关键,先一步送到,或许还能保住南下援军,要是真的一头栽进去,后果难料,当然,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法子, 遂起身,回道; “回王爷,此间的事,还仅仅是猜测,太平教那些逆贼,贼心不死,拿下京南南部地区,又想学白莲教一般,占了郡城窥窃中原腹地,不过朝廷在南边,设了大梁城节度使,就是防着他们,如今朝廷大军南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一言带过,什么猜测都不说,或者是,说了等于白说,也让宋王世子几人,面有鄙夷神色,不是说洛云侯,乃是大武朝廷最能打的吗,如今看来,也是就会个顺风话。 只有身后的襄阳侯,略微能猜出一二,看来洛云侯,或者皇上那边,早已经想到了对策,毕竟京营安湖大营的主力,可是交给洛云侯暂管,动不动兵,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话说,王子腾那边,真的麻烦了,可惜,南边竟然毫无动静传来,太诡异了。 别说襄阳侯猜测,就连郑王世子周正白和汉王世子周兴山,都在猜测京南局势,可对自己有什么有利之处,可惜,王府大部分精力,都牵扯在京城,分不出人手注意南边动向,难不成,太平教竟然那么厉害,堪比当年白莲教,把朝廷的大军给击溃了,怎么可能呢。 眼见着洛云侯一点没说什么,忠顺亲王也不再多问,嘱咐了几句, “各位贤侄,饭也吃的差不多,路途劳顿,今日就到这吧,此处景色美妙,屋子也不少,好好休息,本王许些劳累,就散了。” 也不知是真劳累,还是另有事,虎头蛇尾的宴席,就此散去,诸位世子也有好些话要说,起身一拜; “劳烦王叔款待,” “自家人,哪里的事,回了。” 周建安也没有多留,招招手,带着亲卫仆从,直接出了大殿匆匆离去。 还有几位侯爷,摸不着头脑,怎么会一下子人就走了,眼见着人回去,张瑾瑜摸了摸已经吃饱了的肚子,打了声饱嗝,起身对着几位世子施了一礼, “诸位世子,今日多谢诸位世子款待,本侯不多说谢字,这就回了。” “侯爷客气,只是借献佛,招待不周,下次定给侯爷重新补上,” 周正白几人哪里敢让洛云侯行礼,直接躬身回礼,嘴里都是陪着好话,孰重孰轻,现在也看出来了。 “那就告辞了!” 一转身,就出了大殿! (本章完) 第839章 京南左帐议事 第839章 京南左帐议事 夜色正明,清辉洒满大地。 万里无云,长空一眼而过,四周的石栏杆上,雕满了精美的云纹图案,栩栩如生,石板路上,月影斑驳,光影交错,如梦如幻。远处的亭台楼阁,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果真是鬼斧神工,这位置建的好,因为在山的南面,背后有云山主脉遮挡,所以说只能看到西城和南城的地方,北面是看不到的,自然宫里面也是望不见,所以说,工部那些老工匠,技术还是到位的,看的极好的风水位, 古人有句话,登高望远,还真是漂亮, “宁边,看看下面,万家灯火,果真是壮观。” 不远处,灯火通明,如今的部分市坊,兵马司衙门允许闭市可以晚三个时辰,这样一来,夜市可比白天热闹,处处灯火,让整个京城有了烟火气。 “侯爷,咱们关外的平阳城,不比这边的差,末将还是喜欢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宁边在身后嘟囔着,这些景色,丝毫没有吸引力,引得张瑾瑜回头瞪了他一眼,煞风景, “你啊你,竟是扫兴的话,本侯也是有些想关外了,可惜,如果没啥动静,还真不好回去,现如今,就是在京城站稳脚跟才行,” 张瑾瑜也知道,真要是回去也不是现在,牵扯的利益那么多,也可以说,关内银子遍地,现在不抓紧拿,什么时候再拿? “是,侯爷,末将知错,不过刚刚汉王世子所言,末将是信的,吴州东面的山脉,并不是不能过,山中有不少泉眼,遇到下雨的时候,水会更多,有水就能活,前些日子,下了不少雨,所以,那些人还真怕是从京南逃过去的。” 宁边想了想,侯爷书房,就有整个京南的地势图,上面有着明确的记载,所以说,那些流民并未说假话。 “你说的没错,本侯也信,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算你知道又有何用,该打的还是要打,只能看天意了。” 张瑾瑜哪里需要别人提醒,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看明日,王子腾是否收到密函,能不能稳住阵脚,或者说率军突袭连山郡城,抓捕所有官吏,成了,就算那边有什么算计都晚了,林山郡城坚墙高,守上十天半個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依照王子腾的性子,稳扎稳打,还真的不太可能,这样一来,结果不好说, 就在张瑾瑜一行人准备下山的时候,身后,襄阳侯柏广居小跑了过来,一路追随,嘴里喊着; “侯爷,侯爷,等一下,等一下。” 听到身后的喊声,张瑾瑜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柏广居一路小跑追了上来,另外几个人,才刚刚出了殿门口, “柏兄,慢一些,何事着急?” “侯爷,刚刚汉王世子所言,吴州城下的林山郡城百姓,可不可信,” 一脸的着急,虽然他不太精通兵事,可是并不是完全不懂,时间上的差距,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估算一下日子,太平教那些贼人,先一步比朝廷大军早到地方,那王子腾所部,不是很危险。 张瑾瑜见到襄阳侯急的,额头都冒出细汗,笑了笑,一把拉住柏广居的衣袖,往台阶下走去, “柏兄,不管真假,就算是真的,如今这个日子,你觉得明日里的事,你能决定?王子腾现在就在大梁城休整,明日的动作尚且不清楚,就算是天马,都飞不到,如何传令,本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实力为上,打了才知道。” 说完,先抬脚就下了玉石台阶上,柏广居硬是愣在那,无话可说,还真是有些道理,但那些人准备的时间久一些,真要打,这样不是吃亏吗。 “侯爷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为兄还觉得,那些贼人准备的充分一些,真打起来,不是吃亏了吗。” 听着柏兄的话语,张瑾瑜不由得笑出了声,又不是在一起玩泥巴打架, “柏兄说笑了,两军队对阵,生死各安天命,谁要是有退却的心思,必败无疑,不管对方有何阴谋,城外野战,那些朝廷大军,要是正面都不能拼命厮杀,你说还能赢什么。” 这也是张瑾瑜一家之言,兵甲精良,粮草充沛,要是城外野战都打不了,那就别说其他的了,带兵的将领,还不如回家抱媳妇睡觉的好。 语气有些重,让柏广居想反驳都不能反驳,侯爷说的也对,连那些乱民都怕,打什么仗啊, “侯爷的话也没错,为兄就是担忧,失了先手,有些亏,侯爷,等一下。” 二人边说,边先后下了山,落在身后的另外几位侯爷,面色有些凝重,此间的事,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牵扯京营王子腾所部,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传回京城,惊了宫里,他们几个人可担不了责任。 所以,此时的他们几人,全部闭口不言,一句话都没说,就连锦乡侯都是靠着边走下去,只有川宁侯苗大勇跟在身边,张了张嘴,动了一下,不知念叨了什么。 鸿胪寺大殿内, 就只剩下下几位王府世子, 竟然又分开坐下,郑王世子周正白,摸了摸衣袖,眼神一凝,看着下首的汉王世子周兴山问道; “兴山,你真的确定那些人,是从京南林山郡来的吗?” 这一问, 让屋内的气氛又是紧张一下,除了吴王世子周良浩不在意这些,就是周业文,和周运福都有些警醒,京南的灾民到了吴州,那就说明一件事,要么郡城丢了,要么是太平教的贼人先一步到了地方,郡城丢没丢还两说呢。 “世兄,此事万不会胡乱开口,路上伱也知道,车队是在身后,弟乔装打扮先走一步,碰到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不成样子了,虽没有细问,可是那品相不像是作假。” 周兴山点点头,想了想,虽然是一面之缘,作假能做到那份上,不太可能,毕竟他走的路线,是临时变动的。 其余几位世子闻言,都是心知肚明,因为他们几个,也是这般摸样,偷偷先一步乔装打扮,混迹于商队里面,溜进京城的,这样说来,说的是真的。 周正白沉吟片刻,抬起头微微一笑, “都说太平教的贼人是流民,成不了气候,本世子觉得,他们可不比当年白莲教差,两军对阵,虽然朝廷兵马占了上风,可是对方的人马,先一步到了,定有所准备,虽不知南边如何,王子腾所部想要赢,怕是难了。” 他也有些拿不准,本以为朝廷兵马会一战而下,成碾压局势,谁能想到,一件小事,竟然让得京南扑朔迷离,还有一点,整个朝廷竟然没有一丝关于京南的消息,太过诡异了, “这,倒也是,不过那些泥腿子,有那么厉害吗,林山郡城城坚墙高,区区几个泥腿子,就想据为己有,不信,不信,” 对面的宋王世子周业文,哪里肯信,摇摇头,别说其他的,打仗他虽没有见过,也知道无非是兵甲之利,粮草充足,一群泥腿子,能有多大实力, “是啊,世兄,太平教的名声,也就是年初的时候,在京城闹得劫银案,听说是勇猛,可惜无兵甲之利,又无战阵之法,很快就被消灭一空,倒是名气有了一些,真要是两军交战,如何能胜,毕竟那些府军,也是当年从京营分出去的。” 陈王世子周运福,曾有幸带过一营之兵,许些战阵之道,还是明白的,要说朝廷兵马能败,还真难。 “哈哈,说得好,但是你们忽略一点,京南林岳府丢了,需要的兵甲也有了,再拿下郡城,粮草也有了,这样一来,换成你,你也不怕朝廷的兵马,打是一定要打的,万一赢了!” 周正白脸色一顿,微微有了些笑意,要是朝廷兵马败了,必然传到京城,引起天下震动,那时候,该来的,不该来的,可都会跳出来。而他们的机会,也就到了,能不能成,各凭本事。 几位世子眼里都有些震撼,许多话埋在心底,各自打量着心思, 此时无声胜有声,各自抱拳告辞,急匆匆离开了殿内。 大梁城城下, 左营大帐中, 王子腾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堂下两侧坐满了军中主将,而中军护卫侧翼将军,王仁和贾琏二人,面色有些苍白,立在那, “你们二人,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而且那么多伤兵,遇上了什么人兵马。” 这一问,就把帐内众多将领的目光吸引过来,贾琏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大哥王仁,只见王仁左臂,受了刀伤,刚刚上了金疮药,刀口还冒着血丝, 硬着头皮开口, “启禀节帅,我和王,将军各自领军五千骑兵,想快速南下,查看郡城情况,本以为急行军,来回半天的时间就够了,可还有不到十里的时候,就看到,太平教的主力大军,竟然在郡城北侧扎营,而且有重兵守在官道,我和王将军怕郡城有变,率军突袭他们左营,可惜。” 贾琏心中还有些惊魂未定,就那么一瞬间,冲了上去,幸好有亲兵死命护着,这才躲过一劫, 王仁立在一旁, 嘴角抽搐,伤口撕扯一路,疼的有些麻木了, “可惜,对方早已经有了防备,撕开口子之后,有一部分斥候冲了过去,我等率部和他们缠斗,仅仅半个时辰,就损失过半,但斥候回来了,还说了郡城情况?” 王仁也没想到,那些贼兵竟然有如此实力,虽然击穿对面阵型,杀了不少,可自己伤亡极大,得不偿失,心里隐约有些后悔, 主位上的王子腾皱了下眉,根本不在乎死多少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那几个斥候,如何说的?” “回节帅,斥候说,贼军围城,三门同时攻打,攻势甚急,怕是危在旦夕,有大批兵马围聚南城下,人数之众,实难想象。” 王仁咽下唾液,艰难地抬起头回道, “能估算多少人吗?” 吕代元也是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那么多人,着急问了一句, “回节度使,不下三十五万之众。” 此话是贾琏说的,声音有些打颤,两倍于己的敌军,如何打,还有些后怕,怎么就跟着冲了上去呢,虽然没有手刃敌军,几乎是乱了分寸。 听见二人的解说,余下的众将,面色都有些凝重,正襟危坐在那,各自思索, “不会吧,这么多人,那披甲之士有多少?” 吕代元有些不信,着重问一下,兵甲之数,人再多,没有盔甲,也是乌合之众,要是有了披甲,就麻烦了, 王仁和贾琏对视一眼,他们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可是阻拦的十万人马,人人披甲,还都是朝廷制式兵甲,如何说, “启禀节帅,吕节度,拦路的人马,近乎十万,人人披甲,而且都是朝廷,朝廷的制式铠甲,分不清是朝廷的人,还是太平教的人,” 话语之间,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自己可不敢乱说, “怎么可能,兵甲十万之数,还是朝廷武备,这,会是谁给他们的。” 吕代元一声惊呼,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可是大事,十万兵甲,可就和他们这些人一样多了,三十万之众,还怎么打, 右位子的弘农典尉胡乐,也有些不信,在心中算了一番,真要是有兵甲十万,这一仗,胜负五五之间了,毕竟对方,人数是他们三倍,就算己方有骑兵相助,但还要靠步军厮杀,多有战阵之利,或许只是一些乱民,穿上了衣甲,壮壮气势,这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信, “吕将军,不必着急,能有这些兵甲,也不知谁给他们的,既然郡城被围,那南边的林岳府,陈州城,还有卫州等地,必然失手,这些城池内,府库中,府军兵甲可有不少,尤其是林岳府城,兵甲齐全,光是库存内,就有过万之数,所以,凑齐这些,还真有。” 这也是胡乐的猜测,虽然不清楚局势,但也应该差不多,对面的河东将军,彭士英,一脸的骇然,出言反驳; “胡将军,照着你这样算,整个京南之地,就没有朝廷控制的地方了?十万兵甲,这可不是小数目,只能搜刮京南所有州府的府库,集中在一起才成,所以,你说的这些,不准吧。” 声音有些异样,彭士英也不是故意为难,实在是不可思议,什么时候,京南乱成这样,京城,乃至于天下,都不知道,可记得当年白莲教闹民乱的的时候,满天下嚷嚷,边关都知道了, 见到自己的话被质疑,胡乐冷笑一声, “彭将军,你觉得京南的,各州府,面对三十万大军,谁能守住,换成是你领兵守城,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讽刺意味十足,让彭士英变了颜面, “你。” “好了,说话归说话,如此争论,成何体统。” 此时, 王子腾一拍桌子,呵斥道, 二人见此,各自闭嘴,抱拳一拜,对着主位上的王子腾,弯腰, “是,节帅。” 各自落了座,看着众人都望向自己,王子腾从衣袖中拿出密函,沉默了一会,就把密函摊在桌子上, “贾琏,你把此密信挨个传下去。” “是,节帅。” 越是弄得神神秘秘,众人越是好奇,贾琏也不意外,几步上前,把桌上的密信拿在手里,眼神扫过,身子一震,宫里面的,不敢怠慢,从吕节度使那里,先给了节度使一观, 吕代元疑惑地接过密函,只是一眼,眼里就有震惊神色,默不作声,借着把密函递给贾琏,再由贾琏,继续传给下首的彭将军,一直绕了一圈, 知道最后,左手位子上的胡将军看完,才把密函放回节帅身前的桌上, 眼见着所有人都看,王子腾沉思片刻,出生问道; “诸位,信也看了,敌军有何动向,也知道了,林山郡城还未丢,京城那边,也给了两条军令,一个是直奔郡城固守,另一个是固守大梁城,如今,城没丢,但我们慢了一步,要是在此不动,郡城不知能撑住几天,所以,进,还是守,” 此时, 原本谨慎的王子腾,也有些懊悔的意思,要是路上快一些,会不会早已经到林山郡城,但一想京城来的密信,郡城官员皆不可信,又不知是真是假,两难抉择, 救,需要领兵南下,正面厮杀,不去,郡城丢失,看着太平教贼人做大,那攻守易位,整个京南局势败坏,糜烂至中原,那就是天下震动,朝堂不稳,自己这个京营节度使也就当到头了,那时候,百死难赎罪了。 这一问,让整个大帐内, 忽然安静下来, 只有帐门前的篝火,烧的火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众将都在帐内不语,帐中央,贾琏和王仁依旧站在那,王子腾也怜惜二人,摆摆手,让二人找地方落了座, 贾琏点点,扶着大哥王仁坐了下首的位子,刚坐下,就被王子腾问道; “贾琏,你既然见过那些贼人,有何感想?” (本章完) 第840章 王子腾下决心 第840章 王子腾下决心 大梁城外,左大营, 巡夜的士兵,来回在营帐穿梭,而在南边官道上,十里处,也埋伏了不少斥候警戒。 夜幕中, 月光洒下, 官道上一切静悄悄的,无人来此。 帐内, 刚落座位的贾琏,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叔父喊着回话,这该如何说,明知道那些人难缠,自己也是被裹挟着冲过去,还没明过来,人就冲杀出来, 这一进一出,头脑发蒙不说,具体怎么打的,两眼一抹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最后被人群涌了出来,回头望去,满地的尸首和鲜血,那时候,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出来后,赶紧回来就好。 叔父的一问,自己什么见解,又该如何回答,自己哪里有见解,起身后,准备敷衍几句; “启禀节帅,末将觉得,刚刚王将军所言,也是一种参考,对方人多势众,披甲士兵约有十万之数,但是末将觉得,对方实力,并不是多强,回营之后,清点兵丁,只损失两千余人,伤者一千余众,而战果就是击穿敌人军阵,当然,他们也可能是示敌以弱!” 这也是贾琏多一个心眼,知道回来之后,需要清点人马,本以为损失大,没成想,伤亡不到两成,而且他也说了,是不是真的如此还两说,万一不对,也有个退路。 贾琏的话,倒是让周围众将,若有所思,这样看来,并不是真的精锐,话说也对,之前还是普通百姓,跟着贼人闹上一阵,就算披甲,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所以,此事还是大有可为的, 在座的几位主将,相互对视一眼,皆有此意思,但是等了片刻,无人开口,胡乐性子急,起身一抱拳,拜了拜; “节帅,末将觉得,此事可急可缓,更多的是,咱们南下的目的。” 胡乐虽然有些莽撞,但心思细腻,只是起了头,抛砖引玉, “哦,你说说,什么叫急,什么叫缓?” 王子腾来了兴趣,有想法就好,说出来议一议,都说三人智长,一人智短,这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胡乐也不藏着掖着,事关大军安危,定要有个稳妥之策, “节帅,所谓的急,就是明日,按照计划南下,趁贼军刚到,立足未稳之际,直接杀过去,正面交战,解林山郡城之围,而缓,就是在此地按兵不动,或者一日走三次,靠林山郡的兵力消贼军锐气,我部再一鼓作气,掩杀过去。” 其实并没有什么高招,只是早打晚打的事,而密信上所言,却不是此意,而对面的彭将军,却不想硬碰硬,损失人马,反驳道; “胡将军此言,不过是早打,晚打的意思,密函上所言,如若郡城丢了,那则是固守大梁城,而若没丢,则是率军控制郡城,可如今,却没提郡城被围之事,所以可进,可不进。” 此意, 就是不想出兵,河东河西两郡兵马,都是固守在北侧,集结南下,要是一战拼光了,如何对得起自己大哥嘱托,所以话说的委婉,可是意思明白, 就连吕节度使,听得频频点头,心中有些意动,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梁城五万兵甲,可都是吕家多年的心血,损失太大,这些,如何补偿,既然朝廷那边有了安排,后续解决之道,又是什么。 “此言差矣,彭将军,你所言的后果,就是坐看林山郡城落入敌手,太平教那些贼子,要是占了郡城,就会获得补充,最重要的粮草,那些可是要命的东西。” 司州将军何用,立刻插言,坐等战机离去,必然留下祸患,林山郡的那些存粮,虽然不知有多少,但是太平教那么多人,消耗定然巨大,说不得,他们就是奔着郡城粮食来的, 所以, 何将军一番话,让帐内主将,尽皆神情凝重,京南民乱,就是因为连年大旱,以至于粮食绝收,饿殍千里,才有了太平教之乱,虽有三十万之众,消耗必然不小,要是能断其粮道,贼军必然溃败, 帐内主将心头一动,要是一举击垮贼军主力,收复京南各地,立下天大的军功,未必不比当年那些老国公的功劳小,可传三代啊。 眼见着不少人,低着头议论纷纷,河西将军董大望却不同意, “节帅,现如今,不管太平教是不是精锐,披甲之兵有十万众,估摸着,身后的大军,不会一点甲都没有吧,二十余万贼军主力,少说还有一半兵马着甲,实打实三十万,想要正面撕破贼军主力,救援郡城,需要损失多少人马,能不能达成目的,还两说呢,毕竟,密函所言,郡城内,奸细可不少。” 虽然有些退缩之意,但是言语中,句句在理,许多人也不再热烈讨论,两军厮杀,靠的不是算计,而是勇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谁都懂,可惜,到了近前,裹足不前者,占了大多数。 就连王子腾,此刻都有些摇摆不定,要打,也是三日之内,不能郡城被攻破,如若贼军占了郡城,短时间不能夺回来,事必会让太平教贼众站稳脚跟, 但是不打,这一趟,就算是功亏一篑了,所以还是要打的,但是此刻,就需要吕节度的态度,要是他不配合,此战定毫无胜算, “吕老将军,你觉得如何?” “这,” 吕代元此时也有些纠结,打与不打,对他都没有利,打了,麾下死伤惨重,何时才能恢复元气,不打,坐失良机,要是宫里知道帐中议事,后果难料, 所以,只能把问题踢回去, “节帅,末将一切皆听帅令,打与不打,末将都会全力以赴,” 话说的漂亮,但是没有任何用,胡乐唾之以鼻,倒是高看了这个老匹夫,再次开了口, “启禀节帅,末将还有话说?” “哦,胡将军请讲。” 王子腾见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果断换了個人, “节帅,诸位将军,此次南下,朝廷就是要彻底镇压民乱,虽然贼军势重,精锐必定不多,不过是一些乱民,沐浴而冠,我等奋力一战,有的是机会,而且不怕诸位笑话,此次南下,胡某人,还想给家中幼子,挣一份爵位传下去,军功难得,不能错过。” 几乎所有人,都把头抬了起来,眼里有些烧热,尤其是府军那些裨将,坐立不安,交头接耳, “是啊,胡将军说的没错,要是此次立下功勋,我等还能往上走一步,” “对,不过是一些乱民,有何惧怕,军功就在眼前,如何能放过,” “胡将军所言极是,万一有机会,爵位唾手可得,毕竟洛云侯都是例子,从三等男破例封了关内侯。” 帐内,几乎都是谈论的声音,几位主将,脸色各异,有的皱眉,有的思索,还有的满脸不忿, 董大望还想起身说什么,却被彭士英拉住臂膀,轻轻摇了摇头, 此刻帐内诸位将军,气氛都被胡将军调动起来,就连贾琏和王仁二人,都有些意动,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们来,无非就是冲着军功来的,要是损兵折将,一点军功还没落下,受了那么久的劳累,不甘心。 就连刚刚有些模棱两可的吕代元,心中也念叨着二子,爵位和节度使,只能传给长子,那二子可是白身,并无爵位傍身,如若问朝廷讨要,不一定会给爵位恩赐,但有一点,朝廷现如今虽然控制爵位之数,也不是说给堵死了,洛云侯一战封侯,这是当今圣上,给开了口子, 毕竟削藩东王府之后,接连削藩北王府,造成关内人心动荡,可是关外洛云侯一战大捷,继而登位关内侯,算得上间接稳定勋贵们人心,后来又有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孤女,又给了恩赐,伯爵傍身,算是彻底安了勋贵们的心, 所以,路只要没堵死,符合赐爵的条件还在,就算提高一些,还是有机会,在大武,只有一点,军功够了,可赐爵。 “安静,诸位所言,本帅也知晓,朝廷,让我等带兵来此,不是来大梁城休息的,而是镇压乱民,不管太平教贼军如何精锐,本帅定然不会不战而退,此次南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子腾冷冽着脸,语气坚定,眼神扫视帐内主将,看其反应, “是,节帅。”一时间。 帐内诸将尽皆起身拜道,许多将领,面色涨红,就连河西和河东两位将军,也起身一拜,这一仗,是不打不成了。 王子腾心中大定,既然要打,敌众我寡,怎么打就是关键,双手往下一按, “都坐下,既然要打,怎么打,如何打,今日就定下来个章程,胡乐,你先说。” 这一次,王子腾指名点姓,挨个问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带兵,谨慎是好,但是如何战阵,怎么打,心中没有底。 “是,节帅,末将有两策,一个是正面突袭,由骑兵突破对面战阵,继而步军跟上,一战,给予敌军重大杀伤,最好能杀到郡城之下,” 顿了一下,再看向四周的将领,继续说道; “另一侧,由骑兵分两翼牵制敌军左右护军,再分两步军跟随,寻机会杀进去,我部主力,直接以战阵之道,以彼之长,攻彼之短,正面撕开敌军主力,骑兵分一半,趁势掩杀,此战可定。” 胡乐本就是悍将,从校尉一步步厮杀上来,最懂战阵之道,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击溃敌军主力,要不然,敌军反应过来,靠着人数之众,或许会反包他们。 这想法,在座的主将都明白,各自沉默不语,细细思索,不是说方法不好,而是这样风险太大,一战而定,要是一战而不定,又当如何,河西郡董江将军,再也忍不住,起身抱拳道; “节帅,胡将军法子虽好,但是风险太大,一个是麾下伤亡人数,凭实力,直接冲杀过去,需要一战而定的气势,要是一战而不定,又当如何?” 所谓两军对战,未言胜,先言败,后路不想好,一切皆休,尤其是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一群乱民逆贼,如何有那么多披甲,真的是背后无人吗, “董将军,你莫不是怕了!” 从胡乐身后,司州将军何用,起身嘲讽一句,对着主位上的王子腾一拜;道 “节帅,诸位将军,今日敌军方到,疲惫之师,立足未稳,不仅在郡城以北列阵,而且后军围城攻打,此乃兵家大忌,郡城府军被围,但并未被拿下,我部与之对阵,那太平教贼军就是背腹受敌,要是全力拼杀,是最好时机。” 何将军的意思很简单,晚打不如早打,既能保住郡城,又能一战而定,十万步卒,虽然是府军,但也是以往京营出去的敢战之兵,尤其是近乎四万的大梁城守军,可是吕节度使的心头肉,不会比京营士兵差,只要此战击溃太平教的主力,到时候,不说天下震动,封妻萌子就在眼前。 要是错失良机,让贼军站稳脚跟,或者拿下郡城,那时候,只怕后果难料, 其余主将也在心中权衡利弊,河东守将彭士英点点头,有些认可,但是,有些话不得不问,起身道; “节帅,何将军说的虽有道理,但是末将还是要问何将军,京南民乱至此,糜烂至今,包括京南将军顾平所部,现在了无音讯,三万精锐南下之后,解林岳府城之围,守将秦云江又何在,这二人加起来,多有五万之众,总不能是泥捏的。” 说完话,瞬间一抱拳,对着周围主将又道; “既然没有消息,无非是全军覆没,亦或者溃败,那就说明太平教那些贼寇,也不是丝毫没有实力,要是我等全军南下冲杀,没能击溃敌主力,又当如何?” 这一问, 仿佛在热火的柴火里,浇了一盆冷水,让有些蠢蠢欲动的营将,复又冷静下来, 就连王子腾都眯着眼,两边都说的没错,是否有何稳妥的;两全之法,确保万无一失,至于麾下死伤,倒是毫不意外,慈不掌兵。 “吕老将军,如何有个稳妥的法子。” 随着王子腾再问,诸位部将,又把眼神移到吕节度使身上,吕代元沉吟片刻,两边说的几位有道理,既然要打,那就要尽全力,又不能不问后路,想起二子爵位,不得不出把力气了。 “节帅,二位将军所言都有理,折中一下,明日,就出兵,此地营帐不动,由末将守城之兵分兵镇守,而后在贼军主力对面,安营扎寨,确保安稳,最后,按照胡将军所言,竭尽全力,一战而定,至于彭将军的想法,未必不妥,” 回头看了看,落在最后面安稳坐着的禁军将领康孟玉,问道; “康将军,禁军可战否?” 康孟玉一愣,帐内商议,哪里轮上的他,不过吕将军所问,自然是能的,起身抱拳回道; “回节度使,禁军绝不退缩。” “好。既然如此,留下禁军,在后面策应,安稳些,左翼骑兵,让贾琏率领,牵制对方,同样,右翼靠着王仁牵制,剩下的,十万步卒,以战阵掩杀,尽最大可能一战而定,若是不能,连夜撤回,” 这也是两全之法,有进有退,王子腾心中满意,瞧了瞧众多部将,并无反驳,只有贾琏沉默不语,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贾琏有些心不在焉, “贾琏,你可有意见,” 此时的贾琏,虽然坐在那,可是心思,早就飞回了京城,心挂在王熙凤身上,以往不觉得她好,谁知那么些日子下来,浑身躁动,想起以往,凤姐在床榻上的欢愉神色,还有平儿那身子,可惜临走的时候,没有好好品尝一番。 愣神的时候,听到叔父问话,还不自知,被身侧王仁瞧见,用胳膊顶了一下,这才回神,赶紧起身回道; “节帅,吕老将军所言极是,有攻有守,确保万一,末将还觉得,既然到了那,打是要打的,可打的时机,末将觉得还是往后拖一拖,郡城那边,贼军必然还会攻城,如果临到晌午的时候,趁着敌军疲惫,杀过去或许好一些。” 这也是贾琏讨巧的话,时机是能选,可是行军一日的时间,是瞒不住的,所以可有可无,帐内诸位将军心知肚明,到是不以为意, 但王子腾却听了进去,时机,却是好办法, “好,既然商议已定,本帅就下令,明日佛晓,埋锅造饭,到林山郡城北二十里之地,安营扎寨,后日晌午的时候,全军杀出,左右两翼,贾琏和王刃负责,中军,则是吕老将军为中,董将军和彭将军合之两翼,左侧是胡将军所部,右侧是何将军所部,自找机会。” 几乎是下了军令,帐中所有诸将,起身领命, “好,回去准备吧。” “是,节帅。” 商议完, 众将各自散去,只有贾琏和王仁留下,二人起身走上前,尤其是王仁,左臂缠了一层厚厚的锦布, 王子腾如何不心疼,问道; “王仁,可能行?” “叔父放心,小伤,定会牵制敌军。” 王仁摇摇头,此战关系叔父,还有自己的前途,如何敢退,机会难得,只有贾琏面有忧虑神色,让他独领一军尚可,可是领军的打仗,心中发虚,如何能行,还不能说出来, “既然如此,小心些,你们二人要的是牵制,损失一些兵马无须担心,只要等中军杀穿敌军阵势,此战无忧以。” 王子腾满意点了点头,收到密函之前,他也是犹豫不决,可是一想到,自己无功而返,亦或者是丢了林山郡城,那朝堂上文官,必不会放过自己,还不如放手一搏! “是,叔父,我等记住。” (本章完) 第841章 两教遗祸无穷 第841章 两教遗祸无穷 大梁城, 节度使府邸, 吕代元神色凝重,匆匆带了亲兵,步履匆匆的入了府邸,迎门碰见副将封守节,而后,赶紧挥手,招了人,吩咐道; “快,守节,今日就把武库的军械,准备好,多带弓弩箭矢,明日领军南下,我部为中军,你让从云还有士文,留一万兵马留守大梁城,其余人,跟着老夫一起,提领中军。” “这,叔父,我们提领中军,那王节帅是要明日里就南下,正面打?” 封守节有些迟疑,怎会把节度使放在中军位子,这不是不是太冒险了,郡城的事他也已经知道,太平教贼军主力,来势汹汹,完全不是流寇做派,显然背后有人支持, “是啊,节帅准备打,明日就南下,如果贼军站稳脚跟,丢了郡城,后果难料。” 吕代元也没有隐瞒,战绩稍纵即逝,要是一战而下,定然震惊朝野,吕家再给老二得个爵位,必然轻而易举,到那时候,吕家的位子,更是稳如泰山, 可是副将封守节,拧着眉,有些不确定,战争之道,中军虽然是最稳,但是正面拼杀,就是溃败,也不能先行后撤,要不然主阵崩溃,被敌军缠住掩杀,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此战不会这样,但是这个位子,是不是不太稳妥,有心在劝, “节度使,末将觉得,中军虽稳,但是不如侧翼灵活,如果有变,毫无退路,” 吕代元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封守节的臂膀, “守节,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但你要知道,南下各部兵马,只有我们大梁城的兵马,才能稳住阵脚,而其他人,典尉胡乐,守将何用,都是先锋猛将,河西,河东二将,仅能依附,你是主帅,你也会这么安排。” 吕代元何尝不知中军虽稳,但又是本部兵马的中流砥柱,打了一辈子仗,看的净明,所以,王子腾的安排,还是老练的,他不顶上,何人能去, 看着叔父这般模样,倒是自己多心了,哎,哪也不对啊,朝廷只要了三万五千兵马,叔父却带了四万,那五千兵马,可是额外抽调, “节度使,既如此,小心就是,只不过朝廷点了大梁城三万五千兵马,节度使却让末将集结四万兵马又是何意?” “左右两个大营不撤,各分两千五之数兵马驻守,由着你去安排,南下之兵,由你统领。” 说完话, 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把马鞭子一扔,就入了内堂, 屋内, 两位儿子早就等在屋内,见到父亲回来,各自行礼,长子吕丛云着急问道; “父亲,明日怎说?” “明日就南下,让丛云带兵巡查左右大营,士文留守大梁城,我带着守节南下,此战凶险,要留住后路,” 吕代元也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突,总觉得有些心忧,到嘴边的话,立刻变了,让儿子留在城中固守,自己带兵南下,也不知是不是说的太急, 吕从云有些不喜,如何能把自己落下, “父亲,怎么会把儿子留下,此战,理应儿子跟随,中军之稳,并无不妥。” 还想多问几句,就被吕代元拦下, “你只管着城外大营守好,留下后路,城中士文也不可懈怠,敌军有如此胆魄,为父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所以,此事,需要伱们兄弟俩,以为后援,可明白。” 虽然是个借口,但站在节度使府,理由再好也不为过,吕从云张张嘴,也无法辩解,急的看向身边的二弟士文,问道; “士文,你说两句。” “咳,大哥,儿子觉得父亲所言,句句在理,大哥,弟不善领军,诺大的城池,弟有些心虚,大哥还是留下,让父亲放心。” 眼看着二弟也在劝自己,吕丛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就是守城,有什么可守的,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 吕代元摆摆手,火急火燎的拿着兵符,就去了大营,留下兄弟二人在屋中, “二弟,你,哎.” “全军后撤,全军后撤。” “各部人马,返回大营!” 一声声骑兵传令的声响,驻守在官道的太平教各部人马,陆续回营, 后军的右护法杜少庆,也让那些教众开始回营,仅仅一下午的时间,所带的流民奴军,死伤三万有余,人还是太少了, “右护法,看样子郡城里的贵人,把精锐都撤走了,凭着流民部众,也能几次攻上城头,要不了几天,就算他们不让,郡城也能攻下。” 乐呵呵的笑声,从后军大营传来,五行旗主韩斗明骑在马上,领着兵丁跟随在护法身后,面有喜色不说,眼里不免有了轻视的意味, 杜少庆则是不同,看着不远处的林山郡,城头上已经燃起了篝火,照着兵丁人影闪烁,几乎没有变化,看来,那位贵人早有准备,说不得,后路早就留好了, “不要大意,看看城头上,就算是新军,人数绝对不少,那位贵人,既然敢留在此处,未必不是以身为饵,钓的朝廷,也可钓的我们,朝廷大军明日就可到,万不得大意,节外生枝。” 这也是楚教主严格叮嘱的,还是有许多人,把心思留在那位贵人身上,可惜,没机会了, “是,右护法,属下就是觉得机会难得。” 韩斗明嘟着嘴,那么好的机会,要是这一次放走,怕是以后,见不到真人了,毕竟南边的事,教中也有人传来信件。 “行了,明日,分出三万人马,紧盯着北边,如果需要,立刻把去增援,剩下的,还和今日一般,声势再大一些,” “是,右护法。” 韩斗明脸色一正,答应一声, 杜少庆,凝望着城头,隐约间看到了些什么,停顿片刻,转头就离开, “回吧。” 一声叹息,随即领兵回营。 而城头阁楼, 此时的前太子周永孝,一身黑色铠甲,围着披风,身后随着大统路左锋,还有新军主将,寇子敬,等人, 到了城头,远望北边,太平教大营横跨数十里,篝火连天,仿佛一条长龙盘踞在荒野之上,其势汹涌,如同狂潮般不可阻挡。 这一次,周永孝才真的看见太平教的实力,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左锋,太平教何至于有那么多人马,从哪里来的,你可知晓?” “回殿下,大部人马从岭东郡而来,剩余的,全是京南那些早期的教众,在林岳府换了武备,如今不比朝廷的兵马弱,虽然战阵比不上朝廷府军,但毕竟人多势众,这一次,王子腾怕是跑不回去了,” 左锋以往并未把太平教的人马放在眼里,贼寇就是贼寇,得了兵甲又当如何,兵在于精锐,而不在多。 可如今见到城外,连绵数十里的大营,显然也不是无动于衷,倒是小看了那位楚教主,忽然心中一动,太平教都有如此实力,那些白莲教的人,在京南根深蒂固,会不会也如此, “殿下,是末将疏忽,没曾想太平教楚教主,竟然隐藏那么深,而且东边,白莲教主白水月,已经到了怀州地界,看样子是想对汝南重镇下手,所以这一次,属下想,祸水北调。” 所谓的祸水北调,就是想让白莲教的人马北上西河郡,本就是一片凌乱的西河郡,绝对不是白莲教的对手,这样一来,西河郡一丢,从西面,直接威胁到江南安危,南边有唐郡守着,北地,可是无处可守, 周永孝站在城头,城外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烟火气,眼神有些思索,埋伏在北侧的十万大军,或许还真不能让王子腾,把性命留在此地,要不然大梁城丢了,太平教的实力,他就难以维持平衡了,毕竟楚以岳还不是教主, “左锋,让申让,领兵五万后撤到郡城,接应我等撤出,再让柴青,伺机而动,只做杀伤人马之事,但是要记住,定要掌握分寸,不能伤其主力,和王子腾性命,一经接触,略作杀伤,立刻撤回卫州,此战过后,咱们需要防着太平教的人了。”和太平教虽有约定,但是最不可信的就是约定,不是同一道上的人,走到后面,必定分道扬镳,再谨慎也不为过, “是,殿下,末将即刻传令。” 左锋一抱拳,招招手,就让身边暗卫去传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太平教的人,不可信,而且有一点,对方实力,已然超过了自己这边。 刚吩咐完,又听到殿下话音, “还有,刚刚你说的祸水北调,是好事,白莲教死灰复燃,孤也是没想到的,早年间,宁荣两位国公,率军击败白莲教主力之后,又遣大军围剿白莲教残部三月有余,本以为杀得干净,没想到,她们还是有此实力,所以,应该早些留些后手,” 周永孝此时略微感觉有些棘手,虽然对付朝廷是一致的,但是心底是不信两教之人,他们可不是善男信女,还有一些,就是实力增长太快了,虽然都是裹挟流民,若无重兵,实难对付。 尤其是今日所见,就算是流民,也都悍不畏死,城中新军,几次被流民登上城头,要不是寇子敬率军镇守,怕是麻烦了, “殿下放心,军师早就派人去查了,白莲教虽然卷土重来,但是有多少实力尚未可知,汝南重镇城守乃是魏湘平,有府军精锐三万,而且是实数,城坚墙高,想要拿下汝南城,代价太大。” 左锋虽然定好策略,但是汝南城一直是东西要道口,府军兵额三万,城守魏湘平又是一位干才,手段极为老辣,想要拿下汝南城,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不能让她们太顺利了,孤总觉得,白莲教才是心头大患,太平教虽然风头正劲,可是在明处,总归躲不过,但是白莲教,一改作风,主力南下偷袭琼山郡池州城,想的和我们一样,显然高人指点,” 一回身,周永孝带着人复又下了城头,约定的时间还有三日,阵阵脚步声,响彻城头, “殿下,不管白莲教是真的藏拙,还是有高人指点,只要他们敢打汝南城,皆会暴露在朝廷眼里,” 左锋小心跟在身后,一挥手,大批亲兵护卫随之跟随,围绕四周,下了城墙,到了城下,左锋扶着殿下上了马车,翻身上马,朝着布政使衙门,缓缓驶去,路上又道; “殿下,据探子来报,京城洛云侯,被伪皇钦点,提领京营各部兵马,看样子,朝廷和宫里察觉京南异样了,” “啊哈哈,这才察觉到,晚了,就算王子腾已经知道不对劲,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郡城陷落,太平教,缺的就是粮食,他怎能不知,所以,此战不会落下,” 周永孝上了马车之后,稳稳坐下,嘴角一勾,笑出了声,十年准备,一朝得到,心中怎能不畅快大笑, 但是老师所言,却埋在心底,是为王,还是重回京城,此刻周永孝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哀伤, 也不知母后,在京城如何了,自己的小女,又在哪里,那时候,走得匆忙,身后事都传于贾敬代为处理,现如今也不知贾敬是否安然无恙, “京城那边,要留人手,查看消息,还有,敬惠如何了,还在玄真观吗?” 宁国府贾敬,一直藏于城外玄真观,总览京城之事,已有十载,难为他了。 可话音落在车外左锋的耳中,让大统领左锋面色有些为难,京城的事已经传到此地,贾学士,如今已经去了,该如何回答, “殿下,贾学士,他,他。” 吞吞吐吐的,左锋竟然不敢回话,让车内还有些安稳的周永孝,有些心疑,追着问; “说,敬惠如何了,” “回殿下,贾学士已经去了,自刎在午门前,已经是三日之前的事了,” 左锋无法,只得照实所述, 周永孝闻此噩耗,怔怔坐在那,脑海中一直涌现儿时和敬惠在一起读书的场面,一时间百感交集,还未再重逢,竟然人间两别,何其悲哉, 自刎午门前,又是因为何事,难不成是他暴露了,艰难地张了张口,一字一的问道; “敬惠,他因何事而死。” 左锋有些羞愧,族中子弟不孝,才有此大祸,这些,叹了口气,就把京城最近来的,宁国府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是那個妖道,霍乱宁国府,才有此劫难,周永孝心中恨极, “不孝子弟,要之何用,敬惠苦心多年,未与其重逢,憾事于心,那个妖道,坏孤的大事,他可真的是太平教的人?” “回殿下,情报不多,属下暂且还没查清妖道来历,” 左锋摇摇头,京城毕竟太远,势力纷杂,那妖道也是个老江湖,还真不好预测, “派人去找,找到了,杀之,” “是,殿下,” 青石板路上,只有马蹄和车轱辘的吱呀声,从街上,远远地传来。 京城, 夜色正明, 张瑾瑜有些微醺的回了府上,刚到了街口的时候,街角处,几个和尚立在那,好像是等着什么人, 紧接着, 张瑾瑜的车队由远而近,缓缓驶来,忽然,领头的阐师开了口, “侯爷,贫僧来接人了,” 口没张开,话音却传来,显然是个高手,周围护卫的亲兵,立刻抽出兵刃,警戒,宁边眼神一凝,呵斥道; “来者何人?” “阿弥陀佛,宁将军,” 无心阐师道了声佛号, 宁边这才知晓,是北山静安寺方丈,靠近车边,小声说道; “侯爷,是无心方丈,” “嗯,知道了。” 张瑾瑜伸个懒腰,都说吃饱喝足,人就犯困,一点也不假,这都快睡着了, 伸手掀开帘子,拿过披风披上,跳了出来,见到无心阐师,领着三个和尚,堵在那,被个和尚拦着,还是头一次,无奈问道; “阐师,你不在宁国府做法事超度,来此地堵门,哪有个出家人的样子,不是坏了规矩吗,” 张瑾瑜嘴一张,难得讽刺一番,不知怎么,这些所谓的阐师,方丈,哲理一套一套的,但是也没看出自己真的超脱出来,还不是有七情六欲, “阿弥陀佛,侯爷此言差矣,宁国府贾居士,明日就下葬,所以超度法事已然做完,至于来府上,哪里敢堵门,侯爷约定,人是不是该放了。” 无心阐师双手合十,不急不缓,要个人都是理直气壮,让张瑾瑜瞧得有些牙根疼,诡辩一道,怕是无人可比, 还有,贾敬明日下葬,怎会那么着急,不是说停灵三日,七日后才下葬,当是何意? “要人就要人,白天不来,晚上来,哪有这样规矩,还有,为何宁国府那边,要提早给贾敬下葬。” “侯爷勿要多心,贫僧今夜而来,就是想少一些事端,白天人多眼杂,宁国府的事,是西府老太君安排的,” 简单明了,没有废话,让张瑾瑜想说几句,也无从下手,招招手, “行吧,来人啊,把那个秃驴,咳,把无为师傅带出来,交给方丈,此事就算两清了。” “谢,侯爷!” (本章完) 第842章 尤夫人的想法 第842章 尤夫人的想法 洛云侯门前, 随着府门大开,张瑾瑜也没让着无心禅师进去,不说夜里家中来了和尚,就是宁国府那边,带着晦气也不一定, 进了府之后,快步去了东院子, 只留下宁边,带着亲兵,去西苑的一处院落,把无为武僧带了出来,到了门口,对着略显憔悴的武僧说道, “看你也是出身名门大寺院,何故做那些勾当,侯爷心善,留你至今,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把人往前一推,冲着门外的无心方向喊道, “方丈,人送出来了,以后莫要在进京城为乱,” “阿弥陀佛,宁将军放心,贫僧记得!” 道了一声佛号,身后两名和尚,忽然身形一动,就冲过来,一人一个臂膀,把无为武僧按住,无为哪里肯受制于人,一个劲气,就想挣脱, 忽然,传来一声话音, “师弟,师傅圆寂了,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你!你可知道。” “什么,师傅他,怎会如此,离开的时候,师傅还好好的啊。” 无为武僧面色大惊失色,也没再动用气劲,力气一泄,就被身后两位僧人控制,反手压住。 无为根本不在意这二人,伸手就可挣脱,可是听到师傅圆寂,心中巨荡,再也不能平静下来,怒目圆睁,红着眼,质问道。 无心阐师摇摇头,心魔绕心,佛法不精,空有一身蛮力, “阿弥陀佛,押回去。” “是,方丈。” 两位僧人领命,就要把无为武僧带回去,谁知道,无为没听到方丈师兄回话,脑子癔症,瞬间暴起,把身后二人震飞,就冲了过来,眨眼间就到了近前,可惜,也不知无心阐师如何出手的,仅仅伸出一指,无为武僧就两眼一翻,跪倒在地, “抬走,” 留下一句话,被震飞的二位僧人,爬起来,就把人抬着随后而行,先回了宁国府。 宁国府东苑, 偏屋内, 尤夫人刚刚洗了漱,换了衣服,坐在床榻上,而贴身伺候的银蝶儿,从外面推开屋门,跨进了屋子,把上手的食盒放在桌上,又赶紧回去,把屋门关上,另外就是,在关门的时候,银蝶儿还把头伸出去,看看外面,四下无人,这才缩着身子回了屋。 “奶奶,奶奶,外面没人,院子门口,还有十几个小厮轮换着看着,不会有人外人进来的,另外侯府来的李嬷嬷,就住在旁边屋子,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过来了。” 尤夫人“生病”的这几天,还别说,把东府扔给凤丫头之后,清净了许多,难得几天清闲,等明日,敬老爷下了葬,就会安生许多,还有一点,算遮人耳目,毕竟肚中的事,该知道的人是知道的,所以,原本院子里伺候的奴才, 尤夫人也都同意留下,另外,还从外院伺候的奴才里,选了二十個年轻的小厮,专门负责东苑的看守,一个是防止外人,误会进来,另一个就是做给整个东府的人,当样子看的,以后,府上的事,谁做主, 这些都是和凤丫头学的,那些族中护院,她招了不少人, “看你小心地的,在屋里,不必那么紧张,” 尤夫人叹口气,想起以往,心底,竟然也有些解脱之意,尤其是贾珍父子在的时候,天天在府上闹腾,后院鸡犬不宁,那些买进来的清倌,换了一批又一批,自己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对了,那些姨太太如何处置的, “是,奶奶,奴婢不是担心吗,刚刚在院里灶屋那边,给奶奶熬着粥,还有一些小菜端来的,奶奶喝一口粥,暖暖身子。” 银蝶儿把食盒盖子打开,伸手过去,把几张碟子,和一个汤碗端出来,给奶奶盛了一碗汤,递过去,用勺子小心搅了搅, “奶奶,小心些,” “嗯,还是你贴心。” 尤夫人现在也看开了,一个女人,又当如何,东府没有主家,没了男丁,以后的腰板都是软的,还想站直的事,荒谬, 接过碗,伸出玉手,拿起勺子,小心地抬起来,送入唇边,抿了一口粥,刚吃进去,心底感觉舒服许多,叙问道; “后院那些女子,清倌,如何处置了?” 银蝶儿站在身边,手里端着一个碟子,另一只手拿着筷子,给奶奶夹了一些咸菜,小声回道; “奶奶,这些事,奴婢去打听了,老爷之前买的不少清倌,出了事之后,就养在后院西屋,开了府之后也没动,这几日,西府二奶奶查看名册,东府上下有近二百之数,理应去掉一半之多,倒是提了一句,准备把多的人发卖了,可是,后来,” 银蝶儿红着脸,继续给奶奶夹了一点咸菜,没了声音, 尤夫人正吃着,没听见银蝶儿说话,停下来,抬头看着她,疑惑问道; “怎么了,还把你给羞涩上了,后来,后来还能怎样?” 尤夫人不以为意,那些清倌,被老爷陆续开脸了不少,能剩下清白的,还不知有几人吗,想到自己去天香楼的时候,里面淫声浪语,成何体统, 眼见着夫人停下手里动作,银蝶赶忙回话, “奶奶,倒是没什么,也不知是谁和二奶奶提的,说是族里人不少,不少人还未婚配,有些族人在府上做活,存不了多少银钱,缺的就是媳妇,求二奶奶那边,把府上多余的女子,留下婚配,” 红着脸,银蝶儿又把咸菜,给夹进奶奶碗里,顺着口,就喝了进去, 只是尤夫人有些不解,东府上的丫鬟也就罢了,老爷的那些姨太太,好歹也是府上的人,就算是给族里人婚配,那还不是一女多嫁,成了什么, “难不成凤丫头就同意了,有些女子可以给,有些女子,如何能那样。” 眼见着奶奶吃完了一碗粥,银蝶儿小心的又给接回来,回到桌子前面,从汤碗里,给尤夫人重新添了一些,转过身子走回来, “奶奶,您说的对,西府二奶奶本不愿意的,主子尝过的,怎么可能给其他人呢,可是听赖管家说,这些人,都是府上不少的老人,多少知道一些底细,要是给卖了出去,别人买了,收入房中到还没事,万一知道些什么,不又是闹了岔子,所以二奶奶就点头同意了,把府上的奴婢分一分,男的去庄子劳作,女的,就给胡同巷子里的族人,婚配之用,就连。” 银蝶儿抿着嘴,当奴婢的也没什么,但是那些屋里的人,也被分完了, “连什么?” 尤夫人心底也有些异样,那些准备纳了小娘的人,也给送出去了, “奶奶,后院的人,好像被西府二奶奶,全给分给那些护院本族子弟了,就连老爷那进门的几位姨太太,也给护院的管事,说是留给他们,好好管管,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人,也就是这几天就要给分出去。” 银蝶儿虽然也知道不妥,可是府上这些内里的事,不管主子,还是丫头的,哪个事不知,夫人不也是,刚升起的念头,赶紧压下来, 好似有些感应,尤夫人脸色微红,有些着恼,尽是一些晦气事,那些那进门的女子,多少是有些姿色的,这就给分了,可曾顾忌东府的脸面,但是一想起,老太君的举动,有些话,还真不能多说一个字,尤其李纨那里,都还在等着呢,万不能出差错,还好就是敬老爷留给自己的一些银钱铺子,加上自己留的,就算被撵出府,也有个地方窝着。 眼神有些思索之色,最后下定决心, “银蝶儿,东苑现如今伺候的也有四五十人,你今个以后,就是东苑的大管事,内里的事都有着伱管着,等老爷下了葬,你派十几个贴心的人,去把我手上那些产业理一理,还有之前留下的宅院,打理清扫一下,以作备用。” 话中有意,银蝶儿会意,奶奶这是留后路呢,倒也好,毕竟奶奶这般样貌,想必侯爷舍不得, “是,奶奶,奴婢知道,那些产业进项,直接换个契约即可,银子也不再入府上的帐了,宅院那边,奴婢早些日子,安排了一对老夫妇,留在那看着,南城那边,清净的很。” 虽然是南城宅院,百姓居坊,但是京城的一处宅子,可不是普通小门小户能入手的, “那就好,你也吩咐万儿,跟着老掌柜学了那么久,做账应该也会,让他记着,府外的帐,做一册,府上的帐,做一册,留着收好,也别说我有私心,如今到了这个田地,总需要想一想后路,” 尤夫人心底也松了劲,比之前想的要好得多,原本也就只有一处宅院,两个铺子,出了府勉强度日,谁知,敬老爷,竟把府上私产分给她和李纨二人,如何不感激, 现在看来,西府掌权之后,还是敬老爷想的周全,至于祖产,倒是不怕,就算是老太君都不敢染指,全族不少人,还指望着这些, 就是先前商量好的,孩子的事,也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一想到此,手上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 这举动,银蝶儿瞧见了,把奶奶手里的碗,接了过来,放在桌上,回来后,给奶奶脱了袍服,安慰道; “奶奶早些休息,明日里,还有的要哭,其实,奶奶也不要妄自菲薄,话说侯爷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每一次多流一些,总归是有希望的,奴婢打听过,侯府几位夫人,至今没有动静,只有西府大奶奶那,得了头筹。” 耳边的话音萦绕,让尤夫人红了脸,不过眼底神色恢复,话说的也有理,自己可是瞧了许多郎中,连宫中御医都给瞧了一次,暂且说是并无病症,那这样说来,身子上,是珍老爷出了问题,要是, 虽然有些想法,可是现在时机不对,等诸多的事了,宁国府安稳的时候再想一想, “以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把东苑的事管起来,还有,后院那些屋子找人都给封起来,天香楼那边也是,清扫干净,把那些不用的;还有破烂之物,全给拿出来,只要不是要紧的,都给卖了,等西府大奶奶,瞧着哪个地方合适,寻了屋子就给她。” 既然没人了,那么多屋子守着也没用,收拾一番,都给封了,以后用,以后再说,至于为何尤夫人自己不选天香楼,则是因为以住在那,最后,还不是溜了余地给那些狐媚子, “奶奶,后院的屋子好收拾,都没怎么住人,只有几间屋子,是给那几个清倌住的,至于天香楼,都是一些破铜烂铁,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就买了一些炼丹炉,还有阴阳八卦图挂在里面,楼上的屋子更是没留多少,倒不如,奶奶去那里住着。” 银蝶儿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毕竟整个宁国府,也就是天香楼的院子是最好的,而后是前面东西两院,加上,后院和后园,以及西首那一排排下人住的许多厢房,屋子倒是多,但是好的位置,也就是中间的那座楼了,毕竟建造的时候,里面一壁影用的沉香木,自带着一股香味,做安神之用。 想来,奶奶要是过去住了,这以后,说不得东府的管家权,还在奶奶手里, 尤夫人此时已经躺下,盖上被子,眯着眼,回想以往自己在天香楼的种种,心里五味杂全,轻叹一声, “哎,再说吧!” “是,奶奶。” 银蝶儿无法,只得收拾了桌子,就此离开, 而在荟芳园, 此时的四周,点着烛火,一众不少贾家小辈之人,跪在此地守灵,西府二奶奶放了话,在此守灵,守的好的,每人五两银子不说,就是东府准备放出去的丫鬟,都可以给他们一人送一个,这样一说,本是苦差事的守灵,十几个人,都留在此处,没一个离开的,就算是贾青,贾芹,还有贾芳等后辈之人,也暂时忘却顺天府衙门的蔷哥儿了,跪在那打着个瞌睡; “青哥,明个过后,二奶奶那边,真的给咱们发个丫鬟。” 贾芳跪在那,悄悄用手按了一下膝盖,跪的久了,难免酸痛无比,可是让他起来,那是不可能,家中也不富裕,五两银子不少了,还有一个婢女领着,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就算自己不收入房中,给母亲身边伺候,也是好的, “废话,自然是有的,二奶奶何曾失言过,府上那么多人,能少的了咱们这些人的,” “是啊,两位哥哥,又不是要什么人,本来就是放出去,给谁不是给,” 贾芹如今好了伤势,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跪在这,特意多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私下里,平儿姑娘传了话,让自己不可再胡言乱语,还多给了十两银子,算是封口费,其余人也不知晓,就埋在心底, 学堂的一些人,也就有的没的,跪在灵棚里,相互聊着话,可是他们,都没有顾忌一个人,那就是在最前头,给贾敬烧着纸钱的贾蓉,少说也是宁国府的主子,虽然贬为庶民,可是府上的事,怎会不知会他一声,连府上的丫鬟都给族人婚配了,那宁国府还剩什么,私产还那么多,公产就不用问了,全都在宁国府这边,难不成,这一次,都被西府给吞了不成, 本就是虚弱的贾蓉,哪里能忍得住,猛然站起来,只觉得眼睛发黑,差一点就晕倒在地,趴在那好一会,才回了神,眼冒金星,其余人都在谈论着府上的趣事,无人发现,刚刚他想着去西府质问,但也知道,此时要是闹起来,怕是给他加上一个不孝的帽子, 忽然,想到生病的尤夫人,或许,还能从她那知道点实情,毕竟,以后的爵位,可是留在她肚子的,就算分着家产,也好多给一些,想到此,看了下四周,出声道; “贾芹,帮着烧纸钱,我去方便一下,” “哦,好的,蓉大哥。” 贾芹还想听一下,见到蓉大哥起身,只得点头过来帮着烧纸钱,随后,贾蓉起身,披了衣服,就小心去了东苑的路上。 也不知为何,以往热闹的宁国府,现在有些了无生气,虽然不少院子灯火通明,但是那种疏离感觉,却上了心头,早知道,就把那个妖道除了,可一想,要是没有那个妖道,自己父亲贾珍,又不知道如何作践自己,罢了, 瞧见东边隐约有些人影,快步走了过去,刚到院门口,有着四个小厮守在那,打着哈欠,早些日子,倒是没看见,贾蓉不以为意,迈步走过去,就想硬闯,谁知刚到了门口,就被拦下, “蓉哥儿,夜了,院子不能进。” 领头的小厮,见到是贾蓉,一点面子也没给,直接拦下,两府的事,几乎所有下人都知道了,以往不怕,现在更不怕了, 贾蓉脸色一沉,厉声呵斥, “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是谁吗,” “自然是知道,蓉大爷,不是小的不让你进来,夫人睡了,天色已晚,许些话,不好说,要是有事,明日里再说,” 几个小厮都是银蝶儿从前院里面找的,所有的事情也交代清楚,就算之后的放人,也轮不到他们,这机会,谁敢不答应,尤其是家生子陈生,被点了东苑护院的管事,听到动静,带着两人,走了过来,见到是贾蓉来此,抱拳施了一礼, “原来是蓉大爷,不知蓉大爷有何事来此,要紧的事,说一说,让奴才进去禀告一声,” 贾蓉哪里受过这种气,就算以前有,那也是父亲在的时候,立刻出声骂道; “狗东西,主子的事,是你能问的吗!” (本章完) 第843章 贾蓉寻思后路 第843章 贾蓉寻思后路 宁国府东苑, 院门口的几人,一直拦着门,说什么也不让贾蓉进去,急的贾蓉怒火中烧,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在他想着怎么进去的时候,东屋里,银蝶儿闻着声音,就开门出来, 瞧见院门口闹哄哄的,有些不喜,问道; “怎么回事,吵什么,大半夜的。” 也不怪银蝶儿发火,夫人好不容易睡下,又闹出这一出,如何交代,门口的护院小厮,急忙打了欠,陈生回道; “银蝶姑娘,莫要责怪,是蓉哥儿想进来,奴才这边拦着呢。” 陈生知道,内院的管事,就是银蝶儿姑娘,眼色还是有的, 银蝶儿这才板着脸,拧着眉走过来,瞧见往日风采不再的蓉大爷,心里多了些许多感触, “蓉哥儿,这是来问什么事的?” 眼见着昔日的婢女,都有这样的威势,贾蓉心中,五味杂全,许多话想问,而不能问,艰难回道; “想见尤夫人,问一些话。” 神色还算诚恳,瞧得银蝶儿有些心软,可是奶奶刚刚睡下,如何能叨扰,再说,夜了,孤男寡女,闲言碎语可就多了, “蓉哥儿,夜了,不方便,有什么话,你先问着,要是奴婢回答不出来,你明个再来问,” 也不是银蝶儿故意托大,什么话都说,跟在尤夫人身边,两府的事,早就听的七七八八,能说不能说,也都被奶奶教过,所以,许些话,也不为过, 贾蓉听了心中一动,几日不见,银蝶儿竟然有了这样的造化,细细打量过去,原本单薄的小丫头,如今出落得如水芙蓉,身段腰肢,还有那丰硕,都已经初具规模,配上一身锦衣,宛如大家闺秀一般,怎么以往没发现,可比那些婢女还有清倌强多了,想到父亲买的那些姨娘还有妾室,心中有些躁动,那都是自己选好的,如何能让出去,给那些不知廉耻的族人,配婚之用, 毕竟,自己都还没有一尝所愿,尤其是那几位,早先被宁国府纳进来的侍妾,虽然许久未见,当日一别,可是铭记于心。 “好,既如此,敢请银管事,单独一谈,可否。” 贾蓉也算看清形势,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以后落身何处,或者说,何处可以安身立命,有了这些,才能想着那些姨娘,还有买下来的清倌,所以,也不再端着身份,直言问道。 银蝶儿见此,倒是想了一下,总归是蓉大爷,以往对尤夫人的好,还是有些情面的,就点点头, “陈生,你们往后去一去。” “是,银管事。” 陈生点点头,带着小厮,就往院里退了退,剩下银蝶儿一人留在那,说道; “蓉哥儿,这边说话,站在院子门口,别人瞧见不好,” 银蝶儿今非昔比,心思也多了许多,奶奶如今的身份尊贵,说不得以后,还真的出了贵人,所以,万事都要小心行事,贾蓉闻言点点头,跟着去了院内的一侧,站定后抱拳道; “银蝶,咳,银管事,其他的话多说无益,就想着,问一问,以后,我留在何处,” 这是贾蓉最关心的,作为宁国府嫡脉,就算被贬为庶人,也是能宁国府的人,听说尤夫人也被夺了诰命身份,不也是庶人一般,以后,未必不能活在一起,要是有了她,那些侍妾不要也罢, 心中顿时起了念想,眼里也有些希望之色,本以为以后还会留在此地生活,却不知道被银蝶儿泼了冷水, “莫非蓉哥儿还没想明白,看不清形势,既然被贬为庶民,哪里还能留在这,两府的事,蓉哥儿也听过,以后怕是分出去,” 银蝶儿也未隐瞒,以往喊一声蓉哥儿也是小心翼翼,现在,喊得随意了,不相信他不懂, 贾蓉心中一惊,话他都知道,也不知是不是西府二奶奶故意让人传的,说自己被赶出府邸,单独过活,宁国府私产,已经被李纨还有尤夫人分的差不多了,那他自己还能有什么,至于族产公账,那是想都不能想,父亲在的时候,也是只挪用公账的银钱,其他的分文不敢动,毕竟牵扯数千族人,不敢闹大。 “既然是要分出去,可有什么说法,那尤夫人又当如何?” 还是没忍住,顺嘴问了尤夫人以后,毕竟也是庶民,这些, 银蝶儿笑了一声,瞧着昔日虽然洋相百出的公子爷,但也是嫡脉的继承人,衣物样貌,样样不少,但今非昔比了,叹道; “蓉哥儿的意思,奴婢明白,尤夫人还留在宁国府,以后的生活不变,蓉哥儿要是聪明一些,就应该知道,府上的那些东西,都已经封存,真想要个说法,那也是去西府要,来这里怕是来错了。” 就此一句话,让贾蓉恍然大悟,放下一切幻想,现在,不管何人都当不了家了,能当家的,无非就是西府老太君,还有二婶子,这,只能在殡事之后再问,现在万不可, 沉下心思,刚要告辞离去,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银蝶儿,那几位姨娘还有伺候的清倌,可真的要配给那些人,如何使得,岂不是骑在昔日主子头上,就算是发卖了,也好,如何能这样安排,” 就算主子得不到,那也不能给那些糟践之人,最起码,那些姨娘,还有后院住着的,都留下,或者跟着自己,不然,给他们,难不成还想骑在自己头上,就算是发卖了也好,眼不见为净,贾蓉也不想那么多了,先要个安身之所,寻一些产业进项,要不然,以后,活着就成了他们那样子。 银蝶儿眼里有些异样,虽然听着蓉哥儿的话说的正,可以往府上,就传着蓉哥儿,一直惦记着那几位姨娘,要不是老爷在,说不得就纳进屋里了,看来那时候,应该是真事,不过人伦之道,如何使得, “此事还需要西府老太太或者二奶奶发话,毕竟定下的,也是二奶奶开的口,总要有个说法。” 银蝶儿没法回答,只得推给西面,现在,基本上是把府上留下人的名单记好,还有后院厨子帮活的人留下,其余闲散躲懒的,明日过后,就给撵走去了庄子, “其他的事不知道,明日过后,府上闲人就该走了,蓉哥儿想要的,还需要快一些准备。” 算是不忍心,提醒一句, 贾蓉身子一顿,躬身拜谢, “多谢银管事帮衬,若有机会,日后再报恩情。” 拜完,也不多留,转身就走,变得不一样了许多,银蝶儿望着远去的贾蓉,暗自嘀咕,怕是没机会回来了,对着后面招招手,陈生领着小厮走了过来, “银管事,有何吩咐,” “把门关好,再来人,谁都不让进,” “是,银管事。” 一声呼应,院子里复又恢复平静, 而贾蓉,则是阴沉着脸,满脸悲愤,看来再不争点,怕是什么都没剩下,也没回芳华园,直接顺着后院石桥,一路去了西府,老太太那边定然是睡了,只能去求二婶子,总归是能谈一些, 一想到此,脚下就走的快一些, 四下记着路数,三拐两岔,就到了梨园附近,院门是开的,四下无人,就孤身闪了进去, 刚入了院子,只见主屋灯火通明,显然人还没睡,一身孝服的贾蓉,在漆黑的院子里,显得有些阴气森森,没管那么多, 到了主屋,敲了敲门, “婶子,婶子,侄儿有事相求,” 一阵阵敲门声传来,让屋内的人皱了皱眉, 王熙凤此时都已经脱了衣裳躺下,平儿还有几个婆子和媳妇伺候着,忙着收拾桌子,毕竟明日就需要忙了,所以交代的事,就晚了许多,用膳的时辰,就更晚了,简单吃完饭,洗漱一下,就回了内里,带着心事躺下, 没一会,就听到外面敲门声,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平儿,带着人过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是,奶奶,这就去。” 平儿招招手,带了一个婆子和丫鬟,就去了外屋子,打开门,就寻见是贾蓉立在外面,惊讶问道; “蓉哥儿怎会来此,可有事。” 平儿见到贾蓉憔悴的脸,一身孝服带着烟火气,定然是从灵棚赶来的,只是不知道,蓉哥儿那么晚来,求什么, “是平儿姑娘,莫怪,我来此相见二婶子,救命之所。” 贾蓉面含悲切,眼眶都红了,此时他才感觉到悲凉,堂堂宁国府主脉,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平儿见此,也不好,撵人,毕竟宁国府的事,都是奶奶安排的,却也提到过蓉哥儿, “先进来等着,我去给奶奶说一声,” 平儿说完,让身后婆子和丫鬟留下,自己去了内里,到了床前,小声说道, “奶奶,是蓉哥儿来的,在外屋等候,看样子是知道些事,眼都红了,” 王熙凤躺在床上,一心烦心事,听到此,眉宇间,难免为难,毕竟许多事,都是她安排的,坐起身,盖的被子滑落,露出丰硕白嫩的伟岸,让平儿脸色一红,赶紧拿了袍子衣衫过来,给奶奶披上,但后面遮挡住了,前面的红色兜肚,却有些若隐若现, 王熙凤掀开被子,一双玉腿伸出来,套上裤子,在这盖住一双丰润白皙的玉腿,又穿了衣裳,把身上袍衣服紧了紧,遮盖了地方,就走了出来,坐在主位上,一脑门子着恼, “让他进来,” “是,奶奶。” 平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去了外屋,把贾蓉喊了进来, 贾蓉见到婶子能见他,知道事情还能谈,赶紧弯着腰,躬身低头进去,刚入了内,就跪在地上哭诉, “婶子,看在以往侄儿听话的份上,救一救侄儿,好说,以后也要留下一命。” 这一哭,可把屋里的人,包括几个婆子都惊了,蓉哥儿不是没事了吗,如何还能救命, 就连王熙凤一时间没想过来,可是转念一想,说的救命,是以后的事,这样一来,不就是说分家的行当吗,可是这个家怎么分,就麻烦了, 本想自己也能捞一点好处,谁知,大部分财产都被敬老爷提前分了,剩下的三瓜两枣,还有人等着,不管上手,还是下手,都没好处,索性,就封存起来,尤得大嫂子自己去弄, 可这一个麻烦人进来, “你是想问以后分家的事,还是想问府上那些私产的事。” 懒洋洋的话,让贾蓉身子一怔,二嫂子果真精明,这都能算到,既如此,许些话就能谈了,抬头看过去,只见婶子愈发娇媚了,衣物虽然遮体,可是那袍服有些紧崩,一对丰硕还是映在眼里,配上那妖娆的面容,琏二叔还出去偷人,这真是暴殄天物, 但压住心底念想,咬着牙点点头, “婶子明鉴,侄儿都想问,现在侄子身无分文,以后府上,怕自己也不能回来,但是,总归要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然.” 贾蓉哪里甘心,反正也应该豁出去了,要不然什么都没有,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话里话外,都有些悲屈和威胁之意,王熙凤听得眼睛一眯,好小子,去了牢里一趟,竟然长本事了,有心呵斥,让其长长性子, “不然怎样,要知道,有些事做了,能保下性命就是好的,想太多也是无用,” “婶子说的是,侄子也不敢怎样,不过,真要是一无所有,侄子不如死了算了,受不了那个苦。” 贾蓉躬身一拜,算是祈求了。 王熙凤一见,心里权衡片刻,知道贾蓉的心思,压是压不住地,再要问问; “既如此,那你说说,想要什么,宁国府门下的产业,都已经分的差不多,” 也算是提醒一番,不能狮子大开口,想要什么,想好再说,看的婶子样子,贾蓉也不客气,回道; “婶子要我说,侄子就说了,住的地方,有何进项,能有多少,还有伺候的人可有,” 他要的并不多,一年的进项少说也有五千两银子进项也成,多的不要, 屋内伺候的人,都是恭敬立在那,不言语,这些都是主子之间的话,她们听见,可不好,但是又不敢走,只能低眉垂首,一言不发,平儿见到奶奶这摸样,只能给奶奶倒了碗茶水,拽了拽奶奶衣袖,让奶奶注意些, “你说的这些,也给你想好了,宁国府名下,还有一个三进的院子,留给你以后居住,去掉给大奶奶和尤夫人的,剩下西城那边,还有三间铺子在市坊,一间铺子,一年的租金就是两千两银子,三个,就是六千两,学堂下面还有一间铺子,那得老太太发话,伺候的人,除了东苑伺候的人吗,府上的那些人,你随便要,只要你能养得起。” 王熙凤早就把宁国府私产查清楚了,尤夫人和大嫂子分完之后,也就剩下这几间铺子,还有关外一处庄子,那也不值钱,所以,庄子就没提,铺子就剩下那四间,其中三间给就给了,这样一来,宁国府名下就没任何产业,也好,没了就没了,就没人惦记着这些, 贾蓉心底一喜,西边市坊那三间铺子,竟然没有被拿走,那可是个金疙瘩,怎么会留下呢! 顾不得多想,给了就拿着,有了这些,在京城算是能安稳下来,就是一个庄子都没有,心底还有些空唠唠的, 不过京城庄子金贵,寻常人家可没有这些,也就不想了,至于最后,也想到了关外的庄子,摇摇头,一年到头没几个银钱,万一落得女真人又回来,还不知怎么处置呢,遂不再想, “谢婶子抬爱,侄子先行谢过,安身立命的地方算是有了,侄子记得婶子好,就是宁国府那么多产业,能不能再多一点,” 无非就是讨价还价,看看还有什么剩的,找补找补也好,不巧,王熙凤可不惯着他,西市坊的铺子,可是她早就盯着的,本想和荣国府置换一下,可是贾蓉来的急,琢磨着,这几间铺子,有可能是敬老爷安排好的,既如此,自己也不好和侄子争。 “哪还有东西,宁国府无非是有庄子,铺子,宅院,铺子算上你的这几间,都分完了,庄子,就三处,一处给了尤夫人,一处挂在祖产上,还一处,就是关外的那个赔钱货,要不要。” 王熙凤无所谓出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想着前段时间,还以为宁国府的家产多,谁能想到,比之荣国府还少一些,也就占着族产的方便,话说族产这些年的进项,都哪里去了,连个账册都没有, “那不要,关外侄子也没法过去,要是能折点银子还好说,丫鬟婆子还有小厮,就要我原来屋子里的人,用的顺手了,最后,就是想求婶子,后院里,不是还有几位小姨娘,以及一些买来的清倌,也一并给了侄子,可好,” 贾蓉来此的目的之二,就是惦记着那些女人,府上能有姿色的,除了尤夫人院子里的人,就是后院那些了,年轻貌美的不在少数,就算有些年级大的,也是风韵犹存,过后做个老妈子也好, 但是主位上的王熙凤,凤眼一争,瞪了过去,什么小娘? (本章完) 第844章 都不太安生了 第844章 都不太安生了 也就是在二奶奶这里, 贾蓉就算是明摆着说,想把后院的人都要了,一年靠着几间铺子收银子,省着点,养这些人绰绰有余,比上在宁国府时候,还能省下好多,稍微紧一些讨生活,等攒了一些银子,也要多买一些进项产业,日子过得舒心就好,毕竟自己一个人,无需要在过问其他的,就算是贾蔷,胡同里还有不少破院子,给他也无妨,至于营生,那只有看他自己造化了! 贾蓉打定主意,等贾蔷回来,给上百两银子,一个破院子,就把他发了, 这也是现在贾蓉能想到的,至于宁国府以后爵位什么的,那就不是自己能想的,等后日,再和老太太谈谈,就算是卖,你也得拿银子不是, 心底想着好事,没注意到二奶奶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王熙凤的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红的就是蓉哥儿所说,现在都落得如此田地,竟然还惦记着那些侍妾小娘,白的是,都什么时候了,府上的爵位大事不问,一些狐媚子,还是开了脸的妇人,闻着味不放,就像贾琏一般,不管好的坏的,都往屋里带人! “那你说说,院子里有什么小娘,可有不少人呢。” “回婶子,都要,一些早年进府的,留下做个伺候丫鬟,还有一些清倌,婶子开恩,侄子年纪不小了,房内总归想留个人不是。” 贾蓉说的诚恳,有理有据,可是王熙凤哪里肯信,那几位珍大哥纳进门的妾,长得可不差,还年轻,这样在府里当丫鬟,谁能信,说不得,养着养着,伺候到了床榻上,人多口杂,不就麻烦了, “这话说得,后院人,少说有二十口子,哪能全要,另外都已经纳进门的姨太太,跟在你屋里,岂不是有些闲言碎语,” 显然是不同意的,不过贾蓉也不气恼,接着解释, “婶子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侄儿,更有道理,后院那些人,在府上那么久,有些东西,难免知道一些,放出去,话可不知道怎么传了,配个族人进屋,外人知道,主家女人赐给他们,成何体统,总归不妥当,” 也不知什么时候,贾蓉也变得能说会辩了,王熙凤眨眨眼,倒是小瞧了他, “你倒是能说会道,这些我也想过,只要人不说,外人就不知道,要是跟了你,回了宅院,毕竟是侍奉过你父亲的,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来,不也是麻烦,” 凤姐直接点出来,人伦之道,哪能随意处置,虽然不少高门大户的腌臜事多,但是没有一件往外传的, “婶子误会了,跟侄子回去,算是管着她们,伺候养着,那些清倌则是纳入房里,往后,侄子也不求什么了,宁国府这边一去,京城怕是没有敢和侄子成婚的小姐,所以留下她们,指望着给宁国府一脉留个香火,还请婶子开恩。” 说完,眼睛一红,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也让王熙凤有些措手不及, :“起来吧,我想想,” “谢婶子,” 王熙凤口风一软,贾蓉顺势道了谢,站起来,那可怜样子,屋内人于心不忍, “你说的这些,就不要往外说了,日头好了,高门大户看不上,小门小户还有不少,那些清倌都给你,只是那些小娘,总归是找个借口打发,然后夜里面,你再给领回去,对外面说,都送回老家去了,只不过老太太那里,还是要点头的,这样,明日过后,你寻个时间,去老太太那边请个安,说一下,” 王熙凤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折中方案,放出去不行,给那些族人配婚也不成,闲言碎语太多,也只有贾蓉的这般处置稳妥,只要换了口风,当做伺候的丫鬟用着,至于内里,是养着,还是伺候,眼不见为净, “谢婶子,侄子感激不尽,日后,婶子但凡有个使唤,尽管派人传话,夜了,侄儿也不打扰婶子休息了,这就退下,” 随即,又是一个大礼,见王熙凤点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屋,回了荟芳园, 人刚走, 王熙凤就冷着脸,瞧着屋内伺候的几人。冷声道; “刚刚谈话,要烂在肚子里,但凡外面有谣言,别怪家法伺候,” “是,奶奶,” “出去。” 周围婆子和丫鬟,赶紧出声答应,而后小心翼翼就退出屋子,留下平儿在身边伺候, “哎,你说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个都不省心,”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不省心就是指两府的事,好的,坏的,孬的,烂的,都往她这边传, “奶奶,刚刚的事,不是处理很好吗,人都处理完了,府上的产业也没人有埋怨,叹什么气啊。” 说完,进了床榻上,给奶奶重新铺了床铺,王熙凤眉毛一挑,就想开骂,可话到嘴边,就不好说了,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能说, “行了,早些睡,当丫鬟伺候就伺候,以后少闹点事就成,明日早点起来,” “知道了,奶奶。” 随着脚步声传来,主屋里的灯火就灭了。 翌日清晨, 天还蒙蒙亮, 洛云侯府, 东边主屋内,张瑾瑜昨夜来得晚,就寻了一个厢房,躺了进去, 屋里摆设简单,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还有一个竖立的屏风,多是床榻,大一些, 北墙角,还挂着一幅字画,笔墨丹青间流露出一丝丝沉静之气,画的一旁,又是一副字帖,也不知何人所做, 屋里没啥动静, 屋外,宝珠带着几个小丫头,到了外面,小心敲下门,见没人回应,就嘟着嘴,有些不开心,姑爷真是的,睡觉的地方怎么经常换,原来是在西屋,现在又来了东屋,就是奶奶的屋子,见不到人影,不过一想昨晚,侯爷都是半夜才回来,小姐早已睡下,也就习惯了, 看向身后几个丫头,吩咐道; “你们几个,跟在身后小心些,” “是,宝管事。” 几个丫鬟答应着,让宝珠心情好了许多, 用力一推,闪开一道门缝,就把屋门打开,人先走了去, 屋内, 张瑾瑜才醒来没多久,屋门的动静,他是听到了,昨夜许是吃的太饱,懒洋洋起了身, 知道依旧是宝珠过来伺候,问道; “昨日府上可有什么状况。” 问的是状况,无非是想知道府上的动静,尤其是这几日,没听见杨氏的动静,也没看到人,就有些奇怪, 外面来的宝珠,把身后丫鬟领了进来,洗漱用的东西,还有后边提的食盒,都摆放在桌上, “姑爷,先洗漱,再用膳,宁将军说,今日,还要去宁国府送葬呢,还说北静王府,和东王府的人,都要过去,” 宝珠丫头,就把路上遇到宁将军交代的事说了出来, 张瑾瑜一听,这才想到,今日的要事,差点忘了, “哎呀,差点误事,快点!” 急忙起身,胡乱擦擦脸,净了面,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没想到那两位王爷都要去,或许,国公府那些人,不会落于人后,至于怎么去,就有说法了, 这个热闹,张瑾瑜必然是凑一凑的,看看两位王爷打算,毕竟,四王八公,还有那些关内王爷世子,他们的动向, 至于刚刚问的府里的事,直接扔在脑后,但是宝珠哪里会忘,给姑爷盛一碗粥,递了过去,嘴里可不闲着, “姑爷,杨夫人这几日可没闲着,天天在院子里,折腾什么音色,还有,还有,” 宝珠忽然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张瑾瑜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喝着粥,见到旁边没了话音,好奇望过去,只见宝珠红了脸,不说话, “还有什么?不会是跳舞了吧。” 随口一说,毕竟杨寒玉说给自己,训练宫女跳舞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动静, 却不知,小丫头宝珠,惊讶出声, “呀,姑爷,你怎么知道的,杨夫人就是在弄这些,好不知羞,那些宫里来的陪嫁女子,连外衣都没穿,露皮露肉,成何体统。”一句话说出,张瑾瑜喝进嘴里的粥,都差一点吐了出来,好家伙,和谁学的,你说在自己院里弄就行了,传出来多不好, “就是,伤风败俗,下次看见,就让她在屋里弄着,别传出来,丢人,” “是,姑爷,下次奴婢看见,就告诉夫人,好好训斥她,” 宝珠是拿鸡毛当令箭,张瑾瑜一瞧,就知道她没好事,劝道; “此事万不可让夫人知道,你放在心里就行,杨氏要是想看这些,就让她把院门锁上弄,” “是,姑爷,奴婢会盯着的。” 张瑾瑜一瞧宝珠那兴奋的脸色,就知道小丫头没听进去,不过对杨氏略有欣慰,还是她有眼色,昨夜看了忠顺王府安排的舞女跳舞,那滋味,让人耳目一新不说,那感觉,啧啧。 闲聊着,叙了话,几口就吃完了早膳,漱漱嘴,看着外面天色还早, 就准备去东云楼,给母亲请安,谁知,事情越说越忙,外面,宁边领着门房管事,就走了进来, “给侯爷问安,” 眼见着人进来,张瑾瑜就知道事情来了,心里叹道,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安生, “谁又来了?” “回侯爷,早晨的时候,长公主府上,还有永城公主府的下人,来府上给侯爷传个话,说是请侯爷,晌午的时候,务必过去参加宴席,说是两位公主所言,回京城不易,宴请京城老亲故旧,来公主府一叙,” 管事还没说完,就被张瑾瑜有些心烦的打断,什么老亲故旧,不来京城,谁认识谁, “行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本侯就不信,那些老亲那么多,能够同时过去两个府邸不成,对了,襄阳侯他怎么去的?” 说到此,心中一动,既然是一些老亲故旧,必然有一府两个请帖的,那他们是怎么去的? 门房管事也是一头雾水,侯爷问的,他一个奴才也不知晓啊, “回侯爷,奴才不知道,不过襄阳侯府上也来了人,说是务必要侯爷记得,宁国府那边的事,今日,京城四王府的人,齐到。” 这一点,宁边也知晓,立刻出声; “侯爷,宁国府贾敬,今日下葬,北静王和东平王二人,不知谁会亲自过去,另外两个王府,都会派人跟随,具体动静,还需要侯爷过去才知道,暗探来报,说是荣国府老太君,送信去了保龄侯府,而后保龄侯府出人给各府送信,” 宁边的提醒,也让张瑾瑜沉吟一番,史老太君可是女中豪杰,都说老太君糊涂,可是两府上,一件件事,都是她在背后撑着,话说保龄侯府,不就是史家一门双侯的那些人,看样子,史老太君和娘家闹翻的事,不过是烟雾弹, 记得史家谁的媳妇是南王郎家的人,这样说来,一向安稳的郎家,心也不是那么纯啊, 琢磨一下,想想也是,四王里,没有被夺兵权封地的,就他们两家了,要是再不想点法子,说不定,下次削藩的就是轮着他们, 最主看西王宫家,实力最强,一举一动都是牵扯朝廷目光,俗话说树大招风,但是以西王手段老辣,此举,是做给皇上看的,还是给太上皇和关内藩王瞧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群老狐狸斗法,倒霉的,应该就是那些在旁边看戏的,也不知谁会倒霉, “既如此,准备车架,本侯随后就过去,另外,准备贺礼,给两位公主府送过去,就用,就用那个什么,不是还有一些稀罕玩意的,都送过去,” “是,侯爷,奴才这就去准备,” 交代完之后,眼见着外面天色大亮,暂且就不过去给母亲请安了, “宝珠,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夫人那边就说,今日事情繁忙,暂且不过去了,” “是,姑爷,” 宝珠有些不情愿,小姐一天都没见到侯爷了,这又要出去,勉强答应,张瑾瑜见此,也有些头疼,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以后多注意些,正事要紧,” 又不放心记到带一句,起身,带着人就出了屋,留下宝珠嘟着嘴,气哼哼的看着周围人, “看什么看,还不把屋子收拾了,” “是,宝管事。” 鸿胪寺, 一大早,诸位世子,就被侍卫叫了起来,早早进了殿,先是用了膳, 还没说上一些话, 外面的一些侍卫,就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到了各自主子身边,耳语道, “世子,先生说,今日,宁国府贾敬下葬,务必过去送一程,四王八公的人,可都去了,” 这话,虽然别人听不到,可是几位世子传的话大相径庭,所以,用膳的吃饭的时候,几人相互看了看,倒也明了,郑王世子周正白笑了笑,问道; “诸位,也没什么大事,宁国府那边,今日里贾敬下葬,为兄为准备过去瞧瞧,尔等当如何?” “啊哈哈,世兄快言快语,刚刚来人所传也是这些事,自然是同去,” 汉王世子哈哈一笑,附和一声,把眼神落在多面三人身上,周业文,周运福,和周良浩,知道刚刚所传的事。是一样的,尽皆点头答应, “世兄,兄弟我还有些不明白,宁国府贾敬,按理说应该停灵三日,七日下葬,为何今日方才过了四天,就要如此着急,是何道理,另外,四王八公他们,都赶着过去,这些.” 说了一下,就闭了口, 周运福也是好奇,按理说在京城二王能去,理所当然,为何西王宫家和南王郎家,也要派人过去,这里面,可有什么说法, “是啊,世兄,西王宫家,和南王郎家,他们也要过去,会不会是商量好的?” 这一问, 短时让屋里安静下来,以往的时候,都说四王被削藩后安静了许多,可就是他们,一来京城,四王府好似阴魂不散一样,处处有着他们的身影,看来,四王府影响根深蒂固, “不管是不是商量好的,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如今四王府的动静可大了许多,总会有应对之法,总比他们躲在暗处,要好得多,这一次进京上供,本就是密事,西王和南王,多年也未有车队来京城,这一回,跟着咱们一起凑热闹,说是尽孝,谁能信。” 汉王世子周兴山,早就提防着他们,也不知来京的目的为何, “暂且收拾一番,猜来猜去,还不如一观,今日里,他们这些人,应该就要到了,等人来了,自然是能见到的,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周正白脸色一凝,本以为有着太上皇,和不少勋贵老亲联系,这一趟就能走的安稳,没想到,京城变化太大,一个洛云侯,一个襄阳侯,还有文官那边,内阁首辅李崇厚,文官两党的魁首,门生为官者不知凡几,甚至于眼下的四王府,都不是省心得主,也都把手伸了进来, 最主要的是,宫里那一位,还没真正出手呢,仅仅派出一个忠顺亲王,就让他们招架的有些吃力,这些,未免让他们有些应接不暇,小看天下人了,就不知自己父王,能不能如愿的回京城, “既然是世兄所言,那就去看看也好,本以为来了京城,万事顺利,没想到出了那么多的变故,不知前路如何?” 这话竟从宋王世子周业文嘴里说出来,让其余人有惊讶,难不成是怕, “业文兄是怕了?” 周兴山嘴角翘起,有些感兴趣,周业文摇摇头,怕倒是不怕,就是许多事,身不由己, “那倒不至于,怕!就不来京城了,还有一事,咱们那两位姑姑,要回京城,而且在晌午的时候,午时三刻在公主府开宴席!” “什么!” (本章完) 第845章 贾珍还有妾室 第845章 贾珍还有妾室 宁国府, 幽静的后院,一片静谧的天地,仿佛与世隔绝。 除了前院的屋子新一些,后院的屋子,墙面上有些斑驳之色,但是总体规整了许多,是个风水绝佳之位,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的则是修剪整齐的草,郁郁葱葱。 宁国府的前院, 逐渐喧闹起来,里外都有人,一并开始布置,今日就是主家安葬的日子,虽然不知为何那么着急,上面吩咐这样安排,他们这些下人,只能跟着照做,跟着东院子的人还好,其他院子的奴才,总归脸上有些忧虑,西府传来的闲言碎语,他们是知道的,也不知去了庄子上面,会不会好一些, 清晨时候, 贾蓉拖着疲惫身子,在荟芳园和族中小辈一起,用了膳,腹中才舒服了很多,也没有之前的担惊受怕,毕竟西府二婶子答应了,就不会失言,这一点,他还是信的,就算去了老太太那里,有二婶子遮掩,许些事,也不会怎样, 还好昨夜偷溜着,去了梨园,要是过了今日,怕是没了机会,心底也算轻松,抬眼看着周围的人,吃的那个香,嘴角微微翘起,要不是他们,贾蔷或许还在府上,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吃喝完之后,肚中有了食,精神恢复了许多,就对着外面中儿招招手,人进来后,贾蓉低头耳语道; “以后,你就跟着本公子,而后,再选上几个院里可靠的,一并带走,最后,你去后院,给三位小娘带个话,说是和我一起分出去,做个伺候的丫鬟,她们要是问起,其他的事,你就说不知道。” “是,大爷,那她们要是不愿意呢?” 中儿似懂非懂,反问了一句, 贾蓉一瞪眼,拍了他肩膀一下, “让你去说就去说,哪里那么多问题,不愿意,就去配小子,” 忽然感觉说的不妥,立刻改了口,又说道; “你就说,我这边,要分家出去了,还有些产业宅院随身,有些进项,不愁吃穿,但是以后,怕不是讨不到小姐进门做夫人,所以请三位小娘,教一下那些清倌,算是以后给宁国府一脉,续个香火,也就行了,” 不知不觉, 贾蓉忽然有些悲切,虽说是自己想的借口,但却是自己以后真实处境,往好了说,就是没人再管着,但也没了前程, 幸好,还姓贾,至于宁国府的一切,虽不甘心,他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是父亲回来,也无济于事,以后的事,还指望着,求着她们,也就是这几日,贾蓉像开了窍一般,迅速想好了对策,甚至于贾蔷那边,也找好了借口,只等着去老太太那边诉说, “呃,是,大爷。” 中儿忽然明白些什么,不就是这些日子里,两府传的那些闲言碎语,西府奴才好说,东府那一两百人,算是没了去处,等候发落一般。 想到此,见四下无人,偷偷从墙角的小路,溜了过去。 一路上,静悄悄的。 尤其是后院,那些买来的清倌,开脸没开脸的,各自心思还算平稳,主家买来之后就养在府上,在哪不是生活,所以,也没什么好闹的, 只有那三位,被贾珍纳进门的小妾,隐约有些不安,也不知出路在何方,虽然是高门大户的人,但是主家人落难,她们难以幸免,这仨人,之所以能进宁国府的大门,也是贾珍当年了大心思的弄来的,此事除了贾珍知晓,也只有贾蓉知道内情, 外人看来,就是买来的妾室,内里的妙处,何人知晓? 起初是在春楼遇见, 听老鸨说是照着魁训练的,才刚开始,也不知贾珍用了什么手段,暗地里送了些东西,就把这三个未开脸的“准魁”全给买了下来,按照纳妾的流程,娶进了门, 后院东屋, 年岁稍大一些的杨晓慵懒坐在那,身段姿色也算上上选,可惜,颜色虽好,却没有那种贵气,反而有些封尘中夹杂着青涩之感,也不知在宁国府吃喝用度是好一些,酥软的身子,紧绷着衣衫,略微瞧着过去,三人却也一样, “大姐,宁国府今日里,就是敬老爷下葬的日子,那明日,咱们这些丧门星的货色,是不是该走了,” 二妹归梅双手一抱胸,把那一对丰润,直挺挺的挤成一个弧状物,引人眼光, 却不知,老三贺雪冷笑一声,回道; “哼,想什么好事呢,往哪走,你没听说,西府的那位主,把咱们都要分给族里小子婚配,也就只有她,这么心狠,” 贺雪咬牙切齿,历来西府二奶奶是出了名的善妒,琏二爷几个妾室,死的死,发卖的发卖,没一个好下场不说,另外的,就是院子里婢女,除了平儿一人,其他有些姿色的女子,都给撵出去, 她们几个,见过的主子,也不少,第一次寻见,有这样的主子,是不是因此,就记恨她们,所以才有了这些的事, 也不放人,随意配个小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想起和珍老爷在一起的逍遥日子,虽然后来不怎么来,但吃喝用度,是一点没少,平日里,还多给一些,舒坦的日子还没过几天,这就遇上祸事了, “行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就是不知道能去哪里,就怕那些小子,啥都没有,这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大姐此时也没了主意,气的一对丰盈,颤颤巍巍,总想着一个办法才行, 余下二人也不发牢骚,这以后,还真的去过着吃糠咽菜的日子,她们可不想,忽然,归梅眼神一亮,想起东苑那些人,只要是那边留下来的,哪个不是尤夫人点头的。 “那咱们收拾细软,要不寻尤夫人去说说,把咱们留下来伺候她,以往咱们不也是敬着她吗。” “对啊,大姐,尤夫人心善,咱们过去求求她。或许也能留下,最多伺候她,服个软。” 贺雪也是眼神一亮,话说的对,要是过去求一下尤夫人,或许能留下, 这样一想,大姐杨晓,琢磨一下,就同意了, “说的没错,趁现在天色还早,咱们三人,乔装打扮,过去问一问,” 想着此事,最差的无非就是婚配出去,去一去,或许有了转机, 这样一说,三人赶紧披了衣服,遮住丰润身子,想着早去一些,可是,刚弄好,准备出屋子,就看见屋外,有一个鬼头鬼脑的人,在门口转悠, 归梅眼尖,立马呵斥一声; “哪来的不长眼的,在门口看什么呢,” 一声呵斥, 把门口的中儿,惊了一下,赶紧寻着声音,进了屋, “给三位姨娘请安,” 不管如何,现如今,并未有管事的说话,所以,对三人,该有的态度还是有的,只是一抬头,没想到三女梳妆打扮,竟然如此水灵,心中一个机灵,不会是蓉大爷,起了心思吧,但是想想以往,好像蓉大爷,也不怎么敢来后院,应该不会, 中儿有些犯傻,彼一时此一时,那时候贾珍尚在,如今不在了,许些事,总归能做了, 三女也是诧异,中儿不是蓉哥儿屋里的人,怎么会来这边,来找她们,毕竟往日里,宁国府最不不受待见的就是贾蓉,哪怕是寄养的贾蔷,说话都比他管用,现如今,还能派人来传话, 大姐杨晓媚眼一转,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呵斥道; “凭你传什么话了,快一些进来,让人瞧着,说不得有些闲言碎语,” 催促一下,另外两个妹妹许是想到了同样的去处,转身又回了屋子,中儿也紧紧跟着进去, 就着公府,三人坐下,中儿想赶紧回了话,就去前面大爷院子里,挑选伺候的人,往日里能干活的,有眼色的,还是不少,不对付的,直接划去,大姐杨晓微微一笑,道; “行了,人也到了,你就说说,蓉哥儿让你来说什么话,” “是啊,快点说,都还有事拖着呢,” 贺雪更是着急,眼看着天色渐明,在晚,就说不成事了, “三位姨娘稍安勿躁,蓉大爷说,今过后,宁国府就分家了,府上的奴才,大部分放庄子,丫鬟也都配了小子,蓉大爷说,以后三位姨娘,就跟着他一起,去外面宅子一起过日子。”话还没说完, 就被归梅呵斥打断, “他算什么东西,我们可都是老爷纳进门的,那就是宁国府的人,怎么就出去了,” 归梅还是有侥幸的心思在里面,去求尤夫人,八成是能留在府上的,锦衣玉食日子没有,但也比外面过得要好,只要在宁国府一天,就是主家的姨娘, 这些打算,也是刚刚三人心底的意思,落在下位的贺雪,眼里一亮,心底隐约知道些什么,抬头看向大姐,心有所感一般,二人对了眼,只见大姐点点头, 她先开口劝道; “二姐先不要急,有些事问问才好,” “是啊,二妹,女人总归是有个去处的,中儿,我问你,蓉哥儿,不对,蓉大爷还有什么话。” 杨晓心思剔透,八面玲珑,立刻把蓉哥儿换成蓉大爷,这一点,除了三妹贺雪明白,归梅就没有听进话,气的胸前丰盈,此起彼伏,惹人怜爱, “回姨娘的话,蓉大爷说,分了家,以后不回来了,不过有些家业进项,宅子铺子也不少,不愁吃穿,但是以后,蓉大爷自己也说,怕不是讨不到好一点夫人,所以请三位小娘,教一下那些清倌,算是以后给宁国府一脉,续个香火,添个恩惠。” 几乎是把贾蓉的话复述一遍,听得三位姨娘,也没了刚才的火气,这里面的话,意思可不少,贺雪碎了一句; “他倒是想好事,那我们要是不去呢?” “回姨娘的话,要是不去,蓉大爷说,这以后,姨娘们也留不住,族里不少人还未婚配,这些,许些是传闻,” 中儿刚开了口,感觉有些不妥,立刻改了口音,想来蓉大爷也不容易,这还没享福,就要分家了, 三女这才明白,看来府上传闻,传言非虚,三女好说也是春楼魁培养的,这点事怎么看不明白,看来是给新主子腾位子呢,她们这些旧人,别说是姨太太,就是主子,尤夫人要是生的不是男丁,怕也是要走的,杨晓心中一动,问道; “看来是怎么也留不住人了,二位妹妹,你们怎么看,蓉大爷心底,还是想着我们的。” 话中有话, 她们二人也不是傻子,如今这个情形,能让贾蓉惦记着,怕不是为了教导,那些丫头,应该是惦记着她们,没想到,以往畏畏缩缩的贾蓉,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 “大姐,没想到,最不起眼的,反而是胆子最大的,以往的时候,记得蓉大爷,说话都不利索啊!” 东屋内, 随着三女眼神交流,大体也明白贾蓉的心思,这是等着机会,把她们三人要了,以后,一处屋檐下住着,又是过来人,惦记着什么,如何不知, 眼见着大姐问询,二女心底还是有些羞涩,毕竟是珍老爷纳进门的,和宁国府最不待见的贾蓉走,总觉得不是滋味,尤其是归梅,还想着尤夫人那边,不甘心问道; “大姐,尤夫人那里,还能不能求她。” “你别想了,还看不明白吗。” 大姐杨晓摇摇头,走是要走的,可是怎么走,就由不得他们了,心底也有了主意,与其过着糟糠日子,还不如跟了贾蓉,只要能遮掩过去,换了身份,重新做个姨太太也好, 贾蓉说的没错,哪个大户人家千金,再给他做夫人,到时候,自己生个一男半女,主子不就是她吗,总比过着丫头生活强,伺候男人,伺候谁不一样, 听见大姐的话,二人也都明白,大姐是要跟着去的,只是心底有些抵触,好像如今也没了其他的路,无奈点点头, “听大姐的,” “好,既如此,中儿,你给蓉大爷说,我们三人,以后就指望他了,不过,这出府过去,名声上可不好,” 杨晓也是担心这些,传出去,怕是落了祸害, “姨娘放心,只是去做婆子的活,蓉大爷早就安排好了。” 中儿不以为意,此事蓉大爷早就提过,去那当个婆子,过几年,就说给放了人,再换个名头进府就行了, “那就好。” 眼见着事情安排好了,杨晓也就不留人,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 “你给蓉大爷说,我们三人同意了,婆子做的事,我们都能做,不能做的,也能凑合,望他记在心,这个就给他带在身上。” 眼睛一红,显得有些委屈,中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低着头,拿了东西,就回了,生怕落在后面, 人一走, 贺雪紧跟着走在后面,看着中儿的身影隐没在墙角,就把屋门关上,然后赶紧回去,归梅有些不情愿,道; “大姐,这一去,明摆着是伺候,伺候他自己吗,哪里来的,教那些女子,谁能信。” “信与不信,都是自己的事,你想一想,现在这种情况,尤夫人,也不见得保住自己,能在外面有个安身之处,还是好的,真要去陪那些小的,去吃糠咽菜,反正我不去,” 贺雪摇摇头,大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万一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蓉哥儿胆子,小很多,凭她三人手段,未必过得不好, 二人的说法,让归梅也没了其他借口,只得点点头, “吃糠咽菜,吃糠咽菜,以前的时候,不也是吃这些,没觉得有什么,不就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嫌弃了,哼,你们不吃,我也不吃,”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没想到最后,跟没说一样,杨晓白了她们一样, “行吧,就这样了,回去收拾收拾,待不了几天了,” 无奈的叹口气, 外面的院子里,竟然想起了鞭炮声,看来是前面来人,开了宴席。 贾蓉此时,就在外面等着消息,作为宁国府嫡长孙,虽然贬为庶民,但是孝字一道,也是躲不掉的,挑招魂幡什么的,还是需要他亲力亲为,外院,来帮忙的人,已经吃起了宴席, 就在此时, 中儿急匆匆的从后院回来,寻了机会,到了灵柩前,借着送一些纸钱的时候,到了贾蓉身边, “蓉大爷,后院那边,奴才见过三位姨娘了,” “她们怎么说?” 贾蓉忍住内心激动,瞧见四下无人注意这边,赶紧问道,万一三人不同意,这还真不好办,闹起来,这事就算泡汤了, “蓉大爷,三位姨娘同意了,就等着蓉大爷想办法分家,带她们出去呢,” 中儿也就把三位姨娘的意思,给贾蓉传了话,贾蓉一听,心中一荡,果真是几位姨娘看的真切,既然同意就是认了,等分出了家宅,养在后院,使出万般手段,定然会服服帖帖的,连连点头,道; “好,好,此事办得好,你回去,开始要一些人,不要多,二十人就行,作饭的婆子,多要两个,以后府上,你就是管家。” “谢老爷!” “哈哈,去吧!” (本章完) 第846章 北静王赐念珠 第846章 北静王赐念珠 宁国府, 清早的时候,客送官迎,那百般热闹,自不用说的。 至天明,吉时已到,因为贾敬,是道家之人,所以,请了一百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上大书: “奉天元丰年不易之朝一等宁国公冢翰林院学士,贾敬之灵柩”。 一应执事陈设,皆系现赶着新做出来的,一色光艳夺目,并且还有不少道家用的物件,也不是买的,都是从天香楼贾珍修道用的东西搬出来的,看着不起眼,也了不少银子,都有账册记录, 外面敲敲打打, 也就是随着声音,提醒,启灵的时辰快到了,此时,几位国公府,都有来的管事人,拿着国公府的帖子,带着亲兵护卫前来,另有勋贵老亲,都是衣甲鲜明,官袍正服都穿在身上,好似上朝一般。 其余者,有闲散官职的勋贵府邸,更是把散官的袍服都穿身上,不知是不是联系好的, 此时候, 张瑾瑜也坐着马车,带着亲兵过来,但是没穿官服,算是一身劲装,里面套着金丝软甲,就往东而来, 走的也慢,过了几个街道口,一转弯,到了宁荣街,老远就听到那边热闹的动静, 进了街口,才知道,不光是热闹,连人也太多,堵着路不好进, “侯爷,前面轿子马车太多,挤不进去。” 宁边站在马上,往前面看了看,不说马车,就连人抬的轿子,都走不动,显然,来了不少人, 张瑾瑜闻言,掀开帘子,往外猫了一眼,果真,来往宾客之多,实属是开了眼,面生的面孔,占了大部分,当然也有认识的,比如前头的襄阳侯府的车架,瞧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下车,留几个人看着马匹车架,咱们到前头,把襄阳侯拉着,走过去,” “呃,是侯爷,” 宁边一招手,身后大批亲兵翻身下马,留下一个校尉,带着几人看着车马,剩下的人,随着侯爷身影,走了过去, 距离不远,张瑾瑜走到襄阳侯马车旁边,敲了敲车窗, “柏兄,你倒是坐的安稳,车马那么多,还不赶着时间过去,” 眼见着洛云侯的话音从外面传来,车内的襄阳侯柏广居,伸手掀开车帘,笑道; “没到时辰,着什么急,侯爷,上来一叙。” “自然好。” 既然没到时辰,张瑾瑜也不客气,掀开车帘,上了马车,也不客气,进去便落座,问道; “京城两位公主迁居,给没给你请柬?” 柏广居还想说说宁国府的事,谁知洛云侯一上来,就追问两位公主的事,看来,他也是接了请柬,有意思,那两位主,不好伺候啊, “侯爷竟然也知道此事,请柬是接到了,不过今日,宁国府的事为大,当然是以这边为主,完事后,让府上的人,给两位公主府,送上一些礼品即可,” 襄阳侯摇摇头,现在的京城可不是以往的时候,两位公主回京,要是不知道收敛,下一次再走,怕是回不来了, “哈哈,柏兄说的好,也不知两位公主怎么想的,把乔迁之喜,定在今天,和这边冲突不说,时间定在午时三刻,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见阎王呢。” 张瑾瑜还真摸不准,这里面定的,有什么蹊跷,会不会和贾府有关,毕竟宁国府贾敬下葬的时辰,也改了, “侯爷,话越说越明,两位公主怎么想的,谁也不知,宁国府这边改时间,应该也是巧合,拖得越久,贾府心中越是担忧,应该是如此。” 柏广居此番猜测,其实也八九不离十了,荣国府的老太君贾母,就是想把此事按下,留着时间给勋贵老亲联系,风风光光办一场,做给京城所有人瞧着的,但俗话说,久则生变,时间越短越好,这样,把时间由七日,改成四日,也就不难理解了。 时间上也许碰巧,把两位长公主乔迁之喜,碰着了,但也太巧了,就像洛云侯所言,都是晌午之前开宴,哪有午时三刻宴请的,会不会是勋贵提早得知此事,由着他们干预宁国府这边,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两位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京城势力纷杂,这两位公主,游离于世家和勋贵之间,好处是捞足了,一人一处金疙瘩攥在手里,这些年,应该存了不少,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盯着柏广居脸面,看其人还在思索,就有些不信,怎么说来着,巧合太多,不就是合理安排,这样一想,张瑾瑜心里就有了好奇之心,这一来二去, 今天来的人,就有了些讲究了, “成,柏兄,你说是巧合,那就是巧合,今日来的人,好多是生面孔,怎么没见过呢,看那边。” 张瑾瑜掀开帘子,往宁府门口一指,一圈人高矮胖瘦,陆续走了进去,柏广居瞧瞧,倒也是熟人,怕是只有侯爷不知晓,介绍一番; “侯爷不知晓也是应该,都是一些闲散官员,高一点的,是景田侯裘正之孙裘良,现任司州府军副将,留守司州,另一个是平原侯蒋云之孙蒋子宁,弘农城副将,留守弘农城,至于那一个矮个子的,是定城侯谢良之孙谢成,为京营水军游击将军,” 柏广居对京城各家勋贵了如指掌,瞧上一眼,便知道是谁了,张瑾瑜不免多看了他几眼,不愧是勋贵里老好人,这一手没几个能做到,另外就是,京城那么多侯府侯爷,昨夜鸿胪寺宴席上,来的只有那一点,猫着的这些人,不显山露水,藏拙? 还有那个名字起的,裘正,谢良,合在一起,不就是求正良心吗,不过那个什么裘良的,名字有些熟悉,一时间没想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 宁国府里忽然一声炮响,就传出了乐声,和哭声,襄阳侯耳朵一动,道; “侯爷,启灵了,咱们下车,” “好,” 话毕,二人就先后下车,朝着宁府门走去,一旦启灵,就需要人跟随,也是京城本地的规矩, 眼前的一人,就是贾蓉,摔丧驾灵,十分哀苦,披麻戴孝,挑着招魂幡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一众贾家族人后辈跟着,在后面,是大小媳妇,跟着哭嚎,最后,就是贾政,贾赦,开始招呼亲朋故旧,跟随在后, 那时官客送殡的,有镇国公府邸,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侯,缮国公,各府大管家皆是人到聚到,皆因其长孙驻守边关,故其不曾来得。 这六家与宁荣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 余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孙郎林,西宁郡王之宫怀玉,忠靖侯史鼎,怀远侯胡江林,东川侯段开华,锦乡侯廖大平,宜宁侯殷长松等人,尽在此。 剩下的,多是寿山伯于立山,安平伯李春生,永昌伯岳青文等,另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 堂客算来亦有数十来顶大轿,三四十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余十乘。 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三四里远。 这些,别说京城百姓没见过,就连襄阳侯瞧得都暗自惊叹,更别说张瑾瑜瞧得,心里一直嘀咕,贾家竟然还有此威势,是真的有威势,还是这些勋贵想着向宫里面表达什么,看人数,能来的不能来的,全来了,动作太大了, 就这样,一路东行, 出了宁荣街口, 走不多时,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 第一座是东平王府祭棚,第二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三座是西宁郡王,第四座是北静郡王的,看到这些,必然是四王早就准备好的,尤其是北王府功高,东王府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后,城内勋贵,多听北王府领头,所以,四王当中,北王府实力虽然不强,但是名声可比得上其他三家之和,一时只见宁府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 再过了一个路口, 又见几座祭棚搭建,依次排开,乃是郑王府祭棚,汉王府祭棚,宋王府祭棚,还有陈王府祭棚,吴王府祭棚,几位世子早已经领着人在此等候, 也不知什么时候遇上的,北静王水溶也来得早,和几位世子站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众位王府世子,却暗自打量北静王,都说北静王水溶,手腕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此人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这是不是看走眼了, 好似是一般所想,几人只能用眼神交流,等了好一会,启灵的队伍到了,却不见东王穆莳前来,不知为何? 而队伍两侧,都是荣国府心腹小厮管事,随时照看,眼见着北静王到此,早有人去通知贾政和贾赦, 贾赦急命前面驻紥,同贾政,二人连忙迎来,以国礼相见,水溶在轿内欠身含笑答礼,仍以世交称呼接待,并不妄自尊大,眼下那么多人看着,仁义之举还是要做的。 贾赦擦了一下额头细汗,道: “宁府之丧,累蒙郡驾下临,何以克当。” 水溶见二人如此拘谨,不以为意,再朝着人群中望去,众多勋贵不请自来,还有襄阳侯和洛云侯的身影,果真是天下勋贵一家亲,笑道: “世交之谊,何出此言。” 遂回头命长府官主祭代奠,贾赦等一旁还礼毕,复身又来谢恩。 水溶十分谦逊,环顾四周,没见到东王府穆莳来此,看样子,现在不来,就不打算再来了,想着恩科,荣国府那一位竟然名落孙山,会不会是洛云侯故意为之,还是宁荣二府藏拙,因问贾政道:“哪一位是衔宝而诞者?几次要见一见,都为杂冗所阻,想今日是来的,何不请来一会。” 贾政听说,一时间不知所措,宝玉一直养在府上,如何会被北静王惦记,现要见,是不是不合档口,一旁的贾赦,见到贾政无动于衷,忙说, “王爷稍等,寻他过来就是,” 忙回去,急命宝玉脱去孝服,领他前来。 此时的贾宝玉换了衣裳,还不知什么情况,就被拉了过来,不说一脸懵,还没回过神,落在人后的张瑾瑜,瞧得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柏兄,怎么回事,北静王怎么也弄这些虚的,送葬就送葬,万事回去再说,摆出那么大架子,还请谁过去看看,” “咳咳,侯爷慎言,北静王能来,就是顾全大局,” 襄阳侯柏广居,赶紧用手拉着洛云侯,那么多人看着,怎么能说这些话, 只是跟着看过去,不知谈一些什么,就瞧见荣国府贾宝玉,换了一身新衣服过去,心头也是奇怪。 张瑾瑜瞪大眼睛盯着,贾宝玉怎么过去了,不会是北静王看上他,给个一官半职不成, 队伍前面, 贾宝玉有些不情愿,跟在贾赦身后,往那边走去,说是要见北静王水溶, 虽然宝玉素日就曾听得父兄亲友人等说闲话时,赞水溶是个贤王,且生得才貌双全,风流潇洒,每不以官俗国体所缚。 所以有了好感,每思相会,只是父亲拘束严密,无由得会,今见反来叫他,却又是不喜,也不知是不因为连日劳累所致,一面走,一面早瞥见那水溶坐在轿内,端是威严。 水溶今日,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面如美玉,目似明星,面子是做足了, 而宝玉也不是不知轻重人,人情世故也多少知道一些,忙抢上来参见, “学生贾宝玉,见过王爷,” 水溶连忙伸手挽住,见宝玉戴着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目如点漆。 还真是荣国府麒麟子,心中的猜测,顿时有了谱,还真是藏拙, “都是老亲,无需多礼,宝玉也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 听了话,宝玉,就抬起头,恭敬立在那, 水溶接着又问, “衔的那宝贝在哪里?可否观之,” 宝玉见问,连忙从衣内取了递与过去,只因戴在脖子上,不合书生气质,就被二太太重新收拾一番,挂在腰上,水溶接过来细细的看了,又念了那上头的字,倒是奇怪,因问: “果灵验否?” 贾政则是摇摇头,忙道: “虽如此说,只是未曾试过。” 水溶一面极口称奇道异,一面理好彩绦,亲自与宝玉带上,这玉石,乃是稀有珍宝,里面怕是有大事藏着,嘴上还不住夸赞一番, “存周,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这一番夸赞,不禁让贾政有些慌神,就连贾赦都陪笑,贾政道: “犬子岂敢谬承金奖,小时生的顽劣,如今刚读了书,明两事理,赖蕃郡余祯,果如是言,亦荫生辈之幸矣。” 水溶想想,也是,此子又不是今日方才出来,见的人多了,又道: “只是一件,令郎如是资质,想老太夫人,夫人辈自然钟爱极矣,但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昔小王曾蹈此辙,想令郎亦未必不如是也。若令郎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颇聚。令郎常去谈会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 也不知北静王的话,为何在今日方说,但想来不是坏事,贾政忙躬身答应。 “既如此,谢过王爷!” 刚谢完, 水溶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在手上攥了攥,递与宝玉道: “今日初会,仓促竟无敬贺之物,此物件,是以往圣上亲赐鹡鸰香念珠一串,本王越权,权为贺敬之礼。” “这,” 贾宝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接还不接,却不巧,被水溶往前一递过去,不得已,宝玉连忙接了,回身奉与贾政。 贾政见到物件在手里,知道推脱不掉,与宝玉一齐谢过。 于是贾赦,贾政等一齐上来请回舆,水溶摆摆手,道: “逝者已登仙界,非碌碌你我尘寰中之人也。小王虽上叨天恩,虚邀郡袭,岂可越仙輀而进也?” 贾赦等见执意不从,只得告辞谢恩回来,命手下掩乐停音,滔滔然将殡过完,方让水溶回舆去了,不在话下。 其他人不知怎样, 张瑾瑜看得有些迷糊,又是道谢,又是送东西的,也不知道给的什么,没看清楚, “柏兄,你说说,北静王水溶,弄这些是什么意思,又是给东西,又是夸奖,看不懂啊。” 襄阳侯柏广居,头微微一侧,笑道; “侯爷,都是老亲故旧,说些话,提点一下后辈,也不为错,刚刚给的物件,要是为兄猜得没错的话,是一串念珠,产出北山静安寺,宫里的御用之物,” “御用之物,那就是。” 张瑾瑜会意,佛家的东西,以北山静安寺唯尊,御用之物,不是太上皇用的,就是皇上用的,想来应该是皇上给水溶的,这一番波折,用意何在! (本章完) 第847章 想给众女说亲 第847章 想给众女说亲 且说宁府送殡,一路热闹非常。 北静王在前面,祭奠完之后,乘坐轿子,回了府邸,而其余几位世子,当然也是依此这般,礼数完成后,也回了鸿胪寺, 只留下其余众人,接着继续启灵而行! 刚至城门前,又有贾赦,贾政,等诸同僚属下各家祭棚接祭,并且难得有不少文官在此等候,以内阁首辅大公子李潮生为首,给宁国府贾敬,祭奠一番,贾赦和贾政大喜,没曾想,大公子竟然能给贾家这样的面子,连忙过来一一的谢过, “谢大公子前来,下官悲切过度,不知礼数,还望大公子见谅,” “哎,存周哪里的话,家父特意嘱托,定要来送一程,时辰不早了,上路为好。” 李潮生拱手回了礼数,并未多说,贾政点点头,感激神色溢于言表,对着后面的队伍招招手, 然后出城,彼时贾赦,和贾政,就此在城门口拜谢众人一路随行,在城门前,对着众人施了大礼,以示感谢,从而,后面跟随的众人也抱拳回礼,准备回去, 张瑾瑜刚刚还在纳闷,去城外那么远地方,不会走着去吧,没想到,直送到这,倒也省心,不过看了一眼天色,距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这个时间,卡的真好,那两位公主,岂不是算好时间,在那等着,眼见着身边的襄阳侯要回去,张瑾瑜一把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柏兄,这个时辰,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府了,宁国府是出了城门,后面也就是他们自己跟着,下葬入祠堂,乃本族之事,无需参与,难不成,侯爷想跟着过去看看。” 柏广居有些诧异,这些,都是京城习俗,一打听便知道,张瑾瑜抿抿嘴,说得好像也是, “那公主府那边,柏兄就不去了吗?” “侯爷,为兄府上还有些不方便,不宜离开,所以先回府,” 柏广居怕侯爷再问,回完话,转身就走,其实这些天,京城局势变化太大,有些事,需要避一避,就比如,西王府和南王府的人,已经来了, 望着襄阳侯离去,张瑾瑜摸了摸下巴,看着街上陆续离开的众人,以往在京城“潜水的”的勋贵,如今都冒了出来,自己还一头雾水,那两个,眼神一凝,瞧着西王府世子宫怀玉,和南王世子郎林的车架,张瑾瑜心头一紧,那两位的车队,入京城了, 城外, 宁国府的车队, 竟奔铁槛寺大路行来, 早就有下人,在城门口,准备了车架,让众人坐轿上马,凤姐儿因记挂着宝玉,怕他在郊外纵性逞强,不服家人的话,贾政管不着这些小事,惟恐有个失闪,难见贾母,因此便命小厮来唤他。 宝玉听得话音,只得来到他车前。 凤姐见到人来了,笑道: “宝兄弟,你是个尊贵人,女孩儿一样的人品,别学他们猴在马上。下来,咱们姐儿两个坐车,岂不好?” 宝玉听说,不情愿的下了马,想着外面天好,能单独骑着马,却也是不能了,遂爬入凤姐车上,二人说笑前来。 前面的车架,则是贾母和大夫人,二夫人,同在里面,今个的事,办的圆满,抬了眼,贾母幽幽一叹, “今个的事,算是达成了,贾家的脸面也涨了,不说一府的衰落,总归是让我这老婆,以后就算去见贾家列祖列宗,也有了脸不是。” 这一动情,略显有些红了眼,也不知道镇国公和北静王是如何安排的,连关内那些藩王世子,都来了,脸面给的足,至于为何而来,贾母也没那个心思想知道。 车内的邢夫人,一身素服,眼角也没有前些日子得厉害,毕竟是搅合二房那边不少事,再要是得寸进尺,二夫人不说话,老太太也是不愿意的, “哎呀,看老太太说的,能来的都来的,今个一看,还真有不少人,四王八公到齐了不说,京城几个侯府,差不多一个都没落下,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景田侯,还有平原侯,在队伍里,儿媳可瞧见他们了。” 邢夫人算是卖个好,二太太这一回,也没有冷脸望着,抿嘴一笑,这样一来,贾府现如今的权势,算是保住了, “就是啊,老太太,瞧着来人,京营的几位,怀远侯,还有宜宁侯,他们二人也都在那,看得真切,就是不知,这以后,又该如何变动,” 二太太想的有些远,贾家的底蕴都在于京营,虽然有着哥哥在那,可是一众老亲故旧,都是看在贾家面子上,勉强听令,荣国府贾琏,也去了京营,这些利益恩泽,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贾母听懂没听懂,自顾自说了一些话, 贾母闭着眼,好似有些累了,这一路驶来,人老了困乏的快,贾家这一个坑,算是过了,但是以后,何人还能保着贾家, “今个,算是结了缘,平原侯他们,如今权势不再,谨小慎微,能来,算是难为他们了,怀远侯,宜宁侯,那是和老国公有过命的交情,不得不来,但是许些事,情谊用一次,少一次,以后,定要看着点,除非大事,不可再去,现在,就是攀着关系,把洛云侯这边,再近一些,” 说话的时候,睁开眼,瞧着两方之人,叹口气; “迎春丫头,有些痴傻,只能寻个小门小户,最好是军中将领,与他为妻,做国公府附庸,探春则是机敏,可惜出身不好,也能照此,寻个勋贵之门,做个大娘子持家,以为外援,惜春年岁小一些,可是宁国府嫡出,长得最是俊美,依着敬惠所言,送于洛云侯府为妾,合着黛玉二人,算是有了牵挂,” 一瞬间, 贾母竟然早就想好三春婚姻所在干系,头头是道,显然不是临时想的,邢夫人倒是觉得没什么,二太太那边,心下骇然,老太太竟然早就算计好了,就是不知,人选如何? “老太太可是有了人选?” :“嗯,算是有了一点眉头,人选多有,京营那一块,宜宁侯长子殷仁昌,怀远侯长子胡守城,还有定城侯之孙谢成,以及平原侯之孙蒋子宁,尚可,只有裘家的人,豺狼之心,万万不可,” 这些人,早就熟门熟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可瞒不了她,只有邢夫人张张嘴,这都是高门大户,做个大娘子,怎么可能, “老太太,虽然您说的好,但是这些毕竟是侯府,嫡脉所出,如何能过去做大娘子,就算去了,无非是个妾室。” 也不是说丧气话,她自己,要不是贾赦的夫人走得早,哪有她的位子,虽是小门小户之人,但是待在国公府那么多年,如何看不清, 贾母点点头,并未呵斥她,说的没错, “你能想到这些,也算是有长进了,这些人,只能想着,你们二人,有机会登门问一问,有意更好,无意也罢,侯府门第是高了些,但是那些伯爷府,还是好一些的,诚意伯之子宋代春,昌永伯之子岳松林等,都是将军之位,最坏的打算,就是如敏儿一般,榜下捉婿,嫁入文官之列,可明白。” 二人听到这些有些骇然,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想到如此深远,可见在府上,不过是不闻不问罢了,二人听后,点点头, “是,老太太,听您的。” “这就好!” 话说宫里面, 这几日京城的热闹,都被养心殿的武皇,听在耳中,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每到批阅奏折的时辰,就会想起这些事,心底总归有些懈怠了,养心殿暖阁内, 如今也放了一张躺椅,上面铺了厚厚的褥子,旁边就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地上书的奏疏,如今的武皇周世宏,一身宽袍,躺在上面,盖着毯子,手上的奏折,则是一个接着一个,慢慢看,需要阅的,直接就扔给身边的戴权,由他执笔批红, 还有几个内侍太监,在此伺候着,戴权也乐的如此, 只有站在堂下的忠顺亲王,瞧得眼里有些异色,皇兄这般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呢, “陛下,臣弟昨夜宴请了几位侄儿,也不知几人是不是有了警觉,把京城几位侯爷,也给请了过来,” 这一开口,语气不善,老好人,可不只那几位侯府的侯爷,当然,有人在其中滥竽充数,就不得而知了, 忠顺亲王周建安说完,没听见皇兄说话,等了一会,没忍住,悄悄抬起头,看向躺椅那边,只见皇兄拿着一个奏折,看的津津有味,不知是不是没听见,赶紧又重复一遍, “陛下,臣弟昨夜宴请” 话还没说完,就被武皇打断, “那么大声做什么,朕听见了,你可打探出来什么话?” “呃,回陛下,臣宴席期间,几次追问,几位贤侄都说是进京来尽孝的,要不是洛云侯几次插言,臣就.” 周建安心思还是那样,吃了谁的亏,就记着谁了,想给洛云侯上上眼药,哪知道武皇又一次插言,打断道; “一顿饭,你就能把事情问出来个一二?藩王进京,无非就是那点意思,要是能做到心中所想,当年就不是朕坐在这个龙椅上了。” 武皇收了奏折,扔在一边,坐起身,虎目微睁,眼里精光一闪,有些厉色在里面,吓得忠顺亲王赶紧低下头,心中巨颤,为何短短几日,皇兄竟然大变模样,这是为何, “回陛下,几位王兄的心思,臣弟都能猜到,不过,今日里,宁国府贾敬下葬,臣弟听闻,四王八公的人全都去了,而且那几位贤侄也去了,怎么会那么巧,西王宫家,和南王郎家,两位世子,可都来了。” 周建安虽然有些惊讶,但嘴上可不慢,洛云侯不能说,但是贾家,可不是洛云侯,京城今日整的这一出,明显是有人串联,至于是谁,还不是北静王水溶,人都亲自去了,给贾家面子,不可谓不大。 听着忠顺王的回话,武皇周世宏复又缓缓躺下身子,闭上眼,道; “宁国府的事,就不要说了,去都去了,又能如何,无非就是做给宫里看的,至于西王宫泽和南王郎云,他们来京城,想凑个热闹,也算是锦上添,就是不知,朕的那两位皇妹的乔迁之喜,有多少人要去?” 一听皇兄把话扯到两位皇妹身上,周建安一时间还没听明白,乔迁之喜,无非就是说长公主周香雪那丫头,和永城公主周莹各自在府上设下宴会,今日勋贵都去了宁国府那边,如何能去? “陛下,臣弟也收到请柬,不过今日公务繁忙,只让管家带着贺礼上门,想必其余人也是一般摸样,毕竟时间上来不及。” 一提起宴席时间,就连周建安都有些嘴疼,谁家宴席,会设在午时三刻,断头饭都没来得及吃,明显是把人拒之门外,哪里来的乔迁之喜, “嗯,说的也是,宗人府那边,鸿胪寺那边,你多费心,接待的事,做的很好,至于京城勋贵那边,勿要多言,回吧。” “是,陛下,嗯?” 也许是顺口话说习惯了,一口答应,可是皇兄交代的这些,本来就是他负责的,现在这个样子,是让他不要插手,还是另有其意,拜谢之后,站起身,立在那,想等着皇兄再说一些, 谁知,片刻之后仍不见动静,悄然一眼,见皇兄闭眼休息,应该是不得说,只得缓缓退下, 人一走, 躺椅上就有了动静, “天下,都说是庸人自扰,可惜,不管是什么人,他都有烦恼,” 戴权依旧在身边收着奏折,批阅之后就摆放好在桌上,笑着回话, “陛下,世人大多数是俗人一个,哪能没有欲望,就是奴才,也喜欢银子,还贪恋权势,诸位王府,这个时候一同来京城,说是有目的也好,尽孝的也罢,无非是跳梁小丑,在京城,翻不出什么大浪,” 这也是戴权的底气所在,北镇抚司的人手,已经全回来了,京城布控,现如今已经交给南镇抚司衙门,诸多眼线撒下去,有个风吹草动,就能知晓。 “还是你个老货精明,京城的事多盯着一些,看看他们是如何闹的,北镇抚司的人随时待命,京南的事,可有消息了?” 如今武皇最揪心的莫过于京南局势,王子腾大军既然到了,关键就在于林山郡的得失,虽然发了密函让其固守,那也是寄希望于守住林山郡城,所以心中一直矛盾,至于洛云侯和保宁侯二人的策略虽好,但不适用于王子腾, 眼见陛下问起京南局势,戴权心中苦笑一声,上下都想欺瞒,如何得知,还好军中留了人, “回陛下,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所部先到,一直探查郡城情况,并未率部南下,而是等着王子腾中军,如今各部齐会大梁城,应该会有所商议,老奴觉得,局势如何,还需要他们拿主意,如若决议南下,王子腾应该也是想好的,没有十全的把握,以他的谨慎,应该不会如此。” 戴权小心回话,细细思索,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区区太平教,能有多少实力,无非是一些乱民,朝廷大军一到,必然会烟消云散, “嗯,那就好,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些逆贼,狡猾得很,” 武皇心中犹豫不决,遇到兵事,就会心烦意乱,恰恰如此,才知晓也有自己不擅长的,还想起汝南魏湘平上书的奏折,怀州的人马,到底是何人的? “戴权,洛云侯此刻在何处?还有,魏湘平查清楚怀州地界上,是何人的兵马?” “回陛下,洛云侯现如今,应该回了府邸,汝南城守魏湘平,连日来收拢府军,招募强壮,加强汝南城守军实力,并且在城外实行坚壁清野,说来也怪,怀州那些人一直没有动静,但是派去的斥候,能回来的寥寥无几,老奴觉得,同属贼军所为。” 戴权想想,理应如此,魏湘平先后上的两个折子,他都细细查看一番,汝南城墙高城坚,粮草丰沛,只要守军充足,定然万无一失,怀州的兵马,真要是太平教的,无非是做个牵制之用, “嗯,倒也是说的在理,希望王子腾能不辜负君恩,一战而定,” 武皇喃喃自语,本想把洛云侯叫来的心思也淡了许多,想到弘农典尉胡乐,还有司州守将何用,都是猛将,想来问题不大。 “定是如此,陛下,还有一封密信,是杨驰来从江南送来的,说是金陵以北,三县之地,已经开始种植桑树,不会耽搁织造局的用度,另外就是江北之地,已经让皇城司的人,把江南地界所有在押的犯人,都发配到江北,给长乐宫,那边,挖玉石修道之用。” 最后一句话,戴权想想,还是说了出来,毕竟杨驰在折子上写了,也不知这一次要多少, 武皇神情冷漠,有些烦躁,摆摆手, “此事派个人盯着,挖山的人,死伤不要太多,封锁消息,” “是,奴才领旨!” 一声唱喏,就把密函收起来! (本章完) 第848章 皆是宴无好宴 第848章 皆是宴无好宴 “驾,驾,律” 洛云侯府门前, 张瑾瑜刚刚回到府上,浑身感觉不自在,今个去的莫名其妙,回来的也莫名其妙,弄了半天,只是去看个热闹,连口饭都没吃,女眷那边,也没寻思看见林黛玉还有薛宝钗,就连王熙凤,都没看见影子。 应该是跟着队伍去了,毕竟哭丧还需要他们,想到此,就觉得无趣,翻身下马,准备回府, 哪知道, 刚刚下了马之后,却被一人拦着, “侯爷怎会如此墨迹,时辰都快到了,您也不去准备一下,去殿下那里赴宴。” 声音清脆自然,抬头一看,一道倩影立在身前,一头的秀发,仅用个簪子盘着,健美的身躯,散发着清香,不是卫淑云,还能是谁,只是你站在侯府门前,拦着路,有这样请人的吗。 “我倒是谁呢,堂堂公主府上的尚宫,竟然也来堵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侯欠你们银子来要账呢。” 说着玩笑话,更多的是有些警惕,忙了一段时间,也没怎么过问两位公主,各自私下在密谋什么,眼见着朝廷的事缠身,一时间疏忽,真要去赴宴,有道是宴无好宴。 卫淑云抿嘴一笑,把拦路的手收回去,有些讽刺一般的话语,反着问道; “侯爷莫不是怕了,欠没欠钱,侯爷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看着此女这样,就连张瑾瑜瞧着也有些模糊,难不成还真的欠她钱了,但是哪里欠了, “姑娘说笑了,本侯和公主府,来往的少,这才没见几面,怎会欠你们银子?” 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说法没有, 卫淑云抿嘴瞪眼,翻了个白眼; “侯爷真是健忘,当初那一年二十万两银子,可都是给侯爷的,但是侯爷货卖两家,这银子,拿的不烫手。” 卫淑云早就对此事念念不忘,银子要了那么多,而且事并不是很难,最好明年的银子,就不给了, 张瑾瑜莞尔一笑,摆摆手, “姑娘心情,本侯理解,不过姑娘摸着良心说,本侯答应殿下的事,做没做到,既然做到了,那就要遵循约定,这些银子,本侯拿的心安理得,听说过两日,就是燕春楼的盛宴,京城诗会,和魁选举,想来殿下也过去,也不知官场上,谁去给殿下撑场子?” 看到洛云侯如此嚣张,卫淑云气的直跺脚,嘴上也不饶人, “那就不劳烦侯爷费心了,到时候,来的人,必然让侯爷大吃一惊,今日,侯爷还去不去府上赴宴,” “自然是不去了,去了一个,那个不去,自然得罪另一个,恰好,本侯今日方有些劳累,还是要回去,多休息一会。” 说完,就准备进府, 卫淑云见洛云侯不像是说笑,一着急,就伸手把侯爷衣袖拽着,委屈的质问, “侯爷莫不是不高兴了,主子让奴婢请侯爷,侯爷要是不去,奴婢,该如何回去交代,” 也不知真假,瞧见卫尚宫的手,紧紧拽着自己,眼眶都红了,难不成长公主,还真的会处罚她,可是在大门口拉拉扯扯,就算没啥原因,也必定引人注意, “行了,拉拉扯扯什么样子,此去不太合适,这样,你随我进去,从后门出去,公主府在何处,正门,本侯就不去了,从后门而入,殿下有事的话,就密谈,要是无事,心意以到。” 坐一会人就离开,礼数周全就好, 卫淑云见此,面含春风,脸色一红,点点头,赶紧把手收回来,跟着洛云侯身后,就进了府邸,宁边则是招手,让管事在后院角门,安排车架, 一会的功夫, 张瑾瑜心不在焉的进了侯府大门,路过前院,在西北角杨氏的院子外,就听到鼓瑟琴弦的乐声,心中一动,看样子,那丫头,倒也努力,却不知身边的卫淑云有些疑惑,问道; “侯爷,为何此处有琴声传来,并且内里,还有众多女子脚步声,” 耳朵一动,凭借习武之人的敏锐,察觉屋里有众多女子脚步声,甚是奇怪,只有张瑾瑜略显得有些尴尬, “哪有什么事,无非是,无非是杨氏喜欢这些,本侯又不是苛刻之人,有点爱好,也是好的,” 张瑾瑜睁眼说瞎话,都是他自己想看,杨氏才弄得这些,应该是在屋中排练,换一个人就知道内里含义,可惜,卫淑云竟然微笑点头,没想到洛云侯竟然如此大气, “看来侯爷还真是怜香惜玉了,” “那是自然,卫姑娘,不是本侯夸口,你也知道,关外那边,本就没什么礼节,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民俗,不如关内,那么多凡俗礼节,所以,侯府也没那么多规矩,” 张瑾瑜一听到卫淑云夸赞,倒也没觉得什么,不是吹嘘,本就是如此,关外那地方,吃都吃不饱,再捣鼓这些文绉绉的礼节,那不得饿死, “侯爷所言有理,都说关外人豪放,看来还真不假,就是不知侯爷,知不知道西王世子宫怀玉,还有南王世子郎林,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侯爷难道没什么想法?” 听着洛云侯解说,卫淑云显然态度大变,习武之人,最不是拘小节,在乎的是豪情壮志,许些儿女情长,倒也烦心, 看来,以往的时候,是自己有了偏见,想到殿下的态度,在京城无依无靠,或许,洛云侯倒是好依靠,只不过,一府之妻妾,怕是麻烦,但一想到永诚公主的驸马,确有隐约有些快意,当年要不是永城公主抢人,殿下设下圈套,那驸马贺义生,怎会离去, 想来永城公主后悔了,连回京城,都没有带他回来,这算是和离? 二人继续往前走, 侯府府邸之大,就连张瑾瑜都有些诧异,毕竟自己一直忙于外事,府上并未逛逛,一直都是东苑,西屋,最多到了杨氏屋子,后院这里,没想到如此宽广,亭台楼阁不说,还有一个小湖,水应该是来自青湖,郁郁葱葱的还有一片林子,并且厢房也不少,不过看那边,都是自己亲兵居所, 后院角门,就在不远处, 想起身边丫头所言,四王里最具实力的西王和南王,嫡子都来了,京城不是更热闹吗, “看姑娘说的,既然能来,那不是给你家主子添喜色吗,听说宫怀玉是青莲书院的首席,那郎林也是秋水书院首席,这一次诗会,啧啧,应该是权贵齐聚,给殿下长脸了,” 说着,就让人把后门打开, 外面,马车早已经备齐,亲兵侍卫,一应俱全, “侯爷心知肚明,又不是没参与过,江南那一次,可不是侯爷搅合的吗,另外,侯爷的府邸,可比殿下的公主府大多了,” “请。” 张瑾瑜也没理会她,上了马车,一个请字,就让着卫淑云上车, 卫尚宫无奈,只得提气一跃,登上马车,随着车夫挥舞马鞭,车队缓缓而行,奔着公主府后门而去,西城市坊街角, 友来客栈, 阁楼上, 一处靠窗的雅座,有两位翩翩公子坐在那,品酒闲谈,二人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身后邻座几张桌子,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怀玉兄,难得有此雅兴,你我二人好久没聚上一聚了,” 坐在西面的,乃是南安郡王府的世子郎林,一身青色儒服,方帽,宽带上挂着一方美玉,南王世子的贵气扑面而来,而相对而坐的另一人,则是一身白色劲装,上好的苏锦,配上京城有名云底快靴,西平郡王府的霸气,油然而生, 正是两位王府世子,从宁国府那边离去后,相约到了西市,这座最火的酒楼,品一品西域美食,说来也怪,西域那个地方,有什么美食,宫家岂会不知道, “哈哈,林兄客气了,诸事繁忙,时间稍纵即逝,能有此闲心,还真是难得,此处酒楼,说是西域口味,本世子一直听闻,却没有机会来此品尝,故此,见到林兄有了时间,约上一次,合着你我两家之便利。” 以品美食为由,来此商量要事,也是二人心照不宣的,桌上,已经端上来一盘酥烤的小全羊,油光锃亮,一股浓郁的香气传来,让人胃口大开,就是撒上诸多的香料,这一盘可不少银子, 郎林小心切下一块肉,送入口中,只觉得香酥可口,不愧是西域美食,攒了一句, “还是怀玉兄大方,如此西域美食,也能传进京城,话说,西王府的产业,可不少了。” 郎林有些羡慕,虽然西北商路不通,但是西域的私产,西王府可是弄了不少好东西,要说商路断绝,傻子才信,那四十万大军,可不是用嘴吹嘘出来的,是用银子养的。 想想朝廷忌惮,手中没兵,只有落得和北王,东王一般,圈养在京城。 只是吃了两口,宫怀玉脸色一怔,随即若有所思,这个味道,还真是西域那边的口味,尤其是香料,虽然中原地区有,但是种植不易,普通百姓吃不起,只有西域那边,香料众多,才敢肆意浪费,关键在于,许多东西,正如郎林所言,具是西王府控制的,如今这些,从何而来,心中有了困惑, 但面容上,依旧是带着笑容, “林兄也有夸人的时候,此处味道绝佳,是西域口味,但绝不是王府产业,本世子也好奇,这背后,是何人府里的,是个吸金的地方,” 摇摇头,满脸的遗憾,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郎林可不会被他所蒙骗, “怀玉兄,是不是也不重要,今日来此,除了叙旧之事,敢问怀玉兄,宁国府的事,算是小事大惩,板子落下,也就是这番摸样了,但是不知其余的,像关内藩王世子齐聚京城,又不知是何打算?” 郎林边吃边说,又伸手切下一盘肉,也不顾什么风雅,大口吞咽,但细心者,却能察觉,郎林的眼神余光,一直盯着宫怀玉那边, 许是同样有些饿了,宫怀玉也切了一盘肉,放在面前,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心底却有些警惕,都说郎家世子谨小慎微,可这番粗犷的摸样,定然是装的, “林兄此话,明知故问,来都来了,南王府的车队也到了,你再问此事,不是冲着为兄来的吗,” “哈哈,怀玉兄莫要想多了,不过是多嘴问一问,关内诸位王爷,据说都想回京城尽尽孝,孝心可嘉,既如此,咱们这些异姓王府,不也要尽尽孝心,是不是,怀玉兄。” 浪林忽然停住手,哈哈一笑,之前不过是试探,眼看时间那么紧,切入正题才是, “说得好,凡事不怕比,就怕落人口实,既然尽孝心,那我等四王府,也应当略尽一些心意才成,太上皇的寿宴,可没几天了,” 这才是他们两位王府来此的目的,借着太上皇的寿宴,来京送上贺礼,就想知道,朝廷乃至于宫里,对他们还有多少恩宠,是否依着以往的条件,毕竟关外出了一个洛云侯,如此年轻不知轻重,依附于朝廷之后,北地兵马入关,连着朝廷大军合并,那陛下,还能对他们四王忍着吗? “怀玉兄说的没错,虽然还有月余时间,但是我等应该早做准备,为太上皇尽尽孝,京南一乱,朝廷南下大军已然到了地方,就不知结果如何,胜了还好说,万一朝廷大军败了,” 郎林慢悠悠顿了一下,心中复杂,要失败了,天下震动,对于他们两个王府来说,关内乱了,麻烦的可是他们, “要是败了,虽伤不了朝廷分毫,但是人心思变,那些入京的世子爷,可坐不住了,” “林兄所言极是,对于你我两家,关内一切如旧最好,如今边关不稳,西边的鲜卑人蠢蠢欲动,似乎被西域诸国,还有王庭争权所拖累,鲜卑人新上任的西单于檀石,好像有所动作,想必南边也是一般摸样,” 宫怀玉皱皱眉,说来也奇怪,京南那边按理说闹民乱,也该是白莲教群贼子,什么时候又来一个太平教,难不成是白莲教的人,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怀玉兄,南边三国还算老实,单独一国不惧,可惜三国抱团,南王府的压力也不小,为兄在京城听说,洛云侯已经暂领京营大军了,看来宫里还是有所准备的。” 说到此处,心底略微有些安心,就算南边败了,洛云侯那楞种,还真不怕,说不定就带着大军南下,杀过去, 端起手里的酒盅,和宫怀玉的酒杯一碰,一饮而尽,好久没那么痛快了, “干,” 紧跟着一声,宫怀玉也把手里的酒盅,一饮而尽,既然宫里面能想到让洛云侯领兵,却是做好准备,但是摸不准洛云侯的态度,总不能一个有封地的侯爷,混迹于京城那些闲散的关内侯里面吧,都说洛云侯喜欢合作,或许能谈一谈, “林兄,既如此,为兄也就把心中的事说一说,其实今日,还想请一人来此,就是洛云侯,都说合则两利,咱们未必,不能和关外做生意,有些事,心知肚明,例如说,关外没有女真人肆虐的时候,整个边关的粮草供应都是关外供给,如今关外初定,这一切都会回来,那时候,眼红的人就多了。” 宫怀玉有些感慨,现在关外看似不毛之地,只要肯下心思在里面,不久后或许会有大变化,前提就是解决女真人的威胁, 可惜,最大的麻烦不好解决,就像西王府一般,鲜卑人不好对付,看着金窝窝一般的西域诸国,只能咽口水,要是没有他们,单单凭着西王府的实力,西域诸国尽在掌中, “嗯,怀玉兄所言有理,不过都是猜测,早些年不少人也是眼红,了不少银子,去了关外,买一些庄子,后来,这些人要么送了命,要么忍受不了苦寒之地,不都是又了大代价回来吗,听说不少商队去关外,走官道的还好说,不少夹在私货的队伍,被女真人的游骑,打了草谷,一去不回,想着回到以往的时候,还不知猴年马月,没看见,洛云侯都‘乐不思蜀’了。” 郎林并不看重这些,就算关外安定下来,解决了女真人的祸患,要想恢复以往的粮仓之地,可不是一年两年能治理好的, 就算恢复了实力,种出来的粮草也运不到南边,只能说,借着黑河的便利,真有粮草运送,那也是西王府需要的,这样一来,就能摆脱京城粮草供给,多了一条路, 不过, 此事虽有盼头,但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时候能实现了, 看了看京城的繁华,中原之地,河水丰沛,沃野千里,乃是汇聚精华的风水宝地,俗话说得中原者得天下,谁不眼馋,说了那么多,不知西王府还有什么打算不成, “林兄倒是敢说,洛云侯年纪尚轻,贪图美色,喜好玩乐,人之常情,但是不能小看他,据说江南那边,洛云侯了不少底蕴,购买粮草,送到关外恢复元气,百官这边,心思都还盯着江南,也不知他们盯着什么?” 宫怀玉略显尴尬,这种想法,也不过是他自己所想,有些草率了,洛云侯那边大张旗鼓的买粮食布匹,应该是朝廷允许的,大开便利。 “怀玉兄,不说这些,吃,不能浪费啊,” 郎林随即一笑,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相互试探之后,二人都有所得,可惜,距离太远,除了在京城里合作之外,封地之处,只能干看着,二人似乎是忘记这些,推杯换盏之后,不知谁言; “后日晚,燕春楼的诗会,别忘了!” (本章完) 第849章 铁槛寺水月庵 第849章 铁槛寺水月庵 “快,全军听令,继续南行,” “节帅有令,大军南行。” 大梁城以南官道上,黑压压的大军前行,前出的骑兵四下警戒,王子腾南下大军,已然全军整装待发,身后不远处,则是大梁城守军,接管左右行营, 中军所在, 王子腾和吕代元神情凝重,骑在马上,随军而行,手上的地图时刻放在身上,预计还有半日路程,就能到预定地点, “吕老将军,咱们需要三个时辰,才能到南边岔路口,到了那,距离林山郡就不远了,老将军可有什么建议?” 问这些话,王子腾显然是有些警惕的念头,毕竟再往前,就有可能碰到,太平教的斥候,万一太平教的人,引军北上,这一战,就不得不打了,而在心底,王子腾还想确认林山郡城的安危,到底还在不在朝廷的手中,继而在考虑如何打。 但吕代元可不是这般想法,大军南下,就是要震慑敌军,引敌军主力前来,解林山郡城之围,要是避敌不前,就会让敌军以为,朝廷怕了他们,那林山郡城就危险了, 遂回道; “节帅,安营扎寨两不误,到了岔路口,再南行十里,安营扎寨,或许就可遥望郡城,” 摸了摸手中的长刀,话语声中带着许些坚定,从军了一辈子,从没退缩过, “节帅,到了地方,如果太平教贼子引军前来,那就让本将,带着何用和胡乐两位将军,先去厮杀一番,杀一杀他们的锐气再说,” 杀气腾腾的话语,也让王子腾心中有些忧虑,行军疲惫,如何再战, “老将军的威风,不减当年,不过我军行军半日,必然疲惫,只需要警戒南边,稳稳守着,等安营扎寨以后,休息一日,再做打算,” 王子腾一心求稳,稳扎稳打时刻记在心里,敌军虽众,消耗巨大,急的反而是他们,要不是郡城被围,慢了一步,显得有些被动, 吕老将军也没反驳,敌情不明,确实不宜鲁莽行事, “听节帅的,敌情不明,不宜过于鲁莽,既如此,那就距离岔路口,南行六里路,靠近河流之地,是个扎营好地方,不缺水源,由此歇息一日,明日里,可以小战一场,探出敌人虚实后,直入敌人主阵。” 吕代元摸着胡须,神情严肃的点点头,也不知是人老了,胆子小了,还是心有有些怯懦,要是以往的时候,必然会领军冲杀过去, 王子腾见到老将军同意,也不再多言,既然定好策略,除非突发情况,不然,绝不会更改, 眼看着大军行军速度不慢,带着亲兵,打马追上, 只留下官道上的大军,缓缓而行, 林山郡城, 喊杀声不断,城下密布的尸体,甚是骇人,可是,依旧那么多人,仿佛潮水一般,拼命攻上来, 城上的新军, 已然换了三次,就连城中大营的精锐,已经各自出兵,去四城门督战,凡是有后退者,立即扑杀。 就是这般模样,才堪堪守住, 站在布政使府邸,后院山上的阁楼中,前太子周永孝,都有些变了脸色,没成想太平教那些饿了许久,甚至是快要饿死的流民,竟有那么大的爆发力,着实没有想到, “左锋,新军还剩多少兵马守城,” “回殿下,城内的新军,还剩下不到两万兵马,没想到,就算是一些流民,竟然如此疯狂,寇子敬已然带着城内府军精锐,过去督战了,守上三五天,还是没问题的,殿下放心。” 此时的左锋,虽然脸色同样不好,原以为是有着约定,没成想,太平教的人,丝毫没有作假的样子,还好孔将军,会遣三万精锐,在东城接应,加上北地埋伏的五万大军回援,确保殿下安稳无忧, “孤倒是不怕这些,太平教做的并无过错,打仗要是不真,王子腾岂会上当,加上今日,就是第二天,最迟,明日晚,郡城就会易手,所以,明天,就算王子腾再犹豫,他也必定要打了,至此,出城的事,今日就需要准备好,” “是,殿下,” 随着左锋答应下来,周永孝的脸,这才好看了许多,事做的稳妥,但也要维持一个平衡,尽最大可能,同时削弱两方人马,以做渔翁之利, 也就在此时, 新军守将吴世明,一脸疲惫,从城头阁楼下来,带着亲兵来此禀告; “殿下,敌军三次攻势全被击退,所有新军都已经轮战过了,体力消耗甚大,不知殿下,需要守到何种地界?” 在前线城墙一直领兵作战的吴世明,浑身是血,散发着煞气,额头的发梢,沾着汗水,贴在额头上,握着刀柄的手,都微微颤抖,言语上竟有些哆嗦,本想着和太平教的人逢场作戏,谁曾想到,竟然来真的,是不是太平教有了异心,所以,为了殿下安危,还是回来,汇报一番。 眼见着吴士明有些急躁的样子, 瞧得前太子周永孝瞳孔一缩,竟会被逼迫到如此境地,难道是太平教的主力攻城? 他们想反悔不成! “吴将军,按照约定,需要守上三日,但是你,守到明日晌午的时候,就可撤出来,合着城中精锐人马,一同顺着东门突围,城外有人接应,北城门那边,可是太平教出动精锐了?” 周永孝问的北城门,也就是太平教主攻的城门,皆是因为太平教楚教主交代,在郡城北门,打的越惨烈越好,而西面,和南面,不过是做做样子,东门,则是按照约定空着,若是太平教出动主力精锐,那就说明,他们有了异心,城池就不能给他! 所以, 右护法杜少庆,只把身后那些无用的流民,携裹着攻打城池,放下豪言,谁第一个登上城头,封五行副旗主,乃至于,快饿疯了的百姓,拼死而去。 这才有了守城兵士,招架不住的感觉。 “回,殿下,只有少许弓箭手助威,余者,全是流民,但悍不畏死,同归于尽者,不知凡几,所以,我部兵丁减员甚多。” 吴世明也有些惊愕,以往看不起的贱民,竟然会有如此战力,就算是手无寸铁,也能把着甲之士,拉着跳下城墙,一同赴死,不少将校受到震慑,有了怯懦之心,要不是寇子敬带着府军登城督战,或许城池,就守不住了。 听到吴将军的解释,周永孝有些默然,是啊,仅仅是一些泥腿子,竟然打的朝廷兵马还无还手之力,是官兵将士太过无能,还是朝廷气数尽了,失了民心, “吴将军,守不住也要守,虽然说是有着约定,但如果不到三日的时间,我等连个城池都守不住,徒惹人耻笑,所谓的约定,也就可有可无了,你记着,就算城内兵丁死完,也要死在城头,” 周永孝虽然心生感触,但回的话,却是铁石心肠般的阴冷, “是,殿下,明日守到午时,即可撤军。” 吴世明定了定心神,而后一抱拳,重复了殿下话语,像是缓过气来一般,没有之前的紧张,周永孝点点头,也不顾吴世明身上铠甲的血污,伸手拍了拍吴将军臂膀,说道, “知道就好,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不管什么,既然已经动了手,就不要保留,去吧。” “是,殿下。” 吴世明神色一正,握了握手里的长刀,带着兵丁,又回了北城门, 左锋立在殿下身后,看着殿下手上沾了血迹,赶紧拿出锦布递了过去, “殿下,擦擦晦气,” “嗯,有心了,” 周永孝接过锦布,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虽然看似恢复原样,可惜,血腥味十足, “左锋,看来咱们的准备要提前了,通知孔将军,明日清晨,大军必须在城外接应,不得有误,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殿下!”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凄凉的号角声响起, 右护法大营,又是传来一阵喧嚣声,营门前的山坡上,右护法杜少庆,眯着眼盯着郡城北城门的阁楼,眼看着那些官兵轮换着调动,也不知是第几批人马了,想来那位贵人,藏了不少兵在城里,这么怕死, 虽说如此, 看样子,仅仅凭借着这些流民,怕是动不了郡城分毫,都说人的影树的名,有着贤名的太子,果然是有底蕴的,怪不得朝廷十来年,连个人影都没有寻着。 “护法,今日已经发动两次攻击了,三个万人队,活着的寥寥无几,都快到晌午的时候,还打不打了,” 就在右护法暗自思索的时候, 被身边有些毛躁的五行旗主韩斗明,大刺刺的埋怨着,大营的粮草越来越少,可是收拢的流民越来越多,根本坚持不了几日, 眼看着前面的人都死完了,护法竟然还不下令,这不是留着人浪费粮食吗, “你啊,就是心急,约定是在明日,今日不过是开胃菜,减少流民数量,但是此番试探还是太慢了,咱们,也给城里的贵人,上一些紧迫感,” “呃,护法,怎么有紧迫感?” 韩斗明不明所以,都已经打的那么惨了,难不成动用麾下精锐?去杀一杀他们的锐气,好像他们为没什么锐气了! “你啊,就是不动脑子想一想,今日。攻城,不得停歇,并且一次出动三个万人队,不死完,不准回来,去吧。” 杜少庆叹口气,有些无奈,几十万的流民拖在队伍后面,就算不死在城下,也要饿死了,既如此,还不如让攻城,看的更惨烈一些,也好省一些粮食, “是,护法。” 韩斗明接了军令,准备下去调兵遣将,临到山坡底部的时候,忽然没想明白,都死在城下面了,哪里还能回来. 京城, 城外十里铺, 拐个弯,就进了山里, 贾家的车队,前后人数,自从出了城,就少了许多,多是族中之人,年轻者,徒步跟着,上了山之后,速度就慢了许多, 前后的人,虽然还偶尔有几声哭声,但是大多数人,都暗自笑脸,各自说着悄悄话,都在谈论,这一次回去,能领多少赏银,二奶奶可说了,只要天天到宁国府帮衬的人,皆多发一个月的月例,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不一时, 车队上了半山腰的地方,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何事, 只见从那边来了不少人,离凤姐车不远,一齐蹿下来,扶车回说: “二奶奶,这里有下处,奶奶请歇更衣。” 凤姐急命请邢夫人王夫人的示下,那人回来说: “太太们说不用歇了,叫奶奶自便罢。” 凤姐听了,便命歇了再走。 众小厮听了,一带辕马,岔出人群,往北飞走。 但是坐在车内的贾宝玉,却坐不住了,看着凤姐离开,就让茗烟,把族学里的几个小辈寻来,过一会,前头还在调侃的几人,忽见宝玉的小厮跑来,请他们去打尖。 几人相互看一眼,只见二奶奶的车往北而去,后面拉着宝玉的马,搭着鞍笼,便知宝玉同凤姐坐车,犹豫一下,不敢不去,所以,跟着马车同入一庄门内。 半山腰处, 早有家人将众庄汉撵尽,那庄农人家无多房舍,婆娘们无处回避,只得由他们去了,那些村姑庄妇见了凤姐,宝玉,甚至于奴仆的人品衣服,礼数款段,岂有不爱看的? 先进来的凤姐内急,进入茅堂,因命宝玉等先出去顽顽,宝玉等人会意,因同贾青,贾芳等人出来,带着小厮们各处游顽,凡庄农动用之物,皆不曾见过。 宝玉甚为好奇,一见了锹,镢,锄,犁等物,不知何项所使,其名为何,反而动手摸摸,跟着族中后辈,也是如此,小厮在旁一一的告诉了名色,说明原委,宝玉听了,因点头叹道: “怪道古人诗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正为此也。”一面说,一面又至一间房前,屋门反锁,只见屋中竟有一个妇人,衣不遮体还在酣睡,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不知道何原因,此时还没醒,也不止是他,身后几人,也看的眼热,只是人多眼杂,不好观看, 宝玉瞧得面红耳赤,身上一股暖流上冲,只觉得心中忽然有些饥渴难耐的感觉,也不知怎么回事,另外几人,更是瞪大眼睛,挤了又挤,靠着窗户往里面看,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也不知是几人的弄得声响,还是因为什么,屋内的女子翻了一个身,露出洁白的后背,丰润的一片,只有咽下口水的声音。 忽然,庄子口,又是一阵吆喝,眼看着队伍就要走了,几人颇有些恋恋不舍,没想到,乡下的村姑,竟然也有这等风流女子, 不一会, 随着伺候的人,陆续回来,茅堂那边,二奶奶就要出来了,贾青咳嗽一声,道; “二奶奶出来了,快回去,” 一句话之后,众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宝玉也有些意犹未尽之色,只有贾芳悄无声息的念叨一句, “这屋里的人是个寡妇,” “何以见得?” 贾青不信,一个没出城的人,说人家就是寡妇,虽然女子有些风流,不知底细,如何敢乱说, “别不信,没看见屋内没有男子衣物吗,能如此风流,不是寡妇是什么,” 贾芳不服气,嘟囔着嘴,其实还有一个,就是像青楼女子一般,在乡下,以此为生,只是宝二叔在此,可不能乱嚼舌头, “好了,宝二叔也还在呢。” 眼见着二人还要犟嘴,贾芹赶紧打了圆场,却不知,走在前面的宝玉怅然无趣,心底反而有些想袭人和麝月两个丫头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凤姐出了茅堂,净了手,待他们收拾完毕,便起身上车。 下葬的队伍,复又启程奔着山后而去, 走不多时,仍又跟上大殡了,早有前面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铁槛寺接灵众僧齐至,少时到入寺中,另演佛事,重设香坛。 贾敬的棺椁,安灵于内殿偏室之中, 外面,则是族中之人,又开了宴席,贾赦,和贾政,先招呼着奴仆下人,款待亲友,也是劝着,再歇一歇。 话说这铁槛寺原是宁荣二公当日修造,现今还是有香火地亩布施,以备京中族人,老了人口,在此便宜寄放,其中阴阳两宅俱已预备妥贴,好为送灵人口寄居,顺带着,又建了一个庄子,山下还有不少田亩过活, 不想如今后辈人口繁盛,其中贫富不一,或性情参商,有那家业艰难安分的,便住在这里了, 其余的,有那尚排场有钱势的,只说这里不方便,一定另外或村庄或尼庵寻个下处,为事毕宴退之所。 但族中诸人皆权在铁槛寺下榻,独有凤姐嫌不方便,因而早遣人来和馒头庵的姑子净虚说了,腾出三间房子来作下处,一个是留给太太们,一个是留给女眷,最后一个,是给宝玉他们留的。 原来这馒头庵就是水月庵,因他庙里做的馒头好,就起了这个浑号,离铁槛寺不远,对应着外山那边,就是敬老爷的玄真观,里面如何,二奶奶忙了几日,还不知那里近况! (本章完) 第850章 长公主的府邸 第850章 长公主的府邸 水月庵, 好歹也是青灯古刹,一水的围墙,包裹着层层殿宇, 内里古色古香,全是收留的女子,一个个面容娇媚,身段丰盈,腰上个个记挂着香囊,有些女子竟然面带桃,唇抹胭脂,哪里像修行中人,有一位女尼,走过来,告知二奶奶, “贫尼见过二奶奶,水月庵里面,已经收拾好了三处厢房,还请奶奶赏脸过去歇歇。” “嗯,谢过小师傅了,” 王熙凤点点头,回见还有几个妯娌陪着女亲,自己便辞了众人,带了宝玉,还有几个小辈,先往水月庵来,随后还嘱咐鸳鸯,要是老祖宗说完话,累了,也可过去歇歇。 刚到了寺院门口,就瞧见水月庵的住持,净虚带领智善,智能两个徒弟出来迎接,大家见过。 尤其是三人当中,不说住持风韵犹存,丰硕的身子不下于凤姐,两个徒弟更是出落得貌美如烟,尤其是智能,肤白貌美,我见犹怜,难得夸赞了一句, “劳烦净虚师傅,没想到早年间两位徒弟,都这么大了,看来,还是净虚师傅教导的好。” 因见智能儿越发长高了,模样儿越发出息,又开了口,道; “你们师徒,怎么这些日子里,也不往我们那里去?” 净虚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托二奶奶的福气,可是这几天都没工夫,因胡老爷府里产了公子,太太送了十两银子来这里,叫请几位师父念三日《血盆经》,忙的没个空儿,就没来请奶奶的安。” “你看你,走,进屋说说话,” 凤姐也没理宝玉几人,毕竟都是男子,拉着净虚的手,就往屋里走,想叙叙旧, 眼见着为此,净虚只得让两个徒弟,智善和智能,招待宝玉,不言老尼陪着凤姐。 且说宝玉,带着几人正在殿上四下看看,都是一些菩萨佛陀之类的雕像,甚是无趣,倒是贾青几人,瞧得高兴,毕竟是没见过这些, 正巧, 因见智能过来,宝玉笑道: “能儿来了。” “嗯,师傅让来的,” 宝玉也不知为何,越看智能越觉得有些熟悉,也不知道寺院里规矩,智能和智善两位师傅,一直都是代发修行,或者说,整个水月庵的女尼,除了住持梯度之外,近乎都是代发修行,也不知为何, 笑道: “行,你能来就好,带我四处逛逛。” “是,宝施主。” 她一答应,智善也只得跟随,那智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无人不识,因常与宝玉顽笑,如今二人大了,渐知风月,尤其是寺院里,众多姐妹,一到夜里,就伺候众多留宿香客,极尽浑身解数,见得多了,心中多是明白,自此便看上了宝玉人物风流,贾宝玉本就是来者不拒,许些碰触,更是满心欢喜。 其余人也想也跟上去,谁知贾青忽然拦住, “别不长眼,在此地看着也行,” 贾芳还想问,就被贾青瞪了一眼, 就这样,原来在一起的众人,就此分开了, 凤姐也略坐片时,吃了茶点,就在净室歇息,此时众婆娘媳妇见无事,都陆续散了,自去歇息,跟前不过几个心腹常侍小婢,还有平儿在此伺候, 净虚微微一笑,见到二奶奶有些劳累,心底的事,就该说说,说完就走, 便趁机说道: “我正有一事,要到府里求太太,先请奶奶一个示下。” 王熙凤有些奇怪,一个寺院的住持,还能有什么事求到府里的,难不成是香火之事,但听闻此地,香火鼎盛,不应该啊。 见二奶奶答应,净虚师太赶紧开口解释: “阿弥陀佛!倒不是什么大事,只因当日我先在长安县内,善才庵内出家的时节,那时有个施主姓张,是大财主。他有个女儿小名金哥,那年都往我庙里来进香,不想遇见了长安府府太爷的小舅子李衙内。说来也巧,李衙内一心看上,要娶金哥,打发人来求亲,不想金哥已受了原任长安守备的公子的聘定!” 净虚面色有些为难,难就难在这里,一女怎可侍二夫,又道; “这张家若退亲,又怕守备不依,因此说已有了人家。谁知李公子执意不依,定要娶他女儿,张家正无计策,两处为难。不想守备家听了此言,也不管青红皂白,便来作践辱骂,说一个女儿许几家,偏不许退定礼,就打官司告状起来。那张家急了,只得着人上京来寻门路,赌气偏要退定礼。贫尼想如今长安节度云老爷与府上最契,可以求太太与老爷说声,打发一封书去,求云老爷和那守备说一声,不怕那守备不依。若是肯行,张家连倾家孝顺也都情愿。” 话虽如此,说的好听,堂堂一个大财主,还有节度使府的过节,怎会被一个住持知道这些,王熙凤什么人没见过,这等关系,可不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荣国府二奶奶的眼色,净虚师太脸色微红,话说的由来,只因为在长安县的时候,不少达官显贵,大户老爷,都是她的入幕贵客,伺候几晚甚是熟络,所以,也因此不少私底下的事,就借着她的嘴,私下商谈,办了好些事, 因此,净虚师太名声大噪,外传佛法精通,内里,不少达官显贵,既得了风流韵事,又谈了利益,许些银子,不值一提。 此时凤姐,却不知这些事,只觉得有些蹊跷,西边长安节度使云光,和荣国府是老关系了,老亲故旧也不为过,只是你一个出家人,参合这些俗家事,管的也太宽了,笑道: “这事倒不大,只是太太再不管这样的事,去了也是无用。” 王熙凤摇摇头,如今府上的事,都是她做主,这一来二去,外间不少要事,如今需要过她的眼,净虚师太见此,就明白二奶奶的意思, “太太不管,奶奶也可以主张的。” 凤姐听了奉承的话,虽然心中高兴,但也有些不想过问,可想到张家土财主,那是有多土才能有财: “我也不等银子使,也不做这样的事。” 净虚听了,打去妄想,半晌叹道: “虽如此说,张家已知我来求府里,如今不管这事,张家不知道没工夫管这事,不希罕他的谢礼,倒像府里,连这点子手段也没有的一般。” 凤姐听了这话,知道她是已经许了人家,这里面定有好处,便发了兴头,说道: “你是素日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是阴司地狱报应的,凭是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他有什么条件可出?” 净虚师太听二奶奶这般说法,喜不自禁,忙说: “有,有!这个不难。” 王熙凤心中了然,果然是使了银子的,不知要了多少,又道: “我比不得他们扯篷拉牵的图银子,既如此,少了可不成,不过是给打发说去的小厮作盘缠,使他赚几个辛苦钱,我一个钱也不要他的。” 嘴上豪气,但净虚师太岂能听不出话音,连忙答应,又说道: “既如此,奶奶明日就开恩也罢了。” 凤姐想想,无非是一个书信过去: “你瞧瞧我忙的,哪一处少了我?既应了你,自然快快的了结。” 净虚师太眼见着事情答应,也不再诉说其他的,张家也是一方巨富,却长得不堪入目,净虚师太那时候伺候与他,也是忍得辛苦,但是银子,比之别人给的都是三倍之数,这一次,足足给了两万两银票,也不知发了什么疯, 既然二奶奶答应,给多少合适,给少了,怕是不答应,给多了,会不会又, 索性一人一半, “这点子事,在别人的跟前就忙的不知怎么样,若是奶奶的跟前,再添上些也不够奶奶一发挥的。只是俗语说的,‘能者多劳’,太太因大小事见奶奶妥贴,越性都推给奶奶了,奶奶也要保重金体才是,这些孝敬,还请奶奶收下。”说着,就把衣袖里的一张四海钱庄的银票,递了过去,放在桌上,王熙凤一见,眼神一凝,这点事竟然给了一万两银票,还真是土财主,岂不是说,这内里的情形,或许,还有些说法,漏了一句话; “好说,今晚回去,就给你办了此事,不过,再加三千两银子,” 也不是王熙凤狮子大开口,而是她如今办事,并不是拿死了,自己拿大头,内里的人可不给好处,这外面求人办事的,总归有个脸面,净虚师太眼见着二奶奶答应,喜不胜收,只是再要三千两银子,自己这边,可就拿了小头,不过想起张家土财主,不行再陪他一一晚上,不拿出五千两,绝对不成,也就认了,随手又从衣袖拿了三千两银票,悄然落在桌子一角, “好,多谢二奶奶,” 王熙凤见了,知道事情成了,拿过银票,递给平儿收着,二人又闲聊几句。 一路话奉承的凤姐越发受用,也不顾劳乏,更攀谈起来。 却说京城内, 也不知怎么,街上虽然有往来的人群,还是如昨天一般模样,但是张瑾瑜乘着马车,进了公主府所在的居坊,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都说女人有第六感,男人是不是还存在第七感,心中还念叨,晦气的时辰开宴,谁想起来的, 公主府也不远,说来也巧,长公主的公主府,座落在青湖东北之地,而永城公主府,则是落座于青湖北岸,相隔不太远,甚至可以说,站在高处,相互对望,也不知是不是唯恐她们不闹上几天, 走在路上, 张瑾瑜心不在焉的问道; “卫姑娘,你说说,殿下怎么想的,宴会宴会,要么提前,要么晚一些,谁给出的主意,定在午时三刻,这不是送人上路吗,谁家还能来人,来此做客?” 车内, 卫淑云略有些不自在,隐约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陌生的感觉袭来,总归是心底有些抗拒, “侯爷说哪里话,都是主子的安排,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反正请柬是给了,想来,人不会来的,” 卫淑云虽然话中有些调笑的意味,可是回答的太实在,张瑾瑜本以为听错了,又问道; “卫姑娘的意思是没人来了?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话。” 张瑾瑜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人都不来,那这个乔迁之喜,喜从何来,宴会难道是无人宴,一家公主府这样办,两家公主也这样办,这种宴会,那不是晦气吗,越想越不是滋味, “侯爷说笑了,怎会是玩笑话,主子这几天开心,回来受了累,但宴会不得不办,所以才这般设下宴席,今日,应该不会来人,侯爷既然到了,那就另是一个规矩,” 卫淑云赶紧解释,万一洛云侯中途返悔回去,这样一来,主子可就要处罚自己来, “行了,又没说不去。” 张瑾瑜掀开帘子,看向湖边的公主府,还别说,清幽之地,府门前更是来了不少车架,不过都是运送东西的,马车和轿子,竟然没有一个,想来都和自己想的一般样子,谁会在那个时辰来此,少脑子不成, 过不了一会, 马车绕道北面,在湖边的一个假山后面,有一个角门建在那,十分隐蔽,要不是卫淑云带他来此,还真的察觉不出来, 看样子,也是个惜命的主, 下了马车, 带着亲兵,就顺着假山之后的角门,入了公主府, 刚进了门,还别说,入眼就是古木参天,院落深邃,正眼不远处,就是一座朱红色的大门,旁边,一片碧绿的竹林,竹叶随风沙沙作响,西面的湖边,没有围墙,错落有致的假山异石,间或有清泉石上流,水声潺潺,宛如天籁。 好家伙,都是有钱的主,堪比宫中景色。 卫淑云走在前方,回头一笑; “侯爷,这边走,殿下在屋中静候,”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进了什么青楼的感觉,浑身燥热。 领着人就跟了过去, 穿过一道精雕细琢的月洞门,便是府邸的内院。 这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卉,牡丹、芍药、兰竞相开放,香气袭人,所谓的主屋,就在前方山坡上,似有一个二层阁楼,隐约可见,几个妙龄少女,身穿华服在里面,也不知做些什么, 到了门前, 张瑾瑜好奇问道; “卫姑娘,宴席就在这?” “倒不是,前院厅设的宴席,殿下并未准备饭食,只准备了桌子,” 卫淑云实话实说,也不见怪, 却把张瑾瑜看的有些傻眼,怪事,跨了一步,直接推门而入,宁边等人则是留在门外,四下警戒, 临近了屋内, 屏风处, 有几位女子抱着琵琶,古琴坐在那,绕过屏风,就看见堂内只有一个软塌,一张矮桌子,别无他物, 长公主周香雪,一袭黑衣,散漫的穿在身上,头发也是披散在肩上,丰润的身姿若隐若现,那对丰盈几乎是半裸之色,几乎瞬间,张瑾瑜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默念了一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伸手就是一拜, “臣张瑾瑜,拜见殿下,殿下安好。” “好,自然是好的,洛云侯能来,本宫甚是欣喜,这不,一听说侯爷来了,本宫都顾不得沐浴,急匆匆的就来了。” 长公主媚眼一抬,雪白的肌肤带着红润,额头发梢还显得湿漉漉的,粘在勃颈上,不施粉黛面容,朱唇轻启,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什么勾当在里面, “谢过殿下惦记,臣不胜感激,不知殿下今日的宴席,何时开,时辰快到了,臣紧着听殿下吩咐,领命而回即可。” 显然张瑾瑜不想留在这,不说这一场,不对,是半个活春宫,自己也算是主脚之一了,弄不好,自己出了丑,被殿下捏了把柄,忽然脑中窜出来一句前世的话,穿的没事,看的有事, 不就是现在这个摸样吗, “侯爷急什么,本宫请客,请的是礼,又不是人,何必这样说话,来,坐下喝口茶歇一歇,听说今日,侯爷去了宁国府?” 长公主身子往前一靠,跪坐在那的姿势,顶着身前的丰润,不由得让张瑾瑜咽了下唾液,心下一狠心,她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就是这个落坐,怎么想的,有桌子椅子不用,整天跪坐, “谢殿下,臣是去了,” 上前几步, 就坐到殿下对面,一股幽兰香气传来,让人心神一震,眼前的美妙,更加看的清楚, “既然去了,可是见到了几家王爷,几家世子?” 见到人坐下, 周香雪就让身边伺候的刘月,给洛云侯奉了茶点,而屏风外,卫淑云径直带了一圈丫鬟,提着食盒就走了进来, 把备好的菜品,一一端上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张瑾瑜也就忍着不把目光看向前面,视线落在眼前桌子上,有些诧异,这一回菜品倒是上得快,不似之前,喝茶喝了一肚子, 等一桌子菜上完,卫淑云打发了伺候的人,自已也在西边位子坐下, 这一幕, 似曾相识啊, “回殿下,该见到的,臣是见到了,不该见到的,臣自然没见到!” (本章完) 第851章 公主府的变化 第851章 公主府的变化 主屋内, 悠悠的话语传出,让长公主笑了笑,不愧是洛云侯,刚刚还眼神作乱,如今倒也镇定下来,双眼清澈,嘴角含着笑意,不愧是关内侯之首,也不知什么时候,京城老牌侯府众多,可是没有人敢在勋贵里张扬, 也就是皇宫大内午门前,洛云侯麾下,挑了禁军先锋之后,名声大噪,隐约有关内侯第一人之称,虽然是勋贵内里所传言,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 回想以往, 父皇在位的时候,哪个将领,敢在京城领兵的,而且还是边军,看来,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洛云侯说话,越来越像那些文官了,文绉绉不说,还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叫该来的见了,不该来的没见,” 慵懒的话语,似乎有着埋怨, 张瑾瑜略微一笑,伸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嗯,倒不是那什么金树茶了,倒是像北地的茶,很是普通, “殿下说笑了,臣乃是武勋,文官那一套,臣怎能比上他们,臣刚说的话,意思很明白,去了的,臣瞧见了,没去的,自然没看见,至于谁去了,殿下不妨猜猜。” 张瑾瑜也在心底琢磨,宁国府那边,时间安排的蹊跷,殿下这边也蹊跷,还有勋贵那边,竟会有这么多人,想来开国的时候,太上皇可没少大肆册封功臣世家,这样说来,都是受了太上皇的恩惠, “既然侯爷想考效本宫,那本宫就猜一猜,想来不少勋贵府邸大部分都去了,四王八公必到,王爷能去的,也只有北静王水溶,年龄更合适,想来,我那几位好侄儿,也去凑了热闹,可对。” 周香雪笑盈盈的,一一把人念叨出来, 可是听在张瑾瑜的耳中,就有些警惕,莫非长公主派人去了, “殿下好手段,要不是臣去了,还以为是殿下主持的呢,” “哪里是什么手段,不过是一些老套路,洛云侯初来乍到,勋贵一家亲,可不是说笑,倒是侯爷刚来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本宫听闻,京城几位国公府,老国公们多次出面一起压着,说不得侯爷,麻烦事可不少。” 周香雪做了请的动作,递了一双筷子过去,张瑾瑜默不作声,眼神一凝,怪不得以往闹起来,不少勋贵好似作壁上观一样,原来是有人交代了话,想起上朝的时候,镇国公总喜欢拉着自己说话,这样看来,未必不是提携之意,只是这些事,她怎么知道的? 接过筷子,也不客气,夹了几口菜,送入口中,还好,江南口味, 眼见着洛云侯面容不改,看不出什么,长公主倒也不再多说其他的,笑了笑, “京城的事,能瞒住本宫的不多,侯爷此番入京,算是朝堂文武百官妥协之后的事,打破了以往的僵局,所以,不保你保谁,要知道,侯爷的爵位,可是那些老匹夫在朝堂上硬要的,谁知,侯爷手段了得,女真人都奈何不了你。” 媚眼如梭,一直盯着洛云侯瞧着,不说英俊潇洒,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虽然关外穷苦,但要是休养生息,未必没有作为,可惜自己下手晚了, 这算是露出实情,些许隐蔽的事,张瑾瑜只是有些猜测,没想到,内情竟是这样,必定牵扯文武之争,自己凑巧得了好处,倘若关外一战输了,这些都与他无关, 但是, 今日为何提起此事,果子吃了,别人想摘,也没机会在伸手去拿, “殿下,臣的心一直忠于朝廷,忠于陛下,今日能来,也是感念殿下恩惠,给殿下贺喜,可是臣想问,殿下有何事要问?” 虽然酒不过三巡,菜也没过五味,但是,张瑾瑜也不想兜圈子,都说女人善变,果真不假, 一桌子菜,仅仅动了一个盘子,眼见着洛云侯放下筷子,伺候的刘月,坐直身子,双手捧着酒壶,要给张瑾瑜满上, 刚一动,却被张瑾瑜拦住, “谢过刘姑娘,本侯今日来,就是给殿下贺喜,如何敢多贪杯,莫要倒酒。” 刘月被碰触双手,只感觉手上一股烧热,脸色微红,只把酒壶拿回来,放在自己面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劝了一句; “侯爷莫要着急,我家殿下今日特意请侯爷来此,一是感谢侯爷的出手相助,另一个,就是有事求到侯爷,” 解释完之后,既然不给倒酒,那只有添茶倒水了, 张瑾瑜这一次没有拦着,酒喝多了误事,就算要喝酒,那也是把话说完,再喝也不迟, “哦,既如此,殿下,求字一说,实在是见外,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张瑾瑜突然来了兴趣,能让殿下用到求字,这是多大的事,不会是又想到哪些幺蛾子吧。 却见长公主周香雪,翻了个白眼,叹道; “哎,还别说,侯爷这一次倒是大方了,也不要好处,直接让本宫有些不适应。” 明显不是好话,张瑾瑜也不嫌尴尬,什么叫不要好处,想多要一些银子,您也不给啊, “殿下说笑了,本侯拿银子,也还有原则的,不入眼的人,别说银子,一文钱,本侯也不会碰的,” “侯爷话语,果真是有趣,本宫倒也没什么求的,只是想关外老参多,请侯爷备上一株百年以上的老参,可否。” 说到这些老山参,整个关内,都知道是关外的好,尤其是洛云山脉深处的老参,价值连城,可惜,市面上都是寻常山参,这些好东西,必定在洛云侯手中,他一来京城,可是给各府送了不少,不乏有几十年以上的老参,所以,这一次,临近父皇寿宴的时候,需要用到,以尽孝心, 这番说辞,说的诚恳,百年老山参,虽说难得,但是侯府还真不缺,不少药农和老山客,挖到了好东西,张瑾瑜就命令侯府,出市价三倍以上购买,童叟无欺,所以,这些年收到了不少好玩意,林芝,人身,大黄,还有各种宝药,尤其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府库里可不少。 却不知眼前女子要这些,做什么, “不知殿下,要此神物做什么,那可是救命的神药,寻常人家,用不到十年份的山参,就可保命,上了一甲子数的,不可多得,这百年以上的,就是侯府,也没几颗,” 张瑾瑜想了想,是不是太上皇那边需要用,话说宫里面,许久没有长乐宫的消息传来,都说太上皇在长乐宫修道,可是怎么个修道法子,谁见过, 所以,试探着问了问, “侯爷这是试探本宫呢,倒也不瞒着侯爷,今个已经是五月初了,再有一个多月,也就是六月十六的日子,是父皇的寿宴,本宫离京多年,未能给父皇尽孝,所以说,想借着侯爷的手,圆了本宫的心愿。” 周香雪有些诧异,这些不过是寻常之事,各府都是知道的,洛云侯,嗯,洛云侯看样子不知宫里的这些规矩, 一听是太上皇的寿宴,张瑾瑜暗道一声好险,怪不得关内藩王能大张旗鼓的进贡,各地世子来京,还有四王,也跟着一起凑热闹,这是等着太上皇办寿宴呢,关键,怎么会来的那么早,京城的勋贵,就连襄阳侯也没有提起此事? “既然是殿下一片孝心,臣定当鼎力相助,说来也巧,侯府在来京的时候,还真的收了一根百年以上的紫参,等回去后,就给殿下送过来,不过臣有疑问,太上皇的寿宴,为何不提前昭告,臣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张瑾瑜撇撇嘴,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一声,到时候没准备好,闹了笑话,丢脸事小,万一有些风吹草动,被人借题发挥,够自己喝一壶的, 不过,也没寻见荣国府老太君准备什么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荣国府不差这些,随时都能拿出来,这些勋贵世家底蕴,还是在的, “侯爷不必着急,时间上还有月余时间,而且朝廷这边,还有宗人府,也都会在六月初,提醒的,就算那时候知道了,也不晚,毕竟侯爷在关外,京城的事,也不能全知道不是。” 说着,就把酒盅端了起来,张瑾瑜笑了笑,也随之一起举杯,碰了一下, “多谢殿下提点,臣虽然在关外,可心在在朝廷,能来京城,都是皇上开恩,公主要尽孝,臣也想尽忠,心情是一样的,怎可落后。” 话说的漂亮,就连张瑾瑜,都暗自嘀咕夸了自己, 更别说对面的长公主,听了之后,媚眼如丝,一口饮下酒水, “侯爷有心了,吃菜。” “公主,请!”就在张瑾瑜在长公主府邸用膳的时候,北边的永城公主府上,也没闲着,热闹非凡, 来往的宾客虽然还没人过来,可是府门前的车马,是一点也不少,管家在大门唱喏, “川宁侯府白银一千两,苏锦十匹,贺永城公主乔迁之喜。” “忠勤伯府白银一千两,苏锦十批,贺永城公主乔迁之喜。” “安平伯府白银一千两,苏锦十匹,贺永城公主乔迁之喜。” “锦乡侯白银一千两,苏锦十匹,贺永城公主乔迁之喜。” 一连串的唱喏传了进去,让坐在主殿内的永城公主周莹,内心欢喜,望着奢华无比的公主府,周莹有些神情恍惚,好似记得父皇还在位的时候,为自己挑选夫婿,诸多京城的青年才俊,自己不屑一顾,反而出手抢夺,和姐姐传的风言风语的贺义生,现在看来,错得离谱,可惜,驸马无措的情况下,自己也不屑用小人手段和离, 但是对其本人,又没什么感觉,知道是入了自己的手,就索然无味了,公主府侍卫统领史太,进门来报; “启禀殿下,府门前,已经有二十七家贺礼送到,但都是管家代传,并未见主人登门,” 史太在前院负责接待之事,虽然没做过,不过一些区区小事,在史家也不是没见过管家怎样接待的,照葫芦画瓢就是了,可惜,等了一上午,只有人来送礼,却无人登门,眼看着宴会时间就到了,还无人肯进来,心下忐忑,就回殿内禀告, 此时的永诚公主周莹,一身男子打扮的劲装,袍子虽然宽大,但是遮掩不住那对丰盈,雪白的面容带着魅惑的气息,头上的秀发盘起来,挽了一个金簪子在上面,装饰之物并无多少,但是那一抹风情万种,怎么也掩饰不掉。 史太习以为常,不为所动,只觉得今日有些蹊跷,毫无一人来此赴宴,是因为何故? “史将军不必多言,这都是殿下想好的,谁会在午时三刻赴宴的,名声不好,只能以贺礼相送,就是来了,宴会用的饭食,也没多少,史将军不必介怀。” 在殿下身边伺候的邹晓,给殿下倒了茶水后,替主子解释道,此事也不难理解,能把开宴时辰定在此时,不就是明摆着拒绝,再上门的,那就是另有目的了, 永诚公主周莹,笑而不语,摆了摆手,史太见此,连忙躬身一拜; “是,殿下,末将明白,” 而后引身退下, 只留下主仆三人在殿内, “对了,葛清,不知我那姐姐府上,可有客人,或是昔日的老情人上门贺喜?” 心底,周莹始终是盯着自己皇姐那边的动静,斗了那么多年,怎会放下。 “回殿下,长公主府那边,也是一般摸样,来的人,都是各府管家或者管事,带着礼品唱喏,并无正主登门。” 京城如今的眼线,传消息都是经过葛清之手,尤其是今日,两位公主府出奇的一致,不免让京城有心人多想, “哎呀,那就是旗鼓相当,我那姐姐,以往的时候,不屑用此道,现在看来,人是变的,礼收了就收了,本宫也有些后悔,你说,当时怎么就选了贺义生那个废物,” 想想也气,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人有些天阉不说,整天知乎者也,却连个举人都考不中,也就是那一身皮囊生的好看, “殿下勿扰,内宅之事,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起,想来驸马也是有苦衷的,如今在封地老实得很,并无过错,要是公主和离,想来朝野定会有闲言碎语,朝臣那边的言官,怕是要上折子参殿下了,” 邹晓赶紧出言相劝,贺驸马虽然没有男子气,可对公主极好,以往在京城的时候,也是颇有文采,被太上皇夸赞过,要是殿下和离,传出去,公主的名声,多有不妥之处, 周莹当然也知道这些,要不然,早就用了手段,解决此事,但作为女子,享受不了人伦,又不想轻贱自己身子,也不知皇姐养没养面首,这些,她可动心过, “本宫自然是知道这些,要不然还能留着他,回了京城,虽然了却心愿,但是京城局势大变,文官朝臣势力极大,勋贵那些清高的东西,被排挤的只能蜷缩在军中,毫无建树,只要内阁再有动作,怕是他们,以后举步维艰了。” 这也是周莹难以接受的,以往的情谊,都在老亲勋贵里面,但是这些年,不少朝堂职位,都已经摸不见了他们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些以往看不起的文官,这样一来,她们留下的恩惠,几乎无用,所以,许多事就要重新来过,但岂是那么好弄的。 “殿下勿要着急,京城局势能如此,也好似皇上刻意为之,也不知为何,宫里面又陆续开始启用了勋贵,这是好现象,殿下如果不想和离,在府上私养一些男宠,或者选上殿下入得眼的男子,说些情话也好。” 葛清红着脸,也理解殿下苦楚,真要是这样,选一些身家清白的男子,蓄养在府上,以供殿下寻乐,又不曾和驸马和离,两全其美的事,亦或者,以往有恩情的人,私会于府上,也是可能的。 毕竟, 殿下当年,可有不少京城青年才俊追捧。 周莹眼色古怪,羞涩中带着恼怒,脸色微红,脑中竟然想到洛云侯的身影,只觉得下身酥软,一股暖流渗出, “就你多话,本宫看不起那些贱民,委身于他们,贪欢一时,虽然得乐,但是露出一丝风声,本宫就永远会被皇姐耻笑,对了,她在北地行宫,一直是一人吗?” 抬起玉手,丰盈白暂,真要是和那些蓄养男宠欢好,怎会甘心,犹自想着皇姐当日嫁娶,难道没有入洞房? “回主子,长公主那边,犹自是一人静养十载,并无任何异样。” 葛清摇摇头,许些事都是摆在明面上,眼线盯着那么多年,就算有,不可能不露出马脚。 “不提他了,洛云侯可在府上?” “呃,回殿下,洛云侯应该在府上,今日清晨,勋贵齐聚宁国府,送宁府贾敬启灵,如今过了时辰,想来是回府上了,” 葛清忽然明白,殿下是看上洛云侯了,可是长公主那边,和洛云侯关系甚是密切,这不又是重现当年,二女争一夫的事,这,怎么会这样? “报殿下,有宾客登门。” (本章完) 第852章 还有闲人进来 第852章 还有闲人进来 青湖北岸, 永城公主府邸, 本是定在午时三刻的乔迁之喜,宴席几乎没人来此,也不知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府上的侍卫统领史太,得了公主之命,在府门前做接待,没见宾客登门,自己只能做着收拾礼品的活计, 却在百般无奈的时候,府门前,来了三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不少小厮,抬着一箱箱贺礼,走了进来, 史太惊讶片刻,立刻走了过来,拜见三人; “末将史太,见过诸位将军。” 来的三人,史太还真的认识,一位是定城侯之孙,二等男京营游击将军谢成,另一位是景田侯之孙,二等男司州副将裘良,最后一位,则是平原侯之孙,二等男弘农副将蒋子宁。 三人也凑巧,在街口时候相遇,虽无交谈,既然能来此,定是相同的目的,所以三人各自下了马车,并没有给对方好脸色,先是谢成一伸手,问道; “起来吧,都是熟人,不知殿下可在?” “回将军,殿下在主殿等候,” 史太并未隐瞒,但隐约有些感觉不对,主子不是说无人来此,为何现在,却有人登门做客呢, 所以, 留了心眼, 立刻就让身边小厮,进去通传,自己拖延片刻, “那就好,本将来的不晚,” 说完,就想先一步走进去,却不知,史太迎面拦着上去, “将军且慢,宴会时辰未到,并且将军,还要登记贺礼之物,唱喏之用。” 此话一出, 身后的二人随之前来,听见话语,跟着就嘲讽一番, “是啊,谢兄,着什么急啊,” 裘良如今得益于兵部的关照,在何将军南下之后,任职司州副将,算是升迁,忽然听闻两位公主回京,心中就起了思念,以往的时候,自己参与选驸马,可惜比不过别人,这一回来,叙叙旧,见上一眼也是好,不过长公主那边,牵扯苏家,不宜过去,只能来永城公主这边,一睹相思之情, “裘兄说的对,既然一块来,那就一块进去,谢兄,快一步,那可不行,” 弘农副将蒋子宁也是笑着跟了一句,既然能来,目的应该一样,听说永诚公主和驸马不合,也不知公主受没受欺负,当年,他可就是差了一步,驸马之位就是他的了,也不知贺义生怎会从长公主那边,入了永城公主府,到现在,蒋子宁都没想明白。 也就是这一会的功夫, 内殿的永诚公主周莹,就接到消息,听见所来之人,媚眼一笑,来的都是熟人,也好,叙叙旧,总归是有人替自己摇旗呐喊的,要不然,六月太上皇的寿宴,自己也要好好准备一些惊艳之物。 “葛清,这三人现如今什么境况?” 葛清闻言,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小册子,打开翻找,随即回道; “主子,来的三人也是老相与了,定城侯府的谢成,如今是京营游击将军,娶了四房妻妾,没有额外传言,而景田侯府的裘良,也是妻妾四人,如今得了兵部的文书,去了司州任职副将,最后的平原府的蒋子宁,倒是只娶了一妻一妾,任职弘农副将,” 也就是说,这三人什么情况,连府上的妻妾,都查的一清二楚,这些手段,就是进京前的这些日子,动用满春院的银子,铺下的眼线所致, “哦,倒是混的有模有样了,记得走的时候,还都是纨绔子弟,如今都当了将军不说,四房妻妾,一个赛过一个,那洛云侯这么好色的一人,府上如今才养了四个,其中二人还是通房丫头提上来的,邹晓,你去一趟长公主府邸,后门那地方等着,洛云侯一出来,你就把人带过来。” “是,殿下,” 邹晓赶紧点点头,虽有不解之意,但是主子说了,洛云侯在那,必定是在的,后山角门,她是知道的,起身后,缓缓而退,隐没在墙角, 见人走后, 永诚公主周莹,面色一正,冷笑一声,能来的,还不是想探一探虚实,早年间几人心思就不纯,本以为拒之门外,没曾想,现在还是一般摸样, “让他们进来,既然来了,宴会就是要办的,葛清,通知后面,按照准备的,把菜品端上来,” “是,主子。” 也就是殿内说话的时候, 院外, 管家也唱喏完毕,有小厮过来,给史太递了话, “统领,主子让他们进去。” 史太点点头,知道里面安排好了,这才抱拳退了一步, “诸位将军,既然唱喏完,请三位将军进去,” 眼看着前院,弄得有些凌乱,三人也没了好脾气,谢成丝毫不客气,质问道; “也就是你,怎么也算是保龄侯府史家的人,来此做个侍卫统领,一点礼数都不懂,不就是登记贺礼,怎会那么麻烦。” “就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史家就没教你这些。” 裘良面色不善,本该他早早进去,到现在,还被挡在前院,换成谁都有气,只有蒋子宁跟在最后面,一言不发。 “三位将军,末将不过是公主府一个小小侍卫统领,府上的规矩,岂敢随意更改,诸位也是出身名门,这些规矩历来都有,也不是只此一家,若是史某有不恭敬的地方,还请三位将军海涵,诸位,请吧,殿下还在等着呢。” 史太赔了不是,伸手做个请的动作,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位子,再多说一句,那不就是对公主府有怨言了,气的谢成和裘良一挥手,忍住怒意进了内里,蒋子宁随之也跟上,只是心底,忽然有了懊悔之意,怎么就和他们二人一起来了呢, 要不是他知道,永诚公主是一人回京,驸马贺义生还在封地,显而易见,驸马被打入冷宫了, 所以, 想着一睹思念芳容,心底,未必没有亲近之意,只是这一切,被前面二人弄得,怕不是要鸡飞蛋打。 前院入内院, 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绕过中庭院落,就到了近前,映入眼的,就是一颗桂树,粗枝叶茂,三人并未理会,先后入了殿, 刚进屋, 就看见主位上,永诚公主周莹,落落大方的坐在那等着,绝美的容颜,还有一身黑色袍服,无不彰显着,昔日名震京城的公主,又回来了。 三人忍着激动,上前跪拜, “臣谢成,(裘良)(蒋子宁)拜见殿下。” “平身吧,三位将军,请坐。” 周莹也顺势抬起手,让着三位将军落了座,着眼打量三人,许久未见,三人也不像当年意气风发,身子发福不说,朝堂里那种官气,随身可见,眼底有些失望,终归不是当年的青年才俊了! “来人啊,开宴。”话不多说,上来就开宴,让三人颇有些受宠之意,人不是还没来吗,谢成一抱拳道; “殿下,如今时辰未到,人好像没来齐,开宴会不会不太好。” “是啊,殿下,要是开了宴席,再有人来,怠慢了旁人,与之待客之道,不是有些不妥当,” 裘良也是不解,这么着急做什么,蒋子宁本想接着说话,却不知,周莹闻之一笑, “哈哈,三位将军,谁的府上开宴,会设在午时三刻,本宫本不想叨扰老亲故旧之人,所以才刻意设了时辰,能来的,也就来了,不能来的,也就不来了,想着以往,本宫倒是多有亏欠之意。” 先是告了罪,而后解释一番, 虽然能说,却不能做,午时三刻开宴,整个京城,怕不是没有一例,所以提早开宴,别人都知道本宫的意思,偏偏你们三人来此,一点眼色都没有! 也就是这会, 伺候的丫鬟就开始纷纷把菜品端了上来,也没特别惊艳,不过是寻常人家之用,三位将军见此,竟又有些欣喜,看来殿下,并没有把他们当做外人,谢成性格着急,快言快语, “多谢殿下赐宴,臣不胜感激,知道殿下能回来,臣,悔不当初。” 也不知真假,说的让人动情, 周莹面色一怔,一个游击将军,竟然口无遮拦,什么悔不当初,选驸马的时候,第一关不就被刷下去了, 也就是最后面的蒋子宁还是入了围的, “谢将军话严重了,这还没喝一盅酒,人就醉了,本宫此次回京,是为了太上皇,给他老人家尽尽孝道,提以前的事做什么?” 眼见着殿下,把太上皇都抬了出来,谢成面色一紧,知道说错话了,想说些话补救,还未开口,就被裘良端着酒盅打断道; “殿下的话在理,但是谢成,情难自知,没有忍住,臣也是许久没有给殿下请安,今日有机会,再给殿下请一次安。” 犹自起身一拜,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剩余二人,也不敢单独坐着,起身同饮, 周莹眯着眼,谢成此人还如同以往的一样,性格毛躁,成不了大事,怪不得还是游击将军,而剩下两位,位子升迁不算慢了,回礼一般,压着酒盅抿了一口, 见三人喝完酒,落了座, 又问道; “三位将军请坐,许久未见,情难自禁,本宫理解,但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三位将军可是知道的,如今的京城也不同以往,就是三位,如今也做了将军不是。” 以退为进,好言相劝一样,其实内里,还想打探一下,朝堂被文臣世家把控,勋贵虽然退缩,但是牢牢钉在军中,只是军中的将领,多有更换,原本在五城兵马司的裘良,竟然去了司州,那兵马司这一边,何大人的心,在谁那? “殿下此话,我等羞愧,荒废那么些时日,如今才做了一个守城副将,何谈来的将军之说。” 坐在最后的蒋子宁,无奈的摇摇头,如今京营,虽然是勋贵把持,可是那些人,如何安排,又没军功不能服众,九边之地,又是四王八公的“地盘”,并且面对异族袭扰,凶险异常,又是生死之地,让他们这些在京城享福的人,如何敢过去, 至于关内的其他地方,都是有主的,也不安稳啊。 不知不觉,忽然觉得朝廷,是不是也因为如此,“处处为难”呢,虽然并未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但是许些事,也不像太上皇亲政的时候,办的顺畅了, 那些世家,还有地方士绅豪族,有的,可比他们这些京城勋贵,还要嚣张跋扈,换个面说,是勋贵有些没落了,想到此,忽然来此的兴致就没了许多,公主虽然美貌不减当年,可惜,嫁为人妇,驸马虽然未跟来,但是毕竟尝过滋味,也算是值了。 也不知蒋子宁为何冷了兴致,让其余正在兴头上的二人,像是泼了冷水一般,你自己都是个一城副将了,谢成本人还是一个游击将军,好听点是将军,不好听的,就是比带兵的校尉强不到哪去, 这样说,被公主知道,哪里还有脸坐在这,谢成放下酒盅,怼了回去, “公主问话,你回答就是,怎么就扯到这些干系,京城承平已久,军功难得,晋升将军殊为不易,其他的,倒也不能想,蒋兄作为一城副将,不知羡煞多少人,” “是啊,蒋兄,勿要多言。” 裘良来此也是带着目的来的,长公主一直生人勿进,牵扯苏家,理不清,只有永诚公主一人回京,要是能做公主入幕之宾,或者是换个驸马,裘家最起码富贵常在,尤其是见到公主容颜之后,心底的躁动,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呃,倒是蒋某多言了,殿下,两位仁兄,恕罪。” 蒋子宁借坡下驴,顺势又满了一盅酒,赔了罪,喝了进去, 长公主府邸, 张瑾瑜一直忍着小心,酒不能多喝,谁知三女陪着,天南海北扯了一番话,吃了菜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开心怀,说的高兴,还是微微有些醉了, 本是相对而坐的二人,如今分不清南北,周香雪袍服半遮掩,秀色可餐,人就靠在身边,刘月和卫淑云二人,面目通红,脸色有些迷离,陪伴两侧, 外间屋子的乐侍舞女,早已经缓缓退下, 只有卫淑云,可能因为习武的缘故,还有些清醒,忽然意识到不妥,酒里有问题,伸手,摸着茶碗,沾了水,打在自己眼帘上,略微清醒了一番, 却看见洛云侯的手,已经不知所措,而殿下,早已经面色如滴血般的迷茫不易,还有刘月,亦是如此。 本想呵斥,可惜,浑身无力, 只得端起茶碗,瞅准洛云侯,就准备泼过去。 此时, 坐在此处的张瑾瑜,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梦到了王熙凤在那,如何能忍,莫名动了手,一阵舒适从手上传到心里,就是怀中的人,忽然看不清面目,想看,却看不清楚, 在想细看,只觉得面目一冷,人就清醒过来,却看到长公主周香雪,近乎快躺在自己怀里,那一双手,早已经埋在袍服上,触摸着的地方,也不是地方,吓得双手一缩,一股幽兰清香传来,雪白肌肤透出粉色红晕,如此香艳场面,让张瑾瑜无所适从, 抬眼一观,卫淑云满面羞红,却怒目而视,另一旁的侍女刘月,早已经瘫软在地,宽衣解带,意识到是酒水有问题,被人放了药了,赶紧扶起殿下,恋恋不舍的把袍服捡起来,给殿下披上,瞬间,吸引人的地方,被遮掩上, 咽了下唾液,拿起茶碗里的水,对着自己的面门,冲了几下,顺便对着长公主的脸颊,也倒了一碗水浇过去, 瞬间, 殿下微微清醒,可是身子还是酸软无力,知道自己丑态,索性闭目不言, 张瑾瑜见到有效果,就把公主放下,躺在毯子上,一不做二不休,又倒了两碗茶水,对着侍女刘月,还有卫淑云的面目,同时浇了过去,满头满脸都是茶水,那狼狈的样子, 算是解了心中气愤,下药的事都能做出来,想来就是殿下身前的酒壶有问题,没问题的,应该是刘月身前的那一壶,至于为何都能中招,应该是张瑾瑜一直以来的小心习惯,换酒盅喝,无意间,倒酒的时候换了几次, 却把自己坑了,也不知殿下想给自己送哪个女子,下意识的望向右侧的刘月,都是自己喜好摸样,此地断不能久留,不知刚刚出去那几位女子是否有宫里的眼线,吃亏大了, 索性继续装了一番,抱拳道; “殿下,卫姑娘,刘尚宫,本侯不胜酒力,喝的头晕脑胀,此番贺喜,就到这了,本侯先告辞回去,” 晕乎乎的时候,低头说着话,鼻子尖都碰到公主那一幕丰盈处,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瞬间脑中清醒,摇摇晃晃站起身,摸着门道就离去,走了两步,想想还没解气,返身回来,拿起茶碗,对着卫淑云的脸泼了过去,望着满眼不忿的眼睛,心情好了许多, “啊哈哈,臣,告辞。” 这一次,大笑声已过,人也不晕了,扯着腿就往外走, 随着关门声传来, 躺在地上的长公主周香雪,忽然睁开眼,怒气冲冲问道; “刘月,你放了多少药?” 作家的话 (本章完) 第853章 人间世事无常 第853章 人间世事无常 长公主的府邸, 既美又大,人却不多, 刚出了屋门,被风一吹,酒随之醒了过来,刚刚屋里的那一幕,久久徘徊在脑海里,回头一想,觉得不对劲,一样的酒水,怎么三人反应都不一样, 如今是关键时候,眼线太多,稍不留神,瞒不住宫里,还说,今日的事,殿下应该早有预谋,可是看着卫淑云的样子,倒不是那么回事,那是谁下的药,药量也不够啊, 还有明日晚,皇上还有皇后娘娘,都要去参观那个什么诗词比斗,还需要自己安排一番, 边想着,边带着人往来时的后院角门走去,到了门口,心底嘀咕一下,此事忘了提点长公主了,但是再回去,看到不该看的,那就是明知故犯,罢了,到时候再提点一番就是, 刚打开门, 出去还没上车,就见到拐角处,一抹倩影走了出来, “侯爷,您果真在此,我家主子,请您过去赴宴,” 眼看着也算熟人的女子,从远而近,你家主子,不就是永诚公主吗,这算是刚离开虎口,又要进狼窝不成, “原来是邹姑娘,不知你家殿下,请本侯赴的什么宴?” 身上,还是一股幽兰香味,这个宴会吃的饥肠辘辘不说,喝的酒也不明不白,到底是摸着没摸着,刚刚也没看明白,不过鼻子是隔着衣服闻到味了,确实不错, 眼前的邹姑娘,细腰,风姿,确也不错,和那个什么侍女刘月,差不多一个级别的, “侯爷说笑了,奴婢前来等着侯爷,自然是请侯爷赴宴,至于赴什么宴,侯爷刚刚不是吃过了吗。” 邹晓有些不明所以,洛云侯身上一身酒气,脸色红润,明显是喝多了,就怕吃多了酒,不过去,那该怎么办, 索性人就直接靠过去,低声道; “侯爷莫不是吃了长公主的酒宴,就不稀罕我家殿下备下的薄酒了,话说,殿下给的银子,可不比这里的少,是也不是。” “是,话说的没错,谁家的酒不好喝,走吧,远不远。” 张瑾瑜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都说到这份上了,一个人的酒能喝,两人的酒也是喝,不能厚薄彼此,一碗水总归是端平的。 “侯爷。走这边,路不太远,” 邹晓面色一喜,指了指湖边小路,顺着道,前面就是永诚公主府邸,看样子并不远,张瑾瑜一招手,带着人,就寻了过去。 而长公主府邸的主屋内, 本该闭着眼的周香雪,在洛云侯走后,忽然睁开眼睛,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回头一看,此时的刘月已经狼狈不堪,心中又软了下来,但是自己目的没达成不说,差点坏了自己的清白, “刘月,本宫让你掌握好用药的计量,你怎么安排的,不是说此药针对男子,对女子不为所动的吗,遇上酒水立刻发效,今日怎会出了那么大纰漏。” 眼见着殿下质问,卫淑云脸色一白,才知道刚才的一切,乃是殿下所为,给洛云侯下春药,那陪寝的女子,只能是她和刘月,不知主子为何这样做, “回主子,奴婢讨要来的秘药,御医说对男子有效,对女子影响不大,一遇上酒水,就会发作,奴婢怕洛云侯年轻气盛,习武之人身强力壮,就多放了一点,谁知,” ;刘月说着话,把衣物往身上拽了一下,羞愧难当; “谁知洛云侯倒酒的时候,换了带药的酒壶,给我们都给倒了一盅酒,奴婢怕引起怀疑,和殿下一起喝了,谁知道,会这样。” 心中更是埋怨那个御医,什么秘药,吹嘘的神乎其神,瞧着主子身上散落的袍服,知道刚刚要不是淑云出手,必将酿成大祸。 “好好的事,弄了差错,” 周香雪难得恼怒一回,忍着身下的不适应,却又无处发火,本想着留下洛云侯让刘月伺候,从而先拉拢他,宫里传来消息,洛云侯暂时统领京营各部兵马,那就说明王子腾怕是危险了, 想要和洛云侯更进一步,又要防止宫里察觉,自己虽然愿意,但是谁又能保证宫里不知道,毕竟如今洛云侯兵权在握,自己与他稍有关系,那后果,皇兄必定不会容自己留在京城,只有退其次,让刘月暂代自己,可是,药怎会出问题, 差一点让自己坏了大事,不对,刚刚那几个乐师, “淑云,刚刚外屋的那些乐师在何处?” 听见主子问询,卫淑云此时已经恢复力气,立刻起身向外头窜去,见到四下无人,而且二层阁楼上,连着东窗的凉亭,窗户大开,显然是从那里逃了, 赶紧回去,沉声道; “主子,屋外的乐师未见其人,应该是从二楼东窗凉亭下,从后院逃了,” “你去带人,迅速把这几人抓回来,关在地牢中,问询是何人指使。”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卫淑云一个闪身,来到一个柱子后,身后掀开一幅画,后面是个秘密匣子,打开匣子从中拿出手弩和长刀,挂在身上就跑了出去,一阵风吹过,人就没了踪迹, 此时长公主周香雪柔美面目上,竟然显得有些冷冽,心底快速回想,谁下的暗手,能埋伏进公主府的,这么多年布置,会是谁呢, “刘月,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另外,让史太关闭公主府各处大门,好好清理一下府上的硕鼠。” “是,殿下。” 周香雪本想出去调集侍卫,哪里还能乱动,也不忍心身边之人跟着辛苦,才松了口, 忽而展颜一笑, 那洛云侯还真是装个柳下惠,明明都那样了,竟然一动不动,二人抱得那么紧,只能说,欲成大事者,忍常人所不能忍者, 刚想起身, 屋外, 卫淑云一阵风一般跑了回来,本以为是抓到人了,却听见卫淑云一脸的焦急神色, “殿下,洛云侯刚从后门走,就被永城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史邹晓,给劫走了,并且有眼线来报,永诚公主府上,来了几位宾客,具体何人,还不得而知,剩下的乐师几人,侍卫来报,说已经换了衣裳,出了府,” “呵呵,真是布置的天衣无缝,但此手法,还不是我那妹妹的性格,” 周香雪冷笑一声,但又起了疑心,这些手段,不像是永城的性子,不过前后时间,安排的那么好,算下来,能布下这手段的人,在永城府上,定有眼线, “此事暗地里行事,另外,把我写好的书信,让史太,亲自送给首辅大人府邸,李大公子手上,本宫回来了,首辅大人的承诺,不知还有用没用,” 想起明日晚的诗会,皱了皱眉。 “主子,燕春楼已经安排人开始收拾了,一切所需,早就安排妥当,另外,六大书院的山长,全都答应来此坐镇,大公子那边,奴婢会去安排的,只是永诚公主府那边,说是想和殿下一同前去观看,费用上面平摊。” 刘月低着头,汇报一下,此事永诚公主府的人,硬是要过来商谈,刘月一直没有开口答应,推脱至今。 这一次诗会,是殿下精心准备的,就是要告诉京城各府,长公主已经回来了, 周香雪拍了拍手背,笑了笑, “既然她想来,那就来,拦也拦不住,费用吗多要她一半,有人出银子,还不好,就在本宫东面的主位下,给她留个位子,本宫倒想看看,她能弄出什么样,。”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次寻得麻烦,本该平稳的心,也有些起了波澜,想起她留在封地的驸马,抿嘴一笑,贺义生虽然并无胆色,但是文采飞扬,当年可是写了不少情爱诗词,现在看来,定是好好用一用,遂接着说道; “还有,听说此次永城公主府的驸马,并没有跟着一起来,” “是,殿下,贺驸马并未跟着一起,眼线来报,说是永诚公主十分厌倦驸马,所以才把驸马留下,” 刘月恢复了气力,起身整理好衣襟,坐起身正色回道,刚刚羞涩浪荡的样子不见了踪迹, “好,既如此,你可知贺驸马当时留下了不少诗词,派个人,安排一下,到时候好用,” :“奴婢领命!” “洛云侯到!” 永城公主府门前,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主子交代,张瑾瑜带着人,刚刚醒了困一般,迈进院子的时候,门口侍卫统领史太,忽然张口唱喏, 吓得张瑾瑜一个机灵,嗓门那么大,可是少见,瞧着眼前的人,一身布甲,长得孔武有力,卖相尚可,脸面有些刚毅,遂起了爱才之心, 问道;“不知壮士是何人?” “回侯爷,末将乃是公主府的侍卫统领史太,参见侯爷。” 史太双手一抱拳,行了礼,言语中颇有敬佩之意,能把关外女真人打的退避三舍,放眼整个朝廷,也只有洛云侯一人,今个,算是见到真人了。 史太? 早已经迈开步子的张瑾瑜,闻听此人姓史,转过头,看向身侧的壮汉,刚说什么来着,姓,史的,整个京城,好像也只有保龄侯府,还有谁来着,忠靖侯府,反正就是他们两个侯府,都姓史,听说忠靖侯府的主家,还娶了南王府的次女为妻, “你叫史太,可是史家的人?” “回侯爷,末将是忠靖侯府上那一脉偏房子弟,不通读书识字,只有一身蛮力,在码头做苦力,幸被殿下看中重,做了公主府侍卫统领。” 史太简单介绍完,就立在那不动,言语中颇为感激,瞧得张瑾瑜暗自点头,倒是个忠心的人,想挖人,怕不是挖不走了, “也好,物尽其用,总归不能让英雄,去做苦力。” 算是夸赞,也对永诚公主的一丝偏见,埋在心底,既然能和长公主斗的旗鼓相当,怎么会简单。 拍了拍史太的臂膀,孔武有力,是个战将的好苗子,可惜了,迈着步子,又进了内廷院落,此时的张瑾瑜,头脑清醒,刚刚感觉的酒气,算是过去,也不知殿下拿的什么酒,酒劲那么大,根本还没意识到,是酒水里有问题。 眼见着到了堂屋,身后跟随的亲兵,也随之一起,推门而入, 走进大殿, 见到空旷的屋里,已然开席了,永城公主一反常态,正装加身不说,瞧着就像是变了一人,略带威严,一头秀发高高盘起,雪白的肌肤映衬,看得让人惊艳, 好似就是这两位公主颠倒了个头,相互换装了一般,长公主那边一向严谨,今日却打扮的犹如青楼头牌一样,永诚公主一向不拘小节,魁的打扮,竟然也有贤惠之妻的举动,乱渐欲迷人眼,看不清楚。 “臣,张瑾瑜见过殿下。” 双手放在前,施了一礼,但是余光,却看向周围的三人,一个矮胖,两个正好,算是正常,只是面目不算年轻,却不知哪家府邸的子弟, “洛云侯平身吧,上座,” 永诚公主面带微笑,看着洛云侯醉醺醺的面容,这是在姐姐那,喝什么酒,这么厉害,招呼邹晓,安排身边的位子, 但是张瑾瑜现在一看酒,就喝不进去,往前面坐,那不是自己没事找事,摆摆手,顺着跟前的一张桌子,抬腿就坐了过去, “殿下客气,臣刚刚吃多了酒,还未醒酒,就在这坐着,” 说完,一屁股坐了过去,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水,解解渴, 而屋内其余三人,脸色略显尴尬,洛云侯坐在下面,他们三人如何敢在上位坐,传出去不懂礼数不说,洛云侯,可是记仇的主,尤其是京营游击将军谢成,早就领教侯爷虎威,自己上官杨仕雄如此孤傲的一个人,还不是被打的,哪里还敢坐在那喝酒, 手中的酒盅,也不知是不是不听使唤,“砰”的一声,就落在地上,酒也洒了一地,这时候,其余二人,还在斟酌怎样回话,只见谢成,那矮胖的身躯一动, 也不知是跑,还是滚过来,瞬间到了殿中央,跪拜在地, “末将谢成,京营前部兵马,游击将军,参见节帅,” 这一声呼喊,刚刚的酒气,好似都吐了出来,胆战心惊也不为过,明知洛云侯治军极严,自己还抢着往上堵,果真是没看日子,午时三刻赴宴,断头宴啊。 张瑾瑜的茶,还没喝完,盯着此人望去,京营的游击将军,怎会在此,这身材,长得喜庆,不过,不应该来这啊。 “你是京营的将军?” “是,侯爷,末将暂领前军一部兵马。” 哆嗦着回了话,额头上已然冒了汗水,也不敢用衣袖擦擦,只能小心地回话, “既然是京营的将领,本侯记得,前些日子严令,各部必须整训待命,补充军械粮草,你竟然还有心思来此喝酒,你上官是谁?” 张瑾瑜虎目一睁,冷冷盯着他,兵事,决不能马虎,有一处疏忽,全局溃于蚁穴, 谢成被看的浑身打颤,头在地上叩首, “侯爷喜怒,末将今日请假了,前部先锋兵马将领,杨仕雄,是末将上官。” 谢成哀求的脸面,心底实在是不忍心,杨将军和洛云侯不对付,整个安湖大营传遍了,自己恰恰又是此人的麾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就不来了, “是他,” 张瑾瑜有些好笑,有一就有二,果真不假,一出来,不是碰见本人,就是碰到他部下,一点规矩都不懂,合该杀鸡儆猴, 也不多问,一招手, “来人啊,拉下去,鞭刑三十,以作警示,” “是,侯爷。” 身后亲兵,立刻上前,就要把谢成拖出去, 谢成此刻腿都有些发软,哀嚎道; “侯爷,末将知错了,末将知错了,侯爷饶命啊,” 哭喊声甚是凄凉, 谢成知道,别人打,不一定真打,洛云侯下手,那是照死里打的,三十鞭子下来,怕是撑不住, 眼见着人就要被拉出去,同来的二人脸色一白,但是不得不开口,裘良起身,一抱拳道; “侯爷,今日来此,也是有缘由,谢将军并无怠慢礼数,洛云侯这样安排,会不会太过苛刻了,” 裘良乃是景田侯裘正的孙子,如今的司州副将,本以为有些面子,谁知,张瑾瑜冷笑一下,哪里冒出来阿猫阿狗,裘良,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不就是红楼里那个白眼狼,竟然在眼前蹦跶, “你算什么东西,本侯治军,轮得到你在此插言,怎么,你想管京营的事?” 一声蔑视话语,让裘良憋到了脸色涨红,低下头,道; “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滚一边去。” 好不给脸面,呵斥道, 却见裘良,忍者羞愧,对着主位上的永城公主一拜, “殿下,末将没脸留下,告辞,” 径直掩面而出, 到了殿外,此时侯府亲兵已经把鞭子拿了出来,谢成也被绑在木头柱子上,不断地求饶。 这摸样,看来是真要打了,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离开是非之地, “裘兄,快说个好话,给兄弟求求情,” 哪知,这一嗓子喊出,裘良的脚下更快了一些! (本章完) 第854章 京城变化无常 第854章 京城变化无常 永诚公主府邸, 堂屋内一片静悄悄的, 随着裘良的离去,只剩三人在座,蒋子宁也是心中一寒,洛云侯竟然如此嚣张跋扈,全然不顾天家公主颜面,但是谢成却是京营将领,实在不能参与,心底更是惊讶, 都在传洛云侯接管了京营大军,没想到是真的,此番过后,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安排,但也不能真的坐视不管,随着殿外一声惨叫,真的动手了,一咬牙,起身拜道; “末将参见侯爷,侯爷,虽然谢成罪有应得,但今日,乃是永诚公主府乔迁之喜,多少也是喜庆的日子,哪有登门做客,再打客人的意思,就算是处罚,也该回营处罚才是,如此这般摸样,落人口实儿。” 嗯,倒也说得不错,自己好像做的过了,本是请自己喝酒,自己这一番动作,算是像来砸场子的, “说得好,殿下勿怪,倒是臣逾制了,” 招了招手,指了指外面, “让他们停手,告诉谢成,剩下的鞭子记着,让他处理伤势后,立刻回营整训。” “是,侯爷。” 眼见着亲兵出去,外面惨叫声也没了踪迹,蒋子宁也松了口气,倒也觉得侯爷明事理,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对着主位上的永诚公主施了礼, “殿下,酒席也用了,贺礼已到,臣就此告退,” 又对着洛云侯示意,这才缓缓退了出去,瞧见门外的谢成,挨了三鞭子,已经疼的流了眼泪,见到谢成还想哀嚎,赶紧上前捂住嘴, “谢兄,抓紧回去,莫要出声。” 谢成含着泪水,点点头,这是出门没看黄历,这个煞星怎么来了,一步一咧嘴,随着蒋子宁往外走去。 殿内,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眼看着人一个个离去,永诚公主莞尔一笑, “哎呀,还是洛云侯威风,本宫府上,好不容来了两三个贵客,这饭还没吃完,就被侯爷的威风所逼迫,逃之夭夭,也不看本宫的面子,愿不愿意了。” 俗话说,绝色佳人,一顾倾城,此时换了样貌装束的永诚公主,雍容华贵,袍服下温润的丰硕,仅仅包裹的凸显,瞧得张瑾瑜,又有些口干舌燥,赶紧抿口茶水, “殿下莫怪,本侯不过是训斥于他,不知轻重的人,不处罚,难以服众,既然酒宴散去,臣就告退了,” 张瑾瑜现在想来,也觉得不妥,孤男寡女留在这,万一再像以往的那样,怕是忍不住啊, 眼前的人再漂亮,那是有驸马的人,万一驸马躲在哪个角落,忽然蹦出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洛云侯且慢,怎么,本宫就这么惹你嫌弃,刚来就走,饭还未吃,来人上啊,上菜,” “是,殿下,” 邹晓应了声,而后让伺候的丫鬟下去端菜,周莹则是起身,慢悠悠过来,径直坐在洛云侯身侧,类似于桂香味传来,甚是好闻, “殿下,臣这不是犯了小错,没脸待了,万一驸马误会,臣怕是浑身长了嘴,都解释不清。” 往后挪了一下,谁知,永城公主直接贴身过来,半个身子都靠在身上,柔软的触感贴的真实,张瑾瑜倒吸了一口冷气,真大, “都说洛云侯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本宫一个小小女子,贺驸马心胸宽广,留在封地管着公主府,并未跟来。” 看似是解释,却听不明白,那贺驸马心胸能有多宽广,头上做个绿王八不成,不说京城那些言官,就是勋贵老一辈,还没死完呢, “殿下,贺驸马心胸宽广,到底有多宽,臣不知晓,也不想知道,但是臣告诉殿下一件事,现在京城可不是以往的时候,时境变迁,总归是要小心一些,” 把胳膊往外推了推,谁知一片柔软之地,好像错了地方,只能遮掩尴尬,又道; “殿下,明日晚,燕春楼诗会,殿下可要小心一些,听说殿下也是一同前往?” “哼,自然是要去的。” 周莹满面羞红,刚刚被推了回来,那碰触的地方,一股异样的感觉,明日,明日不就是姐姐准备的诗会,如何要小心, “公主记在心上就成,今日本侯不胜酒力,这就告辞了,” 张瑾瑜眼见着殿下没听进去,也没解释,又嘱咐一声,起身挣脱,人就往外走, 这时候,周莹并未阻拦,抿嘴一笑,看着自己身上的香囊,挂在洛云侯的腰间, “邹晓,不必上菜了,让人收拾一下,本宫回去沐浴,” “是,殿下,那洛云侯” 邹晓想提醒一番,却被周莹拦着, “该知道的事知道了,不要说。” “是,奴婢明白。” 主仆二人打着哑谜, 屋外张瑾瑜实在是有些劳累,上了马车后,匆匆让人赶着马车回府, 此时, 天色已经过了晌午, 临近傍晚, 京南林山郡北侧, 官道上的岔路口,王子腾所部兵马,已经找到高处,暂且安营扎寨,左右两翼步军,在前头警戒,直到此时,大营暂且初具规模,拒马营帐,还有围栏,都已经立下, 中军大部分兵马已经入营,从此地,到林山郡城,不到两个时辰, 而林山郡城下, 厮杀声传的甚远, 鲜血浸透了城墙,仅仅是两日血战,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尸体,城上,疲惫不堪的守城甲士,歪七扭八的躺在那, 原本督战的寇子敬,也已经命令督战府军精锐,拼杀上来, “大哥,今日他们竟然已经攻杀四次,全无半点停歇,难道是疯了吗?” 寇子敬根本没想到,那些几乎手无寸铁的流民,也冲了过来,悍不畏死,以至于,他们的士兵,砍杀的手都颤抖不已,同归于尽者不知凡几,一日的时间,守城军士,损耗极大, 一日内,几乎伤亡过半,虽然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都是太平教的人,但一看城上,宛如败军一般的士兵,再也忍不住抱怨。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时辰,对面的,又开始动员了,你把府军留下,去内城,禀告殿下,再调兵过来,挡住这一波,明日里,怕是撑不到晌午的时候,就怕太平教的人,有了异心。” 新军将领吴世明,从心底都不信这些邪教匪徒,什么太平教,这些套路还不都是白莲教用过的那些,太子还不如直接南下拥兵自重, “知道了大哥,多保重,贼军有没有异心不知道,北面的朝廷大军,应该是跑不了了,太子的计划,也就成了。” 寇子敬往北望了一眼,隐约看到些模糊景色,还没回头,城下,就传来凄厉的号角声,贼军流民,又开始黑压压冲了过来。 “全军听令,继续守城,弓箭手准备,” 片刻后, 各营校尉立刻喊道; “弓箭手,前方百步,放!” 一瞬间, 前头先到的流民,齐刷刷倒下,空出的地方,须臾间,又被后面的人填满,沿着血污的道路,冲到城下,借着云梯,又开始蚁附攀登,喊杀声,又一次开始。 北城外, 太平教中军大营, 左护法左凌,带着人匆匆进了大帐, “报,楚教主,王子腾大军来了。” 一声通传过后,从大帐一侧,传来擂鼓聚将的声音, 稍等片刻, 众多护法,旗主,堂主,迅速到大帐集合,人那到齐后,就有左凌在帐内桌上,铺开一幅地图, 候在那, 楚以岳头戴黄色发冠,身穿黄色袍服,眯着眼坐在主位上,王子腾已经咬钩子了,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来,和郡城内的太子,约定三日之期限,明日就到了,关键就在于明天, 展开眼, 扫视帐内诸位护法,成败在此一举, “诸位,王子腾已经到了对面安营扎寨,距离我们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并且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已经亲自领军四万,一同南下,也就是说,步军十一万,骑兵五万,如何应战?” 这就是考虑如何决战了,十余万朝廷精锐,还有五万骑兵,朝廷实力太过庞大,原本嘈杂的大帐,瞬间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以往打的城池,都是溃败的府军,一触即溃, 现在还算第一次遇到朝廷主力大军,具体实力如何,还需要看看。 眼见着众人不吭声,左护法左凌冷哼一声,用脚撵了一下土地,道; “楚教主,属下有话要说。” “嗯,左护法请讲。” 楚以岳点点头,帐内众人的面色,尽收眼底,看来朝廷的威严,还是在的, “楚教主,诸位,前些日子连续下了暴雨,脚下的土地还有些湿软,骑兵行动不便,只要左右两翼,增兵一倍护住主阵,抗下第一波,剩下的,趁乱杀出,直接和他们决战,靠着人数,必定胜之。” 这也是左凌一直坚持的想法,想要靠着战阵,去打这一场,取胜朝廷兵马就不可能,只能以快打快,乱中取胜,剩下的,就是看着太子布下的后手了! 关键的时候,背后偷袭,这场决战,算是赢了!就算王子腾命大,逃回大梁城,可是麾下主力尽失,如何还能回去, 那时候,有机会,就趁势拿下大梁城,以做依靠! 左凌的想法,也就是在落月谷内总结的,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须给与重兵,就算是伏兵察觉,人多势众,无力可挡。 亢奋的解说,虽然激情澎湃,但是在座的诸位护法,旗主,堂主,还是默不作声,看似说的简单,但是朝廷兵马,岂是那么容易打乱的, 最后就是朝廷的五万骑兵,虽然土地还有些湿软,但是天干物燥,暴雨虽然下了几天,温润了许多,但三日的晴天,又把地上那点水,给晒干了, 所以,现在对他们来说,骑兵就是最大的威胁,除非,现在就下雨,既能遮挡视线,又能限制敌军骑兵冲阵。 后护法贺强冷笑一声,两军对阵,怎能那么沉不住气, “左护法,你的想法未免太过简单了,两军对阵,要的就是稳住阵势,谁先稳不住阵脚,谁就先乱,左右两翼人马,设置两道是有必要,可是全军压上,趁乱厮杀,那骑兵,谁来防着,是你左翼兵马,还是我右翼兵马?” 贺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此战关系圣教存亡,虽然一时冲杀过去,人多势众,可惜,朝廷骑兵的威胁,始终无法消除,就算有着防备,但是战到最后,疲惫不堪的时候,谁能挡住他们, 除非像前几日的时候,连绵的大雨袭来,才有一线生机,或者说,让朝廷的兵马主动出击,那些防御工事,还有陷阱,就能大用了, 仅仅是贺强的反问,也让帐内诸多将领赞同,五行旗主崔际平指了指地图, “左护法,您说的不为过,但是林山郡城北部,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埋下了陷阱,拒马一连几日,做出那么多,要是不守,这些就白费了,” “是,左护法,不光白费了,就像您说,拼命死战,那死战过后,王子腾的兵马要是不退,亦或者说,那位前太子的伏兵不出,又当如何?” 另一位五行旗主唐正,手指着郡城北面的官道,此地开阔,而且北面地势较高,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已经有了居高临下之势,虽然微妙,但是他不信任那些朝廷的人,即使是废太子。 “这,应该不会,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那位太子失言,他又能好到哪去呢?” 显然,左凌迟疑了一下,未必没有这些担忧,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不把眼前的兵马击溃,京南的局势,就无一日安稳,再说,陈州城已经在太平教手中,可见他们,“诚意十足”! 眼见左护法一人还在坚持,身后的周秀看不下去了,作为左凌心腹,还是教主派来保护左凌的,哪里看得过去,呵斥道; “七嘴八舌,胡乱猜,敌人十五万,我们三十五万,敌寡我众,就是拼到最后,也有胜算,就算是想靠着陷阱拒马消耗一波,那也需要王子腾主动前来攻打,他又不傻,如何能来,无非是冲着左右两翼,” 周秀虽然不明白什么兵法,一共三个去处,中军阵型厚重,俗话说,柿子捡软的捏,自然是左右两翼兵马薄弱,真要打,也是打两翼。 直肠子人,说话就是冲,本想着几位护法会发火,谁知,卫思元忽然点点头道; “启禀楚教主,还有诸位教中兄弟,周堂主的话未必不对,王子腾此人说的好听的,就是谨慎,不好听的,就是奸诈,都看他谨小慎微,胆小如鼠,实则滑不溜秋,毫无破绽。” 卫思元想了想了,想要王子腾来攻打,必须让他不得不来的理由,那只有一处地方,就是身后的林山郡城,所以计将安出, 转身就是往身后一指,道; “身后的郡城是关键,那个就是王子腾不得不救的理由,咱们和那位贵人约定,郡城三日而下,明日正好是第三日,所以,把郡城陷落消息传给对方,王子腾就不得不发发兵,照着贺护法所言,以守代攻,消耗王子腾所部,最后按着左护法所言,全军杀出,胜败在此一举。” 说完,攥着拳头狠狠砸向桌面,:“砰”的一声,也把帐内诸将,砸的猛然惊醒, 卫护法的想法是对的,王子腾既然来了,他比咱们还着急,靠着本阵人多势众,王子腾只能从两翼迂回包抄,这样一来,定然落入陷阱,那时候,就算他想走都走不了了。 “都安静些,听着楚教主发话。” 贺强也是赞同,一摆手,帐内的人安静下来,把目光移过来,楚以岳笑了笑,心中听了他们的讨论,早已经有了定论,此战,必胜, 遂起身, 竟把地图收了起来,看着指了指南面郡城方向,说道; “诸位,此战关键,就在于明日王子腾会不会主动出击,按照约定,明日郡城就会落入我们手中,具体什么时候,应该在晌午之前,所以,大战就在那时候起来,王子腾就算再谨慎,他也不得不出战。” 回过头,看向诸位教中兄弟,脸色厉色一现,命令道; “卫思元,统领左翼兵马,引敌军来攻打,唐正领一军支援,右翼则是贺强领军,同样如此,崔旗主负责支援,中军人数减少一半,由左凌统领七万兵马,埋伏后侧,就负责盯着多面骑兵队伍,随时堵住他们,本座提领中军,就看王子腾怎么冲阵了。” 显然, 应对朝廷的大军,楚以岳早就想好对策,中军人数减少一半,最多八万人,和左右两翼兵马完全一样,留下大批伏兵做埋伏,这样一来,不管是这么打,都是一般摸样,王子腾必然会派出骑兵绕后,那时候,左凌对他们就是瓮中捉鳖,就算他们突围,伤了元气,如何能挡住前太子的兵马, 最好是顺势掩杀,直扑大梁城,威胁京枢地区安危,那时候,太平教势必震惊天下! “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 (本章完) 第855章 宝玉怀里藏香 第855章 宝玉怀里藏香 却说铁槛寺里, 王熙凤应了净虚住持的话,让她三日后,再派人往府里去讨信,银子是先收下,眼看着时辰到了, 就起身离开屋子, 让众多人拿了香,最后给敬老爷敬上,就留下男子族人在此处安排后事,只管着把一众婆子媳妇,打发回去,又让贾母还有两位太太,一同坐着马车休息不提。 却说贾宝玉,跟着智能和智善,一同进了屋子,而且还吃了茶点,宝玉本就是心情不好,不大说话,虽说见了故人,心底开心,但是总提不起精神,也不知什么时候,聊着聊着,三人就搂在一起,双手鬼使神差的摸进了僧衣中,一来二去,屋内呢喃声响起,又让宝玉回想那一夜沐浴情形,也不知怎么,顺势还是一龙二凤,阴阳颠倒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气度悠长,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三人一同累的,就在禅房休息,外面众人收拾完毕,就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寻见宝玉不见了,二太太急的派人,四下打听,贾母也是让王熙凤亲自带人去找找, “凤丫头,你去看看,宝玉去哪里玩耍了,叫他回来,” “哎呀,老太太放心,宝玉能去哪?无非是好奇,在寺内玩耍忘了时辰,我这就去把人寻来,” 王熙凤一边安慰,一边还奇怪,一眨眼没见到,人就不见了呢,随之下了马车,派人去寺院里找找,看着天色已晚,倒是自己的疏忽,只管着和净虚住持闲谈,忘记了时辰, “平儿,去叫上跟来的那些人,都去找找,看看宝玉去哪了。” “是,奶奶。” 平儿也觉得有些古怪,好像记得宝二爷和族中后辈在一块,也就让人去找他们,也就一会的功夫,贾青等人就被人找了过来,几人见到是二奶奶找他们,心下忐忑, 贾芳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了何事,小声问道; “青哥,奶奶找我们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应该是找宝二爷的,刚刚咱们走的时候,好像也没看见宝二爷出来。” 贾青左右看看,似有问询,其余人赶紧摇头,还真没有,刚刚看了寺院,无趣得很,索性一块出来,没看见宝二爷的身影, 就这样,几人走过来,一同施礼, “见过二奶奶。” 瞧着几人恭敬的模样,王熙凤眼底也有些得色,经过这一阵的管事,就连以前的小辈,都毕恭毕敬的, “嗯,你们不是和宝玉在一起,怎么出来后,就你们几个,宝玉去了哪里?” 听着二奶奶问话,贾青几人相互无言,宝二叔不见了,关他们几人什么事,并且,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贾芹看着几人不说话,先站了出来,回道; “回奶奶话,我等几人,之前是跟着宝二爷一起去了寺院,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宝二爷跟着智善和智能两个师傅去了后院,我们几人瞧见,不好跟去,就回来了,” 王熙凤心中有些狐疑,一起进去的,独留宝玉一人进了后院,水月庵不是什么偏僻凶险之地,刚刚自己就从那里出来,许久不见宝玉,总归是让人放心不下,毕竟宝玉平日里就爱四处晃荡,今日这般悄无声息,着实让她心中有些不踏实。 “行了,你们几个也跟着,平儿,让那些婆子,丫鬟,跟着一起回来,去水月庵里面再找找。” “是,二奶奶。” 众人答应着,四下呼应,一会的功夫,众多奴仆围着在,王熙凤不再逗留,带着人,便匆匆去了水月庵里面。 一路上, 王熙凤觉得蹊跷,心里捉摸着,无缘无故的,宝玉留在那何事? 寺院距离不远,走了几步,而后就看到水月庵,王熙凤招呼众人,就往里面走,院内无人,说来也奇怪,水月庵众多女尼,白日里多是休息,那夜里还能睡得着, 也不管这些, 风风火火带人,就开始在刚刚接客的厢房四下寻找, 就在进入后院的时候,一处禅房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王熙凤听得真切,一抬手,就让四周的人停在那,自己带着平儿独自过去,透过门的缝隙,隐约的听到一些对话, 宝玉在屋内,若有若无的说着话; “智能小师傅,我心里念着你许久,每回见你,这心便好似不是自己的,就随着你一起回来,” 智能儿微微垂手,面色微红,嗔怪道; “二爷说的可是真心话,莫要哄我这个出家人,我和智善,佛门净地,可禁不起二爷这般玩笑。” 贾宝玉得了欢愉,此刻真是舒爽的时候,哪里能成承认,慌乱的点头,将智能儿,抱搂的更紧了,感觉妙处,也挤出了雪白的弧度,; “我怎会哄你,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句假话,叫我” 这些浑话口不择言, 智能儿忙着伸手捂住他的嘴,急声道; “呸呸。莫要说那些,信二爷就是了,只是二爷可知,我佛家之人,这般摸样,终究是不妥的,” 宝玉却满不在乎,两府上的变化极大,他做什么,也没人再过多责问,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不过是淤泥里的礼法,” 身边的智善,虽有心动,可惜眼里却有些失望,水月庵什么地,她岂会不知,就连师傅,都去接客享受鱼水之欢,不是善地, “二爷说得轻巧,可是我们终归是佛门中人,又能如何?” 隐约的意思,就是想有个说法,但是宝玉没有听出来这些,在翻个身子,把智善搂过来; “无妨,书上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法子护着你们,受不得半点委屈,” 这一番话说的像是各府贵公子的样子。 但是落在门外的王熙凤,听得又惊又怒,气血上涌,想到二太太还在外面等着消息,她平日里最见不得这种,有违礼数的事儿,更何况还是宝玉,在佛门清净之地做出的蠢事,并且看样子,他们是吃了肉味的, 如何向太太和老祖宗交代,想到孟府的丫头,还等着和宝玉商议亲事,这要是传出去,贾府的名声,可就完了, 又是极为恼怒智能和智善,小小尼姑,不在水月庵好好修行,竟然勾引贾宝玉,做下这般丑事,一点廉耻都不要, 强忍着怒气,立刻转头,看着院中的人,呵斥道; “都去外面等着。” “是,二奶奶,” 众多奴仆虽然好奇,但是二奶奶的威风,谁敢不听,瞬间,人就离开此地院子,就连贾青等人,也不得入内, 王熙凤刚想抬脚,想着一脚踹门进去,但是身后平儿,眼疾手快,赶紧身后拉住, “奶奶,万万不可,现在进去,万一看见什么,” 平儿提醒一句,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尤其是屋内什么情况,并不知道,做嫂子的,也不能“捉奸”叔叔不是, 王熙凤瞬间明白平儿的意思,然则二太太的性子,必然交代不过去,再闹上一闹,老太太那边,自己这些年,在贾府苦心经营到现在地步,万一因为宝玉的事,落得埋怨,功亏一篑。 遂骂道; “果真是贾家的种,一个德行,此事需要瞒着,” 只得收回脚,抬手对着门敲了起来,也不管里面的人如何想,就喊道; “宝玉,回府了,太太还在车内等着呢。”就这一嗓子,把宝玉的魂都吓没了,赶紧掀开被子起身,胡乱穿着衣物,两位小师傅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本以为宝二爷能说些话,谁知,贾宝玉只顾着穿着衣服, 片刻后, 还好屋外的人没进来,智善捂着被子,问道; “二爷,应该如何?” “呃,这,你们穿衣服,在屋里不要出去,我跟着回去就成。” 哆哆嗦嗦一番话,贾宝玉也没了刚刚贵公子样貌,胡乱系好腰带,穿上鞋,就急着打开门出了屋子, 刚开门,就看见是二嫂子和平儿就在屋外,不知所措的立在那,傻愣愣的, 门外的王熙凤,趁机往屋内看去,果真看见智能和智善二人,几乎蜷缩在被子里,又见宝玉身上的凌乱,忍着怒意说道; “你们二人可不要在外胡说,但凡有个风声,姑奶奶让你们好看,” 就是警告她们二人,可不能胡乱攀咬,再瞧着宝玉的样子,吩咐道; “平儿,给宝玉整理衣物,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在外面等着呢,” 吩咐完,头也不回,转身就离去,留下贾宝玉慢慢的跟在后面,回了马车之中,也不知二嫂子该如何处理此事! 可是直到上了马车,众人回了京城,也不见二奶奶提起此事,贾宝玉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而京城里, 自从贾家东西两府的事完了,还有两位公主府的闹腾,静下来之后。 许久的喧嚣,又出现在京城上空, 此时的张瑾瑜,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知是药,还是酒起了效果。 进了东屋,人就有些迷糊,宁边见此,赶紧让伺候的丫鬟去寻了夫人。 片刻后, 秦可卿闻讯,就带着宝珠和丫鬟一同进来,宁边见此,赶紧退去。 一进屋, 就闻着侯爷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宝珠嘟着嘴,就让丫鬟把水盆放下, “小姐,姑爷又不不知在哪里喝多了,” “就你话多,把毛巾拿来。” 秦可卿伸手点了一下宝珠的额头,接过沾了温水的毛巾走到窗前,一袭月白色的绫罗长裙,裙摆处竟是用银线绣着精美的云纹,随着她的动作,竟然如同水纹一般, 上衣,还穿着一件薄纱衣,轻纱如烟,透出长裙色泽,更有几分朦胧之美,贵不可言。 坐在床头,细心地给张瑾瑜擦了擦面庞,问道; “不知郎君去哪里吃酒,这般模样可不多见,奴家还想着,和侯爷在府上喝一盅酒呢。” 不知是埋怨,还是调笑,擦干净之后,把毛巾扔给宝珠,还想把侯爷的外衣脱掉, 谁知,张瑾瑜却睁开眼,有些纳闷,这个是什么酒,一会迷糊,一会清醒,一会火大,瞧见身边的可卿,秀发因为忙乱,未曾打理,披散在肩头,仅用一个木簪子简单的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旁,心中的火气更大了, “劳烦夫人惦记,为夫多吃了几杯酒,闹得有些迷糊,正好,有些事,还需要和夫人说一说。” 想起明日里, 宫里那两位贵人,想去燕春楼逛一圈,就不免想抽自己的嘴,那么多嘴干什么,说好听的是诗会,不好听的,就是“装比”大会,一人作一首诗词,轮番着比斗一番,在两位公主,还有众人面前露个眼,是挺显眼的, 尤其是几位藩王世子,加上各府勋贵,还有书院子弟,搞不好,乡试前三甲的人,也会被裹挟进去,那时候,还不知有人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没有, 几个关内藩王世子,还有两位公主,能让他们安生,狗都不信,张瑾瑜在心底诽谤几句,人也不知不觉,朝着秦可卿看了过去,这身子,越发丰美了, 秦可卿微微一笑,虽然她没有出门,可是城里的许多趣事,也有所耳闻,宝珠这丫头,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事,当个闲话听,倒也有趣, 只不过,贾家那边,凤丫头的也没见到人, “郎君说笑了,什么事还要商量,是不是荣国府的事,这几日那边忙,凤丫头一直没见到人,奴家就没去叨扰,林妹妹那里,也没去瞧瞧。” 眼见着郎君神神秘秘的,心中有些好笑,还不是那几个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瑾瑜也是一愣,哪里跟哪里,此时,外面的天色已晚,府上都已经点了灯笼挂在屋檐下,朦胧的烛光,透过那雕窗户,映衬在屋内的黄梨的桌椅上,合着墙上的几幅名人字画,倒是有些儒雅之气, “夫人多心了,不是此事,而是明日里,不是说燕春楼有一场诗会吗,宫里面的娘娘,还有陛下,准备微服出巡,想去燕春楼一观,寻思着娘娘同去,想让夫人换个装束,易容,陪着一起说说话。” 张瑾瑜也没想着隐瞒,带着秦可卿去青楼也不是一回两回,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倒是好安排。 余下的事,还没想明白,却见秦可卿脸色羞红,回道; “郎君说笑了,那种地方,宫里面的娘娘,怎会同去?”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在宫里,话敢话” 瞧着秦可卿摸样,根本不信,张瑾瑜也是埋怨自个,把养心殿的事,说一遍,让秦可卿听得微微张嘴,这事,竟然还是郎君引出来的。 “郎君倒是多话,说什么不好,还要说这些荒唐事,燕春楼,你也想得出来,娘娘可真的说了,皇上也同意了。” 其实心底,秦可卿还有些狐疑,这么草率的事,怎么能答应呢。 张瑾瑜此时也没了醉意,起身好好说道; “夫人,此事是真的,这燕春楼举办的诗会,乃是长公主弄得,京城里面,各藩王,也已经进京城,合着那些世家在六大书院的子弟,你说不闹出点动静,怎么可能,想来皇上,也存着心思在里面。” 至于说看什么魁选举,别说张瑾瑜眼界高,就算是陛下,宫里面什么美人没有,就是皇后娘娘风姿长存,更别提那个周贵人还有吴贵妃,多的是, 让自己调查恩科舞弊的线索,反正就是这么一说,自己听听就得了,就算是有,也早就跑的没影了, “既如此,那明日,就随郎君过去就成,奴家,倒也有些想念娘娘了。” 秦可卿点点头,有些日子没有进宫去瞧瞧娘娘了,虽然自己也有去过,但是后宫那边,总觉得有些阴寒,所以,没有召见,也就没过去。 “那好,明日多带一些侍卫,再让月舒她们陪着,小心些,” 张瑾瑜见到秦可卿同意,也没说其他的,心底还在想着,明日里的什么诗会,还需要注意什么,戴权戴公公,应该会让北镇抚司的人一起跟着,其实京城也不怕明面上的事,就怕暗地里有人动了手脚,下个毒,放个暗器的,那就麻烦了, 又叮嘱一句; “明日定要小心,吃喝用度,验过毒之后,再用。” 秦可卿有些愕然,傻傻问道; “郎君,如何验毒,奴家可不会这些?” 这些江湖手段,她如何会,不过既然郎君能提醒这些,美目流转,带着一丝娇颠,反而来了兴趣, 见到秦可卿这般摸样,身穿洁白的袍服,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更别提是绝色家人,在秦可卿问话的时候,一伸手就抓住秦可卿的玉臂,往内里一拽,人就顺势躺了进去,一声销魂的惊讶声, 让屋外还在收拾屋子宝珠听见,瞧见屋里的动静,脸色羞红,就把外间帘子放下,招呼身边的丫鬟赶紧离开, 到了屋外关上门,就红着脸守在那,还在想着,小姐身子调了那么久,这一次应该差不多了, “你们几个,守在这,我去厨房嘱咐下,给侯爷和夫人煮点参汤,” “是,宝姑娘!” (本章完) 第856章 贾蓉连夜分家 第856章 贾蓉连夜分家 天色渐暗淡, 祖地的事,贾敬安葬之后,宁国府的殡事算是完了,剩下一些收尾的,自有府上一帮奴仆留在那帮衬,贾母合着一众太太女眷,坐着马车回府上,贾赦和贾政二人,最后领着人,落在最后面。 先走的人,下山的速度快, 没要多少时辰,就回了荣国府,累了一天,贾母就让着众人简单的洗漱,回荣庆堂摆饭用膳, 贾宝玉也不知是不是怕被看出来什么,下了马车之后,就回了自己小院,洗漱更衣去了, 宁国府那边, 贾蓉竟然带着几个小厮,也随之在车队后面,一起回来了,心里还记得凤姐的话,宁国府的事,只有老太太能定下来,别看宁国府还剩的那几间铺子,一年的进项可不少,再把三位姨娘接过来,有着贾家照看,日子过得应该不差,最主要的,就是荣国府的照看,以往的情谊也不能断了,所以,临走也要把话说得明白。 回到宁国府之后,走过大门的时候,抬头一观门楼上的匾额,顿感有些凄凉之意,曾经的爵位荣光,一朝尽散,看着几乎空荡荡的宅院,贾蓉知道,东府算是败落了, 所谓的一府败,一府升,荣国府那边,锦绣天。 赶紧回了自己的宅院,换了一身还算整齐的深青色的长衫,仔细的抚平上面的褶皱,对着模糊的铜镜,用手沾了点水,将有些散乱的头发捋一捋,直到此时,铜镜里,那种疲惫和惶恐,却怎么么也藏不住, “蓉大爷,咱们现在就去吗?” 身后的小厮中儿,也跟着进来,给贾蓉整理了衣物,这些日子,算是把院内的人挑选一些,都是外院的婆子丫鬟,还有小厮,有不少人愿意跟着,原来伺候的人,几乎都没跟来。 “嗯,现在就去,还有,你可挑好人了吗。” 贾蓉虽然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关心自己利益的时候,话还是要问,中儿小心的回道; “回大爷话,大爷屋里还有三百两银子,原来的人都不愿跟着大爷去外面,小的也未强求,去了外院挑了二十人左右,婆子厨子都有,就算到了宅子,可以只直接用,” “那就好,等一切安排妥当,咱们就过去,这地,呆不久。”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不愿意跟着自己,那就去庄子过一辈子,二婶子的手段,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到了这个地步,显然他看的开了。 说完, 就出了屋门,往西走,一路上,往日熟悉的小路,竟然显得那般陌生,一股落魄的感觉袭上心头, 可是转念一想,去了外边分家而过,不一定是坏事,总归是自己当一回老爷了,一想到三位姨娘,还跟着自己帮衬,这心底就热乎起来, 顺着回廊往里走,往日随意的步伐,现如今也变得小心翼翼的,进了荣国府之后,明显感觉和宁国府萧瑟的气氛不同,路过几个下人小院,传来阵阵欢笑声,应该是府上的丫鬟们在嬉闹,笑声觉得有些刺耳,脚下步伐不禁加快了许多。 到了荣庆堂的中庭院落,里面就是大门,贾蓉深吸一口气,蹲在地上,用手沾了点尘土,往脸上轻轻一抹,这模样更显凄凉,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屋内, 贾母早早净了手,端坐在雕的榻上,身旁围着三春丫头,还有王熙凤等人,众人有说有笑,尤其是王熙凤,端着一盘糕点,坐到贾母身边,捏了一块糕点,送入贾母口中, “老太太,今个孙媳妇可是累坏了,没曾想,来京的几位世子爷,竟然也来了,也没提前给个话。” 这些,可是说到了贾母门面上,给贾家长脸的事,她可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诧异,贾家和关内藩王府,也没什么来往,这一次,来的倒是蹊跷, “来了就来了,总归是长脸的事,多亏了北静王亲自前来,以后能帮衬的,贾家还需要还了这个恩情,” 一来一往,不外如是,王熙凤眼神闪烁,点点头, “那是应该的。” 还想再问一些话, 门帘处传来响动的声音,就在众人以为是贾政和贾赦回来的时候,却看到贾蓉,一身深青色长衫,进门,就“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叩首,那声响,在这热闹的屋子内,瞬间让众人安静下来, 紧跟着贾蓉额头落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又是“砰砰”两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瞬间有了红印, 此时, 贾蓉含着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喊道; “老祖宗,蓉儿给您请安了,今个蓉儿实在是没法子,走投无路,只能来此求老祖宗可怜可怜我。” 贾母微微一惊,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露出一丝怜悯; “是蓉儿来了,怎么回事,先起来回话。” 贾蓉并未起身,依旧跪在地上,用衣袖胡乱抹了眼泪,带着哭腔说道; “老祖宗,您也知道,敬老爷今日方安葬,我爹流放岭南,我也被夺了爵位,宁国府主脉,算是衰败了,听说老祖宗要给宁国府分家,老祖宗向来是菩萨心肠,还请老祖宗给个恩惠,” 说着,贾蓉又连连磕头,别提多凄惨, 坐在东首位子上的大太太邢夫人,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堂堂主脉嫡子,落得这个下场,什么给个恩惠,还不是来要家产的,这些家产,想来二太太最感兴趣, “蓉哥儿说这些话做什么,宁国府家大业大,也不缺你这些,之前的事,敬老爷都有安排,算一算还剩多少,你都拿着,再说了,在哪住不是住。” 邢夫人一番话说出来,旁人还以为大太太行了好,三春丫头,把目光都看向大太太, 却不曾惹的二太太有些不快,府上的产业,哪有你说话的份, “话虽这么说,但是府上产业有多少,也没清算出来,你瞧瞧这几日,府上乱的,各处都杂乱无比,以往你都是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先起来吧。” 二太太用的就是一个拖字,还剩那些好产业,说不得要换一换。 贾蓉心里一惊,以往都说二太太狠辣,果然如此,要是今日定不下,以后再想要,怕是如井中捞月了, “老祖宗,二婶子,蓉儿也不过是贪得无厌的人,哪里还敢挑三拣四,府上要一些伺候的人,分一些过活的产业,今晚就能搬出去,不给贾家添乱,以后宁国府的事,就让老祖宗决断。” 所谓的快刀斩乱麻,贾蓉如今也算长进了, 这一说,贾母心中一动,既如此,那就是最好的,瞪了一眼二太太,回道; “蓉儿,你也莫要心急,虽说你和你爹犯了错,但终究是贾家子孙,该有的,也有,凤丫头,账册可在?” 王熙凤笑了笑,赶紧应了声, “自然是在的,不巧,今日还要算账,就带在身旁。” 转身就让平儿把账册拿出来,递给贾母,这一切落在别人眼中,显然知道是准备好的, 贾母点点头,也不藏着掖着,让鸳鸯,把敬老爷留下的那些私产地契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说道; “也好,既然你也来了,那就把话说开了,老婆子我,就给分一分,宁国府的私产地契,都在老身这里,也不是老太太苛求,敬老爷,留下话,让你自己安分守己过日子,私产分三份,前两份不说了,你这一份。” 模糊间,用手翻了一下,没找着,王熙凤见此,赶紧帮趁着,翻到最后一页,那是宁国府剩下私产,贾母对比地契,正好,就是这些, “你这一份,西市共有四间铺子,全部归你,一年靠着他们,万两银子还是有的,宁荣街南头,还有一处三进宅院,也归你,府上的人,由你挑选领着回去伺候,另外,老婆子也不能不过问,从我那里,在出一千两银子给你安家,剩下还有关外的庄子,还挂在宁国府名下,你看可好。” 贾蓉一听,西市的铺子不是三间,竟然是四间,学堂那一个,合着全给自己了,比预期还多,又有银子拿,哪里不同意,忍着高兴,赶紧叩首, “谢老祖宗开恩,蓉儿答应了,以后,蓉儿会多给老祖宗请安的,” 说完,又落了泪, 二太太一见是给西市铺子,还想拦着,却被贾母眼神瞪了回去, “老身也不要你来请安,好好过活才是真的,以后讨个小门小户人家娶妻生子,给宁府传下一脉即可,过来,签字画押,把东西拿了。” “谢老祖宗。” 贾蓉见目的达到,哪里还不同意,赶紧起身,到了近前,签字画押,收了地契,还有一张千两银票,只是银票的样式,不是四海钱庄的,反而是那个小有名气的云海钱庄银票,赶紧收下。 “老祖宗,今个劳累,蓉儿就不打扰老祖宗休息,今晚,就连夜搬出去,不给荣国府添麻烦。” 说完,起身就告退,人一走,刚刚有些热烈的气氛,荡然无存,除了王熙凤知晓贾蓉回去惦记着那三位姨娘,夜里好走,其余人,面色不一,三春丫头都红了眼眶,二太太她们,显然心里有事。 “行了,蓉哥儿走了也好,总归是有个安身之处,平儿看看饭食好了没有,让她们摆饭。” “是,奶奶。” 平儿对着门外几个婆子使了眼色,也就是这时候,那些丫鬟,提着食盒就走了进来,摆上一桌饭菜,众人在贾母招呼下,依次落座,准备用膳。 却说贾蓉得了地契文书,出了荣庆堂, 赶紧回了宁国府, 一路不停歇,回了自己的院内,眼见着屋内,大箱子小箱子,早已经打包好,贾蓉就把中儿拉过来,交代一番, “前院有三辆马车,先把跟着咱们的那些下人都叫上,屋内的东西收拾好,搬上车就成,今晚就出府,另外,你带着人,跟着本大爷,把三位姨娘带上,勿要惹人注意。” “是,蓉大爷。” 中儿点点头,一招手,门外的小厮立刻站成一排,交代几句话,人都进屋开始搬东西,但也只敢搬弄贾蓉院中的东西,其他院子,不是锁上,就是上了封条,谁要是坏了二奶奶的规矩,偷拿偷摸,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要是尤夫人发了话,那还行! 眼见人散去, 还剩下四人,则是跟着中管事,随着蓉大爷去了后院, 傍晚的宁国府,显得凄凉昏暗,原本挂着灯笼的地方,也是昏暗无比,连个火烛都没有,还好今日天晴,余辉还挂在天边,府上还算亮堂。 七拐八绕,到了后院, 贾蓉难免有些心动,这地方,以往的时候,可不准他进来的,现在,倒是由他做主,先是看了周围,不少屋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身后的中儿见此,知道蓉大爷不熟悉路,指了指西边,解释道; “蓉大爷,西边那几间屋子,都是老爷买的清倌所住,有十几人在里面,北边是主屋,没人居住,都是当客厅用,老爷都是在前院居住,东首的几间屋子,则是老爷三位姨娘居所,” 有着中儿的提醒,贾蓉心中大动,那十几个以前惦记的清倌,看似得到,也没什么,倒是那三位姨娘, “你去把那些清倌叫出来,收拾细软准备出府,我去把三位姨娘请出来,” “是,老爷。” 中儿知道,蓉大爷应该是达成所愿,这分家已成定局,索性,直接改了口,这一喊,让贾蓉心怒放,用手拍了拍中儿肩膀, “好,老爷好啊,你以后,就是我院里的管家了,哈哈。” 一声爽朗小声, 迈着步子朝着东面三个屋子走了过去,这动静显然不小,不提西边屋里的人是如何收拾的,却说,落在东面几间屋里的三位姨娘, 此时刚刚用完膳,还未准备回去,听到外面动静,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尽皆对视一眼, “大姐,不会是贾蓉来了吧?” 归梅撇撇嘴,调笑一番,今个敬老爷才下葬,就算是要走,也需要等一日,那么着急做什么, 就算是三妹贺雪,抿一口茶水,点点头; “二姐,你少说几句,日子还没过去,哪里那么猴急,” 此话中的含义,也许是想到什么,脸色一红,话说贾家的男人,不都是一个样,没一个好东西。 “那倒是三妹等不及了,就算是湖水,也要干了,也是,记得好久,珍老爷可没来过我们三姐妹的屋子了,” 归梅借着话,就怼了过去,显然未给面子,以往的时候,二人可是争过宠的,说不得以后, 眼见着二人越说越荒唐,大姐杨晓则是呵斥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这些事,都收拾好,想来这几日能出去,这府邸,怕是回不来了,” 叹息了一口气, 总觉得有些在舍不得,三人一阵沉默, 外面, 贾蓉可是把屋里的话听个明白,心中暗喜,总算是同意了,以后隐蔽一些,三位姨娘可就是自己的禁脔, 在门外敲了敲门, “蓉儿给三位姨娘,请安了,还请三位姨娘收拾细软,今晚就出府,” “什么人。” 屋内的人一惊,杨晓惊讶问道。 只见屋门被推开,贾蓉一身长衫走了进来,瞧见三位姨娘丰润的身子,娇媚的面容,身子一热,养的这么美, “蓉儿给三位姨娘请安了,” 说完,还打了欠,做作的样子,让三女脸色微红,归梅瞪着眼,问道; “快入夜了,请什么安呢,想要跟你走,也不是不成,我们三姐妹,过惯了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许些困苦生活,怕是不能了,” 和糊涂人说话,就不能拐弯抹角,她们三人,总还觉得贾蓉是以往的摸样,虽然长得还算英俊,但是老爷在的时候,脑子不太灵光,就怕说的不明白,反而耽误事, 三人都是把美目瞧过去,只见,贾蓉面色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沓东西放在桌上,笑道; “今个,蓉儿能来,分家的事情,早就谈好了,老太太那边,已经签字画押,西市四间铺子,都已经归我,一年少说有八千两银子租金,南头一个三进的宅院,亦是一样,安身立命总算是成了,三位姨娘,看着可好。” “这,” 三人也是内心欢喜,但是不敢确定真假,赶紧把桌上东西一一清点,还真是,这样说来,虽然没有宁国府名头,但未必过得,不如这里,也算是达成所愿, 相互看了看,三女面色微红,杨晓把东西放了回去,忍着羞涩,回道; “跟你一起去,也成,那院子里,你要是诚心,就交给我们姐妹管着,我们就改头换面从了你,日后生个一儿半女,你想着给个名分,就算你娶妻,也不耽误你,三进的院子,我们还住在东屋,主屋给蓉哥儿和夫人留着,你看可行!” 场面话都没说,杨晓直接说了条件,进了那院子,不然贾蓉碰身子怎么可能,废了那么大心思,所以,进去前谈条件,才是最有利的, 贾蓉此时早就听得心怒放,还以为什么条件,就这些,如何不答应, “三位姨娘哪里的话,蓉儿也不瞒着你们,宁国府算是败了,爵位我是留不住,府上私产早已经分的干净,剩下这些,还是我从老太太那里求来的,以往时候,多有冒犯,蓉儿先赔罪了,” 说完,躬身一拜,而后又道; “日后,能不娶妻还是两说,哪个大户小姐能入我这个戴罪之人的门,所以,把三位姨娘接回去,一个是全了情谊,另一个,就是求三位姨娘,给宁国府一脉续个香火,日子还是要过的。” 不知何时,贾蓉竟然欺身过来,手也不自觉的拉着三位姨娘的手,温润的手,略带着红润,鼻尖传来香气,领口内的丰润,贾蓉居高临下,看的分明, 果真是尤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眼看着气氛不对,贺雪把手抽回来,娇声道; “你倒是想好事,宁国府一脉,可不是只有你一人吧?” 贾蓉手上一滑,三人的手抽了回去,脑门子醒来,此地不能久留了, “贺姨娘说的不错,宁国府并不是只有我这一脉,但是嫡脉就我一人,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回来,世事无常,” “你倒是讨巧,那你直接说给嫡脉留个后不就行了,还说宁国府的事,以后这里面,咱们算是进不来了,你么俩还等什么,回去收拾走人,” 大姐杨晓心中一动,说的也是,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一朝河西,一朝河东,只要宁国府爵位还在,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对着二人呵斥一番,就起身招呼身边贴身丫鬟回去,也不知是心神攒动,还是想的多,身子酥软,脚下一滑,就往前倒下,贾蓉眼疾手快,直接给抱个满怀,柔软的袍服透着香气,让二人红了脸, “姨娘,您可要慢一些!” (本章完) 第857章 夏守忠去贾府 第857章 夏守忠去贾府 入夜后,夜色如墨, 月色皎洁,照着地面如同白昼,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挂在天上熠熠生辉。 洛云侯府东云楼内, 张瑾瑜神清气爽的坐在屋内,陪着母亲一起用膳,月舒二女依旧在身边伺候,杨氏竟然也提前来了,只有秦可卿有些不自然坐在那,先是喝了粥,丫鬟们才从后厨,端上了菜品,摆放好,退了下去, 王夫人起先动了筷子,余下的人,也跟着一起,难得张瑾瑜回来一次一同用膳, “怎么,今个你倒是空闲下来了,” 张瑾瑜正喝着粥,筷子上还夹着一个水晶虾仁,眼见母亲问起,张瑾瑜赶紧把虾仁送入口中,倒也是鲜美, “回母亲,今日没事,自然不出去,明日里可就不得闲,有个诗会还要去,对了,今日的菜,可有些不同,厨子手艺,愈发精湛了。” 桌子上, 满桌子菜品,水晶虾仁,清蒸鲈鱼,素烧鹅,船鸭南下等,一水的江南菜,这些京城可不常见。 “嗯,说来也巧,昨日的时候,江南来了一艘货船,还是咱们府上的,运了一些江南特产,就从码头运进城,说是金陵苏家特意送过来的,进府的时候,有位管事说,陆续还有商船入京,也不知送什么东西?” 王夫人虽然不出府,但京城民间的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知道的可比朝廷快,从江南来的商船,越来越多,侯府本就是惹人嫉妒,有心人看见,难保不起心思。 张瑾瑜边吃边听,他坐在桌子左侧,对面则是秦可卿和杨寒玉的位子,尤其是杨寒玉,娇媚无比,眼神不由得落在杨寒玉身上,一袭黑色长袍,裙摆上用了金线绣上的云纹图案,领口处,也是绣了双层金线,头上挂着一个金步摇的凤凰簪子,栩栩如生,随着低头吃饭的动作,脖颈处的雪白,隐约可见,这一眼,就入了神, “你交代一声,以后的东西,先入商会,再送过来,遮人耳目,” 王夫人的意思,就是不要太张扬,如今京城势力纷杂,藩王世子心思各异,勋贵世家又蠢蠢欲动,风雨欲来啊。 听母亲言语,张瑾瑜这才回了神,略有些尴尬,杨氏穿衣,太不检点了,想着母亲的话,说的在理,不怕贼偷东西,就怕贼惦记着,虽然贼人可能没胆子,但是不得不防,尤其是诸王府的人进京城,或许是明日诗会的时候,就乱了, “母亲说的是,此事定要交代下去,让府上的人去商会等候,拿了东西,分多次再送进来,至于外面,诸位王府世子都在鸿胪寺住着,在忠顺亲王眼皮子底下,还不会太过张扬,倒是四位王府,不知什么打算。” 不担心那些藩王世子,毕竟老的没来,小的想做事,畏手畏脚,犹豫不决难成大事,而“四王”可不一样,都是胆子大的主,他们要是埋下手段,够朝廷吃一壶的, “这些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就好,只要京南的事不解决,宫里绝不会苛责他们。” 像是提醒一般,王夫人只言片语,说出了重点,桌上,只有他们母子对话,其余人虽然是埋头用膳,但是余光可都看着这边。 “行了,多吃一些,院子里那些草也都长了出来,有空的时候,带着她们去园子里逛一逛,别整天忙着朝廷的事,张家主脉也就是你一人,多给为娘的,留下一点香火,” 此言一出, 桌上几女立刻红了脸,就是张瑾瑜面上也有些不自然,怎么说话间,就扯上这些,不过回想一下,还真是回来少了,在外野味吃的多了,难免不适应, “母亲说的是,儿子知道了,来来,尝尝这个鲈鱼。” 转移话题,夹了一块鱼肉,送入王夫人碗中, 来京城那么久,嘴里吃的东西也刁了许多,关外,无非是吃饱,啃个大肉,吃饱就好,来京城,吃的样多了,嘴里面也开始挑挑拣拣,唯独去了江南,吃的精细不说,都是一些带着样的菜品,以鲜味取胜! 江南富,天下稳,一点不假! 其余众女,脸色微红,月舒二女相互看了一眼,今晚上可不能让着别人了,只有杨寒玉魅惑一笑,也不知想些什么。 而在宫里, 这些日子,武皇一直深居简出,养着身子,每日里早早睡下,后宫则是依旧安静如常, 但今夜, 长乐宫里面,太上皇周圣卓打坐完之后,就敲响了铜钟, “噹,噹!” 门外伺候的夏总管,听见铜钟响起,赶紧推门而入,到了内里,问道; “太上皇,奴才来了。” “嗯,你今个,去养心殿,传个话给皇上,贾家的恩宠就放了吧,拿了圣旨,你亲自去荣国府给老太君宣读,让她定定心,” “是,奴才这就去,” 夏守忠心里一惊,贾敬刚刚下葬,太上皇竟然就给恩宠,把贾元春封贵妃,这么急, 眼见内里没了动静,夏守忠这才匆匆离去。 朝着养心殿走去,一路上还在思索皇上会不会答应,谁知,到了地方,却在养心殿的门口被拦下, “夏总管,陛下刚刚洗漱完,已经躺下了,不容打扰,” 拦着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戴权干儿子,云公公,如今的云公公位列司礼监执笔,一身大红色的内监掌印袍服,早已是今非昔比, 夏总管笑了笑,也没硬闯,回道; “既然不能进,但是太上皇的话,劳烦云公公递进去,太上皇说,贾家的恩宠,今夜就要杂家给送过去,” 就这一句话说完,夏守忠便闭口不言,还特意后退到院子里等着, 云公公见此,脸色微变,陪笑道; “劳烦夏总管跑一趟,小云子这就去给您传话,” 也不等院内之人如何,转身就进了内里,只有夏守忠冷哼一声,便没了声音, 养心殿内, 小云子匆匆走了进来,入了东暖阁当中,屋内,武皇早早半躺在龙榻上,看着几个西边来的折子,说的是干旱的事, 戴权依旧陪在身边,替武皇看过的奏折批红,眼见着小云子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朱笔,走过去,问道; “何事?” 小云子往龙榻瞄了一眼,赶紧快步走到桌子前,把夏总管来得事说了一遍, “干爹,看样子是贾家贾元春的事,后宫那边,” 还想再说,就被戴权狠狠瞪了一眼, “等着!” 一挥衣袖,缓步到了龙榻前,小声道; “陛下,长乐宫的夏公公在外面侯着,说是太上皇传话,等着陛下给贾家的恩宠,” 武皇周世宏一听是太上皇的话,立刻坐直身子,皱着眉,宁国府的事还没过去,就这样着急,看来贾家在太上皇心里,还是记得那些恩情的,如今京城里面,盯着的是那些藩王,勋贵这边,还需要安抚,贾家的事,就此了结,罢了, 把手上的折子一扔,吩咐道; “就按太上皇的意思办,封贾元春为,贤德妃,之前的圣旨,直接用印,交给夏守忠,让他去吧。” “是,陛下。” 戴权会意,此事陛下早有吩咐,册封贾元春的圣旨,早已经拟好,就等着用印了,现如今陛下同意,戴权就把写好的圣旨,盖上印玺,心中感叹,此女终归是得偿所愿了, 拿着盖印的圣旨,给武皇一观,见陛下点头后,就交给小云子, “给他吧。” “是,干爹。” 小云子拿着圣旨,转身退下,临到了外间屋子,小云子感觉不妥,就让身边的心腹,替自己走一趟, “你去,把圣旨送过去,要是他问起,你就说,夏总管要的就在手里圣旨上,” “是,云公公,奴婢这就去。” 就这样, 从养心殿, 忽然跑出来一个太监,手捧着圣旨,急匆匆的到了院外,喘着气说道; “夏总管,云公公让小的给您送来了,”“嗯,你小子倒是机灵,不知陛下如何说?” 此时的夏守忠,带着一群太监,在养心殿外等候多时,只等着眼前手里的圣旨,原本的云公公,也换成一个小太监,想来,之前的事,还是有眼色的。 “回公公,小的不知,不过云公公说,夏总管要的就在手里圣旨上。” “啊哈哈,说得好,那就不打扰你家云公公了,杂家先走一步。” 一声大笑, 夏守忠也不纠结这些小事,大笑一声,走出院子,奔着荣国府而去, 只留下门内,小云子那阴晴不定的脸色,身后,心腹内侍太监小声道; “云公公,人走了。” “哼,杂家岂不知道他走了,还是那么嚣张,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小云子碎了一句,隐约感觉还有些压迫感,干爹那里,以往的时候,那不是. 荣国府, 荣庆堂内, 贾母众人已然用过饭,外间屋子,贾赦和贾政,并着贾宝玉还有贾环,贾棕等人,也吃了饭,撤下碟碗之后,只有贾政和贾赦,二人进了屋,其余男子则是散去, 入了内堂坐下之后,贾母也不多言,敲了下桌子,说道; “今个,算是把贾敬安稳送下去了,宁国府那边,就按照贾敬所言准备着, 吃饭前,贾蓉那孩子,也来此商量,老婆子最看不得这些,宁国府林林总总还有些将就生活的,一并给他,以后,就让他在南头的宅子好好生活,娶上几房妻妾,替宁国府主脉留个香火,” 眼见着老太太说的是宁国府的事,贾政最怕这些纷乱之事,分家也好,省的以后闹心, “母亲说的是,分家分的明白,只要没有怨言就好,蓉哥儿也不容易,以后只能靠他自己了。” 叹口气不再多问,可是贾赦却不这么想,就算敬大哥把私产分了,可是剩下的那些,西市商铺,可是金窝窝,怎能说给就给呢,另外还有后院那几位姨娘,和清倌,以往和贾珍说话的时候,没少惦记着,如今这些人怎么安排, “二弟不可这样说,都是贾家的私产,怎可私自送出去,分家的事还要商量一下,另外听说后院,还养着几位姨娘,这些怎么解决?” 眼瞅着贾赦想要出幺蛾子,贾母怎会不知他怎么想的,眼睛一瞪,呵斥道; “此番话就是通知你们,不是和你们商议的,宁国府那边怎么安排,一切由尤夫人和凤丫头去决定,这些产业地契,今晚就给了贾蓉,他说的也对,早走早些清净,只要能把两府的事安排好,老婆子我就不可能干看着。” 眼见着老太太急了眼,贾赦心底的想法就也泡汤了,只能想着过后,寻凤丫头说一说,把宁府三位姨娘,送到自己院里伺候也成, “母亲说的是,走了也好,这样就显得清净,早分家早了。” 似有赌气之意, 让屋内的人都有些沉默,尤其是邢夫人和二太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此时, 外面有个婆子进来,禀告道; “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宁国府蓉哥儿派人来传话,说是先简单收拾一下,今晚连夜搬去南城宅子,剩下一些衣物柜子,明日在搬过去,其他的院子里的一切,原封未动,不让老祖宗为难。” 贾母嘴角有了笑意,难得顺心一次,王熙凤见此,知道贾蓉已经得偿所愿,后院的那几位,应该早一步先出了府,只要人走了,后面怎么说都成, “老太太,您看,都说蓉哥儿长大了,多了心眼,望着他以后,好好安生过日子,也算对得起宁国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国府现在需要安稳。” “是啊,你回去和他说,不着急,他院子里的东西,都搬走,要实在缺东西,不是还有西边几个院子,没什么用的,一并拉了过去,” “是,老太太。” 婆子答应着走了出去,屋内的人,神色各异,尤其是邢夫人觉得不对劲,贾珍父子什么样,她们如何不知,怎么会走的那么利落呢,而且走的时候,只拿一些不值钱的家具,那些金银细软,也对,不是在李纨手里,就是在尤夫人手里,他想要也没有。 眼看事情说完,众人有些疲惫,准备回去休息,谁知,外面又有了动静! 这就是宫里面的夏总管,和早已经备好的队伍,从宫里面出发,带着禁军,还有宫里的乐师,竟然一路敲打锣鼓喧嚣的,往宁荣街而来, 说来也巧,最近的路,从宫里出来,后就是往东,沿着青湖南岸,顺着路,走到东城,往南一拐,洛云侯府,恰巧就在那个拐角的地方,顺着几个街道口,再往东走没多远,就到了宁荣街, 所以,这在青湖南岸,倒是只吹了喇叭,敲了锣鼓,到了转弯的时候,各种乐器都用上了,那声音之大,热闹非凡,整个街上的百姓都是翘首以盼,想瞧瞧有什么热闹, 夏总管坐在轿子内,掀开帘子,对着干儿子吩咐道; “小卫子,小田子,让他们吹得敲的响一些,热闹起来,” “是,干爹,” 随即,跟轿的小卫子,一招手,前面那些乐工太监,吹打的更卖力了。 这动静,立马就传到了侯府内。 张瑾瑜刚和一家人说了话,秦可卿等人胃口小,吃不了多少,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几乎一桌子菜,都进了腹中,打个饱嗝,喝口水顺顺, 却听见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其中夹杂着其他的乐器,不懂这些分辨不出来,好奇问道; “还真是稀奇,天都黑了,难不成还有杂耍再街上,也不对啊,夹杂着喇叭,会不会是谁家府上娶亲的,热闹着。” 随口说说,对面而坐的杨寒玉,抿嘴一笑,谁家娶亲在晚上,只有妾室在夜里偷偷进门,哪有敲锣的,这一笑,百媚横生,屋内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尤其是月舒二女,那目光,有些刺眼,杨氏赶紧捂着嘴,低着头躲在那, 秦可卿微微一笑,朱唇轻启,笑道; “郎君说笑了,谁家娶亲会在夜里,就算是娶妾,也不会敲锣打鼓,大张旗鼓的上门吧,至于说接头杂耍,这又不是市坊,哪个戏班子敢这样。” 这些民间习俗,秦可卿怎会不知,她也好奇外面出了何事, 张瑾瑜一听,还真是这样,既然猜不中,就上楼看看,阁楼可是修建好了。 “既如此,走,上去看看不就成了,离得那么近,母亲,你觉得呢。” “你们上去吧,我就不去瞧那个热闹了,” 王夫人不喜这些,就算有什么事,也会有人送信进来,想来是什么喜事,不过大半夜的,倒是稀罕。 听母亲不愿意去,张瑾瑜把头看向对面几位,谁知,也就是秦可卿起身准备上去,杨氏包括月舒二女坐在那一动不动,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们不去?” “呃,郎君和夫人去就成,寒玉吃饱想回去歇歇。” 杨寒玉摸着肚子,也不知捣鼓些什么,月舒二女,则是起身,扶着王夫人回了内堂,这一动,人就散了。 张瑾瑜心里估摸着,怕是母亲的意思,也不耽搁,一手拉过秦可卿,就匆匆上了阁楼。 “郎君,慢点,奴家,奴家” (本章完) 第858章 元春终归封妃 第858章 元春终归封妃 洛云侯府, 东云楼上, 此刻,秦可卿红着脸,一袭淡雅藕荷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深色披风,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的垂柳,刚刚落在后面,还不是因为下午和侯爷欢愉所致, 上了阁楼, 张瑾瑜也知道自己着急了,缓步上前,脸色略微有些尴尬,看着秦可卿几缕秀发,垂在身前,用手轻轻拂去, “倒是为夫过错,走得急了,” 秦可卿眉目流转,满眼都是笑意,唇口微张; “郎君说哪里话,快看,好像不是大宅里的人家娶亲啊,怎么像宫里的。” 外面街上,借着队伍的灯笼火光,就瞧见街道上,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往南行,为首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敲着巨大的铜锣,“噹,噹。”作响,震耳欲聋, 其后,紧跟着一群身穿红色披挂的人,一水的太监服,手上捧着不少礼盒,还有红色绸缎,记挂在后面的马车上,随后就是一顶轿子,在后面,更是有一群乐师,吹拉弹唱,过了这些,最后面队伍末尾,则是一群禁军跟着。 看到禁军,张瑾瑜瞳孔一缩,这是从宫里出来的,又开始敲锣打鼓,所为何事,看着队伍方向,又往东而去,那里可有不少权贵,连晋王殿下也住在那边,不会是给晋王定亲吧,但是这个天色, 抬头一观, 京城上空昏暗,原本的明月被遮挡,这一下,天地间昏暗了许多,那些街上报喜的队伍,提着的灯笼,灯光昏暗,宛如鬼火一般,张瑾瑜嘴角一抽,谁干的事,大半夜弄这些,搞的像鬼娶亲似得,就算是报喜,也是鬼登门啊。 “夫人,你还猜对了,是宫里出来的队伍,后面那群禁军错不了,能在晚上调动禁军的,必然会是内阁和养心殿,或者皇城司的值守。” 琢磨一下,要是戴权那老狐狸,也不会用这顶轿子,整个都是红色的,极为显眼,记得戴公公供的是一个灰黑色小轿子,朴实无华,惜命得很。 “也不知下面队伍去哪里,好像走的挺急的。” 秦可卿倒不想那些弯弯绕绕的,只觉得街上烟火气鼎盛,想着,谁家有那么好的事, 张瑾瑜摸着下巴,眼瞧瞧的时候,队伍就没了踪迹,楼上还有风,就劝道; “管他谁家的,回了我派人去瞧瞧,楼上风大,夫人下去休息,夫人。” 见秦可卿没动静,又喊了一声,一声娇笑传来, “奴家听着呢,那就回吧。” 随即二人下了楼,张瑾瑜则是出了院子,招呼宁边,准备几个人去看看,是哪家的喜事,夜里整这些,挺稀罕的, “宁边,你派上两个机灵的,跟着府外宫里的队伍去瞧瞧,看看谁家府上的事,打听一下!”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点点头,随即领命出去,找了府院里的几个小厮,交代一番后,开了侧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几人脚下利落,朝着南去的队伍追了过去,在前面的街口处,就追到宁将军交代的事,几人对视一眼,装作路过百姓一般,跟在队伍后面瞧着热闹! 报喜的队伍走的不慢,几炷香时间,就到了宁荣街, 这时候,街上还有胡同巷子口,都是一些上了年岁,闲谈无事之人,眼瞧着敲锣打鼓,红色喜庆的队伍,都有些惊诧, “刘老,您瞧瞧,看这富贵的队伍,是去哪里的?” 巷子口, 一处卖汤饼的摊子, 挂着几盏灯孔,照着几张桌子,有不少老少爷们在此吃食,那位被唤作刘老的老者,就是这胡同巷子里的长辈,听着有人发问,吃了一口细面,抬眼一观,只见来的队伍奢华无比,身后那一队披甲禁军,看得分明,倒吸了一口气,顾不得手上汤面,回道; “不得了啊,这是禁军护卫,宫里面来的,怎么会是来此地呢。” “哎呀,还真是,刘老,要么是路过,要么就去荣国府的,也不瞧瞧,如今这条街上谁人不知,荣国府那是愈发富贵,宁国府那边算是败了,空有爵位,听说私产都分家分完了,没瞧见,嫡脉子嗣都被连夜撵了出去。” 也凑巧,刚刚贾蓉走得急,也没有注意走的是前门后门,傍晚闲逛的人多,为了遮掩三位姨娘出府,还有那些清倌,换了普通人家衣裳,走的是后门, 而他自己,大张旗鼓的领着小厮,捣鼓些家具搬家,走的是前门,这样一来,宁荣街上闲逛的老少爷们,瞧得分明,再说谁不认识贾蓉,许些人就是好事,有打听出来的闲话,传闻贾蓉被分了家,连夜搬出去,这就成了谈资。 这样一说,还有人唉声叹气,念着宁国府的好; “哎,世事无常,宁国府主家提领宗族那么久,还算有着一些银子发放,虽说荣国府富贵了,但是这几年愈发见不得主家的恩惠,要是宁国府族长之位,也让给荣国府,怕是咱们这些族人,连个味道都闻不着了,要老头子我说,就是路过此地,刘老,您说呢。” 旁边老者开口,显然是贾家族里的老人,当然是偏房之人,像之前,每年还能从宁国府公账里,一户可领二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炭火可拿,现如今这几年,银子没见到,炭火,更是少得可怜,但好说歹说,也是宁国府发的,荣国府那边,早就断了这些,要是在富贵,也和他们没关系,就算有,那也是需要用到他们,敬老爷的事,族中子弟多有帮衬,也就发了银子,没来的,免费吃些饭食,沾沾光。 只有坐在那,还在低头吃面的刘老头摇摇头, “你们啊,都看这些蝇头小利,要是没有这两个贾家柱子,或许连码头那些苦力都做不了,宁国府虽然空了,但是爵位未丢,荣国府只要富贵在,贾家上下,还是好过的很多,想来应该是去荣国府的,要不然也不会走这条街。” 几人不信,饭食也不吃了,翘首以盼,忽然有人喊道; “快看,队伍停下了,在荣国府门前。” 也就是这时候,荣国府管家赖大得了消息,赶紧从侧门出来,让门房管事,安排小厮通知老太太等人。 所以, 荣庆堂内众人,本该散去休息的时候, 忽有门吏小厮,匆匆闯进来,门口婆子拦着,也没拦住,跑至席前禀告: “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有六宫都总管太监夏老爷来降旨,就在府邸大门外。” 话说的急,也没解释什么事,就在那跪着, 这一嗓子。 唬的来不及走的贾赦和贾政等,一干人不知是何消息,忙止了脚步,让丫鬟们快一些撤去酒席, “快,去中门院外,点上灯笼,还有摆上香案,都快点。” 贾赦其他事都不过问,唯独对宫里的旨意,心生惧怕,看着丫鬟小厮动作慢了,连连催促不说,急的就要开骂。 眼看着人都在,众人就一起出了荣庆堂,随着中门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 早见六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乘轿子而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入了眼前,自有干儿子小卫子掀开帘子,那夏守忠也并不曾负诏捧敕,至檐前下轿子,一身红色的总管太监袍服,头戴鼎冠,两道金色长条,顺着两耳测下,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口内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荣国府贾氏元春,温婉贤淑,德才兼备,其仪态雍容,才情出众,于宫闱之中尽显贤良之质。观其行止,嘉其品德,特封贾元春为坤宁宫尚书,掌宫闱文翰之事,司宫廷风雅之责,更念其贤德有加,甚慰朕心,再加封贤德妃,位列贵妃,赐居春云宫,享皇家尊荣,愿其秉持显得,辅佐宫闱,以昭朕之隆恩,钦此,” 夏守忠忽然手上一顿,心底也是波涛汹涌,竟然让贾元春做了贤德妃,还是贵妃,可比寻常妃子高上一级,这是,想到贾家这些日子里,小祸不断,大事没有,宁国府那边至今无人,也就不提了,这里面,可有说道。 说毕,也不及吃茶,便把圣旨递过去, “老太君,千喜万喜,不如今夜之喜,长孙女入宫这么多年,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夏守忠感叹一下,贾家送女入宫的事,他也参与许多,本以为没希望,没曾想,最后的时候一步登天,他又想起之前后宫传言,有几个贵女才人,包括周贵人会封妃,没想到,是陛下早就用了障眼法。 贾赦和贾政等人,并着老太太都被这天大的喜事,听得蒙住了,还是王熙凤反应快,带头叩谢天恩, 余下的人,反应过来,随即一起叩拜,老太太则是用颤巍巍的手,接过圣旨,这以后就是贾家富贵之源了, “谢夏总管特意来此一趟,老身叩拜天恩,老二家的,快,” 提醒一番,贾政不明所以,还在地上叩首,只有二太太面色涨红,好似压抑许久神情,得到释怀,赶紧从内里荷包,竟然拿出两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蒙夏公公照顾,这些年多亏了夏公公帮衬,才得有今日功德圆满,日后,必不能忘记公公大恩大德。” 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二太太,竟然也变得能说会办,反不像了平日里的做派,更别说这一番话奉承的话, 夏守忠面色一喜,一挥衣袖,银票就不见了踪迹, “都起来吧,那么多年时间,终归是得偿所愿,可喜可贺啊,老太君同喜,另有一点,太上皇还要修道,不宜打扰,养心殿那边,皇上已经睡下,谢恩应在前院,老太君心中有数,无为宫还有事,杂家就不多留了。” 夏守忠还要回去禀告太上皇,不宜久留,临走的时候,提点一番,谢恩的时候,多注意一些, 也不等贾母再拜恩,出了府,随即上了轿子,这就回宫。眼见着夏公公离去,贾母激动不已,赶紧吩咐, “凤丫头,先联系戏班,还有让赖大,换着铜钱,先在宁荣街撒上一波,喜庆一下,剩下的事,明日里再办,你们随老身,进宫谢恩。” 听了贾母的吩咐,于是众人都按品大妆起来,贾母带领邢夫人,王夫人,一共三乘大轿,先去入朝,贾赦,贾珍亦换了朝服,带领贾宝玉,贾环奉侍贾母大轿前往,至于府内,立刻张灯结彩,喜庆的传话, 巷子口的路边摊,几位老者从头到尾看得分明,刘老感叹; “哎呀,果真是一步登天,瞧瞧,这气派,不就是成了皇亲国戚了吗,了不得啊。” 剩余的几人,也望着荣国府门前的喜庆,看的眼热,相互望了望,显然是内心受了震撼,怎么一回到公府,荣国府就一飞冲天了呢。 也就是这个时候,侯府的几个小厮,在一边听得明白,刚刚荣国府中门大开,宣旨的事也未隐瞒,这一会的功夫,整个宁荣街都传开了,各地方的探子,也都清楚,眼见着此番摸样,几位小厮各自隐去,赶紧往侯府赶去。 而街上,荣国府的几顶大轿子,也不见了踪影。 于是宁荣两处上下里外,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 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贾府的人,到了宫中午门前,全部下轿子跪拜, 而后入了宫里,众人甚是小心,前头,还有早已等候的三位公公领路,众人随行, 贾宝玉还是第一次进宫,哪里见过这般威严建筑,不敢抬头多看,就连贾环,平日里胡闹,如今贵为二房子嗣男丁,才有机会入内,也没了往日轻佻,稍有动作,就会看见贾政的余光,死死盯着自己,不敢有过多动作,至于邢夫人和王夫人,也都仅仅跟在贾母身后,紧张不行,虽是夜里,可宫里殿宇,依旧雄伟壮阔,满眼的羡慕。 径直快走,很快到了中宫位子, 到了养心殿,闻着夏公公交代,走到养心殿前院,跪拜在地谢恩,殿门前,还是云公公在此,好似早已等着贾家人一样,见到贾家老太君领着人跪谢,出来回道; “老太君请起,陛下先前有话交代,贾家贵为国公府,世受皇恩,天家也受贾家恩惠,元春封妃,理所应当,望贾家以后,恪守朝廷律令,忠心朝廷,” “谢陛下隆恩,贾家世代不忘天家恩泽,必定恪守律令,忠心朝廷。” 心中,明了,是警告贾家宁国府的事,贾母随即跪拜在地, “行了,知道就好,大喜的日子,杂家给老太君贺喜了,” 云公公笑了笑,没想到最后一搏,后宫那些嫔妃,争得厉害,本以为封妃怼人,没想到只有贾元春,竟然为外人做了嫁衣,世事无常。 贾母闻言,这才起身,用手碰了一下二太太,只见二太太面色红润,递过去千两银票, “劳烦公公了,这么晚还等着。” “好说,长乐宫在西北,让他继续领着。” 云公公摸了一下银票,有些诧异,竟然这么多,不愧是贾家,索性卖个好, 众人点头,依次又去了长乐宫门前,二太太也不知是开窍了,还是喜庆,白领银票,送了三张给前面三位领路的公公, “辛苦三位公公半夜劳烦。” 领路的公公接了银票,态度判若两人, “不当谢,今日贵府以后就是皇亲国戚,奴才们岂敢端着架子,宫里面,夜色一上,就闭门的早,后宫那边,除了二品夫人能入,余下的,除非天大的事,也不能进,” “是啊,规矩改了,所以闭门就早。” 另一位小太监也是点头应和。 这一说,贾母明了,那如何谢恩? “敢问小公公,如何谢恩?” “老太君,情意到了就成,此事着急,后宫正门多有值守的,去那谢恩,自有人通传。” 最后一人,走在最前头,这才回了话, 眼见如此,贾母赶紧谢道; “多谢公公帮衬,要不然,今夜怕是闹了笑话。” 这一问一答,就到了太上皇的长乐宫, 宫门前,贾母先是领着众人,一起跪拜在地, 早有宦官接应,受了礼,行礼完之后,管事太监回道; “老太君请起,太上皇有话,贾家恩惠,早有定论,如今不过是水到渠成,望尔等,往后定要忠心于朝廷,夜了,老太君回去歇着吧。” “谢太上皇恩宠,贾家世代不能忘,” 又是一个大拜,这才起身,继续往后宫宫门而去, 毕竟是夜里,后宫男子不得入半步,又闻得领路太监所言,贾母无奈,知道深夜多有不便,就领着贾家上下,对着后宫大门,朝着皇后娘娘还有太后以及太妃居住的方向,行了大礼,这才有些遗憾的出了宫门,来的快,走得也快, 临到宫外的时候, 贾母又再三谢了几位领路的公公,看着二太太满面喜色,交代道; “明日里,你从府上,在准备一些上好的礼品,给后宫的太后,太妃,还有皇后娘娘,各自准备一份厚礼,明个一大早,就给送过来,东西连夜准备,可听明白了吗?” “老太太,儿媳知道。” 二太太虽然神清气爽,心底有股力气所在,可是贾母的吩咐,尤为郑重,知道此时内廷后宫乃是关键,万不能走错一步,赶紧点头答应,想起自己内库中那些上好的珍藏,还有荣国府不少珍品,甚至于王家那边的东西,也给惦记上了, 贾母叹口气,又道; “知道就好!另外,在准备一些不太珍贵,又能拿出手的礼品,量要大,都给元春的春云宫送过去,我知你私底下还有众多使唤银子,至少送先送进去一万两银票,要小面额的,再记上几千两散碎银子,这都是紧要的,要快。” “是,听老太太的,今夜就准备,明个一早,和宫里送去的礼品,一并合着在一块,定不会让元春难做,只是送这些,是不是太过显眼,必定要过宫门查验。” 二太太虽然嘴上答应,可是心底还有些舍不得,这些费可不少,要是国公府不出,自己二房单出,这些, “就是要他们查,贾家还富贵着呢,你先准备东西,后面,老婆子让凤丫头补给你一些,” 瞪了二太太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还计较这些!邢夫人在身后,一言不发,满眼嫉妒,更觉得心中憋闷,什么时候,一眨眼时候,二房的丫头,麻雀变凤凰,一朝飞上天了,从此以后,荣国府别说什么话语权,恐怕大房,连个大气也不敢喘了, 再看看贾家两个爷们,此刻闭口不言,都在躬身听着老太太训话,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诰命大妆,现在才觉得索然无趣, 贾母见到二太太没回声,怕没记在心上,又停下脚步, “这时候不要糊涂!” “是,母亲。” (本章完) 第859章 夜里懵白天惊 第859章 夜里懵白天惊 “噹关宫门。” 随着一声铜锣想起, 宫门缓缓闭上,守城的禁军,则是分内外两拨站岗,里面的人,落了正门,只有侧门开了半扇。 贾母一众人,就从侧门而出, 出了宫之后,嘱咐几句话,就安排人回了,毕竟是夜里,宫中不变久留, 此时的夜色,仿佛乌云尽去,留下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宛如白昼,照的人,心里如此舒畅, 也就在贾家一众人离去的时候, 可是这消息,在后宫里传的尤为迅速,毕竟后宫大门内里,可有不少嫔妃眼线在此, 最先得消息的就是坤宁宫, 皇后江玉卿刚刚用完膳,在屋中学着刺绣,就有宫女来报,春禾去了外面问询,得知此消息后,眼神一凝,心中有些震撼,贾元春她竟然封贵妃了, “回去继续盯着,此事记你一功。” “谢尚书,奴婢这就去了,” 一阵脚步声,就把人先打发走了,春禾理了理思绪,一直都是听说周贵人封妃,未曾想,会是之前朝夕相处的贾元春,难怪之前被安排出去,独居一宫,虽然没有安排人伺候,不知对娘娘有何影响, 复又回到内殿, “娘娘,夜了,灯火不明,熬坏了眼可不好。” “嗯,倒也是,久在宫里,太过寂静,不找些事做,难以打发时间,不做就不做,” 江皇后放下手中已经绣了一半蜀锦,一袭绛红色秀金凤凰的锦袍,在烛火照耀下,仿佛随时会振翅飞扬,翱翔于九天之上,领口和袖口,更是镶着一圈洁白的狐毛,衬托落在上面的一缕黑色秀发,一股温暖的动人的韵致, 春禾走上前来,把娘娘的刺绣收好,放在右边的桌上,给娘娘端来了一碗参汤, “娘娘,熬好的参汤,喝一碗,” “好,” 江玉卿接过汤碗,用勺子搅拌了一下,抿嘴喝了一口,倒是温润,眼见着娘娘喝了,春禾满脸笑意,把刚刚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娘娘,刚刚眼线来报,说是宫内,荣国府老太君,领着一家人,前来跪谢天恩,又在后宫门前三次跪谢,说是贾元春封了贵妃,贤德妃。”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春禾也是极为惊讶,现在说出来,江皇后仅仅是稍微愣了一下,继续喝着参汤,片刻后,才把碗放下,赞道; “倒是好物件,这人身可是关外的。” “回娘娘,是关外进贡的,” 春禾不明所以,娘娘这是。 江皇后寻见春禾满脸疑问的样子,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不过想起身边紧跟的四个丫头,如今这个年纪,留在宫中,可惜了一身才情和样貌,后宫的难处,谁人能懂。 “嗯,元春封妃就封妃,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本宫把她单独安排出去,就所有察觉,至于说周贵人要封妃的事,也是内廷司礼监放出来的风声,想来是陛下所为,既然封了贵妃,以后见了,要懂礼数,明儿个一早,就给送一些贺礼过去。” “是,娘娘,元春算是得偿所愿了,” 春禾喃喃自语,心底,忽然想起洛云侯的身影,那几次无赖的样子,如何忘记,送的玉坠,还在胸口挂着, 愣神的摸样,被江皇后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春禾,想到谁了?” “没,没想什么,只是想着明日里的装束,由奴婢给娘娘易容,准备的东西,也带好了,就等着陛下那边如何安排,不过诗会在晚上,不知何摸样。” 被娘娘问话,春禾立刻红了脸,想到明日还要出宫,顿时心情大好,扭捏的双手搅在一起, 江皇后见此,也不追问,笑道; “成,诗会是诗会,你早些准备好换的身衣裳,等明日里,就看洛云侯什么时候过来,他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走。” 至于其他娘娘的宫里,夜深人静,许些人早就睡了。 洛云侯府, 东苑主屋, 张瑾瑜和秦可卿,在宝珠的服侍下,算是洗漱完毕,回了东暖阁内堂准备休息, 刚躺下,张瑾瑜还没上手, 就听到外间屋子敲门声,落在秦可卿身上的手就是一抖,满脸没好气,谁那么不长眼,但是忽然一想,之前自己有些布置的事,看样子是有了消息, 脸色一红,暗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手一抽回来,小声道; “夫人暂且先睡一会,为夫去去就来。” 从床头拿了袍服,赶紧去了外堂,门内里,小丫头宝珠,带着几个内堂丫鬟堵在里面,这是闹哪门子, “咳,先让开,” “姑爷,大半夜的,哪有这样的。” 宝珠嘟着嘴,好不容易姑爷和小姐能一起睡一晚,闹心事就来了, “你个死丫头,懂什么,” 张瑾瑜瞪了小丫头一眼,让其把门打开,宝珠不情不愿,这才把门让开,不情愿的开了屋门, 外面,宁边脸色有些尴尬,还有几个小厮满脸的忐忑不安,定然是打探消息回来了, 张瑾瑜裹紧袍服,一步跨出,赶紧问道; “听到什么消息?” 眼见着侯爷发问,几个小厮吓得竟然没敢回话,宁边一见几个人窝囊的样子,气的抬腿就要踹过去, 张瑾瑜却是伸手拦下,呵斥道; “干什么,等会赏他们几个,跑的急,情有可原。” 三个小厮一听侯爷如此仁义,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叩首,为首一人回道; “回侯爷,小的跑的急,有些癔症了,侯爷让打探的消息,小的们查清楚了,宫里去的队伍,乃是内廷六都夏总管去的,去了荣国府宣读圣旨,说是封荣国府贾元春为妃。” “是,侯爷,好像还是封的贵妃,封号贤德妃。” 身后另一人赶紧补充,最后一个小厮,怕自己不说话,会被侯爷怪罪,赶紧也开了口, “侯爷,小的们回来的时候,荣国府的主家,就乘坐轿子去了宫里谢恩去了。” 三人一番话,让围着的人都听明白了,弄了半天,富贵落在荣国府了,就连屋里的小丫头宝珠,都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张瑾瑜则是嘴角一抽,这么快,贾元春封妃的事,也是一点预兆都没有,也没听皇上和皇后提起,记得红楼里面,是什么时候封妃的来着,时间记不得,但是那个什么修建大观园的事,应该不会太晚,不知还会不会有这些,毕竟宁荣两府,银子几乎都空了。 “侯爷,这样一来,荣国府就是皇亲国戚,勋贵那边,恐怕得势后,贾珍流放的事,咱们” 宁边也有些担忧神色,眨眼间,京城贾家就变了身份,贵不可言,贾珍就算流放,那也是贾家主脉, “你担心什么,按计划行事,动作快准狠,至于荣国府,明日备上侯府贺礼,一早送过去,”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一抱拳应道,看样子侯爷心意已决,早些安排为好,就怕沈保安那边下不了手啊, 眼见着三人还跪在这,宁边掏了银子,分给三人,让其离开,但是领头的小厮,接了银子拜谢后,又有些迟疑,反身回来, “侯爷,小的还有事禀告。” “哦,还有什么事,说?” 张瑾瑜还在回想荣国府的事,眼见着离去的小厮又回来,随口一问, “回侯爷,还有一事,不是荣国府的事,是宁国府贾蓉,听街上百姓传言,贾蓉连夜带着小厮奴仆,开始搬离宁国府,去了南头宅院,都说是分家了。” “竟有此事,贾蓉能答应分家,老太君厉害啊,”此时的张瑾瑜,真的不得不佩服老太君手腕,能让贾蓉心甘情愿的搬出去,看样子给了不少好处,眼前的奴才也是个有心思的人, “你叫什么?” “呃,回侯爷,府上都叫唤小的观言。” 小厮大喜,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张瑾瑜摸了摸下巴,还真是人如其名,察言观色, “好名字,都说察言观色的人巧,今个是你的造化,先做个管事,领着前面那两个,专门给本侯盯着贾家,还有那个贾蓉,平日里做的事都记下,有事来报,明日找管家换腰牌,月例翻一倍,” “谢侯爷大恩,奴才铭记于心!” 随着小厮观言再一次跪地拜谢,张瑾瑜则是摆摆手,转身回了屋里, 宝珠则是嘟着嘴,把门关上,院内,只有守卫亲兵依旧立在那。 到了内屋, 张瑾瑜脱下袍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只觉得丰润温暖的身子入怀,心中一荡,刚想动手,就被一双玉手拦着, “郎君刚刚出去,可是问到什么,奴家还想知道,那队伍去了哪家?” 现如今秦可卿也对这些事稀罕着,毕竟勋贵各府,不少公侯伯府的夫人,往来书信寄入府上,聊聊家长里短,还有京城一些趣事,秦可卿也用门府的帖子回了礼,这一来二去,甚至于史家忠靖侯府的正室夫人,郎家的次嫡女也搭上话了,还有镇国公等国公府的拜帖,也是秦可卿先过一眼,礼尚往来,不绝于此, 张瑾瑜,怎会离开, “你倒是关心起这些事了,刚刚外面贺喜的队伍,已然查清,是去荣国府的,话说是荣国府嫡长女贾元春,被封为贵妃,看样子,荣国府一步登天,成了皇亲国戚,啧啧。” 张瑾瑜也不禁感叹,是为荣国府贺喜,还是该叹息一口气,贾元春封妃,以往祖上的情谊,可算用了大半,毕竟后宫那些妃子,哪个不是都有家族在身后顶着,风光是风光了,尔虞我诈的事,可都进来,尤其是贾家小辈没人领头,宫里就站不住脚。 “郎君为何这反映,皇亲国戚,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这样一来,荣国府就是繁似锦,喜上加喜了,那明个儿,侯府就准备贺礼送上,” 秦可卿有些不解,都是喜庆的事,怎么郎君嘴里说出的话,有些不中听, “随你安排,为夫可没什么心思,荣国府的富贵,那就是鲜着锦,烈火烹油,恩宠有嘉,但是你可听说过,盛极而衰,宫里的既然给元春一步到位封了贵妃,天大的恩宠哪里来的,还不是祖上恩泽,这算是还恩情呢,后宫那里,没点手段,稳不住局面的,” 张瑾瑜哪里还给她发问,时机已到, “哎了,等下,奴家.” 晨曦初照, 一夜寂静的江南金陵城,仿佛从沉睡中渐渐苏醒,青石板路在微光下泛着青色, 忽闻一声嘹亮的鸡鸣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随着鸡鸣声,大街小巷里,陆续有了动静,早起的摊点,准备出城的挑夫和樵夫早早吃了饭食,带上水,就去城外寻生活, 可是, 忽然,雷声大作,百里内乌云遍布,刚刚晴了没几天的江南,瞬间阴沉沉的,又是几道闪电划破,大雨倾盆而下,那些赶早的人,即刻收拾东西躲雨, 金陵知府衙门, 通判马广城阴沉着脸,望着外面倾盆大雨,怎么也没想到,即使派兵下去践踏田亩,还有那么多百姓不同意种桑,简直是刁民,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五月初,就快入夏了,再拖拖拉拉,不光粮食没了,桑树也没了,更别提什么生丝了, 眼见如此,是不是要杀鸡儆猴,可惜,虽然是扬州借的府兵,但是真要下令,那个向将军不会同意的,就是杨公公,也不会同意,可眼下, 皱了皱眉,难道真的要挖了运河大堤,这可是冒着天大的险阻,弄不好,身家性命不保。 想去问知府大人,可惜,知府大人知难而退,就剩个软蛋同知胡文玄,只知道在背后点头哈腰,看来,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恰巧,衙门,外,有管事来报; “报,老爷,景大人府上传话,说是安宁县,还有上虞县的百姓,又聚在衙门闹事,县令唐青文还有李正川不问世事,写折子准备往京城寄送,淳阳县的县令已经调任金陵官仓粮台令,如今淳阳县还有永宁县县令空缺,只能等着京城吏部递补官员,余下的政令,根本无人问及,所以,景大人带了话。” 管事面色苍白,虽然不知具体什么事,但是传话之人始终不敢抬头,江南这些事,金陵城,谁不知道, “说,什么话?” 马广诚阴沉着脸,冷冷一问,管事不由打了哆嗦,回道; “回大人,景大人说,知府衙门里,只有马大人有才干,知府贾大人畏首畏尾,现如今去盯着江北开采玉石的事,同知胡大人,虽然接管税吏,但也是之后的事,整个江南国朝之政策,还需要马大人出力,此乃杨公公的期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哼,好一个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景大人怕是也撑不住了,你回去吧。” “谢大人,” 管事刚想走,又被马广诚叫住; “等下,你去把冯四,还有李三叫过来。” “是,老爷。” 管事赶紧点头,转身就走,在后堂,把巡捕捕头,冯四,和李四叫来, 二人和马大人都是老相与,原来二人都是西河郡有名的水匪徒,只因为运河上,救了马大人亲戚,结识了马广诚,一来二去,二人就被诏安了,入了巡捕房,当个缉拿逃犯的巡捕,几年下来,各自当了头子,手下那一伙人,也是陆续投奔过来,替马大人解决不少麻烦,这一次,显然是故技重施, 这种事,也只有他们能干出来, 二人冒雨进了屋,各自抱拳,李三微微一笑,先开口问道; “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事要办?” 二人轻车熟路,毕竟要办的事,有可能不是马大人的,寻常路子的事,也是由大人转达,事成之后,可有不少赏银拿着,可是富足好些年,所以,既然大人叫了自己二人,显然事情有些棘手, “嗯,是有些事要你们去办,而且要快,要隐蔽,本官事先说好,此事万不可透露,需要的银子,这里有,你们分下去,” 说完,竟从怀中,取出五千两银票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这动作,竟然把二人惊到,什么事竟然能用到这五千两银子,以往的时候,无非是恐吓商贩,坑们拐骗,都是十几,几十两银子,过百的虽有,但毕竟是少数,如今这个,五千两之巨,怕是要了人命的事, 二人脸色凝重,冯四琢磨不定,许些疑问,道; “不知老爷需要办什么事,五千两银子,卑职不好拿。” 虽有推却的意思,但是又不敢不答应,金陵地界,他们二人的靠山就是马大人,没了马大人关照,岂能又回那穷乡僻壤做个水匪,毕竟在金陵,房子买了,婆娘娶了,孩子也生了不是。 “这是先给的辛苦费,后面做成了,还有五千两银子拿,事也不大,如今连绵大雨,运河水位居高不下,许些堤岸边破败,总归是要破口,安宁县上游,那地方无人照看,破口就破口了。” 话说的有些随意,可是堂下二人,早已经面如土色,颤栗不已! (本章完) 第860章 江南大堤破了 第860章 江南大堤破了 江南知府衙门, 西屋内, 江南金陵通判马广诚抿着嘴,笑了笑,像是交代一件小事而以,可堂下两位捕头,早已经面无人色,都说文官杀人不见血,今日方知,说书先生嘴里说的浅薄了, 这哪里是堤岸边破败了,明显是让他们挖开河水大堤,造成洪涝,这要是挖开了,金陵几个县的田亩,可就没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死的人不知凡几,他们做水匪的时候,只要钱财,从不害人性命, 惊疑不定的二人对视一眼,李三硬着头皮问道; “大人,破口好弄,但是在合上,基本不可能,如今进入了雨季,连绵大雨,河水暴涨,就算是一个小口子,水流冲刷之下,破口处的规模,根本不是人力可为,要是被冲开,扩散后,怕是金陵城也要有水患。” 恐怕马大人不知道后果厉害,李三他们常年做水匪,水势无常,后果难料,就连一向不怎么说的冯四,都陪着话; “是啊,大人,这一破口,就堵不住了,至少安宁县还有上虞县,甚至于金陵和淳阳县都要受灾,那么多百姓,衙门哪里还有银子赈灾。大人这里衙门,定然会被参折子,这些,总归是有人担责的,万一朝廷怪罪,布政使大人那边,景大人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金陵地界上,景大人和布政使庄大人,斗的水深火热,官面上的人,就算是衙役,都知道的清楚,现在明显是马大人靠向了景大人,并且知府大人他们,并未出面,这里面,可是有讲究的。 马广诚哈哈一笑, “哈哈,你倒是知道许多,不瞒你们,本官投靠的不是景大人,而是京城来的杨公公,知府贾大人,去监督江北开采玉石去了,胡大人负责金陵地界税收补录,那也是个苦活,本官就帮衬着改田为桑,所以说,此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都是自家兄弟,做完这些后,苏州织造局的沈大人,另有赏赐,你们二人带着以前投靠的弟兄,现在就出城,白天干,还能多救一些人。” “这,是大人。” 李三面色凝重,点点头,立马把银票接过来, “大人,手下还有一些潜在兄弟,这些银票都是买命的钱,大人能不能在施舍一番,一个时辰后,必有水进来。” “这,也好,速度要快。” 马广诚沉吟片刻,点点头,能用银子办事的,那就好办,毕竟沈万和给了他三万两银子,只要能办成事,多给一些也无妨,遂又拿出五千两银票放在桌上, 李三拱手而拜,躬身把银票拿回来,干净利落的转身就走,冯四还想追问,却被李三一把抓了回来,二人退出堂内,立刻召集弟兄们,换了衣裳出了府衙, 人刚走,马广诚就在窗户那看得一清二楚,转身对着府军的校尉吩咐道; “派人跟着他们,务必要把事情办成。” “是,大人。” 校尉带着不少兵丁,沿街跟着一块,在城门处等候。 却说李三一伙人,急匆匆离开府衙。 先是到了李三家中,众人吃了一顿热饭后,冯四忍不住问道, “三哥,怎么回事,你这么就答应了呢,这可是伤天害理的事,万一失了手伤了性命不说,成了,被人发现,那可是杀头的买卖,咱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万一,” “哼,还万一呢,今个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还两说呢。” 李三冷着脸,瞧着一屋子一家老小,现在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还有不少老弟兄脸色一僵,急声问道; “大哥,您说的哪里话,做什么就做什么,回来领银子就好,” “是啊,大哥,做的事也不少了,还缺这一件。” 见着许多人不明所以,李三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你们懂什么,马广诚让我等去安宁县上游,把河堤挖开,这种事损阴德不说,都是杀头的买卖,万一以后事情发了,咱们被抓,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如今退无可退了,说不得,现在,咱们就被盯上了,” 冯四和一众弟兄们面色一寒,这是要卸磨杀驴,还有一家老小在此呢,这又当如何, “三哥,那怎么办,不如带着人跑。” “四哥,往哪里跑,你看,外面有府军兵丁在街角等着我们呢。” 也不知谁留了心,顺着门缝往外瞧去,果真有府军在街口酒肆里面躲雨,分明就是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人一见,脸色阴寒,有人摸着刀就要出手的样子,李三一见,立刻拦着; “不着急,既然要我们做事,那就不可能害我们性命,可是做完后,那就不知道了,所以,为了一家老小,这事还需要做,只是怎么做,好好布置一番。” “哎呀,三哥,都什么时候,你发话就是。” “是啊三哥,您说,” 屋里的弟兄,七嘴八舌,着急问对付办法,只见李三冷笑一声; “我们弟兄们能来金陵,就是洗心革面,为了他马家做了多少事,如今这样对我们,他不仁,那我们就不义,银子拿了,活也接了,但是洞口要好好挖挖,至于宅子婆娘带不走,但是以往的书信,找油纸包着,老四,你从后门出去,到码头找老弟兄借船,我带着人乘车去安宁县新北大堤上,挖开河道之后,在上游,乘船离开,回西河郡小山,坐回老本行,有了这些证据,马广诚可不敢对咱们城里的人下手,” “好,就这样办,听三哥的。” 众人点头,都是做惯了匪徒才进城的,还有一些兄弟留在老巢看家,这些年官匪勾结,可赚了不少银子,以后,怕是没这好事了, 说干就干,几人简单利落的收拾好了行囊,备好来时候马车,这就要出门,李三的媳妇李氏心有所感,急忙出来, “郎君这是去哪?” 李三回头,叹息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三百两银票,塞入女子手中,交代道; “不管谁来问你,你都说为夫替衙门马大人出去公干了,你带着幼子好好生活,日后有机会,接你们出来,回去后,紧闭门户,没事少出去,” 也不等李氏说话,开了正门,三辆马车就从前门而出,往城北而去,冯四则是换了衣服,趁机从后门奔赴西城门外码头,寻了一艘客船,离开码头北上,在一处堤岸停留。 也就在这时候, 旷野中四下无人, 暴雨倾盆, 永安县西北处, 来了几辆马车,下来一伙人,不远处身后,跟着一众府军兵丁,穿着蓑衣,留在视线之内, 只是雨雾太大,看不清楚前面的事,隐约几辆马车停下,下来一伙人,手持镐子,锄头等,就开始在堤岸上忙活, 运河中浪迭起,起伏不定,风助雨势,雨借风势,如何能稳。 李三瞧着河面上,只见一艘客船已经到了岸边,知道是冯四已经到了,招呼一声, “按照以往的九铲一空,先在堤岸上挖九个洞口,最后全部到北岸,水势一来,神仙都挡不住,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哥,小意思。” 众人答应,本就是水匪,干这些,驾轻就熟,一伙人一字排开,在后面开始松土,挖了起来,本以为会费多大劲,没成想,一铲子下去,就挖出一大块,有人愣了一下,骂道; “娘的,三哥,这就是官府修的堤坝,你看,一铲子没用力气,就挖出一大块,早晚都要玩完,根本不用咱们挖,” 其余人也是附和, “是啊,三哥,你看,只敢挖四段,过了五段,都不敢保证不夸。”李三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挖了一些泥土砂石,确实松散的紧,分明是用岸边劣质沙土,没有烧实所致,娘的,这些天杀的贪官污吏, “那就挖四段,立刻撤回来,最后一铲子,开一个口子,能撑多久,就看天意了。” 李三哀叹一声,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滂沱大雨从天上倾盆而下,运河内浪滚滚,非人力可为,就在这时候, 忽然有人喊, “快撤,堤坝不行了,” 一嗓子,就把众人喊得惊了神魂,撒腿就往北岸跑,一瞬间,本挖了三段的堤坝,彷如豆腐渣一般,瞬间散落开,滚滚白白的浪头,一下子冲进堤坝内侧,瞬间撕开一个大豁口,也没给几人反应时间,口子直接崩开,疯涌的河水倒灌进了河道田野,形成巨浪冲了进去。 几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心生惧怕,这哪里是大堤,明明是块豆腐, “别看了,快走,” 李三看着对面出现了府军身影,招呼一声,一伙人迅速扭头就跑,到了约定地方,上了客船,一眨眼时间就没了踪迹。 后面跟上来的校尉,也看傻了眼,这是,望着眼前的河水和堤岸,心生寒意,马大人竟然会,立刻对着众人喊道; “此乃天灾,速回去禀告,安宁县大堤破了,快走。” 校尉一招手,把那几辆留下的马车掉转头,先坐着马车,一路回去了, 只是那河水凶猛,立刻淹了到了安宁县衙,顺着河道,一路向下,上虞县,淳阳县也被淹没,百姓一片哀嚎,两县的县令,更是满脸阴寒,望着县衙已经半身高的水,衙役喊道; “老爷,快走,快走,城头有船,老爷先走,” “往哪走,定然是有人,有人害我,我要上折子,折子,” 唐青文早就感觉有些蹊跷,刚下雨,堤坝就毁了,可是衙役怎管这些,拿了重要文书,把县衙老爷一家,拽着,就往城头跑去, “老爷,都什么时候了,先跑再说,” “好,去金陵城,” 这一幕,上虞县同样如此,县令李正川反映的早,闭了城门,虽然躲过大水入城,可是外面田野庄户之中,大水袭来,漫天遍野,白色的浪推过,一边狼藉,万家百姓,四散而逃,可是滚滚大水,如何跑得过,怕是没了性命 轰隆隆,似乎上天也看不下去,愈发下的大了! 京城, 洛云侯府, 东苑屋子, 张瑾瑜本想睡个懒觉,毕竟昨晚消耗体力有些大,没想到一个弱女子,那么有韧性,还在做着美梦,谁知,天刚亮,秦可卿就起床洗漱,让宝珠一块,寻了男装换上不说,找了月舒二女过来,把今个要出去的事情一说,月舒二女来了兴趣,合着今天还能出去玩一圈, 说到易容,她们姐妹当仁不让,从东云楼拿来几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带上,又精细的画了易容装束,不到半个时辰,略显胸肌过人的三位青年公子的摸样,就露了出来,一点也可拿不出是女子摸样,只有细细看一下喉结才可以,难得是以假乱真,似真似假,又从盒子中拿了几个腰间的玉佩挂在身上,总算是打扮妥当。 秦可卿满脸笑意,就匆匆安排宝珠去后厨问问,早膳好了没有,这边就往床榻前走过去,伸手还推了推熟睡的郎君,张瑾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一位年轻公子再摇着自己,猛然惊醒,瞬间起身,可细细一看,这身上味道还有面容,不就是以往秦可卿易容的装束吗。 心下一松, “夫人,起那么早做什么,现在才刚刚开了宫门,早着呢!” “郎君是不着急,能有一日空闲出去玩,多好的事,舒儿和月儿也早都起了,那宁荣街上早已经是红布绸缎,戏班子都请了过去,外面已经开始做流水席,说是三日内,放任百姓族人过去吃,听说昨夜的宁荣街,亮如白昼,” 秦可卿把郎君衣物拿过来,给侯爷更衣,话说着,昨夜里郎君新提拔的管事,把宁荣街的事,传了回来,自己倒是感兴趣,这样说来,荣国府算是皇亲国戚,以后的林妹妹,可是更有些贵气了。 张瑾瑜不情不愿,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一身普通的劲装,乍一看就像是一府的护卫,没好气的回道; “贾家那么厚的恩泽,这样一来,宁国府一事,荣国府的一事,耗得差不多了,本侯说,那什么贾元春还,算了,此话不好讲。” 张瑾瑜本想发几句牢骚,贾元春入宫,这一步棋走的对也不对,对的地方,就是沾个皇亲国戚,里外面子有了,不对的地方,也就是说对于贾家目前的状况,几乎没有多大的实质性帮助, 还有的选择,要么是边军,要么是节度使,亦或者西王或者南王世子嫡脉,关内那些藩王世子,是万万不可碰的,最好的就是一地节度使夫人,想那后宫之中,母凭子贵,可惜武皇至今也只有三个子嗣,各宫都没有所出, 所以, 贾元春也会落得这种下场,等下一任太子呼之欲出的时候,这一切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郎君此话差异,在京城,要的就是牌面,各府主家,不管有的没的,哪有自爆家短的,说得再好,那些节度使,边军,远在中原之外,来回甚远,回京城不易,就算是林妹妹的双亲在江南,也难得回来一两次,这样的亲戚,要知有何用。” 秦可卿嘟着嘴,给张瑾瑜理顺衣服,谁家不想出个贵人不是,考虑那么多,就算再亲,有几个能帮上忙的,记得林妹妹那里,其母仙去的时候,贾家主家之人,就去了一个后辈,亲哥哥都不去一个,算哪门子亲戚。 被秦可卿这样一怼,张瑾瑜也有些无言,话说还真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在京城要的就是脸面,没了脸面,内外皆休,换个话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死撑着。 “还是夫人有见解,为夫在军营里,和兵混的久了,这些规矩,不是很在意,府上由你掌控,各家来往都是你在操心,礼节规矩知道的多,以后,长脸的事,你看着办,” 也没法子, 寻常人家一府之大权,几乎都在正妻大娘子身上,一般家主不到大事不过问,所以,张瑾瑜对这些,还真没什么想法,就算有想法,各府礼节送什么,鬼知道。 “奴家也不是埋怨什么,只是说说而已,郎君在外多小心一些,府上的事,奴家替郎君照看着,” “嗯,回了你也别让后厨多弄什么,简单吃点,为夫想到了一个法子,” 忽然, 张瑾瑜也不知哪里想到的,早上起得那么早,如果要是去了宫里,先请个安,要是陛下还没用膳,倒不如去荣国府混口饭吃,不是说办了什么流水宴席吗, 不管两世为人,还真没吃过勋贵家的流水宴,曾经的自己,那可是经常混迹于各大酒楼,那些结婚喜宴里的,免费吃喝,又吃又拿,好不痛快,可惜,记忆中那些宴席的味道,越来越模糊了, 这样的念想,愈发不可收拾, “那郎君想去哪里吃?” 秦可卿有些狐疑,大清早,外面也只有那些路边,或者街口的摊子在卖早饭,酒肆和酒楼还未开门,如何出去吃。 张瑾瑜神秘一笑,指了指东南宁荣街方向; “你不是说,荣国府正在准备流水宴吗,早饭那也是要管的。” (本章完) 第861章 皇宫混吃混喝 第861章 皇宫混吃混喝 洛云侯府, 屋内静悄悄的, 秦可卿瞪大眼睛,有些不解盯着郎君,绕了一圈,想去荣国府吃白食,多丢人。 脸色一红,埋怨道; “郎君说笑了,哪有一府侯爷,去人家那边吃流水宴的,被人瞧见多不好。” 张瑾瑜可不管这些,什么叫不好,本来就是不好,再说了,又不是白吃他们家的,礼品今日可都送过去的, “夫人此话差矣,咱们今日还要送上贺礼,主家是不是要管饭,咱们先去吃一顿尝尝,算是提前吃了,多好,你要是不想去,就先在府上等着,为夫去宫里,请个安。” 眼见着秦可卿一脸的不情愿,张瑾瑜也不强迫,先去宫里请个安,看看今天安排的章程,实在不行,自己也不去了,真要是被瞧见,却有些脸面不好看。 “那郎君自个去吧,奴家和两位妹妹就去东云楼,陪母亲用膳了,” 秦可卿红着脸,拉着宝珠就走出了屋子,张瑾瑜摸了摸鼻子,冲这个外面喊道; “宁边,被马,去宫里。” “是,侯爷。” 随即,一阵马蹄声传出侯府,一行人飞奔宫门。 宁荣街, 荣国府如今中门大开,并且在西南那片被拆的院落内,直接满满摆了超过一百张桌子,府上大小婆子,还有小厮帮工,都在里外忙活着,洗菜洗菜,切菜切菜,几个酒楼请来的厨子,就地埋了锅灶生火,准备早上的吃食。 二奶奶王熙凤,穿着披肩的罗裙,略带着几个侍卫和小厮,站在院子口,叉着腰,另一伸出手,指指点点,身后一排的管事,还有管家赖大,都恭敬的站在那,丝毫不敢乱动, “你们都听着,学堂那边的墙都已经给砸了,能摆上搭戏台子,让江班主快一点,弄好先唱上一段,另外,院子大,人多眼杂,把府上的小厮,管事,都喊着,在各处院门口守着,定不要外人乱跑,万不能扰了女眷,知道吗。” “是,奶奶,奴才听着呢,府上的小厮护卫,奴才一早都给叫起来,都没闲着。” 赖大赶紧回道,红光满面,如今荣国府竟然出了一个富贵至极的主子,他作为管家,今早出门的时候,外面人见了,离得老远都是恭敬有加,面子是给足的, “记着就好,算下来,这一次,二太太赏的银子,先发下去,另外三天的流水宴,要做得好,不能让外面的人吃了,还要嚼舌头,那些早上吃的细面还有炖菜,要给的足,别到时候银子出了,力气出了,传来闲言碎语。” 王熙凤看着大院子里乱糟糟的,已经有不少族里的人来此,心中许些无奈,贾家这些亲戚,干活的虽有,但是一听到有好处拿,尤其是主家给的好处,那是个顶个的,从不落下,心中虽然不喜,但是该交代还是要交代的, “二奶奶放心,府上不缺这点粮食,都是量大管饱,东市那边,老关系的肉铺,早联系好了,昨夜先送来几车肉,今个一早又送来一批,估摸着,一天是够用的,而且昨晚柳嫂子一夜未睡,亲自准备下料子炖上了,您也知道,柳嫂子的手艺,下料足,绝对够味。” 赖大管家在府上,和外人打交道那么多年,知道市井之徒,真要来吃,只要酒肉管够就成,顾不得什么味道好坏,要说品尝味道这些,也只有贾家族中那些人惦记着,家长里短说不清楚,所以菜品没准备多少,一大坛子炖肉,四个炒菜,一人一大碗面,绝对吃的满嘴流油。 听见赖大这样回话,王熙凤点点头,柳嫂子手艺没的说,菜品虽然少一些,只要能吃饱,有肉,没了怨言就好,眼见着最后,大院子里那些奴才,也不再慌乱,做事井井有条,十几个锅灶,都已经炖了上了, 遂不再停留, “平儿,跟着回吧,赖大,此地让几个管事帮趁着,你带着人,在中门内里,负责接待宾客,并在荣喜堂的大院,备上好酒席,等着晌午时候,各府来人贺喜,安排好宴席即可。” “是,奶奶,奴才这就去。” 几声应答,周围的管事,立刻作鸟兽散, 王熙凤见此,带着人,就去了荣庆堂,给老太太诉说一番。 只有宁国府那边,冷清清的,大门紧闭,几个门房小厮,守着侧门,就连管事的,都是一脸的没落于此,忽然,一阵哭闹声传来, 前院子里,足有百人,大小包裹提着,多是奴仆和婆子,丫鬟倒是没有多少,挤在前院,哭哭啼啼的, “干什么,干什么,哭什么哭,今日乃是贾家大喜的日子,你们要是哭,后果可曾想过?” 总管赖升,站在最前头,呵斥道,眼前这群人,也算是府上的老人,丫鬟们,都是送到荣国府那边,赐给那群小子婚配,剩下上了年纪的,还有一些闲散的奴仆,都要打发去庄子里,府上哪里用的了那么多人, 荣国府大嫂子那边已经回了话,这边要是住,一个人都不用,尤夫人那边院子,里外也有四十人留着,前院门房,留下十五人,自己手下也留下二十人,后厨那边,也留下十五人,其余的,后院那里,蓉哥儿带走三十多人,剩下的,都是没了去处的,尤得二奶奶批复,直接都去庄子上。 “赖管家,我们这些奴才,久在宁国府伺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把我们撵走去庄子上,以后日子,哪还有盼头。” 说话的是一位管事,以往作为宁府管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要被赶出府,以后别说脸面,就算是生活,都困难许多,毕竟,国公府的日子,哪里能比得上, “是啊,管家,老婆子大小奶过蓉哥儿,昨夜走的时候,竟然也不通知老婆子,连个话都没留下,这个天杀的,哎呀。” 说完,竟然痛哭流涕,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赖升神情冷漠,看着这一群人,竟然到此还没看清形势, “潘又安,以后负责门房管事,王兴,你负责带人清扫宅院,你们二人留下做个管事,剩余的人,分批回去收拾衣物,等会直接出府,别提你原来什么人,记着,宁国府现在主家人都不在这了,你们还伺候谁呢,” 扫视人群一眼,目光竟有些嘲讽,被目光扫视的人,尽皆低下头,又看着还在撒泼的婆子,喝骂道; “还不起来,在那装疯卖傻,你虽是蓉哥儿奶妈,可你以往怎么对待他的,你心中有数,不是偷拿财物,就是恶语相向,换生成是谁,谁敢带着你,念在这些年在府上的情谊,本总管最后一句话,奉劝各位,想要活着就去庄子,不想活的,自己看着办,王兴,带他们去收拾。” “是,赖管家。” 王兴赶紧打了欠,应了声,带着十几个小厮,“监督”这些人回西屋收拾衣物,其余人,则是留在此地等着,赖升也不嫌弃麻烦,搬个凳子就在此坐下,看着眼前这群人慌乱的眼神,心底叹息一口气,这一走,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心底隐秘处,还有一丝怀疑,尤夫人打进了府邸,一直没有怀上,如今怎会就有了,太过蹊跷,还有荣国府大嫂子,过继的兰哥儿,这一切安排,难不成,都是老太君的手段,全为了保住爵位,想到此处,打了个寒颤,赶紧把念头掐去, “看什么看,庄子里已经备好了屋子,多干活,吃饱喝足是没问题的,主家心软,多给了你们一个月月例,” 大内皇宫, 养心殿, 张瑾瑜快马加鞭,一到了宫门处,就跳下马,禁军验了腰牌后,直奔着宫里养心殿跑去,也因为没有用膳,只喝了点水,一路跑过来,竟然感觉脚下有些打滑,细汗也冒了出来, 刚到了殿外,就看到云公公再次带着一群太监,提着食盒进了屋子, 云公公寻见侯爷,赶紧施礼, “侯爷,您今个来的那么早?” 小云子有些诧异,本以为需要晚些时候,晌午的光景才能过来,没想到侯爷,现在人就来了,乍一看侯爷穿的衣物,不就是一个大户人家侍卫装束,好像也行, “原来是云公公,自然是起早了,有些想法,想请陛下琢磨一下,陛下可起了?” 张瑾瑜擦擦汗,暗自念叨着,跑这一点路,竟然还有些喘气,云公公赶紧做个请的动作, “侯爷,陛下已经洗漱完,准备用膳,早些时候,还念叨侯爷来着,” 见此,张瑾瑜也不客气,整理下身上衣服,跟着云公公入了内,去了东暖阁里, 刚到了门帘屏风处,张瑾瑜就跪在地上,喊道; “臣,张瑾瑜,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就是这个时候,暖阁里的武皇周世宏,满脸笑意,坐在桌子旁,瞧着外面的动静,这小子,来得那么早, “进来吧,”“谢陛下。” 张瑾瑜叩首后起身就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瞧见满桌子的吃食茶点,把一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包子,蒸饺,各品小菜,甚至于酥饼烤肉,都冒着热气。 戴权竟然也换好一身管家的摸样,陪在身侧,亲手从食盒里,拿出一碟子精美小菜,摆在桌上, 看样子,好像是什么蒸出来的鹿肉,仅仅一眼,腹中饥饿,“咕咕”叫了起来。 “你倒是心急,连饭都没吃,额头还冒了汗,说说,起那么早,火急火燎跑到朕这里是做什么?” 武皇瞅着张瑾瑜有些羞红的脸面,觉得有意思,明显是没用膳就跑了过来,额头上的细汗,还没擦干净,喘着大气, 张瑾瑜尴尬一笑,用手抹了抹额头,也就那么一点汗泽,还被皇上瞧见了, “陛下,臣是来给陛下请安的,看看陛下还缺什么,问一问陛下还有娘娘,什么时候出去,” “请什么安?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有孝心,说真话。” 武皇笑了笑,这小子又开始耍心眼了,端起一碗粥,放在桌子对面,又让戴权盛了一碗,这才细细品了一口。 “呃,陛下明鉴,今个臣来的早,还真是突发奇想,臣刚刚起床,就听说宁荣街上,荣国府内,说是请了戏班子,还准备了流水宴,给进府的人,免费吃喝,臣就想着,正巧今个起的早,腹中没有吃饭,不如去蹭一顿饭,尝尝鲜!” 脸色是有些尴尬,嘴里支吾了一下,怎么就脑子一热,想出这么个歪点子,又道; “臣脑子一热,就想着陛下,要是没用膳,不如一起也去蹭个饭,凑凑热闹,实在不行,娘娘也一起去,” 话说的越来越小声, 戴权闻言,手上一抖,一盘子小菜差一点摔了,抬头惊讶的看着洛云侯,什么点子都敢想啊,去贾家吃白食,这算是什么, “侯爷,您真是敢想,那荣国府摆的什么流水宴,能比的上宫里,就算是民间那些巨富商家,摆的流水宴,只顾着给吃饱,能吃好的还有几个,皇上万金之躯,怎能去那,这一桌子菜品怎么办。” 一时间又不好埋怨,瞧着一桌子菜,就有了借口,张瑾瑜会意,借坡下驴,道; “戴公公说的极是,所谓的流水宴,臣也没见过,想来就是量大管饱,是臣疏忽了,陛下还是安心用膳,臣也回去吃饭去了。” 瞧着武皇坐在那,静悄悄的吃了几个包子,张瑾瑜出声告退,准备回去,肚子饿的有些难受,真是找罪受, 谁知, 武皇面色一缓,莞尔一笑,想起昨夜给夏守忠传的旨意,贾家得此恩宠,是有些喜庆在里面,就是不知,贾家老太君,明不明白朕还有太上皇的一番心意,流水宴,朕还没见过呢, “等下,来了就来了,着急走什么,坐下,一块吃了,一桌子饭食,怎可浪费。” “呃,谢陛下。” 张瑾瑜有些傻眼,皇上这是想去还是不想去,留自己吃饭,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自己那个吃相,登不了大雅之堂。 随着武皇话音一落, 戴权立刻搬过来一个凳子,放在刚刚陛下先盛的一碗粥下面,原来,刚才的那碗粥,就给洛云侯备着的,心底难免有些惊讶,陛下对洛云侯,情谊非凡。 张瑾瑜也不好推辞,不就是吃个饭吗,扒拉几口就成,先是给戴权道了谢, “多谢戴总管,小子自己来。” 摆好凳子,双腿一跨,一屁股坐了上去,拿起筷子,先是夹了一个包子,轻轻咬一口,还别说,御膳房弄得这些小吃,味道绝了,就是做的太小,比摊位上卖的包子小一圈,一口一个,吃的兴起,什么鹿肉,酥饼,最多三口就没了, 不到一会,桌子上大半饭菜,都进了肚中,瞧得武皇和戴权,都愣在那,尤其是戴权,有心提醒,但是望着陛下感兴趣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伺候着,又给洛云侯盛了碗汤, “侯爷,慢些吃,味道可好?” “嗯,不错,说真的,御膳房的菜品,不一定比外面好吃,但是这个早膳做的,真是一绝,就是个头太小,不如街口摊位上卖的包子大。” 有一说一, 张瑾瑜是真的饿了,这一桌子小碗小碟子的菜,只能垫垫肚子,一口把碗里的粥喝完,意犹未尽, “啊哈哈,你小子,一来宫里,就编排朕的御膳房,食精且巧,如何能暴饮暴食,” 武皇放下筷子,看着洛云侯吃的香,自己竟然也多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千如一律,每每清晨,食半而停,养生之道。 “陛下说的是,怎么吃都是有讲究的,臣在关外,待习惯了,哪有这些讲究,能吃饱就行,遇上好吃的,总要吃的痛快舒心,谢陛下赏赐,嗝!” 边说着话,边打了一个嗝,吃的太快,噎着了, 听着许些散漫的话语,武皇心中不由得感慨,是啊,总要吃的痛快舒心,可惜在宫里,谁又能做得到, 再看看洛云侯,一脸的意犹未尽,明显没吃饱,这小子, “走,先去后宫,叫上玉卿,和你小子一起去吃那什么,流水宴,瞧瞧荣国府的流水宴是什么摸样。” 武皇周世宏一拍大腿,心底还真是对荣国府感兴趣,也不知今日里,有哪些勋贵上门庆贺,倒是需要好好瞧着热闹,难得有空闲。 也没管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起身理顺员外的袍服,这就要走出去,戴权一见,紧随身后,赶紧一挥手, 眨眼间, 武皇就已经出了门帘,绕过了屏风, 外面伺候的小云子,就对着身边的一处墙壁上,用力敲了三下,紧接着,一阵隔断开门的声音,四周的墙壁上,忽然变了样子,像是开门一般,墙里面,出来一大群人,定睛一看,是皇城司北镇抚司柳千户,带着一水的皇城司百户,全都摇身一变,变为大户人家护院一般,从外间暗格出来,跟在戴权身后,宛如幽灵。 让跟在后面的张瑾瑜心中一惊,看着四周的墙面,已经恢复如初,暗道,这就是伏兵隔断,还是天家人心眼多。 明明屋外空无一人,瞬间出现那么多皇城司的近卫,换成谁都吓一跳,瞧着前面的人都出了暖阁,张瑾瑜加快步伐,急匆匆跟在身后, 随即, 皇宫大内,就出现一队民间打扮的人,往后宫而去,虽说是大户人家打扮,但行走在宫里,也极为惹眼。 到了后宫的宫门, 说来也巧, 里面,竟然也迎头赶着出来一顶轿子,前后伺候的人,除了抬轿子的太监,只有春禾和一个老婆子打扮的人,显而易见,轿内坐着的,不用猜,就是皇后娘娘。 (本章完) 第862章 林山郡城失守 第862章 林山郡城失守 皇宫大内, 后宫的宫门处, 从深宫大院里面,出来的这一顶轿子,没走多远,陪在轿子边的春禾眼尖,也看到外头的一群打扮另类的人,仔细一瞧,这不是陛下还有什么洛云侯他们吗,怎的这个时候来此, 靠近帘子,轻声道; “娘娘,陛下和洛云侯来了?” “哦,那么早,怎么回事?” “这,娘娘,奴才不知。” 随着春禾,如一般陪读小厮装扮的人一样,摇了摇头, 江皇后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果真,陛下领着一群人,正往宫门而来,这一身装束,还如上次一样,锦缎长袍,袖口处还用银线绣着几只淡雅的翠竹,头上则是带着圆顶的员外帽子,腰间只挂了一块温润的玉佩,仿若寻常富贵人家的老爷装扮,反而多了一些不曾有的气度, 心中倒是升起一丝期望,或许,这样的寻常人家,也是好的。 随着轿子出了后宫的宫门,一行人算是聚头了, 一众太监抬着轿子,轻轻落下,江皇后随之下了轿子,张瑾瑜跟在后面悄悄看了一眼, 娘娘向来是凤冠霞帔,仪态万千,此刻易容的竟会是一个年轻贵公子,一袭青色儒服,手拿折扇,头上的发簪,竟然带着方宽儒家帽子,怪不得身边的春禾,一身小厮打扮,还有上一次的那个老嬷嬷,像一个伺候的婆子。 但是这样一来,一个员外,带着一个贵公子,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眼色礼数,谁能快过他, “臣,张瑾瑜,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仅仅一声,身后那些皇城司的人,呼啦跪了一片,跟着山呼。 “行了,都起来吧,今日难得高兴吗,本宫,咳,本公子不需要这些大礼。” 江皇后满眼喜色,跟在武皇身边,对着张瑾瑜一群人摇了摇折扇,哪有公子的样子,心中有些纳闷,为何女子易容女扮男装,总是公子的模样, “玉卿,你怎么出来的那么早,朕还说去寻你的。” 武皇环顾四周,穿着这一身行头,此地不是说话地方,招招手,一行人继续往崇文门而去, “回陛下,清晨的时候,醒的早,又睡不着,索性先换身行头,差不多时候,就出来准备去养心殿寻陛下,想着问一问什么时候出去,哪知道在这遇上。” 看着江皇后小女儿态,武皇心情大好, “你啊,还跟以往在王府时候一样,这性子,就等不了,说来也巧,洛云侯一来,朕心中也有些等不及了,听闻贾家荣国府那边,办了流水宴,先过去瞧瞧热闹。” 戴权跟在身侧,对着小云子使了眼色,小云子会意,点点头,带着一群随行的内侍太监就停留在那,回身返回,还有一位管事太监,去了刚刚皇后娘娘乘坐而来的轿子,不知说了什么话,轿子,竟然跟着一起走了。 “娘娘,昨夜的时候,荣国府的大女,贾元春,赐了恩宠,封了贵妃,所以今个,荣国府才热闹的。” 戴权头一回转,就替陛下,解释一番缘由,其实他是知道陛下有意封一批后宫之人为为妃,贾元春也在其中,但是最后,封妃的人只有她一个,其余人,陛下并未提及, 张瑾瑜落在后面,闭口不言,天家家事,他怎么插嘴,可惜,江皇后却不管这些; “哦,原来是元春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本宫还说,今岁要是再不给那丫头一个名分,年岁就到了,对了,洛云侯,是不是又是你的主意,蛊惑陛下过去的。” 江皇后回过脸,手中折扇一收,话语还有些冲,明显是对着自己来的,张瑾瑜瞬间就想起宁国府门前的事,想想就牙疼,娘娘生气,定然是因为上次的原因,三位皇子没瞧见,还弄了一件大的糟心事,换谁谁也气, 不过,天象如此,这也不是他能管得住的,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合该如此。 “回娘娘,您真是明察秋毫,此事是小子提的,小子还想着,上一次都是因为贾家的事,耽搁了时间,让娘娘出行,半途而废,所以,这一回,总要回去吃回来,让他们破费一些,算是赔偿了。” 听着洛云侯在那胡扯,江皇后有些气笑了; “歪理,也就是你洛云侯,大白天的满口胡言,” “是,臣是歪理。” 张瑾瑜赶紧认错,都说女子和小人难缠,一点都不假, “行了,此去荣国府,也是朕的主意,话说今日就该登门贺喜了,洛云侯,你给荣国府送的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夫妻同心,皇后娘娘刚问完,武皇周世宏又来了一句,问的送礼送什么,哪有这样问的,张瑾瑜一阵头疼,怎么就昏了头的跑进宫里,陪着找罪受, 想着怎么回话, 一行人就到了崇文门前,早有守将于定之在此等候,赶紧开了门,得了信的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站在那,余光瞥见洛云侯在其中,心底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侯爷有本事,连陛下微服出巡,都要跟在身边伺候, 等着一群人出了宫之后,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辆宽大的马车,武皇和江皇后,并着戴权和春禾几人,一起登了进去,临进去的时候,宁边等人,早已经下马,徒步赶来,加入柳尘身后的队伍,围在马车周围, “你小子在外面干什么,进来,” “呃,是,陛下,不对,是黄老爷。” 闻听皇上叫了自己,张瑾瑜一抬腿,就登上马车,掀开帘子坐进去,随着柳尘马鞭子一挥,马车缓缓而动,朝着东面驶去, 初升的朝阳,熠熠生辉,晴空万里,端是一个好天气。 马车内, 张瑾瑜就靠着戴权身边,正襟危坐,对面的,则是那个老嬷嬷和春禾二人,还如上次一般, 刚想歇会,江皇后就用折扇敲了敲手面,眼里有些笑意,这小子就该敲打一番,故意提醒道; “你小子怎么安静下来呢,之前皇上问你,送给荣国府的贺礼是什么,怎么一问就不吭声了,难不成送的是什么宝物不成,” 听到娘娘话音, 张瑾瑜嘴角一抽,略微有些尴尬,京城的事,能有几个瞒着皇城司的,有没有宝物,送的什么,等过了一会,皇城司的人就会把各府送的东西,做成册子,传到宫里了, 清了清嗓子,诚恳地回道, “回娘娘,侯府没什么拿出手的,之前送了关外土特产,一些老参过去,臣寻思着,不能总送这些玩意,娘娘也知道,关外苦寒,值钱的没多少,所以臣厚着脸,问杨氏借了银子,直接就让府上的人,送了过去,又大气,又好看。” 还真别说,凑巧了, 昨夜秦可卿问自己送些什么贺礼过去,张瑾瑜突发奇想,什么贺礼能比得上银子,虽然俗,但是实用,想着林黛玉和薛宝钗一直住在那,凤姐定然缺少银子,上一次的话,自己和李纨的事,多少需要她打掩护,随行送银子,一并算是谢意。 只觉得车内忽然安静下来,里面的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就连武皇眼里都有些玩笑之意, “你小子,真敢想,各府上了礼金银子,已经给过了,你这又送了一次,哪来的规矩,” “说来听听,送了多少?” 江皇后也是满眼诧异,送礼还有这样送的,继续追问, “回公子,臣送了九千两,想着礼金一千两,加起来就凑个整了,” 张瑾瑜动了动嘴角,吐出这几个字, 让江皇后伸手拿着折扇砸了一下, “你还真是知道不吃亏,本宫还第一次瞧见这样送贺礼的,天下奇闻,” “谢娘娘夸赞。” 车内几句话一说,气氛轻松了许多, 车外, 一队人已经过了青湖南岸,拐弯到了街口,往南一拐,就到了闹市之中,百姓出行的人,就多了许多,早起的商户,也随之入了城卸货,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色。 街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酒肆也已经开门营业,随着店小二一声吆喝,还有跑堂的里外忙着,早上用膳的人群,多是赶考的学子,围坐在那高谈阔论,热闹的紧。 马车的车帘掀开, 武皇顺着车窗的缝隙,瞧着这一切,京城算是一片太平景象,也不枉朝廷这些年以来,坚持的吏治,文官阁臣那一套,还算有用的。 “洛云侯,你觉得京城如何?” “繁似锦,陛下心怀天下,诚以仁孝治天下,自古明君也不为过,” 俗话说千言万语,不如马屁拍得响,总不能高兴的时候,泼一盆冷水过去,谁能高兴, 果然,武皇面色大喜,放下帘子,笑道; “你小子,尽是一些拍马屁的话,戴权,你瞧瞧,什么时候跟你学的。” “呃,陛下说笑了,侯爷妙语连珠,老奴是比不上的,不过侯爷的话说的极对,陛下仁慈,施以仁政,文武百官,可都感念皇上圣恩,如今政通人和,天下如何不兴。” 几乎眨眼间,奉承至极的话从戴权嘴中随意而出,别人不觉得什么,张瑾瑜却在心里感叹,还真是六宫总管,拍马屁的功夫,已经返璞归真了。 京南, 林山郡城北侧,旷野之上,本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广袤的草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片绿色的汪洋,此时,一阵马蹄声掠过,平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报,节帅,太平教贼人,已经调集大军,三面而围,已经开始,猛攻林山郡城了,” 此时朝廷南下大军行辕内,众将都已经聚集于此,神情凝重,一言不发,仿佛在等着什么。 忽然间,听到大帐外面的斥候来报,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明白,时机已到, 坐在主位上的王子腾,猛地睁开眼,眼里精光一闪,今日,就是生死之地,看向东位的吕老将军,眼里有着暗示, 吕代元接到信号,点点头,起身一抱拳道; “节帅,郡城之兵,撑三日勉为其难,不如出兵,列阵于前,给予压力,寻找破绽,一战而定,” “好,吕老将军说得好,既然太平教等不及了,诸位将军,多余的话,本帅不再说了,此战,必胜之!” “必胜!” 众将起身大喝, 而后一抱拳,依次而出, 片刻后, 大营的的上空,传来凄凉的号角声,又伴随着擂鼓的声音。 而南面, 同一时间, 太平教的大营内,也传来动静,似乎一瞬间,两军兵丁,同时出大营,在各自大营前列阵,双方缓缓前行, 宛如两条平行的黑线,相互依靠, 在双方距离三里地的时候,各自列阵停下,士兵步卒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大盾长枪,紧密排着队形,那一排排尖锐的枪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宛如一片林立的星光, 重甲军的身后,则是弓弩手的位子,手持臂弩,严阵以待,而中军两翼,则是贾琏还有王仁二人,各领着两万骑兵护持, 此刻坐在马上的贾琏,瞧着对面黑压压一片敌军,嘴里发苦,近乎三十余万大军一字排开,那气势无与伦比,从未经历这些的贾琏,如何能承受得住,心底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去京营了, 现如今,后悔都来不及及了,想着叔父在中军,转头一看,中央大阵,兵甲林立,寒光闪现,精锐煞气,铺天盖地, 还好看了这一眼,心中稍许有了安慰,想来有着几位老将军在,敌军人再多,不过是乌合之众, 就在这个时候, 太平教的大军竟然也停下脚步,立在那纹丝不动,并且各部人马立下大盾,做防御状,楚教主此时骑在马上,望着朝廷的兵马,不由得赞叹一声, “这才是朝廷的精锐人马,只要赢了这一仗,朝廷一时半会,就不会回了气力,才能给我们争取一线生机,” “楚教主,莫要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无非是一些府军,能精锐到哪里去,王子腾谨小慎微,毫无男儿之气,领军打仗,不过是笑话。” 卫思元冷笑一声,要是之前,没了兵甲之利,还真有些惧怕他们,如今麾下,兵甲齐全,又兼之人数众多,再不赢,还不如回去抱孩子得了。 “就是,要属下说,还不如咱们率军掩杀过去,生擒王子腾,让京城皇帝老儿,拿银子来赎人,末将愿意做先锋。” 五行旗主唐正,甩开膀子,大刺刺叫喊着, 周围的堂主香主都蠢蠢欲动, 岂料,楚以岳微微一笑,抬手制止, “急什么,现在王子腾和本座都不着急,但是林山郡可等不了,那时候,急的就是王子腾了,人一着急,就容易犯错,今日,以斩杀朝廷之兵为目的,告诉杜护法,攻城在猛一些,太子想来也明白本座的意思。” “是,楚教主,属下这就去传令。” “咚咚咚咚!呜呜!” 随着一阵鼓声,和号角声, 围困郡城的后军,杜少庆所部,又加急了攻城步伐, “韩斗明,领军督战,让奴军所有人跟上,不间断攻击,如有后退者,斩!教主有令,事情提前了,” “是,护法。” 五行旗主韩斗明一抱拳,遂领军督战,郡城下面, 黑压压一圈人,排着队,悍不畏死的爬上云梯,只求登城,可惜, 一阵拼杀过后, 随后, 就是一句尸体从天而降,接着又是一人,复而不断。 眼见着守城兵丁死伤愈多,吴世明脸色一寒,心里暗道,事情有变,率援军登上城头,往北望去, 只见朝廷大军已经列阵城北,和太平教大军遥望数里对峙,看样子,太平教的人等不及,望着还毫不知情的朝廷兵马,心中感叹,也罢,生死各安天命, 立刻招来心腹亲兵,密语, “尔等几人,即刻通告太子,准备整军突围,让寇将军领军前行,” “是,将军。” 随即,亲兵领命而去,可是城墙上,各处兵丁惨烈厮杀,同归于尽者不在少数,有些城墙上已经岌岌可危了, “报,将军,南城门处,贼军攻打甚急,再不出援军,恐怕守不住了,” “报,将军,西城门处,贼军几次攻上城头,皆被守城将军反攻下去,若无援军到达,怕是守不住了,” 不一会, 就传来另外两个城门处的战况,显然,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吴世明面色一寒,吩咐左右道; “立刻传令,让出西城门,南城门,让守将领军撤退到东城门,不要管城内,你们几个,领军顺着城墙,往东城门撤,速度要快,不要恋战。” “是,将军。” 几位心腹将领都明白将军含义,各自领命而去。 紧接着, 林山郡城的三处城门,忽然像守不住一样,被城下的太平教奴军,逐渐攻上城头,人越来越多, 突然,一阵呐喊声传来,也不知何时,城门被缓缓打开,太平教奴军,仿佛疯了一般,冲了进去, “韩斗明,快,率军登上城头,把旗帜换了,快。” “是,将军,” 随即,不断有人大喊! “城,破了,城破了。” (本章完) 第863章 荣国府流水宴 第863章 荣国府流水宴 荣国府门前, 中门大开, 不少百姓,拖家带口,携老扶幼,小心翼翼的入了国公府的大门,眼里满是小心四下打量,看着威严的门楼,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在门房小厮的指引下,去了院子东南角的大院子里,等待开宴,而外面,还有不少贾家偏房族人,依次后来,就是原本有些傲气的年轻人,如今更是颇为规矩,入了正门,对着府门上的匾额,躬身一拜,以示敬意,而后才缓步入门,颇有礼数。 在宁荣街上,往来之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此时, 从西边的街口,缓缓驶来一个朴素的车队,马车虽大,但是朴实无华,用的挡风锦布,皆是旧料,前面也就是两匹老马拉着车,车轮晃晃悠悠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响声。 前面赶车的柳尘,把马车赶到荣国府大门的正对面,拉住缰绳,马车停下, 柳尘小心的对着车内禀告; “黄老爷,张公子,荣国府到了,” 车里面, 武皇端坐在车内,虽然衣着朴素,可那骨子里透出的威严气度,宛如实质,即便刻意收敛,仍让人不敢小觑,掀开车帘,一双深邃双眸,盯着荣国府大门看了过去, 打量一番门楼的景色,嘴角带着笑意,颇有审视的意味; “倒也不错,看到那么些百姓能进去,说明荣国府并不是嚣张跋扈的人家,要不然,这些百姓,不见得进去。” “老爷说的没错,荣国府老太君,在此颇有仁义之名,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不少族中老者,还有困难的百姓,发放些粮食,以求挨过青黄不接的时候,” 戴权顺势好话递了上去,没有过多的吹捧,反倒是捡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说了一番, 江皇后目光顺着帘子缝隙,仔细打量着,上一次着急路过,没有看清,今个倒是看得清楚了, “老太君是个知礼的人,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也不枉陛下,对荣国府施恩了。” 车内几人,闲谈的说了几句话,坐在门口的张瑾瑜,却没插言,心里还惦记着大嫂子李纨,又想去瞧瞧林黛玉,或者说找薛宝钗说说话,实在不行,那尤夫人也能聊上两句也可。 那一晚虽然认错人,但是不得不说,尤夫人算得上是尤物了,可惜,就那一回,已经是回味无穷,舒爽不以。 想着想着,人就愣在那, 车内帝后二人瞧了半天,也没听到洛云侯出个声,转头看去,那小子呆呆坐在门口,也不知想什么,武皇笑了笑,问道; “你小子想什么呢,如何进去?” “呃,黄老爷,当然是走着进去了,那么多人,也不能爬墙头翻过去吧?” 张瑾瑜突然被问话,打个激灵就回了神,想起陛下所问,还能怎么进,自然是走着进去,不过后面跟着不少人,既然是白吃白喝,那不得都进去吃上几碗。 听着洛云侯没脸没皮的话,武皇没好气摇了摇头, “你小子,就是占便宜的主,下车,进去瞧瞧,” “是,黄老爷。” 张瑾瑜早就在车里闷得不行,不提对面春禾身上的香味,就是身边戴公公,身上不知带了几个香囊,那味道,直冲鼻子, 车外, 柳尘早就拿了凳子放在马车下面,张瑾瑜先一步跳下马车,随后是戴权而后才是武皇,紧接着是春禾她们,几人下了马车站定后,身后跟着的护卫,就散落围了一周, 瞧得张瑾瑜眼角一抽,这也太明显了,但是看到一水的皇城司百户,也只有戴权能做出这些事, “倒也热闹,本宫还是第一次来此,门楼瞧着气派,” 江皇后下了车,温婉站在一旁,深宅大院里,荣国府的大门算是独领风骚了, “是,江公子,能比得上的,还真没几家?” 张瑾瑜极为认同,就算是几位王爷府上的门楼,怕也比不过,人活一张脸,这门楼就是脸面, 只是这一般说辞,戴权却瞧得极为古怪,话说洛云侯府的门楼,就能比得上吧。 就在几人准备进门的时候,从东边,竟然来了一支队伍,少说也有百十人,里面有婆子丫鬟,还有奴仆帮工,一脸的不情愿,还有些人哭哭啼啼的,大小包裹背在身后,朝着西边街口南行,也不知去了哪里, 众人瞧得奇怪,武皇更是找着人来的地方,看见是从宁国府大门出来,疑惑的问道; “这些人怎么从宁国府出来,是去哪里?” 戴权也有些愕然,没听说这事,只有身边的张瑾瑜,心里有些猜测,回道; “黄老爷,宁国府那边,听闻是分了家,既然分了家,就用不到这些奴才伺候了,应该是给放出府的。” “倒也是个理由,可是走了那么多人,府邸上伺候的人可够用,还真的散了?戴权,着人去查探一下。” “是,老爷。” 武皇皱着眉,宁国府那边只是惩戒了贾珍父子,家产和爵位并未被夺,如何会散家之举,难不成宗人府那边,给了难题, 想着烦心事,就不想在此逗留,伸手拍了拍洛云侯的肩膀。 肩膀被拍,张瑾瑜随即明白皇上意思,率先走了过去,站在门楼里喊道; “城东黄老爷,给荣国府贺喜,” 一声唱喏,让荣国府门房管事,弯着腰就寻了过来,道了一声“请”字, 一行人就挤了进去, 去了前院, 过后的时候,有小厮悄悄问道; “管事,哪里的黄老爷?” “别问,来者就是客,” 管事也是一头雾水,从没听说过城东哪个黄老爷,倒是刚刚那位唱喏的护卫,瞧着有些面熟,可惜,来的人太多,都看糊涂了。 一踏入那朱红的大门,入眼就是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的屋子,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行,就进了前院,假山园子,草树木,修建的整整齐齐,大气凌然, 过了假山后面,就是一处圃,争奇斗艳,让人心旷神怡。 顺着路,继续往里走, 东南一角, 本以为是一处大院子,没想到是一大片空地,在北面,是有一处宽敞的回廊,搭建着一处高台,正有几个人在上面唱着戏,下面坐满了百姓围观,不时地叫好声传来,热闹非凡。 空地中央,则是摆着一张张长桌拼接摆放,显得极为简陋,两个一桌,上面摆放着四菜,六碗面,毕竟一桌周围只能坐六个人,看着不怎么样,但是香味四溢, 张瑾瑜四下一观,瞧见墙角处几张桌子没人坐,赶紧领头,带着人就过去,柳尘还有宁边等人,也不用吩咐,就把周围几个桌子,全部给占了, 中间的,则是留给陛下还有娘娘, “陛下,桌子板凳,应该是问外面酒家借的,极为简陋,坐着不方便,是臣疏忽了,” 张瑾瑜没想到,荣国府竟然拿这些桌子板凳糊弄,他能坐,皇上和娘娘,怕是没做过, 武皇摆摆手,看着这些带着坑坑洼洼的长桌和凳子,眼里竟有些怀念的神色,竟然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江皇后也是笑笑,随之落座在武皇身边, “有什么不能坐的,想当年,朕和玉卿,咳,我和江公子在城外的一处酒家,还喝过酒呢,就只这种桌子和凳子,一眨眼,都快十多年了,” 语气颇为怀念, 张瑾瑜听了,也随之坐下,心中暗道,十多年前,皇上和娘娘还能赶上坐着这些,那就是说明是刚进京城的,想到忠义亲王被贬,那陛下就是进京被封为太子的, “黄老爷说的是,普通百姓家中,也都是这些桌椅,臣在军中,哪有这些,都是席地而坐,端个碗就吃了。” “你小子,居家用度,怎可和军中相比,” 一看洛云侯打诨,武皇心情就好了许多,顺手一指张瑾瑜身边的位子,吩咐道; “戴权,你坐在那小子身边,”“这,谢老爷。” 戴权面色激动,道了谢,就坐在洛云侯身侧,与此同时,江皇后也让春禾和那老嬷嬷坐在身边,这样一来,一桌子六个位子算是满了, 这时候, 从角门处, 荣国府的钱管事,手脚并用,先抬手擦了着汗,带着一群人小厮,端着碗筷,就开始给来的人上菜上饭,人一多,送的也快。 不一会, 他们这几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也没什么多余菜品,三个炒菜,一盘咸菜,一大坛子炖肉,六碗面,就摆在桌子上, 仔细一瞧, 卖相谈不上,都是大碗大碟,量是挺大的,满满一盘,闻着还行,就是等一会尝起来,味道不知什么摸样,最香的,就是中间那个坛子, 张瑾瑜好奇,拿起筷子,往中间坛子里面扒拉几下,都是块块大肉,倒也实惠, 江皇后眼见着洛云侯这个模样,手里的折扇砸了一下桌子, “你小子还真不知礼数,老爷没动筷子,你就先翻看了,” 张瑾瑜有些愕然,还真是,习惯使然,赶紧放下筷子,解释道; “江公子冤枉小子了,第一次来此吃流水席,不是好奇吗,您看这四个菜,一盘咸菜,三个素,就中间一坛子肉,小子想看看里面给没给放肉,要是放了肉沫,不是太抠了吗,那还怎么吃,说是内院,还有来往宾客正席,不好的话,在换地方。” 这也是张瑾瑜留的后手,万一此处没法吃,上个礼,带着皇上和娘娘去吃正席, “就你小子心眼多,” 武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眼里,却把四处的动静看在眼中,不少百姓围坐在一起,满面笑容吃着面,还有不少孩童,站在桌旁,小心吃一口坛子里的肉,许是这些画面的触动,感慨一番; “都说什么是烟火气,朕瞧着,眼下就是烟火气,朝中那些大臣,恐怕没几个吃过眼前的这几道菜了。” 似乎又有些气闷在里面, 张瑾瑜看出陛下的心思,朝中这些大臣,嘴上的功夫无人能及,但是府上过的日子,一个赛过一个,奢靡至极, “老爷说的极对,都说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眼前的这几道菜,在边关,就连守城的将军都不一定能吃的上,老爷,江公子,面凉了可不好吃,” 说完,就准备动筷子,手举到一半,就被一直在身边默不出声的戴权拦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套筒,拿出一个银针,对着桌上几道菜,还有碗面插了进去,拿出来后,银针未变色,这才收了起来, 看见身边洛云侯好奇的目光,解释一番; “侯爷,都是宫里的规矩,送入的饭菜,都需要有人试一试,方可端上去,” “还是戴管家想的周到,是小子疏忽了。” 不就是试毒吗,宫里那些太监,无非是用银针先插几次,然后人再吃,皇上最后吃剩下的, 这也好办, 张瑾瑜拿起筷子,在几人的目光下,端着碗,从武皇和娘娘面前的那一碗面里,依次夹出些面,放入自己碗中,一口就吸溜进去,而后,对着桌上的菜,又夹了不少放在碗里,直接送入口中,咂咂嘴,味道还行,菜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就开口道; “老爷,公子,味道还行,能吃,有些烫,应该没毒,” 身侧的戴权还有春禾等人,瞧着都傻了眼,洛云侯还真是忠心耿耿,也不知是不是张瑾瑜带头,吃得香,几桌子人,都开始动了筷子,就连武皇和江皇后,都有些好奇的吃了起来。 他们却不知道,荣国府的管事钱华,几次领着小厮,进来送菜送饭,反复路过张瑾瑜那群人桌子前,总觉得在那吃面的人,有些面熟,恰巧,张瑾瑜喝口汤之后,抬头去夹一筷子肉的时候,被钱华瞧个正着, 毕竟在福灵郡的时候,第一次遇见洛云侯,印象深刻,但是怎么可能呢,洛云侯竟然来此吃流水宴,这都是给外面百姓吃的,堂堂一府侯爷,吃这些, 钱华有些不信,但是那张面容,绝不会认错,如果是侯爷来此,那身边几人,又是何人, 带着几分小心,四下查看,果真,周围几桌人虽然衣着朴素,但都长得魁梧,不像是寻常人家百姓,暗自留了心, 带着小厮端盘子下去的时候,交代他们继续送饭菜,自己一人,朝着梨园跑去, 到了院子, 钱华喘着气,抬起胳膊,抹了抹额头的汗,赶紧进了院子,跑到主屋门前,敲敲门; “二奶奶,奴才有事禀告,” 屋内, 王熙凤坐在内堂床踏上,由着平儿在身后捶着肩膀,平儿用手轻轻揉捏,劝道; “奶奶这几日多休息才好,身子骨重要,” “老娘倒是想休息,府上大大小小的事,谁来管,恰逢宫里面来了大喜,这些日子,怎能不忙。” 王熙凤柳眉一挑,叉着腰,语气急冲,其实急的不是这些,而是府上钱如流水的银子,去年入账的银子,如今才过了五月,银子几乎费的七七八八了,下半年可怎么过, 还指望着这一次贺喜,能多入一些,眼瞅着是个机会,怎能不管不问。 被奶奶呵斥一声,平儿也不着恼,回道; “奶奶辛苦,奴婢知道,但是奶奶身子骨,是自己的,奴婢就是心疼。” “哼,你心疼,我瞧着你巴不得奶奶我去了,你好做我这个位子。” 也不知今日里,哪来的火气,王熙凤嘴里可没好话,平儿被训斥的站在那,极为委屈, “奶奶,奴婢可没这样想。” “想没想,你自己知道。” 正想再拿平儿出气的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引得王熙凤皱了皱眉, “去,看看谁来的,” “是,奶奶。” 打发平儿过去瞧瞧,这心头,顺气了许多。 平儿忍着委屈,走了到了外屋,打开屋门,看见是钱管事杵在那,问道; “钱管事,你不在院子帮衬,来此作什么?” 钱华见开门的平儿,知道二奶奶就在屋里,赶紧说道; “平儿姑娘,这不是有急事给奶奶汇报吗,” “呵,你倒是说说什么急着。” 二人刚说了几句话,王熙凤就从里屋出来,瞧见是钱管事,也没有给好脸色看, 钱华见到是二奶奶从里屋出来,不敢造次,失了礼,小心回道; “二奶奶,奴才可不是偷懒,是真有事,刚刚在前院帮衬时候,路过墙角几张桌子,好似碰到了洛云侯,带着人在那吃着流水宴,奴才怕看错了,还故意停下,看了好几次,应该是没错的。” 钱华也是寻思好一会,这才确信是侯爷,毕竟那几位,气度非凡,但是面目极为陌生,想来也是贵人,又不知来此何意,所以来梨园通传。 “哦,这倒是奇了怪了,内院有正席不吃,反倒是去吃了流水宴,哪家的癖好,打的什么主意?” “是,奶奶。” 平儿应了声,脸色也有些古怪,流水宴都是给百姓吃的,洛云侯身份尊贵,岂会吃那些饭菜。 王熙凤坐在那琢磨了一会,会不会是洛云侯来此找大嫂子的,想想也不是,要是去找大嫂子李纨,你应该孤身一人过来,而不是带人到这里,蹭吃蹭喝, “快点,一块过去瞧瞧!” (本章完) 第864章 王子腾出兵了 第864章 王子腾出兵了 “报,节帅,前方急报,林山郡城失守了!” “报,节帅,太平教主力缓缓后撤,” “报,节帅,城中突围甲士,正往东逃去,身后有大批贼军尾随。” 随着斥候一遍遍的来报, 整个中军都显得有些骚动不安,中军大阵之后,王子腾铁青着脸,看着对峙的太平军主力,缓缓后撤,显然是想脱离战线,毕竟郡城易手,那城内粮草,皆可用度,等些时日,就是攻守移位,那时候,别说什么军功了,怕是大梁城都危险了, 急切间,还没想好如何办, 在身边的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脸色同样难看,郡城丢失,贼军气势正盛,不宜攻打,那要是撤军,被敌军尾随,己方士气全无,所以,只能打了, “节帅,事不迟疑,趁敌方立足未稳之际,杀过去,夺回郡城,” “是,节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只能杀过去。” 就连一向不赞同拼杀的河东将军彭士英,都知道郡城丢失,所有人都有罪责,要是朝廷怪罪下来,如何承担。 “节帅,不能在等了,再等,贼军主力就要回营了,” 河西将军董大望也焦急问询,眼看着两军之间距离,越拉越大,到时候进了大营,失了先机。 “好,既如此,本帅下令,全军起阵,掩杀过去。” 王子腾也知道机会难得,再不动手,那就没机会了,遂下了军令,随即,传令兵四下奔去, 擂鼓号角声又一次响起。 “咚咚咚!呜呜呜!” 随即,像是得了信号一样,十几万大军,开始缓缓前进,朝廷的兵马一动, 还在后撤的太平教主力兵马,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转阵型,就地摆开阵势,盾牌手为先锋,拿着厚实的木盾立在那,长枪兵在后,人人带着黄色布条,系在左臂上,在风中猎猎作响,又有一些长弓手列阵在后,排成紧密的队形。 距离不长也不短, 一炷香时间, 两军遥遥在望, 忽然, 北侧而来的朝廷中央大阵的旗帜一换,两翼骑兵像是得了命令一般,开始加速离开队伍,对着贼军两翼开始冲锋,紧接着,就是何将军,和胡将军的两翼步军,各自随后杀去。 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号角声,响起! 双方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对方。 刹那间, 天空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气所惊扰,风都停了,紧接着,就是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前方左右,百五十步,弓手准备,放!” 太平军中央大阵,不少弓箭手分两侧开弓射箭,漫天箭雨抛下,可惜,朝廷骑兵,皆是重甲,并无多少损伤,左翼骑兵中间,贾琏满头冷汗,随着身边亲兵簇拥,对着人马就冲了过去, 还没摸清什么情况,漫天箭雨射下,这才想到,自己骑兵阵还有短矛投枪,赶紧大声喊道; “投枪准备,瞄准正前方,扔!” 随着贾琏一声令下, 众多骑兵拿出短矛投枪,对着前面的盾牌阵,借着马速抛了过去,眨眼间,太平教看似坚固无比的盾牌阵,仿佛如纸糊的一般,立刻散落开来,死伤一大片。 此时, 骑兵就到了近前,准备冲阵,可惜,先头的骑兵,刚扬起手中长刀,忽然身下一矮,连人带马,翻倒在地,没了知觉, “小心脚下,有绊马坑!”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前头传来,瞬间,身后骑兵从中分开,撞向两翼,顿时人仰马翻,靠着马匹冲击,撕开盾阵口子,就此,两军展开厮杀。 双方箭矢,如蝗虫般的在空中交错飞舞,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发出痛苦惨叫,还未等箭雨停歇, 何用带着兵紧随其后,双方步军狠狠撞在一起,枪尖刺入肉体的闷响,刀剑相交的刺耳金属声,以及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两翼兵马厮杀正酣, 中军的王子腾,瞧见两翼兵马压着对面的打,脸色才好了许多,可是何用和胡乐二人的兵马,已经去支援左右两翼,中军就显得兵力有些薄弱,既如此, 还是稳一些, “传令,中军中线阵型不变,河西河东两郡兵马变圆阵,护住中央大阵,向前突进,到了射程,弓弩手不必请示,各自抛射。” “是,节帅。” 随着王子腾下了军令,中央阵型的主将封守节,压住队伍前进速度,就继续向前推进,四万大军,方形阵势,此乃大梁军底蕴,当年剿灭白莲教的时候,就凭此阵,重创其前部兵马。 而河西河东两郡兵马,紧随两翼,缓缓前行, 约有百丈的时候,双方同时搭弓射箭,只是朝廷这一边,兵甲厚实,弩箭威力大,瞬间占了上风, 太平教主阵重甲军还好,除非是破甲箭,普通箭矢,毫无作用,然而,后面阵型里的弓弩手,因为穿的是皮甲,顷刻间,被箭雨覆盖,死伤惨重, “楚教主,敌军兵锋太盛,主阵兵马,乃是大梁城守军精锐,左右两翼人马,看样子是客军,应该是个薄弱处。” 说话的是付书文,跟在楚教主身边,一直盯着朝廷兵马动态,看得有些焦急,太平教的两翼兵马,第一层已经被击穿,还好增兵其后,堵住了缺口,可是,中央大阵,还要分出兵马给左护法,作为伏兵之用,这样一来,中军兵力甚至少于朝廷的,那怎能挡得住? “不急,依靠阵前的陷阱,还有前军重甲军,还能挡住他们,需要等一个机会,” 楚以岳站在后方的高坡上,身后,就是各部传令兵,还有高台旗帜,看着战场上的惨烈,心神触动,但依旧是目光冷峻的注视战场,手掌紧紧握着长刀,并不在意死伤的人数, 尤其是两翼兵马的阵型,早已经被杀散,但是凭着人数,竟然拖住了王子腾的四万骑兵,意外之喜。 “是,教主,不知道前太子的大军,到了哪里?” 付文书还是担心,朝廷兵马战力之强,出乎意料,眼看着前护法和后护法的大军,被拖住,根本抽不出援军,这样算下来,朝廷中军会直接掩杀过来,那时候,死的人也就太多了,这可都是楚教主的心腹,此时,付文书还在打着这个主意。 “不管那些人到了哪里,轻易不会直接闯进来的,再者说,此战,本座根本没有考虑他们的作用,立刻传令,让杜少庆,领军三万,等中军接战之后,直插右翼猛攻,但凡左翼兵马回援,让左凌,率全部兵马杀入左翼,死战不退!” 楚以岳眼神杀意闪现,就算朝廷兵马再精锐,以阵对阵,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是他们弥补不了的。 “是,楚教主,属下这就去。” 付文书知道此战重要,生怕传令兵解释不清,带着人亲自去通传。 也就是这个时候, 双方中军渐渐靠近,太平教的兵马,也开始举盾前行,相向而去,然而,仅仅走了几步,却不再动, 在不少朝廷士兵眼中,以为这些草寇怕了,步伐又快了一些正要疾走上去厮杀,只觉得脚底一软,忽然觉得一股剧痛传来,只见草地上,出现不少暗坑铁钉,都已经扎破脚底,无法前行,凄厉的惨叫一声; “小心脚下,有陷阱,” 只此一声, 前行的阵势就乱了,有的人受不了疼痛,倒在地上哀嚎,中军将领封守节见此,脸色一凝,刚刚太平教的兵马通过并无大碍,难道是站位,定睛看去,果然,对方人马,和自己站的位置是交错的,显然,那些钉子,放在了左两步的位子,正好是自己阵型的站位,立刻大喊, “全军听令,投枪手准备,破盾甲!” 随即,传令兵大喊, “将军有令,阵型不变,右跨两步,继续前行,” “将军有令,阵型不变,右跨两步,继续前行,” 整个前军大阵,听其军令,右侧移动两步,整肃阵型,继续推进,果然,地上再无钉子,只是“轰隆”一声,前排地上突然出现,许多挖好的陷阱,最前面的士兵纷纷掉落在内,被倒立的竹刺贯穿身体,血流如注,眼看就没了气息。 阵中校尉脸色一变,立刻喊道; “长矛搭建,盾牌平放,依次通过。” 话音一落,最前排的士兵,把手中长矛放在陷阱上方,然后盾兵就把盾牌铺在上面,简易做了一个桥,暂且通过, 井然有序,阵型不变,虽有杀伤,可惜,并无大碍。 随后,又有前军将领喊道; “投枪手准备,三十步,扔。” 一阵投枪从天而降,再厚重的铁甲,也扛不住投枪威力,原本太平教密集阵型,立马出现豁口,后排人迅速补充人上去, 眨眼间,两军迎面碰上, 两军靠着大盾和长矛,奋力向前,不断有前排甲士倒下,后面继续补上,也不知杀到什么时候, 只觉得前面阵型一松,鲜血浸透的大地上,遍布尸体,双方中军血战,阵型相碰,太平教一方,竟然死绝了整个重甲军, 封守节一见突破敌人中军前阵,腹部就暴露了,眼神狠辣之色一闪,立刻传令, “前军往两侧斜杀,让开道路,全军掩杀过去,” “是,将军。” 传令兵随即来到前部兵马阵后,立刻喊道; “将军有令,让开道路,全军掩杀过去,” 整个大阵更是变化莫测,只见前军枪盾兵斜着插入敌阵,后面的刀盾兵,蜂拥跟着杀入敌阵,短时间就搅乱了太平教的主阵,死伤惨重, 中央大阵的劣势,被站在高坡上的楚以岳,瞧得一清二楚,心中惊讶,不愧是大梁城的精锐,果真闻名不如一见,看来之前的策略有些欠缺,那只能从两翼突破了, 战场上,虽然朝廷骑兵勇猛,但是都被缠住了,反而施展不开,既如此, “快,传令,让左凌的伏兵,全部支援左翼,杀出去,明着往敌中军后成包围之势,实则猛冲其后军,再让杜少庆不要管中军,带着援军支援右翼,杀出去,直奔着王子腾的帅帐,擒贼先擒王,” “是,教主。” 传令兵随即下了山坡, 而埋伏在后面的左凌,也在焦急的等待着,正在焦躁的时候,付文书到此,一令传两地,只能派人骑马去杜护法那边先传令,自己则是找到左凌, “左护法,教主有令,命你即刻起兵,直接杀入敌中军左翼,” “是,属下遵令。” 左凌猛然坐起身,对着身后暗道; “周秀,领兵前行,打中军左后,” 嗓音刚落, 又是一位传令兵前来,急声喊道; “报,左护法,楚教主有令,命令左护法增援右翼,最快之间杀穿左翼,往中军侧后成包围之势,速度要快。” 眼见着短时间内, 来了两拨传令兵,左凌知道,是中军大阵出了问题,但是为何楚教主,会让自己去左翼,决战不是在中军吗, 先来的付书文,立刻把传令兵喊住,问道; “你说清楚,可是楚教主亲口所言,” “回堂主,却是楚教主所言,还命杜护法率兵支援右翼,杀出去直奔着王子腾而去,擒贼先擒王。” “什么,竟然会这样。” 付文书松开手,喃喃自语,楚教主竟会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忽然看向左护法,有些话脱口而出, “左护法,那楚教主安危如何?” 对话间, 左凌深深看向那处高坡上,未曾想,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境地,再把目光看向付堂主, “付堂主,你领两千兵马,护着楚教主,万一中军挡不住,你知道怎么做。” “是,多谢左护法好意,” 付书文点点头,忙去点兵,心底想着,万一,中军溃败,无论如何,都要把楚教主带出来。 军令以到, 左凌也不在耽搁,立刻起兵,直扑左翼朝廷左翼,而另一边,杜护法的援军,也朝着右翼而去。 战场内, 朝廷的兵马虽然人数少,可是已经占了上风不说,优势极大的中军,已经杀入太平教中军内部,要不是太平教众悍不畏死,给河西河东还有大梁城的兵马造成极大杀伤,恐怕,太平教贼军早就溃败了。 林山郡城以东, 前太子周永孝,已经和接应的兵马汇合,并且回撤的五万大军,也已经近在咫尺,此时,手握十余万大军,要是杀回去,朝廷的兵马,那就完了, 但是周永孝,却不着急,寻个合适地方,竟然让麾下开始埋锅造饭,右卫将军孔安,瞧着不解,大刺刺走了过来,挺着肚子,就问道; “殿下,怎么让兵士埋锅造饭,咱们不杀回去,生擒王子腾,末将刚刚顺道瞧了一眼战场,啧啧,厮杀惨烈,双方损失极大,吕代元那个老小子的精锐,已经快把太平教中军阵势杀散了,再不想办法,说不得那个楚教主,就得跑路了。” 孔安性格粗犷,为人豪放,但是武力过人,精通战阵一道,虽然带着一点玩笑之语,可句句属实,那王子腾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此时的周永孝坐在马车里,合着老师于仕元在车内品茶,闻言掀开车帘,“咦”了一声。 “不会吧,那位楚教主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三十余万大军,怎会轻易被攻破,你可瞧见太平教左右两翼兵马溃退?” “呃,回殿下,那倒没瞧见,反而是左右两翼兵马,拖住了王子腾的骑兵部队,这样一来,王子腾就没兵可用了?” 孔安伸手摸了摸头,还没想明白,这样用兵极为冒险,王子腾怎么会孤掷一注, “这就对了,王子腾想一战而定,拖住左右两翼兵马,让其中军掩杀过去,毕其一役,这样,就算楚以岳再有谋算,实打实的拼杀,太平教阵战,比不过朝廷。” 周永孝在脑中想了一遍,王子腾的打法根本没有什么阴谋,就是如此,凭借朝廷的兵甲之利,一战而定, 想来那楚教主,要是没有后手,此战胜负难料啊, “那殿下,北侧埋伏的五万兵马,是不是可以支援杀过去了,” 孔安一听殿下所言,太平教可不能败了,一着急,就想起殿下在北侧府兵,谁知,周永孝微微一笑,把帘子放下, “不着急,这才几个时辰,看戏还没看完呢,两家厮杀正酣,咱们过去打扰可不好,孔将军,全军吃完饭,就回卫州吧,留下一万兵马,接应柴青。” “呃,是,殿下。” 孔安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对殿下的话深信不疑,抱拳领命而去,车内,于仕元放下茶碗问道; “殿下,有几成把握?” 这就是再问太平教和朝廷对战态势,孔安虽然说话直爽,但话语毕竟是对的,目前,太平教的人可不能输! 周永孝随手拿起茶壶,给老师又添了茶水,笑道; “老师放心,太平教三十余万之众,并且左右两翼兵马并未溃退,想那楚教主足智多谋,如果连这点都没想到,那他还敢约战吗,他的意思,就是堂堂正正和朝廷做过一场,胜了,必然天下震动,太平教可就比当年的白莲教,更胜一筹!” “是啊,更胜一筹,到了那时候,京南算是稳了!” (本章完) 第865章 朝廷大军溃败 第865章 朝廷大军溃败 “呼哈,杀啊!” “快,冲过去,挡我者死!” 林山郡城北侧,朝廷十余万大军和太平教贼军主力,已经厮杀接近三个时辰,此时双方,近乎投入全部兵马, 左凌带着七万大军,直扑左翼阵型,猛然间杀入战场,让贾琏和胡乐所部,压力倍增,贾琏抬头一观,头皮瞬间发麻,只见南边,源源不断冲过来大批贼兵,自己一方战线,逐步被压缩,再等一会,怕是顶不住了,急切间不知如何是好,是继续打,还是撤退,毫无头绪, 往回一看, 恰巧,看见胡将军杀得浑身是血,赶紧打马,带着亲兵冲了过去,喊道; “胡将军,胡将军,暂且住手,快看南边,贼军近乎一倍援军至此,咱们这些人挡不住啊。” 随着贾琏一指,胡乐悦收了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显得狰狞无比,回头一观,只见南边缓坡下,冲过来大批人马,竟有六七万之众,心下一惊,顿感不妙, 眼前战事焦灼,敌方援军众多,自己这边,阵型已乱,如何能抵抗,瞧着贾琏,大喊道; “贾琏,快让骑兵传令,你我两军,撤回主阵侧翼,重整阵势,以做防御,让河西郡董将军,接应。” “是,胡将军,” 贾琏此时已经慌了神,刚刚之所以能够从容杀过来,就是因为他带着亲兵,顺着军阵冲锋的时候,前面出现绊马坑,先锋兵马引军攻其两翼,他也瞅着机会,减慢马速,就留在中间,等骑兵冲进敌阵之内后,缓缓后退,始终站在阵后避战,所以身上衣甲,始终干净如常,要不刚刚冲过来,杀了几个落单敌兵,沾了一些血迹,才有一丝沙场将军一般。 话是答应下来,可是如何脱离战场撤回去,还是个问题,毕竟两军已经缠斗在一起,厮杀不可开交,万一后撤,造成溃退,又该如何,一时间,贾琏也不知如何传令,毕竟身边,只有亲兵在此,各部兵将,找也找不到。 胡乐此时,已经召集身边还能喘气的兵丁,见到贾琏还愣在那,大喝一声; “贾琏,怎么还不动?” “胡将军,根本无法聚兵啊。” 贾琏沮丧着脸,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士兵厮杀声,就算是喊,也听不到。 “你个糊涂蛋,把将旗竖起来,然后绕着战场跑,边跑边喊,兵将看到,自然去追你,” 胡乐破口大骂,指了指贾琏身后的旗帜, 这一点醒,贾琏这才恍然大悟,立刻让亲兵把将旗数了起来,然后打马便沿着战场奔跑起来, 马一动,风就起势,将旗飘扬,这一动,不少骑兵亦然跟随其后,片刻后,大部分兵马就跟了上来,可是贾琏随即一看,原本接近两万骑兵,如今仅剩万余,损失一半,心中凉了半截,再看胡将军的身边,虽然已经成了圆阵后撤,但是万余兵丁,如今还不过半数,显然损失极大, 那太平教贼军虽然遍布尸体,可是从后追来的人,几乎是密密麻麻的蜂拥而至,至此,就连胡乐都脸色煞白,带着身边的兵,撒开腿子跑了回来, 这一动,在后阵的王子腾,看得一清二楚,眼看左翼崩溃,脸色骤然大变,立马把目光转向右翼何用和王仁所部,只见他们二人领军苦苦支撑,亦然节节败退,后方贼兵源源不断杀出,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身侧的禁军统领康孟玉,脸色决然一变,两翼兵马一旦溃退,中军主力就有可能被合围,一旦被贼军围住缠斗,定然会全军覆没; “节帅,快让中军后撤,让河西郡董将军,还有河东郡彭将军,迅速后撤,建立防御阵型,再让中军后撤,要不然,两翼合围,就完了,节帅!” 康孟玉大喊一声,眼见敌军开始往中军靠拢,没时间了, 王子腾此时心中惊惧,战局变化之快,显然出乎意料,一时间不知所措,关键时刻,还是吕老将军阴沉着脸,下令,; “快,节帅传令中军后撤,让董将军和彭将军先撤回来,以做掩护。” “是,将军。” 传令兵四下而出,而康孟玉也不再等候,立刻吩咐副将; “梁飞,你带五千骑兵,去右翼接应,我去左翼和贾琏汇合。” “是,将军,” 话毕,一万禁军骑兵,各自分两侧齐出,本阵只剩王子腾一千亲卫在此,就在王子腾传令的时候,中军所部,太平教已然维持不住阵势,漫天厮杀,前赴后继,以求减缓朝廷兵马推进, 就在这时候, 传令兵道; “节帅有令,全军后撤,河西,河东两郡兵马,先行撤离,到本阵防御,封将军殿后,” 最前头领兵厮杀的封守节猛然回头,心中一惊,两翼必然出事了,只见左翼兵马溃败,贼军正在往中军合围,右翼何用王仁所部,已经支撑不住,仓皇后撤,这一仗败了? 眼看着前面土丘,不过百步之遥,就差那么一点了, 犹豫间,董将军和彭将军,已然意识到了危险,传令全军后撤,到本阵防御,这二人一走,最中间的封守节,立刻压力倍增,无奈,狠狠的瞪了一眼远处土丘, “后军变前军,前军防御,缓缓后撤。” 随着一声将领传下去,本还在推进的中军所部,开始边打边撤,追随两郡兵马, 只要时间够,组织阵型反击,还是有时间的, 可惜,左凌根本不给朝廷兵马喘息机会,严令所部兵马,死死追着前面溃逃的人,直接冲着中军本部所在的帅旗冲了过去,擒贼先擒王, 但是两条腿终归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前面贾琏所部,和前来接应的康孟玉汇合后,一万五千骑兵,在康孟玉指令下,要求立刻调转马头率军折返,阻挡追兵,贾琏虽然不情愿,但是如若不阻拦,胡将军怕是回不来了,只能随之一起,调转马头,以弩箭阻拦。 而后面的追兵,几乎没有阵型,被骑兵反冲一下,顿时人仰马翻,死伤一片,左凌见此,不得不率军结阵,这一耽搁,胡乐后撤的步军,就立刻拉开了距离, 只是右翼王仁所部,折损过半不说,何将军的麾下,已经伤亡超过七成,即使梁飞率禁军接应,但是太平教杜护法则是前头带着奴军,消耗了骑兵大部分箭矢,到最后无箭可用,所以,最后下令后撤,可惜,士兵有了惧怕之意,竟然成溃败之势,原本还能勉力支撑的战线,一泻千里, 眼见如此,中军所部的士兵,也就加快了步伐,这一走,士气全无,本该维持的阵型,也维持不住,混乱间,加重了恐慌情绪,所有人,竟然朝着北侧大营奔去,眼看兵看不见将,将看不见帅,乱军蜂拥回撤,就算是军神在此,也无回天之力, 吕代元满脸无奈,还好,中军后撤及时,没有被围堵,再看节帅已然说不出话,明显惊吓过度,这一战,历经四个时辰,目测已经损失六成以上兵马,虽然敌军折损更多,但,太平教,最不怕的就是折损人数,老脸一黯,暗道,轻敌了, 立刻吩咐左右道, “让康孟玉,还有贾琏,以及王仁,率骑兵掩护,其余人撤回大营,你们几个,留下一半人掌帅旗,其余人护送节帅回营,重整大军,” “是,吕老将军。” 吩咐完之后,王子腾亲兵,就簇拥着王子腾往身后大营撤去,吕代元则是高举帅旗,定在此处,所有溃兵见到帅旗在此,皆是安定下来,率先而回的河西河东两郡兵马,立刻组织圆阵,分开左右两翼,护住中军撤退管道,等待封将军所部兵马, “结阵,弓弩手准备,前方百五十步,抛射,放!” “嗖嗖嗖,” 箭矢飞过,箭雨飞去, 太平教追击的人马,立刻空出一大片,而箭矢之前的位子,左右两翼回撤的兵马几近全无,何用,和胡乐两位将军,披头散发,喘着粗气,满脸惊惧,再无之前半点威风的样子, 就在阻拦片刻的时候,大梁城的中军所部,已经顺着官道撤了回来,吕代元打眼一瞧,四万部众,如今折损过半,心里一疼,眼睛一黑,差点栽下马, 手紧握着缰绳,立刻喊道,全军撤回大营,河东,河西,组织圆阵,接应骑兵殿后。 须臾间, 朝廷溃败的兵马,仓皇后撤,贾琏,康孟玉几人的骑兵队伍,合在一起还有三万余,可惜,身后,近乎十五万大军压上来,活动范围减小,不得已,几人率军后退,顺着官道速回大营, 最后撤走的人马,反而跑在了最前面,眼见着大军回撤,董大望和彭士英,赶紧命令手下,略作阻拦,也往后撤了回去,依靠拒马营寨,继续据敌厮杀, 但是太平教的人马,越聚越多, 左凌的七万大军已经到近前,还有杜护法的四万大军随后,瞧着前方简易的营寨,左凌脸色一寒,命令; “弓手掩护,重甲军,列阵前行,长枪兵随后,攻破敌营,” “是,左护法。” 一阵擂鼓声响起,四万兵马列阵已成,然后排着阵势开始往前推进。 这一幕, 落在营帐东侧树林的山坳里,前太子左卫将军的眼中,柴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下面太平教的人马愈来愈多,都已经开始攻击朝廷的大营了,之前王子腾仓皇败退的样子,他可全看在眼里,十几万大军,历经四个时辰,最紧要关头就撑不住了, 心中佩服殿下预测,看来自己的伏兵,根本用不上了,但是不出去也不行,想起殿下交代,略作样子就好,“江勇,你领兵三万,多带弓弩手,出阵从右侧佯攻,记住,不准冲阵,只能以弓箭射之,半个时辰后撤军,本将在此地接应你。” “呃,是,将军,” 江勇虽是不解,按道理说,不应该是全军掩杀过去,一举剿灭朝廷南下大军,为何要这样, 迟疑间,被柴青瞧见,伸手拍了拍江勇臂膀,解释道; “此次只是确保朝廷兵败,并不是赶尽杀绝,尤其是王子腾不能死在这,你要记住,殿下要的是平衡,如果朝廷兵马完了,太平教到时候定然是一家独大,他们可不缺人,整个京南数百万流民,都在他们控制下,你没看见,林山郡城下的奴军,就有几十万,就是耗,也把你耗死了,” 这才是柴青极为惧怕的,所谓的奴军,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被太平教那些妖人蛊惑,拿着一把长刀,就悍不畏死冲锋,甚至于同归于尽,根本不惧怕死亡的疯子,哪个将军遇上,不头疼,不害怕。 这样一说,江勇也是面带冷意, “将军放心,末将知道怎么做了。” 一抱拳,准身离去, 随即, 山坡上,就出现一片大军战阵,摇旗呐喊开始徐徐下山,这动静可不小,山下两方人马具都瞧见,杜少庆立刻吩咐,右营结阵,但是仔细一瞧,来的人也是熟人,那位太子的兵马,只是都这般摸样,才堪堪来此,莫不是抢功劳的, “杜护法,来者何人?” 左凌已经派追击而来的人马,结成阵型,防备右山上来的兵马,心底有些不相信,王子腾还会留下伏兵不成。 “左护法放心,来的人可是那位殿下的,啧啧,就这些人,来不来不是无所谓,” 杜少庆撇着嘴,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区区三万人马,再精锐也是无用,只有左凌眼神一眯,朝着远处山坡之后,隐约还有旌旗林立,摇摇头道; “真不愧前太子,杜护法,你猜错了,来的人定然不少,如果我等战局不利,他必然会出兵,如果胜之,也就是眼前的这几万人了,你看山坡后面,旌旗林立,不会只有这些人的。” 杜护法脸色一僵,抬头望去,果然,树林里飞鸟不落,山坡后隐约旌旗林立,煞气升腾,显而易见,定有伏兵在此, “左护法所言甚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既如此,我部结成圆阵,立在右侧防范,后来之兵,由你统领,继续攻打大营。” “善!” 二人商定之后,太平教攻势更加猛烈,河西,河东两郡兵马苦苦支撑,死伤惨重, “报,节帅,吕将军,董将军和彭将军还在前面苦战,请老将军重振大营,准备支援,” “报,节帅,吕将军,右面山坡后,出现伏兵,约有三万之数,还请老将军下令,” “报,杰帅,吕将军,太平教援军抵达,” 大帐内,王子腾脸色惨白坐在帐内,心神惊惧还未平复,底下众将,更是惊魂未定,尤其是王仁和贾琏二人,根本没有回过神,这就败了, 本以回营暂时安全, 但看这个样子,太平教是想赶尽杀绝啊。 “诸位,兵败如此,又当如何?” 王子腾好不容压下心头惧意,那太平教的人,都是疯子,打成这样,他难辞其咎,想到皇上密信,才回过神,大梁城,所以保全剩下的兵马,撤回大梁城固守待援,才是活命的唯一办法。 “节帅,此战算是败了,咱们要把兵撤回去,确保大梁城安危,要不然,我等纵然是死罪,也弥补不了。” 吕代元现在是看的最清的,败了就是败了,定要确保大梁城的安危,也是为了吕家的基业, 一见吕老将军开口,下面诸位将军也是回了神,表示赞同,尤其是何用和胡乐二人,浑身是血,喘着粗气,手下兵马几乎死伤殆尽,不足千人,算是光杆将军了, 胡乐赶紧起身催促道,时间不等人, “节帅,吕将军所言极是,此地不可久留,先把军撤回去,保住大梁城。” “是啊,节帅,此战虽败,但是敌军伤亡更大,可惜,那些妖人势众,眼下,不可力敌。” 何用也有些被吓破了胆子,想起战场上,那些太平教的人,悍不畏死的疯狂样子,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动容,堪比当年的白莲教啊。 “好,既如此,全军后撤,贾琏,王仁,康孟玉,率领骑兵补充箭矢,在大营布置硫磺油火之物,等彭士英,和董大望两部人马撤走后,放火烧营,拖住敌军,争取时间,” 再看向下面一张张惊魂不定的脸面,王子腾满眼悲痛,道; “此战罪责在本帅,诸位该有的功劳,本帅会一一上奏,连夜撤兵,回大梁城。” “是,节帅。” 吕代元张了张嘴,无奈叹息一口气。 片刻后,大营传来动静,北侧大门洞开,撤回的步军,简单整军,纷纷往北而行, 营内, 贾琏所部兵马,早已经将硫磺火油,倒在粮草帐篷周围,设置好陷阱之后,立刻同知董将军和彭将军后撤, 两位将军早已经支撑不住,听到传令,立刻命令大军回转,往营内撤回,靠着熟悉道路,先一步出了北营口, 见着人出来了, 康孟玉嘴角闪过一丝狞笑, “火箭准备,瞄准大营,散射,放。” 一声令下,近乎三万只火箭,突入大营,点燃引火之物,不稍片刻,整个大营火光四期,浓烟滚滚,追击而来的太平教众,乱如仓鼠,不知其出路,后面跟进的,有堂主大喊一声, “中计了,快撤,” 后军撤出,前军则是奋力冲出北营门口,被王仁所率骑兵斩杀,可怜追击到了大帐周围的那些人,浓烟滚滚看不清道路,四周火焰升腾,不一会,成为火下冤魂, 左凌见此,目瞪欲裂,厉声大喊一声; “贼子,是与尔等不共戴天!” 而匆匆赶来的江勇,又匆匆带兵离去,大营都烧了,还打什么! (本章完) 第866章 王熙凤的惊骇 第866章 王熙凤的惊骇 京城, 荣国府, 北侧学堂里,被请来的江班主,登台对着四处一拜, “诸位老少爷们,今个是荣国府大喜的日子,承蒙老太君看得起在下,请来小人的桃园戏班子,来此唱戏,都说昆曲是江南水磨腔好听,却不知咱们京城,有洛云侯赐名的峦山音,力压江南一头,下面,有栗大家的徒弟红颜,给老少爷们,唱一曲牡丹亭。” “好,” 一声大喝好字,整个院子的百姓,高兴地鼓掌, 却不知坐在角落里的张瑾瑜,面色微红,戏台上桃园江班主所言,他可都听见了,而且看来,戏班子还真是卧虎藏龙,都有人能唱出那个音调,不简单, 江皇后放下碗筷,眼前的饭菜,好久没见过了,仅仅是尝了味道,倒是回忆好多,只是刚刚那个班主所言,洛云侯还懂得音律? “都是以往的味道,好久没尝过了,倒是你小子,还懂得音律,什么京城峦山音,能比的上江南昆曲水磨腔,本宫记得,此曲调乃是白鹿书院山长连玉明耗费两年心血所出,能唱出此曲的寥寥无几?” 张瑾瑜手捧着碗,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还别说,骨头炖的肉汤,别有滋味,打眼看见娘娘不相信,张瑾瑜伸手在嘴上抹了两把,回道; “娘娘,曲调千百种,不过是那连玉明名声大,江南学子在一吹捧,合着就出名了,小子想着,京城也不是没有好曲调,不比那个水什么差,名字起的俗气,所以,小子自作主张,给改了名字,咱们这边也吹捧一下,不也是名曲调,您听听开头一段,就知道好坏。” 指了指台上一个民妇打扮的人,随着配乐走了一圈,就开始唱道; “拜月堂空,行云径拥,骨冷怕成秋梦。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曲调悠扬厚重,尾音长拖,又带有叠音,明显气势磅礴带着女子的幽怨,竟然有耳目一新之感, 武皇抬起头,侧耳倾听,不住点头, “好,好一个峦山音,你小子算是做对了一件事,此曲调,既有江南之风,又有北方厚重气势,别开生面,” 听到武皇夸赞,张瑾瑜咧嘴一笑, “谢黄老爷夸赞,小子也是偶然遇上,不想这种好事被埋没,所以才略想支持一下,臣看不得江南那些人,相互吹捧嘴脸,什么文风之重,臣觉得,他们有地域抱团之举,” 言下之意,张瑾瑜想借此敲打江南士子,恩科科举,江南抱团之重,定会影响会试。 “你说的不无道理,是该压压了。” 武皇放下碗筷,点点头,心中明白洛云侯所言何事,这一碗面,吃的竟然如此痛快,好久没这样放松了, 就在张瑾瑜一行人吃着面,闲谈的时候, 荣国府门前,忽然热闹起来, 有管事大喊一声; “镇国公府来贺!” 先是一声,紧接着就是像是开了闸门一般,唱喏的声音络绎不绝, “理国公府来贺!” “平原侯府来贺!” “忠靖侯府来贺!” 一连串的道贺声,此起彼伏,让整个院子内,更加的喧嚣,气氛达到了极点。 不过, 几位国公府的老公爷是没来,但是管家送上的贺礼可不少,尤其是后来的四位王府,递上的礼单,整整一张,不少伯爷,闲散的侯爷,还有一些京城散官,陆续到来,上了礼金,进了内院吃宴席, 内堂之中,早有荣国府管家赖大,亲自带人伺候,贾赦和贾政二人,早早站在内门两处接待往来贵客,贾元春昨夜封妃的消息,天还没亮,各府主家,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是后知后觉,时间上赶来,差不了多少, 毕竟京城任何地方有个风吹草动,不少勋贵就是墙头草,随着大流行事,就是送贺礼,也要等四王八公,那些侯府登门之后,才能跟随其后, 但是这些唱喏,张瑾瑜听着没意思,可是武皇却在那,边听着戏,边留意来贺礼的人,嘴角有一丝玩味。 “戴权,刚刚唱喏的各府,约有多少?” “回陛下,老奴细细数了一番,几位王爷,还有几位国公府的,全都来了,勋贵里面,也到了一半之多,就差洛云侯府和襄阳侯府的未来贺礼,工部还有礼部的文官,也来了不少!” 戴权说完,脸色有些怪异的撇了洛云侯一眼,似有所问,让张瑾瑜极为不自在,心底暗自赞叹,真不愧六都总管太监,这般年纪,记性还那么好,刚刚那么多人,除了领头的几位正主记着了,其余的,一个没记住! “倒是有意思,约的时间可够巧的!” 武皇摆摆手,兀自就专心听着,前面的戏台上,唱的昆曲,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江皇后眼含笑意,不时打量着洛云侯,一桌子菜,都进了他的腹中,再看四周百姓,虽然来的人多,但是他们这几桌,鲜少有人过来,即使是吃完了, 张瑾瑜则是不同,一碗汤面,虽然不少,可是对于军汉来说,根本不够,顺手拦住一个小厮,说到; “你们几个,叫人,给旁边几桌兄弟碗里的面满上,都不够吃的,还有这坛子肉,再上两份给他们。” “呃,是,这位,这位爷。” 小厮本有些气,忙了一上午,伺候这些人用饭本就不爽,又被人拦着,还想开口骂道,哪知道眼前这位爷,气度非凡,一身利落衣裳,也不是吃不起饭的主,还有这些人,越看越奇怪,但也不敢不答应, 苦着脸, 就叫了周围十几个伺候的,把各位爷的碗收了,直接去后院,给他们重新盛了一碗,还叫几人各自抱了几个坛子上来,又是几桌饭菜摆好,这些百户,面有动容,不愧是洛云侯,吃饭都能想着弟兄们。 “爷,上齐了,您看还需要其他的吗?” 小厮额头上都有了细汗,也不知忙了多久,张瑾瑜也不是苛刻之人,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纹银,抛了过去, “爷又不是随意使唤你,问一下,这流水宴摆三天,可都是吃的一样的?” “是的爷,来此的百姓,只要位子够,管饱,” 小厮拿着银子欢天喜地,心底猜测的没错,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赶紧回了话, “那还真的是富贵,听说荣国府的嫡女,在宫里封贵妃了,那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 也不知洛云侯何意,故意一问,武皇和江皇后,瞬间就把目光看向这边,想看看洛云侯问的是什么意思? 只见小厮满面通红,自有傲气在里面,在周围百姓欢声笑语中,小厮低下头,凑过来; “爷说得极对,主家嫡女,早年间就送进宫里,一直没动静,本以为年龄到了,就会放回府上,谁知昨夜,皇恩浩荡,主家的大喜就来了,奴才们也跟着高兴,” “是该高兴,忙去吧。” “谢爷赏。” 小厮收了银子,满心欢喜的离去,人一走,张瑾瑜瞧了下周围,已经换了一批人,吃饱的百姓都去听戏了,后面来的,还都在狼吞虎咽的吃着,看似不多,其实费是最多的,荣国府是下了血本。 “黄老爷,本以为荣国府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还真是下了血本,像咱们这些人这种吃法,荣国府不怕给吃穷了,” 张瑾瑜闲着没事,调侃一番,武皇嘴角一翘,没好气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没有讲究,带着他们来吃,吃了一碗还要一碗,你可不能剩下,这坛肉吃光了,” “呃,黄老爷,有点多,” 张瑾瑜看着桌上还剩下的半坛子肉,肚中见饱,哪里吃得下,眼珠子一转,把坛子一抱,拿着筷子,就走到柳千户那一桌,把坛子里的肉分了下去,“来来,黄老爷说了,肉不能浪费,吃,吃,” 分完之后,重新回来,戴权瞧着这些,不由得摇了摇头,也只有洛云侯毫无顾忌,肉还可口,就是有些塞牙。 就在此时, 王熙凤带着平儿,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在钱华管事领路下,一路从东侧角门,走了进来,一进到大院子里,瞧着满院子的百姓,皱了皱眉,问道; “怎么这么多人?” “回奶奶,清晨开了正门的时候,放出消息,说是吃流水宴,附近的街坊,都闻讯赶来,吃完饭后,在就那听戏,后来的人继续吃,这人只进不出,不就多了,” 钱华也没想到,一会的功夫,就坐满了人, 王熙凤仰着头,想看看洛云侯在何处,满眼的喧闹,如何能寻见, “来旺,去后面调人过来,把东墙的侧门开了,安排人守着,说是吃完饭就离开,把人撵一下,一进一出,也好管着,吃完饭的,让出位子,老弱妇孺可留下看戏,那些壮汉年轻的,都劝回去歇歇。” “呃,二奶奶,是。” 来旺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二奶奶生着闷气,不敢多言,应了声,就回去叫人,开了侧门,把那些赖着不走的,都给劝了出去,只有老弱妇孺,还留在那,凡是青壮男子,一律给撵走,闹了好一阵子。 人少了许多之后,钱华在前面,一指墙角处,说道; “二奶奶,您看东南角那几桌,就是奴才见到的,侯爷坐在中间的位子,周围都像是军中壮汉,没人敢过去,” 王熙凤一听,赶紧抬脚看了过去,确有几桌人看的不太寻常,离得远看不清,只得带人顺着墙角,走近了一些,就是这几步,看见有一人起来,抱着盛肉的坛子,在给那几桌壮汉分食,不是洛云侯还能是谁, 真有意思,堂堂一位侯爷,不去内堂赴宴,反而带着亲兵来吃什么流水宴,饶是让外人知晓,还以为荣国府不懂待客的礼数。 “平儿,过去瞧瞧咱们那位侯爷,有正席不吃,反而吃着这些汤面,” “是,奶奶。” 平儿也瞧见前面那几桌人不同寻常,洛云侯刚站起来,又坐下,那身影面貌是不会错的, 一伙人走得急,钱华跟在最后面,想离开又不敢,但是去见侯爷,心中还有些惧怕,无奈只能落在最后面, 距离不远,顺着墙角小路,就到了近前, 离得近就看得清楚,洛云侯侧着身,正听着戏,旁边还有几人背对自己坐着,看的也不清楚,不过确定是侯爷来了就行,缓步过去,吆喝一声; “哎呦,侯爷真是有雅兴,内堂正席不去吃,怎么还带人来吃这些流水宴,要是传出去,还以为荣国府不懂礼数,怠慢了侯爷。” 一嗓子清丽的话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里面,传了过来,这动静,一下惊动周围的人, 尤其是张瑾瑜眼神一愣,看着对面不远处,那摇曳的身姿,不是王熙凤还是何人,她怎么来了,见到一桌子人回头看去,赶紧抬头给其使了眼色,可惜做了无用功, “咳咳,原来是荣国府二奶奶,失礼失礼,本侯这不是闲着进去麻烦,反正都是吃喝,在哪都一样,” 张瑾瑜眼见着王熙凤容光焕发,气势十足,看样子贾元春封妃的事,还真是长脸,但是皇上和娘娘在此,怎能不注意,赶紧咳嗽几声提醒, 王熙凤还觉得奇怪,洛云侯一段时间不来,怎么显得彬彬有礼了,还在奇怪着走到近前,却见同桌的一位俊俏公子问道; “你就是荣国府那位管家的二奶奶,王家的闺女,” 话音温润,清脆清楚,好似一个女子问话一般,就是言语也太直接了,男子怎可这样说话,本想呵斥一番,就瞧见洛云侯在那给自己使眼色,莫非此人还有什么来历不成,王熙凤虽然心眼多,可是也猜不到是宫里贵人出来,只能在心底计较一下,笑了笑;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不去内堂赴宴,我这小门小户的,说什么管家不管家的,都是府上老太君抬爱,先管着。” 见着王熙凤回话没问题,张瑾瑜暗自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问话,却要小心了,还好是她,换成另一个人,怕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 眼见着来人回答的滴水不漏,江皇后也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王家要是小门小户,那京城大户人家也不多了,都说王家女子贤惠有能力,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府上老太君可好?” 话问的随意, 一桌子人也看向这边,尤其是洛云侯,到了此时一言不发,太过反常,这一点让王熙凤瞬间有些警觉,先回了话, “府上老太君身子骨还硬朗,好得很。” 而后偷偷打量一桌子人,有一个年轻的小厮,还有一个老嬷嬷,公子旁边坐的乃是一位中年员外,气质非凡,同样面生,洛云侯身边管家模样的老叟,有些面熟,细细打量,心下大惊,这不是上次进府时候的“内相”戴公公吗, 他怎么会坐在这,头脑一懵,忽然想到,能让洛云侯和戴公公同时作陪不敢言语的,那只有,心底打着寒颤,再看向自己面前的公子,面容俊俏,皮肤细腻,关键晶莹如玉的一双玉耳,还有耳洞,显然是女扮男装,怪不得身边还坐着一位老嬷嬷,身份呼之欲出,只觉得双腿发软,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心里有些慌张,赶忙想行礼,却有生生忍住,此地百姓众多,知晓不可声张,手里都有些见了汗泽,说是六神无主也不为过。 这样子,显然瞒不过一桌子人,尤其是戴权,微微一笑,刚刚那一眼,显然是认出自己了, 张瑾瑜见到凤姐应该猜出一二,就出言帮衬, “人那么多,带那么多人来做什么,让他们去门口待着,平儿,搬两个凳子坐下。” 见洛云侯发了话,奶奶神情有些不对劲,平儿虽没看出什么,但知道出了事,转身打发了钱管事去后面等着,自己到邻桌搬了两个凳子过来,靠近那个嬷嬷身后放下, 王熙凤见此,就拉着平儿坐下, 江皇后笑了笑,不愧是王家之女,虽然大呼小叫,没有世家小姐体面,可是人情世故,没人比得上,倒是王家嫡女,可惜了, “老太君安稳就好,记得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瞧见老太君一眼,这一来而去,竟然有小半年了,元春那丫头,在坤宁宫伺候了好些年,是个孝顺的,如今封贵妃,也是她的造化,可喜可贺!” 江皇后并未隐瞒身份,倒是夸赞了一番,此时,王熙凤哪里还坐得住,赶紧拉着平儿跪下, “谢陛下和娘娘天恩,民妇有眼无珠,怠慢了陛下和娘娘。” 心中更是埋怨洛云侯,也不提前给府上说一声,竟然带着皇上和娘娘来此吃这些流水宴,简直是荒唐。 刚跪下,就被身边的嬷嬷一手一个,给提了回去,提醒一番; “人多眼杂,不必如此。” “是,是民妇失态了。” 王熙凤都如此小心,平儿更是把头低下,不敢动弹,武皇倒是笑了笑,不愧是荣国府管家的人,荣国府二奶奶,在宫里都听到过,难得心思灵巧,但王家之女,三位皇儿不能娶啊,就是因为善妒! (本章完) 第867章 江南书院风头 第867章 江南书院风头 宁荣街, 来往的人群匆匆而过, 忽然,东头街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前些日子,从江南而来的三书院子弟,大多数住在此处,只因为上一次在江南比斗,出了意外,以至于半途而废,这一次来京城,定要夺得天下第一,原因就是此次乃是长公主所筹办的,还有永诚公主府的同样会来,天下青年才俊尽皆在此,只要在诗会上夺得名次,必将在关内名声大噪。 所以,各书院子弟来的人可不少,算得上是人多势众,也不知各书院的山长是何意,这一次而来,也没再遮掩,反而是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更是引得京城的百姓和学子,议论纷纷,包括那些世家,乡绅,豪商子弟,纷纷感了兴趣。 在醉仙楼,众人用过膳之后, 几位书院的首席,接了消息,燕春楼外面已经张灯结彩,安排的井井有条,并且已经放出风声,晌午过后,就开始比斗诗会,再晚些时候,才是魁选举,并且为了增加诗会的彩头,前三者,可有重赏的,具体如何,还不知而定, 所以,酒楼内, 江南白鹿书院的首席蓝信文,还有依庸书院的首席庄孝义,以及岳林书院的首席许仁涛,三人聚首在一起,就想了一个法子,也不知谁先提出,要热闹一番,于是,三人就劳烦掌柜的,给请了鼓队,并且租聘了十几辆马车,还有六顶大红轿子,并且让三大书院换了一箩筐的铜钱,分发下去,就是要大张旗鼓的在酒楼,风风光光的走到燕春楼,几位山长并不过问此事, 遂,一上午的时间就备齐了, “蓝兄,庄兄,外面的队伍都到了,车马齐备,咱们是现在动身,还是等一会,弟刚刚派了人过去查探一番,燕春楼门户大开,绫罗绸缎都挂了出来,不少乡绅豪商,已经开始入内了,还有不少京城的学子,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倒是京城三大书院的人,还没有动静。” 所谓的没动静,就是人还没去,毕竟京城是人家主场,早晚都一样,离得近,熟门熟路,并且京城以青莲书院为首,首席子弟乃是西王宫家世子宫怀玉,还有云山书院的首席弟子,乃是南王郎家世子郎林,傲气的很,只有云山书院的首席赵学伦,乃是今岁乡试甲榜名列,洛云侯的门生,都是风光的紧啊。 “仁涛,还是你想的周到,都说酒香也怕巷子深,不管如何,气势不能输,我等江南学子,文风正盛,诗词歌赋力压群雄,我们三人作为三大书院首席,这脸面,可是不能丢的,为兄听说,长公主和永城公主要来,就是不知这次诗会,如何比?” “还能怎么比,既然是诗会,那就是比诗词了,咱们几人,早些时候准备的,定要记牢,这一次,虽说都是有备而来,想要在那分个高下,还要看如何比,万一是临场做诗,那就稳了。” 蓝信文自信的摆摆手,历来诗会,都是提前准备的诗词,到时候,能用上则用,不能用上的则是作为参考,临阵发挥,毕竟是急智,做出的诗怕是不能上乘。 “既如此,蓝兄,许兄弟,事不迟疑,咱们先行一步。” “好。” 三人对视一眼,点头同意,毕竟先下手为强! 而屋内, 三位山长各自围坐在桌子前品茶,为首的乃是青莲书院连玉明,一身白衣,头上插个簪子,一手摸着胡须,一手执白子下棋,好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对面的则是依庸书院山长司元则,执黑子,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对阵, 另一位岳林书院的山长程亚夫,则是坐在侧面围观,看着棋盘内的白子已经全面围杀黑子,占领中间之地,没想到,黑子一步自裁,反而一盘皆活,端是上品对弈,满脸笑意,开口道; “不愧是棋逢对手,这一步下的精妙,起死回生,你们听到没,外面的弟子,可是想了许多办法啊。” “啊哈哈,哪里是什么别开生面,不过是无奈之举,江南文风虽盛,可不在京城,如之奈何,卢阁老身子骨大不如以前,所以,该出来造势,还需要造势的,但我们需要装聋作哑,外面由他们去闹。” 司元则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黑子,这一局,已然处于劣势,只有连玉明微微一笑; “你们都是徒增烦恼,该如何,还是如何,朝堂文官之争,岂能是我们能参与的,还不如按部就班,把书院管理好,这些事,由着后辈之人去闯,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做个陪衬,长公主可是明说了,六位山长,算是做个评审,就是不知第七人,乃是何人?” 连玉明不管这些,朝堂纷争,也不过是文臣自己内斗,如今勋贵有崛起之势,压制他们才是紧要的,不过这些,归阁老们所想,他们这些人,不过说说而已。 “老师,都已经安排好,请三位老师登轿。” 正说着话, 屋子外面,有弟子传话,仨人对望一眼,回了一句, “好,!” 随后, 酒楼内的书院子弟,还有三位山长,纷纷下了酒楼,上了轿子和马车, 请来戏班子的队伍已经准备好,在酒楼面前,点了炮竹,而后敲锣打鼓,就开始往燕春楼而去,并且身后跟随的马车,纷纷掀开帘子,往外抛洒着铜钱,更是吸引大批百姓追随,热闹非凡, 尤其是穿过宁荣街的时候,百姓众多,本是去吃流水宴的人,也纷纷加入其中,院内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百姓盲从,纷纷出去瞧个热闹, 这样,也让张瑾瑜一行人,觉得有些纳闷,外面的动静可不小。 张瑾瑜撇撇嘴,吩咐一声, “宁边,去瞧瞧外面什么事?” “是,侯爷。” 宁边点头答应,起身快步闪了出去, 一桌子人, 王熙凤有些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心想去禀告老太君,可是也没机会,心底也有些奇怪,皇上和娘娘来此何意,但见桌子上吃剩下的那些,不由得有些担心,如此简陋的饭食,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还不知如何责备自己, 想了想,轻声道; “娘娘,此地有风,饭菜有些简陋,不如去后堂暂且休息,民妇回去给老太君传个话,” 抿抿嘴,也不知自己说的可有分寸, 江皇后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模样俊俏不说,确实在一般女子中光彩夺目,就是可惜,这个性子,不适合在天家里面,传闻洛云侯的生母也是王姓女子,张家那位老将军,好像也没有妾室,王家女善妒之名,传言不虚,想到陛下子嗣单薄,三位皇儿又无其他兄弟姐妹,这可不行,所以心底暗下决心,王家女算是断了进入宫里的念头, “不必如此,饭菜虽然简陋,但也是荣国府一片心意,本宫这么些年,还真没再吃过这些,尝尝味也新鲜,今个出来的事,万不可往外传出去,不过可以给老太君带个话,元春在宫里,跟了本宫那么些年,许些照顾,本宫自然会照顾的。” 话也算挑明了,喜得王熙凤面容一红,又要跪下谢恩,可是,想起身边嬷嬷所言,忍着辛苦,坐在凳子上,微微行了礼, “谢皇上,和娘娘天恩,民妇必把话带到,” 这个时候, 宁边就从外面走了回来,到了侯爷身边,小声说道; “侯爷,燕春楼诗会提前了,并且江南三大书院的人,正敲锣打鼓的往燕春楼而去,说什么天下文风江南起,诗文盛会江南归,一路上敲锣打鼓,撒着铜钱,百姓盲从跟在后面。” 宁边的话虽然说着小声,但是几人离得近,别说皇上,就连王熙凤都听得清楚, 张瑾瑜瞪大眼睛,都说江南读书人文雅,这种招摇过市的事,是真是假,但是外面街上传来的锣鼓喧嚣声,那么刺耳,必然不是假的, 武皇冷哼一声, “哼,真有意思,天下文风江南起,诗文盛会江南归,难不成,大武的文风只能看江南的吗。” 语气不善,这些年江南文风鼎盛,本是好事,但是江南学子文风有些异样,去岁的学闹就是江南那些士子带头的,闹得沸沸扬扬,朝廷颜面扫地不说,还杀了几个文臣顶罪。“黄老爷息怒,区区一群书院子弟,胡言乱语而已,什么江南文风,依照小子来看,就是自吹自擂,虽说江南那些人,能力有,但是嘴上吹捧的功夫,天下无人能比,这才有了名声。” 张瑾瑜说的不过瘾,把吃完的面碗翻个个头,碗口朝下盖上,来个底朝天,又道; “会吹嘘,知道人多了,名声就大,京城各地学子,不比他们差,但都像一群闷葫芦,犹如这个碗,被翻过来扣上,谁能知晓,今日长公主之所以提早诗会,就是给众人准备的时间,想要博得头筹,写出好文章,需要时间就多,另外,六位书院山长,作为评审,具体如何安排,那小子就不知道了,” 张瑾瑜对于这些,还真是不屑一顾,就是两帮人,或者说南北书院比斗,人参与多了,广为告知,就有了名声,但是对于那些士子来说,可是露脸的好机会,所以但凡有个门路,都要混个请柬进去, 外头,燕春楼的普通请柬,都已经炒到十两银子一张了,还供不应求,洛云侯这番解释,也让武皇有些释怀,忽然想到,洛云侯诗词双绝,到时候,好与不好,一观便知。 心中有了计较, “既如此,赶早不如赶巧,跟着他们,咱们去瞧瞧,玉卿,你觉得呢?” “老爷说话,自然是好的,路过侯府的时候,把可卿喊出来,我们娘俩坐在一起还有个伴。” 江皇后也不想待在此处,看向王熙凤,用手拍了拍凤丫头的玉手,一行人赶紧起身,护在周围,这就走出府邸, 王熙凤有些不知所措,还想送送,却被张瑾瑜拦着, “凤姐,勿要跟随,今日之事,只可告诉老太君,” 交代完, 就带着人出了府邸,上了马车,追着前面的队伍,缓缓驶去,张瑾瑜则是吩咐宁边,先回侯府通知夫人,备好马车等着, 荣国府大院, 洛云侯一行人走后, 王熙凤只觉得腿脚一软,差点倒下,身后的平儿眼疾手快,赶紧上前一步,把奶奶搀扶着, 远处的来旺一行人见此,赶紧招呼人跑了过来, “奶奶,您没事吧。” 此时王熙凤心中惊骇还没缓过劲来,看见有人朝着刚刚娘娘所坐的桌子坐下,赶紧呵斥道; “快,让那些人滚一边去,把刚刚那个桌子,还有桌上的一切,连同凳子,都原封不动的搬回荣庆堂中,记着,一点都不能坏,” “呃,是,奶奶,” 来旺不明所以,这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凳子,不是从外面街口酒肆租来的,能有什么好,但是来旺听话, 瞧见二奶奶急了,哪里敢怠慢,立刻招呼身后的小厮,见其还傻愣愣站在那,立刻骂道; “都瞎了眼啊,没听见奶奶吩咐,把这张桌子,还有凳子,全给拿了,对了,还有这些碟子,碗筷,一个都不能少,搬到荣庆堂老太太那。” “是,来管事。” 围着一群小厮,吓得低了头,都伸手去搬凳子,端盘子,还有的人,把那未吃完的一坛子肉,也给抱了起来,就这样,一群人怪异的就把一张桌子,给抬走了, 来旺察觉奶奶还有些惊魂未定,小心出声问道; “奶奶,东西都搬走了,是不是刚刚侯爷说了什么,奴才见奶奶有些。” 来旺就是想提醒一下,奶奶有些失态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平儿狠狠瞪了一眼, “怎么那么多废话,奶奶的事,你也想过问不成,让钱管事,把此地照看好,你先去跟着那些人,务必看好东西。” 一直温顺的平儿,竟然罕见的语气有些严厉,来旺被吼得有些诧异,可是见到平儿和二奶奶的样子,不像是故意消遣自己等人,那这些东西,有啥异样的,不就是破碗破碟子,外带几个老旧桌椅,想不明白,就不想,打个欠,这就起头先去了, “是,奶奶,奴才这就去盯着他们。” 起身一走,只剩下平儿和王熙凤二人,凤姐稳了稳心神,看向身后,已经没了侯爷他们的身影, “平儿,走,去老太太那里,刚刚的事,万不可说出去。” “是,奶奶,奴婢知道。” 此时的平儿,神情有些恍惚,刚刚那位温润俊美的公子,竟然是皇后娘娘装扮的,自己竟然也跟着奶奶见了一遭,还是在这种地方,为何天家人不去内院, 眼见此处人多眼杂,又不好多留,扶着奶奶,就从小路回了。 而荣庆堂内, 贾府的女眷皆在此处,尤夫人,还有大嫂子李纨,都来此陪着,二人小心翼翼,坐在下首的位子,旁人也不觉得意外,对面,合着林黛玉还有薛宝钗以及三春丫头都在那,说着悄悄话,贾宝玉也是一身大红色的装扮,坐在二太太身边,只有大太太邢夫人,一脸的不情愿,闷着头在那吃着零嘴, 老太太身边,竟然坐的是薛姨妈,满面春风,好话陪着; “老太太真是大喜,这算是一步登天了,昨夜的时候,听到喜庆的事,我也是激动了一晚没睡好,我那姐姐,一直忧心此事,做妹妹的,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什么忙,如今是苦尽甘来,沾了老太太的福气,那是得偿所愿了,” 薛姨妈昨夜听到此事,还真的是一夜未睡,本以为自己的闺女寻了好去处,谁知,姐姐的大丫头,这是一步登天了,封妃不说,封的还是贵妃,宫里面,还能有几个贵妃,荣国府越发的富贵了, 原本还想搬回去住的,这个念头刚起,就抛在脑后,皇亲国戚的府邸,不得沾沾喜气。 “都瞧瞧,还是姨太太说话中听,昨夜的事,老婆子还跟着在梦中一样,半宿都没睡,想着那丫头,多少年了,总算是熬出头,老二家的,交代你办的事,可去了?” 老太太神采奕奕,说话的声音都底气十足,尤其是看着宝玉个头又高了,有宫里的姐姐照拂,以后的路,走的必定顺畅,还有昨夜交代的事,落实了没有, “回老太太,您说的事,昨夜就交代齐了,就是怎么送,还没安排好,着急的时候,让赖大先去宫里给夏总管去个信,想送一些东西,奉上两千两银子,上午的时候,刚回了话,说是可以送,晌午的时候,有小太监,在崇文门接着,现在刚刚安排人准备包裹送进去,想来也应该到了。” 二太太脸面上,难得有笑容,自从贾珠走后,每日里吃斋念佛,笑容就少了许多,如今元春的事,她比谁都上心,银票还有书信,都是她盯着宝玉让写的,包裹也是她亲自收拾的,想来元春接到包裹的时候,就能明白, 老太太欣慰的点点头, 办了就好,宫里面,难啊! (本章完) 第868章 东西贵不可言 第868章 东西贵不可言 荣庆堂内, 喜气洋洋的,三春丫头满心欢喜,就连黛玉和宝钗,也面有喜色,只有尤夫人和大嫂子李纨,相互对视一眼,似有说不完的话在内里,并未多言, 就连以往爱插言的大太太邢夫人,今日只顾着在那吃着茶点,也不知是不是受到老太太的叮嘱,像是透明人一般, “老太太,这些事,姐姐早就去做了,哪有当娘的不心急,想来宫里面,万事初登,元春,哎呀,这张嘴就是不中听,哪里能这样称呼,贵妃娘娘那里,应该挺忙的。” 薛姨妈说的嘴快,这一下子,竟把元春的名字说了出来,转念一想不妥,赶紧用手拍拍嘴,换了口吻,贾母也故意板着脸,笑道; “你瞧瞧,这都是叫着习惯了,不过姨太太说的也是,万事开头难,你们也要记着,在外面,定要忌口,贵妃娘娘尊贵着呢。” 贾母虽然面含笑意,但是话语不容置疑,说的话就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君臣有别,万不能失了礼数,还好是姨太太刚刚提醒,贾宝玉满脸不情愿,大姐姐封妃,与这些作甚,不满的问道, “为何要喊贵妃娘娘,大姐姐不还是大姐姐,怎会如此麻烦。” 贾宝玉带着怨气的话音响起,让屋内的人顿时说话小了声音,贾母虽然心疼宝玉,但大是大非上,可能不能惯着,一拍桌子, “我的宝玉,你大姐姐还是大姐姐,但是身份变了,君臣有别,礼数使然,以后你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勿要让外人说我们荣国府不识礼数。” 见老太太都一本正经的叮嘱,贾宝玉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过了,夫子曾说君臣有别,遂起身一拜, “让老祖宗担心了,孙儿刚刚失言了,” 这一幕,瞧得贾母如何不开心, “老太太,您瞧瞧,还是宝玉知书达理,这以后,还不是富贵一生。” 薛姨妈见缝插针,好话脱口而出,满屋子人,又是喜笑颜开。 就在这个时候, 外堂屋子,忽然跑来一群人,有的搬着凳子,有的抬着桌子,还有的,端着碗筷碟子,呼啦一下,涌进屋来, 屋里的婆子自然是不肯的,瞧着搬来的这些东西,都是破烂桌椅,碗碟子,里面汤汁挂落,一看就是刚刚用碗,洗都没洗,就照着屋里面送过来,开口骂道; “反了天了,你们这些吃饱撑的,什么玩意都往屋子里送,洗都没洗,残渣剩饭的,往哪放呢?” 这一嗓子吼声,不仅外面的人愣在那,就是屋里头的贾母,还有两位太太,都有些不悦,大喜的日子,如何说一些污言秽语,左右一看,凤丫头的身影,可没见到,疑惑的问道; “说了那么半天,凤丫头怎么许久未回来?” 众人一愣,还真是,之前凤丫头说,出去巡视看看,这一走,时间长不说,外面都有爷们照看,应该没有什么事,走一遍园子,也要不了多久,屋子里头都说了几巡话了,人还未到,眼见着屋内人都不知道,贾母就招呼鸳鸯过来,吩咐道; “鸳鸯,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凤丫头回来了,” “是,老太太。” 鸳鸯点点头,明白老太太意思,外间屋子瞧瞧出了什么事,这大喜的日子,万不得失了颜面, 奔着屏风帘子,就走了出去,外间的小厮都抱着东西不敢乱动,来旺,也急匆匆跑了进来, 正巧。 鸳鸯也从暖阁里走出来,瞧见一屋子小厮抱着桌椅板凳,还有吃饭用的碟碗,甚至于炖肉的坛子,这是, “来管事,这些东西搬进来,是何缘由?” 来旺刚喘口气,听见问询声,抬头就看向屏风处,见到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鸳鸯走了出来后,哪里敢怠慢,他可是侯府的人,赶紧回话, “鸳鸯姑娘,小的可是奉了奶奶的话,把这些东西搬过来,放在内堂里的,至于为何,小的也不知晓。” 来旺苦着脸,不是不知晓,而是奶奶根本没有提点与他,但是也明白,奶奶过去,是找洛云侯的,至于说什么,做什么,他一个做奴才的,怎敢过问,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话, “奶奶刚刚去了大院里巡查,但是遇上了洛云侯,竟然在吃流水宴,奶奶就过去,具体出了什么事,小的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这番话,让鸳鸯觉得蹊跷,既然是找侯爷的,那这些,定有深意, “来旺,既是二奶奶吩咐的,就把这些搬到内堂之中,如何摆放,你就还原放着,想来是有深意,” “是,鸳鸯姑娘。” 来旺愣了一下,赶紧答应下来,招呼一声,众人就随着鸳鸯,进了内堂,把外屋的婆子晾在那,脸色有些难看,可惜,她一个外屋伺候的婆子,可赶不上鸳鸯这半个主子,嘴角一撇,就回了角门,和另外几个婆子,嚼舌头去了。 内堂众人, 还在各自说着悄悄话,尤其是惜春丫头,借故跑到探春身边,隔着桌子,朝黛玉问东问西,许是好久不见,想的慌, “林姐姐,怎么好些日子没见着你,?” 林黛玉还是一身青衣轻衫,不像是世家小姐,反而像是道家中人,带着木簪的头,转过来,细眉微动,笑了笑, “惜春妹妹哪里的话,我一直都待在院中,将养身子,不敢随意外出,” 林黛玉找了借口,本就不想出门,这些日子贾府事情不断,更不好露面,所以,以此为借口,推脱了好些事,要不是今日大喜之日,推不开,这才动了身子,毕竟天家的恩惠,实属难得, 二人小声的对话,探春听得一清二楚,柳眉微微一皱,说这些话,可不像是林姐姐的性子,会不会是因为宝哥哥的事, 黛玉那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李纨还有尤夫人眼中,眼底竟有些羡慕神色,未进门,就有爵位傍身不说,又是那冤家的心头好,总归是比不上的,也不知他这段日子可好,借故吃着糕点遮掩,可是二人同时伸手,尤夫人和李纨碰着正着,眼神撞在一起,什么心思,都清楚得很, 思索间, 门帘响动, 眼见着鸳鸯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厮,抱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跟了进来,好奇间,就把这些思绪,抛在脑后, 只见来旺站在内堂指挥,把那处桌椅板凳,吃饭的碟碗,还原,也就是大院子里,借用的桌椅,破旧不堪,长桌上面,布满了油泽,凳子还有些坑坑洼洼,就是那些碟碗,还好看一些,但也布满了残羹剩菜, 就这样, 一张六人做的桌子,布置好了,可能是方位不对,来旺着急间,就嚷嚷道; “你不长眼啊,板凳往这边放放。” “是,来管事,” 小厮吓得满脸是汗,又把凳子,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放好,这才立在一边,这种事,换成谁,都感兴趣,尤其是宝玉,在此没人搭理,无聊得很,一见到这些,就下了椅子,凑过来寻思着,左右看看, 瞧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头绪,就是一些刚刚吃过饭食的碟碗,和桌椅,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贾母虽然虽然见多识广,但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更遑论其他人, “来旺,怎么回事,桌椅碟碗搬进来为何?” 此时来旺还在摆弄碟碗摆放的角度,听见老太太问询,这才回了神,跪在地上; “回老太太,是二奶奶吩咐的,把这一张桌椅板凳,碟碗,一模一样的搬进来,奴才也不知何事,只是二奶奶路过大院子时候,瞧见洛云侯在院子吃流水宴,就过去说了话,具体如何,奴才不知。” 一提起洛云侯,屋里的人顿时安静下来,不提林黛玉和薛宝钗,甚至是大嫂子李纨还有尤夫人的心思,就算是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心神一震,只要是那个不安分的来此,就没少出事, 坐在炕上的贾母,一时间也没了言语,那小子,还真拿他没辙,不过凤丫头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些东西抬进来, 眼见着屋内静悄悄的, 又是门帘攒动的声响,王熙凤带着平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见屋内的东西摆好了,众人皆在,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凝重,心里如同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的,深知此事不同寻常,天家之人怎会去那吃什么流水宴,焦急说道; “都是我的错,刚刚有些事耽搁了,所以回的晚一些,来旺,你们几个到外屋先先待一会,” “是,奶奶。” 随着王熙凤的脚步进来,来旺等人躬着身子,应了声,就朝着外间屋子走去, 等王熙凤走到贾母身边,贾母就感觉出不寻常,之前凤丫头的神情,可不是这样,难不成是说了洛云侯说了什么,想到此,就想起了南下大军中的贾琏,不会是,猛然一惊,问道; “凤辣子,怎么回事,出去一圈,可遇上什么事?” 王熙凤此时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解释,人太多,又没法明言,如何是好,原以为是一场寻常的宴席,吃到最后,倒是吃出了蹊跷; “是遇上了事,不好说。” 只得这么回,贾母瞧见这样子,心中猜了大概,对着屋里喊道; “伺候的人,都下去,鸳鸯留下,” “是,老太太。” 一见贾母不像是开玩笑,周围伺候的丫鬟,缓缓退下,只留下平儿和鸳鸯二人在此,屋内的人更加好奇,这事? 目光都瞧了过来,王熙凤又不能把太太还有其余人撵出去,脸色为难,让贾母看的更有些狐疑,这都不能说, “你小声过来说,老婆子,耳朵不聋能听的见。” 既然不能当众说,那就近身前来,王熙凤只得如此,靠着贾母身边落了座; “老太太,孙媳妇去了前院,恰巧遇上了洛云侯在吃流水宴,觉得奇怪,就过去瞧瞧,谁知。” 脸上还有些忐忑,怎会就遇上这些事了, “谁知竟然遇上了内相戴公公,心中一紧,觉得不对劲,走过去一瞧,竟然瞧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乔装打扮,也坐在那跟着一起吃着流水宴的汤面,说了一会的话,人就走了。” 一着急,说了什么话,还没想好, 可是,贾母听完,一向不动声色的面容,满是惊骇,手一抖,就把炕上方几的茶碗碰到地上,摔得粉碎,失声问道; “凤丫头,此事万不可胡言,你可瞧清楚了?” 贾母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满眼惊愕不信,身子微微前倾,嘴唇微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熙凤满心苦笑,点点头; “是真的,孙媳妇都和做梦一样,平儿也在那,娘娘还问了一些话。” 见着凤丫头不像是说谎,嘴里呢喃着, “这这可如何是好,怎地就来了,也未好好迎驾” 贾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想了许多,天家的人来此,是为了荣国府,还是为了元春的事,或者另有安排, 屋内静悄悄的, 众人也知道事情不同寻常,老太太从未变过的脸色,今日竟然失态了,可是洛云侯又惹出了什么事,这点念想,竟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屋子里的人心头。 “凤丫头,靠近了说,可是说了什么?” 贾母语气焦急,又问道,王熙凤这才定了定神,好像也没说什么,就把娘娘重复的话,说了一遍; “老太太,娘娘说给老太君带个话,元春在宫里,跟了本宫那么些年,许些照顾,本宫自然会照顾的,” :“老天保佑,这是元春的造化,有娘娘照顾,在后宫,算是有依靠,对了,皇上可有嘱咐?” 贾母心底,更在意的是皇上的态度,君臣之道,紧要的说,王熙凤眼里有些古怪,皇上好像没说荣国府的事,但也不敢隐瞒, “禀老太太,皇上没提国公府的事,反而说了一句话,天下文风江南起,诗文盛会江南归,难不成,大武的文风只能看江南的吗,说完之后,洛云侯他们就起身走了,还说此事,万不可传出去。” 贾母眼神一亮,看向凤丫头,是越看越满意,这丫头有福气,此事都能遇上,显然陛下是偶然来此,说不得是洛云侯那小子带来的,这点情意,算是先记上,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难不成,大武的文风只能看江南的吗, 陛下是对江南文人不满了,可惜,贾家在朝中,有些败落,这消息可有可无,还有诗会,什么诗会? “你刚刚所言诗会,京城哪里有诗会?” “老太太,这事孙媳妇还真知道,听说燕春楼那边,举办诗会,还有魁比赛,闻听是长公主出来张罗的,” 王熙凤毕竟是管家的,商会那边,常常带人过去巡视,京城有什么消息,自然是有所耳闻,诗会那么热的话题,怎能不知, 贾母面动容,暗自嘀咕一句,长公主,香雪那丫头回来了,她一回,那永城公主岂不是也回来了,这二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原来二人和荣国府也亲厚,只是离京那么些年,这时候回来,京城怕是乱了,想起燕春楼还是殿下产业,面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诗会是做诗的,宝玉他,心底隐约想让宝玉去一趟,但是瞧见宝玉周正的摸样,那地方毕竟是青楼,如此诗会,定是权贵云集,恰逢元春封妃,嫉妒之人不在少数,罢了,还是不趟那个浑水。 看向堂内的桌椅碗碟,想来这些就是天家人坐过的,还有些好奇, “凤丫头,可否指认下,如何落得座。” “老太太暂且一观,东北角的,是娘娘所坐,临近正东的乃是皇上,剩下的就是戴公公,还有洛云侯,娘娘身边的则是一位嬷嬷和丫鬟,” 凤丫头附耳低估几声,大体说了一番,贾母打眼一看,就知道了大概,还是皇上仁义,如此简陋的桌椅,还有饭食,也不嫌弃,算是对贾家大恩了, 宁国府那边,说到底也是贾珍父子,自作自受,亏了还保留爵位,想了许多,再看堂内的桌椅,贵不可言, “来人啊,把这方桌椅务必保管好,放在后屋里,摆了供奉供着,碗筷洗干净后,按照原样摆上,谁要是碰着了,可别怪老婆子用了家法。” 外头,问询赶来的婆子有些愕然,但见老太太不像是开玩笑,低头答应,去外间屋子叫了人,个个小心的把桌椅板凳,碟碗筷子,小心搬了出去,这一幕,瞧得屋里人幕不着头脑, 邢夫人眼珠子一转,故意问道; “哎呀,老太太这是做什么,不就是租来的桌椅,什么时候这么稀罕了,还要供上?” 一句话所出,就连其他人也心生疑惑, 谁知贾母闭口不言,等那些伺候的人都离开,转头看过去,只说了一句; “该你问的,你再问,不该问的,不要问,有些事,不知道比你知道的要好,老二家的,等回了,把这些桌椅搬回去,小心供奉,你可知贵不可言四个字。” 像是提点,二太太猛然一惊, “贵不可言?” (本章完) 第869章 白莲教困汝南 第869章 白莲教困汝南 “呜呜!呜呜!呜呜!” 京南重镇汝南城, 城头警戒的哨兵,在城楼上突然吹起号角,凄凉的号角声响彻汝南城上空,随即,城头的大鼓也随即响了起来; “咚咚咚!” 紧接着,城下藏兵洞内的士兵,蜂拥上了城头, 只见汝南城正西,黑黑压压来了一片天际线,仿佛黑云压城一般,由远而近,城楼上的号角声,更加的急切。 城内, 太守府, 太守魏湘平正在书房看着书信,这封书信就是从京城加急而来,内相手书,让自己查明怀州城的动向,盘踞的是哪方兵马。 可是一连几日,派出去的斥候死伤惨重,能回来的没几个,如果人数多了,一去不回,人少了,又查不明情况,这样看来,怀州那些人,早就布置好天罗地网,行事如此缜密,所图甚大,心底更为担心的就是朝廷大军,可有异样, 书房内, 还在屋内的汝南知府宋辉,拱手而拜; “魏大人,城中粮草备齐,段将军已经招募四万青壮,并着府军三万人马,守城不在话下,魏大人不必着急,就算怀州贼子狡诈,下官不信,他们还能飞过来不成。” 知府衙门这些日子,陪着太守大人忙里忙外,都说西边危险,连续等了好些日子,连个贼人影子都没见到,是不是魏大人猜错了。 魏湘平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其实想要搞清楚怀州的人,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要把他们逼出来, “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怀州地处林山郡和汝南城折中点,怀州一但丢了,京南什么事,我们就一无所知,而且,朝廷南下大军差不多时间,就要到了,太平教那些贼军,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有一场恶战!” 这等战事,朝廷这些年,只有关外和女真人的恶战才有,可动用的兵马多数是边军精锐,而关内,各个州县守城将士,则大部分是府军,平常吹嘘多精锐,实则上了战场,能不能行也还要两说,毕竟府军什么样,魏湘平岂会不知,一群老爷兵,再加上守将喝兵血,人数虚报,能有名册上的一半,就是老天保佑了。 除非是像汝南城,安阳城的府军,有兵部的人每年下来核查,相对好一些,剩下的,能有三成战力,怎会有京南之祸。 宋辉有些愕然,太守大人一心想打,但城中不到三万守军,如何去打,那些青壮连个阵势都站不齐,兵刃都拿不稳,守城还好,出了城,怕是凶多吉少, 至于说朝廷大军南下,一战而定,说不得,怀州的贼子,闻风丧胆,不战而逃了; “大人不必着急,既然朝廷出了兵马,那些逆贼定然会望风而降,说不得,怀州盘踞的贼军,就吓得撤了。” 宋辉满脸堆笑,陪着好话,魏湘平闻言,忽然哈哈一笑; “还是宋大人想得开,不战而降,你自己信吗。” 一阵笑声传来,宋辉面上有些尴尬,好像他自己也不信,造反一事,都是杀头的买卖,谁会投降。 就在此时, 书房外面,响起了号角声,随即擂鼓骤起,响彻全城,二人脸色一变,随即书房外,有传令兵到来,闯进屋门, “报,魏大人,城西十里地,有贼军靠近,人数不下二十余万,披甲之士倒是不多,约有五万之数,如今快速靠近汝南城,段将军已经开始准备守城事宜。” 突闻噩耗, 魏湘平和宋辉同时紧皱眉头,这么巧,这个时候他们想攻城,还是故作迷阵,那林山郡城太平教的人,他们不想要了,不可能啊, “大人,会不会太平教妖人故作迷阵,以此牵制汝南城,而他们主力则是去迎战朝廷大军了,下官以为,紧守门户即可。” 宋辉心中还有些忐忑之意,虽说太平教都是流民,但是一个个州府县衙被攻破,当官的没有一个跑出来,现在这个二十万人马,会不会是流民装扮的,以做佯攻之用。 这一点,魏湘平也在心底过了一遍,想想也不可能,披甲之士五万余,那也比汝南城甲士多,这样说来,京南林岳府已经被攻破了,只有那里有甲,但贼军人数那么多,会不会有诈, “宋大人所言,皆有道理,但是如何打,还需要试一试他们成色,宋大人,可有胆量登上城楼观之?” “敢不从命。” 宋辉一抱拳,拜道。 汝南城, 西面官道, 如今的白莲教主白水月,早已经今非昔比,骑在马上,身后近乎二十万兵马,虽说流民占了半数以上,但也是教中“精挑细选”者,加上还有队伍后面跟着的十余万乱民所在,一个汝南城,无论如何都要打下, 看着遥遥在望的汝南城,白水月一袭白衣,带着面纱,灵动的身姿骑在马上,身后背着一柄长刀,飒爽的英姿光彩夺目, “右护法,你说说看,汝南城应该怎么打?” 身侧跟着右护法应先才,一件儒服上身,手上拿着折扇,折扇上,还沾着几个羽毛,颇有军师的风采,如今应先才也留了胡须,配上一双精明的招子,算是坐实了白莲教智囊的位子,大小事宜,都需要他跟着定夺, “回教主,攻城与否,无怪乎围三缺一,留出生门,并且要打,也有两种,一种是急攻,不给对手反应时间,另一种,则是消耗战,但京南之地缺粮,我教手中粮草不丰,并且人数众多,所以,只剩下急攻一条路可走。” 应先才眯着眼,把如何攻城的法子,娓娓道来,其实心底,更多的是想抢汝南城的官仓,太平教那些人,拼死奔着郡城去,不也是为了拿些粮食,同样的,就算有那些大户走私粮食,但对于他们来说,杯水车薪,所以,一切的变数,都在官仓里,只要拿到粮食,就能站稳脚跟,汝南城地处东西北要冲,实乃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水源颇丰,是个好地方,就算是明年的粮食,只要耕种,就不缺的,所以,不能耽搁时间。 “哦,右护法的意思,是急攻,那如何解释,急攻的法子?” 白水月眯着眼,望着汝南城的城头上,人头攒动,而且火油还有城防,都在准备着,显然太守魏湘平,不是个易于之辈, 遂问道。 “教主请看,汝南城城坚墙高,而且兵甲齐全,这守城之物,应该是不少,所以,前三波不能动用教中兄弟,属下曾闻,太平教攻城,都是用奴军开道,不死完,绝不能退,所以,属下觉得,身后跟着那些流民,与其浪费粮食,不如消耗一些汝南城箭矢,” 说着说着,应先才嘴角一挑,阴险至极,又道; “围三缺一,留下北面的城门,三处围攻,皆是主攻方向,不给汝南城喘息时间,两天之内,让身后这十余万流民死完,再让教中弟兄们攻打,如果三天不到,流民死完了,怀州还有那么多人,继续赶过来,直到守军精疲力竭。” 如此阴险歹毒的法子,让右护法身边的堂主,香主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愧是教中的右护法,果真是阴险狡诈,这样一来,既可以省了粮食,又能消耗汝南城一波,端是厉害。 白水月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汝南城只要拿下了,西河郡,还有江南南端,都是任由自己拿捏,那时候天下震动,白莲教重出江湖,指日可待, “好,既然如此,此战,由杜护法安排,本座给你打下手。” “谢教主,属下必不负所托。” 应先才拱手答应,此战打的就是快,只要打的出彩,教主的位子才能更加稳固,毕竟京城那一边,圣女的势力急剧膨胀,左护法秦林生,死不悔改,带着人直奔着圣女麾下了, 忽然, 应先才打开折扇,摇了摇,把这些杂念抛在脑后,专心打量起来汝南城,此城是由西河郡特有的青石堆砌而成,坚固异常,城墙足有三丈之高,墙上垛口,在拐角处还有箭楼,城下动静一目了然,城门处上的阁楼,更是高大, 硬打确实损失太大,但也只能耗着,十五万奴军,也能耗上三天,立刻吩咐; “顾然领兵三万督战,率五万奴军攻打西门,随时派弓手压制城墙上守军,东城门则是卢柏南,亦是领军三万督战,带着五万奴军前去,至于南门。” 应先才看着身后一群堂主,微微一笑; “朱堂主,你可是秦护法麾下的,可敢接南城门的?”被问到的朱云升朱堂主,乃是左护法秦林生的心腹,这一次跟来,还是受圣女授意,前来观战,既然右护法给了机会,那就接着,只见一身披甲的朱云升,一抱拳,领命道; “右护法既然说了,敢不领命,南城门,在下一定攻破,不过需要披甲兵两万助阵,” 既然敢开口,那就是胸有成竹,应先才盯着此人看了一眼,迟疑片刻,点头答应, “好,既然朱堂主就开了口,那就再给你两万披甲兵,并着三万步军,加上五万奴军,要是朱堂主攻不下南城门又当如何?” “甘愿领军法。” 朱云生脸色生硬,抬头顶了回去,应先才还想说什么,却被教主目光一凝,不得已答应, “好,如你所愿而,现在各自点齐兵马,去吧,本教大营,就扎营在东城门外的官道上,靠近南侧树林河沟的那一侧,谁先攻下城门,有重赏!” “是,右护法,红阳劫尽,白阳当兴,白莲开,光复明宗。” 三人各自抱拳领命,唱了白莲教的圣训,随即去了队伍的后面,片刻后,领兵前行,大军顺势分为四队人马,偏离官道,往南疾驰。 这一切, 都被城楼上的太守魏湘平,还有知府等人瞧见,众人面色大变,刚刚传令兵所言,不过是二十万人马,只有五万披甲,其余应该是乱民,怎么城下绕行的兵马,有那么多,再看东面而来的大军,足足有三十余万人,难不成太平教避其锋芒,大军来了汝南城。 知府宋辉再也忍不住,质问守将段开平, “段将军,你刚刚不是通传,来者不过二十万人,只有五万披甲之士,如今的人数,可不止这些啊。” “是啊,段将军,这些从南城绕路的,都有十几万人,你说的二十万人,怎么算的,咦,不对啊,为何绕行过去。” 汝南知府衙门同知刘江,也跟着附和,不过准头一看,绕行的兵马,已经在城外列阵,这是要做什么,炫耀武力, 但是段开平一见,贼军摆开阵势,布置好阵型,云梯和投石机,还有弓手,都已经准备箭矢,这是要攻城了,怎会那么着急不说,不是应该先安营扎寨吗, 随即警醒,也没管两位大人问话,赶紧大喝一声, “各自守备城墙,贼军要攻城了,” 话音还未落, 城下的贼军忽然大喊一声, “右护法,红阳劫尽,白阳当兴,白莲开,光复明宗,杀啊!” 而后,大批贼军扛着云梯,满眼充血,悍不畏死冲了过来,城墙上的守将,慌乱的指挥着, “快,弓弩手准备,城下百步距离,攒射,放!” “继续,瞄准,放,” 一轮轮箭雨抛撒,猛冲过来的白莲教贼军,顷刻间死伤惨重,但是惊恐的一幕随之出现,倒地那些人虽然痛苦哀嚎,但是后面,依旧是悍不畏死的冲过来,很快,云梯就勾上城墙,下面的人开始死命攀爬,有的人把长刀含在嘴中,顶着箭矢,冲了上去, 眼见于此, 守城校尉赶紧让手下,把煮好的金汁抬过去,顺着云梯浇下去,瞬间,惨叫声一片,可惜,仅仅一声之后,云梯上又有了动静,紧着着双方兵戎相见,虽无一人可以登上城头,但是城下源源不断的贼军涌过来,看的众人头皮发麻, 此外,南城先有动静之后,东城门和西城门,随即也有了动静, “报!大人,东城门遭到贼军主攻,” “报,大人,西城门遭遇贼军主攻。” 眼见着传令兵慌张来此,段开平,脸色一冷,骂道; “废物,慌什么,一共那么多人,哪里来的都是主攻,北城门如何?” “回将军,北城门倒是安然无恙,一切如常,攻打最为凶猛的乃是南城门,双方已经开始争夺城墙垛口了。” 来人一脸的苍白,明显惊吓过度,那些人,不对,那些疯子,简直是恶鬼一般,石头砸,金汁浇,他们都不怕,想到那些惨死人,在城墙下哀嚎,不寒而栗。 “慌什么,让城中各部人马,准备支援城墙,兀自不可懈怠,”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传令。” 一抱拳,踉踉跄跄的就跑下城头。 这样子,看的在场几人,脸色又白了几分,知府宋辉张了张嘴,问道; “段将军,守城你可有把握,敌军势大,能守几天?” 眼前的东门外,满眼都是贼军涌过来,喊杀声一片,血已经把城墙染得通红,这才打了片刻,就如此惨烈,谁都没想到。 “是啊,段将军,这样的规模,有几成把握?” 同知刘江,双股打颤,怎么打他是不知道,但是即便不懂,也看出来贼军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是那股子狠劲,让人不寒而栗,要是守不住,也要提前准备逃跑的法子,一家老小可有不少人。 “两位大人,这如何能保证?” 段开平之前是信心满满,如今见了这般摸样,心底也没有底,和一群疯子打,谁知道最后如何,如果是这样拼杀,倒是没多大问题,就怕后面的那些披甲精锐,一但攻城,怕是,守不住, 眼见着段开平也没个准话,宋辉和刘江就显得有些急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魏湘平拦着, “闲话少说,这些还算不上兵,不过是一群拿着刀的流民,想来他们是做消耗之用,对了,刚刚他们在冲过来之前,好像喊了什么话,你们可有听到。” 宋辉心中憋着一口气,瞧见段开平如此窝囊的样子,那之前吹嘘的府军精锐,简直就是狗屁,但是随着魏大人问话,胸中的一口气,只好继续憋着。 “回大人,好像是说了什么,下官听着像什么红阳劫尽,白阳当兴的,后面那一句是什么来着。” “白莲开,光复明宗。下官也听见了,感觉有些熟悉?” 旁边的同知刘大人,顺着宋大人话音接了过来,就是感觉在哪里听过,几乎琢磨的时候,在此地站着的几人,皆是面有土色,段开元哆嗦着嘴,用手指了指城外, “魏大人,宋大人,刘大人,他们不会是白莲教吧,红阳劫尽,白阳当兴,说的是白莲贼教,白莲开,光复明宗,这不就是造反的词吗。” 想当年,整个京南,乃至于江南地界,谁不知这个口号,每次白莲教上战场,都要喊上两嗓子,然后跟疯子一般,冲了过去,这,怎么可能呢? “段大人,不会是咱们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是白莲教?” (本章完) 第870章 半路上被围堵 第870章 半路上被围堵 京城, 青湖南岸, 江南三大书院的车队,前后拉的距离挺远,马车缓缓而行,百姓盲从,跟在后面捡着铜钱,还不断有锣鼓喧闹声夹杂其中,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娶亲似得。 车内, 众人还是原来的落座,只不过,秦可卿一袭男装,坐在江皇后身边,二人装扮都是一样,世家公子也不为过, 江皇后脸色满含笑意,看着眼前的可人儿,这才是贴心,怎么看,都比荣国府家的媳妇看的舒心,那种感觉,错不了的, “你这丫头,好些日子也没来宫里,都在府上忙什么?” “回娘娘,倒也没有忙什么,无事的时候,就看看书,绣女红。” 秦可卿老实坐在那,把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的话说出来,其实也没多少空闲,府上采买账册,还有各府来往开支,以及外面商会报的账目,都需要打理,所以能空闲的时候不多, “你倒是还有这个心思,看书也好,修身养性,女红这一块,本宫在宫里也学了不少,想给三位皇儿,秀个袍子,” 好似娘娘想到些什么,用手点了秦可卿的手掌心,笑道; “你啊,也多紧紧时间,” 这些暗语,秦可卿岂能不知,毕竟府上王夫人也一再叮嘱,红了脸,点点头,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岔路口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对面的锣鼓声,更加响亮,不知出了何事, 掀开车帘,张瑾瑜问道; “怎么回事,马车停了呢?” 赶车的柳千户出了声; “回侯爷,前面的车队停了,好像是对面也来了一个车队,看似是从青莲书院过来的。” 随着柳尘一指前面的弯道,果真看见来了几个宽敞的马车,明显气派许多,青莲书院首席弟子,记得好像是宫家世子,那个谁来着,一时间没想起来,堵着路,明显找茬的, 遂坐回车内,吩咐道; “别管他们,咱们先去燕春楼寻好地方,点上一曲听听,对了,宁边,派个人,去桃园,把栗姬大家请过来,怎么也要唱一曲峦山音,和那个什么水磨腔比一比。” “是。侯爷。” 一看堵在此地,也不是个事,二人应了声,马车随即而动,绕过前面车队前行,可是到了前面,也不知是不是青莲书院的马车宽大,还是对面故意为之,本是宽敞的道路,被对面三辆马车横在道路中间,堵的严严实实, 无法通行, 而且为首马车上站了一个人,大喊一声; “此路不通,想从此路过,需要对一副对子,只要能对得出,才能过去,要是对不出,江南三大书院,哪里来哪里回,也别在此丢人现眼了,京城诗会,以后也只有青莲,云山,秋水,三大书院自己比斗了,” 说完,也不知从哪里来钻出来的人,从马车后面涌了出来,跟着起哄, “就是,还没到京城,就开始招摇过市,不给他们些厉害瞧瞧,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人群中,有一位书生样子的书院子弟,脸仰着嘲讽一番,余者更是跟着附和, “是啊,听说三位书院首席,自称江南三大才子,我看才子知不知道还另说,出风头的事,谁能比过他们,吹起来的才子,谁不会,这样说,我还是京城第一俊杰呢。” 也不知从哪来出来的书院子弟,站在那大放厥词,身后一群书生模样的人,跟着哈哈大笑,原来一直没有动静的京城三大书院,竟然在闹市之中,早有埋伏, 不说爱看热闹的京城百姓,就是得了消息的京城赶考的世子,都尽在此地,朝里面观望,恰好两个拐角有一个酒肆,和茶铺,这样一来,人越来越多。 马车被堵的停在那,张瑾瑜在车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既然过不去,就等等,看看所谓的江南才子,还有京城第一俊杰,出什么对子,” 由不得张瑾瑜不笑,感觉就是在开玩笑,弄个诗会,被堵在门外对对子,也只有书院这些人能想出来,武皇倒是来了兴趣, “也好,朕,咳咳,老爷我也想听听,那几个小子能出什么对子,青莲书院,宫怀玉。” 只一句话,就点出宫家那位世子。 车外, 江南三位书院的人,早已经下了马车,挤在前头人多势众,依庸书院的弟子从云,先一步跳上马车,拱手一拜问道; “敢问拦路者何人,今日参加诗会,比的诗词,区区对子,如何登上大雅之堂,是不是你们京城三大书院怕了,才以此为由,故意为难我等。” “是啊,不是说诗会提前了,怎么会在燕春楼外比斗对子,会不会提前埋伏好的,” 人群中,又有人在那讨论着,也不避着人,周围人一听,点头称是,他们好多人,为了一张请柬,了不少银子,要是诗会办不成,那不是亏了, “是啊,诗会和对子是两回事,怎么又开始对对子,想对,回家对去。” “就是,我等在此等不及了,” 又是一阵起哄,闹得一出,让青莲书院的夏含冬面色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红了脸站在那,瞧得张瑾瑜在车内摇摇头,这小子不行啊,这点话语就给怼回去了,不堪造就, 此时, 对面车驾里,西王世子宫怀玉笑了笑,看向身边南王世子郎林问道; “还真是不可小看江南那些人,嘴上的功夫就是厉害,” “是啊,嘴皮子利索,蛊惑人心也是一流,既如此,万师弟,这是五万两银票,你拿着,出去和他们下赌注,只要能对出,这五万两银票就送给他们,要是对不出,就要他们输五万两银子,” 郎林面色微笑,能用银子解决的事,自然是小事,宫怀玉手底一紧,瞧了一眼郎林,还真是出手阔绰,南王府的财力,可见一斑,眯着眼,顺手也掏出五万两银票放在秦羽潇的手上, “既然世兄都出手,为兄岂能不跟,赵师弟,此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另附上一声,赵学伦,乃是云山书院首席,寒门出身,颇有才华,只见二人同时一拜, “是,世子。” 万雨竹拿了银票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也不废话,直接把银票拿在手上,问道; “夏学弟说的也不错,来参与的是诗会,既如此,换个赌注,这是两位世子出的赌注,十万两银票,出一个对子,要是你们能对得出,这十万两银票就是你们三大书院的,要是对不出,师弟又当如何?” 见对面变了样,夏含冬不敢应声,这可是十万两银票,他一个寒门子弟,如何答应,气势榜落,没了刚才的样子,周围的人,包括百姓,都一片哗然, 张瑾瑜两只眼也瞪得老大,呐呐自语; “不愧是王爷家的崽,出手阔绰,什么对子能值十万两银子,要是真的,可算大武第一对子了,啧啧,” 嘴里啧啧有声,身边的戴权也瞧得颇为头疼,几位藩王世子要是都像他们这样,京城怕是不闹翻天, 武皇眼里精光一闪,笑问道; “洛云侯,你对对子如何?” 张瑾瑜闻言一愣,他哪里懂什么对子,只是记忆中有一些背好的对子在,要实在多,那就没辙了, “回老爷,小子对对子,不是太行。” 说的委婉,倒让江皇后眼睛撇了过来, “还有你洛云侯不行的?” “呃,娘娘哪里的话,世间那么多事,如何都会,只能听,闻,问,不精通此道,要是世间万物都知道,恐怕也只有孔圣人他老人家了。” 张瑾瑜摇了摇头,本来就不行,又在皇上身边,哪里敢承认, “你小子,净搞这些没用的,都说诗词对子是一家,回了你听听,出的什么对子,让他们有这样底气,是绝对?” 武皇掀开车窗帘子一角,漏了缝隙看外面,人群围的越来越多,皇城司暗卫,紧紧贴着马车围成一圈,前头,青莲书院的服侍,还是那样显眼,一身青衣,仿佛青莲一般。 这时候, 被堵的马车内,依庸书院首席庄孝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四万两银票,“蓝兄,许兄,师弟先打个样,四万两银票,” 说着把银票放在身边秦师弟手中, 白鹿书院首席蓝信文,还有岳林书院首席许仁涛,各自苦笑一声,也从怀中掏出三万两银票各自放入秦师弟手里, “师弟还是那么争强好胜,算了,世兄陪你疯一把,” “啊哈哈,为兄跟。” 三人商议定, 秦雨潇躬身出了车子,站出来,也把十万两银票拿在手中扬起来, “奉师兄之命,对子接了,也是十万两银票,不过事先说明,可是绝对,要是绝对,你们也要对上来,不然不公平。” 秦羽潇多了心眼,要是出了名的绝对,自己对不出来,对方也对不出来,最起码平手, 此话一出,对面的万雨竹明显身子一顿,出的确实是绝对,这样看来,对面的人不是好忽悠的,遂点头答应; “好,既如此,如若都答不出来,那么平手,路让开,” 这二人之间的对话,明显让那些瞧热闹的人不满,有人大喊道; “哪有这样的,浪费那么多时间,看你们演戏,万一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人,要是对出来,怎么说?” “就是,沽名钓誉,不过是一个对子,在场来的学子可不少,总不能只有书院子弟是读书人吧。” “这位兄台说的没错,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吹自擂,也不知什么叫天高地厚,说不得就是他们商量好的。” 底下的人,不乏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阴阳怪气,嘲讽的人,可不少,寒门子弟看世家子弟,眼红者不在少数,有机会踩一踩,绝不会错过。 这样一来,周围的人,算是人声鼎沸, 隐没在人群中的永诚公主,顿时来了兴趣,也就是她,出言给长公主,今日的诗会需提前,要不然,时间少了,许多趣事可就没得看了,说来也巧,云山和秋水书院子弟,集结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遂带人乘着马车,偷偷跟本在后面,果然,临到燕春楼的拐角,就看的这一幕, 寻思着,应该是宫怀玉和郎林那了两个小子设下圈套,果然不假,就是这些寒门子弟,还真的难缠, “殿下,看那样子,恐怕双方下不来台啊。” 邹晓从车窗帘子那一头,悄悄看过去,马车上几人还没有说话,就被周围学子,七嘴八舌的气势给按下去了,这还怎么比斗。 “哼,不就是耍了小聪明,想在诗会前,各自赚点名声,一看赌注大了,就换成一些银子,可他们不知道,世家勋贵不缺银子,但那些寒门子弟,哪个不缺,所以眼红的人多,” 周莹摇摇头,都说宫家和郎家世子英明,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些蠢啊,摇摇头,回想今日的诗会,六大书院山长作为评委,还有一人领头,这领头的人会是谁呢? 或者说是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翰林院还是武英殿的人,可惜,一直没有确切消息,看来自己那位姐姐,心思太重了, “主子,奴婢也有些好奇,什么对子,能让双方拿出十万两银票出来做赌注,那些绝对有哪些?” 邹晓有些好奇,吟诗作对,才华横溢人很多,但是能让双方如此谨慎对待的,想来还真有一些不同。 “那就多了,不过,本宫不在意这些,要说具体的还真不知,普通的绝句,遇上高手,还是能解开的,只有那些千古绝对,无人能答。” 周莹抿着嘴,真要是如此,这就有看头了,普通的绝句,要是底下寒门子弟答上来,双方脸面,里外都没了,要是出个千古绝对,都对不出来,明摆着是做个局,脸上难看不说,京城里,一会的功夫,可都传遍了。 带着许些笑意。 永诚公主的目光自然看向前面众人。 青莲书院的弟子从云,听了底下人如此嚷嚷,额头冒汗,低头对着马车内殿下问道; “世子,您说怎么办?” 外头的话音虽然掺杂,但听得真切,宫怀玉紧皱眉头,没成想,今日竟然没有考虑到那些寒门子弟,绝对,还是有些人能对上来的,要使用千古绝对,不是说他们真的沽名钓誉了吗? “郎兄,此事该如何办?” 郎林摇摇手,笑了笑; “听世兄的,没想到那么多人起哄,这二十万两银子可不少,本想着会一会江南那些人,涨点名气,现在看来,面子没了,银子要是再没了,多难受。” 虽说着玩笑,毕竟是表明态度,寒门子弟不可小视,说不定就有文采出众的,万一对上来,他们没对上来,徒做嫁衣不说,银子怎么办,给还是不给, “好,既如此,” 宫怀玉打定主意,对着车外说道; “从云,用青莲书院那个绝对,谁要是能答出来,这些赌注都是他的,问对面敢不敢?” “是,殿下。” 眼见着宫怀玉把千古绝对拿出来,郎林面带一丝微笑, “世兄厉害,绝对一出,夹杂着赌注,谁对上,谁就能拿,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了怨言,还是有人想要这些银子,等和江南那些人平手,既得了名声,又不亏银子,实在是高。” 郎林的夸赞,宫怀玉却摇摇头, “此事,我等落了下风了。” “呃。” 车外, 从云得了殿下之命,瞬间有了底,回过身,高喊一声, “诸位,安静,安静!” 没想到这一嗓子还真管用,周围讨论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从云见此,心底还有些紧张,又喊了一声; “诸位,今日的对子,由青莲书院出题,不管何人对出来,这十万两银票尽归他,答不上来,也没损失,对面的,你们可愿意。” 说到最后,不光大气的挥舞着手上银票,还故意朝着对面夏含冬二人喊着话。 却见马车内, 蓝信文等人抿嘴一笑, “看来那两位世子,准备了绝句了,本公子还以为他们会真的破釜沉舟,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哎,蓝兄可不能这样说,面子没了大半,要是银票再没了,搁谁谁气啊。” 庄孝义摇摇头,话可不能这样说, “既如此,含冬,答应他们。” 只有坐在帘子前的许仁涛,回答的快,既然有了对策,那就陪他们玩玩, “是,公子。” 外面的夏含冬得了信,赶紧回道; “可,有什么不敢的,万一有人答出来,到时候可别舍不得银子,” 反讽一句,也让众人凝神闭气,猜猜青莲书院会出什么对子,见到众人目光朝着从云看过来,万雨竹都感到有些压力,小声问道; “兄,用哪个绝对?” “还能用哪个,就用那个山长都没对出来的千古绝对,听着就是。” 从云深吸一口气,拱手对着四周拜了又拜, “诸位,听好了,上联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谁要是能对出下一句,十万两银子奉上!不对,是二十万两银子奉上!” (本章完) 第871章 千古绝对一绝 第871章 千古绝对一绝 青湖东南岸, 岸边微风徐徐,众多人围在此,本该是嘈杂一片,可惜,如今只有风吹的响动,众人近乎鸦雀无声, 都在紧皱眉头思索着,看似简单,却怎么也对不上来,就连张瑾瑜的马车内,此刻也静悄悄的, 张瑾瑜愣了一下,这对子,不就是那个什么来着,有着熟悉的念头,琴瑟琵琶,上面都是同样的部首,王字,既要对工整,又要对出含义,这样一来,下联必须是同样的字才行,这就难了, 抬眼瞧了车内, 春禾还有身边的嬷嬷,还是那样,不闻不问,娘娘还有陛下,此时也在琢磨,就连戴权,都摩挲着手思索着, 等了好一会, 戴权摩挲的双手,终于停下来,张瑾瑜以为是戴公公想出来了,面有惊异,问道; “戴管家,您这是想出来了?” 谁知, 戴权老脸一红,他哪里想出来了,是根本毫无头绪,也不知何人出的对子,从未有的过刁钻, “侯爷说笑了,这对子,也不知是何人所出,端是刁钻,看似简单,实则是无从下手,对不出,对不出。” 戴权还连连摇手,不过对子还有些意思,八大王,指的又是哪些人? 武皇也在那琢磨了一会,还真是难以对出,八大王一般头面,说的是谁,四王八公还是暗指关内那些关内藩王,看来出对着的人,不简单啊! “这一个上联,也算是绝对了,想必是哪位山长想出来的,不过如何对,朕,还没有个头绪,玉卿,你觉得呢?” “皇上说的极是,青莲书院的山长是凌云甫,此人才华横溢,心高气傲,视功名如粪土,才情是有的,” 江皇后对此人略有耳闻,就是因为这个性子,三次拒绝朝廷招录,太上皇一怒之下,朝廷下令,永不叙用此人,后被青莲书院邀请,当了夫子,而后没多久,此人竟然爬到了山长的位子,力压京城其他两位书院,这些事,太上皇时候,可闹了好些日子。 武皇周世宏自然也知晓此事,笑了笑, “凌云甫,是位奇才,可惜了,洛云侯,你觉得呢?” 忽如其来的一问, 张瑾瑜也不知怎么回答,哪有什么真的清高,无非是待价而沽,不敢苟同,一抱拳,摇摇头; “老爷,小子不同意娘娘看法,臣,觉得,凌云甫无非是沽名钓誉,想要个官位高的,可能没达到心愿,所以就推辞不受,没想到玩过头了,要是朝廷,按照臣所想,让他入内阁,说不得爬着进来了,” 切, 无非给的不够多,这些读书人,学的一身本事,不就是卖于帝王家,要的就是名垂青史,换成谁这个条件,就算是青湖挡着,游也要游过来。 此话一出, 车内人都看了过来,秦可卿也是美眸流转,郎君还真是,洒脱不羁, “你小子,竟是胡说,内阁是谁想入就入的吗,再说了,什么叫玩脱了,你解释解释。” 武皇没好气训斥道,这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乱说, 张瑾瑜咧嘴一笑,说实话还不让说了, “黄老爷,小子说的都是实话,虽然臣不认识什么凌云甫,想来朝廷招录他做官,无非给个七品,这还第一次,第二次,那自然是要高一些,六品也就顶天了,他又给拒绝了,朝廷这样给面子,他都不要,第三次,说不得就给了他八品,天下读书人多了去了,想做官的读书人,怕是能围着京城城墙站一圈,他必然不可能去,骑虎难下。” 这就是张瑾瑜的解释,俗话说给脸不要脸,只能被羞辱一番,事不过三,就是这般样子,武皇见到洛云侯说得轻巧,心里一顿,回想一番,还真是,父皇在位的时候,却是这样做的,所以说,凌云甫可惜了,当时可是给他正六品,坐上一年翰林,直接五品的巡抚外放,没成想此人心高气傲,就此错失机缘, “就你小子歪理多,今日,那个绝对,你可有眉目?” “咳,回老爷,有些头绪,不过还没想出来,不过,黄老爷,要是对上来,这银子,拿还是不拿。” 张瑾瑜瞧着眼热,二十万两银子,不拿白不拿,就是娘娘和陛下在身边,这是不是不太好, “一脸的财迷相,怎么不能拿,对出来你就拿,对不出来,丢人的是你,” “谢陛下金口玉言,臣这就去了,” 张瑾瑜满脸喜色,一抱拳,就掀开帘子出去, 外面, 几乎所有人都在愁眉苦脸思索着,不少学子考生,一脸的无奈,根本就想不出来,抱怨的不在少数, “看似简单,实则对不出来,这是绝对啊。” “必然是绝对,要不然,这二十万两银子,谁都可以拿了,话说,谁出的?” “对啊,谁出的,算是千古绝对了,” 嗡嗡议论声响起,就连江南书院那边都是一片哗然,后面马车里的三位山长,也是琢磨片刻,皆是摇了摇头, “还真是凌云甫的手笔,这对子,上下四衬,四平八稳,可就是对不出来,既要工整,又要有含义,啧啧,还真是怪才,” 白鹿书院山长连玉明精通音律诗词,做对子,还真不行,更遑论其他二人陪坐在内, “连兄说的没错,也不知这些年岁,凌云甫憋出病来了没有,哈哈,” 岳林书院山长程亚夫,哈哈一笑,毫不掩饰,只有司元则摇摇头,这二人,还真是不得说! 外面, 从云见无人回答,脸上喜色更浓,嚷嚷道; “诸位,诸位,可有对上来的没有,要是没有,今个可就平手了,诗会提前,不少学子,还有世家公子,已经到了,为了不让诸位为难,此事就过了!” 从云也想早点结束,虎头蛇尾,还是趁早离去,还想再喊一句,张瑾瑜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喊了一声; “慢,诸位,你们在此堵着路,浪费那么长时间,如今想这样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既然下了赌注,怎么不让人参与一番,我也出个对子,赌注二十万两银子,你们可敢跟一跟,” 戏谑看向对面两个马车,这是要对面加注了,二十万两银子,三份就是六十万两,这样一来,谁要是对出,那不是发了, 所有人大吃一惊,看向张瑾瑜的方向,跟着起哄起来, “跟,跟。” 从云有些不知所措,先是反问一句, “敢问来者何人,银票又在哪?” “;哈哈,我乃洛云侯,在此被你们两家堵了好一会,至于银票,这里了,”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云海钱庄二十万两银票,甩在手上, 也就在这时候,双方马车内忽然,传来话音,一个字,“是洛云侯,有意思,跟,” 像是得了命令,从云从车内接过银票,有了底气一般; “好,既然如此,跟了,你出题吧?” 江南书院那边的人亦是如此,也喊了一声“跟”。 “那好,既如此,听好了,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张瑾瑜面带微笑,刚刚的时候,他还真想出了这个绝对对子,所以才有了这一出,不过刚说来,下面一片哗然,这不是刚刚那个对子吗? 洛云侯乃是何意,从云慌乱间,就问道; “侯爷,您出的这个对子,不就是刚刚在下说的,乃是青莲书院所提,这两者不是重复了吗?” “此言差矣,虽说两者看似相同,但是本侯的对子,是难上加难,怎么,应着你们出题,不带别人出的,还是一点,只要能对出来,本侯手上的银票,任何人都能拿,也给你们思考的时间,毕竟是绝对,凡是去燕春楼参与诗会的人,不论何人,都有机会,至于去不成的,现在就可以想了,如若想起来,就在燕春楼门口放三声炮响,喊,对上了,自有人寻你们进去,但不得胡搅蛮缠,可否!” 张瑾瑜其实也没了耐心,反而心底想起一个好玩的事,既然有了绝对,想起这两位世子,话说世家勋贵那么多人,来的可不是这一点两点,最起码座上宾也有那五位世子的位子, 也不知谁在底下,轰然叫好的一声,齐刷刷的,所有人,都在那叫起哄,也让前面二人骑虎难下, 只见二人,也纷纷拿起手中银票,秦雨潇跟着喊道; “既然侯爷下了赌注,我们江南三书院跟了,凡是能对上对子的任何人,只要对出来,这二十万两银票,毕竟奉上,天下人可见,决不食言。”眼看着几人都同意,从云立刻让马车开道路, “好,既如此,京城三座书院跟了,凡是有人能对上来,不管何人,银票双手奉上,走,” 一声吆喝, 原本拥挤的街道,瞬间变得畅快,两辆车架,随即就缓缓驶离,张瑾瑜也钻进车内,故作样子的在那想着,只是车内人的目光,颇有些古怪, 燕春楼方向不远, 可是这个赌注的事,瞬间传遍半个京城,洛云侯还有六大书院,对赌绝对的事,尤其是六十万两银子的赌注,震惊全城,酒肆,书院,还有茶铺,都在讨论这个八大王的对子, 就连躲在路旁车内的永城殿下周莹,也都满眼好奇之色,话说这个对子是谁想的, “邹晓,你说这个对子,是不是青莲书院那个鬼才山长凌云甫出的吧,本宫看来,他自己都对不上。” “主子英明,能出这种千古绝对的,恐怕只有他了,” “哼,有意思了,走,去燕春楼,想必,我那个姐姐等急了,这一下,绝对热闹,” 随即, 马车缓缓而动,往燕春楼而去, 此时的燕春楼, 早已经宾客满座,前面几个院子,都停满了车架,不说京城世家勋贵子弟,就连那些乡绅豪商,都趋之若鹜,连个下脚空都没有, 张瑾瑜的车架走得快,算是先到了,到了地,柳尘等人先下了车架,让暗卫分布四周, “侯爷,督公,地方到了!” “好,先等一下,派几个人,先去门口等着,还有称呼改改,我是管事,身后是管家,快。” “是,管事!” 张瑾瑜抱怨一句,就是不长眼,怪不得那么久还是个千户,那个什么马梦泉,都已经是副指挥史了,掀开帘子先下了车架,看下四周,还别说,整的还真好,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院中挖了一个池塘,养了不少金鳞在里面,有雅兴, 见着没什么异常,还有身后街道上,那热闹的车队,马上就来了,遂伸出手指,敲了敲门框, “老爷,公子,到了!” “好,” 武皇捋了捋衣袖,在戴权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是秦可卿春禾先下来,最后是娘娘一人, 人一下来,武皇还好说,面目波澜不惊,想必以前来过,倒是皇后娘娘,那眼神四下打量,燕春楼近乎五层高度,实属罕见,并且回廊四展,雕梁画栋,气势斐然,乍一看,不比宫里的差, “看着就喜庆,没成想,香雪那丫头,还真会打理此地,” 看着娘娘夸赞,张瑾瑜不禁好笑,想来现在娱乐那么少,凡是有些钱财的,不都来青楼听听曲子,解解乏,只要能把青楼开起来的,哪个不赚银子,就是能不能开起来的问题。 “倒也是,进去瞧瞧诗会怎么办的?” 武皇眼神,就落在张瑾瑜面上, “呃,老爷,公子,里面请着。” 说完, 让了一下,把怀中请柬拿了出来,领头就走了进去,门口接待管事接过请柬一看,面色一惊,立刻吩咐身边小厮, “快,侯爷上座,三楼有个包厢,另外,在二楼宴席主位,也留一个位子,” “是,管事。” 小厮点头哈腰,赶紧跑了过来, “侯爷,这边上楼,有个包厢,安静一些,另外二楼的位子,还给您留着,” 说话间,往右侧一指,原来此地还有暗门,和上次一样,这玩意,搞得神神秘秘的,给柳尘使了眼色,后者会意,亲自带人过去瞧瞧,确保安全后,回来禀告; “并无异样。” “那就好,前头领路,宁边,赏。” “是,侯爷,” 一锭碎银子抛过去,小厮满脸笑容,身子弯的更低了, 张瑾瑜回过头,指了指前面的大厅,只见一楼的位子,搭建了一处高台,上面请了戏班子,在此唱戏,台下围了一圈的人看着热闹,并且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梯子,顺着台子连接二楼,就在台子身后,那几处厢房早已经拆掉,换成宽敞的大厅,并且相对设下,一排排那种矮桌子,还有蒲团。 一看见这些, 张瑾瑜嘴角一抽,腿有些发麻,明显是长公主的设下的偏好, “黄老爷,此地高台,应该就是比划诗会的地方,至于二楼,想来就是那些山长坐的地,三楼以上,尽是包厢,” “嗯,看着倒是不错,人也多了许多,说来,朝堂不少官员是不是经常来此。” 武皇抬眼望了望四周,人来人往不说,奢靡至极,朝廷国库,日益紧张,没曾想,京城百官,如此逍遥自在,这心底,如何不怒, 戴权有些苦笑跟在后面,堂内一眼望去,不少熟悉面孔尽在此,想来陛下是有心思了, “呃,黄老爷,别人来没来,小子哪里知晓,反正小子是从不来此地的,要不是上次想来查案,也不会和禁军有冲突了,” 张瑾瑜抱怨了一句,心底还在猜测,谁又被陛下惦记了,早不来晚不来,被抓个先行, “算了,上去。” 想着今天的诗会,来就来了,等往后日子,让皇城司好好查一查,也就是武皇落了话,一群人这才上了楼,入了三楼的包厢,临窗户的位子,摆上一张桌子,打开窗户,正对着下面的高台,一目了然,好地方, “黄老爷,您请,位子恰好,” 转头看向小厮,吩咐上一些茶点过来,眼见着娘娘和皇上落了座,张瑾瑜这才拉着秦可卿,陪坐在下, 宁边和柳尘等人,则是在屋内候着,也就是这个时候,屋门被打开,陆续有丫鬟端上茶点, “侯爷,您要的东西都送到了,若如还有吩咐,小的就在外面候着,” “行了,下去吧,” “是,侯爷。” 小厮极为有眼色,招招手,一群丫鬟缓缓退下。 “皇上,尝尝此地的金茶,说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气味香甜,色泽明黄,所以京城人都这么叫。” 张瑾瑜端起茶碗,给几人到了茶水,戴权依例用银针试了毒,无误后,才多了一嘴; “侯爷,你怎会知道此茶是从西域传来的?” 戴权也有些纳闷,此茶稀少,侯爷怎会知道? “那还不好说,有些人拿着此茶到处炫耀一圈,谁不知道。” 张瑾瑜笑了一声,说的这些,就是指教坊司那些老鸨,吹牛都吹上天了,武皇心中一动,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味道尚可,但也比不上中原的, “哦,竟有人向你炫耀,想来也不是吹嘘,味道尚可,” 就在此时, 燕春楼外,炮竹声想起,六大书院子弟,纷纷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872章 终于杀得痛快 第872章 终于杀得痛快 京南, 连山郡城, 城墙呈现暗红色,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更多的是,太平教众开始清理城下尸体,这惨烈的景色,落在楚教主眼中,也只有一点悲凉之意, 站在城头上,望向北面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倒有些感叹,王子腾虽然谨小慎微,但是应有的魄力还是有的,大火焚营,阻断追兵,最起码有半数之兵而回,图谋大梁城,慢了一步, 不过还需要试一试, 正想着,四下传令兵蜂拥而来, “报,楚教主,左护法来报,朝廷溃兵,烧毁大营阻断退路,驰援的太子兵马,顺势而回,左护法已经集结十万兵马,还有杜护法带来的五万奴军,已经开始绕道,追击朝廷大军,请楚教主务必从郡城运粮。” “报,楚教主,跟踪东城而去的人回来了,那位太子殿下,已经和接应大军汇聚,约有八万大军,已经开始回撤卫州,前护法,开始打扫战场,预计收集甲胄十万余具。” “报,楚教主,城中官仓完好,初步估算,还有半数之多,府库官仓,几乎纹丝未动,够大军三年之需,” 好消息是一件件传来,可惜,楚教主脸上并未有过多的笑容,前太子,白莲教,几乎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君子约定完成,只要朝廷兵马不回,怕是相互间,就不会那么相融了, 心底还有些阴霾,朝廷这次失败,真的不会再出兵了吗,毕竟京营大军没有出动,那京城的昏君,又当如何? “传令,让卫思元加快清理战场,把所有甲胄和箭矢带回,另外,命令左凌试探性围攻大梁城,见机行事,” 楚以岳摸了摸胡须,俗话说狡兔三窟,这些救命的粮食,万不可留在此地,想到那位太子做下的事,多亏了他的老师,京南布政使于仕元留下的后手, “命令杜少庆,率军回来,开始往林岳府,搬运粮草等物资,能搬多少,就搬多少,沿途补充各州粮仓,最后,让那个贺强,留守林山郡,挑选青壮,组建十五万守城大军,补充此战的消耗,对了,让部分流民去林岳府耕作,借用湖水保证秋粮。” “是,楚教主。” 众多传令兵,眼神有些狂热,跪拜在地,随即下了城头, 人一走, 跟随身侧的付文书,不解问道; “楚教主,我等不是已经击溃朝廷南下大军,为何还要撤离呢。” 别人看不明白,他付书文跟随楚教主多年,如何不明白楚教主心思,看似坚守林山郡城,实则把全部实力撤回腹地林岳府,毕竟京南缺粮,粮食在哪,人就在哪里, “书文,不是本座想走,是不得不走,我教看似夺得郡城,不过是获得喘息之机,才能从容布局南面,卫州,陈州地界久逢大旱颗粒无收,根本养不活人,林山郡虽好,可是,朝廷岂能善罢甘休,必然会再次起兵南下,如何再打一场,所以稳定林岳府局势才是根本,有着落叶谷天险,还能周旋,” 楚以岳此时已经想到日后,如果朝廷再次起兵南下,必定非同小可,有可能就是名震天下的洛云侯为帅,此人年纪虽轻,但是有实打实战绩,不像王子腾一般,纸上谈兵,他的策略,就是再次准备联合出兵,决战林山郡城。 所以,后路还在林岳府,万一守不住,再撤往岭东郡,这些是后话, 付书文满脸惊骇,没想到楚教主看的那么远,但是不应该啊,不是还有那位太子,和白莲教的人吗, “楚教主,那位贵人精锐兵马可不少,还有那神秘莫测的白莲教,如果朝廷大军再次南下,为何不联合他们出兵,合力击之,只要朝廷京营之兵损失过大,或许,或许。” 付书文突然说不出话,想到白莲教突袭琼山郡,还有那位太子抢占岭西郡,再加上教主夺得岭东郡,三郡连成一片,成掎角之势,这怕是早就各自安排后路了, “哈哈,书文啊,联合是能联合,可同床异梦,各有心思,这仗如何打?” 楚以岳哈哈一笑,仰头一叹,就转身走下城头。 “这” “快,快撤,全军加速。” 去往大梁城的官道上,几乎都是朝廷兵马,别说什么旌旗林立,就是盔甲兵刃,都丢的满地都是,只有吕节度使麾下两万兵马,暂且保持队形,走在最后面,其余的,包括河西河东两郡兵马,早已经散落不堪,士气全无,抵挡的那半个时辰,就死伤大半,弄得董大望还有彭士英灰头土脸不说,心中极为震惊,打的什么仗,一眨眼时间,就溃败了, 明明中军,都已经撕开阵势,快要擒下贼首,这, “彭兄,怎么回事,输的那么快,胡乐还有那个何用,不是麾下尽是精锐,左右两翼阵势都守不住,甭管说对面多少兵马,要他们牵扯,谁让他们冲阵了,” 董大望面上还有些灰烬不说,身上衣服,都被火烧了一块,加之衣甲破损,败军之将,不过如此, 再看身边的彭将军,也是一般摸样,气喘吁吁坐在马上,看着麾下溃军,带来的近乎三万大军,如今还是万余出头,回去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还提那两位做什么,刚愎自用,仗着军功,目中无人,打成这样,别说什么军功了,回去后,朝廷那边还不知怎么交代呢,只可怜兄弟我,带来的两万五千兵马,连一半都不剩了,回去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一说起自家大哥,满脸的愧疚之色,董大望闻言,脸色一暗,同样是如此,想必回到城里会好很多,看着身后大梁城甲士,还保持阵型,这一次,吕节度使损失极为惨重,心疼的该是他吧。 眼见着官道上都是撤退溃散的兵马,断后的乃是康孟玉,王仁,还有贾琏率领的骑兵队伍,跟在最后面。 还把斥候队伍散落在身后,防止敌军再次追击,身后的火势借着风势,烧的越来越旺,浓烟滚滚之下,阻拦道路,一时半刻,怕不是没有追兵再能过来。 只是,如今一战,三人心中极具震撼,可以说是奋战一天,虽败犹荣,但败就是败了, 朝廷要是知晓,还不知如何反应, “康兄,大哥,此战过后,我们当如何应对?” 三人骑马并排前行,王仁走在最中间,闻听贾琏所言,一时间有些迷茫,本想着此战必胜,大破敌军,而后凭军功封爵,没曾想,战场上,变化莫测,右翼所部,是何将军与他,最先溃败,乃至于中军回援,溃败至此,叔父他,又当如何,在京营,要是没有叔父帮衬,哪里会有他来统领精锐两营兵马。 “如今还是要回大梁城固守待援,就怕敌军等大火熄灭之后,继续北上,那时候,是最危险的,守军气势全无,如何守城。” 眼见着王仁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康孟玉麾下,零星战斗,伤亡最小,但是战场箭矢无眼,损失也有不少,现在,他最担忧的还是回城大军,不说太平教战力如何,人数上的差距弥补不了,要是不想提振士气,城将会守的艰难, “那孟玉兄有何见解?” 王仁心有不甘,回头问道, “王兄,你立刻提骑兵三千,赶上节帅,先一步回大梁城,准备好饭食等着,等大军回营寨,好好休整,恢复士气最为重要,让节帅,和吕节度使,六百里加急,汇报京城,请求援兵,至于弟和琏兄,率军在此拖延敌军,毕竟箭矢带的多,” 康孟玉也憋着一口气,最后的时间,要不是留在本阵,早一些领着骑兵冲杀过去,会不会率先突破敌阵,这样一来,形势逆转,可惜,木已成舟,再杀多少也无用,但也并不是一事无成,骑兵可不是这样用的。 见到康孟玉还想杀个回马枪,贾琏心底是一万个不情愿,好不容易逃出来,这还要回去,抬头望了一眼大哥,想要大哥拒绝,偏偏大哥点了头, “好,既然孟玉兄仗义执言,哥哥不能推却,此事,由着你和琏弟率军阻敌人,为兄先走一步,护着节帅和吕节度使回城,定要小心行事。” “是,王将军。” 话已至此,贾琏微微苦笑,想不同意也不成了,一抱拳,随着康孟玉应了一声,眼见于此,王仁立刻大喊一声; “那就多谢二位兄弟了,来人啊,领两千骑兵,快速前行,驾!” “是,王将军,驾。” 一阵马蹄声响起,王仁领着兵马,急匆匆前去, 留下贾琏和康孟玉目送之,贾琏还没回过神,康孟玉则是开口; “琏兄,你带一万三千兵马埋伏在左侧,我带一万五千兵马在右侧,等有敌军先锋军至此,弟率军箭雨射之,而后,率军冲锋,等他们受惊往哥哥那边跑的时候,” 康孟玉眼里精光一闪,盯着贾琏的眼睛看去,贾琏心底叹一口气,正色回道; “孟玉放心,等敌军近前,为兄同样如此,率军杀出,杀散他们,最快的时间撤出来,他们也就不敢再突出前部追击了,” 法子很简单,应该很有成效,只要骑兵在官道两侧,敌军步军人数再多,也不敢动弹,只是粮草已经烧尽,最多扛住下午时候, 二人商议已定,各自领兵,下了官道,往左右两侧之地的缓坡下,埋伏起来。 恰巧说到南边大营, 火势凶猛,前太子埋伏大军,眼看朝廷兵马溃败,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柴青随即领兵而回,这一走,让左护法心有怒意,可惜,离得远,也没法过去交涉一番, 但是,那处斜坡尚可以通行,立刻吩咐道; “周秀,领三万人马,绕过右侧缓坡,率军先行,本护法,随后而行1.” “是,护法。”周秀立刻整兵,领三万兵马先行,而后,左凌也不等楚教主之命,派人知会杜护法一声,随即起兵十万,一并而去,让杜护法脸色有些难看, “右护法,左护法明显是目中无人,还未等到楚教主之命,就一意孤行,率军而走,他是想抢头功,” 五行旗主韩斗明一脸不忿,要不是左凌占着身份,如何能升为左护法,如今更是嚣张跋扈,这些兵,并不是左护法的, 却见杜护法摇摇头,指责一番; “你啊,嘴上就是没有把门的,教中的事,岂是你能议论的,他想去,就让他去吧,你带着人,收拾一下战场,把那些盔甲剥下来带回,而后立刻整军,补充兵马,本护法寻思着,大梁城是打不下来的。” 虽然杜少庆为人些心狠手辣,但是趋利避害,在教中无人可比,楚教主虽有威望,可教主,更加深不可测,左凌或许就是教主派来的盯梢的, 韩斗明脸色一白,想到了恐惧之处,赶紧把头低下, “是,杜护法,是属下过莽撞了,” 瞧着左护法已经领兵绕行,这一去,身边的兵,立刻少了许多, “快,先把尸体扔进火里,再把铠甲剥下来,” “是,旗主,” 麾下两万兵丁,开始打扫战场, 北面, 周秀领兵三万余,绕行之后,上了官道,然后迅速北上追击,毕竟是身着轻甲,行军速度快, 只是走的匆忙,前面派出的斥候,和后面的相隔不远,只是时间紧急,周秀也顾不得这些。 追了一会, 就到了缓坡之下,四周静悄悄的,官道上,一地散落兵甲,就连旗帜,都斜插在地上,兵败如此,走的仓皇,遂催促道; “跑起来,第一个追上的,赏千金,” 在周秀的嚷嚷下,队伍跑的更快了,只是阵型散落,无伤大雅, 也就是这个时候, 斜坡之下,康孟玉听到动静,微眯的双眼立刻睁开, “梁飞,让弟兄们拉弓搭箭,然后冲过去,” “是,将军。” 梁飞满眼兴奋,机会就在眼前,要是真能立下了功劳,将军统领禁军内卫,就名顺言正了, :“举弓,前方百步,散射,放。” “继续!放。” 眼见着三轮箭雨射出,康孟玉立刻抽出长刀; “弟兄们,杀出去,” “杀啊!” 一阵呐喊,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从缓坡后面,万余骑兵冲锋,让官道上的追兵面色如土,刚刚三轮箭雨,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还未调整阵势,敌军就冲了过来, 周秀脸色焦急,喊道; “敌袭!各自结成圆阵,” 眼看时间来不及了,立刻让麾下结成圆阵,准备抵御骑兵冲锋,哪知道,话音刚落, 身后一片稀疏的林子,贾琏也不等待,扬起手,让那些早已经等待的骑兵,拉弓搭箭, “放箭,”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从身后袭来,本就是慌乱的太平教贼军,背后遭袭,刚刚结成圆阵,又立刻散开,仅仅一瞬间,三万大军就像无头的苍蝇一般,分散开来, 可是,东面康孟玉率领的骑兵,已然冲到近前,长刀挥出,杀得对方人仰马翻,周秀红着眼,拔出长刀, “教中弟兄们,杀出一条活路,杀啊。” “杀啊。” 一声声呐喊,太平教部众,竟然迎头反身杀了回去,顿时,两条黑线厮杀在一起,惨叫声,喊杀声,声声震天。 片刻之后, 血就染红了官道, 贾琏一见,敌军并未溃逃,怕康孟玉有失,立刻率军支援,从树林杀出,迎着太平教后军切入,这时候,就连周秀身边亲军,都挥刀拼杀,尤其是见到朝廷骑兵主将在此,周秀厉声大喝一声; “某家乃是左护法当下,堂主周秀,敢问来将何人?” 又一次被裹挟冲了进去的贾琏,还没回过神,就看见前面有一个凶神恶煞般地贼将,带兵拦在前面,虽然心中胆怯,但是言语上,能比得过贾琏的,还真没几个人,抽出长刀,冷哼一声, “不过是区区堂主,就是你们护法来此,也逃不出去,还不如尔等束手就擒,本将饶你们一命,” “气煞我也,看刀,” 周秀此间也不管不顾,提着刀带着兵就冲了上去,贾琏瞪大眼睛,心中暗骂,不是要对骂几句才行的吗,如何那么着急,慌乱之下,一挥手,身后部众,就一拥而上,和对面厮杀起来, 不到一炷香时间,三万太平教众死伤惨重,朝廷兵马虽有死伤,但是有心对无心,损失寥寥无几,本想赶尽杀绝,可惜,左凌领着的大军,就出现在官道上,并且摆开阵势,缓缓逼近, 贾琏在阵后观看,并未厮杀,战场上一举一动,都落在眼里,官道上的动静,他也瞧见了,贼军援军到此,是该撤了, 大喊一声, “全军撤退,撤退!” 一声令下,大军立刻脱离战场,往北退去,随之跟着后撤的康孟玉,满脸是血,痛快的大笑一声; “啊哈哈,琏兄,杀得痛快啊!” 贾琏回头一看,满地的尸首,鲜血横流,还有伤兵未死的躺在那哀嚎,如何是痛快,不过赢了一次,心中紧张神情舒缓了许多, “是啊,痛快,不过贼军势大,来的援军可不少,孟玉,速回大营,驾!” “驾!” (本章完) 第873章 燕春楼的诗会 第873章 燕春楼的诗会 京城, 燕春楼内, 喧闹声不绝于耳,楼上楼下,宾客爆满,热闹非凡, 随着六大书院的人到来,气氛达到顶点, 忽然, 也不知谁拿着铜锣狠狠敲了一下,喊道; “燕春楼迎喜,青莲书院到!” “燕春楼迎喜,白鹿书院到!” “燕春楼迎喜,秋水书院到!” “燕春楼迎喜,依庸书院到!” 随着下面一声声唱喏,燕春楼里面,逐渐的安静下来,都伸着头往下看去,只见一位位儒服的夫子,还有书院子弟,缓缓登上高台,沿着高台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大厅,坐在东西两侧的位子上, 位子众多, 坐下之后,占了不到一半, 只见六位书院的首席,相对落座在最前面,而六位山长,则是在上位一侧,分两旁面朝着南面而坐,这就是评委的位子, 宫怀玉面色沉稳,双膝跪坐在地,略显的有些不自然,还好,每一个位子上,都有蒲团垫着,稍微舒服些,只是,这种跪坐之法,显然在京城,几乎绝迹,毕竟有了桌椅板凳,如何还复古了, 不过也算是是一种礼法,既然这样安排,也不要好说什么, 看着周围的其他人,也是一般摸样坐着,郎兄还好一些,对面的三人也是熟悉的面孔,就是不知这一回,他们三人,你能不能过会试,殿试,照例抱了抱拳,问候一声; “原来是蓝兄,庄兄,以及许兄,恭喜三位,在江南乡试,中了头筹,想来会试也不在话下。” 西王世子的话传了过来,让他们三人也不敢托大,回之以礼, “世子言重了,乡试不过是第一道坎,想迈过去,还有几道,比不得世子贵气,” 庄孝义笑着回道,话里话外,总觉得有些古怪,周围的人谁听不懂,郎林听罢,拍了拍手, “庄兄说得对,只不过还要好好琢磨一下,洛云侯提出的对子,还有二十万两的赌注,万一有人对出对子,这银子可就飞了,哈哈。” “世子所言差异,既然是赌注,那就愿赌服输,区区二十万两银子,自是不在话下,” 许仁涛拱手拜了拜,笑着回道,江南富贵,天下皆知,就不怕银子。 看着回话的人,乃是江南转运使许德林的长子,就连一向不说话的赵学伦,都插言道; “不愧是转运使的公子,想来跟着大公子,还是有底气的,二十万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江南富贵可见一斑。” “诸位,口舌之利无非必要,诗会,就是做诗,刚刚可是说了规矩,不管什么题材皆可,万一各位写的不行,落了面子,可不好!” 蓝信文打开折扇,打了圆场,早已备好的诗词,已然有了用武之地, “好,但是天下读书人可有不少,诗会,可不止咱们六家。” 赵学伦本不想争辩,但对面三人神色孤傲,心底有些愠怒, 就在几人争论的时候。 楼上包厢内, 张瑾瑜也把目光转向下面,扫视一眼,好像是六大书院人都到齐了,这诗会,也不知怎么开的,弄得絮头那么大,瞧着是热闹, “黄老爷,六大书院子弟已然来齐,这诗会,怕是要开了。” “嗯,此地弄得倒是稀罕。” 武皇周世宏,品着茶,眼神也扫视一番,四下打量着,燕春楼如此繁华,是他没有想到的,既如此,和燕春楼齐名的满春院,这一年的银子,能入多少,毕竟南边战事未平,销甚大, 看着洛云侯对此地熟悉,就问道; “你小子说说,这燕春楼一年的收账有多少?” 看似不经心的提问,张瑾瑜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好家伙,陛下这个问题问的,他哪里知道有多少,不过看这样子,没有百八十万两银子,是打不下来的,不过这话可不能由他的嘴里说出来,要不然,被两位公主知晓,那自己一年四十万两银子来源可就没了, 但又不能不回答,又当如何是好,再说了,京城青楼遍地,最赚钱的应该是教坊司,话说东城的春楼也不错, 对了,忠顺亲王的春楼,想到此,有了摇应对之法, “黄老爷,小子对这些一窍不通,能做生意的,无非都是奸商,他要是老实,这个商就得亏钱,小子虽不知道,但是去过东城春楼,人多繁华,地处闹市,应该有不少,具体如何,只能问他们身后东家,想来被烧的青楼,一夜之间彷如重建一般,原本四层的阁楼,又大了许多。” 这般说辞,明显是给忠顺王下眼药,落在身侧的戴权,嘴角抽动,侯爷真是什么都敢说, 武皇放下茶碗,念叨一句春楼,好似是建安的产业,两位公主也各自有,这样看来,金窝窝银窝窝,都在他们手里了, “看来,都是有心思的主,唯独朕,内帑空虚!” 语气不好,让包厢内气氛一冷,张瑾瑜暗自咋舌,看来银子,对陛下是真重要,想来也是,一个个富得流油,唯独宫里,还有户部府库穷,谁当皇帝谁不急, “黄老爷也不着急,话说京城最赚钱的地方,就是教坊司,排名第一。” 也不知是想替长公主开脱,还是说的急了,把内务府也牵扯进来,戴权这回不是嘴角抽动,再也稳不住,开了口, “陛下,侯爷说的不错,内务府那边,所有营收,皆有账册可查,” 看着着急回答的戴权,这回轮到张瑾瑜嘴皮子发麻,说错话了,还好,武皇并未理会这些, “此事过了,不过来的人可不少。” 顺着话音往下瞧着,几位勋贵子弟,带着大批侍卫,已经大刺刺走上二楼大厅,最前头的位子,落了座,气势是做足了, 突然, 高台上唱戏的人退下,有一年轻男子跳上高台,拿着铜锣敲了一声, “噹” “诸位,诗会马上开始,今日诗会,不限题材,做出的诗词,皆可呈报,第一名者,长公主赏银三万两,第二名者,赏银两万两,第三名者,赏银万两,余者前百名,皆有赏赐百两纹银。”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张瑾瑜仔细一瞧,这不就是跟在长公主身后,那个卫淑云的弟弟卫良吗,这样一来, 殿下已经到了,抬眼往楼上瞧一瞧,却没看见端谜, ;二楼偏屋, 屋内, 长公主周香雪一身雪白袍服,戴着面纱,靠着床榻上,听着身边的卫淑云,汇报刚刚各大书院动向,尤其是洛云侯那近乎六十万两银子的赌注,还真是,死要钱, “殿下,燕春楼来的学子,都在暗自讨论,不过目前毫无结果,此绝对,必然是青莲书院山长,凌云甫所为。” “哎,不是他还能有谁,这种对子都能想出来,不过既如此,那就要争一争,对了,洛云侯何在?” 周香雪面色微红,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宛如仙子一般,也不知如何做想,回到屏风处,把那一身黑色披风,围在身上,盖上帽子,绝色容颜和身段,就被遮挡住, 卫淑云有些愕然,殿下这是, “走,去前面瞧一瞧,” “是,殿下,” 燕春楼前面,来人也越来越多,前排接待的管事,忽然大喝一声, “燕春楼迎喜,郑王世子到!”“燕春楼迎喜,汉王世子到!” “燕春楼迎喜,宋王世子到!” 又是几声唱喏, 几位藩王世子,一袭锦衣华服,带着侍卫,就走了进来,一进了楼内,吴王世子周良浩,眼睛都瞪大了,四下乱看,四周挂着精美的绫罗绸缎,满屋子香味不说,周围的侍女,来的可不少,就不知那些魁在哪里,什么惊鸿舞,楚女易折腰,想都不敢想, “几位哥哥,那些魁在哪呢,怎么没瞧见。” 周业文脸色一沉赶紧拉了一下周良浩, “浩弟,魁选举在晚上,可不在白天,现在是诗会,” “那多没趣,听那些酸儒念诗,有啥看的,” 周良浩满脸不愿意,看着二楼坐满了书院子弟,多是一身青衫,头戴方巾,虽然生的眉清目秀,气质不凡,但是酸儒,就是酸儒, 领头走在楼梯上的周正白,则是安慰道; “看魁也没错,不过看一些笑话,岂不是更好,听说宫怀玉和郎林也是书院首席,坐在最前面呢,” “哦,竟然会是他们两个,有意思,” 汉王世子周兴山,顿时来了兴趣,有他们在,诗会就有的看了,也就是几人刚刚上了二楼,还未落座的时候, 楼下,又传来一声唱喏; “燕春楼迎喜,李家大公子到。” 这一嗓子, 喊着二楼坐着的人,都朝着下面望去,大公子李潮生满面春风,带着一身贵气,华服锦袍,袍服上还用金线绣着精美的云纹,腰间束着镶满温润的美玉,手上一把折扇,相继而来,身后跟着侍从,个个精神抖擞, 坐在楼上的张瑾瑜朝下看去,暗道,没想到大公子也来了,这是闲得无聊,还是有意来此, 随着众人落了座, 张瑾瑜还在人群中,看到不少勋贵子弟,就在此时,从二楼走过去一群人,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坐在主位上,高台上的卫良,像是接到信号一般,敲了铜锣, “长公主到!” 一声大喝,让那个整个燕春楼鸦雀无声, 就连张瑾瑜也随之纳闷,这一身打扮,啧啧,还未想着其他的,门外,来了小厮,禀告; “侯爷,殿下请您下去参与诗会。” 听着门外小厮传话,张瑾瑜略显得有些尴尬,瞧着皇上,还有娘娘,以及秦可卿好奇的目光,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 “行了,下去看看也好,” 眼见陛下开了口,张瑾瑜尴尬起身,朝着皇上和娘娘拜了拜, “是,黄老爷,江公子,小子下去去瞧瞧,去去就来。” 给秦可卿使了眼色,这就转身出了屋门。 走下楼梯, 还在心中埋怨,不是没事找事吗, 看着楼下一群熟人,什么诗会,面和心不和,累不累,尤其是长公主来此,那永城公主,定然也会前来,她们二人要是到了,这个诗会,也不知会成什么样。 不管楼下在怎么样,诗会反正是在二楼举办的,随着众人落了座,人算是到齐了, 长公主周香雪,端坐在主位上,身后披着披风,遮掩内里的一身宫装,但是面带白沙,头上的金簪,点缀其中,光彩夺目,引得在场的人更加的好奇,就连宫怀玉还有郎林都有些不可置信,长公主的容貌,竟然一点未变, 目光扫视一番,几位世子都在,至于剩下的一些人,也只能落于外,身份不够,与之奈何, 像此次乡试的各府庶子,也都是靠后而坐,诚意伯府的宋兴俊,昌永伯府的岳木宁,安平伯府李重文等, 连不少京城散官,还有朝中诸多大人的公子,也落在其中,尤其是已经伤好了杨明安,栾一清,孙怀中三人,跟在大公子身后,以此找个机会,在西侧下首靠前的位子坐下, 三人本来容貌就不差,尤其是杨明安,白衣袭身,风度翩翩,配上那入眼的容貌,京城的青年才俊,不同凡响, “明安,今个来的人可不少,都看到不少言官来此,也不知何为?” 栾一清四下看看,竟然在身边,还有对面的位子上,看到有些貌不起扬的曾正和苏崇,这二人都是卢阁老的门生,乃是六部给事,如今却偷偷来了,别人认不得他们,他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哦,还真是,众人皆知言官严从,没想到他的同门师弟却来了这里,会不会是想参一本。” 孙怀中最恨的就是这些言官,本事没几个,但是嘴皮子厉害,有的没的,都能给你整出来一些事,话说严从成名之后,反而低调了许多,高低立判, “行了,咱们是来参加诗会的,又不是来过问朝政的,如果诗会上出了名头,大公子那里不是更好的能帮衬一些,两年后科举,也是一样。” 这才是杨明安释怀的地方,虽然自己被禁考,但是大公子已经传了话,内阁提名免了禁考的时间,不过这些日子,还需要给洛云侯一个脸面,所以迟迟没有发下去, 不过是迟早的事,一想起那薛家公子,每一次都是此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气的牙痒痒,也不知那个人来了没有,他可是打探清楚了,这个薛家公子不学无术,想来作诗的学问,也没什么,如果今个有机会羞辱一番,解了心中的气,必然痛快,所以,把目光扫视一圈,看看来了没有, “两位仁兄,那薛家大头来了没有,要是来了,本公子,要好好报一次被打之仇,” 也不知杨明安受了什么刺激,眼睛通红,此话一出,旁边二位仁兄,面色微变,总觉得薛家那人,就是扫把星,每一次遇上,都是祸临己身,弄得狼狈不已,不过,打不过那是体力活,这诗会可是脑力活,如果诗会上能羞辱他一番,未必不是出气, 栾一清小心地望着孙怀中,眼见对方有些异动,遂点点头, “杨兄所言在理,打不过,那咱们就换一个思路,不说六大书院的人在此,藩王世子,世家勋贵,可都来了不少人,要是丢脸,那可是丢大了,” “呵呵,还真是,就算是洛云侯想护着他,但众目睽睽之下,依照洛云侯的性子,怕是不好护住,再说,长公主在此,他也不敢放肆,” 孙怀中想了想,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这,如何会怕他,就怕薛家公子不来啊, “呃,杨兄,万一薛家公子不来,岂不是咱们想多了,” 这样说话, 还真的是扫兴, “那就看他的造化吧,如此盛宴,必来。” 杨明安摇摇头,想到如此热闹的场面,薛家公子怎会不来凑热闹呢。 再看场中央, 长公主已经端起酒盅,对着四周的人点头示意,朱唇轻启, “今日,乃是本宫回京城的大喜日子,特此在燕春楼举办诗会,一个是借着六大书院的门脸,认识一下京城青年才俊,另一个就是,多谢几位山长给的薄面,略表谢意!” 坐在下首的几个位子的山长,不敢怠慢,举杯回道; “殿下,吾等不敢当,” 长公主回以微笑,继续说道; “此次诗会规则,就是以诗词定输赢,可分为诗和词,两篇定论,不论身份,皆可参与,六位山长点评,分出前三,本宫会略表心意,来,诸位同饮。” “谢殿下。” 来的人众多是年轻学子,听着长公主清脆的话音,众人心中有些兴奋,同声回道。 只有堪堪过来的张瑾瑜,耳朵一惊,满脸不悦,举办个诗会,还磨磨唧唧的,那么大声干什么,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看着前面一群贵公子在那红着脸,张瑾瑜就觉得有些好笑,还有那六大书院的山长,竟然那么低调,真的是,啧啧! 就在众人满饮此杯酒的时候, 张瑾瑜瞧瞧走了过去,本想找个靠后的位子坐下,谁知道,长公主的眼神,早就瞄了过来! (本章完) 第874章 谁琢磨的绝对 第874章 谁琢磨的绝对 二楼厅堂, 气氛热烈, 所有人面色微红,还在想着殿下的心意是什么的时候, 张瑾瑜小心看了四周,见无人关注,想找个位子坐下,谁知,到了地方,满头黑线,又是那种矮小的桌子,几乎所有人都是跪坐在蒲团上,不说自己不喜欢,就算是喜欢,腿也受不了啊, 嘴角一抽,腿麻了! 真想不明白,殿下哪里来的嗜好, 就在自己刚想落座的时候,谁知,长公主好似故意一般,开了口, “侯爷来此,怎可坐在后面,要是被人瞧见,或许说本宫安排不周了,” 无缘无故的话说出,厅堂内众人热烈的气氛为之一顿,都在疑惑地看着主位上的殿下, 哪位侯爷来此, 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张瑾瑜脸色有些尴尬,明显是挖了坑的,倒也无所谓,迈步子起身走了过去,躬身一拜, “臣,给殿下问安,” “既然来了,就坐在前面吧,刘月,加个座位。” “是,殿下。” 随即,也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故意如此,众目睽睽下,竟然在右侧的空地上,加了一个座位, 张瑾瑜眼见着桌子都抬过来了,哪里还能不答应, “谢殿下。” 索性,落落大方,就去了蒲团上,盘腿而坐,扭了扭屁股,总觉得有些难受,这动作,落在场内众多人眼里,都有些惊愕,没成想,洛云侯今日如此“粗鄙。” 但几位世子,却面色有些古怪,这个主怎么来了,见到洛云侯看过来,纷纷抱拳打个招呼, 张瑾瑜无奈,无非是想看看谁来了,见人家打招呼,也只得回礼,这一回不要紧,前排的人,见到几位藩王世子都给洛云侯打了招呼,也不落下,纷纷照此, 这一回,挥的手都酸痛了,对面的大公子李潮生见此,幽幽一笑,众人皆是无趣,只有洛云侯洒脱,看样子自己来不来都无所谓,不过殿下相邀,实在是不能推却, 眼见洛云侯不自在,心底忽然有了想法,拿起酒壶倒了一碗酒,端起来,道; “没想到侯爷竟然来此,此乃是今日诗会盛事,为兄借殿下举办诗会的机会,敬侯爷一杯!” 看着笑吟吟的大公子,张瑾瑜有些奇怪,举办诗会,大公子怎会来此,难不成来压阵的,想起长公主前几日所言,这才行明白,请的就是他。 不得已, 随之端起酒盅,斜眼瞧了殿下一眼,尤其是眼神落在桌子后面,果真,殿下也是学自己一般,盘腿而坐,并不是跪坐,还真是会学以致用, “承蒙殿下款待之情,臣不胜感激,既如此,大公子,同饮。” 仰头一饮而尽, 这些举动,自然而然落在周香雪眼中,尤其是洛云侯偷瞄自己的时候,双腿间有些不自然, “好,既然诸位都到了,那本宫宣布,此间诗会.” “哎呀,我的好姐姐,如此热闹的诗会,怎么不给妹妹说一声,这么着急做什么!” 突然间, 一声俏丽的话音传来,打破了大厅中的欢愉声,众人闻言有些愕然,把目光看向楼梯, 只见! 从高台上走过来一道倩影,也可以说是千娇百媚,虽然是锦衣华服,深色宫装,带着金线裙摆的衣裳,娇贵的面容上,带着丝丝微笑,洁白的肌肤,和深色华服,相辅相成,带着黑色面纱,更显得俏丽威严, 这是? 永城公主! 瞬间,大厅内就显得有些冷场,两位公主不对付,早在太上皇的时候,京城谁人不知,如今两位公主同在,这诗会,还能不能举办下去, 张瑾瑜更是独自端起茶碗,慢慢品了一口,这场面难得一见, “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怎会忘记妹妹,既然来了,同坐。” 或许早就想到此处,长公主身侧,早就多准备了一个蒲团,好像就是提前已预料一样, “既如此,那妹妹恭敬不如从命了,” 脚下缓缓一动,带着侍女就走了过去,路过洛云侯桌前的时候,停了一下,微微一笑,又动了步子,落座在长公主身边, 像是喧宾夺主一般,先开了口, “今日盛会,本宫来得晚一些,不过刚刚在来的路上,听说京城三大书院,和江南三大书院,下了赌约,最后,洛云侯更是加了赌注,算起来可有六十万万两银子,谁能对出来,就是谁的,也不知是谁出了一个绝对,不知这个绝对,可对了出来,本宫也想涨涨脸面,瞧一瞧。” 语气抑扬顿挫,娇媚无比,在场的人听罢,哗然一片, 明明是诗会,竟然扯到作对子上面,前排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但是底下的人,满眼的兴奋,六十万两银子,真的假的,竟然还有此事,相互议论纷纷,毕竟有些学子来得早,不知此事, 所有知道的人,就开始在那卖弄起来,一时间,场内乱糟糟的一片。 就连书院的人,脸色都有些难堪,不过眼见永城公主所问,不能不回答,宫怀玉倒也无所谓,但是不相信有人能对得出来,起身一抱拳, “殿下说的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此题,是青莲书院所出,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三十万两赌注,而洛云侯则是换了一个,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再上,赌注也是三十万两银票,要是都对出来,六十万两银票都归他们,侯爷,可对。” 西王府世子宫怀玉说完,还问了洛云侯一句,场内所有人瞪大眼睛看过来,这赌注太大了, 就算是勋贵世家,也没有如此大的手笔,可见藩王底蕴的可怕,就连一向傲气的几位伯爷府公子,还有杨明安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人,六十万两银子,真的假的, 眼见着祸水引到自己这边,张瑾瑜放下茶碗,点点头, “世子所言全对,就是这样,不过能出这种绝对的人,可不一般,既然是青莲书院先出题,不知此绝对,何人所出?” “这,就不劳侯爷费心了,” 宫怀玉微微一笑,顺势落了座, 场内,刚刚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开始议论声响起, 眼见着事情变了,周香雪微微一笑, “既如此,妹妹说的也是,来人啊,点上一只香,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人对出来,此事就平手,” “是,殿下,” 刘月回了话,命侍卫,把一个香炉搬了上来,放在中央位子点燃,这样一来,时间更显的紧迫了。 尤其是几位藩王世子,眼里都有些疑问,各自对视一眼,周业文忍不住,问道; “几位世兄,这对子根本无法对出来,就算是百万两银子,也是干看着,就算是出题者,怕也是答不出来。” “是啊,世兄说的没错,之前的事,略有耳闻,京城三大书院设下的套,把自己坑了进去,真是。” 周良浩吃着糕点,满眼不信,都是糊弄出来的,谁没有一张嘴,但见郑王世子周正白,脸色凝重的看着前头几人,西王府,南王府,还有洛云侯,以及江南几位公子,果真是底蕴深厚,拿出这些银子,竟然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诸位,你们不觉得这几人,根本不缺这些银子吗,” “呃。什么!” 江南金陵郡城, 新北地运河大堤,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的小豁口,现如今,已经冲垮整个河堤,并且江南江北两岸的那处闸口,业已经被洪水冲毁,不仅是江南四县,就连江北一众州县,都已经无处可躲,连送到江北的那些囚犯,因为此洪水,死伤惨重,江南之地,所到之水,已经把金陵几个大县全部淹了,并且金陵城内,隐约都有些水泽,要知道,金陵可是修建在高处的。此时的金陵衙门里,贾雨村面色惨白,刚刚手下来汇报,马通判竟然真的炸毁了大堤,受灾达到九个县,并且和胡文玄暗地里,统计的田亩之数,一个没少的,全淹了,这! 不是说,挖一个小口子吗! “可知道马通判去了何处?” “回知府大人,马通判刚刚坐马车去了杨公公住的地方,” 身边的心腹小厮立刻回道,言语中也有些惶恐,毕竟水火无情,这一次水灾那么严重,也不知能不能躲过去,听说,外面的米价,又涨了,自己还好,起得早,先去多买了一些,送回家中米缸里,再去的时候,价格竟然翻了三倍, “老爷,小的早上去买米的时候,价格还是以前的价格,但是水灾来了之后,那个粮铺的米价,已经涨了三倍了,要是再涨下去,恐怕会出问题。” 想了想,知府大人对待自己不薄,还是要说一说,谁知,贾雨村听过之后,脸色一白,瘫软在位子上,别说米价了,就是赈灾的粮食,府库也没有多少,除非动用官仓,可是官仓分属户部,没有朝廷户部文书,谁敢开仓,所以这灾情,如何敢诉说, 正在这时, 门前,竟有一群差役,惊慌失措的乘坐马车跑了回来,为首的,就是今日值守的巡捕,贾雨村正在气头上,厉声呵斥; “慌什么,没个规矩?” 底下巡捕立刻跪下,还跟着许多衙役,神色慌乱,立刻解释道; “大人,是有贼子把新北大堤给挖了,才造成的洪涝,动手的就是马通判收编的那些巡捕,府军那些人都知道了,都在传着骂娘呢?” 那几个巡捕,早就是他们几个人眼中钉肉中刺,抢了他们这些人的饭碗,怎么不会记恨于心,都想盯着他们的错处,所以盯着紧,一有消息,就回来告状,才有了这一幕, 其实也就也是府军那一位校尉,还有跟着的兵士,虽然是给马通判收尾,但这么大的事,怕是瞒不住,就换了说法,那几个水匪,私下对马大人有了恨意,偷偷挖的,既然已经逃走,就死无对证了,谁还去查,所以回来后,就这样宣扬出去,马广诚知道后,心中慌乱,还是强作镇定,去找了杨公公。 只是这样一来,金陵知府衙门,就成了是非之地,弄不好,这官就做到头了,也不知杨公公那边,又当如何? 江南春酒楼, 沈万和已经来此伺候杨公公起居,整个酒楼,只有他们的人在此, 忽然, 门外有手下汇报, “大人,城外线头来报,马广诚来了此地,并且知府衙门的一位巡捕,带着人把新北大堤挖开了,造成洪涝不说,还有府军校尉亲眼所见,回来的时候,还在军营那里嚷嚷呢!” “哦,动作那么快,就是,他怎么会蠢得用衙门的人,还有府军的人怎么知道?” 沈万和面色惊异,更多的是不解,就算马通判想立功,但太明显了? “老爷,那几个巡捕,就是之前归顺的水匪,尽人皆知。” 管家司玉进,悄悄补充一句,沈万和这才恍然大悟,啧啧,还真是好手段,一推二五六,落得个渎职罪过,但是改田为桑的政策落下去,杨公公和景大人都要保他,这样一来,罪责轻了,不过就是斥责,好手段,只是水患有多严重, “派人去盯着,看看水患多严重,这雨下的虽大,但是长久不了,缺口要是堵上,问题不大,要是堵不上,就麻烦了,” 这也是沈万和担心的,虽然有不少存粮,但是人数要是太多,必然不够,想必布政使大人,也够头疼的, “是,老爷。” 就在二人说过话的时候,楼上的小冬子,赶紧寻思着喊了一声; “沈大人,干爹请你进去。” “是,冬公公,下官这就进来。” 沈万和回了话,手上还有挥舞的动作,管家一见,赶紧低头退下,如今,老爷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与此同时, 江南布政使庄大人府邸,管家丁普,带着官仓粮台令左三贵,急匆匆的走了回来,跟在后头的左三贵,脸色有些异样,城中地面已经有了一层积水,不知何时才能退去,城外新北大堤,那个豁口,竟然被人挖开了,那么大的胆子! “老爷,左大人来了。” “进来吧,” “是,老爷。” 屋内,传来布政使庄大人的话音,并未听出喜怒,左三贵心里有些忐忑,对管家点下头,这才推门而入,刚入了门,就瞧见庄大人坐在书案之后,手上,拿着一个折子翻看,嘴角竟然有了笑意, 大人还有心思看折子,如今外面已经闹翻了天,洪水泛滥之下,灾民遍地,到时候出了乱子,朝廷知道,这官还能坐得稳。 偷偷抬头瞄了一眼, 大人嘴角的笑意看的分明,自己不解其意,难道大人早就等着了,打了欠,施了礼, “三贵,给大人请安!”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庄守治抬起头,把手上折子合上,指了指桌前椅子,说道; “是三贵来了,坐下说。” “谢大人,” 左三贵定了定神,着急的心情平复一下,心忧城外的百姓,毕竟自己可是在淳阳县当了三年知县,说没感情是假的,自己这些年贪污的银子,也都是淳阳县的百姓供给的, 落座之后,抱拳拜道; “大人,下官有急事禀告,金陵知府衙门的巡捕,竟然挖开了新北大地,运河决口,洪水已经到了金陵郡城,想必,北地四县,怕是不保了,此事,已经在府军内传开了,有校尉亲眼所见。” 府军那边的事,不光当官的知道,好多百姓也知道,都纷纷在暗地里痛骂,可是骂也是无用,做了就做了, 谁知, 庄大人竟然没有理会此事,反而指了指桌上的奏折, “三贵,还是那句话,看好官仓即可,城外的事,不过就是景大人他们商量好的,你说衙门那几人,早不去,晚不去,偏偏现在事发了,那几个巡捕,老夫略有耳闻,是当年在运河上的水匪,因为马大人家眷,才得以诏安,所以,此事,他们既然敢做,必然想到后果,本官也只能先向朝廷如实禀告,至于后面的事,本官不插手了。” 此话一出口, 左三贵大惊失色,问道; “大人,何为不插手?” 庄守治哀叹一声,摸了摸胡须,指了指北边,回道; “新北大堤一破,拦在江北的闸口必然冲毁,这样一来,可不止咱们四个县受灾,江北虽然穷困,但是沿河有五个县,加起来就是九个县被淹,你算算多少百姓等着救灾,别说什么改田为桑,就是救灾,你说说,粮食从哪里来,谁出?朝廷现在目光盯着京南平乱,这银子,” 话说的在明了也不为过,现如今就是朝廷的银子,只能用在京南平乱上,江南就是提供粮饷的地方,但凡出事,总得有人背锅,想到桌上的折子,又道; “桌上的折子,是吏部的文书,江南几个县,空缺县令算是有眉目了,南大人,还有洛云侯的门生,来此任职,就是乡试前三甲的人,江南这块地,轮不到咱们再管了。” 说完,自嘲一笑,也显得有些落寞。 只有左三贵显得有些愣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任命官员,而且,大灾的事情,牵制知府衙门,还有景大人巡阅使,以及杨公公,又该如何收场,但见庄大人满嘴的笑意,显然是坐看风云,到头来,还是布政使大人棋高一筹,洛云侯,还有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这二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大人,这样一来,江南插手的人多了,岂不是更乱,朝廷政策,还怎么执行。” 对于朝廷之策,左三贵并不是反对,只是好处没到手,还要背上骂名,那可不行! “哼,笑话!” (本章完) 第875章 江南九县赈灾 第875章 江南九县赈灾 江南布政使庄大人的府邸, 书房内, 书案后的庄守治,冷哼一声,现在不是推行朝廷政策的时候,最要紧的,而是赈灾,江南,江北九个县,那么多人,银粮哪里来, 左三贵面色有些黯然,做了粮台令没几天,四下查询核对官仓账目,本以为会有白帐挂在上面,没成想都是实数,显然出乎意料,问了值守主事,才知道,是户部派了人,下来核查,但凡少一石粮食,就要把主管押解回京,所以,官仓的账册,竟然做的明明白白,倒也少见,不过反过来一想,在江南,最不值钱的就是粮食, “大人,赈灾乃是头等大事,这银子钱粮,自然是知府衙门出,景大人和织造局,有的是银子,也不需要咱们费心,倒是新北大堤,不知如何处理?” 左三贵还是担心决口的位子,要是雨势加大,那就堵不住了, “啊哈哈,此事,就轮不到你想了,” “这” “快,快,知府大人有令,城中府军集结,必须堵上新北大堤口岸,快!” 也不知何时, 贾雨村黑着脸,竟然拿着知府文书,通告金陵皇城司副指挥史杜一甫,由着皇城司的人,去通知府军守将冷丹东, 城头阁楼, 冷丹东黑着脸,接过文书,上面盖了大印,而且还严令府军,定要堵上决口,可是外面阴雨连绵不说,水势还没过去,如何堵的上,那可是拿人命去堵呢, 抬头一观,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城司千户尤广锋,也算是老熟人了, “尤千户,杜指挥史是何意,新北大堤决口,挖的人是知府衙门的人,到头来,知府衙门的人不去救灾,反而推给我们金陵府军,就算要去,那也是扬州来的向将军去,怎么说也轮不到本将去啊,对也不对?” 冷丹东坐在高位上,把手上的文书,压在桌上,冷声问道。 这一幕让那个尤千户一愣,这是,想着京城几个衙门的动向,冷将军一直游离在外,片叶不沾身,但是和甄家利益相沾,难不成甄家有心思在里面, “冷将军言重了,救灾,可是救的江南百姓,如此危局,将军怎可袖手旁观,先出兵要紧。” 尤广锋一抱拳,倒是以大义为先,谁知,冷丹东面色一冷,丝毫不为所动, “尤千户言重了,本将职责,就是守好金陵郡城,其他的,本将管不着,那扬州府军来了金陵之后耀武扬威,新北大堤被人挖决口,他们到处嚷嚷,这里面的事,本将怕没那个命去参合,这兵,本将一个人不出,要出,也是向将军出才对,你说呢?” 眼见着冷丹东油盐不进,尤广锋也是急了, “冷将军,坐看江南江北九县受灾,朝廷要是怪罪,” “啊哈哈,尤千户,别拿你们那一套来压老子,这么说吧,本将已经写了折子,坐船去了京城,就算是朝廷怪罪,派人来查,你看看,倒霉的是谁。” 冷将军哈哈一笑,身子往后靠一靠,捞银子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是冲在前面,犯了错,却一个比一个精明,都躲在后面,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再说了,既然敢这样做,怎会没有想好后路,至于他自己,不参合, “你!” 尤广锋顿时傻了眼,没想到冷丹东此人,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想到布政使庄大人,还有巡阅使景大人,一时间有些踌躇,毕竟自家大人,都不想参合进去,要不是知府衙门的文书,牵扯重大,他也不想来此, “既然冷将军不愿意,尤某也就不叨扰了,文书已下,将军好自为之,告辞,” “慢走不送!” 尤广锋怒气冲冲的下了城楼,带着人回了,阁楼内,冷丹东的幕僚走到近前,劝道; “将军的事,做的极对,但是话说的太僵硬,夺了皇城司的面子,怕是不妥。” “哎,要是本将不夺了他们的面子,此事怎么推却,那新北大堤,是那么好堵的吗,除非水位退去,而后重新修筑堤坝,这样才能稳妥,现在,堵不住。” 冷丹东知道新北大堤情况,年久失修,朝廷每年的修缮费,也只是面子上过一下,就算没人挖开,也撑不住几年,所以,那边可能越开越大,朝廷再怪罪下来,不是又多了一个罪责, “是,将军,属下多言了。” 师爷脸上一紧,金陵那些地界上的事,几乎都算明事,瞒不住的, 就在城中各官员开始窥探动向的时候, 通判马广诚,已然进了江南春酒楼,并且带着人就急匆匆去寻找杨公公,此时的杨公公坐在屋内,吃着一些茶点,还有几位女子,在里面唱着小曲子,沈万和则是陪坐在一旁,不敢言语,出了这么大的事, “既然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想办法善后,尤其是金陵知府衙门,要负起责任,你说呢?” “公公说的极是,既然是知府衙门惹出的祸事,就要去补救,织造局可以出一些粮食救灾,不过欠条还是要打的,” 这也是沈万和先想到的,新北大堤决口,庄大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自然有人背锅,只要看后续,办得好差事,朝廷还能拖一拖,办不好,自然是保不住了, “嗯,就这样去办,等马广诚来此,你去打个招呼。” 杨公公面带笑意,捏着兰指,拿了一个糕点送入嘴中,沈万和迟疑下,点点头,这就起身告退, 刚出了屋子,下了楼,就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马通判,抱拳迎上去, “马大人如何走的那么着急,可有要事。” “自然是有事,沈大人,新北大堤决口,江南江北,共有九个县受灾,救灾的事还需要向杨公公请示!” 马广诚一脸的焦急,就想上楼,却被沈万和伸手拦下, “马大人不必着急,等水势平缓,还是以赈灾为主,答应的粮食还是有的,城中粮铺,还有五万石粮食,全部给大人拿去赈灾,加上知府衙门府库,还有各县抢救出来的存粮,应该够用,不必劳烦公公。” 这动作,显然是不让他上去,难不成杨公公反悔了,马广诚心下一惊,想到了一个词,卸磨杀驴,这, “沈大人,本官也是照着杨公公的话去做的,此时,莫非沈大人想置身事外不成。” “啊哈哈,马大人说笑了,天灾人祸,都是天注定,如何能牵扯公公身上,马大人莫非是糊涂了,此事既然发生,大人还是想补救,成了,大人就是功臣,所有的一切,迎刃而解,至于其他的,就算是景大人那边,也是一样的回话,向将军的一万府军,不是有马大人指挥吗,先救灾才是。” 沈万和如今也不客套,该说的都说了,到了关键时候,想要退缩,那是不能的,眼见着人上不去,马广诚也知道事不可为,但是衙门救灾需要钱粮,这些,府库里面杯水车薪, “既然沈大人都知道了,本官也不是怕事的人,赈灾是有的,钱粮不够,至少沈大人给准备十万石粮食,十万两银子,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正好税银也未上交,修堤坝的银子应该够,这些,沈大人不会不给吧?” 也不是马广诚狮子大开口,而是赈灾就是无底洞,只能往多了要,沈万和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马大人开了口,下官怎能不管,不过需要大人打个欠条,大人要的这些,三日内可到,” “好,本官写了。” 沈万和拍了拍手,自有下人端着笔墨纸砚过来伺候,马广诚知道眼下救灾最重要,然后陈情上书,才能自救,另一个,京城未必清楚金陵的事,自己做的这些事,又没有证据,无非是要罢官,但朝廷的政策,谁来执行,只要做得好,功过相抵! 执笔写下欠条,回头望了望阁楼上的曲子,知道是见不到杨公公了,抱拳一别,转身就走,回去后,还要和贾大人好好合计一番, “告辞,” “大人慢走!” 京城, 燕春楼内,不说楼上众人脸上的兴奋,就连楼下那些听到此话的学子,还有前来瞧着热闹的恩客,全部来了兴致,议论纷飞,不少人聚在一块,反复商议,看能不能寻思个好的答案。 可惜,所有人都是急的抓耳挠腮,就是想不出答案。合着西王宫家世子的陈述,听到的人,就来了兴趣,此乃天赐良机,要是对上来,那还不是,名利双收的事。 张瑾瑜坐在对面,瞧着西王世子的风采,索性再吹捧一番, “诸位,看样子咱们西王府世子,是成竹在胸啊,别说其他的,就是这个绝对,还真的是难得人世间有,殿下给的一炷香时间有些短,这样,本侯做主,请殿下延长时间,毕竟也是需要时间思考的,” 在场的所有人,听见侯爷要加时间,都殷切希望殿下同意,就把目光转向主位上,长公主莞尔一笑,这幅对子,她也没有想出来,或者说,短时间是想不出来的,所以,多一点,少一点,结果也还一般样子,遂开了口, “既如此,听侯爷的,月儿,再点上一炷香,等烧完了,就宣布平手,” “是,殿下。” 刘月欠了身,又拿着一炷香走过去,点燃放在铜炉当中,眼见着时间过去,许仁涛皱了皱眉,这对子,明显是下了套的,又不知如何解答,如何是好, 看向身后,许多师弟,都是丧气不已,算了, 正巧, 坐在下手的杨明安,忽然小声问道; “两位世兄,为何非要对的那么工整,换一种对法可好,” 栾一清和孙伯延对望一眼,难不成,杨兄已经对上来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杨兄莫非对上来了,做对子,为兄学问不深,倒是没法评点。” 栾一清脸色微红,这些不是他擅长的,孙伯延同样如此,还想再说什么,杨明安此时也不知是不是头脑发热,率先起身,根本没有给二人反应的时间,一袭白色锦衣华服,拿着折扇,就走了出来,站在大厅中央,躬身一拜,大喊一声; “殿下,学生可以一试!” 这一动,近乎整个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道身影,英俊的外貌,爽朗的笑容,无不彰显京城世家公子的气度,尤为注意的就是杨明安腰间的玉佩,别人都是挂一个,只有他,配饰是两枚,一左一右,极为对称, 6=9+ 主位上, 长公主面色古怪,抬眼瞧了过去,倒是没见过此人是何缘由,倒是另一边的大公子李潮生,面有狐疑,这不就是杨世兄家的公子,杨明安怎会出来,迟疑下,解释道; “殿下,此人乃是臣的师兄,杨少师的嫡长子,多有文采。” “哦,原来是李大公子的人,今日一观,果然不凡。” 听其解释,长公主自会给李家脸面,夸赞了一声,下面有认识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倒是张瑾瑜喝着茶,“噗嗤”一笑,看着恢复风采的杨明安,心中感叹,果真是愈战愈勇,这才好了几天,又出来了,那薛蟠,会不会也来的,心思翻转,眼神落在下面,看了一圈,倒是没有发现薛蟠的身影,有些奇怪。 “好,既然是杨公子有了下联,可以一试,” 长公主微微一笑,俏丽而回,眼眸却看向洛云侯的位子,刚刚那一笑声,她可是听见了。 “谢殿下。” 杨明安又是一拜,起身后,满脸笑意,扬着手打开折扇,话说世家公子是不是都喜欢这一手,弄得不少儒家学子,都是一般打扮, 张瑾瑜其实是知道下联的,不过不想做那个出头鸟,俗话说有人牵头,才能朝下铺路, 杨明安清了清嗓子面朝南面,说了下联, “诗书经意,众学子无不精通,” 刚念完, 云山书院的首席赵学伦忽然笑了笑,劝道; “杨公子,若是看不懂此联的玄机,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公子对的不好!” 杨明安一回头,一脸的不快,刚刚你们都不出声,这回轮着本公子出头,却反而横加指责,什么道理, “咳咳,杨公子自己琢磨一番,琴瑟琵琶,每个字上面,都有两个王字,四字便有八个王,而这四个字,大体相同,都是乐器,你瞅瞅你对的,” 也没有恶语相向,勇气可嘉,可是,这些,还真的不能登大雅之堂,杨明安脸色难看,好像也是,怪不得,刚刚那么多人都不出声,感情这么多道道, 也许是看出杨家公子窘迫,大公子李潮生出言帮衬; “杨公子不必着急,此绝对,乃是青莲书院山长听戏曲的时候,偶然所得,无非琢磨时间长,才有下联,” “是。大公子。” 杨明安红着脸,遮掩面目就跑了下去,不过在场的人,都把目光看向评委的位子,怪不得这个绝对没见过,竟然是青莲书院的山长所出,见众人望过来,凌云甫只是摸了摸胡须,并未开口,这样一来,作为青莲书院的首席,宫怀玉则是代为出声; “诸位,如大公子所言,字要神似,对子要押韵,所以是难了一些,不过,” 宫怀玉把头转向首位上的大公子,问道; “既然大公子那么了解,不知可否赐教,” 双手一抱拳,眼里有些玩味,这一幕,有些诡异,首辅大人和西王府,有过节! 张瑾瑜看的津津有味,还别说,就这挑事态度,他喜欢, “啊哈哈,世子言重了,赐教不敢,倒是略有心得,不过本公子知晓,洛云侯诗词天下少有,不知侯爷,也否一同用一张纸,共同写出下联?” 祸水东引,不对,拉人下马, 瞬间,张瑾瑜脑子里蹦出两个成语,手上捏着的糕点也是一僵,看着对面席地而坐,面有丝丝微笑的大公子,今晚的诗会,怕是脱不了身了, “哎呀,都瞧瞧,还是大公子敞亮,此对子,本侯可是掏了二十万两银子做赌注,大公子一毛不拔,这一对出来,银子拿了不说,还得了名利,不公啊!是不是,殿下!” 既然你想拉本侯下马,这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不拿银子,别想。 “倒也是,既如此,大公子可有赌注?” 李潮生无奈,不愧是洛云侯,不肯吃亏的主,想可想,从身后的包裹中掏出一个黄玉印玺,另外拿出十万两银票,放在桌上, “殿下开了口,这赌注,臣不能不跟了,十万两银票,还有一个未刻印的黄玉印玺,此乃家父收藏,一并拿出来,只要侯爷对上了,这枚印玺,就送与侯爷,如何?” 好家伙,这是下了血本了,黄玉印玺,这玩意都敢拿出来,不过一想到,诸多大人,都有随身带印章的习惯,也能理解, “啧啧,还是大公子阔气,这好东西也拿出来,既如此,那就写吧。” “笔墨伺候。” 刘月喊了一声,伺候的丫鬟,端着托盘走了上来,张瑾瑜沾了墨,提笔就写, “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 而对面的大公子李潮生,始终面带微笑,落了笔就看了过来! (本章完) 第876章 诗会上喝汤面 第876章 诗会上喝汤面 此时的燕春楼, 一楼大厅还有些喧闹,但是二楼上。 原本喧闹的大厅,如今鸦雀无声, 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同时落了笔, “刘月,你亲自过去宣读,” “是,殿下!” 公主府女史刘月,缓步先走到洛云侯身边,拿起宣纸,脸上有了惊讶神色,遂小心读了出来, “洛云侯所书,下联,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 一语既出,四下惊讶,还真是好对子,就连几位山长,也微微颔首,对的工整不说,极为押韵。 永诚公主嘴角一翘,没想到洛云侯真是厉害,一群老头的对子,也能对上, 刘月把宣纸拿起,放在殿下身前桌子上,又走到大公子桌子前,拿起来继续读道; “大公子所书,下联,泾渭潇湘,四水目,同为流波。” 话音一落,大厅内众人交头接耳,不断称赞, “好,好啊。” “简直是千古绝对,一上联,两种意境的下联,世所罕见,不愧是大公子和洛云侯,” “是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一阵议论声响起,众人的脸面各有狐疑,就连几位藩王世子,都感觉不可思议,那一炷香可没烧完,这就对上来了,还是两个,厉害, “都不错,这两个下联,说不得也是一番佳话,既如此,大公子和洛云侯,同胜。” 长公主分不出上下,先前赌注说得明白,就是以此为对子,谁对出,谁就赢了,所以二人平手, “谢殿下,” 眼看着尘埃落定,宫怀玉笑了笑,输了就输了,痛快的就把二十万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称赞道, “殿下,如此才情,本世子愿赌服输,递过去,” 招了招手,就让身后侍从,把银票分两份拿给洛云侯和大公子,许仁涛则是跟上, 眼见拿了银子,张瑾瑜倒是不为所动,无非是横财,桌上摸了一把,塞入怀中,装银票感觉,就是美, 眼见着此事完结, 永诚公主忽然眼珠子一转,作诗,总归要有了彩头, “今日的诗会,京城多少青年才俊在此一会,难得的盛况,本宫算是开了眼界,青莲书院对子出得好,侯爷和大公子回的更是精彩,既然之前都有赌注,诗会的彩头可就不够看的,不知几位书院首席,还是有世子,可有加注,” 眼神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看向洛云侯,再明显不过,张瑾瑜刚把银票装起来,就被永城公主点名,谁心里舒服,毕竟银票还没焐热呢, “殿下不用看臣,只要其他人愿意,臣一定跟,不知殿下坐上高位,准备出什么彩头呢?” 好话谁不会说,大不了刚刚赢的银子不要了,虽然永诚公主不差钱,但是这个挑事的嘴,就应该治一治, “看侯爷说的,本宫自然是有东西的,邹晓,把东西拿上来。” “是,殿下,” 众人好奇,也不知公主殿下准备什么,只见从台下,有人抱着一个长筒幕布上来,随即,邹晓跟着走到前面,把幕布拿下,露出了一副画轴, 二人小心翼翼的两对打开,只见一副山水云画映入眼帘,只见画中云雾缭绕,似有仙气弥漫,那笔尖勾勒出山水轮廓,如仙人挥剑斩出,俊俏而不失灵动,墨色浓淡相宜,仿若山间晨雾,随时会飘散开来, 期间有一男子,衣袂飘飘,好似踏云而来,似乎背对着众人坐在山头,身前有一古琴放在双膝上,似乎在弹奏,整幅画融为一体,极为难得,这画风画笔,还有画轴之大,世所罕见。 张瑾瑜是没看出什么名堂,自己不懂这些水墨画,有时候明明就画着船头,分说离别情谊,这意境一说,太难琢磨了,不过看着众人惊讶神情,就知道是好东西, 过了片刻, 果真有人起身,郑王世子周正白,也是喜好文墨丹青之类的,起身一拜,试着问道; “姑姑,此话没有落款,但是画风极为稀罕,画中的人,拿着古琴,对天地弹奏,能有这气势的,只有当年那位琴师,天涯子才有此才情,世人都知道天涯子琴技超凡,却不知此人手上的丹青,也是一绝,所以这是一幅天涯子的画。” 在场的人都是惊讶,能看出此话出处的,殊为难得,永诚公主周莹,其双手鼓掌,赞道; “厉害,这你都能猜到,郑王兄对你的教导可没有懈怠,坐!” “谢姑姑。” 周正白对此话甚是喜爱,可惜,诗会第一,不敢想, 众人还在议论天涯子的画的时候,周莹把头一转,看向洛云侯, “侯爷,此画可好?” “好,价值千金,” 张瑾瑜也不得不承认,虽然看不懂,但是都说好,也差不多了, “既然有了头筹,不知各位的彩头是什么?” 周莹缓缓而笑,凑热闹,就要拿得出手,来的都是头面人物,这些要是拿不出来,还做什么诗啊。 为首几人面色有些迟疑,尤其是云山书院首席赵学伦,本就是寒门子弟,如何拿的出宝物, 就在此时, 只见几位藩王世子,好似商量好一般,汉王世子周兴山,立刻起身, “姑姑,我等几人,不敢逾制,大姑姑既然有了奖赏,乃是三万两白银,小侄和几位世兄商量一番,就出两万两银子作为彩头即可,” 眼见着几位世子,共同出了两万两银子,郎林反应快,也跟着回道; “殿下,几位世子说的不错,长公主所设诗会,客随主便,京城三书院,也跟两万两银子,” 同时在对面, 蓝信文亦是如此,本该挑出事的永诚公主周莹,气的脸色羞红,没曾想会成了这样子,刚刚不还是几十万两银子赌注,如今却做了缩头乌龟, 张瑾瑜落在下面,看着几人起头,难免有些解气好笑,看来最了解的,还是他们,怎么说来着,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两万出,没忍住, “噗嗤” 一声, 笑出了声,不算多,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就连周香雪都有些忍不住, “洛云侯,你笑什么?” 永诚公主哪里受过这种气,冷声问道。 “回殿下,臣不是笑,而是在哭,臣觉得两万两银票太多了,要知道,京城百姓一年费,也不过十几两银子,两万两,算得上一辈子所需,所以臣不忍心,” 这番说辞,鬼话连篇,明明是笑,竟然换成哭, 周莹反而气笑了,看来姐姐是下了一手好牌, “侯爷还真是睁眼说瞎话,这本事京城少有,刚刚你赢的银票可不少,” “是,殿下,臣是赢了不少,可是臣缺银子啊,运河北上的流民那么多,臣身上这些银子,还能买不少粮食,留给他们安身立命,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污了朝廷的名声,有负皇上所托,臣怎敢忘记这些,” 张瑾瑜腿脚发麻,就此机会站起身,抖了下腿,对着皇宫方向,就跪拜下去,这一幕,看的大厅内的人目瞪口呆,宫怀玉立刻起身,也对着皇宫方向一拜, “圣恭安。” 眼见着西王世子都跪下了,前排几位藩王世子,更是不假其后,一同而跪,随即,整个燕春楼的所有人,都是席地而跪,朝着皇宫方向拜了又拜, 这一幕, 瞧得楼上包厢内的武皇,嘴角一翘, “这小子,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事。” 但面容上的喜色,终归是掩盖不住,江皇后媚眼一闪,摸着秦可卿的手,拍了拍, “皇上这话说的,洛云侯孝心可嘉,本宫瞧得就是喜欢,把可卿许了他,就是便宜他了。” “娘娘。”秦可卿面目羞红,低下头, “玉卿说的是,不过朕的那位妹妹,还和以前一样,这性子,哎!” “陛下,一般摸样,总归比变化要好。” 江皇后笑了笑,意有所指的回了一句, “也对!” 楼下, 众人拜完之后,各自起身回了座位,至此,添加赌注的事,就此作罢,永诚公主也只能闭口不言, 但也不至于让诗会冷场,大公子李潮生忽然出言, “殿下,既然是诗会,公平起见,众人题词,先不说出来,各自书写在纸上,十步至此,” 随即起身,向着殿中央走过去,刚好有十步,转身对着长公主行了礼,继续说道; “十步至此,大声诵之,让众人一起评判,定输赢,可否!” “精彩,本宫同意了。” 长公主周香雪,也没想到,今日诗会未开的情况下,竟然这么有意思,既如此,当顺之, “谢殿下,那这般,一炷香的时间,就在这大厅之中,写下诗篇,” 宫怀玉满脸笑意,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6=9+ 稍后, 一个个丫鬟捧着笔墨纸砚伺候,另有刘月,继续在坛子里点上一炷香, 在场的人都在奋起疾书,在那估摸着准备写一写,另有许多书院子弟,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才思敏捷,拿到笔之后,仅仅思索一会,就开始动笔写了出来, 这一幕,被张瑾瑜还有众多不是书院的人瞧得明白,就连杨明安等人,也是一样,嘴角略有笑意,提笔就写, 只有张瑾瑜了无兴趣,腹中有些空空感觉, 对着刘月招了招手,刘尚书瞧见,缓步而来,问道; “侯爷,可有吩咐?” “腹中饥饿,上一碗面,垫垫肚子。” 张瑾瑜想着,诗会上要是大吃大喝,多不好,一碗面垫垫肚子也不起眼,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刘月动身,抬眼一瞧,竟然愣在那, “怎么,这没有?” “倒也不至于没有,侯爷,罢了,侯爷稍等。” 刘月虽然有些惊讶,侯爷还真是特立独行,不过看着其余人在奋起疾书,倒也不图这些虚名,起身后,招呼一个丫鬟,吩咐一声,人就回到长公主身边, 这番动作,瞧见的人可不少,只是提笔写字,最怕中途而断,一气呵成方为上,两位公主面带笑意,坐在高台上,见到刘月回了身边,永诚公主周莹,眼神一转,问道; “刘月,洛云侯问了什么话?” 哪知刘月闭口不言,愣是一声不吭,等着周莹瞬间变了脸色,长公主周香雪莞尔一笑, “妹妹这么着急干什么,什么事等一会不就知道了,今个,妹妹火气有些大,一个小小诗会,不必动怒,” 看似是安慰,实际上也是敲打一番。 周莹又把目光转了回来,娇声叹口气, “是啊姐姐,一个小小诗会,姐姐愣是给妹妹脸色看,一个奴才都敢不听招呼了,” “不会吧,妹妹身边还有这样的人,还真是不知尊卑,也不知妹妹如何管教的,” 周香雪略作惊讶,明知故问,又是出言打趣,好像许久没有说话一样,就在永诚公主准备发作的时候,从阁楼后面,来了几个小厮,到了近前,由着婢女领路,来到洛云侯的位子上, 只见几个小厮提着食盒过去,打开盖子,伺候的婢女就把三碟菜,一碗汤面,还有一小坛子肉,端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倒是把笔墨纸砚,放在地上, 顺便递了筷子过去, 张瑾瑜也不客气,笔尖的香味,勾的人食欲大开,看着殿内中央,一炷香还有一半,顺手掏出几个散碎银子,一人一个,也就打发了, 看着桌子上一小坛肉,三个炒菜,外加一碗汤面,比之前想的好了许多,就是没有酒,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入嘴中,虽说比不上鸿胪寺的味道,但别有风味,偏干烧,一口进去,有嚼劲,爽口, 这一动筷子,哪里还能停下,一口菜,一口面,吃的爽快,只是喝面的声响,在“安静”的大殿内,显得极为诡异,不说几位藩王世子,瞧不明白,就算是那些书院子弟,落下的笔,不知不觉就停下,乃至于书写有了污渍,立刻撕下,重写一番,只是余光,始终盯着洛云侯。 对面席地而坐的大公子,也并未书写参与,看见洛云侯毫不顾忌颜面的情形,摇摇头,还真是洒脱, 主位上的两位公主,早已经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洛云侯如此吃法,还真是不登大雅之堂,哪有诗会上吃着汤面的, 尤其是永诚公主,眼睛里有些不可思议,今次诗会,放眼整个京城,都是名利双收的,但是转念一想,洛云侯如今的地位,虽然不稀罕这些,但也不能如此放纵吧, 在回头撇了一眼长公主,神色庄重,一点不为所动,还是和以前一样会装,给谁看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 这香火就燃完了,西王府世子宫怀玉,早就写好等着时间,见到香炉内的火光熄灭之后,敲了一下桌子, “殿下,时间已到,” “好,既如此,诸位把笔放下,不知,从谁先开始?” 长公主点头示意,放眼厅内众多人选,早已经停了笔尖,看来是早有准备,也好,不知能出什么佳作, 这一问, 显然是有些冷场,毕竟第一个出场诵读的有些吃亏,好与不好,也没个底气,就在有些冷场的时候, 突然, 从洛云侯的位子,传来“吸溜”的声响,只见洛云侯吃的满脸欢喜,端着碗正在喝汤,这场面,别提多别扭了, 就在此时, 云山书院的赵学伦,起身走到殿中央,对着两位公主一拜,而后,又对着云山书院山长的位子,还有洛云侯的方向,各自行了礼,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下不才,云山书院赵学伦,先抛砖引玉一首,” “善!赵公子请。” 长公主也有些疑惑,此人为云山书院子弟,位列首席,合着向云山书院山长行礼也是应该的,为何会向洛云侯行礼,难不成也是他老师,猜测的时候,突然想到此次恩科,主考官乃是座师,还真是如此, “谢殿下,在下所书江南春,” 赵学伦拿出刚刚落笔的宣纸,大声诵读; “万木逢春急知意,且把金陵喻琼浆。 定知京南师当捷,中原一点落春心。” 而后, 自有刘月,把宣纸拿回来,放在殿下桌面上, “好,好一个中原一点落春心,难得的佳作,甚好,” 周香雪夸赞一声,不说别人,就连张瑾瑜也不免对此人刮目相看,虽然诗句并无太大的出彩,但是能写出这些,算是上乘水准了,周围的人也议论纷飞,反应不一,不少书院学子,暗自把写好诗的宣纸,缓缓撕下,若无其事的跪坐在那,其余人,品读过后,纷纷鼓掌叫好! 赵学伦又是一拜,缓缓退下, 而后, 宋王世子周业文,眼珠子一转,看向对面的郑王世子周正白,也起身,走了十步,到了殿中央,看着洛云侯桌前的碟碗,已经吃了七七八八了,即使那碗汤面,也已经见了底,嘴角一抽,对着殿下拜了拜。 “姑姑,小侄今日一来,就寻见书院子弟风采,果真是饱读诗书,堂堂西王府世子,还有南王府世子,都已经位列首席之位,都说两位王府世子霸道,就不知是文风霸道,还是为人霸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本章完) 第877章 吴州来的急报 第877章 吴州来的急报 燕春楼, 二楼大堂之中,不说前面一群人,闻到一丝异样,就是后面那些坐着的围观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宋王世子的话,不说话中有话,就是这个霸道从何说起, 张瑾瑜此时,刚好吃完汤面,瞬间舒坦了许多,抬头一瞧,众人的目光都游离在西王府世子,和宋王府世子身上,更多人窃窃私语,看着的不单单是宋王世子,反而把关内藩王,都一一瞧了遍。 怎么一会的功夫,他们先开始掐了起来,难不成是故意的,这个宋王世子周业文,张瑾瑜略微知道一些,明显是捧高踩低得主,能让他反过来做的,必然是领头的那二人点头了,只是不知是试探,还是故意为之, “不知宋王世子,所指的霸道又是何物,本世子一直在青莲书院读书,从不知欺辱他人,难不成,业文兄在藩封地霸道惯了,所以才来此瞧着别人,也是一样,还是凭借着业文兄的文采,如同酒囊饭袋一般!” 宫怀玉眯着眼微微一笑,嘴里面的讥讽丝毫不弱,听得张瑾瑜都有些懵,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酒囊饭袋也好,蠢笨无能也罢,在这个场合,你都贴着脸开大了,要是没个反应,以后,就是酒囊饭袋的代名词了, 看着桌前吃剩的碗筷,招了招手,让侍者都收拾下去, 再看向身后位子上的周业文,脸色涨的通红,双眼狠狠盯着宫怀玉的位子看去,仿佛要吃了人一般,谁知,却被身边的陈王世子周运福,偷偷拉了一下衣角,这才平心静气, “你看看,王兄的嘴总归是那么犀利,不说霸道,别人还不信,既如此,手底下见真章,这下一首诗,本世子先读,宫怀玉,你可敢跟!” “哼,有何不敢,就算是再来一人,也不所畏惧,” 丢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子,也不知关内几位藩王世子,打的什么主意,宫怀玉和郎林对视一眼,总觉得来者不善, “还是西王府世子大气,蔑视群雄,想来现在四王八公,已经以西王府为首了?” 阴阳怪气不说,内里的意思处处是坑,就连郑王世子周正白,和汉王世子周兴山,都饶有兴致的看向对面,以往的时候,所谓的四王八公都是以四位王府为靠山,领头的却是为首的贾家,如今贾家败落,空有名望,北王府和东王府依次被削藩,剩下的,则是西王府实力为最,所以这些话,怎可在此堂而皇之说出来, 宫怀玉脸色一变,眼神闪着戾气,抬眼看了回来,冷笑一声; “这话从何说起,京城勋贵,还有文臣世家,就像是众位世子,进京上供,竟然组团而来,知道的,说是诸位略表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诸位关内藩王府,进京逼宫的呢,听说诸位世子王府,钱财都已经放置的发霉了,多得无处可,这心也大了许多,是也不是?” 不说别人敢听不敢听,张瑾瑜刚刚端起的茶水,准备喝一口茶水消消食,听到这些,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好家伙,这是什么话都敢说,关键,正主就在上面看着呢,作死也不是这样作死的,不过,想来是关内藩王世子进京,已经和四王八公利益冲突了,肉就那么多,多一个人分肉,那肉明显就不够吃,所以,两方人不对付,也就能想到, 只是这些话,长公主周香雪脸色一冷,立即呵斥道; “今日举办的是诗会,而不是议论朝廷的事,有佳作,就上来宣读,自认为不行的,那就老实坐着,洛云侯,大公子,你们二人不动笔,可是瞧不起在座的青年才俊,还是觉得本宫诗会办的不好?” 这话问的,你也没说让我等作词做诗啊, 望了一眼对面的李潮生,只见大公子挥了挥衣袖,笑道, “殿下恕罪,臣以为此番前来,只是参与,并不需要写诗,如何会觉得诗会办的不好,既然殿下有要求,臣动笔便是,” 说完,研磨提笔,自然是开始写了, 瞧着张瑾瑜有些愣神,都说大公子孤傲,现在一观,也是个会拍马屁的主, 咳嗽一声,道; “殿下恕罪,臣刚刚腹中饥饿,就忘了这些,马上写,可以先让几位世子先读,臣随后就跟上,” 不得已,又把地上的笔墨纸砚拿上来,研墨的时候,还在想着哪些是诗句能抄, 而大厅内, 宫怀玉此时已经起身,走到中间大厅内,一抱拳,念叨; “殿下,臣先念,也是忆江南! 旧部盘踞金陵城,意气风发入中原。 威风犹在江南岸,思君报国在心中!” “好,好啊。” “果真是首席,真是一手好诗!” 台下,尤以为青莲书院的人喊得最响,对面江南书院的学子,也纷纷鼓掌,就连蓝信文,许仁涛,庄孝义三人,面有惊异神色,这首诗做的,算得上是佳作。 也不等其他人再想,南王府世子郎林,随机而出,站在宫怀玉身边,对着众人和高位上两位公主一拜; “臣也有一首诗奉上,还是忆江南! 雪飞舞入旧部,便知江南春暖意。 天上云光开玉府,中原定都是京城!” 郎林也跟着读了一首诗,可是现在,连个叫好的人都不敢再出声,二人诗中所奏,皆有旧部一说,明显是靠着两府身后的众多兵权,二人站在一起,有些话不用说也是明白, 气势压着几位王府世子脸色发白,周业文不堪示弱,起身走到二人右侧,依次行了礼数, “好一个忆江南,本世子,恰好也有个江南岸,世兄听好了, 剑出寒光曜日华,指挥若定走龙蛇。 天涯踏遍风云动,霸气纵横荡寇邪。” “好,写得好。” 也不知谁大喊一声,台下众人纷纷高呼,把刚刚紧张的气氛,吹得飘散一些,只是宋王世子能写出这些,张瑾瑜是真的不信,说不得哪个文人借故给世子的佳作,不过这露脸的事,还真是好, 却不知宫怀玉摆了摆手,把目光看向郑王世子周正白,此人才是正主, “正白兄,都这个时候了,还安稳的坐着,一首诗可不成,要不,正白兄也凑上一首可好?” “哈哈,如世兄所愿,本世子临时所写,就不上去献丑了,” 说完,竟把诗词递给身边的周兴山,让其代为读出来,接了宣纸,周兴山愣神之间起身,定了定神,读到; “江南岸。 翠盖田田映碧塘,荷摇曳舞罗裳。 清风徐来香盈袖,月下绫波意未央。” 一首江南岸,并无刚刚三首诗的阳刚之气,反而婉转悠长,但是最后一句,意未央,似乎另有乾坤,高下立判,让场内三人都有些动容,宫怀玉见此,爽朗一笑; “哈哈,好诗好文采,不愧是郑王世子,为兄输了,就是不知道大公子和洛云侯的诗,能不能比一比,为兄甘拜下风,只能回喽。” 一声叹息, 竟然和郎林一同回了座位,留下周业文有些话,想说而不得说,只能堪堪回去落座,不过这一句托词,又把众人视线移到李潮生,和张瑾瑜身上, 娘的,都不是省心的主,宫怀玉能认输,想来伏笔就在此处,早知道就不来凑热闹了, 放下笔,笑了笑,开口问道; “殿下,臣写好了,不知大公子写的如何?” 却见李潮生面带微笑,把笔放下,拱手一拜, “侯爷宽心,写了一首小词,给殿下助助兴,《清平乐·影》 月华轻照,影风中俏。摇曳多姿香暗绕,似有幽情袅袅。 罗衣轻舞阶前,粉容带露堪怜。欲语还休模样,相思付与流年。” 众人略带思索,俗话说,诗好写,词难做,短时间就写出这首词,还真是不简单,长公主面带微笑,心中感慨,总归是有个人能压着几人了, “好,不光写得好,读的也轻松,不愧是大公子佳作,不知洛云侯可写好了?” “殿下放心,臣写好了,” 也不读出来,直接把宣纸递给刘月,让其送过去, 刘月接过宣纸,小心捧在手上,放在长公主桌前,永城公主也跟着凑了过去,默默品读起来, “提燕春楼, 千古风流燕春楼,江山留与后人愁。 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金陵十四州。” 寥寥几句话,已然让整个大厅所有人,再一次鸦雀无声,好一个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金陵十四州。 “驾,驾!” “闪开,闪开,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驾!” 京城南城门处, 一如往日般的车水马龙,进进出出。 突然,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如骤雨般传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城外官道上, 几乎瞬间,先后奔过来,两波骑兵信使,临到城门处,厉声大喝道, 守城的官兵听闻,赶紧挥舞手中鞭子,对着人群抽了过去; “快,想活命的都让开,把路让开,娘的,听不见话啊,” “啪!”的一声,鞭子就抽了过去,几次喝骂,城门口的百姓,还有临近的街道,瞬间清空了道路, 百姓纷纷避让,可是头伸着老长,瞧着城外,哪里来的信使,六百里加急,何曾见过, 转瞬间, 城外送信的骑兵,背上插着三座旗帜,就飞奔朝着皇宫方向奔去,惹得众人在城下议论纷飞,“哎,刚刚过去两个信使,都是六百里加急,会不会是南边的事?” “不会吧,这才刚走了几日,一来一回,时间上也不够啊,” “确实如此,你说是不是太平教的人惧怕朝廷大军,都跑了,” “也对,都是一些乱民,哪里打的过朝廷大军。” 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引得城门校尉带着兵下了城头,驱赶人群, 而城头阁楼上,恰巧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今日巡检至此,和城门守将韩令叙了话,城下的动静,是瞧得一清二楚,同时也在疑惑,这些传令的兵丁,看样子,不像是王子腾的人? “韩将军,你仔细瞧瞧,这两波人,有何不同?” 顺口就问了站在身旁的韩令,虽是问,也不过是验证心中所想,这两拨信使,走在前面的,明显是府军的名义,衣甲有些破败,而且旗帜,用的是红色,后面跟来的,则是不同,看着像是州府衙门的急报,所用的旗帜,乃是土黄旗帜, 只是一前一后,两拨人,这样看来,明显是不同的,就不知如何不同,毕竟下面的州县,但凡有事,也应该往上官那报,只要一拨人就成,为何偏偏来了两拨信使送信。 “回大人,末将刚刚瞧了瞧,应该不是一地的事,先来的人,明显是府军兵丁送来的,衣甲黯淡无光不说,还有一些褐色污渍,应该是拼杀过后的血迹干枯,留下印记,而后来的那些人,则是衣甲鲜明并未经过厮杀,所以才不急不慌。” 韩令看得仔细,尤其是来的信使,所穿的衣物铠甲,并无多少破损,所以才有此结论, 付元诚闻言,点点头, “是啊,和老夫猜测一样,只是不知,这些人从何处而来?” 6=9+ “会不会是王节帅的南下大军?” 韩令首先想到的就是朝廷的兵马,如今算下来,时间上,应该差不多到了林山郡,具体如何,虽不得而知,但也知晓林山郡的重要性, “不是,绝对不是,老夫算下时间,不相宜,另外,如果要是朝廷大军的信使,怎会如此匆忙。” 付元诚心底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朝廷的兵马,要是败了,又会是怎样? 站在城墙阁楼上,北望皇宫方向,骑兵的信使,逐渐看不见影子, “韩将军,多辛苦一下,南城门此处,务必要守紧,” “是,大人。” 韩令一抱拳,点点头,知道大人隐藏的含义,南面,如有变故,也就是这几天了, “好,既如此,老夫先回去了,” 付元诚拍了拍了韩令的臂膀,带着兵丁下了城头, 只是, 城内, 两波信使,还在一路抽打,奔向皇宫, “驾,驾,六百里加急,闪开。” 一阵马蹄声,从远而近,到了午门前,几位信使兵丁,翻身下马,一路跑进宫门,大喊, “吴城急报,六百里加急,” 一路奔向内廷, 自有皇城司的人在此等候,接了信使的急报,匆匆入了养心殿,此时的养心殿,云公公领着人在此留守,见到前院急步赶来的皇城司的人,脸色一凝, 带人迎了过去,只见皇城司的百户,立刻跪在地上; “云公公,吴城六百里加急,” “拿过来!” “是,公公。” 身边的的小黄门,赶紧上前,把急报拿在手里,小心递给云公公,反复查验封口,并无破损,立刻吩咐, “立即传令,派人立刻去燕春楼,告诉督公,并让南镇抚司马梦泉,带兵在外警戒,” “是,公公。” 皇城司百户领命起身,疾步而去,看着手上的这些信件,云公公只得放入怀中, 缇骑四处, 片刻后, 南镇抚司衙门接了信,而后大批的南镇抚司近卫兵丁,开始沿河北上,停在了燕春楼的南街口, 马梦泉看着远处的燕春楼,此时大动干戈进去,必然不妥, “冯千户,换了衣服,进去通知督公,车架出来后,我带兵护送。” “是,大人。” 应声的是千户冯古,自从上一次,和侯爷有了接触,立了功劳之后,就被调派到南镇抚司衙门,官升一级,成了千户,现如今也威风的紧,翻身下了马,把衣甲脱掉,拿过一身便衣穿上,领着两个人,就顺着墙角,往燕春楼走去, 到了地方, 依然是车水马龙,人群攒动,不过此地京城谁人不知,顺着楼梯,给守门的管事亮了腰牌,这才从后门楼梯走了上去,到了三楼,就看见外面值守的皇城司近卫, 眼见着屋门就在前面,冯千户不敢耽搁,前去敲门,三声过后,柳尘开了屋门,寻见是冯古来此,问道; “有何要事?” “柳千户,宫中急报,吴城六百里加急,马指挥史就在楼外等候。” 一听是急报,柳尘脸色一变,点点头,把屋门关上,进了包厢内间屋子,走到戴权身边,附耳道; “督公,冯千户在门外,说是宫中有吴城急报,六百里加急,并且外面,马指挥史领兵已经到了楼外。” 戴权眼神一凝,吴城急报,怎会这样,难不成是安阳重镇出了差错,皱了皱眉,迈步走到武皇身边,低头小声禀告; “陛下,宫中收到急报,吴城六百里加急,” “什么,吴城,他怎么会有急报,可有说什么事吗?” 武皇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的诗会,还在想着,几位王府的世子,又该如何利用一番,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突,难不成南边也出了事。 “回陛下,不曾说,” “回宫,另外派人去叫洛云侯,让他去宫里,顺带着,把保宁侯喊上,” 武皇想了想,既然是急报,定然出了大事,只是吴城那地方,能出何事?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安排。” (本章完) 第878章 臣绝不敢苟同 第878章 臣绝不敢苟同 燕春楼, 二楼大厅中, 诗会还在进行,洛云侯的一首诗读出来,满堂皆惊,就在众人想细问的时候, 从楼梯口,匆匆下来一人,跑到了洛云侯身边,低头耳语道; “侯爷,督公要奴才禀告侯爷,即刻回宫,” 张瑾瑜闻言,心下一紧,赶紧问道; “出了什么事?” “回侯爷,吴城六百里加急,皇上和娘娘已经回宫里,侯爷的夫人也已经被侯府亲兵护送回去,走得急,具体如何并未告知。” 传话的百户摇摇头,这些密事,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如何知晓,张瑾瑜快速在心里思索,吴城在何地,想了一圈,都感到陌生,就没听过这名字,既然是六百里加急,说不定过几天,吴城就没了, 哪里还坐得住, 可一抬头,看着满堂的人都看向这边,两位公主好似满是疑惑,想问一些话,倒是麻烦了, 张瑾瑜快刀斩乱麻,即刻起身,对两位公主行了礼, “殿下,臣还有要事,不敢耽搁,这就告辞了,” 给在身边的百户使了眼色,跨腿就要离去,这样子,让在场的人都皱眉,什么事能让洛云侯那么着急,还是故意离去, 永诚公主周莹,美眸一眨,想开口问询,但是忽然想到什么,反而闭口不言,倒是长公主周香雪,心有所动,点头道; “既如此,侯爷是要慢一些,” “谢殿下,臣实属无奈,告辞。” 反正是说了话,也不算私自离去,张瑾瑜步子是迈开了,跟着人匆匆下了楼,楼下的车架早已经等候,一个闪身,上了马车,就往宫中而去。 这一走, 几位藩王世子若有所思,能让洛云侯动身的,无非也就是宫里的事,但是今日,并无大碍,会是什么事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不少侍从,竟然也依次进了大厅,向各自主子汇报, 郑王世子身边,就有侍从悄悄摸进来,小声汇报; “殿下,京城密报,吴州城六百里加急!” “什么,吴州城,” 眼神忽然落在汉王世子身上,吴州城六百里加急,难不成太平教的兵马西出了? 虽有惊讶神色,但又按耐住心思, “继续盯着,” “是,世子。” 随着侍从下去,几位藩王世子,也各自得了消息,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离开, 这一幕,早被高台上的两个公主瞧见,心下凌然,看来,她们在京城布置的暗手,比不上各王府的,片刻后,身后就传来密报,虽然是知晓城中的事,但毕竟是,慢了一步, “姐姐,真是有趣,京南打仗,反倒是吴州城六百里加急,你说这事闹得。” 随着周莹埋怨的语气,周香雪似是充耳不闻,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诗会继续,可还有人做出佳作?” 众人虽然好奇,但诗会并未结束,只得再细细讨论,可是,诗会的气氛,反而是没有了。 皇宫大内, 内阁中, 有公公来报, “首辅大人,卢阁老,赵阁老,陛下有请。” “知道了,这就过去。” 内堂中, 一直坐在那眯着眼的李崇厚,苍老的话音响起,让传话的公公,身子又弯了几分, “是,首辅大人,奴才在外候着。” 小心谨慎的缓步退下,而赵阁老,和卢阁老,则是栖身上前,把首辅大人搀扶起来,卢文山小心问候; “首辅大人,您慢些?” “嗯,是该慢些了,什么事都急,什么事都处理不好,如今,多事之秋,也亏你们多劳心一些。” 李崇厚扶着拐杖,慢悠悠起身,看似弱不禁风,但是值守内阁,一连就是三天,内外皆知, “首辅大人勿要如此,内阁,还需要首辅大人撑着,我等皆应该跟在后面。” 卢文山留步在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这话,说的好听, “哈哈,哪有什么撑着与否,大武的江山,那是陛下在撑着,走快一些,勿要让陛下久等了。” “是,首辅大人。” 二人赶紧挥手,外面的轿子早已经备好。 上了轿子,三人联觉去了养心殿,只是路上,各自心思还在琢磨,今个召见,无非就是刚刚六百里加急的事,难不成王子腾所部有了消息,是赢了,还是败了,或者是另有原由, 只有李崇厚,上了轿子之后,继续眯着眼靠在那,浑浊的眼神露出一丝精光闪烁,此番急报,必不可能是京南之地的,一个是时间上来不及,京南要打,三五日是分不出胜负的,既如此,江南还是蜀地,就不得而知了。 养心殿, 武皇早已经更衣回了御书房,安稳的坐在御案之后的龙椅上,戴权则是亲自给陛下煮了茶水,侍候在一旁,而小云子,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戴权身后,从怀中把两封密信掏出,放在御案上, “启禀陛下,这两封密信,就是吴州城六百里加急送进京城的,其中一份,是吴州城的知府吕尚儒,还有同知邢思,以及吴州城守将季兰,共同联名,” “哦,是他,朕倒是记得此人,去年的政绩考核为优等,吏部问他去不去江南任职,此人竟然摇头不去,反而去了名不起眼的吴州城,和他一起同去的,就是这个邢思,三人联名,恐怕是出事了,” 武皇拿过第一封奏疏,仔细查看,落款却是三人所书,并且封漆口完好无损,确认书信未动,然则,武皇并未拆开,反而又放回桌上, 戴权伺候在书案前,把沏好的茶水,给陛下倒了一碗,笑着回道; “陛下所言极是,吴州知府吕尚儒,还有同知邢思,二人确是如此,放着好好江南福地不去,反而去了安阳以南的吴州城,当时候,可有不少人劝诫,只是二人不听,铁了心的不动,吏部无法,只能由着他们。” 此事,去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卢阁老都曾亲自过问过,不过还是没有说动他们二人, “这倒是笑话了,好地方不去,反而窝在小地方,吴州城,算是个不好不坏的地方,对了,另一封书信,何人送来?” 武皇摇摇头,世间的事,果真是千奇百怪,刚刚烦躁的心,现如今落得平静,手上始终没有拆开信封查看, 小云子心中不明所以,今日“干爹”,还有皇上,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回陛下,另一封密信,也是由吴州城送进宫里,不过落款有些蹊跷,竟然是京南将军顾平,和林岳府守将秦云江二人所书,” 一听是京南将军顾平所书,武皇端起茶碗的手,悬停半空中,茶碗里的茶水,一丝热气升腾的雾气,若隐若现,此刻,仿佛时间都有一些凝固,顾平,他还活着!心下一沉, 还有些不可思议,堂堂京南将军如何到了吴州,另外还有林岳府守将秦云江,怎么也会出现在吴州城, 就在书房内短暂寂静的时刻,另有宫里管事太监,匆匆走进御书房,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秘闸, “启奏陛下,皇城司急报,林岳府知府李成,通判杨罗,同知卢仁,三人共呈密折,从吴州城送出。” “呵呵,有意思,早不来晚不来,一来就是几个,看样子是商议好的,呈上来。” “是,陛下。” 武皇嘴角虽有一丝微笑,但是骇人的冷意,压迫而出,小云子应了声,赶紧走过去,接过秘闸,小心放在御案上, 武皇伸出手,直接撕下秘闸封口,拿出密信,看了起来, 密函所奏,乃是林岳府被围之后的事,还有府军将领秦云江率众突围,与落叶谷一战的京南将军顾平所部汇合,遂赶回陈州时候,陈州城已失,不得已去了吴州, 奏疏字迹潦草,看样子书写的时候极为急切,虽然写的不详细,大致的意思,武皇已经瞧得明白,顾平领兵南下,并未解救林岳府被围之事,那就说明贼军势大,不可力敌,后撤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为何不撤回林山郡城,陈州城又是怎么丢的? 林岳府在前,陈州城在后,一前一后都有贼军,那顾平又是如何带兵南下的,匪夷所思啊。 不由得,把目光移到了那两封未拆开的密信上,虽有疑惑,但并未拆开,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管事太监来报; “启禀陛下,内阁首辅大人,还有卢阁老,赵阁老,以及保宁侯,已经到了殿外。” 6=9+ “喧!” “是,陛下。” 传话的太监下去没多久,御书房门外,便响起来一阵脚步声,领头而进的,自然是首辅大人李崇厚,跟在身边二人,则是卢文山,和赵景武,保宁侯康贵臣,令落在最后面, 几人先后进了御书房,就行大拜之礼, “臣参见陛下,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戴权,给几位阁老赐座。” “谢陛下。” 跪在地上的几人,卢文山和赵景武先是起身,把首辅大人搀扶起来,小心落在云公公搬来的凳子上,等首辅大人坐稳之后,二人才落了半个座,只有保宁侯一人,立在那, 只是,人到了,却不见武皇开口,众人虽是不解,但并未声张,此时殿内,显得静悄悄, 养心殿外前院, 张瑾瑜喘口气,腿打着哆嗦,心里还是暗骂了一句,下一次,不管两位公主说得再好,绝对不去了,谁家都是椅子凳子坐着舒服,从没见过一直跪坐的,两只腿坐的发麻不说,走个楼,路都打了摆子, 喘口气之后,抬眼一观,前头就到了,还好没耽搁太久,话说,朝廷今年算得上流年不利了,四下折腾不说,一个太平教,就闹得不安生,也不知当地官员干什么吃,什么都不行,就捞银子一个赛一个, 想到此处,跺了跺脚,迈步走了进去, 刚入了殿内,早有等候的公公,满脸喜色迎了上来, “侯爷,您可来了,陛下在御书房等着呢,” “劳烦公公等着,不知还有何人来此。” 张瑾瑜道了谢,暗自送了一张百两银票过去,前面的内侍太监,急忙接了过去,满脸堆笑, “还是侯爷大气,奴才谢侯爷赏,前头,内阁首辅大人,还有卢阁老,赵阁老,以及保宁侯一并先到。” 低声传话,让张瑾瑜微微点头,原来是他们几个人,看来,所谓的急报,既是兵事,又是政事,就是,吴州城在何地? 眨眼间, 就到了御书房门外,张瑾瑜理了一下衣衫,来得匆忙,并未置换衣物,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绕过屏风,打眼就瞧见殿内几人坐在那,只有保宁侯立在后面, 未敢多看, 上前一步,跪拜在地, “臣,张瑾瑜参见陛下,吾皇.” 山呼声还未喊完,却见武皇摆了摆手, “起来吧,不要这些虚礼,” “呃,谢陛下。” 张瑾瑜一口气又吸了回去,磕头起身,走到保宁侯身边候着,有些不明所以,想用眼神问询一下保宁侯何事,但今日保宁侯一反常态,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奇了怪了, “既然人到齐了,朕也不多言,两封吴州城的急报,一个是吴州城知府所书,另一个是,在吴州的京南将军顾平所书,两封信并未拆卡,这信,就先给首辅大人先看,” 不知武皇何意,信竟然让李首辅先看,张瑾瑜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刚刚陛下所言,吴州城的京南将军顾平所书,那个将军竟然还活着,总算是有个音讯,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张瑾瑜能猜到,殿内的几个老狐狸,如何不明白,眼见着云公公把密信端过来,递给首辅大人,李崇厚并未推脱,先是拆开吴州知府奏疏,大致看了一眼,就传给身边的卢文山,而后又接过顾平所写书信,看的时候,手抖了一些,不过依旧是传给了卢文山, 两封密信,在几人手上互传,最后,落在张瑾瑜手里,眼见几人神色凝重,张瑾瑜多是好奇,先是看了第一封密信,无非是写着有大军忽然从西面山脉而出,并且是从京南而来的,并无重点,既如此,那就是下一封, 一打开,就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敷在上面,而且笔记潦草,显然是写的极为急切,一眼瞧过去,无非写着京南将军带兵南下的事,遇到太平教血战突围,只是最后一句话,让张瑾瑜有些大惊失色,林山郡布政使于仕元投敌,怎么可能,于仕元可是朝中老臣,算上资历,堪比几位阁老,如何投敌,投哪个敌。 虽然心中惊骇,不过故作沉稳,把看完的书信交给身侧的云公公, 云公公接了密信,复又返回御案前,把书信摊开放在桌上,而后退下,低头不语。 “太上道君真言,治大国如烹小鲜,有些事,你们做不了主,朕也做不了主,上天倒是可以做主,譬如这两份奏疏,朕虽然为未看,你们先看,朕不想看,你们或许也不想看,但是,你们既然看了,朕必然也会看,看过的,君臣做主,首辅大人,你说呢。” 武皇周世宏,摸了摸两封书信,上面所写内容,已然落在眼中,京南布政使于仕元投敌,那他,投的是谁,这也是武皇心底一个猜测,能说动他的,世间又能有几人, 这一问, 让御书房内的气氛,更显得凝重一些,张瑾瑜在后面听得云里雾里,治大国若烹小鲜,是太上道君真言?真的假的,还有,加急奏疏,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查看,为何还要等内阁的人先看,猜不透啊, 偷偷瞄了一眼身侧的保宁侯,立在那纹丝不动,一反常态,就在张瑾瑜暗自观察的时候,坐在前面的首辅大人,咳嗽了一声,回道; “咳咳,陛下刚刚所言,老臣觉得是至理名言,如今国事愈艰,每每决策,老臣是如履薄冰,感同身受,吴州的奏疏,无非还是京南的事,顾平所部,也算历经生死,救出林岳府大小官员,该赏,但是丢了林岳府,还有京南有利局面,自然是该罚,一赏一罚,功过相抵,” 也不知是不是张瑾瑜错觉,首辅大人明显是答非所问,好像不是议论谁有功谁有罪吧, 果然,武皇冷笑一声,继续问道; “不愧是首辅大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避轻就重阐述一遍,朕问的是这个事吗,功和过,朕不看在眼里,朕问的是京南布政使于仕元,两朝的老臣,说他投敌了,投的是谁?” 此番质问,明显是冲着文官三人去的,张瑾瑜心中一紧,有些愕然,这才反应过来,堂堂布政使投敌,谁能信,关键是他一投敌,林山郡必然陷落,那王子腾所部,就危险了,说不得太平教他们,设下陷阱,围点打援,还是来个瞒天过海,里外加击,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陛下,臣不相信顾平所言,从书信中看出,他从京南领兵南下,一路上虽有艰辛,但并未回郡城,有三处疑点,所以,臣,绝不敢苟同。” 兵部尚书赵景武起身,拱手一拜,话音铿锵有力! (本章完) 第879章 南头三进院子 第879章 南头三进院子 养心殿, 御书房内, 西窗口的香炉里,还燃着龙涎香,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雅的香气,萦绕在室内。 御案上摆放整齐的书卷,落在一旁,两封拆开的书信,平铺在桌上,殿内,随着赵阁老的否认,气氛愈加显得有些凝重? 武皇并未斥责,反而抬起头问道; “哦,既如此,那赵爱卿就说说,哪三个疑点?” “是,陛下,臣之所以不敢苟同,皆是书信上疑点过多,第一,京南将军顾平,率领三万兵马南下,并未提及陈州城处境,此时是否易手, 如果,是早已经陷落,那为何顾平不先夺回城池,反而继续南下,如若陈州城还在朝廷手里,他又为何没有提及,” 赵阁老不愧是兵部尚书,行军打仗的事,还真瞒不过他,其所言在理,张瑾瑜跟着回想一下,如果按照赵阁老所言,陈州城可是个大问题, “嗯,说得好,算是一问,那其二呢?” 武皇皱着眉,细细回想,显然陈州城是个疑点,所以继续追问, 赵阁老微微颔首,又道; “是,陛下,其二,就是顾平所部,救下林岳府残兵之后,为何不绕行回林山郡,反而穿过西边山脉屏障,去了吴州城,他既没有联系郡城,又没有派兵探查,如何敢断定林山郡城投敌,最后,还要验证,就是既然林山郡城投敌,那太平教主力,应该在北而不在南,亦是同时行军,如何会快一步,这是其三,所以,臣认为此事荒谬,” 说的有理有据,毫无破绽,以现行证据,不管如何,都不能说京南布政使,有投敌之嫌。 保宁侯搭着眼皮,眨了几下眼,被张瑾瑜瞧见,可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再次望去,却又恢复模样, “爱卿言之有理,事不明,不可断也,但也未必空穴来风,顾平北撤的时候,转道而去,定然事出有因,如若林山郡城投敌,那王子腾所部,保宁侯,你如何看?” 武皇心中烦躁,抿了一口茶水,也不能去之火气,略过内阁几人,反而把目光看向洛云侯和保宁侯二人,并且先开口问询保宁侯, “回陛下,臣请陛下安心,不管郡城如何,王子腾所部,南下目标就是郡城,无非是早打晚打的事,至于布政使于大人是否投敌,也不能听信一家之言,臣也不敢确定,想来太平教贼人狡猾,或许也是贼人计谋。” 康贵臣站出来,恭声回道,说的毫无破绽,但是仔细一听,好像什么话又没说,武皇略微感觉有些不悦,拿过顾平书信,又看了一遍,总感觉有些密事,隐藏其中, “说了等于没说,洛云侯,你当如何看?” 张瑾瑜有些蒙圈,这问了一遍之后,最后算是轮到自己了,不过卢阁老,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想开口,反而不知说什么,站出来,抱拳道; “启禀陛下,臣不知说什么,那个吴州城也不知在何处?至于京南布政使是否投敌,不管真假,现如今对于朝廷来说,知不知要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要在之前朝廷大军去的时候,知道了还好说,现在说不定都打在一起,等消息再传过去,黄菜都凉了, 张瑾瑜的直言,也让屋内几人身子僵硬一下,却如洛云侯所言,现在即使知道真假,也晚了,武皇眯着眼,想想也是,不过这小子竟然不知道吴州城在哪,遂给戴权使了眼色, 戴权点头会意,走到东墙壁影,拉开遮挡的帘布,露出后面的疆域图,给侯爷指了出来, “侯爷,吴州距离林山郡并不远,可是两地之间,有安阳山脉,贯通南北,极为不易通行,所以基本上难以通行,除非是雨季,山中有积水,不然就是渴也渴死了,” 顺着戴权手一指,众人看得明白,吴州城就在安阳山脉西侧边界,看来顾平率众,在雨天时候通行,再往上,就是如京枢重地门户安阳了,像是和大梁城一般地位,乃是京城西南门户, 看到此图,张瑾瑜心中有了计较,转身说道; “启奏陛下,既然顾平已经逃出来了,臣觉得,先让他戴罪立功,率领其麾下兵马,过安阳重镇,东走,到大梁城休整待命,想来这段时间,南边总归是有个结果,到那时候,再定议论。” “是个稳妥的法子,卢文山,江南那边,替补的官员可安排好了?” 武皇点点头,竟然话锋一转,又提到江南委任的官员,让人摸不着头脑,卢文山起身,略微弯着腰, “启禀陛下,老臣已经拟定江南各县的县令,金陵,苏州,以及扬州各县衙,重新统调,调令文书已下,近日就可启程,不会耽搁太久,” 武皇闻听此言,面色幽幽,心头闪过一丝冷意。 有些话哪怕江南传来的密奏,说的隐晦,以这位天子的心智,已然明其本末。 只怕两江官员,与世家勋贵耳牵面热、阴相勾结,在地方上已呈尾大不掉之势。 换一些官员,也不知能不能打开缺口,至于任用调换的官员,名录也都看过,南子显和洛云侯的门生,或许有一丝希望, “好,既如此,就这样安排,李首辅,贵公子才情卓然,朕甚为欣慰,散了吧。” “谢陛下,臣等告退。” 众人依次施礼拜别,尤其是首辅李大人,颤颤巍巍站起身,还需要卢阁老和赵阁老搀扶,像是一阵风吹来,就要倒下一般,张瑾瑜和保宁侯,又不敢先行离去,只得在几位阁老身后跟随,墨迹一番,终归是出了养心殿,而这一次,武皇并未留下任何人, 只等着出了殿外,张瑾瑜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今个来一趟,还没反应过来,又回去了,议的是什么事。 殿外院子, 几位阁老是坐着轿子来的,只有保宁侯和张瑾瑜是走过来的,所以,二人也就未等三位阁老上轿,就准备离去,谁知,首辅李崇厚,把二人叫住; “两位侯爷,暂且留步。” 这一声,让张瑾瑜和康贵臣回了头,二人不解,抱拳问道; “不知首辅大人有何吩咐?” “老夫那里敢吩咐两位侯爷,只是心中不安,知道洛云侯提领京营,保宁侯整顿禁军,如今朝廷艰难,必要时候,请两位侯爷诚心施以援手,京营武备,还有粮饷,内阁已经做了预案,洛云侯多上一些心思。” 李首辅咳嗽两声,说完话,就进了轿子,而后,轿子抬起,人就离开,至于另外两位阁老,并未留下话语,人一走,就剩下二人留在此处面面相觑, “侯爷,您看李首辅是何意?” 保宁侯心中虽然有点猜测,但也不敢妄言。 张瑾瑜摸着下巴,刚刚李首辅的提点,明显就是准备好京营的粮饷军械,这是要动兵啊,那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那封密信,写的是真的,王子腾必败无疑,这,不会吧! “管他什么意思,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禁军这一块,贵臣兄定要小心,真要出兵,禁军右卫,必须跟随,” “这,为兄明白。”保宁侯脸色一变,知道洛云侯何意,由不得他不答应,只是长乐宫那边,不知何反应,不过一想到,万一京营大军南下,禁军右卫也跟着一起离京,那京城空虚,越想越心惊肉跳,不敢再想, “好,” 二人叙完话,装作无事的样子,各自在前院分开离去, 御书房内, 武皇身子往后靠了靠,眯着眼,想着京城纷乱之事,还有各地藩王动作频频,尤望着长乐宫的方向,眉头紧皱, “京城的事,你要时刻盯着,另外,城内也需要弄出一些动静,朕感念太上皇寿辰之恩,允许后宫有品级的正妃,回府省亲,尽其孝道,后宫那边,正妃有几人,你就安排几人,” “是,老奴明白,” 戴权立刻应声,陛下这是想,打草惊蛇还是引蛇出洞,需要细细琢磨一番,另外,要是正妃回家省亲,各府也需要修建省亲别院,这样一来,内务府那么多石料和木料,也算有了归处,这些账目,也需要内务府那边,好好筹谋一番, 恰巧此时, 武皇忽然睁开双眼,站起身,继续吩咐道; “立刻让皇城司的人传令,让顾平率部去大梁城休整,另外,让南镇抚司的人,派人盯着布政使府邸,严查府上的动向,看看,这段时间,来往了什么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若书信上所写是真的,王子腾就危险了,” 幽幽叹息一口气,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武皇略显疲惫的面容,始终带着一丝凝重,心底,竟然想起了一人,就是义忠亲王,难道“他”还活着不成! “是,陛下,老奴领旨!” 宁国府, 府门前, 反而显得有些忙碌,侧门大开。 有不少小厮,忙里忙外,正把前院空地上摆的一些家具,桌子椅子柜子什么的,就连床也都有许多,外面,总共十多辆马车,车内已经摆的满满当当,等堆得差不多了,几个小厮把着绳子,捆绑一下,系的牢靠一些,这才挥舞马鞭,赶着车,往南边一处三进宅院走去, 倒也没多久。出了宁荣街,往南拐着个弯,也就是两条街的距离,就有一处临街的三进院子,那就是以往宁国府门下的宅院, 此时的宅院, 更显忙碌,不说已经当上管家的中儿,领着人在那四处打扫院子,就是贾蓉,满头是汗,提着水桶,拿着抹布,在东屋里擦着门窗,像是许久没人打理,门窗屋檐,都落了一层尘土, 说来还真是不凑巧,原以为这个宅院是收拾干净的,没曾想,是被宁国府当着仓库一般用着,桌椅板凳都没几个,更别说床铺锦布,连个毛都没有,当夜搬来之后,见到这个样子,全都傻了眼,尤其是三位姨娘,脸都气红了,要不是贾蓉许了愿,在马车上凑合一夜,说不得当晚就闹着回去, 天一亮,贾蓉就冷着脸,亲自带人,开始先收拾东屋,让三位姨娘有个落脚的空,院子屋子是打扫好了,可是五六间屋子,空空如也,就连门窗,都需要修缮,正在纠结的时候,三位姨娘带着丫鬟走了过来,不说那身段,一举一动,勾人心神,贾蓉哪里受得住,忍得辛苦, “给三位姨娘请安,” 也不知是有了气势,还是做了一府的老爷,人变了许多, 但是一身短打粗布衣裳,并着一头汗水,怎么看怎么像府上长工一般,二姨娘归梅心直口快,本就不想出宁国府,看着空荡荡院子和屋子,别说什么草树木,就是院中的一棵树,都已枯死了,晦气, “哼,蓉大爷现在也是一府之主了,请哪门子安,收拾的是利索,但是瞧瞧,整一个空院子,连棵树都是死的。” 越说越气,不由得,胸前一顿,那丰盈,颤抖一下,瞧得贾蓉都愣了眼,赶紧回道; “姨娘勿要急躁,这棵树,等会就给砍了,至于屋里摆设,一共六间屋子,三位姨娘一人两间屋子,门窗等会就有人来换新的,至于屋里的摆设,实在不行,给三位姨娘买新的可好,” 贾蓉还真不差这些银子,因为去荣国府库房,找着林管事的时候,老太太允诺的一千两银子,已经拿到手,临走的时候,林管事竟然又给了一张银票,说是二奶奶给自己五百两银票,买上一些家具,寥寥无几, 这样一说,三人面色好了许多,毕竟现在还没个落脚处,晚上睡哪还不知道,心中有些烦闷,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本想着三位姨娘答应,谁知杨晓四周望了望,院子不小,六间屋子半个回廊,端是造的好,可见当时候费心了,打理一下,还是好的,只是再去买那些屋内用的,还需要不少银子,就连下人住的西屋,也是空空荡荡的,十几间屋子,都是一些破烂货,今个就给发卖了, 这要是重新买一遍,那也不少银子,但是如果一切从简,打心底也不愿意,好日子过惯了,哪里能将就,再看贾蓉,门头也高,身子也壮实,倒也是个依靠,脸色一红,想到了许多, “行了,这院子挺好,刚刚去西边院子转了一圈,收拾出来东西,我都让卖了,不过十几间空屋子,想要的东西还不少,不知荣哥儿如何解决,桌椅板凳等,必不可少的。” “姨娘放心,清晨的时候,我就去荣国府支取了银子,老太太允诺的一千两,还有二婶子给的五百两,都领来了,大不了再买一遍就是,还有西市那四间铺子,中儿带着伙计过去,重新签了契约,正好,半年之期已到,做生意的那两位东家,可都要续约,把上半年的租金提前付了,一共是四千两银票,瞧,都在这。” 贾蓉咧开嘴,炫耀一番,从内衬的口袋里,拿出五千五百两银票,在手上当做扇子一般扇着风,瞧得杨晓暗自好笑,倒也算有个安身立命之处了,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二人一眼,只见二人的眼神也随之望了过来,似有会意,杨晓点点头,迈步靠近身, 一伸手,摸着贾蓉的手,顺势就把银票握在手中,贾蓉只感觉入手细腻微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银子票就落在杨晓手里,怎么回事, “不是,买东西要不了那么多银子,” 眼看一沓银票入了姨娘的荷包内,贾蓉不好抢回,倒是开口提醒一番,却见贺雪走过来挡住贾蓉视线, “怎么,蓉哥儿是舍不得银子?” “姨娘哪里的话,许些银子,自然舍得,只是府上缺少用度,还需要购买,这银子必不可少,” 贾蓉咽下口水,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贺姨娘的身上,一股桂香气飘来,让人有些迷醉,尤其是那锦衣裹挟的丰润,可比那些清倌,美上三分, 杨晓收了银票,笑了笑, “蓉哥儿,这些银票,就放在奴家这里,府上以后的用度,由我管着,账册府库,由着二妹操持,至于那些丫鬟,还有跟来的那些清倌,一视同仁,先在内堂做个丫鬟,让三妹给领着理顺一下规矩,你也别想着先用上几个通房丫鬟的事,你看可好?” 显然,这番话就是在和贾蓉最后谈条件了,贾蓉虽然有时候糊涂,但此事绝不会马虎,想来三位姨娘的意思,算是真的留下来,通房丫头都没了,那以后,抬起头,隐晦的问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不过以后,夜里如何度过?” 三人闻言皆是有些羞意,毕竟之前三人虽有商议,但是真的去做,却有些临阵怯场,杨晓美眸一抬,娇媚面容上闪过一丝红润,朱唇轻启, “等院子安稳之后,东屋这边,晚上过来即可,” 贾蓉脸色大喜,这算是答应了,哪里还不答应,赶紧点头, “就按姨娘说的来,院子就你们管,等下,让中儿带人去买一些吃喝用度,” 贾蓉算是得偿所愿,脑门子一热,什么都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880章 徐大人的犹豫 第880章 徐大人的犹豫 南头三进院子内, 贾蓉脸色涨红,恨不得现在就把院子安顿好,等晚上就摸过去,只是诺大的院子,想要安顿好,没十天半个月,怕是完不成, 兴头一上来,哪里还管着银子,准备叫上人,去东市采买一番,撂下话,就想走出去,谁知杨晓一伸手,拉着贾蓉臂膀,嘴角一翘,出了个主意; “哎,蓉哥暂且别走,你要是去东市采买,这么大的院子,可要不少冤枉钱,不是说宁国府那边,下人都被送去城外庄子里,那么多屋子也都空下来,以后,想来也没那么多人住进去,西屋那边,十几间下人的屋子,不如回府上,拉一些东西填进去也好。” 既然想着跟了贾蓉,总该是为他考虑一番,就是不为他考虑,兜里的银票,也该考虑一下。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归梅眼神一亮,这倒是好法子, “是啊,蓉哥儿,你不是说老太太同意,你看上什么,就能搬什么吗,那不如多搬一些,” 想着宁国府可有不少好东西,说不得要拿一些,那可不是少数,谁知贾蓉有些不情愿,好不容易出了府,便宜占过了,再回去拿这些,万一被二婶子瞧见,就怕节外生枝,还有,宁国府库房里,可有不少御赐之物,那玩意,谁敢碰,毕竟盯着宁国府可有不少人, “姨娘话虽如此,但是宁国府毕竟是宁国府,有些东西不敢拿,也不能拿。” 说的隐晦,三人住在宁国府那么久,也知晓内里的事,贺雪却是眉头一挑,不悦道; “又不是让你拿那些要命的玩意,值钱的都给尤夫人送过去,咱们要的,无非是搬一些桌椅板凳,西苑那些下人都走了,搬一些又何妨,再者,尤夫人,还有西府大奶奶,可看不上咱们那些家当,不如后院屋子里那些,一起搬回来算了,毕竟主屋里面,也需要点门面撑着,” 说着说着,贺雪就来了兴趣,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她们姐妹也知道,一些上好木料打造的屋内用度,倒也没什么,这样一来,这院子,还有主屋,可算是齐了, 三妹贺雪一番话,说的二人动了心,就算是贾蓉也有些迟疑不定,说的在理,毕竟老太太可是答应了的,再说,满院子光秃秃的,西苑院子里,可有不少草树木,那些奴才一走,也没人打理,还不如都搬回来呢, 这样一想,去东市采买的心思就断了, “倒也行,不过宁国府那边,咱们都不好过去,让中儿带人过去就好,三位姨娘暂且回马车上歇一歇,” “好,先去后院搬,把这六间屋子先收拾好,” 归梅毫不客气,她不可不想夜里还在马车上休息,连个洗漱的地方也没有,贾蓉满脸堆笑答应着, 也就是这样,贾蓉还是小厮一般模样,带着人,借了十几辆马车,就去了宁国府 才有了门前这般样子, 先是在门房碰见管家赖升,说明来意,赖升也不敢不答应,毕竟老太君留了话,西苑那些下人已经散了,那些东西放着也无用, 无妨,先答应蓉哥儿拉西院的,至于后院的,赖升不敢做主,则是让贾蓉等一等,就带人去了东苑尤夫人那边, 刚到院子,就看到新提拔的陈管事,带人守在院门前,赖升点点头,就走了进去, 到了主屋门前,敲了门,候在那, “太太,奴才赖升请见,” 屋里面, 银蝶儿带着一群丫鬟,正在收拾屋子, 而尤夫人坐在桌前,正喝着茶水,好似放下心事一般,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由于遣散了不少奴才,府上更显得有些清净, 闻听敲门声, 尤夫人喊了一声, “银蝶儿,过去瞧瞧。” “是,夫人,” 银蝶儿放下手中的被褥,走到屋门前,开了门,瞧见是赖管家,问道; “赖管家可有事?” 赖升陪着笑脸,如今银蝶儿今非昔比,说话也小心了许多; “银管事,是有事,太太可在屋里,” “在,进来吧。” 银蝶说着话,让开路,赖升恭敬走了进去,把门关上,跟在银蝶儿身后,入了内堂, “给夫人请安,” “请什么安,说吧,什么事。” 尤夫人放下茶碗,去了诰命身份,哪还有夫人的命,赖升讪讪一笑,小心回着话, “回太太,蓉哥儿带着小厮回来了,说是要搬一些家具回去,尤其是后院屋里的那些,蓉哥儿说,贵重东西,一个不动,让太太寻人放进库房,屋里的陈设家具,蓉哥儿意思是要了,” “嗯?搬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他那宅子里,没有?” 尤夫人不解问道,人都走了一天了,怎么又想着回来搬东西,不会是想其他的吧, 赖升低着头站在那,赶紧回道; “回太太话,南边那个宅院,就是府上当个库房用的,后来没东西放进去,也没人照看,所以就荒废许久,空有屋子,没啥有用的家当,想来蓉哥儿也不容易,恰巧西苑奴才都下了庄子,奴才做主,让蓉哥儿先把西屋那些东西拉走。” 也不是赖升想做好人,实在是于心不忍,没想到宁国府嫡脉主家,蓉哥儿,连个睡觉的床板都没有, “嗯,拉就拉吧,西苑的人走后,空着的屋子,也算没用了,多少也能帮衬一些,只要不是国公府紧要的东西,你可要看着点。” 尤夫人也不想过问这些,无非是一些无用的东西,桌椅板凳,还能要多少,后院那些,嗯?不对啊,后院不是还有那三人在吗,如何会去那里拉东西, “赖管家,他要一些桌椅尚可,为何还要去后院拉东西,不是还有三位姨娘在那住着吗。” 那三位姨娘走的时候,都是在夜里,又走的是后门,并且内里的事,尤夫人并不知道,所以故此一问,但是赖升张了张嘴,这事他是知晓的,但如何解释,把目光看向太太身后的银管事, 像是瞧见赖管家窘迫,银蝶儿走到近前,小声道, “奶奶,三位姨娘已经打发出府了,后院人都清空了,没人在那居住。” “什么,都走了,去了哪里?是西府二奶奶安排的?” 尤夫人好像是记得,凤丫头和她提过此事,后院的那些人也有安排,但是日子一忙,就忘记了,也不知如何安排的,遂有此一问。 银蝶儿脸色有异,抬眼看了一下赖管家,谁知赖管家低眉垂首,立在那充耳不闻,这些事他虽然知道,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毕竟主子的事,怎能乱说,以往的时候也罢了,现如今,宁国府几乎都快空了,再没有眼色,招惹是非,只怕是留不住自己, “奶奶,之前是有安排,说是给贾家里的族人婚配,不过后来一样,不能就那么草率打发了,毕竟内里的事,她们多少记得一些,可是,后来,后来,” 银蝶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好怎么说,尤夫人有些纳闷,怎么说吞吞吐吐的话,那三人还有那些买来的清倌,随意放出去,确实不好,毕竟在府上久了,内里的事就怕外传,留在族中也好,配个好人家,自个儿回了,再给三人送点银子,也算是萍水相逢一场, “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后来怎么了?” 银蝶儿磨叽半天,不说也不成,小声回道; “奶奶,此事后来有了变故,蓉哥儿走的时候不同意,说是南边院子也没有个帮衬的人照顾,所以去西府求了二奶奶,说是让三位姨娘,跟着蓉哥儿一起回去,还有院里那些清倌,也都去做个丫鬟,这样一来,既解决三位姨娘的去处,又能少一些闲言碎语。” 这番说辞,让尤夫人愣了一会,这跟着贾蓉去伺候,如何使得,那三人不说长得容月貌,容貌也是上上选,珍老爷买回来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思,这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久了,怎么会伺候别人,凤丫头竟然也能答应, 忽然想起自己和西府大奶奶李纨,不也是从了洛云侯,这其中,也都有凤丫头的身影,堂堂国公府,被弄得乌烟瘴气,凤丫头不就是老鸨牵线的,这哪里是去伺候,明摆着是侍奉,又不得外人知晓,礼数如何周全, “此事万不能外传,过一些日子,让他想法给三人换个名头,至于后院那些用的,把宁国府的器具收进府库,剩下的,都让他们搬吧,也算是宁国府最后恩赐,赖升,您亲自去看着。”“是,奶奶。” 赖升赶紧点头答应,而后不再停留,反身就退出屋子,只是尤夫人心底还有些烦躁,宁国府的匾额还在,怎么就能各自坦然分家呢,就连买来的人都想着后路,那自己,不也是一样, “银蝶儿,你去安排小厮,西苑的东西让贾蓉搬,但是西边还有几个小院封存,也别浪费了,找人收拾一下,把东西也分分,东西搬到南城那处宅院,弄得规整一些,可明白!” “是,奶奶,奴婢明白。” 银蝶儿眼中若有所思,奶奶这也是想好了,南城那处宅院,只是去派人简单清扫一番,宅院摆设陈旧不说,修缮也需要不少银子,如果跟着蓉哥一般,宁国府的东西搬过去一些,可省了不少银子,这样一来,别人又不知晓,此事就让陈生去办, 眼见着事情说完,尤夫人的心思还有些忐忑,宁国府大部分奴才已经散去了庄子,原本热闹的府邸,如今却显得冷冷清清,只有西府那边,如今愈发了不得,元春封了贵妃,光是流水宴席,要连续三日,宾客往来,热闹非凡,四下相称,如之奈何。 “等晚一些时候,收拾一下,去西府大奶奶那边一趟。” “是,奴婢会安排的。” 外院, 赖升得了尤夫人首肯,也不再拖延,来到蓉哥儿身前,打了欠, “蓉大爷,奶奶同意了,除了府上一些东西需要收录库房,剩下的,蓉哥自己合着心意就成,” 贾蓉闻言大喜,已经搬了三趟,西苑里的东西也搬到差不多了,就剩三位姨娘屋子里的东西未安排,既然同意,这些都好说,就在贾蓉招呼人去后院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散碎的银子,递了过去, “劳烦赖管家跑一趟。”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赖升有些愕然,蓉哥儿这还给了赏银,随即收下, “谢蓉大爷赏,” 看来蓉哥儿是变了,随即带着几个小厮,一同跟了过去。 京城,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尹徐家庆,依旧坐在后院亭子中,品着酒,倒也没了之前幽怨的表情,这些日子,虽然心中有怨气,但随着各地藩王世子进京以后,老实了许多,并且要求顺天府的衙役巡捕,每日巡逻的路线,也要好好琢磨一番,不得惹是生非,以免碰到一些难以处理的局面,就因为如此,衙门才能安生几回, 但心底,还是想着那一道倩影,也不知她在何处, “大人,大人,中山李家来人了,说是要把那一位拉回去,您看。” 外面, 顺天府治中宋昌平, 急匆匆走进来,这个案子,还是前些日子恩科时候,贡院的裴大人报的案子,乃是中山郡大族李家的庶长子李峰,在考试中忽然暴毙,等到开了龙门的时候,才送来府衙,只不过,仵作验尸后,此人乃是中毒而亡,这就显得诡异了, 没过一日的光景,就有自称是中山郡李家的人来此,奉了银子,想尽早结案,这一等,就等到现在,如今中山郡李家来了人,又当如何? 徐大人又抿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问道; “他们怎么说?” 宋昌平已经来到亭子里面,躬身一拜,小声回道; “大人,李家来的是二总管,说是请大人快一些结案,他好把人拉回老家安葬,并且,” 宋昌平四下小心张望一下,凑进来耳语道; “并且还要给大人一万两银子作为感谢,看样子很急,就在外面等着呢?” “呵呵,还真是大方,一万两银子,这是下了血本了,李峰,中毒而亡,本官要是猜得没错的话,他的死,就是李家院内之人干的,而且本官听说,李家的嫡子李长宁,贡院甲榜第三,得了九品的官,啧啧,做的好事啊。” 徐家庆眯着眼,此中的事,只要细细一想,就看得明白,高门大户惯用的计俩,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做的是,把这些计俩用在恩科之上,如若在中山郡做了,也就做了,在京城,尤其是南大人还有裴大人的意思,另有,洛云侯此人,甚是头疼,还想着牢里关着的贾家族人,简直是烫手山芋,尤其是荣国府,如今,贵不可言,如何收场, 一番冷笑,让宋昌平露出苦笑,这些事,如何看不明白,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李家嫡子的母亲,参与其中,如若查实,李长宁的官身,怕是没了, “大人,贡院那边,南大人并未给下官任何信,裴大人报了案之后,并未来人要求查案,是不是就放过此事?” “想法是好的,但是谁又能保证一定是呢,裴玉静乃是太常寺少卿,按理说是首辅大人门生,但是恰巧,本官和武英殿季大人略有熟识,这裴大人可是南大人的弟子,他报了案子,不会过问,但是结果,问不问就看他的心情了,所以,你说怎么结案,中毒的事,还是他说的吧。” 徐加庆之所以迟迟不结案,就是因为如此,草草了事,日后出了差错就在他身上,如果严办,这中山李家,还有那个新进科官李长宁,就得罪死了,左右拿捏不定,忽然想到贾家的人,就问道; “那宁国府的贾蔷,还有荣国府的贾瑞,如何了?” “回大人,他们二人换了好一些牢房,吃得好睡得好,大人的意思,是放了?” 总在牢房里面待着也不是个事,贾家又得了天大的富贵,再不给个好,以后顺天府可就难做人了, 徐加庆更是显得有些气闷,一一件两件事,都不顺心,李家的案子,就是查出来,又能如何,不查,有个把柄在裴大人手上,既如此, “你先让李家人回去,结案也不急于一时,另外,你去贡院,裴大人现在还在那当值,探探口风,至于贾家这边,本官亲自去侯府,先去见上侯爷一面,而后再议。” “这,是大人。” 宋昌平点点头,这也是个稳妥的法子,探好口风,才能对症下药,就是不知大人去洛云侯府,所为何事,毕竟前些日子,大人可是一直念叨的, 应了声,转身离去,前头,还有李家的管家等着呢。 人一走,徐加庆也没了喝酒的兴趣,随之起身,喊道; “来人啊,准备车架,走后门,去洛云侯府,对了,把屋里那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带上,也不能空手过去,还有,堂屋内偏室内,桌子上还有一个银簪子,包好带着,老爷我有用,”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 (本章完) 第881章 学生上门辞行 第881章 学生上门辞行 洛云侯府, 张瑾瑜从宫里出来,望着几位阁老的背影,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还说今日,那什么京南将军顾平的信件,说是于仕元投敌了,怎么反应有些那么激动,就连首辅大人都是一言不认同,他们怎知内里的事, “侯爷,咱们去哪?” “自然回府上歇歇了,顺便问你个事,你说京南布政使会不会投敌?” 张瑾瑜几步走到马车旁,一步登上车架,钻进了车中,随着车夫挥舞马鞭,这一下,车架便动了,随后,亲兵侍卫则是骑马跟随,衣甲光鲜,端是威武。 宁边骑着马,跟在马车一侧,刚刚侯爷所问的于大人,不就是京南布政使于仕元,他能会投敌,不可能吧, “侯爷,您说的可是京南布政使于大人,他可是两朝元老,不应该会如此,如若他投敌,林山郡城早就落入敌手,那些官员还有皇城司的人,怎么会不知,另外,郡城还有那么多守军,要是守军不抵抗,丢了郡城,还是有嫌疑的,要是死战不退,那就更不能信。” “说的也是,投敌不投敌,也没法知道,如果是太平教散布谣言,围攻郡城,也有可能,但要是真的,还做下这一局,想来,那一位贵人,恐怕就出现了,” 张瑾瑜回想一下,也不对,要是设下陷阱引诱王子腾,做样子也要做真的,郡城受困,王子腾必然会引军救援,那时候,围城打援,可算是经典一战,可惜了。 暗自叹息一口气,就没了兴趣,不管是谁,乱军也好,贼人也罢,就是关内那些藩王,也始终算计朝廷,现如今想要朝廷安稳的,反而是四王八公,合着最后,总感觉有些好笑。 车驾晃晃悠悠东行,路过青湖南岸,燕春楼的喧闹声还是依旧,但心中早已经没了兴趣,芸芸众生皆喜欢歌舞升平,但是边关之患,百姓之苦,又有多少人记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乡绅豪强遍地,实在是没法破解,好在关外被女真人祸害过,跑的跑死的死,就剩自己一家独大,但是被流民拖住,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恢复元气,还有那女真人,是真的失了西进的念头,还是蛰伏蓄势待发,不得而知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车架停住,车外传来宁边的话音, “侯爷,侯府到了,并且徐长文和高文也在门前等候。” “哦,他们两人也来了,” 掀开车帘,果真见到二人穿着青色长衫,在府门外等候,下了车驾,疑惑问道; “怎么今日来此,可是遇上困难?” 二人见到侯爷回来,赶紧上前两步,施了大礼, “老师,学生今日是来辞行的,” 瞧见二人面有喜色,张瑾瑜心中恍然大悟,这是吏部下了文书调令,试着问了一句, “可是要去江南任职?” 徐长文面色惊讶,转念一想之前老师所言,看样子,县令的位子,也是侯爷安排的,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拜道; “是,老师,昨日吏部就奉送调令文书,学生任职江南淳阳县县令,” “老师安好,学生拖老师福气,任职苏州吴中县县令,” 高文也随之插言,满脸喜色,谁能想到,他过了乡试,就封了八品官,任职县令,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哦。吴中县,是个好地方,” 张瑾瑜招了招手,让二人跟着入了府,去了西屋厅堂, 众人随行,进了屋落了座,屋内伺候的丫鬟,开始端茶倒水,自有礼数。 “既然是下了调令文书,你们二人打算何时动身,” 这也是张瑾瑜想要知道的,江南那边闹得正厉害,改田为桑又是内阁所定,地方的争执此起彼伏,该如何说,他自己都没理顺,如何交代,还有大公子以及卢阁老,话中有话,说的也不痛快, 高文略显得兴奋,把之前他们三人商议的决定,和盘托出,也希望侯爷指点一二,遂说道; “承蒙侯爷厚爱,弟子和师兄,已经把朝廷赏赐的银子,寄送家中,家中也回了信,想着和徐兄商议着,不耽搁时间,一道去江南任职,等安稳下来,再把家中父母接过去,以尽孝道,” “倒也好,江南富硕,俸禄也高,许些小事,自己拿主意,大的事,不必硬抗,等安稳下来,把家中高堂接过去,享享福也是百善孝道,长文需要尽快安顿,冯家之女的婚约,尽快完结,实在不行,可把家中老母先接到京城生活,一切用度,侯府出,” 张瑾瑜说这些话,是真的看好此人,徐长文生的面容英俊,气度非凡,像是世家公子,要不是路引所写,考签为证,乃是寒门子弟,还真的看不出来,这一去江南,只要任职三年,或者有重大的立功政绩,就可升任六品同知,这样一来,再等上两任,五品知府,历历在望了, 徐长文脸色微红,又有些感动,身家立命,还有前程的路,恩师都已经铺好,无以为报,眼一红,就跪在地上,拜谢; “弟子谢过恩师,弟子无以为报,” 哽咽中就磕了一个头,高文哪里还坐得住,随之亦然,张瑾瑜受了一拜,就让二人起身,安慰道; “大丈夫作何女儿态,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朝廷艰难,朝中众臣勉力支撑,正是尔等发挥用处的时候,江南势力繁杂,多加小心,对了,贡院那边的二人如何安排的?” 交代完话,又想起南大人那边两位门生,既然大公子和卢阁老,都有那个意思,这安排的人,总归是有说法,却见高文笑道; “老师,贡院那边的徐东,调令文书也下来了,说是去金陵永宁县任县令,庄锦文则是去了渔水县任县令,皆因住在一起,所以才知晓,” “哦。距离那么近,” 不对啊,江南那些县,不说富硕无比,地处江南,就是个天大的好去处,怎会缺了那么多的官员,还是故意留着的,说不通啊,乡试一过,还有会试,殿试,这要是都中了,各地的官缺,还能有这个好,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南大人或许知道一些,算了, “既然那么近,也不要着急,这样,西城码头,本侯还有闲置的楼船,你们二人,叫上徐东他们一起,乘船南下,走的安稳一些,可好。” 二人大喜过望,能坐恩师府上的船过去,再好不过,毕竟西河郡水匪猖獗, “谢恩师,” “啊哈哈,好,来人,去码头传话,备船送他们去金陵,顺带着,每人百两纹银。” “谢恩师,不过银子,哪里还能再要老师的,” 张瑾瑜哈哈一笑,不生分就好,做老师,还有这个派头,哪知二人拜谢后,连连摆手,绝不要银子,连番推却,盛情之下,只得应予,张瑾瑜不在乎这些,反而是在乎江南以后的事, 毕竟夏种开始,等秋收的粮食,江南那边他准备全包了,毕竟关外粮食收成,不敢保证够, “拿着就拿着,既然安排好之后,安心去赴任,秋收的时候,会有金陵苏家商会过去收购粮食,你们二人心中有个数,关外流民太多,就怕过冬粮食不够,”“老师放心,此事必然会安排妥当,” “那就好。” 徐长文和高文起身一拜,答应下来,而后拜别辞行,既然今日要走,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张瑾瑜也没有硬要留下二人,摆摆手,让其回去准备,并且还亲自送二人出了府,不说其他的,文臣这一边,说不得以后,还真大有可为 北城,南子显府邸, 幽幽深邃的庭院中,半敞开的书堂,此时的南大人略显悠闲地睡在躺椅上,院子中还有一个小池塘,几条锦麟在水中嬉戏玩耍,好不悠闲, 此时, 院子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后,有管事带着两个小厮,走到院子里,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老爷,府外有新科二人,徐东和庄锦文在外求见,” “哦,是他们俩,想来是吏部下了调令文书了,” 南子显睁开双眸,精光一闪而逝,丝毫没有刚刚昏睡的模样,想到之前大公子还有吏部尚书卢文山,二人先后来府上说的那些话,猜测江南那边,热闹的很,不过有一点想不明白,巡阅使景存亮可是忠顺王爷的客卿,大公子那边,为何还要顾及香火情,这情可不小啊, 看着还在等候的管事,点点头道; “让他们二人来书堂,准备桌椅茶点。”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 管事答应着,让身后两位小厮,去搬桌椅板凳,摆在此地,完事后,自己这才转身离去, 去了府门前,恭敬的把二人请了进来,一路进了前院,徐东和庄锦云二人略显得有些忐忑,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四下种满了青竹,入眼就是一座简陋的草堂,院子中央还有一处小池塘,岸边有一躺椅,恩师盖着一层毯子躺在那,旁边的桌椅板凳业已经摆好,如何不知老师早已经等候多时,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靠近,同时行了大礼, “弟子徐东,庄锦文,给老师请安,”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嗯,起来坐下吧,怎么今日想到来府上了,” 悠悠的话语,从躺椅上传来,南子显身子并未动,明知故问一番, 徐东起身一抱拳,道明来意; “恩师,此番我二人前来,就是和老师辞行的,吏部调令文书已经发下,弟子不才,在金陵永年县任职县令,” “恩师,弟子则是在苏州渔水县任职,感念恩师大恩,我二人无以为报,” 庄锦文显得有些紧张,没想到京城一行,真的能有这泼天的富贵,不仅仅是乡试过了,还能赐予官身,最后还给了一县的县令,合着做梦一般, “嗯,是两个好地方,皆是江南富硕的大县,你们二人到了此处,勿要参与地方那些纷争,士绅豪强虽多,更不要参合进去,如若事不可为,” 顿了一下,南子显忽然坐起身,转头看向二人, “如若事不可为,自保为上,并且盯着徐长文和高文二人动作,记清楚了?” 看着老师郑重其事的嘱咐,二人虽然心中忐忑,但是嘴上可不慢,连忙答应, “是,老师,弟子谨记在心。” “哈哈,放心,有老夫和洛云侯在,朝廷这边保你们无事,但以身作则,还是有必要的,此次南去,定要谨言慎行, 来人啊,从账上,给二人各自支取百两纹银带上,另外,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徐长文二人南下,侯府必然有安排,你们二人一起跟着去即可,” 南子显哈哈一笑,想到洛云侯那小子的慷慨,必然是安排到底,俗话说有人备船,坐享其成也是好的, 但眼前二人却不知道这些,跪拜在地, “谢恩师提点,银子,弟子如何敢要,” “你们啊,欲做大事者,怎可为这些小利耽搁,江南可是有你们学的,勿要浪费时间,去吧。” 南子显看重的不是这些,而是江南这一系列的变化,几番大人去了那么久,总该有个说法,只是猜不透,会怎么变。 徐东二人见此,只得再次叩首拜谢,告辞离去,到了府库拿了银票,二人想着老师的教诲,虽有不解,但也记在心中,回了友来客栈,寻徐长文他们去了。 却说荣国府晌午的时候,又摆上一道流水宴之后,到了傍晚,四下掌灯,皆因一天的忙碌,二奶奶发了话,所有帮工的小厮,管事,可都在院里一块吃席,今个,就不再收外人了, 这可把一众下人奴才,惊喜一番,尤其是门房管事,把荣国府大门一关,留下两个小厮看门,就带人去了东南大院,合着府上的人,一同吃喝打诨, 荣庆堂中, 在东暖阁里, 经过上午的那些事,二太太专门收拾了一处屋子,把那几张桌椅板凳,连同桌上的碗筷碟子,洗干净后,就收在屋中,还摆上香案黄布,一应供奉,还有香坛落在上面, 以后每日请香, 弄完这一切,这才带着丫鬟,回了荣庆堂内, 心中许是有了猜测,身旁的邢夫人面色也不好,弄得这一出,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一套桌椅板凳,有了蹊跷,可是又不敢出口问询,屋内小辈尽在此,三春丫头,还合着黛玉宝钗在那说着悄悄话,连着史湘云也在一旁参合着,屋里闹哄哄的,只不过李纨只坐了一小会,人就请辞,老太太竟然同意了,这些事都瞧在眼里,看那样子,李纨也不知什么时候搬到东府那边, 眼看着二太太落了座,开了口,道; “老太太,那些东西都安排好了,备上香案供奉,不会出差错的。” “好,那就好,” 贾母欣慰的点点头,一把拉过靠在身边,王熙凤的手,拍了拍,又道; “这一次,凤丫头,是为府上立下大功的,之前,老婆子我还在想着,过后的事说不说,犹豫了好一会,现在到了晚上,许些事还是要交代的,你们呐,都一起听听。” 虽然贾母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言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就连邢夫人和二太太,都不自觉抬起头,更遑论三春他们, “老太太看您说的,我们如何敢不听,” 王熙凤笑脸相迎,俏皮的话语,倒是让内堂屋里的气氛松散了一些, “你个猴儿,净整这些,宫里面,贵妃娘娘得了位,是天大的喜事,合着府上也沾了光,但是紧要关头,勿要让贾家做那个出头鸟,要知道,嫉妒的人可不少,三春丫头她们,一直在府上还好,凤丫头管家,里外也要小心谨慎,至于你们二人,合着心中有数。” 这些话,贾母本不想说的,但是宁国府那边,如今落得这样的田地,怎会心中没有警醒,尤其是下午时分,东府门前大大小小板车,拉着桌椅板凳的事情,早就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贾蓉的事,事到如今,也是可怜,就连东府三位姨娘的事,老太太终归是叹了一口气,随他去吧,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大喜的日子,没成想老太太竟然会说这些话,尤其是二太太,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身子抖个机灵,原本元春封妃,就该扬眉吐气,谁知老太太说了这些话,明显是敲打她的, 倒是邢夫人脸色有了笑容,撇了一眼二太太面容,笑着开了口; “是,老太太,还是您交代的及时,什么事都应该谨小慎微,如今东府那边的事,刚刚过去没多久,正值风口浪尖上,有了宫里的恩赐,这样一来,总算是过了这道坎,好歹是安稳了。” 有了邢夫人话语,屋里的气氛也没那么紧张,平日里她们又不怎么出府,这也没什么,只有王熙凤略显得不自然,心中咯噔一下,水月庵的事,她可是应下了,并且封了五千两银票,还有荣国府的拜帖,让来旺,直接去长安县寻了云家去了! (本章完) 第882章 长安县节度使 第882章 长安县节度使 荣庆堂内, 众女说着悄悄话,也不显得生分,邢夫人满面笑容,好似年轻了许多,只有王熙凤和二太太,脸色显得极为不自然,一个是因为老太太的敲打,另一个,就是水月庵的事, 长安县距离京城不远,落在西来的要道上,说是一个县,不如说是一个关城,落在西进京枢重地的要道口,云家的云光,因为荣国府老国公之恩,尤得战功卓著,被封为长安县节度使,镇守关城,和安阳重镇,以及大梁城一般地位,只是距离稍远一些,所以一直以县城自居, 如今长安县节度使府,位于城东之处,一处修建奢靡的府邸,堂屋内,节度使云光大刺刺坐在主位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娇媚的女子,说来也巧,自从城里西边来的一个商户,在长安县落了家以后,不知怎么就联系上了节度使府,一来二去,凭借着经商的头脑,赚了不少银子, 节度使云光,早年死了夫人,又不曾留下一儿半女,宋家见此,就起了联姻的念头,三年前就把女儿宋元容送进节度使府,去年的光景,就生下一麒麟子,这样一来,节度使府上夫人的位子,虽然没名,但是宋元容说一不二,此女本就生的貌美,读过书,并且跟随父亲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这才有了此般手段, “郎君,今个怎么有些喜色?” 云光一脸的络腮胡子,长相虽然粗犷豪迈,但是眼神里的精光,却不容忽视,笑了一声,就把怀中的一封书信摊开,掌灯下的光亮,就显着书信上名头,落款是,京城荣国府。 “呀,郎君,这是京城荣国府的书信,怎的来此。” 云夫人脸色惊讶,坐在云光的腿上扭捏着,片刻就红了脸,娇媚的问了一声。 云光面有得色,把夫人往怀里抱了抱,丰润的身姿紧紧贴着自己,似有些舒爽,不过信来的蹊跷,毕竟许久的日子,也不曾接过老国公府上的信件,另外,就是,来人还带来一个消息,荣国府的嫡脉大小姐,已经在宫中封了贵妃,贵不可言啊, “你啊,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可是我的老主帅,并且如今富贵加身,成为皇亲国戚,就是这时候来信,总感觉不对味。” 盯着书信看了许久,心里竟然不想去拆,哪知道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怀中的夫人一把抢了过去,娇声道; “老爷,你看你,既然富贵加身,又有着这层关系,不是应该多走动走动?想知道什么事,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云夫人瞧着书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着封口处双手一撕开,就把书信拜帖拿出来,只是里面还有一张,瞧得奇怪,小心伸手拿出来,在灯火照亮下,惊讶的问道; “郎君,你快瞧瞧写的什么,怎么会有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在里面,” 说着,就把书信递过去,银票也放在桌上,仔细看了背面印章,是四海钱庄的大通票, 云光脸色一凝,还未办事就送五千两银票,这么大的手笔可不多见,而且还是荣国府给的,怕是内里有什么事, 只把信件拿过来,拆开一看,开口就是客气的话,最后,却写着张家之女,和长安知府家的事,还牵扯守备将军的何永华之子何苗的,这些腌臜事,怎么传到京城了,皱着眉细细看了一番,这才明白,是张家之女惹的祸, “郎君,可是说了什么事,未谈先给,怕不是什么好活。” 云夫人虽然年轻,但是江湖上那些档口可看的明白,什么金的银的,东西再好,那也需要谈的,谈的来再拿,谈不来,各奔东西,哪有事没谈,就先给银子的,这就说明,事难办, 也就是这一点,云光特别宠她,所以许多事也未瞒着,把信件放在桌上,解释道;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非是保媒的,还有年轻人冲动,咱们长安县,西边那个姓张的财主,张老财不是有个闺女金哥吗,许了西城守备将军二子何苗,礼金都下了,怎想着那金哥遇上知府小舅子李立,也看上金哥了,这不就是闹上了吗。” 此事之所以知晓,就是因为三家,因此事闹得长安县沸沸扬扬的,里外三家闹得有些僵硬,都成了长安县百姓饭后谈资,节度使有心劝说,可是一个是知府常家,京城户部顾阁老的门生,另一个何大人,乃是京城兵马司指挥使远亲,二人皆有靠背,他也就随之听之任之, 但现在,京城荣国府贾家,怎会替常家出头,是何道理? 云夫人一听是这事,把银票一拍桌上,骂道; “你说的是张老财的闺女,是长得风流,狐媚子一般,他爹长得矮胖,也不知是不是张老财的种,能生出这般如似玉的闺女,这一女相允两家,可见张家那位,有心了,” 宋元容打心眼里看不起张家,虽说是本地有名的乡绅,但是名声可不好,自家闺女四下抛头露面,想找个好人家,云家进不来,只能找其他的,这下可好,两家都得罪,活该。 云光闻言笑了笑,都是明面上的人,只要不触动节度使府的利益,倒也无伤大雅,有矛盾才好,没了利益纠缠,那节度使府就危险了,但是荣国府已经来了信,想让守备家的公子退婚,这就奇怪了, “夫人说的没错,野心也好,凡心也罢,只要不出格,伤了节度使府利益,无需管他,只是京城来信说,想让何家退亲,我心中还未想好,荣国府为何会写这一封信,毕竟常家可是文官的人,” 思来想去,没想到其中的关键之处,尤其是何守备,是哪里得罪荣国府,还是京城的何大人,和国公府有了误会,这可是关键, 谁知, 云夫人把身子往郎君身上靠了靠,只觉得身下阳动,浑身酥软,呢喃道; “郎君怕是多想了,奴家想来是因为银子,你看信中所书,明显是秀气,应该是女子所写,另外就是,并未提因何缘由,你也曾说过,荣国府好像是什么王家媳妇当家,怕不是见钱眼开之人。” 云光心神一动,听夫人解释,好像也是如此,但荣国府可是有着两位老爷,不会吧,遂问道; “那依着夫人的意思是?” “这不好办,你直接把书信,递给李守备看看一看,再写一封书信,寄到荣国府,荣国府那两位老爷收没收到,咱们不管,只把事情原委写明,凭着荣国府书信,李家必然退亲,守备将军就算是埋怨,也轮不到咱们,至于张财主那边,怎么也需要表示表示,” 云夫人最喜欢此中道理,做生意,就要做的面面俱到,书信是荣国府给的,回信自然是给荣国府的管家人,至于谁看到的,那就管不到了,但是好处,云家不也得吃上一口, 瞧着夫人早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云光满意点点头,双手一用力,就抱个满怀,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此事既然这样,略表诚意,今晚我就亲自去何家一趟,等晚上为夫回来,夫人可要好好伺候,” 云夫人红了脸,赶紧起身,催促道; “要去就快一点,可别耽搁,” “哈哈,好,为夫这就去了,” 一声爽朗笑声,云光踏出屋门,带着亲兵出了节度使府邸,只留下云夫人和贴身伺候的丫鬟在身边,摸着桌子上的银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京城洛云侯府, 夜色渐暗, 张瑾瑜送完徐长文和高文出了府邸之后,准备回东屋歇息片刻,谁知,刚进门没多远,老远就被人喊住, “侯爷,侯爷,暂且留步,” 府外冲过来一辆马车,停下后,一道人影急匆匆跳下马车,跑了进来,张瑾瑜好奇,回首望去,来的人个头不高,但是身形圆润,听着话音还有些熟悉,近了一观,这不就是顺天府的徐大人,怎么今个来府上了, “慢点走,徐大人,多日未见,怎么如此着急?”徐加庆腿短,肥硕的身子也是不利落,只能晃着身子,喘着气跑了过来,一抱拳,道; “下官,给侯爷请安,” 装模作样的还给洛云侯打了个欠,真如下人奴才一般做派,让张瑾瑜摸不着头脑,无事不登门,这怕事还不小, “徐大人客气了,都是老相与,来,里面请,来人啊,就此准备饭菜,本侯和徐大人好好喝一杯。” “是,侯爷。” 身边的管事应了声,赶紧退下,倒是徐加庆听了,满脸笑容,还是侯爷大气,二人一前一后,就回到西院屋子,进了厅堂, 刚坐下,张瑾瑜就开门见山问道; “俗话说无事不登门,这晚上进门,更是要事,徐大人此番前来,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徐加庆刚坐稳,伺候的丫鬟开始奉茶,还没想好说辞,就听见洛云侯如此爽快问话,心头忍了许久的话,也不能再憋着了, “侯爷,下官有要事详询,不敢隐瞒,一个是私事,一个是公事,皆有些棘手和难堪,怕是不好开口,” 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不知怎么,一进了侯府,心中的闷气,消散了许多,如此直白说出口,怕是不妥, 张瑾瑜倒是来了兴趣,瞧着徐大人想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顺天府有何难为情的事,一公,一私,分的真清楚,招呼一声。道; “来来,先喝口热茶松松劲,等会再说。” “谢侯爷。” 既然没想好,徐加庆顺势端起茶碗,小心用嘴吹一吹,吸溜一口进去,品了一口,暗赞一句,好茶,稳下心神,说道; “侯爷,此番前来,有两件事不得不问,一个是贡院那边,裴大人报官,说是死了一个恩科考生,乃是中山郡李家庶长子,下官收了案子,今日,中山郡李家来人,想直接结案,把人带回去安葬,下官心中拿捏不定,还请侯爷示下一二。” 端着茶碗正在喝茶的张瑾瑜,闻言就是一愣,这事与他有何关系,怎么需要他来管,沉吟一下,说道; “徐大人说笑了,顺天府的案子,哪里轮到本侯过问,结不结案,是徐大人的安排,此事,本侯不参与,要是猜的不错的话,那中山郡李家的嫡子,可是南大人亲点的甲榜第三。” 张瑾瑜忽然想到榜单名录,贡院那边第三甲就是谁来着,李家嫡子李长宁,当时候他还问了一句,说是中山郡的李家,啧啧,也不知谁下的那么狠的手, “侯爷,不是下官为难侯爷,这李家可是中山郡望族,又出了这档子事,您说,下官冤不冤。” 徐加庆在那倒着苦水,一脸为难,张瑾瑜只是笑笑,这老小子,装呢, “徐大人也别出此言,既然是李家的事,那老师是要管的,南大人不是点了李家嫡子吗,你去问南大人即可,此事过了,说说私事吧。” 张瑾瑜摆摆手,这些门生子弟的事,不是自己的就不能伸手,犯了忌讳,眼下,感兴趣的就是私事,脑中瞬间就出现那个倩影,唱的北地小调, 话语间, 屋外,有管事领着小厮入了内堂,着人搬了桌椅,提着食盒一一走来,管事把碟碗摆好,端了饭菜,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侯爷,席摆好了。” 张瑾瑜此时也有些饿了,伸手做个请的动作, :“徐大人,家常便饭,请,” “谢侯爷,您请,” 二人相互客气一番,这才坐到桌前,宁边开了一坛酒,给桌上酒碗满上,直至傍晚,侯府的晚宴,照例是一水的硬菜,徐大人也不顾及,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管了,拿起筷子,对着中间的盘子里,夹了块大肉,放在碟子里,满嘴咬下,肉香满口,一脸的舒爽。 这一幕,看的张瑾瑜啧啧称奇,还真是像在顺天府衙门里的情形,洒脱不羁, “侯爷,下官也不瞒着您,所谓的私事,就是下官想打听一下,您还记得那个北地逃难而来的女子吗,下官竟然寻找不到,不知侯爷可见过。” 言语直白,说完后,眼睛死死盯着洛云侯面目,想要看出端谜,张瑾瑜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听出徐大人的含义,这还记挂着那个女子,真是痴情, “哈哈,徐大人儿女情长,本侯还真是佩服,你要是问别的,本侯还不一定知道,问此事,知道是知道,不好说啊,” 想到大公子大婚的日子,那个什么江南巡阅使景大人,送来的唱戏曲的,不就是那二人,明显有问题,又怎么解释,说不得离开才是好的, 寻见侯爷知道此人,徐加庆激动地放下筷子,手足无措问道; “侯爷,那您说说,她在哪里?” 徐加庆脸色涨红,满脸激动神色,嘴角哆嗦着问道, 无奈, 张瑾瑜只能暗自叹息一口气,如实照说, “徐大人不必激动,见是见到了,但是徐大人还是不见的好,你可记得大公子大婚之日,本侯和襄阳侯去赴宴,第一个送上贺礼就是江南巡阅使景大人,送上的唱曲的二人,自称是江南落难的班主,被景大人买下,一嗓子水磨腔,这二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从北地落难之人,又怎会在短短时间内,跑到了南边,换成谁都不信,更别说是被景大人买来的,他在江南,如何买的, 眼见着洛云侯说了真话,徐加庆大喜过望,只是这番说辞,谁又能验证,至于送入首辅大人府邸,徐大人还半信半疑,怎会那么巧, “侯爷,您可看清楚了,那个女子,来京城之后,一直就住在下官院子里,怎么会去江南,唱什么水磨腔?” “你看看,徐大人自己都不信,本侯当时候也大为惊讶,毕竟在徐兄府上,本侯可问过她,会不会唱水磨腔,她说不会,才唱的北地小调,错不了,当日,可不是本侯一人看到,在场宾客那么多,徐兄,此事勿要再提。” 张瑾瑜也是为了他好,内里什么事,牵扯到谁,还不确定,要是往下深挖,说不定能挖到自己不该看的,那时候,就麻烦了, 徐加庆听完,一脸的哀伤,眼角都有泪水流下,他何尝不知道洛云侯的好意,可是,寻找那么久,终归有了下落,怎能放弃,只是首辅大人府邸,他怕是门槛都进不去,只能从长计议了, “谢侯爷今日提点之情,下官糊涂,办了错事,荣国府和宁国府那边,收了两个人,下官回去就给放了,侯爷,这碗酒算是赔罪的,” 话不多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好似有了悔意,更多是那种痴情在脸上,瞧得张瑾瑜都有些于心不忍,至于刚刚说的收押贾府的人,无非是贾蔷和贾瑞,他早已经有所耳闻,无伤大雅, “徐兄,你要是真想瞧见本人,首辅大人的门第还是能进去,大公子如今出山,你可拜访一二,就能知晓前后因果,不过徐兄小心,万一把你认出来,内里的事不知凶险呐。” (本章完) 第883章 怎会闹出这事 第883章 怎会闹出这事 长安县, 北城何府, 书房内, 长安守备何永华,坐在书案前,借着油灯的光亮,细细看着一本书,只是眉宇之间,惆怅不已,想起二子婚事,本该是喜庆之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何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尤其是那个张老财,也不知借了几个胆子,竟然想着让自己退亲,去巴结知府,要知道,长安县可是云光的地盘,算下来,是知府常大人想要排挤自己,欺人太甚。 兀自想着一些事, 而府邸主屋内, 何夫人还在规劝自己的儿子何苗,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老大,你也不上心看住他,又往外跑去见金哥了,私会就私会,怎会就被人瞧见,闹了一圈,最后又给人送回来,还嫌弃不够丢人的,” 絮絮叨叨埋怨一阵,老大何卫风满脸无奈,瞧着目前有些生气面庞,给二弟说些好话,抱拳道; “母亲说的是,二弟也是有些想念金哥了,毕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婚约定下,日子到了,张家借着知府常大人的威势想要悔婚,天下也没有这搬道理的,再说,二弟和金哥情投意合,实乃般配。” 话说的好听,但是何夫人面容一冷,头上的金簪子随之摇动,冷哼一声; “你倒是会给他开脱,什么情深义重,还不是那狐媚子迷惑的,现如今僵持在此,你爹虽有京城主家关系,但是那常大人,可是户部顾阁老的门生,来此任职的目的尽人皆知,和咱们何家先对上了,你爹如何敢走一步。” 这才是最难得,也不知知府大人怎么想的,会在此时发难,按理说二人应该精诚合作,压制节度使云光,可没想到,他们两方人,则是先一步对立,何夫人可不是世家小姐一般,只知道女红书画,跟了何永华那么些年,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何卫风满脸尴尬,二弟这个样子,还真是,真是有些丢了面子,一个大男人,还在那哭哭啼啼,母亲还生着气,只能劝道; “母亲莫要生气,如今不是咱们退不退亲的事,而是张家还有常家想要做什么,如果何家退亲,爹的脸面可就没了,” 何夫人闻言,脸色不渝,就是这个话,就算是退,也该有个说法,只不过这个说法,你能与外人调停,在长安县,只有节度使云光,正想着, 院子内传来动静, 有管家带着小厮,赶紧跑回书房,喊道; “老爷,老爷,节度使云大人来了,” 何永华神情一怔,随即脸色一喜,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顾不得身上穿的衣物,撩一下下摆,疾步出了屋, “快,快开中门。” 一路上嚷嚷着, 带着人就到了正门前, 开了中门, 只见火光萦绕,节度使云光,穿着便服,带着亲兵侍卫举着火把在门前等候, 何永华岂敢怠慢,小心上前躬身一拜,道; “末将见过节度使大人,” 云光瞧着面目有些憔悴的何守备,一身便服上都有些褶皱,穿的松松垮垮,可见这些日子“难过”,抿嘴一笑,伸手就把何永华扶起, “何兄见外了,你我共事多年,凡俗礼节不需要如此,” “怎可如此,云大人,快请,” 何永华许些感动,让出道路,赶紧把云节度使请了进来, 云光点点头, 领着人就进了前院,倒也没有什么雕梁画栋的奢华,仅仅是普通人家的宅院,进了内院主屋,开了正门,云光先一步走进去,何永华紧随其后,让其上座, 落了座之后,伺候的丫鬟开始端茶倒水,想着节度使此番前来,定有要事,遂平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爷!” 一句话,就把四下伺候的人,全给撵了出去,这样,屋内就剩他们二人,还有节度使带来的亲卫, “啊哈哈,看样子,何兄是知道我此番的来意了?” 云光也有些诧异,今日来此实则是京城来的信件,本想着还要再等一等,没成想何守备这番做派,就是等着自己呢, 有意思, “云节度使莫要开玩笑,末将是早就盼着您来了,想必您也知道,何府还有张家,以及常大人那边,有了许些误会,二子的婚事迫在眉睫,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末将没了主心骨,” 何永华面色愁容,在那倒着苦水,是真的没办法,还是假的没办法,云光在心底琢磨着,朝廷派他们二人任职,无非是监视他,这些年下来,何永华还算知趣,但是那个知府,可就不知趣了,既如此,此事,还真的可以闹一闹, “何兄,不着急,此事长安县谁人不知道,都是张家和常家理亏,哪有半路抢亲的,婚约没除,说上天了,都没用,不过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何兄如何想的?” 这才是关键,若何永华不想退亲,有不退亲的法子,但是京城荣国府不好交代,如果退亲,还有退亲的法子,另外细说,所以先探探底, 见到节度使来此,有意说和,何永华心中一动,是谁出的脸面,想了一圈,只能是京城,那边,可是自己并未给主家写信啊,难不成是常家先出手了,想到这些,脸色有些难看, “云节度使,末将是个粗人,不会绕弯子,就直说了,退亲也可,不退亲,末将也有理,只是此番逼迫,脸面都没了,再退亲,何某如何还在长安县任职呢,” “好,说得好,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要是脸面没了,做人如何做,但是,怎么才能找回脸面,就该好好议议,来,给何兄看一封书信,” 云光再三思索,才把荣国府书信拿出来,递过去,此时拉拢何守备关键时候,只要他投向自己,长安县兵权,在无节制,府军两万,守备军一万,指日可待了,脸上虽无表情,可眼神里,带着煞气, 何永华还不太明白,什么书信,疑惑间那书信接到手中,靠近油灯下的亮处,只见上面写着落款,荣国府,心下一惊,这是京城贾家的书信,难不成, 赶紧拿出里面信件,仔细一观,瞬间,脸色大变,竟然是写给云节度使的,并且让何家让步,怎会如此,一时间面色苍白,贾家可是庞然大物,看样子,自己不得不退了,就算是死磕到底,主家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云光笑了笑,知道何永华动摇了,伸手把信件拿回来,再放入信封中,又道; “何兄,还有一事,要告知与你,荣国府的嫡脉女子,已经被宫里封为贵妃,贵不可言呐。” 仿佛是压垮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何永华瘫软在椅子上,回道; “云节度使,勿要说了,这个亲,何家退了,何某别无怨言,” 只是眼神里有些屈辱含在里面,被人登门逼着退亲的,恐怕也就是他们何家一家了, 云光收好信件,笑了笑,事是这么个事,但是亲事,未必一定要退啊,张家,无非是本地乡绅,合着常大人勾搭在一起,但是兵权,略微想想,开口劝道; “何兄不必心急,此事并不一定退亲,张家勾结常家,无非是想着长安县的话语权,本节度使府军两万,加之何兄守备军一万人,说什么也是在你我两家控制下,真要是不退婚,也无所谓,京城那边,本节度使休书一封递过去,如何。” 云光也不再拖延,就点了出来,谁不想做的和大梁城吕家一样的威势,何永华不傻,听出内里的意思,但是想到朝廷那边的隐晦交代,还有兵马司何大人的嘱托,自己可不敢随意答应,还有就是那封书信,京城荣国府,这才是他心中担忧的,区区一个女子,罢了! “云节度使,末将多谢您的好意,此事容后再议,至于退亲之事,张家和常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俗话说强求的瓜不甜,亲事,就先退了,末将一时间头脑混沌,明日再给节度使回话,” 云光有些愣神,这拒绝还是答应,但见何永华脸色平静下来,不像刚刚那样萎靡不振,就知道对方已经想开了,心里暗道一生可惜,他才想到,就是因为刚刚那封书信,让他打了退堂鼓,此事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张家和常家,可不会就这一次逼迫,面子一丢,手下可不好带了,心中有了计较,笑了笑,起身道; “成,何兄还是多想一想,本节度使先回去了,” “节度使慢走,” 何永华亲自带人,把云光送出府邸,直至车队过了街角,这才转身回府,而后吩咐道, “来人啊,速去把婚书还有张家的回礼拿出来,连夜送去张家,记着,把何府送的聘礼和解除婚约文书带回来,快去,” “是,老爷。”也就是一会的功夫,门口的马车已经备好,几辆马车上盖着蒙布,一路西去,此时,何永华才堪堪回了内堂, 一进屋就寻见自己夫人坐在屋里, “怎么夫人还未睡?” “郎君为何把婚书和回礼都退了,明日一早,整个长安县都传遍了,不能因为云家来一趟,咱们何家就没了脸面吧,” 何夫人面色不善,二子何苗哭哭啼啼没完,心里烦躁, 何永华苦笑一声,如何回答,要真是云光一人前来,他还真不会退,但是荣国府那里,如何敢呢,皇亲国戚,总有威势在, “夫人,此事可不是云光一人,他要是想来,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日,今日能让他来的,还不是有人撺掇,为夫看了书信,是京城荣国府写给他的,让他劝说咱们何家退婚,还有,荣国府如今成了皇亲国戚了,” “啊,什么,怎么可能,他可是勋贵” 何夫人有些无言以对,怎么会这样, 彼时, 何家退亲的车队,已经到了张老财的府邸,诺大庄园灯火通明,主屋内,管家匆匆跑来,见到老主家,就禀告道; “老爷,何家来退亲了,” “嗯,哈哈,好,好,果真是菩萨显灵,真不愧是活佛在世,快,把备好的东西,还有那个什么退婚文书,都拿好,让他们带走,咱们的东西留下来,” 张老财满脸堆笑,眼看着抱上常大人的车上,城南那一片地,可就到他手里了,另外就是水月庵的清虚师太,不光身子爽利,办事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搭上这条线, 正说着, 门外, 小女金哥,一身衣,扎着长辫子,听到府上的动静,偷跑了进来,喊了一声; “爹,我不退亲,我不退。” 张老财面色一寒,骂道; “你懂什么,你个死丫头,来人啊,把小姐拉回去看好,少了一根汗毛,你们都跟着陪葬,” “是,老爷,快,把小姐带走,” 一位管事赶紧招呼,让婆子丫鬟,拉扯金哥下去,任凭胡乱喊着,闹了半天才压下去,府外,两家退亲的议程,早已经办好,各自定礼也拉上马车清点一番,这才离去, 只是长安县城都不知道到的事,两家退亲后,本该相安无事的时候,张家的小女今哥,从后窗逃出,当日夜里,在城南约见了何家的二子何苗,二人私会与此,商议想私奔,岂料身无分文,又无回家的勇气,竟然双双站在南城桥上,跳河自尽, 临近第二日, 有百姓经过此地,挑柴卖菜,发现水中有人,这才报了官,衙门带着人来此地捞尸,带回衙门验明正身,才知晓二人乃是何守备的公子,还有张老财的小女,这才觉得事大, 不敢怠慢,把此事汇报给知府大人常云泽, 屋内, 常知府和夫人李凤,正在用膳,就有衙门捕头进来传话, “老爷,属下有急事禀告,” 正在喝粥的常云泽,放下碗筷,拿着锦布擦了擦嘴, “大清早的,什么事?” “呃,大人,城南头发现两具溺水的尸体,一男一女,男的是何守备家的二公子,女的是城西张家小女金哥,听说昨夜,两家人退婚了,是因为,因为,” 捕头咽了下唾液,知府大人小舅子李立,夺亲何家的事,长安县的人如何不知,没想到今日,两家之人竟然死在城南,怕是不能善了了。 “因为什么,” 常云泽脸色阴沉,怎么会这样,之前不还是好好地,难道是节度使云光使得手段。 “因为,因为昨夜有人瞧见,节度使云大人去了何家府邸,之后,何家连夜退的亲,” 捕头不敢有隐瞒,城中的事,他们这些老地头,知晓得一清二楚, 果然, 是云光插手,那为何,最后还死了人,何家死了二子,岂能善罢甘休,想起此事是李立所为,狠狠的用手拍了桌子, “李凤,你那个好弟弟闯了大祸了,这一下,何家怎能善罢甘休,” 坐一旁的夫人李凤,闻言也是打了哆嗦,满脸的不服气,放下碗筷道; “老爷说的毫无道理,要他们退亲的,乃是张家人,劝他们退亲的,是节度使云光,咱们可没和何家说一句话,不就是和张家想攀亲吗,再说,张家可不是那什么,是张老财自己不愿意的,合着咱们家什么事。” 常夫人满脸不在乎,早之前弟弟上门寻亲,都不管不问,这出了事,都一个个出来埋怨,哪有这样做事的, 许是常云泽听进去了,说的也对,此事的矛头,还在张家,和节度使那边,既如此, “夫人说的也是,来人啊,把结案文书写好,人证物证具在,通知张家,和何家,过来认人,让其领回去安葬,” “是,老爷。” 捕头暗自咋舌,这就结案了,不敢多言,转身离开, 人一走, 常云泽赶紧回了书房,准备传信恩师,诉说此中情况, 合着外面何家,和张家,得了消息后,还不知真假,等管事进了衙门,看了尸体,吓得瘫软在地,赶紧回了主家报信, 张家张老财听到消息后久久不语,只安排管事,把尸体认领回来,而后让人骑马去了京城,寻找水月庵的清虚师太想法子,另外就是看看,能不能寻人从中调解,赔银子给何家,解了恩怨,或者说,派人接触节度使云大人,让知府大人从中说和此事, 而另一边,何家还没收到消息的时候,节度使府,云光正在屋中用早膳,就有管事慌乱赶来,告知此事,刚刚吃了没几口的粥,就定格在那, “什么,何苗没了,昨夜不是还好好的,怎会出了那么大的疏漏,不可能啊!” “回老爷,小的不敢欺瞒,衙门的人已经去通知了张家,何家,尸体还在衙门放着,常大人都不出面。” 管事低着头,事情到这一步,是不能善了的, “去书房,写折子去京城,现在谁来说和都没用,何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千算万算,没想到二人如此刚烈,早知道,昨夜还不如成全他们二人,” 说完狠狠的瞪了身边的夫人一眼, 云夫人放下碗筷,撇了嘴, “瞪我干什么,要有事,写信给你的荣国府才有事呢!” (本章完) 第884章 常公公来传旨 第884章 常公公来传旨 长安县, 节度使府邸, 云光心底有气,好好的机会,弄成这番模样,不说偷鸡不成蚀把米,何家真的闹起来,此事与自己有大关系,夫人的话也对,荣国府来了信件,自己不得不去办, 现在就是先通知荣国府,想个稳妥的法子,另外何府那边,如何补救, 越想越急,起身就出了堂屋,往书房而去,管事则是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进了书房,云光快步走到书案前,落了座,拿出宣纸,立刻执笔写下密信,把何家的事完整写下来,另,今早的事情,也给详细书写一番,观读一遍之后,并无不妥,藏入书信内,封了口,说道; “安排人,快马加鞭,明日就送到京城荣国府上,万不得耽搁。” “是,老爷。” 管事上前接过书信,不敢停留片刻,只身就冲出屋外,留下云光在书房内紧皱着眉头, 还有一事, 那张老财是如何找上荣国府的,他们可是八竿子都打不上的关系,难不成内里还有人参与其中,知府常云泽又是何打算,这可是结了仇家啊,想起何家老二何苗,文文诺诺,胆小如鼠,张家金哥更是乖巧,未曾想竟有如此胆量跳河自尽,时也命也! 北城何家, 早已经白帆竖起,管家亲自带人,把何二公子尸首拉了回来,何夫人见此,早就哭昏了身子,被何守备让丫鬟扶着夫人离开,望着内堂儿子冰冷的尸首,脸色阴沉的彷如滴出水来, “爹,二弟如今惨死,不能就这么算了,张家欺人太甚,那节度使云光,还不知内里谈了什么勾当呢,” 何卫风哭红了眼,咬牙切齿的在那说着,哪有那么巧的事,昨夜来了人谈话,早上人就死了,是自尽还是他杀,尚未定论, 何永华站在那久久不语,一直以来都是他忍辱退让,如今落得如此下场,退无可退, “永华,立刻去府军大营,调集三千人马,把城中张家的商铺,全部查封,还有城东那处宅院,张家养的幼子,也给拿下,罪名就是私通太平教,你亲自执笔写下密信,另外,让副将曹杰领兵五千守住大营,为父,立刻写折子,参云光一本,并且主家那边,也要陈情。” 何永华也是下了决心,只要在长安府动兵,就是和云家撕破脸了, “这,爹,为何要参节度使,而不是知府常云泽呢,” 何永华不解,他们家和常家有矛盾,是常云泽小舅子李立挑的事,云光来说和的,这些, “你懂什么,云家不插手,此事最多僵持在此,张家小女最后还要嫁入何家,常云泽小舅子闹事,但是常云泽并未插手,只有云光登门了,还拿着荣国府的密信,他就不该来,” 何永华知道,只要折子递了上去,二人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总会有一人调离此地的,所以,密信和折子一并送去主家,至于西城张家,自己可不会放过他。 “是,爹,儿子明白,这就和曹叔说去,” 何卫风不敢耽搁,出了府骑马就去了守备军大营, 片刻后, 三千兵甲就入了城,一部分人去了城中张家的铺子,打砸抢,另外一部分,就是去了城东一处宅院,把里面的住的女子孩童,抓回军营, “快,快,都闪开,” “奉守备之令,捉拿太平教细作,都闪开,” 满城乱兵四下抓捕张家伙计,如有阻拦,立刻糟了殴打,一街上的商铺,就遭了殃,消息一出,整个长安县都人心慌慌的,尤其是张家听闻此事,悔的肠子都青了, 京城, 荣国府, 贾母这些天起得早,高兴着呢,先是起来洗漱,然后派上丫鬟,去挨个传话,今个要在荣庆堂摆饭,先来的就是三春丫头,而后是宝玉,并着两位太太,黛玉和宝钗,如今成双成对,二人经常在一个院里叙话,来也是一同而来,只有大嫂子,许是身子不利落,总归是寻了借口,不怎么参合,老太太好似也知晓一般,不来也不过问, 只有二太太眉宇间有些不悦,贾母看了一圈,人倒是齐了,就是没瞧见凤丫头的身影,问道; “怎么没见凤丫头呢,人去哪里了?” “都看看,还是老太太记挂着她,凤丫头啊,一大早时候,就带人去院子看着,今个的宴席还是照旧,所以人来的人可不少,不放心。” 说话的是邢夫人,也不知邢夫人是不是有些事想开了,还是另有心事,说话做事,竟捡着好听的话说,也让贾母老怀欣慰,众人闻言,皆是捂嘴笑出了声, 宝钗和黛玉,依旧是坐在西首最后面的位子,三春几次想跟二人换位子,二人都不同意,所以,合着现在,史湘云都给排前头了,对面就是宝玉,只见宝玉呆呆坐在那,望着对面的黛玉和宝钗,一举一动都看得痴了,身后的袭人发现端谜,几次在宝二爷身后,用手推了推,这才好了许多, “就是你多嘴,鸳鸯,先派个人,去把凤丫头喊过来,咱们摆饭,” “是,老太太,” 鸳鸯点点头,时辰也不早了,再不用膳,都到了晌午的时候,招了招手,外面的丫鬟婆子,就开始摆放桌椅,还有人去了后院柳嫂子那里,端来食盒, 却说前院, 王熙凤带着平儿,先是到了东南角的大院子,看了一圈,而后,又去了前院,还有内院堂屋的地方, 就是四下看看,别又是洛云侯偷偷来此, “平儿,给下面的人吩咐下去,凡是来吃饭的,不管是谁,都伺候的客气一番,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派人来寻我,万不能嚣张跋扈,” “是,奶奶,此事昨夜就给府上的人吩咐下去,并且安排几位管事,轮换着盯着前面,再有昨日的事,必不会出现,” 平儿知道奶奶担心什么,侯爷不声不响的就做下如此大事,要是荣国府上出了差错,那后果难料,不过她一个奴婢想不明白,为何要如此。 “知道就好,万事小心些,再等一日,流水宴就撤了,事也就没那么多了,咱们也能好好歇一歇。” 王熙凤说话间,又把各处院子看了看,一切相安无事,昨晚上,她是一夜没睡好,洛云侯有时玩闹的性子,她是知晓的,但不知娘娘和陛下,微服出巡至此,是想看看荣国府,还是仅仅是路过,凑个热闹,可是娘娘她, 不敢再想,望了一眼大门,就要回去,哪知道刚刚转身的时候,门外,就来了一顶轿子,淡紫色的纱幔,上面绣着精美的朵,轿子顶上,则是紫色金顶,周边跟着几个小黄门,眼看着就要到了面前,王熙凤心中咯噔一下,怕不是因为昨日的事,宫里面来人了, 赶紧招呼平儿迎上去,见到公公下了轿子,还是熟人,忙着走过去,道; “常公公今个怎么有闲心来荣国府了,天大的喜事,进去喝一杯。” “哎呀,哪有什么闲的功夫,入京公事繁忙,落脚的空都没有,” 下了轿子, 抬头看了一眼国公府的大门,还真是愈发气派了, “那公公今个来此,所为何事?” 王熙凤陪着笑心,手里捏着一张银票递过去,心里有些忐忑,常公公笑而不语,伸手把银票接了回来,如今的常公公,也是以往时候任职的小黄门,如今已经穿上绿色的官袍,衣料看似普通,实则用了上好的苏锦裁剪, 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半眯着,透着许些狡诈,薄薄的嘴唇透着许些苍白,如今嘴角微微扬起,从身后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的圣旨,递过去, “二奶奶来的也巧,杂家就不进去了,宫里面,老祖宗传了话,此事先不张扬,陛下开恩,让宫中有品级的贵妃,回府省亲,需要修建省亲别院,什么时候安排妥当,什么时候就能回,”常公公眯着眼,老祖宗交代的,一字不漏,不过内里的事,来得突然,就连常公公也没琢磨明白,贤德妃刚入宫,就能回府省亲,天家的恩赐,也就是冲着贤德妃去的,其他娘娘是沾了光。 王熙凤有些愣神,元春,不对,娘娘要回府省亲,怎么省亲? “劳烦公公跑一趟,不过,公公,这个省亲的事,可有要紧的地方?” 王熙凤多了心眼,回府省亲,那也应该有规矩,这事可不小,又从荷包内抽出一张银票,跪地上顺手接了圣旨,把圣旨抱在怀中,还有些忐忑。 “都说荣国府二奶奶明事理,今日一见果真是女中豪杰,杂家就给二奶奶透个底,省亲别院要建,时间上也不能太晚,预计的时间越快越好,需要用的石料和木料,内务府就有现成的一批,各家各府先到先得,” 常公公乐呵的回了话,这些也是老祖宗交代的,至于具体的,还要他们去内务找王公公商谈,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至于此番圣旨,是宫里恩典,不必闹得沸沸扬扬,引起朝中大臣注意, “谢谢公公提点,天大的恩赐,民妇定然把此事告诉老太君,公公不留下吃个便饭再走,” 王熙凤喜不自禁,眼看着常公公就上了轿子,赶紧客气一番,心中还在盘算,所谓的省亲,还有省亲别院,有什么说法不成,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动了工,这就要银子,荣国府也就最近时候有些进项,怕是不够, “心意杂家领了,不过杂家啊,还需要回宫里复命,由不得别人啊,” 撂下话,几个小太监就把轿子抬起来,转个弯就回去了,只留下王熙凤留在那,四下看看,只有一些百姓依着门,高兴的入了府吃宴席,也没人瞧见这边,抱着黄布,拉着平儿,就入了内院,顺着墙角去了荣庆堂, 走的时候,还问着平儿话; “平儿,你可知前些日子,宁国府那边收了多少银钱,” “回奶奶,上下收的银子,有近乎十余万两银子,去掉费的那些,还有宁国府以往的赊账,平了账册之后,还剩八万两,其中还包括了老太太和荣国府给的两万两银子,” 二人小声地说着话,所谓的进项,就是敬老爷死后,各家各府给吊丧钱,幸好有北静王带头,要不然最后,还不知能来几人, 王熙凤眨眨眼,心里算了一下,这样说来,尤夫人和大嫂子那里,手里的银子不动,宁国府公账上,还有八万两银子可用,还有祖产那些进项,虽然不多,但是一年也有六万两银子的收成,多少,自己也能招呼一声, 只是这个省亲别院,有什么说法,又能建在何处? “知道了,记在心里就成,这几天来荣国府贺礼的,到最后也算算账,看看能剩下多少,别说姑奶奶扣,这一下下的,哪里不需要银子,快点去老太太屋里,” 王熙凤越想越不对劲,好不容易收一下银子,看样子又要保不住了,二人依着小路,去了荣庆堂的回廊角门,从一侧入了内, 掀开帘子进了内堂,只见屋中已经开始摆了饭,眼神闪烁,就走了进去, 贾母听到动静,抬眼一看,知道凤丫头来了,赶紧招呼, “快,就等你了,你不来,这饭,是不能开的。” “哎呀,看老太太说的,我是来得晚,老太太招呼她们先用就是了,” 王熙凤笑了笑,径直走到贾母身边留好的位子,坐下,如今府上,或明或暗,二奶奶的话语,越来越重, 见众人来齐了,贾母才准备动筷子,但是瞧了一眼凤丫头手里的黄布,心头一动,放下筷子,问道; “你手上拿的是何物?” “回老太太话,正要和您说呢,是常公公从宫里送来的,交代不要声张,不过给了恩典,说是让宫里有品级的正妃,回家省亲,还要修建什么省亲别院的,说的是越快越好。” 王熙凤就把黄布包的圣旨,递给贾母, 贾母闻言,脸色一变,瞪了她一眼, “怎可如此怠慢,来人啊,内堂摆个香案,叩谢天恩,” 众人一听是圣旨,眼里有着好奇,但贾母都发了话,也不敢再坐着,都起身到了内堂布置的香案前,点了香,把圣旨放在香案上, 而后, 随着贾母一起叩拜,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贾母这才起身,走过去,打开黄布,把圣旨拿在手上摊开一看,和凤丫头说的相差无几,只是省亲别院,如何修建, 看着众人还在此处瞧着,尤其是二太太神色焦急,先安慰道; “别在这等着了,先去用膳,吃完饭再商量,鸳鸯,把圣旨供起来,另外派人去把西苑李纨,还有东府尤夫人,以及去洛云侯府,把他们一并请来,侯爷要是问起,说是老婆子想他了,请他来一叙,” “是,老太太。” 鸳鸯眼里有些诧异,应了声,就出去安排小厮去传话,内堂里的众人不明所以,围着桌子坐下,贾母先动了筷子,众人这才小心吃了起来,王熙凤眼神闪过不解神色,叫尤夫人和大嫂子前来,那是管着东府的,理应来此,为何还要那冤家过来呢? 喝了点粥,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知老太太,叫侯爷来此有何事商议,” 贾母却不抬头,回了一句, “既然要建省亲别院,那常公公可交代了什么话?” “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句,说是越快越好,内务府那里,木料和石料都有,要什么,找内务府就是。” 说着说着,王熙凤就明白过来,合着是要拿银子去买,内务府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又不知多少银子填进去,瞬间,脸色有些难看, “你都说了,内务府有石料,木料,既然修建院子,怎么建造,都需要有人来设计,工部的大匠,就那几位,还多在陵寝那边,剩下几位,落在洛云侯老丈人那里,修建京城宅院,还有,工部可不缺石料,木料,你说怎么办?” 贾母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但是这些要紧的事,商量不好,什么事都办不起来,所以,有些事,该拉下脸说,还是要说的,最后一点,贾母就是想今个,能把惜春婚事定下来,给东府那边,最后留个依靠,所以,此事只能看黛玉,还有宝钗二人的了, “哎呀,倒是老太太想得明白,孙媳妇愚笨,没想起这些,听说侯爷还管着京城宅院改造的事,这样一来,是能省下不少,” 王熙凤眼神一亮,要是真如此,应该能少不少银子, “此事容后再议,用的石料木料,还要从内务府买,不能买少了,” 贾母喝完粥,摇摇头,不能因为省银子,得罪了内务府,最后,眼神落在黛玉和宝钗身上,说不出的复杂,又看看惜春丫头,坐在那吃的欢实,眼里有些怜爱, “玉儿,宝钗,等一会,老婆子和侯爷说话,还需要你们二人同意,宁国府那边,如今也就是这般摸样,惜春年龄最小,又无依靠,老婆子想想,照着之前和敬老爷商量的,让那个惜春去侯府做妾,如何?” (本章完) 第885章 顺天府的案子 第885章 顺天府的案子 洛云侯府, 闻听鸡叫声而起, 张瑾瑜躺在东屋床榻上,怀中搂着月舒两女,昨夜和顺天府徐大人喝酒叙话,睡得晚,谁曾想,东屋床榻上,已经有人躺下,闻着味都知道是她们二人,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住,借着酒劲欢愉一夜,至今早,方才醒来, 只是眼皮子疲惫,赖了床,一直未起,月舒二女早已经醒来,羞涩中相顾一笑,起身更了衣,先把屋子收拾一番,毕竟地上,散落了不少衣物,就在此时, 门外, 响起了“砰,砰,砰,”敲门声, “姑爷,起床了,” 能如此敲门的,也只有宝珠了,月儿起身过去把屋门打开,见到宝珠带着丫鬟在外候着,笑了笑, “进来吧,” 见到是两位姨娘在此,宝珠不敢怠慢,欠了身, “给两位姨太太请安,” 这才带着丫鬟,进了屋,心中暗自嘀咕,怪不得侯爷昨夜没去小屋里,原来是被她们二人缠住了, 正想着, 月舒二女已经收拾好衣物,一起出了门, “宝珠,侯爷还在睡着,屋里你看着收拾,我们先去东云楼伺候老夫人去了,” “是,姨太太,奴婢知道。” 宝珠暗地里撇了嘴,答应着,见到人走后,这才进了内堂,看见床上侯爷还在酣睡,床榻上凌乱不已,就走过去,给侯爷盖被子, 刚一动被子,张瑾瑜就睁开了眼,色是刮骨刚刀,一点不假,好像没睡醒一般,身子还有些疲惫, 看见宝珠坐在床边,就知道二女已经回了, “你怎么来那么早?” “姑爷,不早了,都辰时了,难不成日上三竿起才行,” 宝珠伶牙俐齿,在侯府是出了名的,几乎所有下人,都被宝珠训斥过,传着宝管事的“威名,” 看着小丫头气鼓鼓腮帮,张瑾瑜也是见怪不怪,可卿身边有她帮衬着,内院打理的倒是井井有条,省了不少心,只有人是贤惠内敛,不如荣国府王熙凤张扬出风头,这才是他看中秦可卿管家的地方。 “你说的倒也是,那就起床更衣,” 其实心底,好似已有预感,好日子,可没几天了, 懒散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衣物都是宝珠从主屋那边拿的新的,一身黑色武服,溜边的金丝云纹,带着缠手锦布,穿好后,要不是脸上那打着哈欠的嘴,感觉精干许多, “姑爷,给,先擦擦脸,” 后面伺候的丫鬟,挨个进了屋子,最前面的就是香菱,傻傻的拿着沾好水的锦布走了进来,张瑾瑜猫了一眼,还以为是秦可卿走了进来,要不是神情看着不对,差点没认出来,这一身衣物,先接过锦布,擦了脸,问道; “宝珠,香菱怎么穿这些衣服了?” “哦,侯爷是在说小姐的衣服吧,小姐说香菱和她身子骨差不多,那么多衣服不穿就浪费了,所以就给香菱了,她一直在内堂伺候,就是见不到人,老是和子香学东西,” 宝珠倒是见怪不怪的,但是神情有些不自然,如果不是身边的人,还真的认不出来,小姐和香菱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太奇怪了, 张瑾瑜仔瞧了瞧,眼神有些古怪,还真别说,这衣服穿上,便不知真假,但是仔细查证,此女也是薛家半路买来的,不对,抢买的,也没差出个因果,天下有这么像的二人不成, “嗯,想学就学,没事不要乱跑出去就成,内院的事,宝珠多费心,” “是,侯爷,奴婢绝对替姑爷和小姐管着,” 宝珠高兴地答应着,眼珠子一转,先是端水盆的丫鬟下去,招招手,身后那些提着食盒的小厮走了进来,打开食盒,端上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吃食,只听得莺啼婉转的声音; “姑爷先用膳,奴婢这几天打听到了,杨夫人那里,说是那些宫女已经练好几个什么舞,还准备丝竹管乐,” “哦,这么快,算是办了正事,” 心下一喜,但没有表现出来,尤其是昨日,诗会半途跑了,晚上的魁选举是一眼没看,也不知最后谁是魁? 想到燕春楼和满春院那几个尤物,可惜了,端起碗,就着包子,快速吃了几口, 宝珠咧着嘴在那得意的笑,神神秘秘样子,显得有些喜庆, “你就没进去瞧瞧?” 似看出姑爷脸上的戏谑,宝珠撇了撇嘴,语气略有几分抱怨: “想进去的,可是被火儿堵在院门外,就是不让奴婢进去,可烦人了。” “你啊。” 张瑾瑜有些无语,没事找事,哪天不盯着人家院里的事瞧着,谁敢让你进,要是黛玉,宝钗进了门,一想起二人,该有多少日子,没过去荣国府看看她们二人了,心中还有些思念。 屋外, 从远而近,来了一位倩影,却是黛玉院里伺候的晴雯,之前晴雯在院里浆洗衣物,黛玉小姐去了荣庆堂用膳,谁知没过多久,却被荣庆堂来的婢女告知,让侯爷来府上一趟,还是鸳鸯特意叮嘱的,问其缘由,说是省亲别院的事, 一头雾水的晴雯,知道事情有些蹊跷,不敢耽搁,再问了几句,来的人也不清楚,只得放下浆洗的衣物,坐马车匆匆赶来, 一下了马车,门房管事见到是晴雯姑娘,自不敢拦着, “晴雯姑娘,一大早的,您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找侯爷的,有些事,侯爷可在?” 晴雯回了话,脚下也不慢,先迈步进了正门,管事不敢耽搁,指了指东苑屋子, “侯爷在东屋睡着呢,还未醒,姑娘” 话还没说完,人就没影了,管事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能目送着晴雯背影。 一路小跑,就进了院子, 东屋厢房不少,但是门前人多的也只有一处,料定侯爷在那,就跑了过去,门口丫鬟还想拦着,被晴雯一瞪眼,喊了一声, “侯爷,奴婢请见。” “快进,怎么今个来了。” 清脆嘹亮的嗓音,不用猜也知道是晴雯,就算是宝珠也不敢如此大声喧哗,有了侯爷的话,晴雯瞪了几个小丫头一眼,就闯了进去, 到了屋内,往里面张望一下,本以为要给夫人请安,没成想,站着的那位好像不是夫人,仔细一瞧,竟是香菱妹子,而且,所穿衣物竟然是夫人的云锦衣,几乎分辨不出来,心里嘀咕一声, 就进了内堂, 走到侯爷身边,抿嘴立在那,张瑾瑜吃着饭,见到身边一直没动静,回头看了晴雯有些纠结面容,问道; “一大早的,急匆匆来,又不说话,是何道理?” “侯爷,不是奴婢不说,而是不好说,奴婢来此,是鸳鸯姐姐派人知会的,说是荣国府老太君,想要侯爷过去一趟,有事相商。”晴雯其实也不知道内情,只能传话回来, 张瑾瑜有些不解,荣国府正直大喜的日子,叫自己过去,难道是说昨日的事,想到王熙凤那性格,这还真瞒不住,不过也不需要过去, “可有说问什么事吗?一大早就过去,宴席都开了,” “侯爷,奴婢听说,今个荣国府上,宫里来了一位公公,说是宫里正妃,准备回府省亲,要修建什么别院的事!” 晴雯虽然不知道太多内情,但是该知道的,也打听清楚,修建一个院子,为何让侯爷过去呢。 听到修建省亲别院,张瑾瑜噗嗤一口,把嘴中的饭食吐了出来,好家伙,这么快就能省亲回府了,贾元春这才刚刚封妃,这就得了恩宠,另外,那个什么省亲别院,不会就是那个大观园吧? 拿过锦布擦擦嘴,而后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这建院子,就需要图纸,除了工部的大匠,没人画的出来,另外石料,木料,可是不少银子的,这荣国府上,也不知如何备着应对,去一趟也无妨,顺便瞧瞧黛玉和宝钗, 还有两位嫂子! 不说想是假的,这样琢磨的一会,就坐不住了, “晴雯,走,咱们过去瞧瞧,” “是,侯爷,” 晴雯眼睛一亮,跟着侯爷身影就走了出去,留下宝珠,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尹徐大人,早已经坐在公堂内高位上,堂下,是贾蔷和贾瑞二人,脏乱的头发,一身衣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散发着酸臭味,面容憔悴,拉耸着脑袋。 “你们二人,之前不思悔改,诽谤主家,闹得家宅不宁,实在是罪不可恕,但是本官念在你们初犯,又无其他过错,略作惩戒,关了你们几日,可有悔改之意。” 徐加庆打着官腔,对二人斥责一番,只要对方低头,签字画押,这案子,就算是结案了, 堂下的贾瑞,早就没有之前的意气横指,嚣张跋扈的模样,眼皮耷拉着,硕壮的身子,早已经瘦了许多,点头认罪; “大人说的没错,小人不知道礼数,肆意胡来,图增加了戾气,合该被罚。” “嗯,那就好,贾蔷,你怎么说。” 徐加庆,满意的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给身边的书吏使个眼色,书吏就拿着文书过去,让其画押,贾瑞用手指摁下红印,不再言语, 身旁的贾蔷面有悲切,宁国府的事他也算听说了,敬老爷走了之后,剩下的徒有虚表不说,几乎算是一个空壳子,他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认命般的点点头, “回大人,小人也是知错就改,断不会在闹事。” “你看看,这不就好了,回去后,好好过日子才是,此案就了结了,退堂。” 徐加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让书吏接着给贾蔷摁了手印之后,砸了醒堂木,二人拜谢,径直走出衙门大堂, 相顾无言到了衙门外,贾瑞犹自不解气,冷哼一声, “蔷哥儿,后会有期,” 说完,转头就走, 另一边, 贾蔷身子略显得单薄,在衙门口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接自己,只能照着路,往宁国府方向走去, 而顺天府衙门, 堂外,还有一人跟等候在那,就是中山郡的李家的二管家,领着人,在殿外焦急来回走着, 时不时打眼看着大堂门口,见到有人出来后,知道是前面的人结案了,赶紧招呼一声小厮,就走了进去,跪下; “小人李家管事,恳请大老爷结案,” 说完,就在那叩了头,徐加庆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调,故意问了一句, “李家管事,京城恩科赶考的事,你家主人可知道此地的事?” “呃,回大人,定然是知道的,小人从中山郡赶来,就是为大公子处理后事的,只是大公子身子赢弱,吃坏了肚子,救不及时,这才撒手人寰,所以小人悲痛至此啊,呜呜呜呜!” 管事反应极快,说的悲切,竟然在公堂之上呜呜的哭了出声,身后那些小厮一见,也是低着头,跪在地上,跟着哭了起来, 徐加庆心中一笑,借口都是现成的,中山李家嫡子,入了南大人的门生,这以后,李家可就是官宦之家了,也罢,留个香火情, “你说的这些,可敢签字画押?” “回大人,小人敢,大公子身子赢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老家是尽人皆知,小的怎敢期满,这就画押。” 管事眼里虽有泪水,但是面色大喜,拿了印泥,赶紧在卷宗上签字画押,夫人交代的事,可算是完成了,大公子一走,中山李家,可就是夫人这边的了,回去定然得赏赐, “好,既如此,此案算是结案了,你们到仵作那,签了文书,把尸首拉回去,好生安葬,” 徐加庆脸色一松,总算是把心头的事解决了,至于李家大公子的冤屈,并不放在心上,高门大户,都是活人利益均沾,何曾管过死人的活计,摆摆手,就准备散堂, 李家管事赶紧磕头起身,又道; “多谢大人体谅,小人这就去,还有一事,小人从中山李家,带来一些礼物,已经送入后院,还请大人抽空瞧瞧,小人这就退了,” 李管事面带微笑,招呼一声,就去了仵作那,把早已经备好的车架推进去,拉着尸首,片刻不耽搁,回了中山郡, 只有起身的徐加庆,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些小鬼做事,下作的勾当, “散了,” “是大人。” 堂内的衙役应了声,缓缓退下,身后偏殿,治中宋大人,悄悄走了进来,小声问道; “大人,如此草率结案,会不会留下把柄?” 宋大人昨夜去试探太常寺少卿裴大人,哪知道裴大人左顾言他,就是不肯透露一下南大人态度,回来和大人一说,没曾想,大人已经有了决断, “你啊,万事就是太过小心,昨夜,本官去了洛云侯府,和侯爷吃了酒,你可知道一件事?那些进了乡试前三甲的人,如何了?” 似有考效的意味在里面,别人看不透,他可是瞧得明白,昨日的京城码头,侯府的楼船可是启航了,那四位新进的县令,聚在船上,剩下的二人,一个在国子监,一个在翰林院,洛云侯和南大人的态度,不言而喻,既如此,他怎敢阻拦。 宋昌平顿了一下,大人所问的这些事,他亦有所耳闻,好像是江南那边,委任了四个县令,好巧不巧的,就是此次恩科前三甲的学子,脑中瞬间明了,怪不得大人态度大变,显然是早就知晓此事,佩服道, “还是大人慧眼,一早就知晓此事,吏部的文书,下管亦有所耳闻,江南那富硕的职位,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能让洛云侯和南大人的门生去此地任职,显然是早已经定下的,咱们顺天府,确实要小心行事,” 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银子,可谓是一举两得,不,三得,还和李家那位,有了香火情, 谁知, 徐加庆摇摇头,抿嘴一笑, “好与不好,只能日后知晓,江南之地,富硕天下,谁都想去吃那个香窝窝,可是,你以为那个地方是好待的,四下八叉都是眼睛盯着不说,现在听说是闹得不可开交,还不如在京城找个闲散衙门待着的好。” 忽然脑中想到一人,当年吏部考核,升任京城的官员不知凡几,前三者可自行选任地方,吏部想要他去江南任知府,可最后,此人偏偏去了吴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叫什么来着,吕尚儒,那老小子精得很,远离是非之地,吴城距离京城又不远,合着悠闲得很, 想到此处,徐大人心中不免有些抱怨,顺天府看着好些,内里的事谁来谁清楚,京城各部官员,没一个想来顺天府接任的,只留着自己在此熬着资历,想想就憋屈。 “大人的话,令人发省,下官自愧不如,世人都说好的,未必真好,世人都说不好的,未必不好,有时候,江南膏肓之地,去了,就怕不能全身而退啊。” 宋昌平忽然对徐大人佩服至极,都说顺天府衙门受气,何尝不是一种依靠呢, 徐嘉庆闻言,挺着肚子,就下了高堂,放声大笑, “啊哈哈,还是你宋大人会说话,今晚在衙门设宴,咱们好好喝一顿,啊哈哈.” (本章完) 第886章 问询黛玉意思 第886章 问询黛玉意思 燕春楼的热闹,终归散去,就算魁再美艳,舞姿再妖娆,不过是过眼云烟! 京城, 又回归往常一般模样,诗会上的绝对,还有洛云侯的诗,传唱京城,引起士林书院学子震动, 尤其是夜晚的魁比斗,更是惊艳了天下之人,四大青楼的魁,同时被书院世子,称之为天下六大绝色,名噪一时,风头无二,引得来往京城士绅豪族,争先前往,一睹芳容, 可惜的是, 燕春楼的顶楼,长公主周香雪满脸阴沉,站在窗边,遥望京城青湖,随着阳光的映照,折射出波光粼粼的亮点, “主子,事情查清楚了,昨日六百里加急,不是南边朝廷大军的事,听宫里眼线传话,事发吴城那边,发现京南将军顾平所部,具体的事,倒是没有查清楚,洛云侯半途回去,就是因为如此。” 卫淑云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主子安排的事,一样没达成不说,为洛云侯安排的酒宴,也没有吃上,许些事,做了无用功, “天意如此,如之奈何,早上的时候,刘月就给本宫通报,码头那边,那四位新进恩科官员,已经乘坐侯府的楼船南下,看样子吏部那边,已经和南大人商量好了,还有后宫那边,正妃省亲,端是来的巧妙,一内一外,搅动地方和京城,那位皇兄已经开始落子了,” 目光所至的青湖,又一次吹起微风,殿下的心中,总感觉有些无力之感,本以为几位藩王世子,能有所动作,但时至今日,竟然落子无声,是那几位王府军师的嘱咐,还是几位王兄等待时机,浑水摸鱼,怕是水太浑了,鱼藏了起来, “主子勿恼,京城一切不过是表象,现如今,所有人都在盯着王子腾所部的朝廷大军,据说,四位异姓王,已经派出暗探,去了南边探查,剩下的只等消息了,” 卫淑云望着殿下有些疲惫的面容,有些愧疚,但京城一日三变,不似以往安宁, “说的倒也是,现在闹腾着,不过是皮毛,说来也怪,京南任何消息,京城几乎是一无所知,想要朝廷安稳的,反而是四王八公他们,本宫那几位王兄,可不是这么想的,巴不得朝廷兵马落败,他们才好有借口入京,宫里,可有京南消息?” 周香雪呐呐自语,现在最先知道的消息,反而是,宫里面,显然,南边的消息被封锁了,或者说,两方人马一块封锁消息。 “主子,宫里面暂且没有消息,公公几次打探内情,说是养心殿那边,查得严,所出的消息,都是北镇抚司直接进宫禀告,难以打探出内容。” 卫淑云脸色有些难看,宫里面的变化,显然是他们始料不及的,但也无可奈何,要不然,自己派出暗探去京南, 小心瞧了殿下面容,又把话吞了回去, “打探不到,也不要强求,藏好自己为主,南边的事,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既然魁大比,不分上下,就按照士林学子的排比,多在燕春楼举办一些宴会,赚一些银子为上,许多事没有银子,是办不来的,贵妃省亲,记得派人去荣国府盯着,” 周香雪看着青湖东南岸,隐约看到贾家的天香楼,贤德妃刚封了贵妃,就能得此殊荣,恩宠有嘉,看来皇上,也在拉拢“四王八公”来稳定朝局,既如此,一些贺礼也是要给的,怎么给,就该思量一下,青湖泛舟,多是美妙无比. 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还有一事,昨夜永城竟然没有胡搅蛮缠,端是奇怪,要不是洛云侯插手,诗会的时候,就收拾了她,想起诗会,最后六大书院,皆是沉默不语,也没敢排出个一二来,真是可笑,实则悲哀,当年意气风发的六大书院,也沦为名利世俗之辈,都是指望不上的,可见文官那些人,唯利是图,靠不住, 所以,还是需要老亲勋贵帮衬,这样一想,镇国公他们,如何私底下联系,就是个问题了, “殿下,荣国府那边,极为好打探消息,只要有动静,不出一日,就会传到主子耳里,荣国府成了皇亲国戚,但是据奴婢所知,宁国府已然分过家了,嫡脉主家,搬出国公府,另外贾敬死后,再把宁国府私产三分,而贾珍被流放岭南郡,宁国府的奴才,大多数遣送城外庄子,算是败了。” 卫淑云之所以敢如此笃定,就是因为公主府的探子,已经入了荣国府上,做了一个副管事,什么消息都瞒不住,至于宁国府,就剩下一个空着的爵位。 “既如此,宁国府那边,也要盯着,人虽然没有,但是爵位国公府具在,只要能出一个大才,继承爵位和国公府,未必没有起复,听说过继过去的贾兰,都已经是九品官了,似曾相识啊!” 话说完,就是一阵沉默,当年,贾敬就是如此,何其惊才绝艳之辈,落得如此下场. “是,主子!” 随着主仆二人在燕春楼顶楼叙话, 楼下, 恰巧临近晌午时候,宾客往来越多,都是冲着两位魁来的,有的富商还妄图一掷千金,请求见上一面,可惜,燕春楼立下规矩,才,情,诗,乐,为上品者才可入内, 所以就算是银子给的再多,也不成,越是如此,越是吸引人,尤其是京城未走的书院子弟,和赶考学子,因为会试提前,还有月余时间,所以来的考生基本未走,加上往年的秀才,人数不比乡试的人少,京城里面,愈见得人多繁华。 荣国府, 荣庆堂的厅堂治中,众人吃着饭,眼光却落在黛玉和宝钗身上,尤其是贾宝玉,自从坐上了桌子,那眼神里,就是几位姐妹的身影,尤其是黛玉的一举一动,都映在宝玉眼里,听着贾母的问话,黛玉和宝钗还未开口,宝玉就先出了声, “老祖宗,惜春在府上过得好好,劳什子去侯府做妾,端是无趣的紧。” 宝玉总觉得心中一痛,一桌子人,黛玉和宝钗已经是侯府人了,另只有三春还有湘云妹妹留在这,要是再去一人,合着贾家坐着的,都要过去不成,一脸的不情愿, 眼见着宝玉难过,二太太心中极为不痛快,这还没几日,怎么就说起这些事了,如今的荣国府,富贵至极,何必需要送给侯府女子,再说,撇了一眼林黛玉和薛宝钗,这二人,算是半个贾家人,还不行。 “是啊,老太太,是不是太着急了,您看迎春还有探春,都没有着落,要是说亲也是她们二人说亲,如何先紧着惜春来,年岁上也小些。” 见着二太太开了口,坐在临边的大太太邢夫人,不等其他人解释,倒是紧跟着说了话, “二太太,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前有敬老爷留下的话,咱们不紧着惜春,你说还有谁紧着她,外面那些媒婆,捧高踩低的,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惜春要是出的门第高,那对探春和迎春,也是个帮衬,外面的媒婆再来说亲,总不至于说,洛云侯门第低吧。” 邢夫人的话,这一次可是说到老太太心坎里,别看有着国公府的门面,但是勋贵里议亲的事,那看的就多了, 邢夫人抿嘴一笑,老太太无非是以惜春为底子,这样一来,凭着宫里面的娘娘,惜春和迎春,可就好说媒了,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被二房霸着。 也就是这番话,除了二太太脸色不好,就算是贾母,面上都有了笑容,也不知是不是老大家的开窍了,这些日子,好了许多,再看向黛玉和宝钗,笑问道; “玉儿,你觉得如何?” 林黛玉放下碗筷,玉容稍缓,美眸瞧了瞧身边的惜春,早已经红了脸,想之前和宝钗商量过此事,与其别的人过去,还不如身边的人过去,打定主意后,笑了笑,迎上贾母那慈眉善目的目光,回道; “老祖宗,看您说的,玉儿自是同意的,惜春妹妹那么乖巧,到了侯府也好有个伴,宝姐姐,你说呢。” 临到最后,还把宝钗拉了进来,薛宝钗愣了一下,迅速开口, “是啊,老太太,俗话说外人哪有自己人好,惜春要是一同过去,总归有人一起照应着。” 桌上的人寻见二人都是如此好说话,脸上不免有些怪异,尤其是王熙凤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有给自己爷们,往屋里送女人的,还真是心大,她自己可做不来,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还是玉儿和宝钗心大,怪不得侯爷喜欢得不得了,”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但凡你要是想开一些,你屋里的那些糟心事,能有那么多。” 贾母拿眼瞪了王熙凤一眼,嘴上了没落得好话,王熙凤一听,委屈的把头一低,什么话都能说,就是不能给贾琏送女人, “行了,既然说好了,此事就同意定下,快些吃,人等会就来。” 众人才复又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只是内里,藏着许多心事,不稍说东府尤夫人那边,得了荣国府老太太的信,就收拾一番,更衣准备过去,心中许是猜测了老太君的用意,问了传话的人,也是不知何事; “银蝶儿,老太君那边,还有什么事?” “回太太,奴婢未曾听说,这几日,都是忙着办宴席,给宫里娘娘贺喜呢。” 宁国府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诺大的府邸,也没几个下人,从昨日一天里,合着院子里的人,把西边几个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番,奶奶手底下那个三进宅院,也已经布置妥当, 当时候还有些忐忑,搬的东西多了不好交代,可是一见到蓉哥儿,把那些西苑厢房,还有后院三位姨娘的屋子给搬空的时候,银蝶儿心底下了决定,趁着机会,也跟着一起,把后院还有荟芳园里的东西给搬空,那些西苑的,则是未动, 和奶奶说了一声,夫人只是瞪了自己一眼,并未多话。 “那倒是奇怪了,对了,蓉哥儿的东西可搬够了?” 走到后院回廊的时候,眼看着一个个院子屋门打开,里面的家具用度,已然空荡荡的,这哪里是搬家,像是土匪进了院子,拿的也太彻底了, 旁边屋子的情况,银蝶儿也瞧见了,红了脸,毕竟后院那里,她也带着人给搬空了,不比这些强哪去, “回奶奶,搬的差不多了,蓉哥儿说,一次不劳烦两次,所以,就把南头那个三进宅院都收拾起来,屋内的家具用度,一并都给换了,那么多屋子,总归是要有些东西放在里面的,” “他倒是会打算盘,反正也是宁国府他们爷俩东西,罢了,回了之后,让人把各院各屋子,都给封好,别开着门敞着,给谁看呢。” “是,奶奶,” 银蝶儿跟在身后,小心的答应着,回头就让人收拾一番,尤夫人走在有些萧瑟的青石板路上,心有苦闷,眼看就过了桥, “稍等一下,在中院里,等下西府大奶奶,” “是,” 就这过桥进入西府的时候, 荣国府西苑, 李纨如今倒是清闲下来,兰哥儿高中之后,有了官身,早些年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今个一早,就拿了吏部的文书,去了国子监,人早早就去了,闲来无事,在内堂用了膳之后,坐在炕上绣着女红,倒也没有杂念, “奶奶,要不要歇一歇,已经坐了好些时候了,” 身边的素云,有些担心,时刻跟在身边,外间屋子,王嬷嬷也带着丫鬟,始终形影不离,生怕奶奶有个闪失, “嗯,那就歇一会,对了,兰哥儿今个去国子监,可说晌午的时候能不能回来?” 放下手中的女红,担心起兰哥儿晌午饭食, “奶奶不必担心,府上有专门的人给送过去,是二奶奶那边嘱咐的,” 素云给奶奶端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其实心中还有些欢喜,府上那些管事奴才,如今见了自己,虽然还如以往一般,但是态度恭敬了许多, “劳烦她费心,” 心底有些复杂,时至今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多说也是无用,也不知宁国府那边如何了,这几日之所以没去东府,一个就是不要引起老太君的注意,另一个就是,宁国府遭逢大变,以后的路,还没想好怎么走呢,那些族中产业,一年的进项少说也有五万两银子,这些如何用,还要看荣国府的脸色, 只是这些,总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去和老太君谈谈,自己手里那些分的私产,加上郎君给的庄子,一年的进项,也有五万两之多,都是以后的依靠,万不能动, 所以,私底下,还需要找凤丫头商议一番, “奶奶,东府那边,咱们还过去吗?昨日的时候,听赖管家说,东府那边伺候的人,都发配去庄子里,该走的都走了,整个国公府都空了,怪吓人的。” 素云缩了缩脖子,又从食盒里端出两盘糕点,放在桌上,一个是奶奶最喜欢吃的云糕,另一个则是酥饼, 李纨抬头撇了素云一眼,埋怨道; “你就是喜欢唠叨这些,都是早已经定好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么多奴才伺候,府上没有银子,如何养,” 这几日两府的传言,她也是略有耳闻,东府那边乱糟糟的,后院的三位姨娘,都跟着贾蓉走了,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要不是尤夫人那边派人来传话的,她还真不信,时至今日,还想着这些,难怪宁国府衰败至此,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的时候, 院外, 就听见有丫鬟喊着, “大奶奶,大奶奶,老太太那边有事喊您过去一趟,挺着急的,” 素云赶紧起身,去了院外,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回素云姐姐,奴婢不知,是鸳鸯姐姐让奴婢来的。” 院内传话的小丫头摇摇头,说不出所以然,素云有些怀疑,又不好多说什么,这就让其回去,人一走,转身就回了屋中, “奶奶,老太太让您过去,大早晨的,能有什么事那么着急,府上不还是开了宴席吗?” 李纨眼神灵动,心思就想了许多,老太君这几日,虽有派人来过问院子里的事,但都是关心的话语,并未多言,二太太那边,也没有以前那般语气,这几日,自己也少去荣庆堂议事,所以院子里,更显得清净许多, 今个要喊自己过去,一定是有事相商,那这个事,要么和宁国府有关,要么是和宫里娘娘有关,想到此处,对着素云喊道, “素云,喊上王嬷嬷一起,去荣庆堂。” “是奶奶。” 素云愣了一下,心中明了,知道奶奶已经猜中所为何事,赶紧到了外间屋子,喊了王嬷嬷一起,扶着奶奶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感觉也没有以往那种苦闷凄凉的感觉,至于宁国府那边,随他们去吧。 除了一个空着的爵位,还有一座国公府,仅有的私产,也已经分完了,在想要,还能那什么,想通这些事,身子忽然感到轻松,笑了笑,这就带人出了院子,不在停留! (本章完) 第887章 去荣国府商议 第887章 去荣国府商议 洛云侯府, 正门前,马车早已经备好,张瑾瑜带着晴雯丫头,出了府门,直接登上马车,安稳坐下之后,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走,去荣国府!” “是,侯爷。” 随即,马鞭挥舞的声音响起,车架缓缓而动, 车内, 晴雯红着脸陪坐在身侧,眼神带着笑意,盯着侯爷看,心底还有些慌乱意动的心思。 对面, 张瑾瑜则是闭目养神,静静地坐在那,若有所思,现在宫里面的,所谓的贵妃省亲的戏码,一个是皇上给后宫正妃的恩宠,告慰那些勋贵和世家, 另一个是,想到京城各势力汇聚,未必不是陛下,搅动京城局势所用,再者,贵妃省亲,要建造省亲别院, 京城的宅子,各家都要修缮改造一番,这就需要大批的银子,另外就是各府修缮的时候,需要那些石材和木料,京城只有一处有,那就是内务府,还有各个衙门的库房,这样一来,银子又回到了朝廷和内务府手里,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处,张瑾瑜也不得不佩服皇上,这一手做的漂亮,另外就是,后宫里,到底有多少嫔妃,记得比较出名的,就是那个吴贵妃,乃是文臣里吴家的嫡女,还有就是贾元春,荣国府的人,得为贵妃后,紧跟省亲的事,未必不会有人跟着联想, 所以, 荣国府老太君,应该是隐约感觉到了,所以才会派人来寻自己商量,还真是厉害。 “侯爷,您说说,荣国府的娘娘省亲,为何要请你过去商议?” 晴雯歪着小脑袋,满脸的好奇,雪白的小脸,如今长得开了,瓜子脸显得丰润了许多,美人胚子也不为过,不过问这些大胆的话,也只有她。 “这话,只能在车里说说,在外面,万不能说这些荒唐的话,” “是,侯爷,奴婢记住了,” 晴雯眨眨眼睛,拖了长音,张瑾瑜也没理她,但是先开口说道, “能问的问,不能问的就不问,主家的事,尤其是荣国府的事,听着就好,万一有问题,你也别告诉玉儿,直接来府上寻我。” 张瑾瑜话锋一转,改了口,让晴雯瞪大眼睛,定定的瞧着侯爷,点点头, “是侯爷,奴婢一定记着。” 交代完之后,四顾无话,没过多久,就路过街角,进了宁荣街,车架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街上的不少人,竟然在荣国府大门处排队,门外不少国公府的小厮,也堵在门口拦着人群, 张瑾瑜掀开帘子,看着闹闹哄哄的大门处,人群在那挤着,门房小厮推推搡搡的,把人往外赶,有些疑惑的问道, “晴雯,那边怎么回事,荣国府不是大开筵席,吃的流水宴,怎么还把人拒之门外做什么。” 之所以这样问,就是因为此时荣国府门外那些百姓,不说衣衫淳朴,后面都是拖家带口,一看就是吃流水宴席的,把人拦在外面,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侯爷,国公府里面,今个一大早,天还没亮,门口就围着不少人,府上刚一开门,人就涌了进去,东南的大院子,听管事的说,一会的功夫,人都坐满了,后院柳嫂子那边,都忙不过来。” 晴雯一边伸着头,一边解释着,不过脸色有些惊讶,因为刚刚出来的时候,府门前还没有现在那么多人围在此处。 张瑾瑜心下了然,怪不得那些乡绅富户,说是办的流水宴,也不过是三天以内,因为消息传出来后,来的人就多了,三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等人知道后,来此的百姓,府上宴席也早就结束了。 “人之常情,不说是来占点便宜吃个饭,就算是换成你,白送的便宜不要,那不是傻了,走,下车。” 张瑾瑜笑了笑,刚刚都是玩笑话,不过话说回来,真有便宜,该占的还是要占的,至于背后的事,另有商讨, 掀开车帘,张瑾瑜就下了马车,而晴雯落在后面,紧紧跟随,这一动,马车后面的亲卫,立刻围了上来,兵甲之威,甚是骇人,刚刚才还在那推搡的百姓,立马噤声,就算是国公府的小厮,都安静了许多, 张瑾瑜视而不见,抬腿就入了正门,人一进去,不少百姓纷纷伸头看去,有人认识洛云侯的,就低下头小声说道; “刚刚进去的官爷,那可是洛云侯,在关外收拾女真人的那位。” “还真是,你们看那些兵,穿的都是重甲,和京城的不一样。” “对了,洛云侯也是来国公府吃宴席的。” “说的什么话” 百姓又是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就连门口拦着的小厮,都在窃窃私语几句。 就这样, 人进了府上,步伐一快,过了几个院子,就到了荣庆堂,门口婆子一见是侯爷来了,赶紧进去通传, 张瑾瑜倒是没有放慢脚步,又不是没来过,径直入了内殿。 而荣庆堂的回廊角门处, 尤夫人领着银蝶儿在外面的院子转悠,没多久,就看见李纨带着素云,从院门口而入,见人来了,尤夫人急忙迎过去,拉着李纨走到院子一角,问道; “妹妹,你可知老太太是何事唤我们来此?” 李纨落在身后,还有些诧异,也不知尤姐姐神神秘秘的是何意思,不过一想到宁国府之前分家的事,倒也知晓一些, “姐姐不必担心,无非是两府的事,能把我们二人叫过来,必然牵扯宁国府,想来是有些账册要问,” 说的不算隐晦,宁国府现在账上挂着的,无非是族中那些产业,城外一个庄子,还有南边的几间铺子,一年不过五万两银子的进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尤夫人心下了然,也猜中了这些,也罢,就是老太太要了过去,她们也不能拦着, “妹妹说的是,这几日,你不来东府,府上也是分了家的,伺候的人,除了府上留下一些,其余的都打发去了庄子,后院那些人,也已经走的干净不说,连同一些家居用度,搬走的也有不少,妹妹要是有时间,可选后院,或者天香楼那里,重新修缮一番即可,” 望着尤夫人殷切的眼神,李纨知道尤夫人的意思,是想自己带着兰哥儿过去,只是现在过去,有些不妥,略微思索一番,却也答应下来, “姐姐放心,等日子不忙了,就派人过去好好收拾,后院就好,天香楼的地方,无福消受。” 眼见着李纨答应下来,尤夫人脸上就松了一口气,别看在宁国府说一不二,但诰命的身份一去,总觉得没脸留在那,几次动了心思,想去留下那座院子过活,但只能在心里想想, “那就这样说好了,” 二人心底皆有打算,既然说好此事,也不再逗留看,顺着墙边小路,进了回廊内的角门,入了内堂, 见到老太君, 王熙凤招呼一声,让大嫂子和尤夫人二人,坐在东边的位子上,嘴上还不饶人, “老太太,您看看,大嫂子现在啊,一来就是成双成对的,人还没过去,气势倒是有了,” 王熙凤扶着李纨落座之后,还故意调笑一番,到了老太太身边,还故意扭扭身子,让众人错然不及,抿着嘴在那憋笑,就连贾母都被逗乐了,伸手拍了王熙凤的手,笑骂道; “你个破落户,净找些有的没的,说那些没皮没脸的话,谁都调笑,”这闹一闹,屋里的气氛就好了许多,薛宝钗坐在那,眼神有些复杂,整个荣国府她算是看明白了,真正的当家人在那坐着,都说荣国府二奶奶管家,但也只是管着皮毛,毕竟当家夫人的话,不得不听着,内里的委屈,想来也不会少的, 李纨落了座之后,和尤夫人相视一眼,刚刚凤丫头的话,明显是替她们二人解围之用,只是内里具体如何,还要再看看,毕竟坐的位子,有些不尽然,看老太太身边,竟然还加了一个位子,空在那,会是谁呢? “老太太,侯爷来了。” 一声话音刚落,传话的婆子,还未站稳,屋内的笑声还未尽去的时候,人就走了进来, 张瑾瑜一身武服,挂着披风,配上腰间的长刀,入了内堂之后,一股逼人的英气袭来,顿时让众人噤声, 然而,外间屋子又传来咣当的声响,屋内的婆子吓得抖了身子,知道是那些军爷身上的甲胄碰撞的声响,一个个煞气冲天。 张瑾瑜摆了摆手,身后的宁边,带着两名亲兵,就立在屏风入口处,张瑾瑜则是上前一步,对贾母施了礼, “见过老太君,府上大喜,小子也没亲自前来贺喜,多是惭愧,今日,方才来此唠叨。” 见到侯爷如此给礼数,贾母大喜,赶紧让其坐下, “侯爷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哪里还要那么客气,快,鸳鸯上茶。” 招呼了一声, 鸳鸯端了茶碗走过来,又铺上了一层毯子,张瑾瑜一见,心中一暖,倒是个知冷知热的, 也未客气,毕竟贾家有事所求,要是客气了,难免老太君多了些想法,上前几步,就在老太君身边的椅子上落了座, “老太君,大喜的事,不知有何事吩咐?” “哎呀,哪有什么吩咐,老婆子啊,今个也是卖弄一下老脸,有事相求,何来吩咐之说。” 贾母苦笑一声,张口道,屋内的人也是闭口不言,尤其是王熙凤,照理说都是她开口问询,只是今日,坐在贾母身边,那么老实,显得不正常,虽然心中有了想法,但是张瑾瑜面带微笑,静静听着。 “宫里来的恩典,荣国府上下感念圣恩,如今又给了天大的恩赐,说是娘娘要回府省亲,紧要的时候,老婆子就有些手忙脚乱的,娘娘回府省亲,就要有省亲别院,院子的建造,里外,还需要侯爷出手相助,” 张瑾瑜听完,心底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还是修建院子的事,想来这就是大观园了, “荣国府有老太君坐镇,许些小事,不在话下,不知道老太君所谓的出手相助,是缺建院子的木料和石料,还是缺其他的,” 最钱的就是这些玩意,需要多少也没个定数,工部那些改建院子的还有许多,要说挪出来一些,还是不少的,只不过是不是只有荣国府一家开口,或许还有人来寻他。 见到洛云侯如此爽快,贾母面色一怔,随即恢复面色,点点头, “这些倒不是重要的,而是想请侯爷,想法从秦大人那里,寻一个工部的大匠户,先把省亲别院的图纸画出来为好,话说京城的大匠,都被朝廷征用了。” 闻听此言, 换成张瑾瑜有些发愣,木料和石料不要,要什么大匠户画图,想想还真是,建屋子,没有图纸如何建,不过京城的大匠好像都在陵寝那边,工部那边,岳父手下也就是一个人,负责京城内务府宅院改造,丝毫动不得,毕竟那么多京城官员还在等着呢, 剩下的,工部好像真没人了,不过,他自己府上好像有一位,就是恩科时候那几个匠户,留在自己府上重新修建院子用的,想到这,张瑾瑜脸色有些怪异,真是巧了, 盯着老太君有些忐忑的面目,点点头答应, “老太君尽管放心,大匠画图的事,不必担心,工部的大匠都去了那边,连普通匠户也没几个,倒是老太君问的巧,还真能给老太君找来一个大匠,就是不知老太君,想修多大的别院,这地方又在何处?” 眼见着洛云侯答应,贾母面色大喜,哎呦一声,对着众人说道; “哎呀,还是侯爷爽快,老婆子先行谢过,至于院子的事,侯爷不妨先听听,既然请了人,那就不能堕了国公府的面子,府上府外,自然是留在府上即可,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可有什么说的?” 见老太君问话,张瑾瑜就坐在那闭口不言,他也想知道,这大观园最初怎么弄起来的,现在荣国府上,出了那么多事,银子想来也没有太多,另外就是,大观园占地可不少,这地从哪来,带着心思,端起茶碗,慢慢品了一口茶水,在看着众人商议。 而被贾母点名问话的大太太邢夫人,和二太太王夫人,各自尴尬一笑,有外人在此,有些话,不好明说, 邢夫人微微一笑,心底在快速思索,也不知老太太问的是何意,院子建就建了,问她们做什么, “看老太太说的,此事由您做主,无非是剩下的人帮衬一下,也就完事了,怎么说,还是您拿主意。” 说完,还把头转向二太太那里,看她怎么说,却见二太太面色不变,手上攥着的佛珠,转的越来越快, “此事,由老太太拿主意。” “嗯,既然你们二人都同意了,那尤夫人,还有珠家媳妇,你们二人又有什么意见。” 显然,贾母并未落下她们二人,真要是修建院子,必然是占了大地方的,这地方,只有荣国府和宁国府各出一块地,至于怎么出,那就要,好好商议了, 想来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尤夫人还不知所措的把目光瞄向李纨,哪知道别人还未开口的时候,李纨倒是先笑了笑, “老太君只管拿主意,孙媳妇和尤姐姐听着就是,” 连带着尤夫人一起,算是给了回话,尤夫人这才回了神,紧着接了一句话, “老太君,只要您用得着的,自是不必客气,” 二人能利落的答应下来,贾母便不再多言,眼神里却多了许多莫名的意味,招了招手, “鸳鸯,去把荣国府,和宁国府的画册拿过来。” “是,老太太。” 鸳鸯点下头,就回了暖阁,从炕上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小心打开,里面竟然只有两件泛黄的图纸,静静地躺在里面,鸳鸯见东西在内,就把盒子合上,抱了出来, 走到老太太身边,小心的把盒子放在炕上的方几上, “老太太,东西拿来了,” “嗯,既然拿过来了,就打开给众人看看。” 贾母并未多言,就是让鸳鸯打开图纸,给众人瞧瞧,就连张瑾瑜也来了兴趣,这是何物,看样子,檀木盒子有些年头了。 鸳鸯找来两个伺候的丫鬟,一人一个拿着,就把图纸打开,印在众人眼里,却是两座古朴大气的府邸,不必明说,就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位子,两府之间,还有一条河断开,中间单独留个桥在那, 见到熟悉的院子,众人有些疑惑,不知何意,但是李纨和尤夫人,以及王熙凤等人,早就心底透明,这是要在两府之间“圈地,”给宫里的娘娘修院子用,只是怎么修院子,占的地有多少,这如何商议,毕竟还有着一个“外人”再此, 争论出来,难免有些落了脸面,王熙凤还想多问一句,却被贾母暗地里瞪了一眼,王熙凤忍了一下并未多言, 倒是把眼神落在侯爷那边,谁知,侯爷的眼神也随之看了过来,二人眼神一对,王熙凤心中一慌,一股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夹紧双腿,脸色微红,就把头低了下去。 (本章完) 第888章 赔银子得惜春 第888章 赔银子得惜春 荣国府, 荣庆堂内, 布置得富贵华丽。堂中摆放着的东西物件,都显得厚重许多,许是不常见之物,墙上挂着名人字画,一幅接着一幅,彰显着贾家的富贵,贾母坐在炕上,背后靠着柔软的靠垫,周围环绕着贾府的女眷们,脚下踩着铺的厚厚的地毯。 普通人家哪里用的起。 张瑾瑜坐在一旁,品着茶水,想来贾元春得以封妃,是太上皇的意思,随后宫里恩准其回府探亲,又是皇上的意思,按皇家规矩,贾府须建省亲别院,这便是修建大观园的缘由, 现在眼前的两个图纸,就是当初修建国公府的时候,不知哪个出名的大匠户所画,占地极广不说,一入眼,就知道画图之人的功底,端是厉害, “这就是当年京城有名的大匠户张家之人所画,后来,并着一起建造的两府,用料几乎是一模一样,如今图纸就在这,你们二人也在,就议一议吧!” 贾母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就把目光看向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想要问一问她们的意思,邢夫人想说话,但是屋里的人都没出声,显然老太太所问,不是问她的, 毕竟身边的二太太,乃是宫里娘娘的生母,人家才是正主,索性身子往后靠靠,把目光看向邻座的王夫人,看其什么反应。 二太太斟酌片刻,见屋里的人都看向自己,不得不言, “老太太说的是,只是两位老爷不在,这里的事,怕是说不好。” 心里面,二太太颇为不情愿,这院子想要修建起来,其他的东西还好说,老亲勋贵,多有帮衬,但是唯一的一点,就是银子,落在最后,建园子的费,谁来掏,想要自己拿大头,就是把二房的产业全卖了,也填补不了那些,所以,这话,还轮不到她来拿主意。 “他们二人在外面忙着迎客,前院子里面还要摆宴席,哪里抽开身,此事,我们商议妥当,也就今个定下来,不耽搁告诉他们!” 贾母面带笑容,但是嘴里的语气,不容忽视,显然是心中早就有了定论,逼着她们开口, 屋里众人,皆是闭口不言,显然这些话题,不是她们能参与的,就连一向不安分的贾宝玉,都知道此事重要,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 屋里的情形一目了然,邢夫人眼珠子一转,老太太的意思虽然还不明了,但是两家该出的银子,显然是跑不了的,既如此,谁家多出,谁家少出,不是明摆的吗, “老太太说的是,爷们都在外面忙着,内里的事,都由着老太太定下,就是不知道修这个院子,能多少银子,各家各屋,多少都要拿出来一些,凑一凑,看看还差多少。” 邢夫人面带微笑,说话也大气,众人忽然觉得,邢夫人变了诸多, 就连张瑾瑜也有诧异,邢夫人以往给人的印象,都是尖酸刻薄,小鸡肚肠的不说,口中的话语,都是小门小户扣扣索索的样子, 如今能说出这些话,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是不知真假,还是老太君交代好的。 贾母闻言,顿时满脸笑容, “老大家的话中听,想要建个院子,之前也不是没问过,主要是看看,要建多大的院子,老身寻思着,贾家的事,就是两府的事,原来两府之间,还有着大片的空地,你们瞧瞧!” 贾母伸手一指,其中一个图上面,两府之间的位子,确有空着的大片地方,要是以此为中线,两府再让出来一些地方,园子大体的轮廓就有了, 一图一地,就看分明,显然老太太是早有了准备, 无非是两府,各自府上出多出少的事,毕竟荣国府的梨香院,还有荣禧堂,都靠着东面,关键是府上族中的学堂,也在东南角,又该如何安排。 不光两位太太,听完后皱着眉,心中有些嘀咕,既有所定,为何不明说,遮遮掩掩的,难不成问题不在她们这。 而坐在下首位子上的尤夫人和大嫂子李纨,像是心有所感,相互对视一眼,竟然都知道对方的意思,看来看老太太决定过了, 不管后来如何,这园子,定然是要修在两府之间的,既如此,无非是银子,还有让出府上的位置,多少或多大之说,总不能老太太说了话,宁国府这边,一言不发也不行啊。 尤夫人还未想好,虽然东府还是她做主,但是内里,能问上的事,能有多少,只有她自己知晓,所以,想先把东府的事说一说,至于怎么说,她却开不了口, 只能把目光瞄向李纨,毕竟东府的账册,前几日已经送与她,以后的宁国府,还不是她的,心中少有的复杂之念,涌上心头, 李纨错愕一下,倒也不以为意,老太太既然开了尊口,这事,不解决,怕是出不了荣庆堂,不过出,也要出的明白,二太太想要闭口不言,那是不行的,也不知是不是上一次积攒的怨气,还是替早就去了的贾珠打抱不平,坐直身子,回道; “老太太说得好,想要建园子,无非是银子和地,既然老太太定了地方,那就说道说道。” 李纨也不露怯,指了指宁国府的西边几个院子,都是下人住的厢房,也不少,几乎占了前面的大部分,连带着中间靠近天香楼的荟芳园,那可是西边贾珍住着的地方,有山有水,独门独院,堪比荣国府的梨香园,就是不能像西府连着后院角门,多有不便。 “宁国府的地,差不多和荣国府一般大小,也就是后院那些,多占了一些,所以,想要修园子,两座国公府,都要出地,荣国府孙媳妇没权利说,宁国府那边,账上没多少银子,但是地多出一些,前院,还有西院,以及荟芳园,都算上,独留天香楼和后院那一片地就好,尤嫂子,你说呢?” 不说其他人听得愣在那,就是尤夫人都听得惊讶,这一圈出去,也就是把宁国府一小半以上的地,全给建园子了,尤其是正西侧荟芳园,虽然屋里的东西,早已经被贾蓉搬空,可亭台楼阁,样样不少,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想到李纨说的话语,宁国府账上的银子不多,这是想要省银子呢。 犹豫再三,遂点了点头,附和道; “老太太,既然李纨说了话,哪有不同意之举,既然要修园子,那就修的大气,地方小了,让外人说笑,虽说,宁国府账上,没多少银子,但是地,必然要多出一些的,实在不成,天香楼的院子,也给带上。” 尤夫人接下的话,不说大太太邢夫人听得不可思议,二太太手上的佛珠都不转了,前面炕上的贾母,都听得有些惊讶,把目光注视李纨和尤夫人她们二人, 只有张瑾瑜在一旁暗自咋舌,好家伙,不是自己的,果然卖的轻巧,一向省吃俭用的李纨,还有会持家的尤夫人,话说的漂亮,天香楼要是算进去,宁国府也就剩下东苑和后院,最多中间还有几个院子,国公府算是空了,这样吃相,太难看, 果然, 贾母先是叹口气,摇了摇头, “哎,还是珠家和珍家丫头,心里想着我老婆子,宁国府的天香楼,那是太上皇当时候恩典的,如何能动,这要是动了,宁国府还有什么,万万不成,既然你们二人开了口,我做主,就把前院,西园子,荟芳园划进来,剩下的则是不动,至于荣国府,凤丫头,你看呢?” 一上午近乎没说话的王熙凤,被贾母问起,一时间还有些不自然,老太太拿着的两幅画,她也看了,但是荣国府和宁国府不同,修建比较好的院子,都在荣禧堂前后,还有她现在居住的梨园,也在荣庆堂后面,要是圈进去多了,二太太和大太太那里,以后怕是埋怨,划的少了,就怕老太太不满意, “看老太太说的,荣国府这边,还是老太太定夺,不过前些日子,东南角几个大院子,不是拆了吗,现在流水宴就是在那办的,也算赶巧,这个要算进去,省亲别院的门脸,算是有了,其他地方,还需要太太们拿主意。”王熙凤讨个巧,东南角的那几个院子和厢房,还是她让拆的,一个是年久失修,第二个是占地方,不如清出来,修建几个库房之用,原因就是商会那边,想要租几个仓库,存放一些货物所用,这既然要租,不如肉烂在锅里,一年下来,可不少银子,就是因为如此,这才把那些旧院子拆了,没想到后来,空着的地,一直没闲着。 “你倒是赶巧,这些日子,倒也亏你把前院给拆了,要不然,忙的这阵子,还真不好对付,老二家的,你说说呢?” 贾母伸手,拉着王熙凤的手,拍了拍,也难为她了, 话题转引, 屋里人,能开口的,都说了话,二太太她再不出言,也不是那回事,把手上的佛珠攥在手里,笑了笑, “既然要修,那就要有个章程,也不是要全部推了重建,能改的地方,那就给改了,其余的,该建还是要建的,荣国府这边,一溜的东墙,就拆了往后,前院,还有学堂,以及学堂后那几处院子,都给算上,那些养的奴才,都搬到西边去。” 众人顺着二太太的话,瞧着前面丫鬟举着的图画看去,这样一来,也就是给荣国府的线,往西边撤了一点,比之宁国府,画出的部分那是小多了,但是如果划得太多,荣禧堂和荣庆堂,就要极为靠右,多有不妥之处,所以,二太太划的绝妙, 张瑾瑜坐在那,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毕竟怎么修建,他又不懂这些,但是依着这样的轮廓,大观园可不小,原以为是两府各出一点地,占着中间的位子,这也不算小了, 没想到,往东,往西,都有一个弧度弯,这样一来,更显得宽广,那这园子建起来,需要的银子可是海里去了,怪不得红楼里所言,大观园建好后,贾家着实是风光一阵子,等贵妃省亲完之后,贾家忽然是一落千丈,就连最后千两银子,都是拿的扣扣索索,内里,怕是这些事,把两府的银子都给掏空了,在想翻身,几乎没有可能。 好像记得最后抄家,银子没找到多少,一箱箱都是当票,也不知真假。 再看屋内, 虽然众人神情多是紧张,落在最下首位子上的黛玉和宝钗,则是不同,目光相交,别有韵味。 “老大家的,你看如何?” 贾母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了一声, 邢夫人哪里敢不同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老太太既然看好了,那就定下,实在不行,再多划一些也好,天大的恩赐,那是给贾家长脸的事,” “嗯,既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鸳鸯,把图收起来,既然地有了,那银子的事也要说说,” 贾母端起茶碗,抿了一下茶水,先让鸳鸯把图收好,显然是想趁热打铁,把大体的事定下来, 张瑾瑜看着有些莫名其妙刚刚还是看着热闹,如今要谈银子的事,哪里需要外人在此,所以,未等老太太先开口,张瑾瑜就起身抱拳道; “老太君,都是商议的家事,小子在此听多了不好,如今老太君交代的事,小子记在心上,等明日,不,等小子回府后,立刻把大匠给您送进门,府上看着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可好。” 眼瞅着有些不对劲,一屋子女子,就把贾家两府的事商议定下来,他一个男子在此,“成何体统”不是。 却不知, 他越想走,贾母越是不同意,把茶碗放下,抬起头,虽有满头银发,面有皱纹,但容光焕发更显得精神,笑道; “侯爷说这话就是见外了,玉儿进了你侯府的门,按照伦理,你也算和贾家有着姻亲不是,你我两家,虽有些坎坷在里面,但老婆子多个嘴,许些事是贾家做得不对,但是老身的为人,有哪件事对不起侯爷的?”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张瑾瑜身子微微一顿,细细想来,贾家和自己不对付的就是宁国府贾珍,如今贾珍和贾蓉,早已经离开宁国府,荣国府上,贾政为人虽然迂腐不堪,毕竟待人以诚,只有贾赦心中有鬼,可惜,窝在府上足不出户,除了大朝会能瞧见,几乎隐匿, 说起来,府上的老太君,又是送银子,又是送丫鬟女子的,晴雯,鸳鸯,一个接着一个,想要反驳,也没有借口不是,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一点不假, “老太君言重了,小子哪里有埋怨的话语,只是贾家的事,牵扯宫里娘娘省亲,多有不便,” “你看你,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就算不方便,也好办,都说勋贵一家亲,老婆子今个也厚颜一番,想跟侯爷再说个亲,惜春丫头,年岁见长,如今养在荣国府,日子也久了,合着和玉儿宝钗一起,多是依靠,老婆子也不忍她一人在外,不如跟着玉儿身边伺候一番,入侯府做个妾室也好的,想来玉儿身边,也需要一个人伺候不是。” 贾母一番话,说的诚恳,说着说着就红了眼,让张瑾瑜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一会的功夫,修园子修的,变成给自己纳妾,三春丫头他是见过的,比之黛玉和宝钗,差了一些,但是三春在贾府上,算得上姿色有佳之人,唯一一点,就是年岁尚小, 想到此, 张瑾瑜嘴角抽搐,还不如自己刚刚先掏了银子再说,想要拒绝的时候,谁知堂下, 林黛玉替侯爷应了下来, “老祖宗也别着急,郎君来得着急,还不知道内里因果,既然惜春自己答应跟着我,姐妹间哪有伺候不伺候的,来府上养着就是,郎君公事繁忙,许些事,不好答应。” 张瑾瑜好奇的回头瞧瞧,却见黛玉对自己眨眨眼,虽然疑惑,但是玉儿既然同意了,想来是另有原由,迟疑间,给贾母行了礼, “既然玉儿同意了,小子暂且答应下来,老太君想要修园子,玉儿和宝钗,理应出一份力,这是十万两银子,老太君别嫌少,先凑一凑。” 张瑾瑜摸了摸怀中的银子,这还是诗会上对对子赢来的,还没焐热,就要送出去,十张四海钱庄的大通票,就大刺刺的放在老太太身边的方几上,瞧着邢夫人,眼都热了, 而堂下, 黛玉笑着复又坐下,身边的宝钗,脸上闪过复杂神色,想来郎君看重的,还是林黛玉,再者惜春,虽然豆蔻年华,尚无所知,但是有着黛玉带在身边,也算她的福气,那自己,也只能靠过去了,毕竟侯府还有两位夫人在呢, “好,好,既然侯爷明说了,老婆子也不客气了,凤丫头,让人拿笔记下来,黛玉和宝钗,各出五万两,临到了最后,老婆子我啊,竟然还沾了玉儿的面子。” 贾母故意叹息一口气,红着的眼,落了泪,手里拿着锦布,不断的擦拭眼泪。 (本章完) 第889章 江南的船来了 第889章 江南的船来了 京城外码头, 江面上,还有一层薄雾轻笼,似有一层薄纱,在江面上起起伏伏,临近码头,一艘艘乌篷船,如点点墨痕,在轻纱间若隐若现,船桨划动江水,发出声响,印着岸上的热闹。 码头岸上,人声鼎沸,脚夫还有大批帮工,赤裸胸膛,在货船和码头上仓库之间,来回搬运,不少船主都在那大声催促着,急着往京城运货。 如此繁忙的景色,令人沉醉! 码头东岸,则是缓缓靠近了一艘楼船,看着旗帜,挂着的是漕运衙门卫军的旗帜,楼船靠了岸,上面下来一队兵甲,黑甲墨刀,甚是骇人, 楼船上, 则是从江南而来的妙玉师傅,还有玄墓蟠香寺院里,众多的女尼,也在船上甲板站着,看着繁忙的无比的码头,不免有些好奇,真不愧是京城的地界,一个码头,都修建的和城池一般模样, “夫人,码头到了,等会就有侯府管事来此,您乘坐马车,就可进京城侯府,到了那,听侯爷安排。” 校尉早已经安排人,去了码头侯府商会传话,相信要不了多久,人就来了。 晨雾散尽,妙玉立在船头,一袭月白绫子的长衫随风轻轻摆动,外披一件淡蓝色的坎肩,腰上则是束着素色丝带,越发看的纤细,头上带着斗笠纱巾,人影虽然看不清,却也知晓是绝色容颜, “那就等等吧,不知侯爷会如何安排?” 妙玉心中一颤,刚刚兵丁喊得一声夫人,想拒绝又不为所动,毕竟父亲还要靠着侯爷搭救,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找麻烦,要是真的能出手相助,救出父亲,许些事,也就依了他, 校尉守在楼船上,侯爷的吩咐,谁敢忤逆, “夫人,等您到了府上,自有侯爷安排,末将只管着护送夫人进京城。” 简单的对话, 让妙玉感觉对牛弹琴,她问的又不是这些,果然是没有江南文风, 此时, 身后的住持还有几位师太,也寻着话音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到了就好,妙玉,你有红尘之事未了,如何还能入门修行,只有全了因果,才能回入空门。” 水烟住持走到妙玉身边,眼神有些莫名的神色,一切事皆由此女而生,又因此女而救,此番劫难,也是菩萨保佑,让她们化险为夷, “是啊,妙玉,缘一字,妙不可言,我等出家之人,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既然来了京城,那就安心,” 水月师太更是有些担心,此番劫难,到了京城,只能依靠洛云侯,就是寺院里的女尼,如何安身,还需要侯爷安排,再说,妙玉如此绝色之人,怎会真的遁入空门。 凭空糟践了这一身皮囊,即使进了佛门,也是佛门劫难。 妙玉眉如远黛,双眸犹如寒星,深邃而明亮,却有时候显得孤傲无比,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住持和师太所言,她生在官宦之家,如何不知那些龌龊的事, “住持,师太,弟子知晓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 码头来了一队兵丁,护送着马车到了岸边,掀开帘子,下来一位白衣公子,青衣折扇,多有气派,看马车上的云纹,乃是金丝黄线,带着红色顶子,乃是亲王的规制,再看护送的亲兵,衣甲鲜明,如此阔气,只有京城忠顺王府才有,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忠顺王府世子,周允祯。 “船到了没有,怎么来的这么慢,” 低沉的话音响起,周允祯清早的时候,就被父王安排到码头,接收从蜀地运来的贵重之物,说是王府准备下个月太上皇寿宴所用,按照约定,船应该早到了, 但是看着王府空荡荡的码头泊位,世子一脸的阴寒,太上皇的寿宴极为重要,要是送来的东西没到,耽误了王府的大事,那,绝对饶不了他们。 身边的二管家赶紧走过来解释道; “世子爷稍安勿躁,码头上的船只,几乎没有按时来的,昨夜里江面上起了薄雾,王府的船只,更加的要小心,所以必定要晚了一些,世子爷,要不您先回车上歇一歇,等船来了,奴才再告知世子爷。” 周允祯皱皱眉,心里想着王府运来的东西,说是蜀地发现罕见的祥瑞,被蜀地总督夺下,暗地里送给忠顺王府,只因为太远,所以入了汉中之地,转到西北走的水路,顺便送一些蜀地特产入京,并无人察觉,这样一来,想来不应该会出问题, 但码头看不到船,这心就一刻放不下来, “派人去码头等着,一有消息就来传话,另外,去街边拐角那处摊子,买点吃食过来,” “呃,是世子爷。” 二管家一愣,赶紧答应,然后招呼两个小厮,赶紧给世子爷买吃的送来,说来也怪,不知什么时候,世子爷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 眼见着码头还没动静,周允祯便重新回了马车里,掀开车帘,一并等着,闲来无事,四下看看,却见码头东面,停了一艘楼船,富丽堂皇,大气凌然,船头,还站着一位青衣女子,细细一看,实乃绝色佳人,立刻来了兴趣,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进京,打听一下为好, “管家,东边的那艘楼船,是谁府上的,船上女子又是何人?” 王府二管家被问的有些莫名,抬头往东一观,确有一艘两层楼船靠在那,显然不是小门小户人家所有,这楼船的外观,怎么像漕运衙门的战舰一般,难不成是卫军的, 但仔细一看,却也不是,船上有兵甲出没,那盔甲样式,二管家眼神一凝,靠近了马车一边,小声道; “世子爷,那艘楼船应该是出自漕运衙门卫军,兵甲样式,倒看着眼熟,好像是洛云侯府上的,至于那个女子,想来是侯府的人,世子爷万不可动了念想。” 也不是二管家多管闲事,毕竟是主子,但王爷交代,此次接运货物重要,万不能节外生枝,所以还是提醒一番。 周允祯脸色一黑,立刻把帘子撤下,他是那么分不清轻重之人吗,那女子摸样虽然看不清,但是如此身资,定然不是寻常女子,洛云侯那个情种,招惹他干什么,就算不是,万万碰不得,宁国府如今的摸样,令人唏嘘不已, 也不知背地里,洛云侯出了多少大力, “本世子岂会因小失大,不过是偶然一问,没曾想,洛云侯的手,都伸向卫军了,要不是兵部严令卫军回漕运衙门,此地卫军,恐怕尽入洛云侯之手,那艘楼船,侯府还真敢要,” 虽然不知道,卫军的楼船为何会出现在洛云侯府门下,就这一点,朝中诸多大臣谁敢, “世子英明,船来了!” 二管家微微躬身嘱了一句,抬首的时候,恰巧看见,从西而来两艘船,船头挂着忠顺王府的旗帜,由远及近,缓缓靠近码头, 听见船到了此地, 周允祯复又下了马车,吩咐道; “快,让那些人准备好,把东西抬上车,咱们先走,剩下的,让商会的人慢慢运送。” “是,世子爷。” 管事不敢怠慢,让早已准备好的兵丁,迅速跑到岸边,等船靠稳了之后,立刻登船,拿着腰牌,就进了底仓一间密室,拿出钥匙打开铜锁,只见几个黑色的箱子锁在里面,二管事一见,知道东西就在那,立刻喊道; “下来人,把东西抬回去,都小心些。”“是,管家。” 不少小厮走了进去,四人一抬,把三口箱子抬上岸,送入马车内,用绳子略作捆绑,周允祯也不再拖延,钻进车架,立刻带人匆匆回了京城, 这一幕, 被从楼船下来的校尉瞧见,只不过侯府商会准备的车架,已然到了岸上,只得请众多“师傅”下船登车,也往京城而去,两府的动作虽然不小,可是在诺大的京城码头,再寻常不过,有更多来的客商,都是成群结队,靠着码头苦力装卸仓库, 却不知, 码头街角的酒肆内,许多暗探的眼睛,随着码头动向,不断地转动,片刻后,好像是发现什么,人影攒动,就没了踪迹。 荣国府内, 面对贾母落泪,张瑾瑜心底有些感慨,都说贾母不问世事,只图荣享富贵,其实则不然,如果没了贾母坐镇,凭着荣国府两位太太,早就散架了不说,所谓的国公府,说不得闹得翻了天, 林黛玉或许是心有感触,慢慢起身,青色衣衫随之轻轻摇曳,那飘逸的姿态,竟有几分出尘之意,清冷的面容,眉目看向炕上的贾母,缓缓开口, “祖母,母亲在世时,常跟玉儿说,祖母仁慈,最疼爱与她,只是女儿不孝,不能近身伺候,全了这一世母女之情,多有愧疚之心,临走的时候,更是念念不忘祖母的恩情,玉儿孤身一人,幸有郎君体贴,和宝姐姐陪伴,日后还有惜春妹妹陪着,已是无憾,能帮上祖母的,玉儿就多帮一些,算是替母亲尽孝了,” 话音未落, 贾母几近失声痛哭,嘴中连喊着我的敏儿,王熙凤等人皆是起身尽劝,这才好了许多, 屋里,只有张瑾瑜定定地看着林黛玉出神,此言,胜过万千,倒是自己多日来疏忽了,这一屋子女子,贾家现在,兴于她们,败未必没有她们,罢了, “都说自己人亲,照我说,还是玉儿和老祖宗亲,你看看,当了夫人,说话就是不一般。” 正在众人劝说的时候,王熙凤喃喃说了一句,在贾母身边唉声叹气,好似受了委屈一般, 贾母刚刚落了泪,看见凤丫头搞怪的模样,气的笑骂一声; “总归是你个破烂户,尽是扫兴,好在,玉儿大了,以后,祖母也省了许些担心,既然侯爷替你出了银子,老身起的头,既然是要说明,这个省亲院子,不光是宫里娘娘的,也是贾家的,天家的恩惠,还有贾家出力的人,都写进祠堂供奉。” 此言一出, 屋内众人面有惊疑之色,祠堂皆是供奉男子,如何会在把女子名录奉入其中, 只有身边的张瑾瑜,明白贾母之意,这算是借以功德香火,举全族之力,修建大观园,要不然,以现在宁荣两府的处境,怕是修不出来, “老太太所言极是,我等虽为女子,吃穿之用皆是贾家门户的,如今去了东府,亦是贾家之人,东府虽分了家,但是敬老爷仙去后,去掉销,账上还剩八万两银子,孙媳妇和尤夫人商量一下,留下点零头挂在宁国府账上,余下八万两银子,一文不少,全给凤丫头送过来,老太太你看可好。” 就在众人苦劝的时候,李纨不知何时到了近前,少妇此刻穿着兰色菊纹对襟袄子,下着月白色襦裙,秀雅玉容不施粉黛,眉眼间萦着一股挥之不散的宁静气韵,拉着尤夫人一起,做主就把宁国府剩下的银子全给送来,屋里的人更是相顾无言,忽然觉得,往日里不说话的大嫂子,竟有此“威势。” 一府之库银, 一文不留, 宝钗正自品着香茗,茶盅的茶汤再次荡起圈圈涟漪,甚至明明不多的茶汤溅出了一颗茶珠,连愈发丰艳、娇美的身躯轻轻颤了下,都说荣国府大奶奶谨小慎微,从不在府上多言,如今的气势,不输于二奶奶王熙凤啊,那当年是 余者众人更是惊讶,三春和李纨最熟,这话多半不像是出自大嫂子之口,有些不可置信,那些,可都是宁国府的银子, 贾母听罢,则是身子微微一顿,抬起略微泛红的面容,眼里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愧疚,张张口,却无一言而出,毕竟李纨随子,过继宁国府之事,还是她一手操办的, “是啊,老太太,宁国府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是该有的,该出的,不会少的,老太太放心。” 尤夫人知道李纨既然开了口,定有缘由,宁国府无非还剩下这些,能给的,也没多少, 二人如此贴心的话, 王熙凤心中一动,笑道; “还是大嫂子心疼老太太,这一下子,你是把宁国府都给搬来了,旁人知道,还不知怎么传呢,” 贾母此时擦干了眼泪,眼虽有些红肿,但眼里精光未减半分,坐在炕上,看着堂下的珠家媳妇,依稀还有刚进府的时候,李家大小姐的摸样,如今苦尽甘来,兰哥儿高中后封了官,这气色,好了许多,虽说去宁国府也是无奈,但未必不是一个出路,如今,这一步并未走错, “就你话多,凤丫头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你的心意,老婆子都明白,既如此,留下两万两银子,以做宁国府上下开支用度,剩下的,以你们二人的名义,记在账上,修院子用,老大家的,你怎么说?” 贾母话音一转,又问向了大太太邢夫人,只是邢夫人哪有胆子敢替贾赦开口应承,这该多少银子的,她又没有,所有家当,都在老爷那,再说了,荣国府修院子,也走的是府上公账,如何还要大房在出,可是眼下,如何不得不说, “老太太您也别为难儿媳,掌家的,还是老爷,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敢参与这些,您也知道,儿媳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您老要是想要多少,回了不过是传话罢了,” 邢夫人并未推辞,如实回话,让她说,她不敢说,但是传话,还是能的,既然都挑明了,贾母点点头, “说的不无道理,荣国府,以后也是你们的,老婆子能住上多久,还不知晓,既然这样说了,老大家的,就拿十万两银子出来,那老二家的,你又如何说?” 一听是十万两银子,屋里的人顿时鸦雀无声,邢夫人低着头脸色大变,老爷他,哪有十万两银子,除非是把那屋里的东西全卖了,不然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一万两,也不一定能凑得出,老太太这是要“抄家不成”。 二太太更是嘴角蠕动,闭口不言,大房出了十万两,那她二房,如何会少于这些,但是内里,并无那么多银子, 贾母许久未见着二太太不开口,眼里竟闪过一丝寒意,也是吩咐一般, “老二家的,也出十万两银子,剩下不足的,全部由国公府上填补,今个以后,各房都省着一些银子,” 算是定下了调子, 众人默默回了位子坐下,就剩王熙凤坐立不安,眼神频频看向洛云侯,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是人多眼杂,又不能明说,所以,张瑾瑜就算瞧见了,也没看明白, “老太太,时间不早,前面宴席想来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就让太太们回去歇一歇,今日一过,府上贺喜三日的流水宴也就过了,外头人多,不如提早闭户,省的出了乱子,事后还需要收拾一番,您看?” 王熙凤之所以这样诉说,也是想给府上省一些银子,另外就是,今个一早,来的百姓那么多,府上的小厮,去那么多人拦着,万一出了好歹,正逢大喜的日子,多不喜庆,所以才有此话,毕竟,该来的人也来了,不能来的,等的再久,也不一定来。 “嗯,凤丫头言之有理,既如此,正好晌午刚过,前院就看着收拾,闭门谢客,另外来的那些百姓,撒一些铜钱,就让他们散了,” 府门外的事,老太太如何不知,有了凤丫头开口,此事早早处理为好, 眼看着贾府的事了,张瑾瑜也不好再留下,就算想在待一会,但是众多女眷在此,也不方便,遂起身告辞离去, “老太君,既然事情解决了,小子也就不多打扰,不行就是今晚,让大匠户登门,老太君随意安排,告辞。” (本章完) 第890章 妙玉初到京城 第890章 妙玉初到京城 西城码头, 依旧是繁忙至此。 岸上,虽然还算井然有序,但是挤满了忙碌的人群和脚夫,一群人扯着嗓子吆喝,和江南码头并无二致,无独有偶,还有不少若隐若现的目光看向自己这边,妙玉眉头微微皱起,对眼前的人多有不喜,毕竟在江南,清静惯了,一时间还没有适应。 走上甲板,妙玉一行人下了楼船,上了岸边的马车,这才隔绝了外面繁杂的目光, 马车旁,早有等候的商会管事,恭敬地候在那, “夫人,等一会,商队马车要回京城,跟着一起走就好,京城颇大,侯府在东城,还需要好些时间。” 听着外面的人,一口一个夫人地叫着,妙玉虽有羞涩,但是也知晓是怎么回事,想到了侯府上的夫人,心底隐约有些忐忑,问道; “侯爷可在府上?” “呃,回夫人,应该不在,侯爷这几日公事繁忙,只等着日落时分,才能回府歇息。” 管事也是府上的老人,侯爷这些天,白日里都没回府,许些事,还是应该替侯爷想着,这一船下来的人,说是尼姑庵的,看着不像不说,哪有佛门子弟,秀发环绕,穿的都是上好彩锦,显然不是空门之人, “那就先不去侯府了,商会可有地方待着?” 妙玉听见侯爷不在侯府,也不知怎么,立刻掀开帘子,对着车外说道,管事点点头,答应着。 “夫人,商会有厢房休息,不过夫人,侯爷曾经有过交代,只要夫人进京,就要去侯府,所以,小的敢问夫人,何时去侯府。” 管事小心解释道,侯爷的脾气,他们这些商会老人谁不清楚, “就等夜了,再过去,” “是,夫人,出发。” 随着车外管事吆喝一声,车队缓缓而动,并着早已经等候的商会人马,一并进了京城, 马车内, 邢蚰烟抱着包裹,眼睛一眨,一直跟在小姐身后默不作声,看着陌生的地方,小丫头吓得缩了缩头,只有小姐敢吩咐外面的人,迟疑中,小声问道; “小姐,为何要等到晚上才能去侯府,现在为何不去?” “你啊,也不想想,勋贵门第,我们刚刚入京城,又是方外之人,白天过去,外人见了,还不知有什么闲言碎语,等到晚上,自然好进。” 妙玉出身官宦人家,许些事岂能不知,再者,进京就是寻侯爷的,入了府,侯爷不在,要是碰见侯府夫人,如何解释。 就这样, 商会车队和兵丁,一路进城,只是在进城后的时候,又遇上忠顺亲王府世子爷的车驾,一前一后相隔不远, “世子爷,还真是洛云侯府的马车,这一队人马护送的队伍,是洛云侯府名下的云海商会,小的见过。” 世子爷马车旁,二管家坐在前头,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洛云侯府的商队,大大小小车辆,近乎二十几辆,如今的云海商会,买卖做的越来越大了,听说西城那边,还有一个云海钱庄,关外往来的商队,都是凭着票号在那兑换银子,可见其财力,关外不可小视。 周允祯坐在车内,还在想着父王交代的事,准备太上皇的寿宴,贺礼就是要稀奇,可天下奇物,无不在皇家内库之中,如何在奇,只有从蜀中腹地,借以祥瑞之名尽献, 闻听管事提到的云海商会,周允祯知道是洛云侯府,名下的商会,如今京城都在盛传,云海商会已经垄断北地关外,所有票号钱庄的生意,这可是个天大的买卖,可惜,谁人敢动,就是四海钱庄,也是偃旗息鼓,相安无事, “继续走,不用管他们,再怎么说,王府和洛云侯府,总归是有香火情的。” 周允祯神色复杂,关外之所以能到如此地步,还不是因为父王疏忽所致,洛云侯能有今日,多少也有父王余泽在里面,日后倘若有事,未必不能求洛云侯出手相助。 “是,世子。” 二管家坐在前头,应了声,挥舞马鞭,领着队伍往北而行。 身后云海商队的队伍,则是在西城的时候,顺着城南的路,绕了一圈,这才到了水桥商会, 到了商会阁楼, 早有备好的厢房,妙玉等人下了马车,就进了内院休息,不少寺中的小师傅,左顾右盼,端是好奇。 只有水月师太,走过来扶着妙玉,进了厢房,瞧见妙玉面有忧虑,出言劝导; “妙玉,既来之则安之,众生皆入轮回,空门之人,有时候也要经历红尘试炼,你既有家中亲情所困,又有世间情丝所绕,如何能遁入空门修行,” 轻纱晃动,妙玉斗笠下白纱轻颤,心中自是不平,叹息一口气; “师叔,弟子明白了,” 想到父亲,也不知何时才能押解进京,刑部那些官员,又会如何判,时间紧迫,由不得她在犹豫,看着师门姐妹都跟随而来,反问道; “师叔,那你们以后,” “莫要多问我等之事,既然侯爷能让你来,怎会没有安排。” 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既然侯爷相邀,如何安排,还不是要听侯府的, “说的也是,” 妙玉脸色一暗,月白绫子长衫随风摆动,顿一下,就入了厢房,小丫头邢蚰烟不知所以,赶紧追了上去, “小姐,小姐,您慢点” 忠顺王府, 府门前, 不少小厮,忙着抬着箱子,小心的进了府库,而世子周允祯,下了马车之后,急着往后院而去,进了书房之后,急声喊道; “父王,父王,东西拿回来了。” 神色匆匆,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 而书房内, 忠顺王周建安坐在书案后,拿着几张拜帖,有些愁眉不展,书信虽然不长,也是求人的话语,但恰恰如此,反而不能不答应, 正在烦闷的时候,听见外间屋子动静,知道是允祯回来了, “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东西可运回来了?” 周允祯满脸喜色,进了书房后站定,施了礼,道; “父王,东西是儿子亲自看着从船上运下后,直接上了车架,送回府的,中间并无差错,就是不知道,蜀地总督他送的这些祥瑞,能不能成。” 所谓的祥瑞, 周允祯也多有了解,无非是一些稀奇之物,加以文臣的笔杆子,硬是扯上祥瑞,要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父王可是坐蜡了, 谁知, 忠顺王神秘一笑,放下手中的拜帖,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让其坐下,“你啊,还是见识浅薄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硬要说祥瑞,有几个是真的,无非是牵强的笔墨润色而已,蜀地收复,乃是太上皇最为得意的,只要是蜀地的祥瑞,太上皇定然欣喜,你要知晓,青城道门可在蜀地,太上皇如今修道,无非缺的就这些,所以,为父只能出此上策,你要知晓,四王八公不算,关内藩王府全来了。” 幽幽的话语,让书房安静下来,本有些焦躁的世子周允祯,也没了刚刚急匆匆的样子,都说最难对付的是勋贵四位王爷,谁曾想,如今关外不说,关内藩王的话语,也越发重了,反而是留在京城的忠顺王府,多年毫无长进,是不是当年,父王选择错了, “还是父王英明,现在鸿胪寺那边,各院守备森严,具体各家带来的什么寿宴贺礼,都不为所知,父王,儿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周允祯今日瞧见云海商队的时候,隐约有些感觉,如今,鸿胪寺那些藩王府世子带来的精锐甲士,更是刺激了他,不得不说, “嗯,说吧。” 抬起眼, 忠顺王看着自己长子,如今也长大了, “父亲,前几年,几位王叔就藩后,并无所动,而今日,竟然敢合纵带精兵入京,鸿胪寺那些人,儿子也去见过,虽不如洛云侯麾下精兵和禁军精锐甲士,但是比京营之兵精锐,今非昔比,父王,咱们当年是不是选错了,” 这个选错了,就是当年陛下登基后,各藩王需要离开京城就藩,只有忠顺亲王留在京城至今, 一时间, 书房内鸦雀无声,周建安更是面色复杂,久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沙哑声音响起, “你说的,对也不对,何为对,就是因为父王也没有料到,他们就藩后,实力增长那么快,已经成了朝廷另一个心腹大患,或者说,在皇上心里,已经开始记挂他们了,” 复又摸了摸桌子上的那些拜帖,又想到关外那一战,叹口气, “关外一战,为父是没有带兵的天赋,边军那些人又各怀鬼胎,要不是洛云侯那小子力挽狂澜,关外中心之地,早就丢了,现在想来是因祸得福,咱们在京城,一无兵权,二无财权,这样才能待的安心,真要碰着一样,谁坐了那个位子,心里不记挂着。” “这?” 周允祯瞪大眼睛,还以为父王会后悔,没想到,父王竟然是这么想的,回想父王虽然做了许多事,即使被宫里察觉,也不过是敲打一番,并无过多责骂,尤其是陵寝塌陷,父王从宫里回来后,就没了声息,显然是皇上帮着遮掩, 倒是自己,想的肤浅了,起身一拜, “父王慧眼,儿子想的浅薄了,既然如此,那父王,咱们是不是从江南那边,买一些水润玉石回来,一并合着祥瑞作为寿宴贺礼,这样一来,太上皇修道所用,必然会向着咱们。” “啊哈哈,好小子,开窍了,你说的也对,蜀地运送这些都是不易,周围的东西不便一块送来,这样,除了江南玉石,北地还有一些前朝金石铭文在中山李家那有,修书一封,让他们即刻送来。” 忠顺王哈哈一笑,赫然想到,中山郡李家,可还有大量前朝金石铭文,这些道家用的好东西,怎可留给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是,父亲,儿子知晓,听说今次恩科,李家嫡子在贡院高中甲榜第三,在翰林院任职,想来说一说就成。” “嗯,那就好,去办吧,速度要快。” 父子二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下个月太上皇的寿宴贺礼之事,想来也没几日功夫。 周允祯觉得时间紧迫,也不再停留,起身躬身一拜,匆匆而去 荣国府, 荣庆堂内的贾母,见到洛云侯执意要走,也不多挽留,让鸳鸯出门送送, 张瑾瑜告辞离去, 到了殿外,总算是松口气,看着面前领路的鸳鸯,愈发有些韵味在里面, “侯爷,奴婢不便多送,中院那边,还有府上摆的宴席,就送到此处,” 鸳鸯觉得身后有些异样,脸色一红,回身低着头说话,张瑾瑜倒不在乎这些繁文礼节,盯着鸳鸯羞红的脸,也不舍得逗弄与她, “什么奴婢不奴婢,既然入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你在这过得可好,” 听见侯爷所言,鸳鸯心中一暖,想着以往的时候,大老爷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些不对,如今再瞧见自己,都是避而不见,如何过得不好, “侯爷放心,妾身在这过得很好,时不时还能和玉夫人说些话。” “嗯,既如此,你在贾府多照应一些,玉儿那边,多留心,回去吧。” 张瑾瑜本想留下和黛玉说说话,可这几日,还真不是时候,荣国府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辞别后,就去了中院, 一进院子, 多是摆的上好酒宴,来的人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世家勋贵的人,来的不少,诚然,来的都是闲散无事之人,像是襄阳侯,那样的,未必人来此留宴席, 顺着回廊走,想走出府邸,谁知,大门处,竟然遇上了贾政,一身上好的青灰色锦缎长袍,面有红润,须眉更是打理的干净利索,在门外,答谢往来宾客, 既然见到了,张瑾瑜也不好不打招呼,走过去,抱拳道; “给贾郎中贺喜了,” 贾政见说话之人在身后,赶紧转身,瞧见是洛云侯来此,喜不自禁,急忙上手回礼, “侯爷有礼了,您这是?” 贾政往后瞧瞧,见侯爷走的匆忙,也没有人接待,并且洛云侯身上并无烟火酒气,显然是没有用膳,贾政如何能让侯爷离去,遂有此一问。 “刚刚来府上,见了老太君,说是想借用工部大匠户,修园子的事,如今谈好,就该回去了。” 张瑾瑜如实回答,修省亲别院,乃是贾府头等大事,万不能马虎,透一句话而出, 提到老太君邀请,还是修园子的事,贾政更不能让侯爷离去,他可是知道,工部的大匠户,都被忠顺亲王调用去修陵寝,剩下的一人,还在侯爷岳父秦大人那听用,想到此,也知道女儿的事重要,叫了赖大在此迎客, “承蒙侯爷关照,此事乃是当务之急,劳烦侯爷了,走,里屋坐,下官请侯爷喝一杯。” 贾政面有感激之色,来到张瑾瑜身前,说什么也不让离开,无奈,张瑾瑜咧下嘴,暗道,还不如在老太太那里留下吃饭才好,和贾政喝酒,并无痛快, 但今日,荣国府大喜,就算给宫里娘娘面子,也不能走,抱拳道; “那叨扰二老爷了,请,” “请,侯爷,这边走,” 贾政面色激动,领着张瑾瑜去了厢房,屋里竟然未有一人,只有一张桌子,还没等张瑾瑜发问,屋门打开,进来一群小厮,上了一桌子酒菜, 待小厮刚刚退下,贾政就满上两盅酒,端起一杯,敬道; “多谢侯爷帮衬,要不是侯爷答应此事,下官还不知从哪里借用大匠之事,宫里恩泽,怕是怠慢了,” “二老爷何必如此,区区小事,你我两家关系,如何说谢,来,干。” 这般是走不成了,索性留下吃饱喝足,虽说贾政迂腐,但是为人正派,在文官里也是少有的,喝完酒之后, 张瑾瑜还有些好奇,贾元春封妃,贾珠要是没死,至少已经高中举人了,勋贵当中,能做到此处的,还真没几个,就是贾宝玉不堪造就, “侯爷,不知此番修建的园子,可有定论,老太太那边。” 迟疑下,贾政说的慢慢吞吞的,都说皇恩浩荡,回府省亲,但如何修园子,他还真不知晓,派人过去问,老太太打发人回来说,不必他和大哥贾赦过问,只管着接待宾客往来,但是心底,还有些忧心不已, “政老爷放心,此事,老太君已经定下了,宁国府和荣国府,各出一份地,加着两府中间的地方,足够修园子了,至于木料石料,府上要是不够,可去工部那边调用,” 张瑾瑜宽慰两句,话说自己手里还有工部几百万两银子,为了省事,先把工部改造京城宅院所需之物,先给买齐了,木料石料堆满了几个大院子,省的日后在买,如今看来,这下还能多赚一些银子,也不知其他各府,如今有何打算,记得宫里正妃,虽然人不多,但也是有好几位的,也不知是哪个世家的娘娘, “谢过侯爷,下官再敬一杯,干!” 说完,又是一杯酒干了 (本章完) 第891章 明妃娘娘劝诫 第891章 明妃娘娘劝诫 忠顺王府,西苑内宅, 已是戌正时分,庭院幽深的宅邸,灯火辉煌,丝竹繁乱,一群从春楼赶来的清倌女子,开始在内堂献舞,许是看的多了,总感觉不是滋味,遂把人换下去, 换一些府上养的戏子唱一段,台上唱着戏, 而台下, 忠顺亲王周建安,懒洋洋坐在虎皮椅子上,怀里正拥着妾室,不说貌美无双,那身段,尤为过人,一双手在胡乱起伏,听着几个穿着戏服的戏子,唱着一折武松醉打蒋门神的好戏。 这一段, 乃是周王爷最喜欢的一段,不说蒋门神的婆娘貌美,就是酒店的店小二,蒋玉菡演的传神,眉清目秀,还有一副好嗓子,颇受王爷喜爱,听了一会,周王爷大喝一声; “好,唱的好,就是武松这个匹夫,太不知好歹了,” 每每看到武松喝酒的这一段,心中不喜,都说侠以武犯禁,一点不假,江湖中人虽然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出格的事,屡屡犯戒,给朝廷找了多少麻烦,但没有他们又不行,王府暗地里弄得那些密事,还都是他从江湖上招揽的好手,所以,听招呼的江湖他喜欢,遇上武松这种无法无天的,自然是不待见。 就在这时, 正听得高兴的时候, 一个消瘦的身影,神色匆匆上了阁楼,绕过六扇玻璃枫叶屏风,在茜香国进贡的红球儿鸳鸯地毯上立定,拱手一礼道: “王爷,小的回来了。” “嗯,怎么说?” 忠顺王一手抱着美妾,一手慢悠悠的放下酒盅,想了想,挥了挥手,将姬妾屏退,凝眸看向那周长史。 说来也巧, 今个也不知外面那些世家勋贵,抽了什么风,纷纷到府上,想要左顾言他,也不知想要做什么。 周长史脸色不大好看,京城一日三变,情报多有滞后,所以,许多事都是后知后觉,在想着手准备,就慢了一步, “王爷,宫里传了信,宁国府贾珍被流放岭南,但是荣国府的嫡长女贾元春被封为贵妃,今个又传出后宫正妃回府省亲,皆是因为此女。” “这般快?贾珍那身子,怕是到不了岭南,至于荣国府的那一位,怎么会那么突然,一点风声也没有。” 忠顺王面上一喜,又是一怒,宁国府主家一去,这就是断了臂膀,贾家以后,只要对付荣国府就成,再无节制,但是荣国府成了皇亲国戚,以后再想对付他们,事情小了,基本上是无用的,如今看来贾家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周长史苦笑的摇了摇头,道: “王爷,贾珍流放到岭南,遇赦不赦,听说是养心殿定下的,长乐宫那边也是同意的,至于荣国府的娘娘,说是夏总管亲自过去宣读圣旨,只有正妃省亲,才是戴公公分发的圣旨,所以,王爷,以后的事,更要小心一些。” 忠顺王脸上喜色先是如潮水般迅速退去,而后满脸的复杂,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贾敬一死,太上皇心中过意不去,这才给了恩惠,皇上只能顺势同意,还给了天大的皇恩,让后宫正妃省亲,可是给足了贾家脸面,哼。” 忠顺王越说越气,好不容易针对贾家的事,有了起色,谁知道,会这样的结局,以后再想对付贾家,寻常手段可就没用不说,万一引起皇上的不满,得不偿失, 周长史也知道王爷的意思,有些事在做,得不偿失,低声道: “王爷,圣上终究还是网开一面,足见贾家颜面不小,更别说贾家在太上皇心里的位子,莫须有的事,咱们还是给停了。” 忠顺王脸色顿时阴沉不定,显然有些不大满意,他这般费劲,都没弄死一个?就算有一个贾敬自尽了,方外之人生死不足轻重,可就是这一人,还给贾家带来天大的好处,何处说理去, 察觉到忠顺王心思,周长史宽慰道: “王爷,荣宁二府同气连枝,相互依存,如今虽未伤其动骨,但也大差不差,俗话说宁可断其一指,不愿伤其十指,所以,王爷,稍安勿躁。” “还是可惜啊……不过一经流放,保不齐就没了性命,岭南,嘿嘿。” 忠顺王长出一口气,目光冷闪,分明起了一些心思,半路动手,以绝后患, 周长史见到王爷眼有厉色,赶紧劝道: “王爷,此事不可强求。” 忠顺王点了点头,京城风声正紧,沉吟说着,忽地想起什么,放下酒盅,勐然抬眸,道: “本王记得,宁国府可是户部拨银敕造的吧?” 周长史一下子猜出忠顺王所想,低声道: “王爷,荣国太夫人尚在,宁国府爵位未收,不敢起念头。” 周良赶紧摇摇头,不少勋贵府邸皆是如此,要是王爷招惹这些,怕是麻烦了, “就当那死老婆子运气好,对了,今个那么多府邸来人做什么?” 忠顺王冷笑一声,又多问了一句,今个下午来府上的拜帖,所为何事: “回王爷,都是后宫正妃娘娘的娘家,想要王爷调用几个工部大匠户,去修建园子所用,卑职还未答应,” 周长史想了想又道。 “王爷,陵寝那边,都已经收尾了,时间紧迫,人还是能调用回来的,不过,晚上回府的时候,下官看到世子爷已经带着东西回来了。” 忠顺王眉头紧锁,脸上听到东西到了,有些喜色,那是给太上皇特意准备的寿宴贺礼,走的是汉中的水路,因为贵重,才让允祯亲自带兵运送回来,入了府才放心。 再听周长史说到陵寝的事,笑意敛去,目光深沉,尽是一些糟心事,陵寝乃是重中之重,上一次陵寝塌陷,要不是皇上和娘娘帮着遮掩,太上皇要是知道了,自己就麻烦了,修建陵寝的工程,谁都不能耽搁,但是京城这些人,又不能得罪,省亲的事,还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却是想起先前天子在朝堂上的澹漠目光,虽无好恶,但却有一种雷霆悬而不落的冷酷,皇上又不知道布下什么先手, 这些! 忠顺王想了想,森然道: “那就从陵寝那边,调回两个大匠户给他们画图,加上工部还留下一人,三人就能应付一下,你亲自警告他们,嘴要严实,但凡出个差错,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周长史回道: “王爷勿怒,定然交代好,只不过还有一位大匠户,去给洛云侯修建恩科考场,现在人还没换回来,这?” 忠顺王皱了皱眉,转而抬眸看向戏台上的琪官儿,演的店小二在那给武松倒酒,等会那就快开打了。 低声道: “没事别去招惹他,他用了就用了,京南的事还没个结果,现在惹了他,皇上那边可就饶不了别人,不回来就别问,去把允祯找回来,” “是,王爷!” 日落星辰起, 就在忠顺亲王府上的人,密谋的时候,京城各处的贵人,都没闲着,后宫里的吴贵妃,还有静妃,明妃等人,都收到了恩旨,昨日里,就去了养心殿谢恩,娘家也都是传了话,说是先修园子,修好后,再行商议,不说别人,那些贵人,才人,侍选等,早就得到了消息,羡慕的暗自嘀咕,只恨不是自己封妃,更不论最为气愤的,乃是碧云宫的周贵人,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升一升,到头来,就是落得一个笑话, 静妃郭明月,一向和明妃何宛如要好,得了信的时候,二人晚一日,就聚在一起用了膳食, 没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吹了出去,一会的功夫,就在明妃水韵宫,冯才人,徐才人,还有魏侍选几人,陆续进了宫里,手里提着贺礼,一人双份,显然是早就打听好的, 眼看着人是来贺喜的,明妃不得不开宫门招待一番,让女史甘雅准备茶点,等人进了内殿落座之后,就招呼一声; “难得各位妹妹今个能来,姐姐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一些茶点消遣,倒是怠慢了,” 所有后宫嫔妃之中,家势最为差的,明知是有静妃郭明月,就算是明妃,那也是官宦世家, 只有静妃,其父虽为文官重臣,却并未有些家资,所以,虽有宫里恩惠傍身,但是娘家情况有些尴尬,今个来,就是想找明妃想个法子,没成想,一个,两个都跟了过来, 见到明妃娘娘说了话,徐才人起身施了一礼,回道; “娘娘说这些话见外了,妹妹感念姐姐照顾,一直没有机会孝敬娘娘,正巧今个得了消息,妹妹心中开心,就给两位姐姐带了点薄礼,不成敬意。” 徐才人第一个开口,上次得了明妃和静妃出手相助之后,徐才人愈发的靠向二人,时不时来月云宫,和水韵宫串门, 倒是剩下二人,魏侍选和冯才人,则是陪在下面,显然关系一般。 “姐姐,妹妹也是来给姐姐贺喜的,” 二人也不傻,顺着徐才人的话跟了一句, 明妃点点头,按下手,道; “行了,都是自家姐妹,坐下歇歇,宫里面,雨露皆是君恩,没什么贺喜之说。” 寥寥几句话,明妃面容温润,窈窕身姿更是包裹在锦衣之下,她倒是不稀罕这些,后宫争宠,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瞧了一眼身边的好姐妹,没进宫之前,她们在府上,如何开心安逸,自从进了宫之后,一切都变了, 还有一点,何宛如知晓,静妃的父亲,是后悔了,早年间和关外张家要好,那老将军曾经可是试探过,两家想进一步交好,想让嫡子和明月联姻,可惜,关外苦寒之地,又是边军,女真人肆虐,如何能答应,就婉拒了,这张家,就是如今的洛云侯, 可惜妹妹这位绝色佳人了,静妃也是笑了笑, “还是姐姐面子大,刚有消息,那么多妹妹能来,还真是,” 余下之人尽皆坐下,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主位上的明妃娘娘,魏侍选今日能来,也是跟着徐才人凑个热闹,想过来瞧瞧,另一个,就是想问一问贾元春封妃的事,内里的事,能知道多少,毕竟都是在传周贵人才能封妃的,眼看着徐才人和冯才人都不说,倒也不敢多言。 “你啊,尽是奉承我,有那个功夫,早年间,那。” 声音小了许多,几乎附耳的话音; “要是早年间你有这个机灵劲,侯府夫人可就是你的了,何来这么些清冷日子。” 静妃郭明月脸色一愣,也想起当年的事,不过那时候,自己年岁尚小,张家叔父已经去了关外,陈年旧事,如何再提,只道是造化弄人罢了,处在这深宫里面,熬到灯枯油尽,但姐姐这话, “冷不冷,不是也有姐姐陪着,妹妹的姿色,比不得姐姐,要是当年洛云侯见着姐姐,妹妹娘家,可是被试探的机会都没有了,天色已晚,她们不便多留。” 二人在前面窃窃私语,余下之人,虽然听不清楚,难免脸上有好奇之色,静妃打趣般的小心提醒一番,明妃如何不知,知道众人在,许些话不能说,只等人走后再商议, 把头转过去,面向众人,说了话, “今个有些晚了,妹妹们早些歇息,等明日,有了时间,咱们去给贤德妃那边贺贺喜才是好的,”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封了贵妃之后,先是要去养心殿谢恩,然后再去皇后娘娘那谢恩,然后等上一日,其他人才能去给新贵妃贺喜,所以今日里,后宫各处,还没去给贤德妃贺礼,毕竟要过了头面之后,也不知怎么,养心殿那边,这两日是太过忙碌,还是另有缘由,皇上一直没露面,所以后宫这边一直拖延,直到今晚,贤德妃才得以去了坤宁宫谢恩,看着就是蹊跷, 徐才人她们听了,面面相觑,她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想打探一番,刚来没多久,就要回去,显然是娘娘不想多言,徐才人和冯才人对视一眼,对方都不想开口,只能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徐才人先起身回道; “娘娘所言极是,等明日,再去就是了,夜了,姐姐早些休息,妹妹回了。” 既然走,剩下人也留不住,魏侍选和冯才人,无奈,也跟着起身告退,三人一离开水韵宫, 临到了殿外,徐才人走在最前面,想着心底的事没有达成,颇有遗憾,不过身后二人,可不像她小门小户,得知所幸,既然她们二人也没有那个胆子问,所幸以后,这二人就不能搭理了,想到此处,脚下的步伐快了一些,转个弯,人就没了。 让身后二人略显得有些诧异,只是三人又不熟悉,警惕心之下,转弯处,就各自散去回宫,并未多言, 而水韵宫内, 见人走后, 静妃这才松了口气,道; “瞧瞧,都想着开口,临到最后,却没一个人说,有些事,她们还不明白,悠悠几载,又有何用,” “刚进宫的,谁不是还有个念想,徐才人小门小户,只图个机灵,但是魏侍选和冯才人,家世显赫,心思重也能理解,但是宫里和外面不一样,以后她们就知道了,不过,妹妹,你就没想着联系洛云侯,怎么说你和他也是世交,香火情他不会不认吧,正妃省亲,你爹怕是拿不出银子,” 明妃虽然是开着玩笑话,但是眼中,难免有些担心,虽然回府省亲,是给家族涨脸面,宫里施恩,光宗耀祖,但是府上,的可是实打实的银子,能不能接住天大的恩惠,还不好说。 静妃家中情况,她亦有所知,郭大人历任中山郡布政使,可惜,北边各郡,虽然没有遭受灾祸,但是官府营收,连年下降,能维持平衡就不错了,何来的银子,去建省亲别院乎, 想要借银子修园子,那也需要有人借银子才是,京城现在,各家各府都已经还了户部的银子,剩下的,想来也不多,只有那些藩王封地,才有这个财力,但后宫的人,其家族,谁敢联系藩王,只有一人,那就是洛云侯,尚可一借。 但如何借银子,就有了说法。 静妃眼神一暗,想到父亲佝偻的身子,如何不知道他的难处,可一想到省亲的事,洛云侯会记得这些香火情吗, “姐姐放心,妹妹倒是别无所求,自家的宅院,改造一番即可,郭家本就小门小户,攀比不了什么。” 说的也是真心话,真要是拿不出银子,也只能这样,谁知,明妃何宛如却摇摇头,伸出玉手,拉过郭明月的手臂,捏了一下,软嫩无比, “那妹妹可是相差了,修院子的费,也就是固定的那些,用完就修成了,但是你要回府省亲,这一路的排场,还有宫里人上下打点,以及你们府上族人,这些才是大头,所以,姐姐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别到时候,慌了手脚,这是两万两银子,姐姐也只有这么多了,” 终归是心软,明妃何宛如从匣子里,拿出两万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心底或许也知道,后宫能和她一起的,也只有她了, “谢谢姐姐,妹妹知道怎么做,银子,妹妹先借一万两,剩下的这些,姐姐如今也缺银子.” 静妃郭明月眼神明亮,只把桌子上的银子,拿了一万两,剩下的,则是推了回去,何宛如再三瞧瞧,见明月心意以定,遂把银票收了回来, “好,你想好就成,明日里,记得一起去春云宫,给贤德妃贺喜,贾元春,倒是得了头筹。” “那又如何,后宫如今,何尝不像是青灯鼓刹,她来了那么久,应当知晓,” 紧接着, 就是殿内一阵叹息声,片刻后,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本章完) 第892章 师太是留是走 第892章 师太是留是走 “驾,驾!律” “侯爷,侯府到了。” 洛云侯府门前, 一辆以乌木打造,泛着幽沉光泽的马车,缓缓停下, 张瑾瑜伸手抹了把脸,想想现在,堪堪回了府邸,晌午的时候,好不容易想脱身,谁知,在前门的地方,遇上了迎接宾客的贾政,以礼相待,算是过去打个招呼,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贾政再三挽留,落在中院屋内,吃了宴席, 闲散的谈了一些话,喝了点酒,这才脱身回府,哪知道,一眨眼的时间,天就黑了,想到之前答应老太君的事,只能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吩咐道; “宁边,安排人,把府上那几位匠户,送去荣国府修园子,万不能出了差错,” “是,侯爷,末将明白,只是陵寝那边的事。” 宁边略微提醒一番,恩科过后留下这些人,就是因为他们知晓陵寝那边的秘密,才被侯爷留下的,万一传了出去,事情可不小, 张瑾瑜跳下马车,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想想也是,这都多长时间了,周王爷不是应该早就派人来府上谈谈,现在都没动静,那就是说明一件事,要么是早已经知道,有恃无恐,要么是装聋作哑, 但想到忠顺亲王那脾气,要他真的装聋作哑,那不得憋死他,只能是有恃无恐,这底气,就来自于宫里,这样看来,陵寝的事,就忽略不提了, “此事你和他们交代清楚,以后不行的话,就留在侯府任用,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让他们自己掂量着。” “是,侯爷,末将一定交代清楚。” “嗯,那就好,把人送过去,” 张瑾瑜也不是失言之人,催促一番,而后就迈着步子上了台阶,刚走到门槛的时候, 侯府西来的街道上,竟然来了十几辆马车,也是挂着侯府的旗帜,身后还有兵丁护卫,再看内里,竟然是水月和妙玉一行人, 为何来的那么晚,皆因妙玉的阻拦,在水桥边上的商会阁楼里,休息了一下午,养精蓄锐,扫落一身的疲惫, 众人用过晚膳,临到日落的时候, 妙玉才向管事打听侯爷的下落,管事回了话,说是侯爷差不多回府了,今个去荣国府上商议一些事,晌午时候都没回来,现在时辰刚好,回府也有个动静。 这样一说,众人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妙玉就让众人起身收拾一下,上了马车,直奔着侯府而来, 到了街角拐口的地方, 迎头就碰见,侯爷回府的车架,停在府门前, 赶车的管事眼尖,急忙挥舞鞭子,喊道; “侯爷,侯爷,” 几声吆喝声,让格外清净的府门前,显得极为刺耳, 张瑾瑜狐疑的回过头,望着南面来的十几辆马车,一看身后还有亲兵护卫,定然是侯府的,只是这么多马车,从何而来, 又把脚伸回来,站在那等着, 片刻时间, 不少马车到了近前,停下后,身后的亲兵护卫三壮,立刻前来跪在地上,禀告道; “侯爷,小的在江南保护夫人,谁知半月以前,有官府歹人带兵进寺院,小的带兵伏杀他们后,就带着夫人和众师傅,乘坐楼船进京,晌午的时候,楼船才到码头,进京就在商会休息!” 听见是心腹之人回话,张瑾瑜这才回想起来,妙玉进京,还跟着一众师太,关键在于,被官府之人追杀,又是怎么回事,江南那个地方,甚少有此事。 “起来吧,回来就好,回府上好好歇歇,而后去府库,给弟兄们领赏银。” “谢侯爷。” 校尉一喜,跪拜后,起身就带着亲兵入了府,留下商会管事站在那, “侯爷,人如何安排,是去府上,还是留宿在商会,” 管事话音不大,眼色极为周到,夜色见明,一群尼姑进府上,确有不妥, 犹豫的时候,想着把妙玉一人留下好好说说话,却不等开口,马车内,妙玉开了口, “侯爷,玄墓蟠香寺跟着来的都是代发修行的人,穿的也是普通人家的衣裳,若要不留,那我等明日再来,” 清冷的话音传来,透过车帘,闪过妙玉那绝美容颜。 瞧见此处, 张瑾瑜略显尴尬,都说江南女子心思细腻,一点不假,妙玉样子都有些记不清了, “都到家门口了,哪有回去道理,全部进府,王管家,西边几个院子,收拾一下,供给各位师傅居住,另外,在西屋里,准备茶点,招待师太她们。” “是,侯爷,” 身边的王管家答应的利落,一招手,身后两位管事,立刻带着小厮,先回了前院, 妙玉知晓侯爷是答应了,心底一喜,到底是给了自己颜面,索性下了马车,一水的白月绫子,衬着白皙的肌肤,照着府门前的火光,恰似宛如明月一般,那身段,轻柔摇曳,江南女子温润,可见一斑, “多谢侯爷。” “嗯,来了就好,进府细说,外面多有不便。” 张瑾瑜思量一下,门前不是说话的地方,想到妙玉的父亲姓秦,乃是苏州织造局的主事,既然有官府派人来抓妙玉,说明秦主事已经出事了,出的什么事暂且不知,刚刚自己都把心思放在妙玉身段上,差点误了大事, 随着杨公公南下,织造局定然会落入他手中,为何要拿下秦主事,显然也说不通啊, 随着侯爷说话,妙玉招呼众人下了马车,莺莺燕燕,一群妙龄女子,相互簇拥着,借着门前灯火,就入了侯府的西苑屋子, 陷入内堂的妙玉,还有水月师太,以及水烟主持,并未敢落座, 等侯爷走进来,张瑾瑜先坐下之后,才行坐下,礼数是周全了, “多谢侯爷出手相救,贫尼不胜感激。” 水烟师太毕竟是寺院主持,见的事多,人情世故,倒也信手捏来, 张瑾瑜让丫鬟上茶点,让着众人喝了茶水之后,笑了笑, “师太哪里话,佛家有言,相逢就是有缘,既然师太能来侯府,那也是因果缘分,只管住下来,但不知江南那边,到底因为何事,才有这起祸端。” 美色虽好,可正事要紧,金陵苏金凯倒是来了几封书信,说是江南布政使庄大人,和巡阅使景大人对立,斗的难解难分,后来的书信大体相同,就没看,知之甚少, 却见水烟师太面有难色,妙玉更是一脸的苦楚,显然委屈至极,只有先前见了一面的水月师太,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侯爷既然问了,贫尼就说一说,侯爷也知晓,寺院之所以不接香客,就是因为妙玉家里供奉,也就是秦府的老爷,任职苏州制造局主事,后来也没听个风声,就有衙门兵丁冲了过来,幸好侯爷留有兵丁阻拦,才能得以逃脱。” 简单解释大概,所谓的祸事,就是妙玉身上来的,也就是织造局那边出了变动,看来自己猜得没错,尤其是李首辅的大公子,和自己商讨生丝的事,这里面,卖的什么名堂, 看着还有些清冷的妙玉,比之在江南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过那股子灵性,越发的惹人怜爱,笑道; “师太宽心,此事不着急,既然是走了的衙门案子,自有定论,想来会上报给刑部的,只要在京城,在刑部和大理寺定下案子之前,人是能保下的,” 张瑾瑜说话间,想到了冯大人,孟大人,还有常大人三人,兜兜转转,朝廷的案子,还真的都是三司的事, 听到侯爷三言两语,就能把人保下来,最为激动的就是妙玉,嘴角一动,眼睛微红, “侯爷,家父已经从江南,押送回京,应该就是这几日能到,还请侯爷施以援手,”妙玉虽然清高,但孰轻孰重,她怎会不知,身后的小丫头邢蚰烟,赶紧掏出手绢,给小姐擦眼泪, “此事容易,正好,本侯也想问问秦大人,一些江南的事,诸位先安顿下来休息,日后的事,不知主持和师太,如何打算?” 张瑾瑜确实对江南来了兴趣,毕竟自己门生还有两人江南为官,插手江南的机会就在眼前,怎能落下,没看南大人还有大公子的手,都摸了过去,自己不摸一点,太不合群了, 随口一问, 水月师太和水烟主持,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面有难色,京城可不是江南,人生地不熟的,又多是达官显贵,没有人照应,出家人也是要历经红尘的,水烟师太叹口气,道; “侯爷,我等都是空门之人,自是要去寺院待着,也不知京城可有寺院?” 京城寺院, 张瑾瑜没见过,好像是没有,城外可有许多,尼姑庵也有,好像是有一个叫水月庵的,杂七杂八还有不少,就是叫不出名字,不过,眼前的一群人,除了主持一人,其余人竟然都是一头秀发,哪有出家人都带头发的, 这样看来, 还有一个地方,记得贾敬修道的玄真观,可是宁国府了不少银子建的,既然贾敬走了,不如把玄真观要过来,重新收拾一番,做道观或者寺院,收个香火也好, “住持,师太,本侯到是有一个好去处,我观师太弟子,皆是代发修行,宛如和常人一般,就是师太自己,也没有受戒,亦是能在圆了秀发,京城外,有一道观,名为玄真观,乃是宁国府贾家族长修道所用,不大不小,确实了不少银子建的,本侯以为,修佛修道,皆是避世修心,师太何不转修道门,受其香火,改造的费用,侯府承担,如何?” 对于佛门和道门,张瑾瑜觉得都是一般摸样,道门全是女子的道观,很少,佛家寺院太多,香火就是银子,能赚银子的,为何不去做, 但这番话,让两位师太一愣,相顾无言,佛家子弟,怎可改换门庭,更不可为香火,而误入空门,二人齐声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侯爷,贫尼做不到。” 眼神坚定,这路就走不通, 张瑾瑜苦笑一下,倒是自己多嘴了, “师太勿怪,本侯别无他意,原因就是京城佛家寺院香火,实属北山静安寺独揽,宫里面太上皇,又修道,所以,才有此建议。”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张瑾瑜也是好心,想来就是入了空门,没有银子,怎么修呢, “多谢侯爷好意,我等师徒,信佛供奉乃是观音菩萨,香火多是女子,倒也不和她们抢什么香火可言,” 水月师太把在江南时候,供奉香火之事说出来,来的香客也不少, “成,既如此,把玄真观改造一番即可,名字就叫观音寺,诸位师太休息好之后,择日就可去看看,宁国府那边,本侯休书一封即可,” 二人听罢,大喜,没想到来京城,还有寺院落脚之处,起身给侯爷谢了禅礼,张瑾瑜挥手不必言谢,再看向妙玉,神色也不像刚刚一般难看,雪白的面容上带着丝丝红润, 见诸事停当, 张瑾瑜转而又看向妙玉,提及来时之意,问道: “两位师太,本侯这几日事情繁忙,身心疲惫,心思沉郁,想着唤僧道做场法事,听说两位师太的门人妙玉法师,于术法颇多灵验,我想着延请入府念些经文,不知妙玉法师和两位师太,意下如何?” 妙玉闻言,芳心一惊,不由停了默默诵经之声,缓缓睁开一双明澈、清寒的目光,循声而望向主位上的身影。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锐利若剑、冷芒如电的眸子,清隽的面容,神情沉凝,内里还带着许些笑意。 妙玉微微垂下目光,双掌合十,故作镇静,水烟师太则是点点头, “阿弥陀佛,区区小事,如何不能,院子里的法事,由我们做,侯爷想听经文,就由妙玉诵读即可。” 闻听佛号,张瑾瑜冲妙玉点了点头,心中大喜,问道: “想来妙玉法师精通经文,果真是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攒了一句,不说妙玉一人,带妙常髻,着月白色素袖僧袍,腰间拴着秋香色丝绦,面颊白皙红润,素颜朝天,气质清冷,内里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瑾瑜不由想起在江南时候见到的妙玉,性子变了不少,只有身后那个小丫头邢蚰烟,还对着自己眨眨眼,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对了, 邢蚰烟不是和荣国府的邢夫人,有着亲戚关系吗, 许是感受到盘桓稍久的打量目光,妙玉蛾眉下的秋水明眸,抬起,眉眼气蕴并不示弱地打量着对面身穿蟒服、英气逼人的少年,声音恍若山寺寒梅琼枝冰水融化之后,打落于黛瓦的声音,清冷寂然: “贫尼妙玉见过侯爷,愿意为侯爷诵读经文,” 突然变了样,不由得让张瑾瑜多看了一眼, “行,既如此,师太,先行去西院休息,经文的事,日后再听,只劳烦妙玉师傅,多留在侯府一些时日,” 也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张瑾瑜起身,就往外走,毕竟夫人还在屋里等着呢,话说雨露均沾才为王道。 人一走, 内堂留下的人,顿时脸色大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妙玉也换了一般摸样,知道父亲有救,师傅也有了落脚的地,心神一松,顿感疲惫不堪,半月的舟车劳顿不说,一路的担心,又无人诉说, “妙玉,既然事情定下了,就不要后悔,你虽然是出家之人,但并未受其佛家戒律,贪、痴、嗔三念,你代发修行,就是尘缘未解,只要秉持本心,一般戒律,倒也不必遵守,” 水月师太最为疼爱妙玉,看见妙玉疲惫面容,知晓为她们做得太多,水烟主持也是于心不忍, “阿弥陀佛,痴儿,心中有佛就好,佛家八戒,倒是不必在意,日后你有一难,能过去,就是菩萨重生,” 二位师太话也挑明了,妙玉如今的处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洛云侯之所以安排她们,还不是妙玉师姐的容貌,心中明了,又无可奈何, 妙玉听完师傅禅语,知道师傅是告诫自己,洛云侯在江南的时候,是不是也想到了今日之事,毕竟留下亲兵和楼船接应自己,心中复杂,但也有感激之情,毕竟那一日,衙门的差役闯进来,如若不是侯府亲兵护卫,自己和寺里的姐妹,怕是清白不保, “是,师傅,弟子知晓,” 话毕, 众人许是劳累许多,在管事安排下,一行人去了西边小院,先安顿下来, 但凡侯府门前的动静,必然会先传回东云楼王夫人那里,月舒二女正在伺候王夫人洗漱,听见丫鬟来报,说是侯府门前,来了许多女子,好像是江南尼姑庵的人, 二女脸色古怪,侯爷虽喜好女色,但是尼姑一说从未有,就问了一句, “你可知是什么样尼姑?” 丫鬟抿着嘴,想了一下,回道; “回兰夫人,来的人,都是女子,说是尼姑,但是奴婢看,哪有尼姑留头发的,” “行了,下去吧,尼姑就尼姑,” “是,老夫人!” 江南来的,莫不是玄墓蟠香寺的人, 王夫人净手过后,更了衣,就上了床榻,一听是江南来的尼姑,就想起那日去山里逛的寺庙,这后面不就是瑾瑜惦记的那一位女子吗! (本章完) 第893章 侯府要做法事 第893章 侯府要做法事 皇宫大内, 夜幕如纱幔般缓缓褪去,星辰渐次,隐没于破晓的微光,维剩几缕残星,还在天际间倔强的闪烁,似在留恋这暗夜的静怡。 随着东方天际间,开始泛起鱼肚白,南无柔和的白色晕染开,像是散发底色,又透出丝丝缕缕万道金色霞光,撕破夜的最后一丝阴霾,洒落在后宫的每一寸土地上。 春云宫殿的琉璃瓦,在晨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恰似天宫上的穹顶,金灿灿的, 偏殿内, 抱琴在屋内仔细清点几个大箱子,还有送来的各种器物,包括几箱子散碎的银子,这些,都是荣国府上,拖了夏总管送进来的, “娘娘,娘娘,东西清点完了,夏公公托人来说话,说这些东西,都是荣国府老太君,并着二太太私底下打了招呼,才送进来的,奴婢查看了一番,都是娘娘现在最紧要的,” 抱琴拿着书笔,仔细记着,并且把东西数目,说了出来; “娘娘,银票两万两,碎银一千两,十两银票,三十张,江南彩锦十批,蜀锦五批,器物礼品一箱,还有不少金银首饰等,” 仔细记下来,云彩都有些惊讶,一直娘娘都甚少从荣国府拿银子,如今这是, “娘娘,这些都是娘娘急需的,今日还要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谢恩,许些太监管事,都需要银子打赏,正当用呢。” 有着这些银子打点,娘娘想必能在宫里,迅速站稳脚跟,把地位稳固下来,只等着皇后娘娘恩准,跟在皇后身边,未必不是一个稳妥的法子, 殿内, 贾元春如今华服加身,金翠耀目,其头戴九尾凤钗,钗身以黄金铸造,凤尾细缕,缀以明珠,摇曳间生辉,身着正红色织金锦缎长袍,袍服上绣着五彩凤鸟,针法细密,栩栩如生,凤鸟似要破衣而出, 而领口的衣襟,竟然镶嵌着一对雪白貂毛,于白暂的肌肤,更显得矜贵,并上腰间一条羊脂玉镶嵌的宝革带,玉色温润,下着同色织金罗裙,裙摆绣着细密的海水云纹,尽显大气, 尤其是细嫩的玉手腕上,一对翡翠玉镯闪现,细腻的光泽就隐没在举手投足间, “府上可有话传来?” 贾元春神色复杂,坐在主位上,望着空荡荡的殿宇,新来的宫女太监,还在外面打理院子。 只有抱琴和云彩两个丫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本以为今岁年龄一到,就能回府团聚,如今封为贵妃,恐怕再无回府之日了, 身边正在伺候的云彩,点点头,应了声, “回娘娘,是托人带了话,老太君说,府上一切安好,只盼着娘娘在宫里过得好一些,另外省亲的事,由着娘娘等着就好,” 贾元春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老太君的话,仿佛一个利刃对她袭来,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所谓的在宫里过得好,无非就是站稳脚跟,宫中嫔妃甚多,能有品级的正妃,却了了无几,一个是皇上志不在此,另一个就是后宫女子,皆无所出,只有皇后娘娘三位皇子,出宫建府,以后的太子之位,就在他们当中挑选一人, 剩下的,就算是正妃,想去争,那也要有子嗣才是,她进宫之后,一直在坤宁宫伺候着娘娘,这些年,娘娘也是无所出,隐约猜测,皇上应该是在进宫之前,龙体欠安,这些,在后宫里隐约听到过谈论,想到此处,身子一颤,赶紧熄灭了念头, “嗯,府上一切安好就是好消息,听说宝玉参加恩科,有长进了,” 顺着随了口,心底,还是有些记挂宝玉,想来宝玉已经长大了,要是宝玉能高中恩科,有了功名在身,那母亲的一脉,日后还有个照应。 “娘娘,宝二爷今岁参加恩科,虽未高中,那也是初试,等三年后在考,必然能中,但是奴婢听说,大奶奶院里的兰哥儿,听说今次高中甲榜第三,封了九品正官任职国子监,就在外宫学堂内,这些都是奴婢从那管事太监嘴里,听来了,了不少银子。” 云彩眼里有些莫名神色,大奶奶李纨她是知道的,不多话的一个人,从珠大爷去了之后,便不再管家,想来也是得了珠大爷的文风,这些事,云彩的银子可不少, “就是,就是,” 说到这,云彩也感觉有些不妥,后来还有许多事,牵扯宁国府那边,不知说还是不说, 贾元春皱了皱眉,大嫂子虽好,但是那孤僻的性子,母亲必然不喜,兰哥儿能高中,显然也是这次恩科参与,和宝玉同场考试,但宝玉未中,兰哥儿却高中了,这是为何, 想到含元殿主考官,乃是洛云侯,前三甲必然是由他钦点的,但为何宝玉没有高中,实在是费解, “说,还有什么?” 云彩放下手中茶壶,靠了过来,小声道; “娘娘,听说宁国府敬老爷仙去之后,尤夫人留了子嗣,爵位就等着呢,敬老爷和老太君怕爵位旁落,就把兰哥儿和大奶奶,从族谱里划到了宁国府,以备后用,” 骤然听到这消息,贾元春瞪大眼睛,情不自禁的喊道; “母亲糊涂啊!” 心下一惊,立刻闭口,怎会把有官身的贾兰过继宁国府,那要是尤夫人生的女娃,爵位落到贾兰身上,这官身就多余了,继承爵位,宝玉是再适合不过了,为何母亲会犯糊涂,还有老太君,这, “可知道什么原因?” “这,奴婢不知,不过听说是老太君召集院里的夫人小姐,还有敬老爷一同商议的,当时候二太太也是同意的,具体如何,奴婢不知,” 云彩也有些纳闷,国公府的爵位,怎可不争,不过好像听说,宁国府那些产业没了,会不会因为此事, “娘娘,奴婢猜测,会不会因为宁国府产业进项分完了,奴婢听说,敬老爷把宁国府名下的产业分了,只剩下族中公产,贾蓉在敬老爷下葬当日,就连夜从宁国府搬出去分家,” 提到贾蓉,贾元春脑中,立刻映出宁国府贾蓉的摸样,人虽不坏,但极为贪财,能让他心甘情愿当夜搬出去,可见是拿足了好处,毕竟贾珍被夺爵位流放,但爵位未丢啊, 宝玉他性子软,恩科想来也是无奈之举,眼下的机会,就被放过了,哎,母亲这一次糊涂了, “应该是如此,母亲的性子,罢了,不提此事,准备下,去坤宁宫,” “是,娘娘。” 洛云侯府, 张瑾瑜躺在屋内,床榻上早就没了夫人秦可卿的身影,翻了几次身,衣服滑落,像是在做梦一般, 而院子外, 也不知前院里闹出什么动静,一直传来敲木鱼的“咚咚”声。 原来,昨夜水烟住持,还有水月师太,得了侯爷的承诺,心中感激,既然想给府上祈福,去去晦气,自然是要大办一场法事,和院内管事说了一声,还要准备一些佛家用的物品, 管事点头答应,直到清晨,该准备的东西,早已经备好,见此,水月师太就起了早,把寺院的弟子都叫起来,洗漱用膳,穿上月白色僧衣,众女尼就到了侯府前院,准备法事。 先是水月师太,让人在庭院中央,设一方净坛,坛上放置香炉,烛台,香炉内焚起珍贵的沉香木,烟雾升腾,又摆上一个低矮的供案,上面摆上着贡品瓜果,还有不少素食糕点, 带到阳光上了半空之后,数位女尼,身着僧衣,手持法器,鱼贯而入,为首一人,就是水月师太,拿着柳树枝,面容沉静,四下撒着水,而妙玉,则是拿着木鱼,在净坛前站定,等到水烟主持,对方四方行礼之后,把众女尼围绕在净坛周围,开始诵经文。 这一本经文,是罕见的“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 “南无薄伽伐帝.” 边念真经,边把敲打法器,另外主持手上念珠,缓缓转动,而妙玉,则是在高台上,不断的领着众人敲打木鱼, 此番诵经的声音愈发高亢,敲打声也是传出生甚远,距离东苑又近,难免声音大了些,张瑾瑜被这些声音打扰,怎会能再睡得着,睁开眼起身, 一有动静, 屋外的宝珠就匆匆走了进来, “姑爷,你醒了,小姐去了东云楼,给老夫人请安去了,” 说着,毛手毛脚的把衣物拿过来,披在身上, 张瑾瑜显然没睡醒,迷糊之间,穿了衣物,可屋外的声响持续不断,没好气问道; “什么情况,屋外怎么那么吵,” 具体说些什么,传来的声音又分辨不清, “姑爷,是前院里的师傅,正在做法事,说是给侯府去灾祸祈福的,这些不是侯爷请来的人吗。” 宝珠有些奇怪,看了看侯爷,都说侯府宅院荒废多时,有些晦气在里面,小姐还有老夫人,都在想等安稳下来,请一些佛家子弟或者道家子弟过来做个法事,去去晦气,没想到,侯爷竟然先把人请来了,怎么这回给忘了? “呃。”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张瑾瑜也有些懵,什么把人请来了,突然想到,昨日里的妙玉等人,偷偷趁着黑夜上门的事,关键就是,来就来了,城外安顿好就成,怎么还真的做了法事,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给她们台阶下,这一闹,整个府上就知道了, “咳咳,说来也巧,昨日那些人,宝珠你也知道,在江南的那些小师傅,如今遇上了难事,来京城躲一躲,本侯怎会是见死不救之人吗,正巧,这些日子,见了宁国府那边的法事,话说府上一直没有弄过,这不,请她们来念经。” 略微有些尴尬,但这些话说的在理,好像按照地方习俗,乔迁之喜,新来的都要拜神做法事,去去晦气,好像自己还真没有记挂这些,让那些亲兵穿着铠甲,就进了府邸,好像兵甲血气,也是一般作用, “哎呀,还是侯爷英明,前些日子,小姐也说过此事,毕竟这府上,有着晦气,想着要不要请静安寺那些阐师来念诵经文,去去晦气什么的,没想到侯爷,就先安排了,” 宝珠满眼喜气,还在想着,要不要多请几个寺院和尚,寻着道家之人,来回做法事,可是侯府好像也没什么怪事,到也不好。 张瑾瑜拿眼瞪了宝珠一眼,京城各府,谁家闲着没事做法事,要是弄得招摇一番,惹得京城里谣言四起,岂不是没事找事, “你啊,收点心,府上有五百甲士住在后院,哪有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你管好前院再说,今日,还要再去荣国府一趟,” 张瑾瑜是真的记挂玄真观,还有妙玉父亲一事,先把这些女尼安排好,总归是是有个香火情,妙玉就留在府上,慢慢诵经,刑部那边,还得是大公子插手,想要常大人按下此案,没有大公子参与其中,怕他不敢,织造局牵扯太多了, 打定主意,穿好衣物之后,就落了座,洗漱用膳,而外面,依旧是诵经文的声音, 东云楼内, 王夫人带着人坐在内堂,月舒二女则是在身旁伺候,由着她们二人端茶递水,前院的声响,显然传到了这边, “谁在那诵读经文?” 王夫人吃了茶点,这诵读经文的声响,可是闹了一早晨的,遂问道, “回老夫人,是侯府前院,昨晚来的女尼,在主持和几位师太围着前院净坛做法事呢,刚刚夫人还去看了。” 兰月嘟着嘴,满不在乎的回道,府上的晦气早就去了,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老夫人和她们,并着一些老管事,带着人做了白莲教的祭天法事,白莲圣母降落,什么晦气都没了, “嗯,做做也好,心里安稳些,” 王夫人倒是不觉得什么,有些事,该做还要做的 荣国府, 荣庆堂, 昨日商量好之后,荣国府上的流水宴,算是结束了,来往宴请的宾客,也在昨日到了时辰,所以荣国府大门,今日里倒是紧闭了起来,院内的奴才小厮,反而忙的里外跑着, 一个是把不用的东西收起来,另一个,就是开始先把东边学堂,还有几个院子里,能收的东西,都搬到西北几个院子里,先把屋子给空出来,毕竟都是要拆的, 而在两府之间的连桥之上,洛云侯府的大匠户宋真,拿着一杆笔和空白书册,在那不断地画着什么,身边的几位匠户,也拿着尺子,大致的量了两府之间的距离,竟然有五十步之遥,加上府内宽路,还有部分院子,地方可不小, “宋大哥,刚刚去了宁国府,弟量了一番,算上中院的荟芳园,这要是修院子,也太大了,那得需要多少银子?” 远处跑来的匠户徐飞,打小就跟在宋真身边,昨夜被侯府马车送进荣国府,就被告知要修省亲庭院,宋大哥说要等第二日看了地方过后才能回话,这一看不要紧,国公府竟然如此大, 其余几个匠户,也是累的喘息,这要是修园子,那得多少银子, “不着急,地方虽然大,但不一定全给改了,两府建造,都是出自大家之手,省亲别院,既要大气,又要少银子才是,咱们几个,既然侯府保下咱们,如若手艺上的事出了差错,你们说后果如何?” 宋真点醒了几人,所谓的修建省亲园子,是个匠户都能仔细画出图,但是一个外观,一个银子,就是差距,能最少的银子,修建最满意的园子,才是大匠户的手艺,要是银子多了,还修不出来,别说侯府不保他们,就是他们自己都没脸了,所以这一次要极为慎重,吃了一辈子手艺饭,里面的弯弯道道,谁人不知, 徐飞等人听罢,心里一惊,是这个道理, “还是宋大哥明事理,既如此,无非是改动院墙,还有屋子的位子,既然是省亲别院,定要有接待地方,弟观察,荣国府的学堂主殿,甚为完整,还有宁国府荟芳园,雕梁画栋,不如二者合一,落在这连桥正中的前面,端是大气,连木料和石料都省了,” “这,是啊,也就是费一些人力搬运,剩下的,我们几个就能拆建了,” “这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换个地方罢了。” 几个匠户听罢,眼神一亮,这样一来,主殿也就是半年的光景,就能修建完毕,其余的屋子,更好摆弄, “好,说得好,人手要是够,要不了半年光景,只要把围墙拆了重建,三个月足以,” 宋真合上手里画的一些图,把笔一收,整个省亲别院,几乎是落在了心里,后院微动,西院,东院大动,合着几个建筑,整个园子的费就能缩减大办,这样一来,侯爷定然能知晓,说不得他们几人,合着家里一脉,能入侯府做个家奴也成。 想到城外那些流民,几乎都被送到关外,活着的直接签了侯府家奴,这样算下来,日子反而过得,不比现在差,他们那几个祖传的手艺,只要传下去,在侯府吃一碗饭还是有的, 打定主意,宋真招呼几人,迈步去了荣国府。 (本章完) 第894章 园子还真能修 第894章 园子还真能修 荣国府, 荣庆堂内, 贾母领着众人用了饭之后,就回了暖阁,让三春丫头还有黛玉等人先回了屋,独独留下李纨和王熙凤,以及尤夫人留在此处,并着贾赦和贾政,也坐在堂内,听着贾母的念叨, “昨日里的事,你们二人也知道了,修建省亲别院,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今个一早,那位大匠户宋真,就带着人去查看了,等他回来,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贾母面色如常,一身上好的蜀锦,此刻竟然明艳许多,老太太卸了金银首饰,盘坐在炕上,眼神余光,看着老大和老二两个媳妇,竟然默不作声,显然是昨夜里,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等了一会, 果然, 贾赦在身旁坐立不安,脸色有些阴沉,先开了口, “母亲,府上的事,一直都是您操持着,儿子没话可说,但是今个,就要说道说道,修园子,修多大,儿子管不到,但是银子出的,那就有说法了,府上那么多产业,儿子半点没有,哪里有银钱出十万两,就是五万两也拿不出,” 贾赦几乎没有留有余地,这些事,昨夜听到的时候,简直就是气的一夜未睡,冲着邢夫人发了火,知道无济于事,就等着今个议事的时候,说出来,老二家管家的时候吗,府库里的银子,总不能自个长腿跑了,还有留存的借银,更是拿了一个庄子抵债,这些事,可没过多久呢, 一番话说的僵硬,屋内的人,脸色都显得难看,尤其是贾政,面色涨红,想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哀叹一声, 就连能说会道的王熙凤,低眉垂首,不敢抬首,这银子的事,她回去翻了一下自己的箱子,如今只剩下没有散出去的五千两银子,还是从商会那边,先给的银子,自己扣下来暂且没有发给那些伙计的工钱,想要再多,根本无处拿了, 贾母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问道; “平日里吃的,用的,拿的,可没有少你一点半点,这些年,你胡乱在外的银子,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作为主家,那么大的事,你不拿是不行的,说说,你能拿多少?” 知道贾赦拿不出十万两银子,只怕五万两也够呛,贾母索性也不多问,直言能拿出多少银子, 贾赦红着脸,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把头一转,说道; “没多少,五千两银子尚可。” 此时, 别说贾母,就连王熙凤,李纨,还有尤夫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过去,五千两银子,如何能说出口,邢夫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那书房里,满屋子古董字画,如何才值五千两, 就是秋彤那个狐媚子,都得了一件器物,拿到当铺就是三百两的银子,这些,她是知道的。 略作片刻, 贾母拿着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砰的一声,让众人心惊, “你也不要在老婆子这边哭穷,你一屋子东西,就值这点,要不要现在去你屋子验一验,话不多说,你拿六万两银子出来,老二家的,拿十四万两,你们两家,必须凑够二十万两银子,这是动工的本,” 老太太厉声呵斥,一言而定,也不给贾赦和贾政再讨价还价的机会,至于为何要二房填补空缺的银子,贾母也没多言,但屋里的人,谁人不懂, 二太太一听,手上的念珠停下,猛然抬起头,对上贾母那不怒自威的眼神,终归是动了动嘴,就低下头,心中盘算,之前要送于王家的八万两银子,因为国公府要还户部欠银时候,暂且没有送过去,随后哥哥又带军南下,给耽搁下来,加之商铺留下存银,二十万两也是有的,也罢,元春的事重要。 “既然老太太都说了,儿媳听着就是,银子是要出,但是后面费可不少,这些,不知老太太算过账册没有?” 二太太答应着,但是昨夜里,问了周瑞家的,大致估算一下,修建一个园子,需要多少银子,哪知道,周瑞家的回了话,府上一个小院建好,当时候,就听到说了一万两银子,还不算屋内摆设,大一点的更不得了,三四万两都拿不住的, 谁知贾母却把眼神落在王熙凤身上,问道; “荣国府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回老太太话,原本还有四万两银子,还是算上东府那边还的,这几日流水宴,里外也用了一万两银子,但也有洛云侯府的礼金和贺礼,一家就给回补了,剩下的那些加在一起,算上各府贺礼,打发卖一些,现凑个十万两不成问题,” 王熙凤玉容嫣然,轻声说着,微微垂下美眸,这些事她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各府送来的礼金贺礼,都做了账册,估算一番,尤其是洛云侯送来的,一万两现银,就把流水宴的销给抵账了, “哦?如何回补的?” 贾母大感意外,送的什么物件那么值钱, “老太太,侯爷上的礼金和贺礼都是现银,总共给了一万两银子,我见了之后,就先给用在宴席上,” 王熙凤招了招手,让平儿把一本账册拿过来,翻开之后,就让其拿给老太太看一看,贾母借着东窗户的亮光,扫视一眼,几乎是各家各府的人,都来了, 这样算下来,东府那边给的六万两银子,加上玉儿和宝钗她们的十万两,以及这些,足有五十多万两银子,应该大体上够了, “好,用就用了,既如此,凤丫头,这修建园子的事,还需要你一手操持,东府那边,多亏尤夫人,和珠家媳妇,账上出的六万两,老婆子给你们凑个整,一并给你,能省则省,还有府上各处多余的用度,都先停了,你看着办,公账上的银钱,谁都不能动,” 贾母算是给了王熙凤体面,公账上的钱不能动,还不是指的大老爷和二老爷,王熙凤如今也不退缩,修园子,她可是要赚来不少好处的, “老太太放心,银子怎么,都是有账可寻,国公府伺候的人那么多,从今个起,也让她们忍一忍,除了小姐公子,主家的人不变,剩余的,全部月例减半,这样一来,省下的月例,也够府上吃喝用度的,” 就借着这个机会,王熙凤才敢开的口,不说以前,国公府伺候的人也不过百余口,现如今,伙计奴才,还有伺候的婆子丫鬟小厮,算一算竟有二百余人,还没有算上看家护院的,这一个月的月例,都够府上几个月用度了, 贾母顿了一下,便点点头,道; “你看着办就好,” 屋内, 沉闷的气氛环绕,只听门帘响动,外面的有婆子喊道; “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宋大匠来了。” 一声呼喊, 让屋内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王熙凤赶紧出声, “快请。” 听到屏风外一阵脚步声,侯府来的大匠户宋真等人,鱼贯而入,到了屋内,给在座的老太君行了大礼, “给老太君,老爷们请安。” “宋大匠快请起,来人啊,搬个椅子来,” “谢老太君,” 随后,伺候的丫鬟,就搬来几张椅子放在那,宋振等人,谢过之后,也就坐了上去, 贾母一心只想着早点修园子,未等他们几人坐稳,就问道, “宋大匠,你一早查看园子的事如何了?” 却见宋真一脸的喜色,拿出手上书册内画的图纸,笑道; “托老太君的福气,两府之间,还有宁国府西苑,加之荣国府东边几个院子,大体是画出了图,” 撕下一张纸,宋真把草图画在上面,起身就给老太君送过去,贾母急切间接过去,瞧了一眼,也没看个明白,但是大体轮廓是有的,占地极广,倒也大气, 身边的贾赦,伸个头望去,只觉得胡乱画了几笔,看不出什么,他最为关心的就是多少银子,问道; “宋大匠,修这样的园子,要多少银子?” 宋震抿嘴一笑,抱拳道; “老太君,大老爷,不瞒您说,在京城想要修这样的园子,至少不下百万两银子,一个是主屋,另一个就是需要用到的木料石料,还有工钱,占了大头,” 众人闻言一惊,尤其是贾赦,直接站起身,惊道;“莫不是框我!” “怎可欺瞒大老爷,您可以去工部或者内务府打听一下,现在木料和石料价格翻了一倍,但大老爷放心,国公府的园子,不了那么多?” 宋真把手指了指图纸上,西边的学堂位子,还有东边荟芳园的位子,贾母心中一动, “不知宋大匠有何高见?” 宋真脸色一正,对着侯府方向一拜,回道; “老太君,承蒙侯爷关照,保下小人身家性命,侯爷让小的来国公府画图,那自然尽其所能,省亲别院,其实用不了那么大地方,既然老太君画出范围,小的知道老太君用意,银子也是能省下的,” 顺着手指了指学堂的位置,说道; “省亲别院,最废银子的地方,就是正殿,小的看了两府之地,西府学堂大殿,加上东府荟芳园的巧妙,就在两府之间水桥前,合二为一,照着学堂的样子,改修正殿,至于其他的,拆了那么多院子,也能省下石料木料,如果府上还能提供伙计修建围墙,省下工钱,小的可把修园子费的银钱,控制在四十万两左右,” 宋真眼神里放光,这些活,普通匠户都会,只要主殿完成,剩下的费,寥寥无几, 贾母闻言大喜,尤其是任职工部的贾政,之所以今日不说话,就是因为这园子,怎么算,府上都拿不出银子修建,未曾想会这样, 想起昨日侯爷所言,这恩情,盛大了, “好,好,劳烦宋大匠费心了,赏,” 身后的鸳鸯,也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百两银票放在桌上,这是贾母从未给过的, 哪知道,宋真却推辞不受, “老太君,小的赏银,侯府早已经给过,如何还能再要,许些事乃是份内之事,现在就是要召集干活的伙计,人数越多,进度越快,围墙和大殿同时动工,三月为期。”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什么,这么快?” 贾赦失声问道,根本不信, 贾母却眼里一亮,又问道, “可敢保证?” “万无一失,” 宋真抱拳再拜,一口答应, “好,凤丫头,你去族里招呼一声,所有空闲之人,都来府上上工,每人三两银子一个月,管吃,能来的都来,” “这,是老太太.” 洛云侯府, 张瑾瑜在屋内磨磨唧唧用了膳,走出东苑,就进了前院,还真寻见水烟和水月两位师太,领着众人在那打坐诵经,妙玉更是坐在前头,虚诚不已,所读的经文,也没听清楚是什么, 看了一会,知道这个法事,一时半会停不了,便挪了步子,往府门走去,刚出了府邸,迎头就过来一辆马车,停在侯府门前, 下来一位老者,带着几个小厮,拿着拜帖就上了门槛,神色有些焦急,问道; “敢问侯爷可在府上?” 门房管事刚想回话,见到侯爷就在身后,抱拳道; “敢问来者何人?” “小人乃是吴家的管家,我家老爷有事相求,” 吴家的吴管家,躬着身,语气恭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张瑾瑜走到近前,接过拜帖,也是好奇,哪个吴家能求他啊, 打开一看,拜帖上写着,京城翰林院,吴士元,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翰林院,吴士元吴家,不就是吴贵妃的娘家吗,西城兵马司同知吴士起好像就是这个吴家的人,薛蟠那一次被抓进去,就是他干的, 这是想做什么, 看着眼前的有些发福的老管家,问道; “不知吴大人找本侯乃是何事?” “侯爷,小的不敢怠慢,我家老爷想求侯爷帮衬一下,能不能请侯爷出面,借用秦大人那里的大匠户一用,就是画一些图纸,至于修园子,工部还有些匠户,就能胜任了,” 吴管家也是察言观色,洛云侯这一身收拾的利索,明显是要出门的,在等侯爷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只能擅自做主,先把事情说了出来,只怕给主家老爷回个话。 张瑾瑜停下脚步,吴家的人竟然来这求人,那工部虽然没有大匠户,但是想来忠顺亲王那边的人可不少,不过也没有故意拒绝,此事也能办,但上一次的事, “你回去给你家老爷说,能办是能办,画个图而已,但本侯记得,工部去的修陵寝的几位大匠户,不过是借用,如今应该能回来,暂且一看。” 摆摆手,有些话现在不当说,等话传过去,吴家的人自会知道,摆摆手,就上了马车,往东而去,留下还不明所以的吴管家,见侯爷离去无奈只能告辞。 而吴家府上, 却已经开始收拾院落,上下里外打扫一番,尤其是从忠顺亲王府上,得了消息回来的吴士起,兴冲冲走了进来,喊道; “大哥,大哥,周王爷那边松了口,说是过几日,就会让工部三个大匠户回来,咱们府上,就能分一位,只把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就成。” 走得急,话也急。 一路说话,今个内堂,也没看见大哥吴士元的身影,直到走进内阁,才瞧见,大哥坐在主位上喝茶,旁边站着的还是老管家,好像说着什么,这一眼,便把脚步声放缓,挨个一个位子坐下,听着话音, “老爷,侯府那边奴才也不知是不是答应了,只把刚刚那句话带给您,说是暂且一看,” “呵呵,洛云侯也是个妙人,还不是因为之前的事,看来洛云侯是想说说话,也好,总归是要解除误会的,正巧,府上不是有蜀地来的上好蜀锦吗,送一箱过去,愿侯爷通融一下,先把人请过来画图。” 吴士元呵呵一笑,都是小问题,侯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办,” 吴管家低着头,躬身退下,想着老爷还真是下了血本,从蜀地来的蜀锦,在京城是极为稀少,就算是有,也不过几匹贺礼之用,其余的,都是各家各户主家之人才能穿,剩下的,都是紧着宫里面的用度。 吴家这边,同年科举的进士,录用在蜀地为官者不在少数,这样一来,老爷每年就能从蜀地,托运回来几箱蜀锦, 自己都不够用,就送给洛云侯了,一送就是一箱十匹蜀锦,这可是给宫里娘娘准备的, 等人退下之后, 吴士起进来后一言不发,坐在旁边也听明白了,大哥这是求洛云侯借人去了,但是之前,不是让自己去忠顺亲王府,持拜帖借人的吗,一事两求人,事也不是这么办的吧, 这是,心中有了疑惑,问道; “大哥,府上的蜀锦本就没有多少,何必送给洛云侯,再说,借人的事,您不是让我去忠顺王府那边借人了吗,何至于再去求人?” 万一两面都答应了,全来人,事…还真没见过这样办的,大哥难不成这么着急,贵妃省亲,也没说有时间限制啊, 随着吴士起的话音响起,吴士元放下茶碗摇了摇头,问道; “既然你去的王府,那大匠户可把人给借回来了?” “呃,这倒没有,听王爷的意思,这人还需要等几天,从陵寝那边赶路回来,回了京城再来府上画图。” 吴士起尴尬的笑了笑,人还没回工部怎么把人接回来,再说就是一张图,找谁不是画, “啊哈哈,二弟啊,你也说了,需要等几天,这个几天到底是多久,可有具体之数?” 微微悠长的话音,内涵深意,让吴士起立刻变了脸色,大哥的意思,莫非 (本章完) 第895章 何来张家信物 第895章 何来张家信物 内廷后宫, 还是那般静悄悄的,晨曦初照,内廷的殿宇,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静怡而安详。 朱红的宫墙蜿蜒伸展,隔绝外界的喧嚣与纷扰,深宫庭院,楼阁重重之中,不少后宫嫔妃,带着宫女,竟然步履匆匆,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了过去,也不知是商量好的,还是凑巧一路, 庭院里, 几株古老的银杏树屹立在那,翠绿焕发着生机,一众太监正在院里清扫。 坤宁宫内, 春禾正在服侍娘娘打理衣着发饰,对着铜镜,说道; “娘娘还是那般美,这如水的秀发可是一点没变,” 铜镜里的人,面色红润,绝美的面容上,带着一股风韵在里面,更是有着别样的神情,江皇后用手笼了一下发簪,其余的饰品,倒是不喜用上, “就你嘴甜,本宫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有多少姿色,” 春禾见娘娘不喜其他饰品,就把秀发上的贴都给拿下,顺便理顺了头发,拿了一个沉香木簪子插上,倒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娘娘万不能这样说,奴婢觉得,娘娘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今个清早,洛云侯府上,就给娘娘这里送了东西,说是侯府特意准备的酥饼肉,另一个是什么糕来着,还是秦县主自己做的。” 春禾一个大愣,竟然忘了是什么东西, “你个丫头,那是洛云侯说的什么蒸糕,没曾想还真的给送来了,” 江皇后心底有些笑意,就随口一说,洛云侯吃的什么酥肉,和糕点,这么快就送来了,倒也挂着这些孝心, “是的,娘娘,侯爷送来的还不少,一样就是十盒,上下三层,” 一脸的古怪,宫里面,谁的胃口那么大,要吃那么多,上一次在车内,侯爷吃的那一块,都够她一天吃的了, “嗯,既然送来了,回了,你们就,” 忽然, 江皇后顿了一下,变个口又道; “贤德妃可是今日过来?” “回娘娘,贤德妃今日要来宫里叩谢天恩,另外随礼的嫔妃,也要一起过来,” 时间还早,并不耽搁,春禾伺候着娘娘化了妆,一切安顿好,就扶着娘娘去了偏殿,准备用膳,御膳房今日里,可是准备了不少菜品, 进了屋, 看着满桌子的菜品,蒸的炒的,炸的焖的,应有尽有,江皇后皱着眉,整日里都是这些,做的再好也是吃腻了, 落了座之后,春禾就给娘娘盛了碗粥,放在桌上,见到娘娘并未动筷子,小声道; “娘娘,今日饭菜不合胃口?” “那倒不是,一切如常,就是心底不喜这些,倒不如把侯府送来的,拿过来尝尝,” 江皇后心底忽而感觉有些没落,去过宫外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却是进宫之后,从没有的快乐,沿街的小吃,热闹的酒楼,就是简陋荣国府的流水宴,也别有滋味,想着三位皇儿,如今功课也不知怎样了,越想心头越闷。 春禾见此, 知道娘娘烦闷,赶紧挥手,让身边宫女下去,把侯府送来的食盒打开,端出蒸糕和酥饼肉,放在桌上,两盘菜品,还热气腾腾散发香味, “娘娘,可是有了有心事?” “哎,还不是那些事,对了,夏雨,秋叶,冬梅那里,可有三位王爷的事传过来,” 眼瞅着上了两盘侯府送来的菜品,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酥肉,肥瘦相间,炸的挺酥脆,倒是满口留香,怪不得洛云侯喜好此味道,再看另一个蒸糕,通体雪白,只有上层,铺上一层大枣,用料简单,抿上一口,甜而不腻,端是好味道, 春禾在一旁吗,见娘娘用了膳,暗自松口气,把三位皇子府上的事,念叨一番, “娘娘宽心,三位主子府上的事,都有着她们三人盯着,大皇子如今课业精进,并且开始学了马术,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落后,已经开始习武,并且禁军,皇城司,还有洛云侯一府五百铁骑,并未离开,” “嗯,味道不错,怪不得那小子走哪都要吃上一口,就是这分量,倒是挺多的,” 也不知是菜品的味道真好,还是听到三位皇儿的消息,江皇后明显顺气了许多, “都是娘娘和皇上照拂,洛云侯性格坦荡,奴婢倒是从未见过哪个将军大臣,能在陛下和娘娘眼前,大口吃东西的,” 春禾随意顺着话,未免有些偏袒之意,江皇后毫不在意,还多吃了几口,又喝了碗粥,腹中见饱,就放下碗筷,拿锦布净了手, “走吧,去殿内瞧瞧,都是谁来了,” “是,娘娘。” 扶着江皇后,带着宫女,就往主殿走去, 此时坤宁宫大殿内, 不少嫔妃都已经早早到了内殿,只等着皇后娘娘,眼看着过了好久,贤德妃和皇后讷讷均未来此, 不少才人,侍选,眼神交错,可是没有一人敢起身走动,只有最前面的吴贵妃和中位的周贵人,闲散的喝着茶,就连刚进来的明妃,静妃,和容妃,面上都有些古怪,到了自己位子上坐下,也不再言语, 忽然, 内廷中, 传来话音, “皇后娘娘驾到,”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嫔妃,赶紧起身,跪拜在殿内,不敢抬首。 等着江皇后走到凤位前,回身看了一眼大殿,几位正妃都是来了,稳稳坐下,一抬手,道; “平身吧,” “谢娘娘。” 众嫔妃山呼,起身拜谢,小心的落了座, 吴贵妃一身正黄的轻纱罗裙,一水的金银首饰,这富贵的样子,在所有嫔妃中极为耀眼,先起身,又给皇后行了礼, “娘娘恭安,臣妾昨日里还想着过来,给娘娘贺喜,一着急,差点就坏了规矩,来的就晚了一些,还请娘娘恕罪!” 这话说的巧妙,吴静怡早就封了妃,怎么还会有贺喜的事,不会是意识有所指,静妃和明妃饶有兴致看了过来,就是周贵人嘴角冷笑一声,看看吴贵妃能出什么样, 江皇后面色雍容,不在意回道; “你倒是性子急,说说,怎么就轮到你来贺喜了,” 娘娘开口问询,好似吴贵妃早就有话等着,抿嘴一笑, “娘娘,贤德妃之所以有此恩典,还不是娘娘的恩惠,才能富贵加身,总比有些人,明明不是自己的,偏要往自己身边找补,多难为人啊,” 正巧来的人也不少,之前周贵人如何找自己麻烦的,吴贵妃可没忘,想来现在,就算周贵人封妃,但她小门小户的,省亲别院哪有银子建,只能猫在宫里装聋作哑了, 屋里的人听得分明,不少嫔妃把眼神偷偷落在周贵人身上,坐在主位上的江皇后,何曾不明白她们二人的恩怨,如今这个场合,没大没小的, “是不是自己的,也不是谁能说的,宫里面,最忌讳这些,吴贵妃,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先坐下吧。” “是,娘娘。” 虽然被皇后数落一番,但内里的得意,谁都看得出来,周贵人更是气的脸色发白,但心底还真有些琢磨不定,以往的封妃,都是两三人,为何如今只有一人呢,殿外, 有太监管事唱喏; “贤德妃到!” 贾元春一身华丽的大装,绣着精美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头戴凤冠,明珠在发间闪烁,身后跟着一列宫女,个个低眉顺眼,手中捧着礼盒, 到坤宁宫门前,贾元春停下脚步,微微整理衣衫,随后轻轻福身, “臣妾贤德妃,特来向皇后娘娘谢恩。” 宫门敞开,里面的宫女迎出来,向元春行了大礼,引着她往内殿走去,此时,周围的嫔妃们开始窃窃私语,嫉妒羡慕者亦有之, “她就是贤德妃,怎么以往的时候,无人注意,” “好像听说是贾家的嫡女。” “那不就是荣国府的人吗,还真是恩宠有加。” “怎么会是她啊,”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就连周贵人,心底如何不嫉妒,手中的丝帕不自觉的绞紧。 众人的目光紧紧跟随贾元春的身影,直到殿前中央,贾元春再次行礼,皇后娘娘端坐在凤座上,面带微笑,亦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贤德妃不必多礼,你得此殊荣,也是你德行兼备,日后当继续为后宫表率,赐座,” 皇后的话一锤定音,在众嫔妃耳边回荡,徐才人,冯才人,魏侍选,都眼巴巴的看着殿内那一抹倩影,心中复杂,她们几个,还想着如何封妃,眼前不就是有一例子,从一介女官直接封妃,一步登天, “谢娘娘,臣妾领旨,” 元春恭敬回应着,言辞谦逊得体,而后落座,春禾则是让宫女,把元春身后带来的礼品接下,就回到娘娘身边伺候, “说来也巧,今个既然你们都来了,本宫坤宁宫里面,清早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一些吃食糕点,甚为爽口,你们就尝尝,” 拿眼神示意,春禾点点头,就让宫女,一一给在座的嫔妃,端上两碟糕点,一个是酥肉饼,另一个是蒸糕,众人一见,脸色古怪,静妃郭明月,见到碟子里的酥肉,就想起进宫前在街口吃的这些,怎会送进宫里,拿了金筷子,小心夹了一个,放在口中,酥软醇香,至于另一个蒸糕,更是入口即化, 其余人,都是小心的捏了点蒸糕吃,怕动了化妆失了礼数,殿内的情形,江皇后都看在眼里,见到静妃吃的欢喜,就问道; “静妃,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郭明月听到娘娘问询,立刻放下手中金筷子,起身欠了身回道; “回娘娘,酥软香口,极为难得,好似京城街头的味道,” 也不避讳别人,大方说了出来,让容妃和吴贵妃有些侧目,市井的东西,也能说。 “说得好,确都是市井的东西,这些都是洛云侯府送进来的,本宫倒是想念这些,也如了愿了,就是可卿没进宫陪本宫说说话,少许遗憾。” 想到前几日,和秦家丫头女扮男装,一起出去的情景,多少有些怀念,能有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一听是洛云侯送进宫的,殿内鸦雀无声,又是新进宫里的几位才人或者侍选,都暗自后悔,当时候宫里选女入侯府,多少世家勋贵,都反复叮嘱,万不可过去,如今,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杨氏,现如今过得自在,听说都在外面有自己产业了, 越想许多人越是后悔,一府平妻,总好过宫里没有品级的宫女要好,静妃一愣,这是侯府张家送来的, “怪不得如此,娘娘贤惠,谁人不知,倒是张侯爷挺有意思的,臣妾也是第一次见这样送礼的,” “是啊,也只有洛云侯那小子,送这些,听说静妃家中,和洛云侯府有旧?” 江玉卿微微一笑,然后话锋一转,问起了静妃,之前在吴贵妃的春丽宫,就听吴贵妃曾问过此事,没想到,这静妃和洛云侯竟有此渊源, 此话一出, 吴贵妃还有明妃,脸色一变,春丽宫的事,是被是谁传出去的,又是谁传到了娘娘耳中, 站着的静妃,则是摇摇头, “回娘娘,那都是以往的事,自从张家伯父去了关外守城,就断了联系,如今更是连书信往来都没有,时间日久,情谊都淡了,” 其实何止是淡了,洛云侯进京的时候,连个下人都没派人来府上,形同陌路,这一点,娘娘应该知道。 “嗯,倒也没错,时间太久,许些事总会淡的,坐吧,既然你们都来了,晌午的时候也别走了,就留在此用膳,坤宁宫好久没热闹过了,” “谢娘娘。” 屋内又是众人喜庆的声音. “侯爷,侯爷,” 马车上,张瑾瑜靠着车窗眯了一会,听见叫喊,醒了困,问道; “什么事,到了?” 宁边在车前,小心地对车内汇报; “侯爷,前面拐个弯就到荣国府了,刚刚有小厮追着车架来报,说是秦老大人派人来,告诉侯爷一声,郭家的大公子派人,去寻了秦老大人府上,想求借用大匠户给府上画改建图纸,并且能要一些工匠去修缮一番,秦老大人没敢答应,谁知,郭家拿出张家的信物,老大人就派人把东西送过来了,问一问,” 说完,把一个蓝色锦布包裹的东西,递进了车内,张瑾瑜有些迷糊,什么跟什么,有事不找自己谈,怎么去找了岳父大人,还张家信物,他怎么不知道。 张家一直在关外守着平阳城,几乎把族中的人,大部分给迁出去了,和关内有何联系,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方形玉佩,带点琥珀色的上等温玉,前面竟有一个张字刻在上面,看着眼熟,就把腰间的一块玉拿出来,对比一下,一模一样,却是张家信物,这算怎么回事? “宁边,张家的信物玉佩,怎么会在那什么人手里?” “回侯爷,是京城的郭家,也就是张家去关外时候的世交,听老爷说过,郭家的族长郭白山和老爷是八拜之交,其嫡长女郭明月,入了后宫,封为静妃娘娘,” 宁边手下暗卫,早就把京城各府摸了大概,郭家的事,和张家的关系,一点不少, “侯爷,还有,咱们来京城之前,郭家老爷,被调任中山郡,任布政使,” “真是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郭家那边,有些印象,但是本侯记得,刚来京城那会,郭家也没来什么人啊。就是贺喜的时候,上了礼金罢了。” 张瑾瑜把玉佩反复在手上摸索着,说来也巧,两个把玩一番,内里的纹路竟然是一左一右,成为一对牌,好家伙,这玉佩给的是郭家的谁了,不会是那个静妃吧,想想也不对,入了宫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些, “侯爷说的没错,侯府刚来的时候,郭家大公子曾跟着朝中众人一起,到了府上贺喜,礼数虽全,但是私下里,没有接触,想来今次宫里面正妃省亲,修建宅院,可少不了匠户他们,” “嗯,既然拿了信物,情谊算是还了,先给他府上画一画图,再让改建宅院的匠户,去几个人,帮着修缮一番,怎么说也是世交,对了郭家公子叫什么,在何处任职?” 张瑾瑜把玉佩一收,在腰间挂了两个,用一个匠户,也不必动用张家这个信物吧,难不成内里还有什么蹊跷,索性问一问郭府情况, “侯爷,此事末将还真知道,郭家大公子郭子仪在禁军任职,二公子郭子衡则是在北城任守将,算的上文臣出将军,” 闻听此言,张瑾瑜还真有些不信,文官那群人,脸都扬上天了,哪一个能看得起武勋的,一郡之地的布政使,家里面公子竟然不科举举士,当个城门守将,落在兵马司下面,还真是另类, “嗯,回了派个人,去秦府,把事情说了,同意先去郭府画图,另外,要是吴家送上门的东西就收了,让那个大匠再多跑一趟,去吴家画图,该给的银子,一样都不能少,” “侯爷放心,秦大人手下的那些匠户,都在京城各处改建院子呢,内务府那边只要不拦着,一切好说!” (本章完) 第896章 银子莫须有无 第896章 银子莫须有无 荣国府门前, 已经换了摸样,不少管事带着小厮,开始去胡同巷子里面,打着铜锣, “噹”的一声,立马身边就围满了看闲事的,人一多,几位管事就开始扯着嗓子, 吆喝着, “诸位老少爷们,主家准备修园子,一个月三两银子,包吃,只要做得好,后面还有赏赐,二奶奶说了,贾家族人优先进,” 眼见着荣国府又要用人,哄的一下,不少闲扯的人都坐不住了,急忙涌了过来,纷纷喊着用他们。 就连几个居坊的百姓,没有活计的人,也纷纷来此,闹哄哄的一片, 侯府的马车, 说完话的时候,也到了荣国府门前,看了一看西边胡同里闹哄哄的,张瑾瑜也不管这些,其实心底,还在想着,要不要带人去玄真观搜一搜,贾敬十几载都在那关着不出来,他怎么坐得住呢, 早些时候的猜测,还未查验,总想个明白才是, “下车,进去,” “是,侯爷,” 宁边先下了马车,身后的亲兵则是翻身下马,跟着身后,一行人,直接就进了荣国府,也不知门房管事是有过交代,还是侯爷来的勤了,见到是洛云侯,仅仅是派人先行通知老太君,剩下的人,拦也不拦,任由侯爷的人进去, 刚进了府,就从侧院小路,往荣庆堂而去,留下几个门房小厮面面相觑,问道; “管事,咱们也不问问?” 哪知道管事一脸的莫名笑意, “你们几个,看门都看傻了,东府的惜春小姐,可是跟着进了侯府门的,” “呃,还是您老英明。” 一声声马屁声,还有呵呵笑声传出去,好不快活。 过了前院,就从中院的回廊东头,入了角门,再走一段路,就到了荣庆堂, 别看弯弯绕绕多,路走多了就熟悉,瞧见内门处有几个婆子丫鬟在那说着话,张瑾瑜就知道到了地方, 此时, 内堂中,事情商议妥当之后,贾赦和贾政,就匆匆带着人回去筹措银子,邢夫人和二太太想跟着去的,却被贾母拦下, “你们两个跟着去做什么,外间的事,就让爷们去办,刚刚不是吩咐过赖大,今日就开始招人手,等宋大匠,把图画出来后,也别等了,进今个开始动工,万不能耽搁。” “是,老太太,” 邢夫人和二太太点点头,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那,也不知那些银子,最后还能剩下多少, 贾政还好说,荣禧堂府库内,就有现银十八万两,只要人把这十六万两银子,送到荣国府府库公账上,这银子算是二房出了,其实贾政并不想过问这些,只因为牵扯自己的女儿,多少心底有些愧疚,所以这一回,亲自带着周瑞,拿着钥匙进入府库, 一进门, 就看到两排货架,琳琅满目的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还用着锦布盖着,贾政皱了皱眉,走到一处地方,把锦布撤下,只见是一座金银器物,价值不菲,又撤下临边的一处,还是如此,不由惊讶问道, “周瑞,你以往就掌管府库,这些类似器物还有多少?” 周瑞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这些东西,可是他带着人,从国公府库里面,搬进来的,只有二太太知晓, “回老爷,都是二太太以往和各府来往所用,一直都没动过却也不少,还有些少见之物,值不少银钱。” “哦,既如此,留下一些入眼的,像这些器物,全部发卖了,能有多少银子?” 贾政不稀罕这些,现如今,府上缺银子,他是知道的,与其留下这些东西,还不如换一些银子回来,今个工部值守的时候,吴家,郭家,何家等,都是手捧着银票进的户部, 问询后才知道,他们是去找阁老借人,要不是工部大匠都去陵寝修陵墓,这会子,早就动工了,想到这,元春那边,不是更缺,贾政少有的操心一次, 见到二老爷如此说话,周瑞想开口,也不敢再多言,主家的事,他岂能插言, “老爷,这些东西本就是金银所制,也好出手,东市就有收这些东西的,算下来,至少也有六万两银子,要是老爷决定了,奴才就派人把东西送到东市,换银子回来,” “嗯,就这样办,多带着一些护院,实在不行,要银票也成。” “是,老爷。” 看过之后, 贾政就把库房的门锁上,回了内院, 而东苑的书房内,贾赦却气的在屋内摔着东西,秋彤穿着薄纱坐在那,媚眼一挑,问道; “老爷,您这是发了什么火,进了门就摔东西,这可都是银子买的。” 一听到银子买的话,贾赦本有些消气的神情,又变得涨红起来,骂道; “哼,银子买的,今日一过,这些还有几件是老爷我的,府上修园子,还要老爷我出银子,哪来的道理,富贵是他们的,银子却想到我头上了,” 气急之话,贾赦口不遮掩,竟然什么话都说了出来,秋彤微微一笑,府上的事,谁不清楚,当家做主的,那可是二太太那边的,就是现在的二奶奶,那也是顾着人家, “哎呀,老爷,看您说的,府上有着贵人,俗话说树大遮阴,以后的银子,还不是敞开了进,就不知老爷要出多少银子?” “你个小蹄子,问这些做什么,四万两银子,你能有办法?” 贾赦平复下心情,知道此女的意思,皇亲国戚,那可是个金字招牌,以后赚钱的路子必然不少,长安县的云家,早之前就有些意思,合伙做一些商队,还有北面平安洲,节度使齐云,更是说一些隐晦赚钱的路子,这样一来,却是没有问题的,想到此处,心中的不痛快,就散了许多, 只是,荣国府上的商队,管事徐长,一直没动静,之前出去一趟,还是给府上采买菜品的,凤丫头不是说要重整商队的吗,怎么没了动静, “你个浪荡货色,竟然也能说出这些话,倒算是爷们,也没白白疼你,只是,四万两现银,还真的拿不出来。” 贾赦盘算一番,手上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两银子,还是之前剩下的,如今一下拿出四万两银子,这还真是难办。 却不知秋彤媚意横生,薄纱的衣裳穿在身上,迎着光,内里的情形,可都看得分明, “看老爷说的,您看看,这满屋子东西,多少拿出去,也就够了,” 秋彤的话就是暗指,这屋里的东西,拿出去卖上一些,银子不就来了,要说这屋里的古董字画,一部分是国公府留下来的,另一部分,都是贾赦托人,用府上的弄来的银子,一件件的叠加买进来的,如何舍得卖这些,以后,说不定还指望这些东西呢, “不成,不成,不说这些东西难得,就是下个月,太上皇寿宴贺礼,也要好好挑上几件才成,东西要是卖了,日后,就算是送礼,也没有趁手物件。” 这话也不假,贾赦消了气,缓缓坐下身子,看着满屋子箱子,却心底有些得意,这些东西,旁人想弄,还真是弄不来,不说前朝字画,就是汉唐的文人墨客留下的墨宝,都略有收藏,当然,不说值多少钱,能弄来,也是顺了不少人情的,秋彤哪里知道内里这些事,书房应当利落爽快,现如今,摆的箱子满满当当的不说,还放一个大床在这,每次和自己欢愉,也不避开这些读书人用的,本就是死物,又不能当银子用,银子有了,什么就有了, “老爷说的这些,妾身可不懂,但是老爷要是一点银子都不留,遇上事,这些东西怕是要贱卖,还不如趁着京城,老爷说的那样,宫里贺喜的时候,多少达官显贵四处寻找这些,价格必然要涨一波,这样一来,老爷出手多卖一些,只把几样贵重的留下,既能赚了银子,又能有东西送,一举多得,哪有嫌弃银子烫手的,” 秋彤越说脸色越红,还真是这样,前些日子,还有几位老亲过来问询,有没有好一些的贺礼之物,这样看来,就是价格多出三成,也是有人要的,眼珠子一转,看向墙边几个上锁的箱子,要是都出手,十余万两银子多三成,那这些年的心思也没有白废,出的四万两银子,也就没多少了,等到寿宴过后,这些东西价格必然降价,那时候再买回来,一进一出,那可是双倍,贾赦手摸着下巴,默不作声,仔细思索,秋彤说的在理,价格高出手,低了就买,一年来几次,可比在外面捣鼓那些买卖要强,这样一想,越看越满意。 “还是你心思窍,按你说的办,只不过老爷我心底有些不爽利,如何?” 淫靡笑容盘在脸上,秋彤如何不知,脸色一红,委身走过去,小声喊了一声, “老爷,” 贾赦如何能忍,衣服一放,就冲了过去。 却说荣庆堂内, 修园子的事,已经定下,银子这些,都已经安排妥当,人手也是现成的,先让一部分人清理宅院,后面的,等招揽人过来后,就开始拆屋子, 王熙凤满眼兴奋,油水最大的,莫过于此,就算定下四十万两的园子,她要是插手,少说也能留下一些过手的油水,只是老太太并未让她出去,心里着急,也不得不等着, “老太太,您还真是有福气的,本以为这园子修建不易,没曾想,一日的光景,您就给办成了,听外面负责采买的奴才说,京城如今只有咱们荣国府开始动工,其余各府也没个动静。”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讨巧的话,也只有凤丫头的嘴,才能这样说出口,但说的也是实话,京城工部的大匠户,只有秦郎中手下才有,只不过侯爷送来的这位,是哪里来的。 毕竟工部那边,政老爷也曾说过,人都去了陵寝,这些事,如何解释,老太太虽然糊涂,听个大概,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胡言, “你呀,竟说些好话,不管侯爷是从哪里寻来的人,咱们啊,只管用着,外面真要有人问起,一概不知,” “是,听老太太的,” 王熙凤扯着嗓子,应了一声,眼看平儿还跟在身后,气不打一处来,使了眼色,让其出去看看,那些管事如何安排的,平儿会意,小心的退下, 就在此时, 屋外的婆子,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老太太,太太,侯爷来了。” 只听声音没见人,倒是那个老婆子机灵,洛云侯来此,都没人敢拦着,她们腿脚不利索,索性,一看见侯爷来此,就先喊上一声, 果然, 张瑾瑜根本没有停下脚步,话音一落,踩着点就进了内堂,朝着四下看去,只见黛玉和宝钗都没来,几个当家太太在此,也不知道又在商议何事,都说什么来着,四个女人一台戏,不对,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位有段位的,不得唱个昆曲乐呵一下, 到了内堂,拱手一拜,道; “今个叨扰,小子给老太君请安了,” “侯爷哪需要客气,快坐。” 贾母也有些诧异,见着洛云侯风尘仆仆来此,出了何事,难不成是因为另有人找他借用宋大匠,这可不成, 张瑾瑜点头,便在王熙凤身边坐下,也没排个座位,不等丫鬟上茶,王熙凤则是起身,先给侯爷奉上茶,笑问道; “侯爷今个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难不成想反悔,把宋大匠户要回去,” 张瑾瑜伸手接过茶碗,刚想道谢,瞧见凤姐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答应的事,怎可反悔,就算看在黛玉面子上,也不能做下这没脸没皮的事, “凤姐哪里话,既然答应荣国府的事,岂能反悔,修园子的事定下,尽早开工为好,” 说完,抿了一口茶水,只是这味道,还真的有些不行,不如鸳鸯沏的茶, 洛云侯无心之言,让屋内众人,尤其是老太太心底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有些奇怪,问道; “既然侯爷不是为了此事前来,那是为了何事,这一大早的,” 略显有些奇怪,要是没事,也不会亲自上门了, 张瑾瑜放下茶碗,玄真观的事,也不知老太君知道多少,或者说尤夫人那边,知不知道内里的事,但看着一屋子女人,俗话说,内宅女子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只有老太君在的时候能压制,贾母一走,树倒猢狲散, “老太君,小子还真有一事相商,事关宁国府那边,就不知如何开口,或许老太君知道些,” 张瑾瑜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遮掩一半,这样下来更是引得众人好奇,什么要紧的,牵扯宁国府,贾母思索片刻,事关宁国府,那就是贾珍了,人都伏法流放,还能怎么, “不知侯爷具体要问什么,宁国府那边空有个爵位,名下也只有些族产挂在公账上,只剩下一个镂空的关外庄子,这些,” “咳咳,老太君莫要多想,” 张瑾瑜不得不出言打断贾母话语,宁国府的事已经了结,如何能再过逼迫,引得京城勋贵不满,就得不偿失,再说了,贾珍他走不出京城地界,又道; “老太君,宁国府的事早已盖棺定论,小子自是不便多言,今日来,是想问一问,城外的玄真观,宁国府或者说,贾家还需不需要。” 这一问, 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王熙凤反应最快,笑着问道; “怎么,侯爷是看上玄真观了,莫非侯爷也想修道,” 美眸有些笑意,都说道家修道不禁女色,但是入门前的修道,还要保持元阳不泄,固本培元,洛云侯年轻气盛,真要是修道,大嫂子,尤夫人,还有府上那些人,能舍得,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脸色一红,身下就感到有些异样。 “凤姐倒是开玩笑,我哪有修道之说,不过是想买过来,换了门面,江南来了一些故交之人,佛家子弟,入京城还没有落脚地,所以,想把玄真观换个门面,给她们寻个落脚去处,” 张瑾瑜并未隐瞒,虽说重新建一个也不是难事,但府上一群女尼在,闲言碎语多,闻听是此事,贾母点点头,不是难事,那玄真观怎么说都是贾家出银子买的地盖得,要是荒废了,反而不好, “侯爷既然如此说,也不是难事,尤夫人,珠家的,你们怎么看?” 老太君虽然能做主,但是玄真观是宁国府一手出银子建起来的,吃喝用度也是宁国府供奉的,所以这些买卖,还是宁国府拿主意, 尤夫人和李纨,怎会不同意,之前二人还商量着,能不能把玄真观折现,替宁国府省下银子,既然侯爷来了,送与他极好, “听老太太的,既然侯爷有用,那就送给侯爷吧,也省了宁国府以后的供奉。” 李纨先开了口,尤夫人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只有对面的邢夫人还有二太太满脸不解,这些年宁国府为了玄真观,算是掏尽了家底,就这样白白送出去,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心想说什么,尤夫人笑道; “侯爷想要,拿去就好,万一玄真观里要还是留人,还请侯爷一并安排为好,宁国府就从今日,断了玄真观的供奉,” 虽然敬老爷仙去,但玄真观有多少人,还真不知晓,有侯爷接手,把人都给安排妥当,还能省不少事和银子,这才是好事。 谁知道, 邢夫人还没张嘴,二太太则是问了一句, “珍哥家的,不知玄真观那地,一年供奉多少银子,玄真观又了多少银子建起来的,听说珍哥儿,每年都给送银子过去,是也不是。” 一屋子人默不作声,眼神里竟有些莫名的意味在里面,好似是关心,但内里,不就是要银子吗! (本章完) 第897章 东皇陵出事了 第897章 东皇陵出事了 荣庆堂内, 香炉内青烟,缓缓飘出,一股伯牙清香充满屋子,上好的香料,也只有勋贵之家才能享用, 东面位子上的二太太,话问的不清不楚,尤夫人笑了笑,竟然故意不回答,反而说了其他的, “要说这玄真观,是了不少银子,尤其是每年的供奉,账单也不敢落在府上,只有内帐一册,之前就送与老太太那里,怎么如何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敢过问不是,” 眼瞅着二太太脸色有些沉了下去,邢夫人心底顿时有些开心, “还是尤夫人说得好,一府一个事,哪能面面俱到,既然不是能赚银子的,话说还要赔银子,早点脱手才是,里外不就是赔一些银子,那也总比府上的人,胡乱做出去的要强一些,” 说的这些,暗指的人,不是明摆着的吗。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内堂,被两位太太这么搅合,气氛明显不对,贾母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既然留在手上也没啥用,那就不留了,侯爷拿去自便,地契什么,在老婆子手里,鸳鸯,给侯爷送过去,” “是,老太太。” 几乎两府的一些产业的地契,看来都在老太太手里攥着,张瑾瑜见鸳鸯进了暖阁,知道是拿地契,许些话,还真的不能不说,能用银子的,决不能搭上人情, “多谢老太太美意,既然是宁国府修建的道观,加上还有常年供奉,了不少银子,玄真观里面的人,本侯定要安排妥当,另外,银子还是要给的,不然族里的人,议论些闲话也不好,这样,玄真观,加上周边田地,五万两银子,尤夫人,暂且收下,入了宁国府的帐。” 说完话,就掏出五万两银子,放在尤夫人身边方几上,话说这五万两给的少了,京城一座普通宅院,都不止五万两,何况一个玄真观,放好银票后, 又拿出一万两银票,放在李纨身边, “这一万两,算是代替玄真观今岁府上送的供奉,总归是有个说法,也好向族里交代,” 真想要办事利落,定要面面俱到,原以为荣国府是挂着贾家族长的名头,后来才知晓,宁国府才是贾家族正,玄真观的事,想要利落的解决,无非是多一些银子, “哟,还是侯爷明事理,既如此,尤夫人收着就是,有人问起,也好有个说法。” 这一点王熙凤并不眼热,最难管的就是族里之事,之前宁国府管着,如今就算是她,虽然惦记族里那些产业进项,可是贾家数千族人子弟,不少族老,都眼巴巴盯着这些, 真要是动了,族老上门,那就难说清楚道理, “既如此,侯爷,老太太,姑且我先给就存着了,” 尤夫人把银票拿起,有些犹豫,又把银票放入荷包内,想来感觉有些不妥,把目光转向大奶奶李纨, 此时李纨, 身穿深色袍服,乍一看,多有雍容华贵之貌,不像以往,默不作声,既然宁国府把银子接下了,那这银子,放在府上公账上,好是好,就是被惦的人多,既如此, 李纨心底竟有了想法,开口道; “多谢侯爷,老太太既然说了话,宁国府就收着,但也不能没个说法,像二太太所言,玄真观既然是族里也出银子了,这银子就不能单单放在宁国府,想着荣国府学堂被拆,以后族中子弟也没个去处,倒也不成,” 李纨站起来,素云赶紧上前扶着,走到中央,微微欠身道; “老太太,孙媳妇想着,虽然学堂拆了,但是族学不不能断,宁国府东苑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也有阁楼一座,简单修缮一下,就把此地作为族中学堂,启蒙之用,万一寻得好先生,族里在出几个举子也是好的,当然,学堂的费就从族里产业营收作保,也省的荣国府和宁国府,在另立账目,可好。” 一番话说的大气凛然,就连张瑾瑜也有些刮目相看,还真是厉害,这样一来,得了名声不说,也断了荣国府想插手,宁国府族中那些产业进项,学堂的费可不少,进来多少人读书,都是给月例的, 荣国府甩出这样一个包袱,哪有不同意的举动,许是惊讶一番,贾母满脸笑容,赶紧让李纨坐下, “还说呢,之前还想着,学堂动拆之后,族学应该怎么办,看看,还是珠家媳妇,族中子弟的学业,不能断,就连宝玉,都要继续用功读书,既然这样,改建学堂的银子和事,就不劳你们两个费心,” 贾母转过头,看向王熙凤,就嘱咐道; “凤丫头,人招来之后,先去宁国府那边,把学堂院子阁楼修缮一番,而后就把历来的账册,都送到宁国府上,以后学堂用度,就走宁国府公账,再多请一些夫子,谁家想去,就去宁国府门上报名字,荣国府这边的名册也送过去,” “是,老太太,我还说来着,学堂拆了,以后宝玉在哪里学还是问题呢,没成想,大嫂子早就给宝叔叔想好了去处,等会,我就去瞧瞧,需要什么添置的,再给补上,” 乐呵一笑, 随即就想着,学堂这一块,一年能省下不少银子,也总算能缓口气了,但是这样一来,宁国府仅剩的那些,也没法开口了,还是大嫂子厉害, 见众人商议已定,两位太太也没再开口,张瑾瑜已经拿着鸳鸯送来的地契,起身一拜, “老太君,既如此,小子也不敢再耽搁,需要出城去看看,告辞。” “也好,早些去处理一下,总比日后出了问题,万一有些事,还请侯爷自行料理。” 转身离去的时候,贾母又叮嘱了一番话,让张瑾瑜有些愣神,自行料理,难道还能有什么, “老太君放心。” 撂下话,带着人就匆匆出了屋门,火急火燎的样子,让屋里的人瞧得不明白, 但王熙凤可不管这些,拉着尤夫人还有李纨的手,对着贾母也一并告辞, “老太太,这就去东苑瞧瞧怎么改,” “行,去看看也好,” 听着贾母答应,王熙凤起身就把两位嫂子拉手着,走了出去,最后留下两位太太和贾母,在内堂有些相顾无言 “驾,驾,” “驾,闪开,闪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从东城门外,几名王府的人,神色慌张骑着马,奔着忠顺亲王府疾驰而来, 到了王府门前,惨白的脸色挂着丝丝冷汗,滚下马之后,直接奔着内门跑去,门房管事知道几人是王爷心腹,怎敢阻拦,让开侧门,就让几人进去。 前院的风吹过,就没了几个人的身影, 京城东陵地宫外,乱糟糟一片,不断有匠户,还有禁军的人,从内部出逃,地宫深处,幽冷的气息宛如实质弥漫,一股潮湿瘴气从内飘出,让地宫甬道上的火把,摇曳不定, 甬道壁影上的精美雕刻,也不知是何时,被水汽侵蚀,变得斑驳陆离,脚下的青石板路,也有了绿色的青苔附着其上,好在东皇陵的甬道,和地宫前厅,都是用料十足,上次地龙翻身,并无大碍,坍塌的地方,属于地宫中央的宫殿,被困的人,早已经救出,死的人虽然不少,不过内务府监管太监宋振,早已经下了封口令,严禁任何人泄露口风,只等着工部,新上任的匠作使房立仁。 谁知, 正在清理修缮地宫的时候,忽然有守卫地宫的禁军来报,皇陵东侧地底,有水渗出,本以为无大碍,谁知,渗水越来越严重,竟然顺着修好墙壁,缓缓流出,整个墙面湿漉漉的,在墙角汇聚成一个小水洼,一些地方更是变成了流水状, 周围忙碌的劳役并无感觉,只等着负责修建此处的匠户察觉,才感到出事了,只能出去和禁军的人禀告,并且立刻关上东宫陪葬的耳室,就这一会的功夫,积水已经开始上升, 接到消息的监工宋振,满眼不可置信,以往修建的时候,不是没有此事吗,如何会挖到暗河, “你可知道,此事至关重大,是要掉脑袋的,杂家可再给你一次机会。” “公公,小人怎会欺瞒公公,地宫东耳室的水都快满了,好在反应快,在外门上宫,已经着人修建堤坝,还来得及,但是东宫那边,就不得再用了,”来的大匠户满脸死灰色,所谓的东皇陵修建,就是在京城东边的,有一处三山环绕的宝地,太上皇进京城的时候,就看中此地羽化登仙之地, 登基后, 更是让钦天监,工部,还有礼部的人,寻到此地,画图选址,修建皇陵,前面修好后,遇上白莲教叛乱,停工数年,而后新皇登基,才由忠顺亲王全权督办此事,上下其手,所有官员牵扯其中,唯独瞒着长乐宫。 宋振的脸色并不比来的大匠脸色好看,惨白灰败,哆嗦的手,更是无处可放。 “那你去通知刚刚上任的匠作使房大人了没有?” “回公公,还没有?” 匠户摇摇头,谁都知道,修建陵寝,是王爷一周操办的,新来的,还不知能待上几天,未曾过去, “嗯,既如此,就一块过去说说,看看怎么办,对了,你可有法子?” “公公,法子是有,但是耗费巨大,需要在东陵以东,再挖深坑,而后还要挖水渠,把水引流至地宫外,等水位降了之后,再重新掩埋,想来渗水的事,就是上次地龙翻身,导致底下暗河水位升高,只要留下暗渠,把水引出去,就没问题,” 其实这些事,对于他们这些大匠来说,不算大问题,可是需要费银子和气力,耗费巨大,还有一个,时间不等人啊, 宋振脸色一暗,明白大匠户的意思,不死心的又问道; “那还有办法没有?” “有!”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大匠户元安重重点点头,他的身家性命,可都在这个,陵寝的银子,他可没少拿, “公公,那就是暗地里挖一个小的引水渠,把水引到山下小河中,挖的隐蔽一些,另外,陵寝内部,修建好堤坝之后,东殿直接废弃不用,地下暗河的水,不知什么时候耗尽,所以要把西边殿宇再抬高三尺以上,格局未变,西高东低,水自会流完。” 这也是没法的事,自古以来,水都是自西向东流,总不可能反着来,虽说东贵西贱,但是陵寝的水可不管这些,只能改动皇陵整体布局,还好后殿没有挖完,把不用的土,垫在西边,足够用了, 有了解决的法子,宋公公心底少许有些轻松,至于说改变地宫格局,这些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来人啊,速去忠顺王府,给王爷报信,元安,咱们去见见匠作使,” “是,公公。”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到了地宫入口处,这么大的事,瞒着谁,都瞒不住,工部匠作使房大人,早已经上任多时,陵寝什么情况早已经落在眼里,心底暗自震惊,忠顺亲王如此胆大妄为,修建皇陵的银子也敢动,而且还死了那么多人,如何瞒着的,或者说,陛下,也曾知道。 看着入口处,来往慌忙的人群,不少发配的囚徒身上,背着土石袋子,显然是地宫渗水的事,做不了假,自己如何办。 正想着难事, 身后就传来一声尖细的话音, “哎呀,原来房大人竟然先来了,杂家可是一顿好找啊,” 一身大红色的袍服,内宫监工宋公公带着一群人,不急不缓的赶了过来,肥硕的身子,不断的抖动,瞧得房立仁不自觉皱皱眉,礼数不能丢,拱手而拜, “下官见过宋公公。” “哈哈,自己人,哪有那么多礼数,” 一笑而过,显得极为热情,眼神却盯着房大人不曾离开,客气一番之后,宋振摸了摸下巴,问道; “房大人,你说,地宫发生了这些事,应当如何?” “宋公公,下官才刚上任不到三天,什么事都不知晓,地宫的事,自然是以宋公公为主,下官岂可做决定,” 房立仁弯腰躬身,小心地回着话,现在皇陵的事,想要不参合其中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想着如何脱身,还没有路,只能暂且以静制动, 听到房大人服软的话,宋公公脸色好了许多, “哈哈,还是房大人说话好听,这样,杂家已经派人去王府通知王爷了,咱们先下去看看,” “听公公的。” 随后,先派禁军护卫,点了火把,沿着甬道,缓缓而入,只是地宫内潮湿气闷,火光摇曳,照的一众人,宛如鬼影子一般,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前殿还好说,并无半点水泽,再往中宫走,就显得有些乱,沿着中线,整个中宫东侧的沟渠边上,已经修筑一人高的堤坝,东边一个个耳室门早已经封闭,丝丝水流从里渗出,小一些沟渠还有引水之能,再多的话,就不够用了, 好在,皇陵中部地宫,并不受影响,之前坍塌的部分,已经重新修建,几根从南边运来的巨木,已经竖起,顶在天穹顶盖上,让整个地宫牢固起来,剩下一些碎石木料,堆积在那,显得有些扎眼, “水流还不大,尚有补救之法,元大匠,你们这些大匠户,如何商议的?” 匠作使房大人不可能真的不管,都是在其位,谋其政,如若袖手旁观,渎职之罪,也是流放。 “回大人,小人早就寻他们商议,第一个就是修建堤坝拦着渗水蔓延,另一个就是拓宽水渠,在陵寝外面,重新挖开一条河,直接通到东耳室下面,这样,暗河的水就能冲出来,地宫自然是没水了,” 回答的中规中矩,虽然是简单之语,但坑不了房大人,他本身就是工部出身,浅显的道理,谁不懂, “说的轻巧,再开挖,相当于重新挖一个地宫,耗费巨大不说,对于皇陵的防护,又要重新加固,这些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可还有。” 顿了一下, 房立仁闭口不言,看出来补救方法不止这一样,但是需要改动地宫格局,这些,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匠作使能动的,索性反应过来,立刻闭了嘴,让身旁的宋公公暗叹,大为可惜。 “还是房大人有心了,这水虽然蔓延出来,想来是地下暗河涨水的缘故,补救之法等王爷回信再说,现在,先把堤坝修严实了,再派人拓宽水渠,万不能让渗水,蔓延中宫殿宇内,” “是,大公公。” 围着的主事,皆是抱拳领命,随即,大批的人,背着砂石,倒在眼前堤坝上,反复碾压,还倒上了糯米浆糊粘牢,大费周章不说,其他地方的修建,几乎暂停了, 虽然房大人感觉不妥,但如今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等着王爷的回信,更多的是心底有些算不明白,这样反复折腾,忠顺王府,或者说王爷那里,真的能剩下银子吗,怎么算怎么都是亏的啊, 瞧了一眼顶在天穹的巨木,这一根就要耗费不少银子,如今中宫位子,就用了六根,实在是不可思议! (本章完) 第898章 去南山上瞧瞧 第898章 去南山上瞧瞧 “吁” “侯爷,侯府到了,” 一声轻呼, 马车外传来宁边的声音,张瑾瑜动身下了马车,本想着在荣国府寻黛玉说说话,可见到手上玄真观的地契,心底更好奇贾敬的身份,到底有没有隐瞒, 所谓是夜长梦多,事不迟疑,先回府,再带人过去瞧瞧, 下了马车,张瑾瑜就吩咐道; “宁边,带亲兵百人,换马去玄真观,另外再派出百人,等师太做完法事,就护送她们去玄真观,在我们之后,罢了,回了再说。”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安排。” 宁边应了声,转身就进府安排, 张瑾瑜则是站在府门前未动,只等着人马出来,骑马过去就成,就这等候的功夫,西边来了几辆马车,就停在侯府门前,张瑾瑜还好奇是谁来此地的时候, 马车上,下来一位眼熟之人,正是吴家那位管家,只见此人小心地下了马车,寻见侯爷就在门前,三步并着两步,到了身前就施了大礼, “侯爷,小人这般又打扰侯爷了,” “你倒是来得巧,今日来可是?” 张瑾瑜笑了笑,对吴家做派,还真是佩服,说今日来,绝不对会等明日,可见吴家的主家厉害之处, “回侯爷,小人今日来,是给侯爷带一些蜀地特产,一箱子蜀锦,还有蜀地不少特产之物,金丝云线都有一盒子,上一次的事,家主也训斥了吴家二爷,算是给侯爷赔罪了。” 看着小心说话的吴管家,张瑾瑜现才想起西城兵马司同知吴士起这个人,看来还真是吴家的,既然挑明了,话也好说, “嗯,既然吴大人都开口了,本侯岂能不给面子,这样,你直接去工部,寻秦大人,就说本侯说的,让那个大匠户,去吴家,先把图画了,可好?” 吴管家脸色大喜,躬身一拜,道; “谢侯爷大恩。” “吴管家客气了,来人啊,把东西拿进去,吴管家,本侯还有事,你先去吧。” 张瑾瑜招了招手,让门房小厮,把东西搬进去,蜀锦可是好东西,可惜,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上好的蜀锦每年都产出不多,能送到京城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话说蜀地布政使是谁来着,如今大武的蜀地有些大,包含汉中还有川中,以及南云郡,地广人稀,但是架不住好东西多啊,只是夜国横在西南面,蜀地将军就守在那一直相安无事,心思转瞬间想了许多,但是距离太远,想也没用, 眼见着吴家管家远去,琢磨着这吴家还真是巨富,一箱子蜀锦,堪比金子还贵,还真的送过来,对了,还有郭家的事,明日再说, 等了片刻, 亲兵就涌出府邸,宁边也牵着马走了出来,张瑾瑜也不耽搁时间,临近晌午,一个来回差不多一个时辰了,翻身上马,领着人匆匆奔向东城门外, “驾,驾!” 一阵马蹄声响起,街上的百姓赶紧让开道路,以免冲撞了贵人,到了东城门下,也不等城门值守兵丁问询,宁边大喝一声, “洛云侯出行,闪开。” 城门兵丁一见,赶紧吆喝把人驱赶两边,由着洛云侯骑兵而出,动静可不小,城头上,城门将林平,看了看城外离去的骑兵,有些纳闷问道; “怎么回事,今日城外可出了何事,来回进城传令的兵丁可不少?” “回将军,城外并无任何事,出去巡逻的弟兄们已经换了两趟了。” 身边校尉有些不解,要是有事他们也应该第一时间知道,也不知兵马司的大人是何意,自从诸位王府世子进京城之后,要求城门守卫兵丁,每日不间断城外二十里范围巡逻,又是立刻上报,本就是枯燥无味的守城门,如今更是多了劳累,许多弟兄们怨声载道,好一点的是,伙食好了许多。 林平抬眼看着远去的骑兵,眼里有些好奇,怎么今日里,反而那么多事,清晨的时候,就有兵丁进城,现在洛云侯出去,难道是去城外大营,但方向也不对啊,大营在北侧,而洛云侯去的南边,有意思, “今天本将觉得有些不安,让弟兄们打起精神,看好城门,让外面巡逻的人,再往外加五里路,” “呃,是大人。” 校尉苦着脸答应,谁轮着下午,谁就惨了, 忠顺王府, 前院乱糟糟的脚步声,引得院中有些凌乱,两位心腹管事,慌张下,就冲向后院书房内,想去见王爷, 幸好遇上王府长史周良,这才把人拦下, “你们几个,如此慌乱所为何事?” “启禀大人,陵寝那边,出事了。” 几位心腹管事,着急回话,只一句,就周良大惊失色,左右看着无人,就把人领进了书房, “王爷,陵寝怕是出事了。” 推门而入后,径直出言,让坐在书案后的忠顺王周建安,惊得连喝水的茶碗都扔了,上好的汝窑瓷,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急声问道; “陵寝又出什么事了,不是都已经固定好了吗,” 说的就是地龙翻身的事,固定好穹顶之后,就能修建主殿了,何来出事一说, 一番质问下,几个管事立刻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叩首,领头的主簿回道; “王爷,主殿是固定住了,但是今日,不知何时,陵寝地宫的东耳室,全部渗水,堵都堵不住,宋公公知道后,急着命下官带着人,就进城问询王爷,如何补救。” 这话说的着急,忠顺王本就是气恼此事,如今听见一个小官问自己如何补救,瞬间怒火中烧,拿起桌上折子就打了过去,骂道; “你娘的,你们修的陵寝,出了事问本王如何补救,本王能知道吗,” 眼见着王爷怒火中烧,周良赶紧劝诫, “王爷息怒,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解决东陵的事,万不能出差错,而且,京城那些人还等着大匠户要用,王爷,孰轻孰重!” 话音一落, 整个书房安静下来,就连怒火中烧的忠顺王,都默不作声,东陵的事,牵扯长乐宫,太上皇要是知道了,事情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了,还有那些正妃娘娘的娘家等,放下手中准备扔出去的折子,平复下心情,问道; “渗水可严重,元安如何说?” “回王爷,渗水是昨夜发生的,并未蔓延到中宫,元大匠已经在东侧修建堤坝,并且把东面耳室关上,虽有解决之法,但是耗费有些大。” 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王爷,阴郁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主簿吓得头一缩,咽下唾液继续说道; “王爷,来之前,元大匠说,一个是在挖一个地宫,专门做引水排出之用,另一个就是整改布局,西高东低,确保中宫,和西殿万无一失,要是两者都要用最好,地下暗河升高,动了地势,以后还需要以防万一,” “不要说了,既然要改,那就好好去做,说吧,的银子还要多少?” 这才是主要的,修陵寝,耗费就是银子,现在算下来,不光王府之前弄的银子已经送了回去,这样再弄,怕是还要王府把缺口补上, “回王爷,元大匠说,地宫不费多少,挖出的土直接填埋即可,就是皇陵东侧,再挖一条引水渠,耗费时间长,用的人也多,人手不够,” 主簿也没法子,元安还有他们这些人,都是王府客卿,如何敢隐瞒,所以,来的时候,元大匠也是交代了补救的法子,他不敢不说。 忠顺王一阵头疼,改变地宫的布局,他实在是没想过,万一太上皇知道,后果难料,但是不改,怕是地宫就被水淹了,谁能保证,地下暗河的水不涨,用手揉了揉脑袋,把眼神落在长史周良的身上,像是问询, 周良脸色一苦,这种事,他如何敢说, “王爷,此事卑职不懂,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如何修建地宫,卑职是一窍不通,既然元大匠有补救措施,还需要王爷定夺,但有一点,此事万不能传出去,新任匠作使房大人是瞒不住的。” 说了一番话,言外之意提到房大人,此人初来乍到,陵寝的事基本瞒不住他,并且房大人上任后,并未到过王府,这些都是隐患。 却不知周王爷冷笑一声, “房大人,是有些自命清高,但是他既然敢赴任,就应该知道本王的手段,账目上已经抹平,无非是渗水的事,既如此,按照元安的话,双手准备,沟渠要挖,地要抬高,你们几个,去传令吧。”“是,王爷。” 主簿赶紧点头答应,王爷开口,此事就算定了,但想起宋公公所言,陵寝上的银子,已经了大半,后续改动过大,这银子可不够了,定定神跪着不动,硬着头皮叩首,问道; “王爷,卑职还有话要说,” “嗯,还有什么话?” 周王爷脸色一凝,没好气的问道,主簿缩了缩头,有些为难说道; “回王爷,宋公公嘱咐下官,说是修建陵寝账册上的银子已经了大半,如若再开工一道引水渠,那银子是绝对不够的,所以让下官务必提醒王爷。” “娘的,银子,银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周建安瞬间恼火,要不是想挪用贪污一些银子,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想起地龙翻身的时候,之前赚的银子,全部送了回去,既然不够,再写折子递上去, 刚想动笔,却又把手收了回去,此事不妥, “长史,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周良本以为王爷把此事略过,事情就完了,没想到还要问,银子的事他如何开口,只能向朝廷索要,但不能由王爷开口, “王爷,渗水的事,原由因为上次的天灾所致,所以此事应该上报朝廷,银子的事也应该顺带其中,但此事,不应该让王爷上奏折,新任匠作使房大人,下官觉得由此人上奏折为好,王爷随后在跟着上一道折子,这样一来,合情合理,就算太上皇知晓此事,也是明面的。” “好,说得好。” 心底那隐约的不安也随之消散,修建皇陵不可能不出问题,大事不能报,小事怎可不报,既如此,再看向地上跪着的几人,吩咐道; “起来吧,本王的话,原封不动传给房大人,让他上折子禀告此事,勿要耽搁时间,”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是,下官领命。” 几人赶紧叩首,起身退下,周良也跟着躬身一拜,缓缓退去,书房内,只剩下忠顺王周建安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根本没有刚刚暴怒的神色,呢喃道; “看来还是需要换个地方筹措银子了,” 京城地界的富户,都是有主的,江南那边鞭长莫及,既如此,想到管家传来暗线,关外的商路,如今开通后,就至少两倍的利润,这些,是不是可以和洛云侯合作一把,这些事,可以让世子去探探口风,想到此处,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来人啊,去把世子寻来,” “是,王爷。” 京城外南边,有山名南,被京城百姓统称南山,其山巍峨,延绵数里,仿若翠屏横卧大地,与京城的繁华喧嚣遥相呼应, 张瑾瑜跟着宁边,骑着马带着兵,到了南山口,抬头观望,山峦起伏,翠影摇曳,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就入了深山,端是一个好去处, “都说京城贵胄,想出家不想走远门的,就在南山买地建院子,以此修行,本以为是妄言,没想到是真的如此,那主脉山头,看样子可不少宅院。” 顺着山路往上,隐约间可见半山腰,许多宅院在其上,还能看到阴影闪动,定然是有人居住的, “侯爷,京城不少勋贵世家,都在此有个小庄子,还有书院的别院在此,南山之名还是京城秋水书院传出来的,” 宁边一指山头最东边,果然有阁楼在此,想来那就是书院别院了,还真是会享受, “不说这些,先去玄真观看看,” “是,侯爷,驾!” 挥舞马鞭一抽,一行人就匆匆上了山路, 半山腰的山路,虽然曲折,但明显有人修缮过,平坦不说,修的还宽,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半山腰的位子,此处宅院相对而建,各家各户靠在一起,这就形成一处大庄子,而玄真观,就在对面那个山头,隐约可见,只是这个位子, 张瑾瑜有些狐疑,从这个位子看过去,好似能看到玄真观的大门口,像是监事一般,遂留了心, “宁边,记下这个宅院,打听一下是谁家的,有没有出手的意思,要是有,找牙行的人买下来,” “是,侯爷,” 宁边也不问询,看了一眼地形,就记下来,回头去牙行问一问即可,就是这些宅院,仔细看看,倒也没多少人住里面,可能只有几个老仆守着, 稍微略过此处,顺着山道往里走去,就到了岔路口,往南在拐,行到路的尽头,地势稍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座道观,匾额上写着玄真观,其观坐北朝南,依山而建,红墙碧瓦在在绿树遮挡下,显得格外厚重, 张瑾瑜来到玄真观门前,门前院子依旧干净,像是刚有人打扫过,但是关门紧闭,门上铜锁锈迹斑斑,好似许久没人来了, “下马,去敲门,” “是,侯爷,” 随着张瑾瑜一声令下,众人翻身下马,有亲兵跑过去,用力砸门,稍等片刻,只听门内有个人颤颤巍巍回道; “敢问是何人来访,观主不在。” 竟还有人, 听着话音,此人年岁不大,张瑾瑜对着众人摆摆手,冲着门内喊道; “把门打开,此地已经归本侯了,不知你是何人?” 一听是官家来人,内门里,一个齿白连嫩的小道童,吓得不知所措,但不敢不开门,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顺着门缝看着外面,瞧见过百的官兵在外,心底发颤, 门一动,外面的亲兵也不问里面什么情况,直接就把门撞开,稍一用力,就把门内的小道童撞倒在地上,疼的“哎呀”一声, 随即,侯府亲兵就蜂拥而入,四下查探,见观内并无他人,校尉回身来报; “报,侯爷,观内并无他人。” “嗯,倒也走的干净,进去看看,” 张瑾瑜抬脚就上了台阶,心底还想着,玄真观地方不小,伺候的人消息灵通,跑的可真快,看着大门两侧还有偏殿,内里整理的干干净净,还算是好的,看着爬起身的小道童,并无恶感觉, 问道; “怎么观内,就你一人在此,其余人呢?” 小道童赶紧回话, “回居士,早些年观里还有几位师兄,但是前年之后,观里的人都还俗了,就剩小子一人伺候观主,只是观主下山之后,现如今还没回来,” 礼数不说做的周全,说话口齿伶俐,显然是个机灵的人,透过前院,看着主殿,建筑精巧,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正中央还有雪梅栽种,四下的厢房并不多,形成一处处小院,加上后院子的情景,端是一个好地方,别说五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手, “你就别想着观主了,回不来了!” “啊,居士何出此言?” (本章完) 第899章 玄真观的后山 第899章 玄真观的后山 南山南坡, 玄真观内, 前院子里,道童睁大眼睛,不解侯爷之意,张瑾瑜倒是没再解释, “敢问道童名号?” “回居士,玄真观弟子清风。” 一脸的诚恳,让张瑾瑜脸色有些古怪,道家烂大街的名号,清风还有谁来着,明月好像, “敢问小师傅,关内弟子可有叫明月的?” “呃,回居士,这倒是没有,” 清风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眼前贵人,为何提到明月二字, 张瑾瑜摇摇头,既然没有,就搜搜看, “来人啊,进去搜一搜,看看有无书信,或者账册?” “是,侯爷,” 宁边点点头,知道侯爷的意思,就亲自带领亲兵,一个一个房间开始仔细搜索,这气势,着实有些吓人,清风吓得缩在一旁,鼓足勇气问道; “敢问居士,为何扰乱道观清净,方外之地,怎可无理。” 看着气哼哼的道童,张瑾瑜也来了逗弄之心, “第一,此地或者说道观,被本侯买了,地契在本侯手中,不能说擅自闯入,另外,道观的观主不在,本侯家中有人信佛,所以本侯只能借用此地改换门庭,敢问小师傅,可有去处?” 说的很明白, 此地从此不再是道观,日后的出路,自己选,果然,清风听罢,有些愕然,但随即眼神一暗,倒还真没有去处,施了一礼,回道; “回居士,小童没有去处,” “好,既然没有去处,本侯也是念旧之人,你既然在此处伺候,俗话说修道之人,哪里都能修道,本侯在前面庄子,准备买下一个宅院,你把观内修道用的东西,都搬过去,整理一下,顺便给本侯看个门,每月都有月例,吃穿用侯府包了,如何?” 张瑾瑜并不是突发奇想,既然能留下一人看着此地,年纪虽小,倒也忠心,既如此,打算买下的宅院,不还需要有人看着吗,万一能引出什么,一本万利, 清风站在那,纠结了好一会,才躬身一拜, “回侯爷,小道士同意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搬走?” 看着小道士同意,张瑾瑜暗道,此事成了,点点头, “你稍等几天,几天后,宅院买下来你就搬过去,此地就不要问了,” “谢侯爷。”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宁边带着人已经搜查进了后院,只见后院过于朴素,与前院大为不同,就留了心,四下厢房查验,并无异样,主殿内的各处,也是一般, 就在众人毫无发现的时候, 内殿中, 西暖阁打坐的地方,竟然空荡荡的,屋内只设立了一处高台,高台上面有一个方几,还有一个道家打坐用的蒲团,别无他物,对应的北面壁影,竟然只有一张桌子在那,显得极为违和之感, 宁边看着蹊跷,来到桌子前,摸了一下桌子,好像桌子是后来移动过来的,仔细看了地下接触地方,并无压痕,既如此,就是墙有问题,伸手把桌子拉开,用手小心地摸着墙,冷冰冰的,敲了敲墙壁,侧耳倾听,并无异样, 宁边皱了皱眉头,蹲下身子,再往地上敲一下,“咚咚”作响后,竟有回音,心中大惊,再用力一跺脚,地面轻颤, 里面是空的, 既如此,机关在何处,四下打量,并无发现,对着外面侯府亲兵喊道; “来人啊,进屋搜查此处,有机关密室,再派人通知侯爷,” “是,将军,” 有亲兵涌进来,四下摸索, 而前院, 有校尉来报, “报,侯爷,后院西暖阁,宁将军发现密室,正在寻找机关。” “哦,竟有此事,” 张瑾瑜眼神一亮,好家伙,意外之喜,玄真观既有密室,那就说明此处就能藏着贾敬的秘密,或许就有那位太子爷,不对,忠义亲王的秘密埋在此处, 带着人,快步去了后院,进了屋,朝着西暖阁的屋子走进去,见到不少人在屋里搜寻, “可找到入口了,” 宁边闻声回头,瞧见是侯爷来此,赶紧回道; “回侯爷,入口就在北墙角下,只是密道的入口机关,找不到,” 张瑾瑜迅速看了一圈屋内,陈设太简单了,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几张桌子,和凳子,一个蒲团,就是想藏着机关也没有处藏,既然不在里面,那就是在外面了, “来人啊,把外间屋子也搜寻一遍,看看有没有,还有屋子外面,院子里也瞧瞧。” “是。侯爷。” 亲兵齐声应和,然后屋里屋外搜索着,好一会,屋外有人大喊一声, “找到了,” 只见一位士兵,竟然在西侧竹林里,有一个石碑,下面有一个乱石头,就那么用力一拧,屋内的的洞口就开了,这一幕,让众人看的不明白,怎会这样,一般来说,世家还有江湖门派所用密事,都是在屋内,如何会在外面,虽然竹林不起眼, “侯爷,机关是在西侧竹林石碑上发现的,就是有些奇怪,按理说都是在屋内布置,为何会在外面,” 张瑾瑜带人出去瞧瞧稀罕,石碑就是普通的石头,并无任何痕迹,也没有雕刻字迹什么的,平平无奇,只是这般模样,看着竹林一侧院墙,还有个院门通向外院的位子,走过院墙,只有一处小院,带着一个角门,看不出什么, “凡是看不出的,必然要反着想,那密道,会不会是由着外面的人,进来呢,此处连接玄真观后院,说不得是方便外面的人进来,” “侯爷说的是,或许吧,末将派人曾听闻,宁国府每年给玄真观的供奉不下五万两银子,但是玄真观并未有人私自下山,就算人多,也不完这些,但没有账册,无法看出痕迹,” 宁边此番和侯爷来此查找,也是为了那些银子去向,是否有蛛丝马迹,能查询那些暗卫的踪迹, “既然查不出来,就去下面看看,把臂盾拿出来,点上火把,小心行事,” 看不出什么有用的,张瑾瑜索性不再逗留,让那个身穿重甲的亲兵,拿着臂盾和火把,在密道前头引路, 收拾妥当之后,来到西暖阁内,看着黑黝黝的洞口,并无杂言,说来也不可思议,洞口夸大,能容纳二人同时进入,四名亲兵,手持臂盾弓弩,举着火把就走了进去, 几乎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密道内才有回音传来,又等了片刻,回来一名亲兵, “侯爷,密道并无机关陷阱,前头直通后山一处悬崖,并且有路下山,好似是打通了此处的山头,” “哦,这么厉害,” 张瑾瑜眼神一亮,能把后山山头打通,可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 “走,过去看看,” “是,侯爷!” “驾,驾,” “驾,驾,吁”东皇陵,守军驻地,几名从京城王府回来的人,水都没喝一口,匆匆奔向城外,急切间,就到了宋公公的驻地,飞身下马,就冲进了屋子内, 门口的小黄门赶紧拦着,尖细的嗓音响起, “干什么呢,没有规矩,干爹可是刚回来,” 眼见着是宋公公的干儿子小香子拦着,几人再怎么着急,也只能施了一礼,主簿陪着笑,回道; “原来是香公公,卑职几人从王府回来,官走得急,落了礼数,请香公公怠慢,” “嗯,好说,既然有公务在身,情有可原,不过干爹和房大人去了地宫还未回,主簿还是去地宫汇报为好,” 小香子把手放下,这屋可不是随便进的,几人一听,赶紧抱拳谢道; “谢香公公提醒,卑职几人即刻过去,” 道了谢,几人又匆匆折返回去,寻了地宫入口,一起下了地宫,只觉得一路劳顿,走进地宫的甬道,总感觉有些神情恍惚,浑身不自在,更多的是,竟然会感到恐惧,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眼底有些莫名神色,嘴角微动,始终不曾言语,路不长,前殿一过,就到了中宫的位子,刚入内,就瞧见宋公公和房大人,站在高处,指挥着民夫还有匠户,正在东侧修建堤坝,他们几人看了一眼东侧的耳室,水已经蔓延出来,好在水渠已经拓宽,目前倒无大碍, 几人赶紧来到宋公公身前,躬身一拜, “下官参见宋公公。”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瞧着几人带着疲惫面容回来,宋公公心底一松,看样子王爷是松了口的,也不知王爷此番如何处置,撇了一眼身边默不作声的房大人,问道; “起来吧,王爷可有话交代?” “回公公,王爷说,此事就按照元大匠所言,双管齐下,务必保证陵寝修建,另外就是,地宫修建所耗费的银子,还需要房大人和宋公公上书陈情,内务府那边的银子,已经见了底。” 主簿脸色微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激动的,此番话说完,就立在站定,等候问询, 宋公公则是一愣,没想到王爷竟然两个法子都要用,话说的也对,双保险,就算地下暗河在涨水,那也不怕了,只是,不知问朝廷要银子的事,房大人该如何去办, 不动声色的问道; “房大人,你觉得如何?” 房立仁笑了笑,宋公公和主簿一唱一和,演的可真好,修建陵寝的银子,都是工部和户部早就核算出来的,就算有个突发情况,户部那边,也有备案,如今陵寝还未修到一半,这银子就见了底,谁能信,但王爷开了口,又不得不回应,想起上一任匠作使自裁于此,心底顿时警惕, “既然王爷说了,就按照王爷的话去办,至于要银子的事,本官初任,并不了解此中的事,不敢胡乱指正,想来银子的事,是宋公公督办,下官就不插手了,地宫修建的事,下官也听公公的。” 这算是两手一摊,不管不问了,闹得宋振也有些懵,仔细打量房大人,面色憨厚,不哭不吭,竟然还有着这种道行,倒是小瞧他了, “房大人谦虚了,作为匠作使,地宫一切皆有权过问,银子如何的,也有账册记录,皆可查阅,这银子不够用的,内务府那边又不给填补,只能上报朝廷审议,房大人岂可推脱。” 有意无意,算是提醒房大人,不管也要管,这地宫的修建,第一道关口就是那些大匠户筛查,而后是匠作使审阅,最后才是他这个宫里来的监工盖印,想要逃脱关系,痴心妄想。 “既然公公这样说,下官也不是不可以上折子,但前任匠作使如何做的账册,下官是不认的,只能从下官就任的时候写,至于朝廷怎么批复,那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前任的坑,房立仁怎会往自己身上揽,这地宫修建,中规中矩,并无改制,就算是地龙翻身,有所破损,修补改建后,银子也不可能光,所以,前任匠作使,还有眼前的宋公公,以及周王爷,他们的手,伸的有多长,就不得而知, “哈哈,好啊,还是房大人算的清楚,既如此,那就依照房大人所言,上奏吧,杂家也会上折子陈情的,” “谢公公,那下官就回去写折子上奏疏,告辞!” 房立仁也不拖延,既然今日出了事,那就今日写,至于内里如何,想起戴公公给的密函,只能如实汇报了,抱拳施了一礼,就走出地宫, 留下宋公公一群人,留在此,主簿眼皮子直跳,问道; “公公,房大人明显想置身事外,这如何是好?” “看你几个人的出息,怕什么,地宫渗水的事抓紧处理,而后中宫修建的要快一些,他想撇清关系,是能撇的清吗,此事由王爷定夺,账册的事,务必要记录完整,” 宋振眯着眼,目光跟随匠作使的背影,缓缓移动,皇陵的事,他就算不想参与也不成了,太上皇的性子,可由不得你,看着周围乱糟糟一片,心中烦闷, “是,公公,下官都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元大匠已经带着民夫和禁军,去下游山底,选择合适地方,就要开挖暗渠,想来此地渗水之事,很快就会解决,” “那就好,走,出去看看,” “是,公公。” “侯爷,慢些,前面还有几个弯,就到了出口,” 玄真观的地道内,蜿蜒曲折,直通玄真观的后山,里面干涸不说,并不是修建的宛如密室一般,反而是中规中矩,对地道简单做了处理,连个耳室都没有,让人瞧得奇怪, “路竟然这么长,关键也没修建地宫什么的,存储一些东西,这样看来,地道仅仅是做逃生之用?” 张瑾瑜四下查看,借着火把的亮光,地道也挺大,一人之高,两人之宽,明显动用了不少人挖的,但是并没有密室和物资,显然只是当做一条路修建的,关键为何会修这条路, “侯爷,会不会后山那边有什么蹊跷,走山上太显眼,毕竟玄真观对面的一个大庄子,各家各户的院子都在那,太扎眼了,” 宁边想了想,想要从玄真观那边,绕道后山,还需要老长时间,关键山路陡峭,老远就能看见,想要寻得密事行踪,定不能这般走法。 张瑾瑜闻言,想想也对,大路不能走,只能走小路,小路不能走,只能走夜路,要是连夜路也不能走,那就只能走地道了, “回了留点心,打探一下那个庄子,又哪几家眼线在里面,此地不会无缘无故就自发出现一个庄子的,” “是,侯爷,末将会派人好好查查的,” 话音一落,前面的路就出现亮光,显然是到了尽头,众人精神一振, 加快了脚步,就在出口的位子,还真有一间屋子大小的洞口,旁边还有几个箱子,打开一看,就是几件普通百姓的衣服,还有一些干粮和水囊,果然,是跑路用的, 验证了猜想,这才走出洞口,视野开阔,后山景色尽收眼底,远处的还有三山送礼,脚底下不远处就是一座断崖,左侧乃是一块巨石立在那,遮挡视野,右侧则是一条下山的小路,路面已经长了野草,好似许久没人走过了, 看了一会,张瑾瑜望下四周,平平无奇,只有周围的树林,把洞口挡住,一般人只能看到此处的巨石,是一个藏身好地方, “宁边,这条山路通向哪里?” “回侯爷,此条小路直通山下,刚刚派人走了一遍,能到半山腰,看到悬崖底部,这路既能通向河西郡,也能去福灵郡,” 宁边跟在后头,这条路之所以隐蔽,就是因为处在山腰凹陷处,还有密林遮挡,到了半山腰,则避无可避, 张瑾瑜忽然失笑,倒是自己多疑了,既然是逃路,定然要隐蔽,并且四通八达,要是死路,何必废那么大功夫去挖地洞啊,不过,这个玄真观,还真的是一个好地方,留给那些女尼算是浪费了,但转念一想,有方外之人在此,才好更加能遮掩,此地还要好好修建一番, 正要和宁边细细商量的时候,忽然,在悬崖瞭望亲兵,压着声音喊道; “报!南边缓坡,有大批人移动,正在东去。” “什么!” (本章完) 第900章 郭府之人后悔 第900章 郭府之人后悔 南山之南, 就是皇陵所在的三山之地,此处修有皇家园林,还有守陵墓的禁军留在此处,不过入口,皆在北面的一处高低山坡安营扎寨,遇上南山屏障,几乎不得相见, 但是,绕南山北面,到了山脉尾端那边,却可以看到三山围地的西侧,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听见亲兵警示,张瑾瑜眼神一凝,迅速带人趴在悬崖边,瞧着东侧缓坡,果真见到不少禁军,还有民夫,在缓坡地底部,开始挖着什么,这里好像是, “宁边,这里竟然有禁军,挖的是什么?” 宁边伸着头,也往远处观望,距离太远,只能瞧个大概,按照方位,出于三山之地东侧,那里好像是,想起侯府的大匠户,小声回道; “回侯爷,那里好像是皇陵所在,太上皇一直让禁军守卫此地,那些民夫还有囚徒,都送到那边修建地宫,也就是忠顺亲王负责的。” 说到此处,宁边不再言语, 张瑾瑜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地宫塌陷之后,必然会有补救,这么些日子,以周王爷的手腕,早就给抹平了,而且自己并未和王府有过冲突,所以自己这边迟迟未动,那山下这些人,出了地宫在挖什么, 看了一会, 却见那些人挖的路线,从山脚,到缓坡之内,应该是引水渠之类的,好生奇怪, “都说忠顺亲王帐算的好,也不知是真好,还是假好,上一次,怕周王爷吃了亏的,也罢,此地算是个风水宝地,宁边,等宋大匠忙完事后,把他们几人的家眷,养在府上, 做个府上匠户,安顿好之后,留在此处,好生把此地修建一番,增加耳室,至于前面,给那些师太居住,一应供奉具在侯府,仔细些,说不得有大用,” “是,侯爷,咱接下来,侯爷可有打算?” 宁边点点头,此地视野开阔,道路通畅,要是在关外,此地可设置暗门烽火, “还能有啥打算,自然是回府,不,去岳父秦老大人府上一趟,许久未去了,心里挂念!” 有了侯爷的吩咐,一群人径直回了密道,退出到院子里,留下一些人看守此地,余者,则是出了道观,飞奔京城。 但骑兵奔过此地之后,庄子内的一些留守的奴仆,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没多久,半山腰处,飞出诸多信鸽,不知去了何处。 京城郭家, 乃是静妃娘娘郭明月的娘家,就在北城青湖东岸,有一处大宅院,虽然比不过公侯世家,但在文官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如今,郭家家主,也就是静妃生父,还在中山郡任职,并未回京,所以,接到正妃娘娘省亲的事,乃是郭家嫡脉大公子,郭子仪, 如今接了宫里的信件之后,就先去工部寻了人,问了匠户之事,得到的回馈,就是工部所有大匠户,皆是去了皇陵,只有秦大人手下,还有一人负责京城宅院改造之事,多次派人去打听,谁知秦大人,以工期紧张,并不松口放人, 实在是费解, 郭家后院,二公子郭子衡急匆匆闯进后屋正堂,急切问道; “母亲,大哥,听说家姐从宫里来信了,怎么说?” 屋内, 倒也不是很冷清,更谈不上热闹,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从郭家嫡女入了宫之后, 院内好上一阵子过后,本让人羡慕的皇亲国戚,却因为家主郭白山调任中山郡任布政使,还有洛云侯进了京城过后,总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处处不利落,也不知是何原因, 郭老夫人皱皱眉,看着二子风风火火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面容一紧,说道; “走那么急做什么,快,喝口水歇一下,” 连忙让身边的丫鬟,把一碗茶水端过去,二公子也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而身侧的郭家大公子郭子仪,面有愁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点不假, 父亲走后,一家之事尽在他身上,本以为平顺非常,一切照旧,没想到,妹妹省亲的事,竟然还没有头绪, “信是来了,你等会再看,之前让你去打听一下,荣国府那边如何了?” 说是打听,其实也是传闻,回府的时候,有百姓传闻,荣国府那边已经开始招工不说,并且是先给工钱,动手收拾院子, 显然, 是有了动作,就是不知是虚晃一招,还是真的请来了大匠,毕竟京城,也只有一位大匠户, 荣国府要是把人给要走了,郭府又该如何,想起自己妹子给的两封信,心底有些犹豫,毕竟当年,父亲可没同意张家伯父的隐含之意, 想起洛云侯如今的气势,以及年初大比的精锐麾下,不说后悔是假的,要是当年和张家联姻,明月入了洛云侯府的正妻之位,那如今的郭家,就不会这样,上不上下不下了, “大哥,弟今个一早就去了荣国府那边瞧了,国公府的管事,现如今都在外面招工干活,一个月都是三两银子开始,好像是听说荣国府已经请了大匠户,开始画图改建了,也不知真假。” 郭子衡满脸无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工部仅剩下的一位,还在北城那边指挥修建宅院,也不知荣国府哪里寻来的,还是随意找个匠户糊弄一番, 郭子仪脸色有些阴郁,洛云侯和荣国府走得近,他是知道的,但是大匠户只有那一位,如何安排的, “你可问清楚了,是真的有,还是随意放出声的,” “这个,大哥,这样说,弟就不知道了,” 郭子衡撇撇嘴,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事,再说了,自己心思也没在这,看着大哥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说道; “大哥,既然二姐写了信,必然会说到此事,二姐怎么安排的?” 打小二姐都很有主见,只是大哥有时候刚愎自用,不听别人劝阻,这才有了许多事,如今不就是修个园子吗,郭府虽不大,简单修缮就好, “你说的简单,京城各家各府,还不都是盯着此处,后宫正妃当中,也是有我们郭家,势单力薄,但你说的也对,此乃你二姐来信,说是给洛云侯的,你晚上无人的时候,就给送过去,” “呃,大哥,让我去,小弟可和洛云侯不熟悉,大哥您儿时候,不是和洛云侯要好,您去不是更合适。” 郭子衡有些不解和惊讶,大哥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犹犹豫豫,是何道理,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信封未拆,你务必要收好,” 冷哼一声,郭子仪就把静妃娘娘的信件放在桌上,也未等三弟还有母亲说话,就冷着脸离开,整个内堂顿时安静下来,让郭子衡满头雾水, “母亲,这是?” “哎,让你去你就去吧,那时候的事不应该提,你偏偏要说,当年就是因为你大哥和你父亲不同意,你二姐最后才去的宫里,谁知这些年会这样,” 郭老夫人心底并不后悔,能入天家的富贵,何曾要去关外受苦,只是没想到,多年下来,竟无子嗣留下,这内里的秘密,就算不知道,也要跟着保密,不然后果难料, “母亲,此乃后话,谁知道张家,那洛云侯有如此气魄,当时候我就说了,既然有世交,二姐又愿意,去关外就去关外,何来进宫这一说,还有这个修园子,的银子海里去了,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银子?” 虽然是气话,但心底也没有多大把握,当年张伯父可是冷着一张脸走的,离京城之前,两家那段时间也没有多联系,所以,现在洛云侯认不认郭家,还两说呢。 “银子的事,你们哥俩看着办,我一妇道人家,想管也管不住了,” 郭老夫人叹息口气,心底有些迷茫,日后的路又在何方。 说罢, 招呼身边伺候的丫鬟,起身去了后堂,留下郭子衡一人在此,看着桌子上信封,无奈,伸手把信封拿回来,放入怀中,就回了自己院子。 前院东屋, 郭子仪一脸阴沉的回了屋,把手上的另一封信,拿在手上,又细细品读一遍,二妹所言,省亲的事,是天恩,不得怠慢,但府邸不必大动干戈,找大匠户重新修缮一番即可,既能对宫里有了交代,也能顾全自己的脸面, 但如此简单的省亲别院,他们郭家连个大匠户都寻不着,还有何颜面,到最后的落款,竟然是要自己私下,去找洛云侯求助,哎. “郎君,为何愁眉苦脸的,大喜的日子,一人躲在屋内作甚?” 一声清脆的的话音,从外传来,郭夫人摇曳的身姿,带着两个丫鬟,就进了屋,瞧见郎君一个人在屋里,也没见到一个伺候的人,显然是有心事, “倒也没什么,小事而已。” 郭子仪摇摇头,现在许多事,后悔也是无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没什么事就好,妾身今日让管事买了上好的关内菜,今日郎君可以多喝一杯,府上的事,听娘娘的就好,” 郭夫人如何不知郎君的为难之处,有些事强求不来,还不如一切从简,听娘娘吩咐就是,“嗯,夫人说的是,” 幽幽话语传来,仿佛认命一般,也让郭夫人楞在哪里,郎君这是? “驾,驾,都快点,” 一路疾驰, 张瑾瑜带着亲兵匆匆回了京城,顺着南城门处,直奔着秦业府上而去, 没过多久,绕过友来客栈,对门拐角处,就到了秦府的小院, “吁” “侯爷,到了。” 看着眼前的门脸,依旧还是来时的摸样,张瑾瑜翻身下马,走上前敲了门, “咚咚咚!” 三声门响,里面就传来一个女声问到道;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谁啊?” 熟悉的话音,让张瑾瑜微微一笑,回道; “秦府的姑爷,” “哎呀,是侯爷来了,” 一声惊喜喊声,门随机被打开,内里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秦业身边伺候的刘姓女子,如今穿的衣物早已经今非昔比,都是上好的江南苏锦,看样子,是收入房中了, “原来是刘姨娘,近来可好?” 张瑾瑜见门打开,客气一句,就带着人走了进去, “拖侯爷福气,自然是过得好的,快,里面进,老爷在厅喝茶,秦少爷也在,” 刘姨娘一指正堂厅,回道。 张瑾瑜脚下步子就快了一些,秦钟也在,也不知这小子读书读的如何了? 沿着小院,顺着曲折的回廊前行,雕的窗格外显眼,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行至正堂厅之外,绕过屏风,就听到内里传来棋子落盘的清脆响声,似珠玉落盘,在这寂静的厅内回荡,不由得脚下步子一缓,慢慢走了进去。 厅内, 秦业和秦钟父子二人,对坐于棋桌两侧,秦业满脸笑意,面色微红,更添了几分亲切之感,而秦钟,一身暗纹黑袍,坐姿端正,举手投足之间,有一丝稚嫩的沉稳,此时,他正微微低头,凝视着棋局,手中执着一枚黑子,思索着如何落下, 张瑾瑜并未打扰二人,自己搬了椅子,坐在桌子中间一侧,看着棋盘上的棋局,黑子显然已经是无路可走,中原以失,无力回天, 半响过后, 秦钟放下黑子,说道; “爹,儿子输了。” “啊哈哈,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如何执着于此,瑾瑜今日何来?” 秦业欣慰地一笑,转头看向身边的洛云侯,好些日子未见,气势越来越威严, 话音刚落,秦钟迅速起身,躬身一拜,嘴里喊道; “姐夫,” “坐吧,许久未见,钟儿也算是读书人了,你姐姐要是知道,别提多开心,” 秦钟坐着还不知道,一起身,个头明显高了,面庞如白玉,双眸有神,黑色锦袍更加衬托身姿挺拔,还别说,世家公子标准的“小白脸,”啧啧,看来自己的岳父,当年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谢姐夫,” 恭敬的拜了一拜,就安稳落了座。 “岳父大人,今日小婿不请自来,一个是看看岳父近况如何,钟弟可还好,另一个就是为了工部改建宅院之事,” 张瑾瑜简言意骇,道明来意,工部那些人虽然没有伸手,也是户部那些人相互牵制,自己手上可有改建宅院的三百万两银子,这些,工部那些人,瞧得眼都红了,明面上不敢找自己麻烦,就怕为难岳父,所以要自己问一问, “瑾瑜放心,老头子这边,没什么难事,如今京城改造的宅院,已经修缮好二十处,城南十处,城北三处,城东五处,西城两处,院子修好后,老夫直接把修缮好院子的对牌子,递给工部侍郎楼大人,让他负责分发,此中的事,老夫一概不管,只管着修建院子,” 微微一笑,坐在那招了招手,帘子外面的丫鬟,就进来收拾棋盘,奉了茶, 张瑾瑜心中一动,暗赞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岳父这手腕,真不可小视,银钱在自己手里,宅院分属之事,交给了工部,那京城许多散官,还不把楼侍郎的府门踏破, “岳父好手腕,这样一来,京城六部散官的目光,都在楼侍郎那里,但为何南城改建的多?” 张瑾瑜刚刚琢磨一下,南城修了十个院子,西城最少,这样修建,可有说法。 却见秦业面有得色,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水,笑道; “京城散官,多是手中没有银子的,南城院子最小,但也有家有院,租金便宜,所以先修了十座宅院,给那些朝官解了燃眉之急,至于其他三城的宅院,不也算给个选择不是。” 张瑾瑜听完话后,大感意外,合着内里的事,岳父早有打算, “原来岳父大人早已经心知肚明,小婿佩服,既如此,小婿就放心了,不过,岳父,那位大匠户,工部可有调用?” “不曾调用,之前有忠顺王府那边来工部要人,楼大人一直不松口,此人还在老夫手下,这几日找他的人可不少,不少娘娘省亲的事,你如何安排的。” 张瑾瑜一开口,秦业就知道问的是何事,后宫正妃娘娘省亲,修建园子的,但宫里面,有好几位妃子,大匠户只有一人,如何安排, “此事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既然想要修建省亲别院,各府都想少银子,既如此,只要改建一番即可,所以,各府要人,无非是让大匠户画图,其后,让各府自己去办,” 想到吴家人先登的门,还有郭家的信,这两家,都要去的, “明日先到吴家,画完图再去郭家,剩下的,只要有人登门,岳父答应即可,”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要是陵寝那边借用的大匠户一直不回,京城还真的没人能画, “好,就依着你的话去办,那荣国府那边,岂不是耽搁了,” 秦业满口答应,但是荣国府贾家那边,可就没有先机了,却不知张瑾瑜早已经安排好, “岳父大人放心,荣国府那边,已经动工了,内里的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来人啊,去友来客栈弄一些好酒好菜,今日,定要陪岳父大人好好喝上一盅酒,” “是,侯爷,” (本章完) 第901章 苏崇以改兼赈 第901章 苏崇以改兼赈 日落西山, 夜色渐明, 繁忙的京城,也逐渐繁华落尽,失了喧闹之声,街上,百姓的身影逐渐减少,只有脚步匆匆,刚下工的伙计,赶往回家的途中, 李首辅的宅院内,小厮已经开始点燃灯笼里的蜡烛,让还未暗淡的院子,更加明亮,另外,府上的巡夜之人,也早早在主家偏院,用了饭食,而后三三两两一伙人,开始在外院各处,检查院落门第是否关好,还有整个府上,是否有其他隐患,让此处宅院显得幽静安逸, 内堂屋中, 首辅李崇厚用过膳食之后,就入了暖阁躺下,隔着屏风,听着外面那梅家女子唱的昆曲水磨腔,嘴里打着半酣,似睡非睡的样子。 而大公子李潮生,则是落坐一旁的书案前,仔细查看各地送来的密信和奏疏,每件书信,都细细品读,留了记号方才规整放好,替父亲查看内阁的一番事,略有所得。 过了好一会, 一曲西厢记唱完之后,留音收声,李首辅好似睡醒一般,睁开双眼,伸出手摆了一下,梅淑见到后,起身万福,缓缓退下, 李首辅见人离开之后,这才转头,望着儿子还在屋里看着密信,问道: “听说上次燕春楼的诗会,又被洛云侯给搅合了,一首诗力压全场,‘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南十四州。’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胆识,还有他点名的昆曲,什么峦山音,也在京城名声大噪,被天下学子称为北山南水齐鸣,可有此事?” 说来此事也怪,洛云侯的诗一出,整个燕春楼鸦雀无声,就连几位书院山长都默不出声,最后洛云侯有事回了宫里,偏偏他留下人,在诗会上唱起了昆曲峦山音,引得天下学子尽皆侧目,加上之前作的诗,所有风头都让他出了,那唱曲的女子也是胆大,说的那些话,还真是符合洛云侯的性子。 到最后,诗会虎头蛇尾,天下学子只顾着讨论洛云侯的诗词,和新出的昆曲曲调,哪还有人注意那些书院子弟,两位公主也不得不把魁选举提前了, 思及此,想起当时候众人无奈的样子, 大公子李潮生笑了笑,那一日的诗会闹得,摇摇头,也只有洛云侯敢在那胡闹, “父亲,此事儿子知道一些,洛云侯的诗一出,无人再敢做诗了,而这个唱曲的,就是桃园班主的女儿,栗大家,天生的好嗓音,这个音调,也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被洛云侯听见,就招揽进了府上,做了乐师,峦山音是洛云侯取的名字,说是要压制江南水磨腔,这样一传,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单说那曲调,儿子听了,可以说在水磨腔之上。” 这一点,也不是他故意夸大,那日听得此曲之后,满场哗然,江南书院那些人,脸色难看至极,就算他自己瞧得,心底竟然也有一丝快意,可见京城世子对江南那些人的怨念, “还真的不是传闻,能让你都开口称赞的,可见江南文风,已经到了令人厌恶的地步,这一次赶考的人,可不止北地和江南,西边,南边的,都陆续来此,不能让江南一家独大,你可明白,洛云侯几次搅乱,简在帝心啊。” 李首辅眼睛又闭上,喃喃自语,暖阁里只有灯油燃烧的声音, “父亲,洛云侯能做的事,其他人未必敢去做,江南那些人一直是如此行事,原以为只是吹嘘,没曾想,十几年下来,竟然形成风气,图惹人生厌,不知那些书院的山长,可有悔过之意。” 大公子李潮生,算是明白许多,但真的做不来洛云侯的那些事,他见过那些山长,一个个自视清高,又无半点为朝廷效力的心思在里面,真真是一群道貌岸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嗯,是惹人生厌,但有些事,不是他们能定论的,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书院的传承,你一没名声,二没银子,书院如何还能办的下去,他们之所以置身于朝堂和江湖之间,两不沾边就是如此,牵扯多了,书院就不能安稳办下去,洛云侯显然也清楚,所以才能公然打个擂台,压一压江南文风,其他的,也没了。” 好似说完这段话,用完了力气一般,翻个身,往里面侧身躺了一下,闭上双眼,就此睡去, 只留下大公子在那想着父亲的话语,既如此,那洛云侯为何还要下力气,弄这一出,不可能就是恶心他们吧,想到恩科的事,或许是宫里的态度, 正在思索间, 外堂的管事,小心地敲了一下屏风木架, “大公子,大公子,江南传来密信,” 屋里的李潮生明显神情一愣,江南来的密信,会是谁呢? “把信件拿进来,刚刚送信之人可有说些什么?” “回大公子,送信之人说,先来李府送信,而后去了忠顺王府,其余的并未交代。” 管事小心地垫着脚步,慢慢走了进来,生怕发出一丝响动,惊扰了睡梦中的老爷,待走到书案前,就把送来的书信轻轻放在书案上,借着亮光,只见书信上有些褶皱,这些褶皱, 看样子并不似是人为折的,李潮生有些好奇,便拿起密信仔细查验,只见其上面的褶皱,好似是湿过水,干了之后的情形,正想拆开信封,忽然又问道: “江南那边,可有什么风声传来,” “回大公子,并无消息,最后一次传来消息,是说杨公公入了江南之后,接管了织造局,并把织造局秦主事拿下,不日就要押解进京,去刑部定罪,” 管事低着头,小声回道, 如今府上的事,所有管事皆有分工,他因受到大公子的赏识,被调入内堂, “织造局,秦主事,” 李潮生皱着眉头,想了些久,却仍然没有想到此人的任何一信息,没有印象,江南制造局,一直都是甄家合作的,怎么就被杨公公拿下了,但一想起不久前,杨公公在内阁备案要了一件官身,记得名字就是沈万和,那个江南首富,官身是给他的, 想到此,眼神一亮,暗自赞叹,杨公公真是好手段,这手笔一举就收了江南织造局,连同内务府的人,都要退避三舍, 迅速打开信件,仔细看了起来,片刻后,原本带着笑意的大公子,此刻的脸变得铁青铁青,江南新北大堤毁了,洪水淹没江南江北九个县,何人所为, 看见落款,是巡阅使景存亮的手书,难道是他,还是信中所提到的金陵知府衙门的马广诚等人,亦或者是杨公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但堤坝一破,别说改田为桑,就是今年田亩粮食之税收,也算完了,那宫里面皇上,如何会不注意此事, 那卢阁老一退再退,恐怕这一次,也不会退了, 脑中迅速想着,此时该如何应对,可想了一圈,又无从下手, “你,速去通知师兄,罢了,明日里,再去通知三位师兄,来此吃酒宴,” “是,大公子,” 管事虽有诧异,但还是点头称是,大公子现如今,越来越有威严了,人退下之后, 李潮生反复在脑中想着,此事应当如何插手,新北大堤位于金陵城上游北侧,洪水必然会淹到郡城之下,就算水位退去,也需要时间,赈灾就是一要事,会不会是他们联手此事,为的就是就改田为桑,下手太狠了,弄不好要出大乱子, 还需要压制后手,去江南也需要有个引子,想到师兄曾给自己举荐的言官曹广正,不知有没有胆子过去,明日还要和师兄好好商议一番。 火光之下,李潮生昏暗不明的面庞,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与此同时, 卢文山卢阁老的府邸,也是灯火通明,堂下,有三人坐在书房内,书案后的人,当是卢文山,一袭灰色长袍,安稳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拿着密信仔细查看,而堂下,恰巧坐着的是卢阁老的学生,言官苏崇和曾正二人, 二人皆是一身儒服,面色周正,眼神却盯着书案后的恩师,直到恩师放下手中的密信,才敢出声问道; “恩师,今夜叫我等二人来此,可有要事交代?” “嗯,是有事,还是大事,你可知道,为何只叫你们二人前来。” 看到江南布政使庄大人的来信,卢文山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新北大堤是被人挖开的,何人会用出那么毒的手段,这要是走漏风声,夷三族也不为过,想到江南那纷乱的势力插手其中,也难为庄守治了,随口一问,却难道了堂下二人,言官里,苏崇,严从,曾正,都是卢阁老的门生,为何偏偏叫了二人前来,却把严从落下,显然那不合常理,难不成是严师兄家中有事? “恩师,严师兄家中有事耽搁了,给老师告了假?” 曾正有些狐疑,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只有苏崇一脸犹豫,磨了半天也未开口, 眼见二人猜不出,卢文山摇了摇头,天赋不够,如之奈何, “你们二人还是没有长进啊。” 二人大惊,起身一拜,告罪道; “学生惭愧,不知老师用意,” “哼,不动脑子想一想,严从敲了登闻鼓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刚上任吏部听参,如何还能像之前那样,今日叫你们来,就是和你二人商议,谁去江南的事,” 卢文山把密信放在桌前推一推,二人会意,上前几步,把密信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这些,不过是江南水患之事,曾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反而是苏崇,从中看出了蹊跷,回道; “恩师,庄大人的信,说了江南大堤垮塌,那必然会有赈灾,学生感觉,应该是为了朝廷之策,改田为桑的事,只是内情不明,学生看不明白。” 值此一说,让卢文山立刻抬起头,盯着苏崇,颇有审视之味,竟然能看出这些,倒是刚刚小瞧他们了, “哦,那你说说,怎么就是为了朝廷之策,” 苏崇定了定神,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恩师,江南原本无恙,所有的事都是朝廷之策,如今已经进入六月,夏粮栽种也算晚了,那桑树种植,迫在眉睫,之前改种遇到阻拦,那如今水患过后,就是赈灾,但是赈灾官府也有难处,想来这一点,应该有人会插手其中,” 苏崇想到了许多,或许,这些事,都是预料好的, 忽然, 书案后的卢文山,哈哈一笑,就连身边的师兄曾正,都是一脸复杂看向自己,也不知说的对还是错。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啊哈哈,苏崇,以往都是老师错看你了,你说的句句在理,为师再给你说一声,江南的事,都是人为,并非天意,既然阻拦不了,为师考考你,江南水患之后,朝廷如何赈灾如何推行朝廷之策?” 一连两问,可不是单单赈灾之事,还有改田为桑之策, 二人听罢大惊失色,老师不是一直阻拦此事,为何会转变立场,难道还有其他的事在里面,苏崇猜不透,曾正更是毫无头绪,但是江南之策,苏崇还是想到了许多,如何才能两者兼顾, 突然,兼顾二字烙印在脑海中,苏崇眼神一亮,坚定地回道; “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悠悠话音在书房内响起,就连卢文山都不可思议看着苏崇,玉石埋没,他之过也。 嘴里反复念叨,“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端是绝妙之处, “如何解说,以改兼赈之策?” “老师,学生认为,赈灾不能光靠官府,江南富硕,富户太多,如今朝廷之策迫在眉睫,不如联合江南富户,出钱出粮食,按照市价购买百姓手中田亩,而后还有他们耕作,全部依照朝廷之策,改田为桑,等日后赚了银子,在同时分给百姓和富户,这样一来,二者皆有利可寻,官府丢了包袱,自然是两难自解,” 苏崇寥寥几句话,就化解江南之事,让卢阁老眼里熠熠生辉,连道几声好字, “好,好,果然是好计策,那你说说,这富户要是用粮食换了田亩,怎能保证灾民的利益不受损失,要知道江南的地,都是上等田亩啊,” 卢文山看似是夸赞此计策,但也看出了其中最为难之事,赈灾缺粮,要是让田亩按照原价卖出,那些富户自然不肯,要是贱卖,江南赋税之策,日后就会土崩瓦解,江南之地,尽数落入士绅手里,赋税受了影响,别说陛下,就是朝廷都会忍不住下手的,那时候,乱断一开,江南永无宁日。 “这,老师,其中的关键,就是地方官府,所谓的两难自解,中间自然是有官府从中做担保,把握个度,两边都满意,此事就算成了,” 苏崇想了想,此事最为简单,也是最为难的地方,就是这些田亩价格,决不能贱卖,要是贱卖了,此策,算是完了, “嗯,眼下的名头,算是好的,你把此事,细细写在折子上,江南的事,最多三日,就会报到京城,那时候,为师必然让你去委任监察使,走一趟江南,和庄大人联手,一明一暗,查探景存亮和杨公公的动静,务必要小心。” “谢恩师,学生知晓,那曾师兄。” 一听要去江南,苏崇满脸喜色,没想到竟有此机会,感念老师大恩,但想到三人之中,只有师兄还在京城,故而有些迟疑,而曾正,也替苏崇高兴,他自己愚钝,看不透官场之事,只能跟在老师身边,鞍前马后伺候着,任京城散官至今,倒也习惯了, “你不要管他,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曾正不通官场之道,下去任职是祸不是福,留在京城六部,或许还是好事。” 卢文山摇摇头,如今年纪愈大,想的就越多,身边总需要留下一个伺候的,曾正心思愚笨,但胜在孝顺忠心,有了他,省了许多心思在朝堂, “是啊,苏师弟,为兄在京城,还能在老师身边伺候,少了许多勾心斗角,求之不得。” 曾正伸手拍了拍苏崇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自己知晓自己的事,待在京城,未必不好,眼看着师兄如此坦然,苏崇心中也没了刚刚的意动,这才好受了许多,但心底虽然有着喜庆,忐忑也是有的, “老师,江南之地的事,错综复杂,上折子是一回事,去了那又是一回事,学生孤身一人去江南,又该如何自处?毕竟景大人,杨公公,还有金陵知府衙门,那些人都碰在一块了,” 苏崇并不傻,刚刚密信所写的事,牵扯人数众多,能让布政使大人细说的人,能没有勾结蹊跷,所以,他去了,或许也改变不来大局, “还是你心思细腻,此事虽然是你提出,但也是由他们来执行,只要内阁和陛下认同此事,你去了就是行监视之权利,咱们即是要参与,但也要脱身,老夫觉得,江南如果赈灾没有安置好,会出大乱子的,” 由不得卢文山担心,要是平日岁月,这些都是小事,但是京南乱局,迟迟没有解决,朝廷现在缺银子,没有机会存粮运过去,这样的事拖得越久,局势变化就越快,万一有邪教插手其中,又当如何,想想也不妥,嘱咐道; “苏崇,洛云侯和南大人的门下,老夫已经安排他们去了江南任职,虽是县令,但未必不能成为助力,两地四县令,许些事都是要经过他们的,” “老师,弟子明白,上面的人不稀罕学生,未必下面的人不稀罕,县令,也是正官,听闻这几位,都是有着傲骨的,学生看好他们。” “哈哈哈哈.那就去准备吧” (本章完) 第902章 郭家的二公子 第902章 郭家的二公子 “噹,噹,天已入夜,小心火烛,” “噹,噹,天已入夜,小心火烛,” 京城街上, 部分市坊已经关闭大门,打更的更夫,手提一盏昏黄的灯笼,身披一件破旧的蓑衣,另一只手拿着棒槌,随意敲打一下挂在身上的铜锣,在闭户的街坊里吆喝着, 天边暮霭沉沉,如一块灰色的幕布,缓缓落下,将诺大的京城笼罩其中,远处的山峦,已经尽数隐没, 只有街边的酒肆,尚有几盏孤灯烛火摇曳,透过那半扇门缝,还能瞧见里面的酒客,正红着脸,高谈论阔,好不自在, 南城秦业府邸, 打更的声响,也传了进来, 此时, 正堂厅之中, 张瑾瑜面色红润,手里端的酒盅都有些拿不稳,旁边的秦钟,早已经有些迷糊,不复之前模样,岳父秦业,也有些醉醺醺的, “岳父大人,酒就喝到此处,如今已经入了夜,小婿就先回了,来人啊,服侍岳父大人休息,” 这一声吆喝,就把早在外面等候的刘姨娘叫了进来,心疼的扶着秦老大人,去了后堂,又招呼了几个丫鬟,把秦钟也搀扶回去, 只留下张瑾瑜坐在那,喝了口茶水, “侯爷,该回去了,” “嗯,走着。” 伸手抹了一把脸,这才清醒了许多,还别说,今日饭菜,吃的舒坦,酒喝的也是滋味, 起身理了一下衣襟,就带着人出了府邸,到了街上,翻身上马,奔着侯府而去, 今日吴家的人上了门,有求人的意愿,然而郭家的人却没来,也不知什么意思,再说郭家,在自己那边的印象里,几乎算是没有印象,也不知以往的时候,两家如何交往的,一个武将,一个文官,倒是有意思, 晕晕乎乎骑在马上,不久后就回了侯府,却见一人在府门前左顾右盼,哪里来的人, 还没等开口问询, 那久等之人满脸喜色,直接开口喊道; “张大哥,小弟郭子衡在此等候多时了,” 喊的亲切,听得人有些懵圈,叫自己张大哥,京城还真没有几人,仔细看去,颇有英气的一年轻男子,面色周正,算是大家公子,但是何人府上的, “嗯,不知公子贵姓,嗝,” 酒喝多了,张瑾瑜打了个酒嗝,翻身下马,哪里知晓郭子衡早就等的心急如焚,家姐的信件还在怀中,上前一步,抱拳道; “张大哥,小弟乃是郭府的郭子衡,二姐明月,在宫里传来密信,要小弟送过来的,” 说到最后,声音小了许多,这时候,张瑾瑜听得明白,是郭明月送来的,宫里,岂不是说后宫正妃,给他送信,瞬间,酒醒了大半, 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一伸手就把此人抓进府内,问道; “是谁让你来的?” “呃,自然是我家大哥发的话,这信,是二姐从宫里送出来的,小弟拿到之后,就匆匆来此等候,没想到张大哥回来太晚,以至于小弟等了一下午时间,” 郭子衡还有些抱怨,早知道这样,就等晚上过来,不至于在门口喝风不说,肚子早就饿的不行,可一想到二姐,这信件必须亲自送到,只能死等,还好,侯爷回来了。 “嗯,进来,” 张瑾瑜把人拽进来之后,先去了西屋坐下,本想打开信件查看,却听到郭二公子肚子的声响,怕是饿了,对外面吩咐道; “来人啊,给郭公子端上一些饭食,再送点炖肉拿上来。” “是,侯爷。” 丫鬟先是奉了茶,而后出门传唤,片刻之后,就有肉食和汤饼端上来,郭子衡一见,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张瑾瑜见此,笑了笑,说事的时候,还能吃的狼吞虎咽,人倒是纯粹一些,伸手把桌上的宫灯靠近一些,而后拿出信件,仔细打量一番,信封面上封着漆,并无其他异色在其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撕开封漆,拿出信件, 一股秀气灵动的字映入眼帘,开头就是; 瑾瑜兄长如鉴, 世事无常,久未闻将军府佳音,明月于宫闱之中,常年往昔,心忧兄长安康,犹豫至今,才得以书信以寄情思, 郭,张两家,累世通好,情谊之深,可比金石,忆幼时,常随兄长于庭院嬉闹,春日追碟,兄长护我周全,免我惊慌,启我蒙昧, 年岁见长,兄长研习武艺,熟读兵法,我亦在身旁,观兄长汗如雨下,刻苦砥砺,心中钦佩,而后兄长举家出关,担守边重任,我亦与兄长无缘,为家族荣辱,今日深宫,虽身份有别,然往昔情谊,不敢苟忘。 今我处后宫,看似尊荣,实则步步惊心,明争暗斗,心神耗尽,守拙保身,常思若能当年和兄长并肩于关外,畅谈心意,该是何等快意, 兄长于京城,秉持侯府忠义,为朝廷效力,定多艰难,愿兄长善自珍重,侯府上下,皆能顺遂,若需我处,虽在宫闱,亦当竭力。 纸短情长,难诉万一,盼兄长平安,静妃明月。 此时, 还有些迷糊的张瑾瑜,一封书信读完,不光酒全醒了,还出了一身冷汗,郭家,和张家,真有这么深的情谊,仔细回想脑海中的记忆,还真是有这些画面, 但陈年旧事,好似记得这十余年的时间里,郭家和张家几乎断了来往,关键在于,这封信,烫手啊, 先是挥手屏退左右,想了想, 静妃郭明月,还真的敢写这些,皇帝后宫,你胆子那么大,脸色一沉,问道; “郭子衡,宫里传来的信件,可否安全,是否有人察觉?” 这才是关键,行事不密,万事皆休,静妃什么话都敢说,既如此,这条出后宫的线,定要隐蔽, 却见郭子衡,一碗汤饼吃完,炖肉也吃的干净,打了声饱嗝,听见问话,略微沉思一会,这才开了口, “张大哥,宫里的路可信,后宫里有太监是郭家族人,其余的,不敢再说,至于信,出宫后,就有专门暗线送到府上,大哥和我拿过,其余人不曾碰过。” 孰重孰轻,郭子衡也清楚,既然侯爷这样问,定然是看了书信,写什么他不关心,只想着郭府如今大不如以前,靠近侯府合则两利的事,他如何不知, 尤其是父亲,在中山郡举步维艰,地方士绅豪强,还有部分官员,欺上瞒下,加之边军补给周转,说是寝食难安也不为过,自己也怕父亲撑不住,郭家以后就难了, 张瑾瑜眼神闪烁,这封信来的真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贵妃省亲的时候来,之前郭家大公子派人去寻找岳父大人的时候,自己知晓此事,还特意叮嘱,把郭府的事过问一下,算是全了以往两家情谊,现如今这封信,这里面的情谊,以往的时候可不轻, 但为何去了关外,却形同陌路,来往甚少不说,两家贺礼来往几近全无,此中的事,谁能记得, 看着郭家二公子的眼神,他也不一定知晓, “信看了,后宫省亲的事,无非是省亲别院,三日内,工部的大匠户就会去府上画图,至于如何改,你们自己商定,两家情谊虽在,但不必较真,自关内一别,十年几乎没有联系,本侯也不是忘了情谊,有些事,有些话,万不能说,当然,以后的事,以后再论,你就把此话回了吧。” 俗话说收尾的事要做的干净,拿起手中的信,靠近油灯的火苗,片刻就燃起来,落在地上烧个干净,火光映着郭二公子的脸面,青白不定,最后羞愧不已, 起身一拜, “侯爷,此事弟定然把话带到,但有一事,应当解释一番,当年张伯父去关外,曾来府上议亲之事,但家父以关外苦寒为由推辞,张伯父无奈才走,可家姐始终同意,在家曾轻生过,元丰四年,家父为官遭小人锦乡侯陷害,不得已送家姐入宫,随后才转危为安,这些年,有隐蔽之事不能说,家姐在宫里还是完璧之身,弟所言句句属实,望兄长知晓,” 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才把在其中的密事说出,这些可都是杀头的罪名,张瑾瑜眼神一凝,静妃竟然还是完璧之身,锦乡侯又是如何陷害郭家的,这里面的事,定然不小,“此话今日出,今日忘,你今日上门,就是为了修建省亲别院的事,其他的不曾说过一句话,日后要是有事,我会派人寻你的,可记住了,” 郭子衡脸色大喜,知道有些事定会查明原因, “谢张大哥,弟不蠢,知道怎么说,还有,当年家父在户部任职,弟,告辞了。” 躬身一拜,张瑾瑜也没留着他,起身把人送出屋子,还在琢磨最后一句话,户部任职,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前任户部侍郎惨死,会不会与之关联,再说那个锦乡侯廖大平,酒囊饭袋一个,竟然能陷害别人,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但就算当年锦乡侯有官职在身,可如今闲散侯爵一个,想找他的事,都不容易,最后的难免让自己惊骇的就是宫里,静妃还是完璧之身,那其他妃子,是否也是一样,如果是真的,侧面能证明陛下登基之后,再无所出的猜测, 但总觉得有些诡异,毕竟之前还有三位皇子,另外就是,每次和陛下出游,并未感觉有异样,或许是后宫里,虽娶未碰,那这手段,出自皇后之手,亦未可知, 忽然, 门槛响动, 宁边匆匆走了进来,汇报道; “侯爷,郭二公子已经回去了,” “嗯,宁边,京城里面,分出人,去查查锦乡侯和郭家有什么恩怨在里面,当年郭家家主在户部任职,怎么又去了中山郡,锦乡侯为何要陷害他,或者说不是陷害,是参了他一本,查一查。” 张瑾瑜琢磨再三,此事还需要秘密查验,当年的旧事,虽然过了许久,怎么说来着,看似不起眼的事,到最后,反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不得不小心,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是,侯爷,末将记在心上,来此之前,末将派人去查了郭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虽然在禁军,但属于文官之列,任职于户部委派监察粮官,而二公子,则是在兵马司何大人手下效力,属实有些奇怪。” 宁边在身侧,小心翼翼的汇报,来府上的这些人,早就派暗卫先探查一番,果真,有了蹊跷。 “有意思,文官的人,不在朝堂好好呆着,怎么会跑去禁军当那个什么监察粮官,还有,兵马司那边,都是京城勋贵的老爷兵,京城世家勋贵子弟,庶出者多在其中,可以理解,就是不知郭家如何攀附上的,也不对啊,皇亲国戚,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念叨一番,这些都是小事,后宫娘娘面子,都会给一些,转念一想,荣国府如今也是皇亲国戚,贾宝玉要真的没处去,或许这个兵马司大杂烩,也能履历一番, 不过贾政好似迂腐的,必须走文官之列,再联想贾家一众女子,贾宝玉怕是去不成了, “侯爷,宝姑娘还在东屋等着,” 宁边见侯爷迟迟不说话,提醒一番,张瑾瑜这才回了神,宝珠那丫头,倒是尽心尽力, “嗯,过去吧,” 后宫之中, 幽暗的夜色里,带着一丝静宜的凉意, 月云宫内, 女史何春云进了内堂,点燃烛火,小心的看着,坐在暖阁床榻上的主子,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娘娘这个样子, “娘娘,信件已经送出去了,并且传话来,说是大公子已经收到,大公子想告诉娘娘,说,府上一切安好,” 说罢, 把烛火多点燃一些,屋内,瞬间亮堂许多, 也照耀出静妃那绝美面容,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裙角绣着精美的银色丝线,随之摆动,外披一件黑色薄纱,若隐若现,有些稀疏的云纹在里面,衬着雪白的肌肤,宛如月光下的玉石一般, 尤其是今日的面容,精心的化了妆,轮廓柔美,肌肤细腻如瓷,眉如远黛,微微折起,似乎藏着许多心事,有时候又闪过一丝没落在里面,让其清冷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怜惜。 “收到就好,也不知大哥会如何,还有张家兄长,是否记着自己,” 何春云静静陪在身边,这些事她亦然知晓,小姐当年进宫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内里的蹊跷,如何敢外传,都说娘娘没有子嗣,可谁能知道,皇上入宫之后,却不曾宠幸娘娘,这些月云宫里,只有她和娘娘知晓, “娘娘,信件既已送出,等着信就是,旧事已过,就算是有了悔过之意,处在这深宫之内,又当如何?” “是啊,又当如何,想当初,封我为妃,我那时候也欢喜了许久,谁又能知晓,不过是守了活寡,也不对,守活寡人多了。” 也许是今日,为贤德妃庆贺,触动了心底那一片秘密,还是听闻洛云侯来京城种种传闻,心底那思念之情,如何能忍,悔不当初,听信父兄之话。 “娘娘,万不得这样说,宫里耳目众多,就算是明妃娘娘,不也是忍着。” 何春云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劝阻,并且四下里张望,有无异样,张家也已经是过眼云烟,就算是再想,也不得入宫啊, “忍着就忍着,这么些年下来习惯如此,对了,陛下可有去春丽宫那边留宿?” 静妃也不是蠢笨之人,心神触动,才有此执念,但在后宫之中,最危险就是此事,万不能意气用事,所以堪堪继续忍下去,也不知这个贤德妃有何来历,周贵人都没封妃,她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能一步登天呢。 “回主子,贤德妃自从坤宁宫回去之后,便未曾出屋,陛下今日也并未来后宫,依旧是在养心殿,” 几乎所有嫔妃,都在后宫宫门有耳目,陛下来没来,时间长短,尽人皆知,都是明摆的事,只有那些刚入了宫的嫔妃,才得以翘首以盼, “也罢,总是如此,以后这种事,盯着就好,一年到头,咱们这地方,也来不了几次,睡吧。” “是,娘娘。” 何春云满眼心疼,可是深宫大院,各宫里的嫔妃都是如此,如之奈何,走过去,给娘娘盖上被子,这衣物未曾脱去,劝道; “娘娘,这衣物还未脱呢?” “不脱了,今日和衣而睡,这衣物,可是张兄长曾经喜欢的,就是他离去后,不曾在看过。” “娘娘不必如此,奴婢这些日子可听到不少传闻,长乐宫那边,听说太上皇准备在寿宴的时候,召集诸王进京,也不知真假?” 见到娘娘已经睡下,何春云不忍娘娘再起身,就把被子盖好,准备离去的时候,把郭家族人在宫里打探出来的消息说出,此件大事,不知真假,要是诸位王爷进京,还不知何摸样?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谁来京城都一样,就算真来,又能如何,着人把消息,送出去,给洛云侯知晓,” “这,是,奴婢遵命。” 应了声,何春云缓缓退下,走到桌前,吹灭油灯烛火,一切又安宁下来。 (本章完) 第903章 徐长文到金陵 第903章 徐长文到金陵 晨曦初照, 江南烟雨,秦淮河畔,雾气升腾,似有一层薄纱缥缈于水面,随着天色渐亮,那雾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起,露出河面闪烁的粼粼波光, 金陵城中的水,早已退去,城外之地还是泥泞不堪,早上就有府军,带着征调的民夫,开始赶去新北大堤,赶紧修补堤坝,而剩余的人府军,则是去各县赈灾,只是赈灾的粮食,竟然寥寥无几, 金陵知府衙门, 贾雨村阴沉着脸,瞧着主位上的景大人,脸色如常的坐在那,心中一片冰冷,而通判马广诚,眼神死死盯着对面而坐的沈万和,开口问询; “沈大人,您答应给知府衙门赈灾的粮食何在?” “是啊,沈大人,金陵四个县,还有江北五个县,大批灾民嗷嗷待哺,府库的粮食根本撑不住几天的,你不是说赈灾粮食早已经备好了吗?” 同知胡文玄也赶紧问道,府库里的粮食,已经派专人去赈灾,可惜,大批田亩村子被毁,死伤无数不说,县城的水还没退干净,退水可等,但是人饿了,就等不了了, 却不知沈万和面色如初,只一眼看过主位上的景大人,沉着气回道; “两位大人莫急,金陵城里的米铺,所有存粮都借用给两位大人,还有城外庄子里的存粮,赈灾也够三十日之用,俗话说,天灾不可避免,金陵那些士绅大户,也应当尽一份力才是。” 话音一转, 把矛头转向他处,历来朝廷为难之时,士绅豪族都要帮着渡过难关,这一次也不例外, “士绅是士绅的,他们必不可少,沈大人是沈大人的,这先后顺序,可不能错了,粮食,今日就要运到知府衙门里,剩下的,四个县都要运粮,先赈灾稳住局面,沈大人意下如何?” 贾雨村也不得不出口,事关自己的性命,再不能躲在后面,装作不明不白,还有府军那个校尉,新北大堤开挖,马广诚这个笨蛋,竟然还想派这些人去杀人灭口,机密之事,众目睽睽,想死还要招摇。 沈万和点点头,答应着,今日来此,并未穿官身,走得急没时间换,屋内众多官员都知道他是杨公公的人,所以并未多加指责, “大人不必着急,城中的粮食,下官都已经封存,而且城外庄子部分粮食,已经运进城内,知府大人如何安排,都听大人的。” 沈万和的态度也让在场的官员打个愣,答应的这么痛快,胡文玄感觉有蹊跷,继续问道; “那金陵城的米价如何?” 这一问,就连景大人都微微侧目,此时米价要是涨价涨的太厉害,金陵城就不安稳了, “回胡大人,如果米铺的米全都调用府库,城里的米自然是短缺,所以米价如何,下官就不知了,” 摇摇头,沈万和说的是实话,金陵城共有三十三家米铺,如果没粮食,城中百姓必然恐慌,那时候,又该如何, 殿内官员几乎倒吸了一口冷气,贾知府,马通判等人脸色铁青,你不是说赈灾的粮食早就备好了吗, 气氛阴沉到了冰点。 而金陵城外, 洪水退去,可是凄凉的一幕,原本肥沃田野,被一层厚厚的淤泥覆盖,田埂早已不见,偶尔能看到几株歪歪斜斜禾苗散落其中,农舍房屋多是残桓断壁,还有不少破损的渔船躺在地中,几具尸体泡的发白,不忍直视, 刚刚出船舱的徐长文,高文,还有徐东,庄锦文四人,站在甲板上, “快看,金陵码头到了,两位徐兄,此番就是你们落脚之地,日后我等虽在两地,但尚有见面之日,各自珍重,” 高文许些感慨在里面,他们四人既是同窗,又是好友,这一周以来,相互探讨诗赋,早就引为知己,离别在即,颇有不舍之意。 余者三人皆是如此,心情感叹,徐东笑了笑,抱拳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等能同渡这些日子,也不知前世修来的几世福分,金陵苏州两地相邻,必有再见之日,” “是啊,必有再见之日,” 庄锦文最为不舍,要不是两位兄长,哪有他今日的官做,徐长文眼色坚定,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臂膀, “此去赴任,定要小心,江南知县虽然富硕,但是盯着的人也不少,我等行事三思而后行,安顿下来之后,必要相互通气,保重。” 几人神情凝重,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几人就开始打听江南的一些事,都说江南县令好当,三年知县,十万雪银,可谁又能知道,江南做过的知县,许多县令的下场,流放者不在少数,抄家问斩的也有,牵扯背后不少人,所以,四人心底就有了警惕之心, “当,当” 几声铜锣声响起,就有楼船上的校尉喊道, “楼船靠岸,勿要站在岸边,” 自觉地脚下一阵晃动,楼船就靠了岸,放下桥板,靠在岸上,徐长文和徐东不再拖延,各自抱拳告别,就上了桥板,登上岸, “两位徐兄,弟走了,” 徐东和徐长文站在岸边,对着船上的人,各自抱拳,金陵码头,只有徐长文和徐东下船,而高文和庄锦文则是要南去苏州,所以四人在船上,相互道别,各自珍重, 下了船之后, 楼船则是缓缓离开岸边,眼见着船离开,二人这才回身细细打量金陵码头,只是这一眼看过去,眼底竟有些不可置信,都说金陵富硕无比,金陵的码头繁华,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可他们二人站在岸边,瞧着码头虽然建的大一些,但是仅仅就是大,跟繁华却不沾边,百姓做事之人稀少不说,就连那些做搬运的苦力都少了许多, 本以为会有官府之人接待,谁知,码头上只有一位官差的衙役等候,见到二人乘坐楼船来,就知道正主到了,赶紧跑过去,问道; “敢问两位官人,可是徐大人当下?” 徐长文二人初来乍到,陌生的看着四周,只见码头上的人甚是稀疏,酒肆客栈,也并无喧闹声,地面还有一些污泥附在其上,乱糟糟的,可不像是江南漕运之地, 心中有些疑惑,并未露出,徐东应声道; “我等就是,不知汝是何人?” “回两位大人的话,小的乃是金陵知府衙门的差役,特意在此等候两位大人,只等着两位大人到了,就去衙门报道。” 衙役年岁不大,眼神灵动,而且身上的官服还是新的,显然不是常人,背后还不知是谁,二人虽然初出茅庐,但人情事故还是懂的,徐长文伸手,从怀中摸出银子递了过去, “多谢这位兄台在此等候我们二人,感激不尽,受累了。” “是啊,兄台受累,不知城内如何?” 徐东也是心领神会,跟着也递过去一两银子,衙役眼睛一眯,脸上有了笑意,不愧是京城来的两位大人,果真是京城新科的文曲星,快速伸手,把银子收进了怀中,回道; “两位大人客气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马车就在前头,咱们上了马车之后,就回城,路上好说话,如何?” “听兄台的。” 二人对望一眼,心中明了,果真是有事在里面,码头虽然忙活的人不多,但却不是说话的地方,人眼繁杂,不知何人探子在其中。 “两位大人不必客气,小人名叫谷大,乃是知府衙门的一个捕快,算是接了父亲的班,打小就是吃这碗饭的,” 解释完自己的来历后,转身就朝着一处宅院的巷子走去,看样子马车就在那,二人不再迟疑,迈步就跟了过去,只是地上的这些淤泥,从何而来,难不成运河回水不成,回头望了一眼码头,明显高出运河一大截,倒也不像啊。 二人心中虽有疑惑,可也没有看出什么苗头,到了巷子,谷大就把马车赶了出来, “二位大人,上了车,咱们就出发。” “好。” 二人也不客气,登上马车,就在车内安稳坐着,随着一声马鞭挥舞声音,车架就缓缓驶离码头。 出了码头之后,谷大坐在前面赶着车,叹了口气, “两位大人想知道什么?” 车内二人,掀开车帘,看着泥泞不堪的道路两旁,竟有浮尸随意抛弃在那,还有不少杂物等,大为震惊,想到码头上,地面的淤泥,立刻想到此地是发了洪水大灾,但他们在京城并无人知晓此事啊, 徐东定定神,问道; “可是发了水灾?” “大人明鉴,是发了水灾,金陵城以北,安宁县的新北大堤破口,洪水涌进来,淹了江南江北九个县,惨不忍睹。”谷大脸色一白,洪水不是说说而已,金陵城外庄子里的百姓,死的就不少,更别说洪水当头的安宁,上虞,淳阳等县城了,怕是尸横遍野, “什么。怎会如此,” 二人大惊失色,江南乃是朝廷粮仓,竟有如此大灾,堤坝难道是纸糊的,徐长文脸色阴沉,继续问道; “江南堤坝,乃是年年修复,如何会一朝破口,难道是有人贪污堤坝修建银子不成?” “大人,万不能这样说,银子贪没贪,小人不知道,但是这堤坝破口,可不是水冲的,而是人为挖出来的,还有府军校尉带兵亲眼所见,实乃是天灾人祸,整个金陵城都传遍了,” 谷大也是一脸哀荣,好不容攒钱想买几处上好田亩,如今这样子,存的银子只能保命用了,城中的粮价都已经涨了三倍,娘的。 “那你可知道,谁把大堤挖开的缺口?” 徐长文瞪大眼睛质问,谁敢冒天下大不韪,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谷大犹豫间,就脱口而出, “挖开新北大堤者,乃是知府衙门的捕快和巡捕,李三和冯四,他们原本是水匪,被马通判诏安,也算是马大人心腹了,” 谷大满心怨念,就是这些人的到来,才把原本衙门老差役,挤走不少,让整个衙门混饭吃的人,记恨着,他们做的事,都被盯得死死的, 或许, 新来的两位大人可以解决,能以秀才身份入职江南的,从未有的事,这就是父亲私下交代的,把衙门的事,透露给二人,至于最后如何,看天意了。 徐长文满眼惊骇,这是奉了谁的命令,毁堤淹田,百姓就会以为是朝廷做下的,目的就是改田为桑,那些人,简直是把朝廷和陛下架在火上烤啊, 二人眼神有些惊惧,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有了心思,徐东问道; “江南出了那么大的事,布政使庄大人,还有巡阅使景大人如何处置的?” “呃,这个小的倒是不知晓,不过景大人今个一早,就到了衙门,知府大人们都在,就连制造局的沈大人都来了,好像在议事。” 谷大摸了摸脑袋,大人们的事,他也想不明白,但是看到知府衙门里的大人们,每一个脸色阴沉沉的,就知道出了大事,至于再深一层,也不是他一个捕快能知道的, “好,既然是议事,那我等就去议一议,快点,” “是,大人,驾!驾!” 所谓快马加鞭,充当车夫的谷大,马鞭挥舞着,车架就快了几分,并且他们已经进了金陵城内,但街上百姓寥寥无几,路过一个米铺的时候,门口百姓围的水泄不通,都在往里挤着买米不说,哭喊吵闹声不绝于耳,竟然是一片衰败之象,难以置信。 二人脸色沉重,如此重要的事,查看清楚之后,立刻上折子递给恩师,这个念头同时在二人心底响起。 随着马车的疾驰, 知府衙门却在眼前,二人整理下衣服,准备进去,但在门口,徐东突然停下,说道; “长文兄,你我二人初次来此,是不是要仪容整洁,把官服换上?” “徐兄,咱们是初来乍到,还未递交文书,不算为官,但是,徐兄可以一换,而我依然是这身衣物,我倒是想看看,朝廷的官员,怎么把江南繁荣之地,弄成这样,” 徐长文脸色清冷,内含怒气,堂堂朝廷官员,碌碌无为不说,毁堤淹田的事,竟然也能玩忽职守,罪在当诛, “这,长文兄三思,可暗地里上折子,侯府在江南还留有后手,勿要冲动。” 徐东怕徐长文出事,先劝慰一番,拿出官服官帽,就在马车内换了衣裳,身边的徐长文,只是打理了一下儒服,并未动,反而把包裹背在身上系好,见如此,徐东只能叹口气,换好了官靴,二人这才下了马车,进了衙门后堂。 后堂内, 众位大人的脸色依旧难看,沈万和的一番话,说了好似没说,城中只有这些粮食,运到外面赈灾,城中百姓就没了粮食,但不去赈灾,衙门的粮食撑不过十天,这样一来,千难万难,都在他们这些当官的身上,另外最隐晦的,就是毁堤淹田的事,无人敢提。 “报,各位大人,京城来的两位知县大人,已经到了后堂,吏部的调令文书,还有官令,小的都验过了,是真的。” 堂下, 前院的衙役匆匆赶来汇报, 这一嗓子,让屋内的气氛为之一松,景存亮抬眼瞧了一下贾雨村,县衙任命受理,都是衙门知府的事,这二人来的正是时候,贾雨村心头一动,京城来的县令,会是谁呢,一直也没有风声传来,即刻吩咐道; “快,把人请进来,” “是,大人。” 衙役匆匆离去, 到了外面,对着徐长文二人说道; “两位知县大人,知府大人有请。” “嗯,多谢。” 道了声谢字,徐长文率先迈步走了进去,衙门后院不大,但是后堂的屋子,却不小,进了外门,再过一个中门,才能入了内堂屋中, 隔着一扇内门外,二人站定,看着一屋子官员尽在此,知府,通判,同知,主事,另外有一位将领坐在末端,还有一些不认识官员,看来,还真的在议事, 二人心中凌然,躬身施礼,拜道; “下官京城徐长文,徐东,见过诸位大人。” 贾雨村早就把目光盯着外面二人打量,甚为年轻,皆是一表人才,不过一个人穿着官服,一个人穿着儒服,是何道理, “免礼,你们二人从京城而来,不知是哪年的进士?” 徐东有些愕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哪里是进士,徐长文则是把放下的手,又举了起来,抱拳道; “回大人,下官二人不是进士,乃是今岁恩科乡试甲榜前三,皇恩浩荡,特赐封官身,才得以委任官职来此。” 此话一处,满屋子官员哗然,皆不可信,过了乡试的,不过是区区秀才,就算是过了会试,也不过是举人,只有殿试之后,三甲进士,才可委任放官,如今两个秀才,竟然赐予官身,并且委任江南七品知县,整个大武朝至今,从没有的先例,不说那些惊讶的,在座的官员,嫉妒者不在少数, 有些主事官员,还有衙门的九品堂官,还以为二人是说的玩笑话, “怎么可能呢,秀才那里算什么官,江南的七品知县,那可是正七品官身啊。” “是啊,如此年轻的官员,那等几年过后,五品,六品,不过是过家家一般。” “谁说不是呢,哎。” 四下官员的话,皆不避讳,肆意议论,就连景大人还有知府贾雨村,都没拦着,心底也不知思索什么,是内阁定下的规矩,还是陛下亲自给的恩典,莫不是京城恩科出了变故, 可惜,江南的事情纷杂,牵制了他们的心思,京城的消息,就呼略了许多。 今岁恩科,京城的主考官乃是两位,好像一个是洛云侯,另一个是武英殿大学士,这二人的举动可疑啊。 眼见着屋内乱哄哄,徐东脸色一正,刚要开口,身边的徐长文却先一步开口,喊道; “怎么,诸位上官肆意议论朝廷命官,是不承认下官的官身,还是对朝廷的任命不满,吏部文书还有官职文书尽在此,诸位大人要不要审一审,看一看!” 此言一出, 满堂鸦雀无声,只是眼里有些惊讶,此人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只有沈万和微微一笑, “两位知县县令,不必着急,刚刚皆是玩笑话语!” “你又是何人?” (本章完) 第904章 贾珍命丧黄泉 第904章 贾珍命丧黄泉 金陵知府衙门, 后堂内, 屋内伺候的丫鬟端茶倒水,诸多官员济济一堂,原本和谐的一幕,却被内堂门外站着的一人一言所震慑, 众人皆不可信,此人胆大包天,还未上任就敢质问上官,乃是大不敬,如此质问沈万和,那就是对杨公公不满了, 贾雨村眼见着来人,对上了沈万和,心中虽有快意,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刚想开口劝解,谁知沈万和,笑了笑, “两位知县大人刚来江南,还不认识沈某,可以理解,” “报上贵驾的职务!” 徐长文根本没有给此人颜面,如此场合,官员人人官服上身,只有此人,一身绫罗绸缎安稳坐在此处,如有官身,就是对朝廷不敬,如果不是,那更不会出现在此, 眼见着来人动了真怒,弄不清关系的人,尽皆闭口不言,就连景大人都眯着眼,看着来人,不知想些什么, 沈万和身子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针对自己,是朝中有人交代,还是冲着杨公公去的,心底有了小心,却也不怕,江南赈灾还需要他,笑了笑,道; “本官沈万和,之前替江南织造局经商,” “那这么说,你只是一个商人,” 徐长文毫不客气,步步紧逼, “就算是吧!” 沈万和随口附和,也想看看来的人是何本意, “大武官制载有明文,商人不许着绫罗绸缎,你这身锦衣华服,坐在衙门里,怎么讲。” 徐长文早已经把大武律令,官制文书,倒背如流,就是想探一探此人底细,徐东好似理解其意,立在一旁不言,眼神却犹如鹰眼, “哈哈,徐知县还未上任,官威就如此大,此话还真把我问住了,好似也许久没人这样说了,果真是京城来的,见官大一级。” “明白回话!” 徐长文继续冷着脸追问, “好,徐大人不必着急,大武律法不许商人穿着绫罗绸缎,我却穿了,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和大人一般,元丰八年五月,江南织造局报司礼监,织商沈万和,当差勤勉,卓有劳绩,司礼监呈奏皇上,特赏沈万和六品功名冠带,任职江南制造局主事,可听清楚了。” 沈万和依旧是满脸笑容,但是堂内众多官员却不敢多言,此一时彼一时,沈万和乃是江南首富,多少人与之牵扯,但心底,众人更加嫉妒,他们这些官员,哪个不是寒窗苦读,科举及第,才熬出来的官身,如此这般轻巧,怎不让人嫉妒。 “啊哈哈,天下奇闻,原来朝廷还有赏商人功名冠带的特例,哼哼,难怪沈大人不愿意穿这个官服,诸位大人都是科举取士,有你一人特例,官服怎可穿戴,是不是诸位大人?” 徐长文说完,朝着众多官员抱拳示意,但被示意的官员如何敢应,都低下头躲避, “徐知县说得在理,虽说这个功名乃是天恩特赐,但是我沈某,平日里也从来不敢随意穿戴,毕竟不合大武朝的官制,既然朝廷和陛下,赏了我这功名,我就不只是一个商人了,穿这些,合情合理,至于为何在此,那就要问一问在座的诸位大人,沈某这三十余粮铺的米,只够灾民三十日之用,城内百姓够不够吃,就不知道了,” 沈万和话音一转,立刻把刚才议事的内容说了出来, 徐长文心中警觉,看来是官府有求于他, “朝廷赈灾,是朝廷的事,你刚刚也说了,赐官不合大武朝廷管制,既然不合,你如何还能在此坐着,” “那不知,你沈知县沈大人,为何不穿官服来此,也搞特殊,” 俗话说泥捏的人也有脾气,面对质问,沈万和心底也有怒意,反驳一句,却被门外另一个知县徐东插言; “此言差矣,我等虽有官身,但未进后堂大门,并且新官上任,文书在此,并未呈递,不穿官身,不为过,你既然有朝廷命官在身,如此闲散一人在堂,乃是对朝廷大不敬,可对否。” 眼看着另一人也不是好惹的,几位堂内大人们也坐不住了,贾雨村赶紧打了圆场, “两位知县,既然初来乍到,可先休息几天,吏部的文书,本官收了,徐长文任职淳阳县县令,徐东任职永宁县县令,可随时上任,但是城外水患刚过,急需赈灾,而这粮食,沈万和沈大人有米赈灾,正在此议事,要不然,你们先回去休息,” 招了手,让伺候的管事,把吏部文书接了过来,贾雨村审阅片刻,就起身到公堂上,拿了知府印玺盖上印,这算是收了文书,此后,二人就是两县县令, 哪知道,二人却不走,立门旁正,不知如何办的时候,景大人开了口, “来人啊,给两位知县大人添个座位,” “是,景大人。” 京城, 清晨过后, 洛云侯府,张瑾瑜今日破天荒起了大早,用了膳之后,就在西屋里歇着,今日,就是贾珍从诏狱,押送出去岭南的时候, 得了消息之后,张瑾瑜便传令城外的人准备动手,一切安稳之后,就在府上等着消息,让丫鬟上了些茶点,慢慢品着, 好一会, 等的有些心烦,问道, “你说今日,沈保安等人会不会得手?” “回侯爷,沈保安今早派人来传话,说是贾珍已经收拾妥当,出了城,到了约定的地点就动手,把人除掉之后,再派一人继续跟着南下,到了南边,就说人路上没了,也好交代,” 宁边在身后禀告,这一切早已经安排好,无论如何,贾珍都不会活, “嗯,有段宏盯着就好,实在不成,让他动手,以绝后患,对了,南头院子的贾蓉过得如何了” 都说贾蓉懦弱,但好似也不像,从诏狱回来后,没了贾珍压制,贾蓉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敢带人搬空小半个宁国府,另外还敢把三位姨娘都带上,简直是厉害,也不知在府上如何了。 倒是宁边顿了顿,想到观言几人盯梢的回报,好像没什么别的事, “侯爷,贾蓉现在深居简出,听说是带着下人修缮宅院,从里面扔出不少破烂之物,并且观言打探到,西市坊有四间商铺归了贾蓉,去了一次四海钱庄,说是换了几千两的银子拿回府上,” “哦,好家伙,分了家反而过得好了,这样看来,贾珍还真是不当人父,连唯一的儿子都不去送他,” 张瑾瑜咋舌,因为听闻宁国府,有奴才敢朝着嫡脉子嗣贾蓉身上吐口水,本以为玩笑话,如今看来,可能是真的,贾珍还在诏狱,作为儿子,理应去牢里看一看,现在想来,真是父子情深啊, “是的,侯爷,押送时辰保密,怕是老太君都不知晓,清晨走得早,无人看见,那贾蓉,这些日子足不出府,买的东西倒不少,宁国府和诏狱,都没去过,” 宁边其实也好奇,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以为是贾蓉故意为之,调查之下,才知道内情,贾家的事,看不懂。 “他算是因祸得福了,” 想到贾家在红楼里的结局,有些惆怅, 看来, 先跳出去贾家圈子的,竟然会是贾蓉,被削为庶民,除爵分家,只留了姓氏,算是族谱单开了,就算是抄家,也抄不到他头上,啧啧, “侯爷,他既然不送,那之前侯爷定的,该如何,” 想起侯爷之前交代,要是贾蓉一起去送人,跟出了城,就一并做掉, “算了,天意让他活着,就活着吧,说不得日后,还有他用,不过贾珍,” “侯爷,活不过上午.” 京城外, 南山之南的官道上, 四名皇城司的人,押送贾珍,骑着马走在路上,这次所谓的押送,不像是顺天府衙门押送民间囚徒一般,带个枷锁就上路了,对于勋贵还是朝廷的钦犯,四人为一队,一辆马车,两匹马,速度就快了许多, 贾珍带着枷锁,坐在马车内,一脸的哀怨,时不时想把头靠着车窗,看看有没有贾家的人来送行,顺带给些银子,这些皇城司的爪牙,没银子喂饱,这一路上就难了,可是官道上,空无一人,就连自己的那个逆子,都未过来, 反而是护送的四个人,面色有异样,看贾珍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死人, “贾将军,外头自是不必看了,清晨走得早,如今到了南山,四下无人,不会有人来了,” 陪坐的是一名皇城司的小旗官,面目有些阴冷,贾珍讨好一笑,道; “大人走的太急了,应该走慢一些,派人去通知荣国府,这样一来,也好多拿些银子才是,就算是给我那逆子捎个消息也成,”贾珍的话说的诚恳,期待官爷能回心转意一样,谁知,小旗官冷笑一声, “贾将军就不要废心思了,荣国府如今成了皇亲国戚,正在忙贺喜的事,如何会搭理你,还有,你儿子贾蓉,已经分家出了府,单开了族谱,宁国府的事与他无关,倒是,” 小旗官笑了笑,继续说道; “倒是你儿子孝顺,听说是把宁国府的三位姨娘,接回自己的宅院去伺候了,孝心可嘉。” 谁知,话音还未落, 贾珍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气的怒骂出声, “该死的贱子,竟然如此,如此。” 怒火攻心,想到娶进门的三人,皆是魁上选,要不是后来尝鲜多了,身子不济,如何会冷淡她们三人,一想到现在贾蓉当家做主,自己深陷轮廓,心底愈发记恨,但人在押送途中,如之奈何,也不知琼山郡的唐家,还认不认得自己,要是认得,倒也不差。 岭南之地,瘴气密林遍布,更别说毒虫刁民,唐家就是因为实力不济,才被任职驻守其中,虽然是清苦一点,但是岭南之地并无世家勋贵在此,一眨眼都十余年了, 早年的香火情,也不知还能用的上吗, 车内安静片刻,贾珍现在考虑的是流放的事,至于京城贾家,以后怕是回不来了,能在岭南寻着吃住地方,再有一美妾伺候,了此残生即可, 正想着, 忽然马车停住, 整个队伍变得死寂死寂,原来车外的官道上,同样有一辆马车在此处等候,驾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城门千户沈保安,带着三名皇城司的人在此等候多时, 只见两个队伍面对面,各自点下头,沈保安一指马车,随即,车外护送的人敲了一下车窗, 小旗官会意,先是下了马车走到对面,悄无声息的就把马车换了,而后小旗官入了内,见到同样有一犯人带着枷锁在里面,笑了笑,喊道; “继续启程,” “是,大人。” 一声呼应,换出去的马车缓缓南下, 而贾珍则是在车内有些疑惑,怎么就停了,还想靠着窗听听外面的动静,却没有一丝声音传来,在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马车动了,而且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面容陌生的人, “你是何人,小旗官呢?” 话音里带有傲气, 却不知沈保安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瓶毒药,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啊,动手,” 大喝一声,车外迅速进来两个人,按住贾珍,沈保安则是抓住贾珍头发,捏着嘴,就把毒药灌了进去,就算贾珍死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饶命啊,各位大人,你我无冤无仇,我乃京城贾家之人,不如放过我,你们去荣国府领银子如何。” 但擒住自己的人却纹丝不动,沈保安摇摇头, “贾将军,多说无益,上路吧,” 掰开嘴,把剩下的毒药全给灌了进去,贾珍只觉得一股苦涩在口中散开,想吐也吐不出来,片刻后,腹中如刀搅般疼痛,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两眼突出,惨叫连连,随后,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呼气微弱,口中不断吐出白沫。 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贾珍的身子渐渐不动动,变得僵硬无比,沈保安见此,把手放在贾珍脖颈处,见没了声息,这才点点头, “今日的事,诸位都忘记,既然来了,以后都算是自己人,勿要多言。” “是,大人。” 正要改道,把贾珍随意找个地葬了,却听到外面传来大批骑兵的马蹄声,几人脸色一变,沈保安迅速探出头朝外望去,只见身后,紧跟着一队骑兵,好似有些眼熟, 是侯爷的麾下,赶紧让马车停下,待到骑兵近前,把车架围了,段宏一身铠甲,大咧咧骑着马靠了过来,见到沈保安的面孔,笑呵呵问道; “沈家兄弟,这么点事,遮遮掩掩,本将看不清,只好亲自前来观看了,” 沈保安明了,想来是侯爷不放心,暗地里派人来了,但是也太直接了,一部骑兵追上来,万一让人看见, “段将军放心,这样才处理干净,留不下话头,贾珍已死,就在车内,” 段宏翻身下马,上了马车,掀开帘子见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却是贾珍,走过去试了试,满意的笑了笑, “还是你们办事利索,这些弯弯道道在里面,本将也不想知道,此事就过了,收尾是你们的,这是剩余部分的心意,收好,” 也不知段宏从哪里寻来一个信封,就递给沈保安,随即下了马车,上了马,拿出马鞭一挥, “弟兄们,回去,驾。” “驾!” 一阵马蹄声离去,原本热闹的地方,又变得冷清,还好此地无人,身边的一位小旗官有些后怕,问道; “大人,咱们怎么办?” “去旁边的山谷,把人埋了,而后回去分银子,顺便手脚做的干净些。” 二人闻言大喜,一抱拳道;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而后,车架缓缓驶离官道,入了小路去了山谷内,把贾珍尸身抬下车之后,小旗官还拿出长刀,在贾珍面容划了几刀,然后就地掩埋,做好一切后, 几人这才上了马车,往京城疾驰, 段宏则是带人回了大营,即刻派人去侯府传信。 张瑾瑜在西屋内,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就找了几个话本在此看了起来,话说所谓的话本,也就是那些秀才,额外赚的零钱,多是一些风雪月,加之民间一些传闻,编排出来的, 可挡不住大户人家小姐喜欢这些,好像林黛玉的书房里就有这些书册画本,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尚可, “报,侯爷,段将军派人来了,” “快传。” 张瑾瑜放下手中话本,心中暗道,事情成了,就是不知是谁动的手,眼看着门外,一位甲士前来,跪拜, “参见侯爷,卑职奉段将军之命前来传话,事情已经办妥,” “好,起来吧,当赏,对了,谁动的手?” 张瑾瑜随手抛了银子过去,心中算是念头通达,贾珍已死,宁国府的事算是终了, “回侯爷,是沈大人动的手,段将军亲自去查验,还把侯爷交代的银子,给送了过去,” 传信之人不敢怠慢,如实禀告,只有张瑾瑜有些愕然,还真是莽撞,何必自己出面的,收尾处理干净到也无妨, “行了,你回去后,告诉段宏,收拾大营,想来南边的消息也快到了,” “是,侯爷,卑职领命!” (本章完) 第905章 这官谁敢免职 第905章 这官谁敢免职 荣国府, 荣庆堂内, 宋大匠已经把图纸画了出来,正拿着图纸,给老太君和众位太太解读; “老太君,您瞧瞧正中间的大殿,在下觉得,一层有些太过浪费,所以把中间这段隔层加高,建一个二层大殿,既能招待,又能登上阁楼赏景色,左右两处位子,可以建个园林观景,至于其他院子,则并无阁楼,这样算下来,也就是四十余万两银子就够了,” 屋内, 众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图纸上,正中央的大殿,确实威严,尤其是那阁楼,精妙绝伦! 到时候,叫上府上的小姐,一同赏喝酒,多是惬意。 贾母尤为开心,她最是喜欢热闹,这样一来,不像是荣庆堂一般,只能在屋里待着,劳烦气闷。 “多亏宋师傅能工巧匠之手,但是这样一改,工期如何?” 王熙凤见着也喜欢,就是这个工期可有变动,毕竟其他人府上,也有了动静, 听到是二奶奶问询,宋真却颇为自信, “二奶奶,只要人手充沛,从早到晚做活,白天建工,晚上削木,工期反而会缩短,只是费这一块,银子省不下来,晚上做工的,要的多。” 也是提醒,招募的人要给银钱,那是白天做活,晚上做活的,按照规矩都是要加钱的, 此事王熙凤怎会不知,只要工期不改就好,银子也多不出多少,但是邢夫人可不理解,晚上还银子做工,银子多了没地方用, “哎呀,这么着急做什么,慢慢做就是了,何必晚上折腾。” 宋真一听,默不作声,主家的事,主家做主,想要缩短工期,没别的办法,贾母也有些不解,似有疑问看向王熙凤, “凤丫头,必须这么着急不成?” 王熙凤抿嘴一笑,起身就走上前,靠在贾母身侧炕上坐下,小声道; “老太太,吴家已经动工了,郭家那边也开始招工了,其他几家,都有动静,也不知是不是早有准备,今个还商议,是不是让二老爷去工部买一些木料石料回来呢?” 贾母脸色一沉,有些惊讶,几位正妃娘娘的娘家,动作也这么快,吴家还有何家,本就是京城世家,有准备也不为过,但是郭家,怎会动作这么快,想到工部尚有一位大匠户,这如何分的, 至于木料和石料的事,不能耽搁去内务府, “派个人去通知二老爷,让他去内务府先少买一些石料和木料,不要怕银子。” 王熙凤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惊讶,没有料到贾母竟然要让二老爷去内务府买,工部调用也不过是二老爷一句话的事,迟疑中问道; “老太太,为何不去工部买,还便宜一些,内务府那边,怕是多不少银子,” 贾母面容稍缓,叹口气,伸手拍了拍王熙凤的玉手, “你啊,多学一学,正因为贾政在工部,所以才不能去工部采买,要知道皇恩浩荡,内务府可是宫里面的。” 话中隐含之意,在明显不过,这是想讨好内务府,但是这样一来,银子不知多多少, 纠结下,问道; “老太太,那买多少合适?毕竟府上用不了那么多,那些废料。都够大半之用,” 贾母闻言皱了皱眉,看着宋大匠在那低头不语,和颜悦色问道; “宋师傅,园子所需木料,还需要多少合适?” 宋真抬起头,想了想,心算了一番,倒也不需要太多, “回老太君,所需的石料和木料,缺口在三分之一,也就是十五万两银子左右的石料和木料,考虑现在价格上涨,多在二十万两左右,也就够了。” 这二十万两的料子,还是宋真多加了一些,毕竟要考虑耗损的部分,多买一些也是充足备用,万一不够,再去买也不方便。 一听需要这么多银子,王熙凤心底就有些不愿意,二十万两银子,落在她手里安排,还不知能留下多少,要是送去内务府,半点银子都捞不到, “要不然,老太太这样,工部那边买一些,内务府这边,也买一些对半分,不是好多了。” 这样算下来,根本就要不了二十万两,还能省下不少工钱,谁知,贾母不为所动,摇了摇头, “此事就不要议论了,都在内务府买,凤丫头,有些事,你要看的远一些,这些银子,都算是孝敬了,” 贾母眼神里有着莫名的神色,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如何不知,就是因为知道的清楚,所以才要这般,工部那些木料和石料便宜,谁都知道,但几位正妃的娘家,谁敢去买, 再看凤丫头那不舍的眼神,也难为她了,一大家子人的销, “你记着,不光是荣国府,其他人也是一般的,” 听见老太太解释,王熙凤也明白老太太话中之意,就是委屈的慌,这样算下来,还剩二十万两银子,她再能算,也弄不出多少银子,白忙活一场, “知道了老太太,就不知道二老爷能不能把价格谈下来一些,” 只是这话,屋里的人没人接话,想到二老爷的性子,王熙凤悻悻一笑,不再言语, 眼见事情谈好,贾母也不再拖延,瞧着宋大匠还在,就说道; “宋师傅,园子的事就拜托你了,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是,老太君,既如此,在下就去安排人分工了,今个,就先把中间的地平出来,同时派人再分拆东西两院,这样进度就会快上许多。” 这也是他们在东皇陵,修建陵寝时候的方法,同时开工,最后合二为一,能节省大量时间,所以一个园子的修建,并不会有多难, 贾母微微一笑,那就好, “那就多谢宋师傅了,” 叙了话之后,宋真就带着图纸,出了屋,修园子的事,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贾母心头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王熙凤见此,哪里还能坐的住,既然石料和木料没有油水,那其他地方,需要亲力亲为才成,柳嫂子那边的流水宴,也不能停,但是菜品可以少一些,多加一些饭食,也算可以的, 想到此,顺势起身告辞, “老太太,既然定好了的事,那我就盯着,一天好几百人的吃食,还要安排呢。” “嗯,去忙吧,顺便去东府看看,找珠家媳妇商量下,宁国府后院那些地方,需不需要改建,就此机会,一并弄了,账目就走这里,” 贾母喝口茶的功夫,顺口一提,屋里的人眼神一动,也不知老太太的话是何意,王熙凤应了声,眼神闪烁的就出了屋子, 到了屋外, 快步走出院子,这才缓了脚步,平儿跟在身后,小声问道; “奶奶,为何要把那边院子修缮,大奶奶不是一直住在西苑的吗?” “哼,还能因为什么,大嫂子可是东府的人,既然分了家,这东府的事,还需要大嫂子去管,族中可是有不少产业在里面,快入夏了,几位族老不是准备来府上要银子吗,这些名头,包括族长的位子,可都在宁国府,” 王熙凤想了许多,应该就是这些事,荣国府之所以把这些推之门外,想来就是不想沾惹这些糟心事,那些贾家族老没一个省心的,也不知大嫂子如何处理, “行了,这些事不该咱们问的,就别插手,我问你,招的人可有多少了?” “回奶奶的话,有四百余人,今日都已经上工了,多数是巷子里的族人,外面来的人也不少,但府上的管事,都要挑选一番。” 平儿算了一下,今日准备的饭食,就有那么多,人只多不少, “嗯,去瞧瞧,人就不要再找了,这么多人够用了,”“是,奶奶。” 主仆二人在院门前商量完,就径直去了外院,只听见外面一阵吆喝声,乱哄哄的传了进来。 江南, 金陵郡城知府衙门内, 依旧是正襟危坐,众多官员的目光都聚焦在知府贾雨村身上,是把粮食运出去继续赈灾,还是维护城内的粮价,都要拿出个章程,时间不等人, 其实现在, 就连景大人都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原本打算水淹两个县城,现在事情闹大,自然是要想办法避嫌, 眯着眼看了马通判一眼,此人有勇无谋,做事不周密,成不了大事。 贾雨村一脸的为难,城内城外,皆是嗷嗷待哺的灾民,如何抉择,这,余光忽然瞄到落在下手坐着的徐长文,或许他可以说上一说, “徐长文,你来说说,赈灾如何赈灾?” 这一问, 又让众人的目光,随声而至,落在徐长文身上,只见徐长文处之泰然,站起身,对着周围官员一抱拳,道; “回大人,此事无非就是赈灾的事,城外灾民遍地,现如今紧要的就是赈灾,片刻耽搁不得,人心安稳下来,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坚定的话音一落,周围立刻传来窃窃私语声, “这,倒也是有理。” “什么有理,那城内如何安抚,粮价,” “是啊,二者不可兼得,” “啊哈哈,沈大人说得轻巧,城中那么多百姓,他们也需要粮食,如今外面的米铺,价格翻了三番,如果我那些米铺关门,徐县令您说,该翻几倍为好,城里要是乱了,又如何交代。” 沈万和冷笑一声,除了那些勋贵世家,谁还能存那么多粮食,这些可都是救命的东西,百姓闹起来,在座的都要吃挂落。 窃窃私语声立刻戛然而止,这些都是明摆的,但又不得当众说出来,左右为难, “哼,沈大人此言差矣,赈灾不得耽搁,城里的百姓,也不是立刻就没了粮食,并且粮价,官府立刻出公文,谁敢涨价,立刻查抄谁,朝廷落了难,那些奸商竟然无视朝廷,无视皇上恩德,留着他们做什么?沈大人,您说是不是。” 徐长文对着京城的方向,躬身一拜,施了大礼。 就算沈万和还想说什么,只能把话咽到肚子里,憋得脸色通红,尤其是众多官员,神色有些慌乱,规定粮价,得罪人的事,谁去办。 贾雨村也是暗自为难,但是此法最为稳妥,只要稳定下来,皇城司杜大人那边,调用扬州府军去堵住新北大堤的缺口,堵上之后事情就成了,想起金陵守将冷丹东几次拒绝,是不是甄家的人授意,不得而知,万幸的是,水退了。 “景大人,沈知县的话不为过错,朝廷有难,必然要竭尽全力去帮,现在就应该调用粮食去赈灾,新北大堤的缺口,向将军,几时能堵上,还需要些什么物资?” 坐在下首位子的向正肃,猛然抬头,怎会轮到他说话,现如今他还是戴罪立功,被景大人调用金陵,现在这些事,他可不敢参合进去,但是修补大堤还是有心得的,毕竟扬州那边的河堤,都是他们驻守, “回知府大人,所需的物资还有青砖等物,都已经运到河堤,现在已经开始征调劳役修补,只是破口处,太宽,足有四百丈,好在水已经退去,一月之内,必然修缮,” “一个月,也够了,好,既如此,向将军费心,修的牢固点,缺的东西,及时通知衙门。” 贾雨村松了一口气,堤坝堵住,就算再下大雨也无妨, “景大人,赈灾的事刻不容缓,下官以为,沈县令的法子尚可,那您看?” 事也已经说了,同不同意,就看景大人如何办了,贾雨村难得心中痛快一番,至于日后朝廷的旨意,都是一根绳子上蚂蚱,谁出事都要倒霉,有道是拔出萝卜带上泥,谁又能躲得开呢, 依旧是面色如常,坐在主位上的景大人,微微一笑, “既然知府大人已经有了定论,那就把城内的存粮运出去赈灾,并且由衙门张贴告示,粮价谁敢再涨,那就是和官府作对,贾大人,此事知府衙门要派人盯着,” “是,大人,下官领命。” 贾雨村也不推脱,既然景大人开了口,赈灾的事,就稳妥了, “好,另外,各部官员,也要带人下去巡查,看看受灾的田亩有多少,定要清查清楚,向将军,你就负责修缮大堤,万不可懈怠,” 景存亮眼神一扫,把屋内的官员全部看了一遍,都是庸碌之辈,眼下缺人,不用也得用了,只要把田亩之数查清,赈灾完之后,就可全部改成桑田,至于怎么改,还需要找杨公公仔细说一说。 “是,末将领命。” 向正肃正襟危坐,赶紧起身应了声,就在众人准备散了的时候, 门口端坐的徐长文,则是站起身,正气凛然的喊道; “慢!巡阅使大人,知府大人,下官以为,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说,为何要散啊!” 这一嗓子喊得突然,让那些准备想走的官员,即刻站起的身子,复又坐了下来,看着门前那略显孤独的身影,眼神里多有复杂神色,就连徐东,也慢慢起身,站在徐长文身边,二人就立在门口,拦着路, 景存亮一转头,就见到二人神色有异,心中一突,不会是又要折腾什么事,此二人不过是小小的县令,如何那么大胆子, 也许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马通判,感觉到了什么,立刻伸手拍打桌椅,呵斥道; “你们两个,不过是刚刚任职的县令,省里议事,从来没有知县参与会的先例,定下来的事情,让他们干就是了,还不散了,下去吧。” 脸色一沉,露出了官威,那阴沉的双目盯着门前二人,可是二人依旧直挺挺的立在那,仰起头,说不出的孤傲, 堂内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马广诚见二人如此不知趣,继续厉声呵斥, “怎么,你们二人听不懂本官说的话,还不下去!” 徐长文则是身子一动,不光不下去,反而徒步走上前几步,笑着问道; “巡阅使大人,知府大人,还有在座的各位大人,下官来之前,就听闻新北大堤是被人私下挖开的,而且挖开的人恰巧是知府衙门的巡捕,叫冯三,还有李四,带着一群人还和马通判有莫逆之交,明显是有人想毁堤淹田,这乃是株连的大罪,诸位大人不该好好查查吗?” 声音震耳欲聋,所有官员都变了脸色,尤其通判马广诚,脸色惨白,这事就是他心头的一根毒刺,本以为有杨公公和景大人压着,无人敢提,没成想,竟然被两个愣头青说了出来,怎敢如此, “放肆,景大人,一个县令竟然目无上宪,扰乱纲常,我大武朝有律历在,岂能让他一个小小县令,胡乱攀咬,本官有没有罪,朝廷自由公论,大人,马某定然要参他们一本,” 马广诚有些急眼,起身厉声呵斥。 其余官员尽皆低头,但是眼底那一丝看戏的深意在里面,可见人心思变,毁堤淹田,株连三族的大罪,如何敢碰。 景存亮此时抬起眼,算是正眼相待,这二人明显是来者不善,南大人还是洛云侯? “不用参,马大人,你现在就可以免了我的职,” :“还有我,一并连下官也免了。” 徐长文和徐东面色如常,说着好似不关己的话。 (本章完) 第906章 一日三处急报 第906章 一日三处急报 “闪开,闪开,快,汝南城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 “驾,驾,六百里加急,闪开!” 京城南城门外, 官道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三位信使背着三色旗帜,身子低伏在马背上,从远而近,守将韩令恰巧就在城下巡视,赶紧大喝一声; “快,让人把路让出来,散开,散开。” 身后的校尉更是挥舞马鞭,抽打着还不听话的百姓,哀嚎之间,刚把城门口疏散过后,几名信使骑着马疾驰而来,待信使过去,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汝南城六百里加急,难不成是太平教的贼子,东出汝南城了,” 韩令怎么想都感觉不对,真要是这般模样,太平教也不过如此,丢了西瓜捡芝麻,长久不了,要是他们对付不了王节帅南下大军,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大人,不对啊,卑职记得,朝廷大军去的是林山郡,怎么汝南城来了急报,说不通啊。” 身侧的心腹校尉,一脸的疑惑,毕竟一直在城门值守,京城内外的消息,都是他们最为灵通,但就是因为灵通,所以这个急报,解释不通啊, “你小子,净喜欢打听这些事,与你何干,你是能帮上忙,还是能上战场厮杀一通,好好看着城门。” 韩令没好气的嘟嚷着,城门守军,大多是闲的皮疼,碎嘴子的不在少数,有这个本事,还在兵马司待着,早就去京营当兵了, “呃,是,将军,卑职这个身子骨,也就只能留下来伺候您,上战场,不是拖后腿吗。” 校尉赶紧缩下头,如今京南之地,人命最贱,就算再厉害,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再说,他不过是仗着关系,混进兵马司,跟着将军狐假虎威,哪有胆子杀敌啊, “哼,知道就好。” 韩令也知道自己手下是啥摸样,抬脚一踢,就让城门几人,赶紧疏通,让眼前车队赶紧走, 周围的百姓还在议论,就被城门校尉带着人,赶紧呵斥离开,把刚刚受的气都撒了出来, “说什么说,赶紧滚,不要堵着城门,腿脚慢的,别进京城了,滚,快点。” 带着的城门兵丁,四下吆喝,这一阵,城门口的百姓,脚步就快了许多, 与此同时, 城南官道上,又来了一处烟尘,宛如一条黄龙,疾驰而来,这一次来的人可不少,近乎一哨骑兵,也不知从哪里来,沿途百姓纷纷被马蹄声所吸引,就驻足观看,不少年轻后生们,还没谈论完刚刚的急报,又见有骑兵来此,兴奋围拢观看,被城门校尉眼疾手快,呵斥着; “快,站成两排,把路让开,” 身后的兵丁也有眼色,两队人站在道路的两旁,把围观百姓挡在身后,只有一些玩闹的孩童,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却被父母寻着,赶紧抓在身边,有人小声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刚刚过去了一队人,这怎么还有?” “谁知道呢,看这架势,南边出了大事了,” “可不是吗,先后两队人马,不过一刻钟疾驰进京,对了,刚刚说是什么地方急报?” “汝南城” 韩令此刻也觉得不同寻常,吩咐副将,带兵下来,清空道路,眼见着大队骑兵就到了眼前,为首一人身后背着三色红旗,大喊道; “闪开,大梁城八百里加急,驾!” 话音刚落,人就到了眼前,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冲进城里,而且韩令鼻尖,闻到一股血腥之气,这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难道,朝廷大军遇到了难处, 至于败,则是想都没想,十几万府军精锐人马,就是送进口里,都需要崩掉牙齿, “大人,不对劲啊,这,明显是两方人马传信,难不成太平教竟然东西同时进发,这样一来,怕是还有急报。” 城门校尉又是惊讶的走了过来,管不住那张嘴,此时的韩令,眼神有些复杂, “你小子,乌鸦嘴,一日三急报,你几时见过,太平教那些贼子,果真是好手段,” 既然汝南城有急报,必然有因,大梁城也有急报,这样一来,东西呼应,京南怕是出问题了,刚刚的信使,背的是红色血旗帜,死战的标志,朝廷大军是在哪里死战, 回过头, 望向皇宫方向,今日京城,宫里宫外不能安宁了。 就在众人以为没有事的时候,京营码头,来了一艘快船,刚靠岸,直接从甲板上,几位信使翻身上马,直接骑着马上了岸,把身后旗帜备好,就挥舞马鞭,猛地抽了起来, “江南金陵城六百里加急,闪开,打开营门,驾。” 见到还有兵丁来问,传令信使大喝一声,骑着马奔向京城南城门,脸色焦急神色,急声催促, 兵丁如何敢拦,打开辕门,几位信使,直冲营外, 就在韩令想着京南之事的时候,警觉抬头,怎会还有信使,身后的校尉更是一脸惨白,自己还真是乌鸦嘴,怕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阵仗。 “大人,” “闭嘴。” “是,大人。” 韩令一脸凝重,多事之秋,要是王节帅败于太平教贼手,那只有洛云侯领兵出征京南了, “驾,驾,江南金陵城六百里加急,闪开,” “驾,驾。” 一阵马鞭抽打的声音闪过,一行人就没了踪迹,原本还是看热闹的百姓,都觉得心中忐忑,脚下步履匆匆,有的人甚至多想一些,奔着粮铺等,开始买米去了,也不知如何谣传,这点事逐渐扩散出去, 有的商贩,见识广,知道南边出了大问题,虽然波及不了京城,但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吃食用度,多要准备一些,看着日头虽早,招呼伙计就开始打烊了, “快,把屋子收拾一下,今日不开店了,” “呃,掌柜的,您是有事,还是身子不舒服?” 伙计一脸茫然,刚才还好好的,为何要关门, “你小子,结上这几个月的月例,去米铺多买一些粮食回去,这京城,看着没几天闲着了,” 意有所指,伙计猛然想到刚刚人群中的议论声,知道是掌柜的照顾自己,躬身一拜,道了谢, 聪明人不止这一个,也就是一会的功夫,米铺的门前,长长的队伍就排了起来,有米铺伙计,把粮食价格一调,立刻引来一片怨声载道,可是没有人敢离去。 洛云侯府, 张瑾瑜还坐在西屋品茶,也是恰巧的机会,桃园戏班里栗大家登门,顺带着杨寒玉派人来接,张瑾瑜就让人把栗大家请来,在屋里复唱诗会那天,唱的曲子,毕竟自己没有听到,那些魁选举,也不知选的如何了. 一曲唱完,回味悠长,“果真是栗大家的嗓子,越来越纯熟了,现如今整个京城,不少名角都向你请教了吧,” 一身红衣的栗姬,略微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欠了身回道; “都是侯爷在背后撑腰,要不然,也没有小女子的今日,京城四大青楼,还有教坊司的主事人,都派乐师来桃园学曲子,父亲那边得了不少银子,小女子无以言谢!” 话中语气甚为感激,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好,暗地里,那些经常来院子里寻衅滋事的人,也都没了身影,知道是畏惧侯府威严, 张瑾瑜摆摆手,此事还真的是无心之举,就是因为李首辅上的那一次,一个会唱曲子的人,竟然那么值钱,说明世家勋贵大族,都喜欢这个调调,自己府上要是没有,那算什么,所以才想着寻一个大家,没曾想真正如了意愿,还出其不意,压了江南一头,这才是意外之喜。 “没事,本侯不是吝啬之人,你好好做事,京城无人敢动你,多教一些人,收一些徒弟,先让京城把峦山音给唱出来,壮壮声势!” “是,侯爷,民女会的。” 栗姬满脸喜色,福身答应。 准备再唱一曲的时候,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而后屋门打开,宁边快步的走了进来,靠在身侧,耳语道; “侯爷,京城来了急报,一个是京南六百里加急,另一个是汝南六百里加急,还有一个是江南六百里加急,其中京南大梁城来的信使,背的是三色血旗!死战之意。” “噗嗤。” 几乎是瞬间,正在喝茶的张瑾瑜,闻言就把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吓了眼前的栗姬一个激灵,拿到手的琴差点扔掉,知道侯爷有要事谈,起身就退了出去, 张瑾瑜也没管她,把手上的茶碗放在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泽,心中还有些震撼,京南大梁城来急报,也能说得通,但是为何会出三色血旗帜死战, 那就是说王子腾出问题了, 汝南城的急报,也有可能是太平教的一个佯攻,至于江南,那就不理解了,隔着运河还有唐郡,太平教的人,就是飞也飞不过去啊, “宁边,可没听错,京南有急报,那是应该的,王子腾时至今日,不管胜败,都有消息传来了, 但为何江南一地也有,这就说不通,江南承平已久,就算有个匪患,水上有漕运衙门卫军,地上也有江南大营的精锐,看不明白啊。” 张瑾瑜还是没想明白,这从江南回来之后,那地方虽然势力众多,不过相互制衡,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说,谁都不敢有大动作。 “侯爷,这里末将也没有探清,不过侯爷的门生,算时间也到了,就算是有事,也会有密信传来,末将已经交代,去的楼船就不回来了,只要有事,第一时间用来传信。” 宁边送几人去码头的时候,还特意安排了不少人手过去,就是为了几人的方便,这样一来,江南官场有个风吹草动,沈大人等人,就能立刻传信京城。 “好,好。去把官服拿进来,更衣备着,宫里面还不知如何呢。”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 念叨几句,张瑾瑜也知道,自己在京城待的时间也不久了,但不知王子腾那里,到底怎么样了。 汝南城, 南城门已然支撑不住,白莲教左护法秦林生麾下,堂主朱云升见到战况有突破,立刻喊道; “吕阳明,率领白莲教精锐护军,城头突破,一举拿下城门,” “是,堂主,属下去了。” 吕阳明一身铠甲,脸色坚毅,手握着长刀,悲壮的大喝一声,就朝着后军精锐大喝一声, “弓箭手掩护,护军弟兄们,跟我杀上去,” :“杀啊。” 肃杀之气彭然而出,几乎前面的奴军还未死完之际,借着箭雨掩护,白莲教的护军甲士,已然蜂拥冲上云梯,而守军,早就已经精疲力尽,并且守城的滚木金汁,早已经消耗殆尽,只有零星的箭矢,还有手中武器尽用,见到敌人无休止的冲了上来,心生胆寒,凄厉的喊道; “敌军精锐冲上来了,援军何在,再不来守不住了,” 城楼上,守将段开平一脸的惨白,几日围城以来,白莲教悍不畏死的攻城,就算是手无寸铁之人,也拼命冲过来,直到战死为止,世所罕见,闻所未闻,白莲教,什么时候隐藏的那么深了,而又! 什么时候重现天下, “快,把城下新军拉上来顶住,派人去禀告太守大人,咱们可能守不住了,内城兵甲精锐,是增援还是突围,请大人定夺,快去。” “是,将军。” 一脸血迹的校尉,声嘶力竭的答应着,带着几个亲兵手下,在城墙上杀出一条血路,冲下城墙,就往内城奔去,留下身后惨烈的厮杀声, 内城南城楼上,太守魏湘平脸色冷峻,外城南门的激战,已经过了四个时辰,并且厮杀经久不绝,城墙防线更是摇摇欲坠,此刻,只有身边一万精锐和一万新军可用,但三处战线吃紧,难道真的要走那一步, 放弃外城,独守北城门和东城门,集中兵马守内城,亦或者率军突围,真的要走,那汝南城就只能落入贼人之手,多年心血荡然无存,晋身之资,就变成获罪之源,如何甘心, “报,太守,段将军在南城就要撑不住了,白莲教出动了其精锐人马,死命攻城,弟兄们死伤惨重,余者精疲力尽,恐无力再战,大人,” 从城下奔过来的校尉,一身血腥气息,几乎瘫软在地,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声音, 城楼上诸将,面色惨淡,心有畏惧之色,想开口却不敢言语,太守魏湘平紧紧握着手里长刀,心中早已经掀起滔天骇浪,三天时间都没撑过去,白莲教名不虚传, “大人,是继续死守,还是突围,最起码有个章程,战况不利,段将军已经拼尽全力,总要想个后路啊,” 同知刘江出声提醒,这几日白莲教贼人宛如疯子一般摸样,他们算是见过的,城内百姓让其逃离,也仅仅是留了一丝善念,还好白莲教不在意那些逃离的百姓,也让城中的富户乡绅,以及官员的家眷,早早逃出了城,留下他们这些不能走的,留在城中, “大人,外城守不住,尚有内城该守,加之北城门和东城门的余兵,最起码把另外两个城墙的兵先撤回来休整,要不然,几万士兵怕是撑不住,” 知府宋辉见到太守大人无动于衷,不得不出声再劝,城内守军三万,加上三万青壮,还有两万新军,如今三日厮杀过后,就剩四万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为魏湘平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吩咐道; “宋知府,城内还有劳役青壮四万余,全部交给你来整训,做守城之用,新军负责帮练,府军督战,至于外城,放弃西城门和南城门,把城内兵撤回内城,边打边撤,城墙上的兵,则是按照计划,回北城门和东城门,那里已经拆掉了房屋作为阻拦,就地坚守,城墙上的兵楼要守住,阻挡追兵,在守三日,等朝廷信使,吹号。” “是,太守。” 刘江大喝应声,看来,魏大人是要死守汝南城了,今日要是不走,还能走出去吗? “吹号,”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立刻在汝南城上空想起,还在南城厮杀的段开平,闻声大喜,嘶哑的声音响起; “弟兄们,按照计划,咱们退,城下的回内城,城上的回北城门,撤,把千金闸锁砍断,快。” 一声大喝,就带着人,把城门起重的绳索砍断,加之内门大片房屋垒石等填埋,就算城墙失守,城门一时半会打不开, 也就是一炷香时间,白莲教精锐护军突然感到前头一松,一鼓作气就上了城墙,而官兵则是仓皇后退,瞬间,所以人立刻欢呼,就冲下城墙,想把城门打开,但见一片乱石头顶在后面,实在无法打开,只能派人回去传信, 但是在东城外的白莲教主白水月,却眼含赞赏之色,三天时间,就把南城门拿下,果然是左护法手下悍将,但五万余奴军几乎是死伤殆尽,可惜了! “传令,加紧攻城,把城门拿下来,” “是,教主,红阳劫尽,白阳当兴,白莲开,光复明宗,杀啊!” 城下,近乎所有白莲教众,疯狂杀上城头! 城破了! (本章完) 第907章 京城又起钟声 第907章 京城又起钟声 大内皇城, 养心殿内, 静怡御书房内,轻烟渺渺,上好的龙涎香在香炉内燃烧,提神醒脑,太阳当空悬挂,照亮了整个御书房内,武皇穿着龙袍,面容带着一丝疲倦,正专注于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书案的一侧,六都总管大太监戴权,依旧在屋里伺候着,内侍太监只留下三位心腹在御书房入口处听用, 屋内, 只有武皇翻阅奏折的声响, 突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前殿管事太监,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三份红色皮面的加急密信,一路颤颤巍巍,刚入了御书房,就跌倒在地,趴在地上,慌张的把奏折拾起来,喊道; “皇上,皇上,京南大梁城,西河郡汝南城,江南金陵城皆有急报,其大梁城竖立三色血旗,死战!” 武皇猛然抬起头,虎目怒睁,手上的奏折重重放在桌面上,心中没由来的一片慌乱,一闪而逝,随即镇定下来,迅速伸出手,戴权赶紧上前,将奏折呈递上去, 拿到密信, 先是武皇最为关心的京南急报,立刻撕开信封,打开折子,却见折子上,全是鲜红笔迹, 陛下圣鉴; 臣王子腾,率南下大军与太平教贼军主力,会战于林山郡以北,然贼势浩大,臣率军奋力搏杀,以寡敌众,遭遇重创,现率残部北撤,困守大梁城,而林山郡城却有蹊跷,仓促间郡城陷落,臣无法甄别林山郡到底出了何事,望陛下明鉴。 然则太平教贼军穷追不舍,围困攻打,攻势不绝,林山郡城已失,贼获粮草,亦有喘息之机,其众如蚁聚,我军新败,拼死守城,兵力折损过半,精疲力竭,辎重大半焚毁,大梁城岌岌可危,此战臣有大罪,决心与大梁城共存亡,请陛下早做准备,中原之地事关天下安危,若贼军闯入,天下震动,社稷亦受重创, 臣虽一介文臣,也知忠于君父,朝廷危难,臣绝不后退,守军尚有六万余,决不后退一步,城在人在,死战。 臣王子腾诚惶诚恐,拜表以闻。 寥寥几句话,如泣血般扑面而来,折子上还带有血迹,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下, “王子腾怎么会败的那么彻底,林山郡城所有官员,都该诛九族,他们哪来那么多人,大梁城怎么会被围攻?” 一连三问,不光武皇想不明白,还有戴权都满脸惊骇,能把朝廷大军击溃,贼军战力怎么会那么高。 “陛下,老奴觉得,王子腾所部,要么是中了埋伏,要么真的是贼军众多,或许林山郡那里,通敌了。” 这也是情急之下,戴权能想到的,脱口而出,毕竟是朝廷十几万的精锐,如何短时间内被击败,定有原由。 武皇深吸了口,再次把汝南郡守魏湘平的密信撕开,打开折子, 入眼便是颤颤巍巍的字迹, 陛下圣明; 臣魏湘平,泣血顿首,拜呈此表,今汝南城遭受怀州白莲教贼军围困攻打,贼首白莲教主重现,局势万分危急,臣不得已写此奏疏,报于陛下,盼陛下速施援手,救黎民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 白莲教贼众倾巢而出,其众漫山遍野,如饿狼饿虎,来势汹汹,更是以百姓为奴军,轮番攻城,云梯不倒,人不死绝,绝不停歇,臣率部拼死抵抗,浴血奋战,然则贼军似有无穷之人,杀之不尽, 城防多有破损,守城器械告急,虽尽力修补,仍难敌其强攻,粮草虽有,但兵士不够,百姓虽有逃亡,但多躲进内城中,伤者众多,惨状令人痛心疾首, 臣深知责任重大,自贼军围城,未敢有丝毫懈怠,日落西山,臣所部竭尽全力,若无援军,城破在转瞬间,汝南城守不住,必将生灵涂太,血流成河,威慑江南重地, 望陛下早做准备,怜恤忠勇将士,速发天兵,驰援汝南,臣率全城军民,坚守待援,哪怕最后一人,也不绝不降敌,以报陛下隆恩,护我山河, 臣魏湘平诚惶诚恐,死罪死罪。 一封奏折落下,武皇再也稳不住脸色,冷峻的眼眸,犹如吃人的猛虎,摄人心神, “白莲教,白莲教不是当年都死绝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还围攻汝南的魏湘平,皇城司,是干什么吃的!” 严酷的话语,让戴权吓得跪在地上叩首, “陛下,老奴死罪,白莲教自从上任教主伏诛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这么多年下来,这个时候重现,必然和太平教有联系,或许是有贼子借此机会祸乱天下,” 武皇深吸一口气,迅速回想,当年的事,他可是亲自见过白莲教伏诛的场面,确实如此,只是如今出来的时候太过蹊跷, “起来吧,是不是,过后再议,朝廷能杀他们一次,就能杀他们两次,敲响金阳钟,今日大朝会,至于江南,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随手掀开折子,只见上面写着,江南新北大堤决口,水淹了江南江北九个县城,破了江南富饶之地,一群废物,该杀… 武皇气急,一脸的凝重, “江南堤坝破口,此事一并朝会上再议,你速派人去查清江南,到底如何,” “是,陛下,臣定然会查清,” 慌乱间, 戴权赶紧起身回话,而后亲自带着人,就冲出养心殿,去了钟楼,开了门走上去,挥舞钟杵,对着金阳钟,敲了起来! “咚,咚,咚!” 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响彻云霄,经久不绝,随后,下楼回了御书房, 而宫外, 诸位朝廷大臣,早就被金阳钟声惊诧,迅速回府更衣,准备上朝, 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就被百姓传的似是而非,有人说太平教的贼军都快杀到京城了,到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有人说,太平教拯救百姓,来了不纳粮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以至于整个京城,有人的地方,就有人议论,酒肆,茶馆,赌场,青楼,虽不敢大声议论,但是私下间,几人喝着酒的时候,就开始小声谈论, “王兄,京南怎会颓败至此,朝廷十几万府军精锐,不会一朝丧尽,那贼人入中原,京城不会乱吧。” 赶考的士子纷纷点头,满脸忧虑,几人围坐在街角酒肆,吃着饭食,都是赶考的士子,总归是忧虑天下大事, 初闻此事,众人反应,皆是不信,但急报的信使,跨过整个京城,那么多人见着了,不能有假,所以,事已至此,怎能没有天下时局,动荡不安的感觉。 “这,谁能说得准呢,还记得当年白莲教否,那些人都打到通州城下了,要不是当年宁荣两位国公府老公爷,带着京营和禁军拼死杀出去,那时候就危险,现在好似一样的光景。” 被称作王兄的学子,一脸的惊惧,那时候的人,死的不知凡几,人命太贱,朝廷不会重蹈覆辙吧, 围坐的几人显然也是想到这些,闭口不言, “王兄所言极是,但是朝廷京营和禁军实力犹在,只要主帅精明,未必可怕,好似还有洛云侯在京城呢,” “这倒也是。” 几人心下稍缓,洛云侯的威名天下皆知,有他在,统领天下大军,贼军绝对进不来, “来来,不说这些,今日事,今日过,先填饱肚子,” “是啊,来,吃。” 几人不敢再说,有些事,事不由人,总先要填饱肚子才好。 转瞬间,街道外面,已经有不少官员,坐轿子,乘马车,去了宫里, 内阁首辅李崇厚,在屋内被服侍穿着衣服,外间,则是大公子李潮生焦急的等待着,见到父亲还慢慢悠悠的,只得诉说一番; “父亲,金阳钟响起,朝臣都动身了,” “嗯,知道了,老夫耳朵不聋,” 李崇厚把腰间的系带系好,双手甩了一下衣袖,一股老成持重的气势,扑面而来,李潮生赶紧低头过去搀扶, “说说,是哪里来的急报?” “是,父亲,第一封是从汝南城来的,儿子猜测应该是太平教的一处偏师,魏湘平此人手腕厉害,汝南城又是东西要道口,守军不少,按理说不应该有急报,” 李潮生把父亲官帽拿过来,小心给父亲戴上,插上发簪,理了理头发, “哼,就不能按理说,魏湘平此人极为孤傲,能让他放下脸求援,往京城急报,想来那不是偏师,而是贼军主力,”李崇厚眯着眼,回想魏湘平当年在京城孤傲的身影,此人极为自负,如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口求人的,求人的时候,已经救不得了, 但是太平教怎会东出呢,那林山郡不要了? 大公子李潮生想了想父亲的话,说的不对啊,要是太平教主力,那大梁城又当如何, “父亲,您说的不对,去汝南定是偏师,因为第二封急报,三色血旗,乃是大梁城送来的,王子腾前些日子上书,到了大梁城,六百里加急,那必然是危在旦夕。” 李崇厚身子微微一怔,眯着的眼也睁开,抬眼瞧了身边的大儿子,不像是说假话,但太平教需要多少实力,才能做到,东西两地,同时出兵, “嗯,说的也是,他们主力应在林山郡城,那汝南城下,就显得有些蹊跷了,魏湘平也不敢谎报,这内里,说不得另有乾坤,对了,还有哪里来的急报?” 大公子长出了一口气,父亲并未急躁,说明事情还有待商议,所以,此事,或许另有玄机,至于最后一个,才最耐人询问, “父亲,最后一位急报,来自江南,只不过景存亮并未事先给儿子通告,所为何事这么着急,儿子猜测还是改田为桑的事。” “好了,潮生,改田为桑的事,你要保持距离,此乃王府和吏部他们的事,户部怎么拱火的,也不要我们问,但要看大局,走,去宫里,瞧瞧内阁的哪些人在里面伸手,” “是,父亲。” 随即,二人起身,相互簇拥出了屋门,轿子就在书房外,扶着父亲上了轿子,李潮生立刻喊道; “起轿,去皇宫大内,快一些。” 洛云侯府, 西屋内, 张瑾瑜已然穿好了朝服,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刚坐下要说话,就听见宫里的方向,响起金阳钟的声响,乃是大朝会要紧的事才有的,不禁有些疑惑,好端端,怎会有人在宫里敲钟呢, “宁边,今个外面可有事,” “侯爷,一切如常,并未接到线报,也可能是。” 话到嘴边,就有暗卫推开门冲了进来,跪在内堂中,禀告; “侯爷,大事不好了,半炷香的时候,京南大梁城六百里加急,汝南城和江南金陵城亦是如此,尤其是大梁城六百里加急乃是三色血旗,卑职不敢怠慢,即刻来报。” 张瑾瑜眼神一惊,三色血旗,代表着死战,大梁城的王子腾,败了,而且是惨败,要不然不会如此,十几万大军,还能剩多少? 盘算了一番,猜不透对方的军力,是真的勇猛,还是靠着人数之多,量大质变,硬是把王子腾所部人马给堆死了,十几万人都撑不住,按这样说来,对方该有多少人,不可小视啊, 心中一凌,想起关外,和女真人打,那是凑巧了,占了城池地利之便,还有对方粮草不济, 然则太平教缺粮,但是林山郡城丢失后,粮草短缺就会缓解,这样一来,太平教贼子获得难得的喘息之机,所以,想要破敌,还需要一个字,快,以快先打,而后再战,慢打才成, 至于人数, 京营和禁军的兵马必须多带,比人多,还是朝廷有优势,如今天下任何人都比不上,由自己领军,还能增加自己带大军的经验,实属难得, 既如此,朝会上,应该立即出兵,不能再等了,想到此,传令道; “即刻通知段宏,准备行囊,大军预备启程,只要本侯下了朝会,给了消息,立刻率军进京城,从东城穿过,直奔着南城去安湖大营,另外,拿本侯令牌,命安湖大营各部人马,准备辎重听命。” “是,侯爷,卑职领命。” 暗卫副统领随即点头,叩首而去,只有宁边皱着眉,轻声问道; “侯爷,三位皇子府上还各有五百精骑,是否要撤回?” “不必,不光不能撤,还要大张旗鼓的在三位皇子府邸周围巡视,并且侯府亲兵也不要动,用不上他们,做这些,就需要让宫里放心,” 张瑾瑜摇摇头,几十万人的厮杀,双方需要慎重出兵,也不是这一两千人能决定的, 两军对阵,朝廷有兵甲之利,贼军必然避开,剩下的只有守城了,这攻城用的,工部不是还有那么多东西吗,全带上。 “还有,宁边,工部的攻城器械要带足,还有那些匠户,全部要抽调的,咱们先去宫里,路上说。” “是,侯爷,末将明白。” 应了一声,这才跟着洛云侯出了府邸,喧闹声远不及听到的这些,为了怕耽搁事,临上马的时候,吩咐门房管事,给侯爷在马车里,准备带一些伤药和换洗的衣裳,一并通知宝珠,要多带一些,这才上了马车。 “速去办,不可耽搁。” “是,宁将军,奴才这就去通传,” 随着马鞭的挥舞,车架走远之后,门房张管事赶紧回头,就去内院,找王管家交代此事,并且快步赶到东苑,寻宝珠姑娘去了, “宝珠姑娘,宝珠姑娘,等一下,” 额头微微出汗,迈步的一双腿都有些打颤,府上的宝姑娘,就是夫人的眼线,一大早就在府上各大院子,不知逛了多少圈,这才在院子里等到, “张管事,你不在门房待着,怎么进了东院,可有事?” “自然是有的,侯爷刚刚出府,临走的时候,宁将军交代奴才,务必要告诉宝珠姑娘,给侯爷收拾几件衣物还有伤药,准备着行囊,” 张管事可不敢胡言乱语,宁将军的意思分明准备出征的样子,想起京城那三道奏疏,心里总觉的是不安稳,不会是又需要侯爷去打仗吧。 “什么,收拾行囊和伤药,这是要去哪?” 宝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侯爷想回关外,但是见到门房管事有些畏惧的样子,这才知悉侯爷可能出征,心中一着急,就急匆匆进了主屋,告诉自家小姐去, 一路急跑,就冲进屋内,嘴上叫嚷着, “小姐,小姐,姑爷派人来,说让奴婢给侯爷收拾衣物和伤药,也不知侯爷要去哪。” 内堂中, 秦可卿一身素衣,披着黑色锦袍,正在屋子的炕上绣着女红,身侧陪着的人就是瑞珠,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向在外活泼的瑞珠,进了侯府之后安静了许多,反倒是胆小的宝珠,在侯府胆子变大了,一个管事做的风风火火, 闻听宝珠的言语,秦可卿玉手一停,伤药和换洗衣物,这是,想到外面传来的钟声,定然与此有关,问道; “可是外面出什么事了,” 宝珠绕过屏风,跑了进来,喘着气说, “奶奶,听去外面的下人说,今日京城来了信使急报,说是南边出了大问题,奴婢不以为意,只是后来门房张管事说,侯爷穿着官服,急匆匆去了宫里,还交代这些,是不是侯爷准备出征了?” 小丫头宝珠一着急,反而问了奶奶,秦可卿心中一慌,南边出事,那就是京南了,郎君之前有提到过,换洗衣物,难不成真要领军出征,心下忐忑, “宝珠,你先去收拾衣物,顺便去子香那边多准备各种伤药和秘药,瑞珠,去东云楼,找老夫人说道一些事。” 随即起身,连正在绣的女红都未收起来,瑞珠紧紧跟在身后,喊道; “奶奶,不着急,慢一些走。” (本章完) 第908章 李纨商议族事 第908章 李纨商议族事 荣国府内, 热闹一片,宁荣两府之间连接的院墙,已经拆了大半不说,学堂和荟芳园,也已经开始动工,每日里,荣国府负责这一片的管事,必须到地头上监督,没有闲人,这都是二奶奶定下的,谁要是偷懒,直接拿银子走人,以后不再录用,是奴才的,直接发卖, 一番严令之下,就算是府上的老人也不敢偷奸耍滑,东南一角的大院中,王熙凤早早带着平儿来此,四下查看,该收拾的是收拾了,并且那些招来的人,都在运送拆下来的木料和石料, “那个宋大匠还真是有本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干活的,两天的时间就把院墙拆了大半,三月之期也不是不可能,” “奶奶,您放心,既然那个宋大匠垮了海口,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这样算下来,还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平儿眼中也有些惊异,以往府上做活的时候,都是白天慢慢干,夜里休息,一个屋子也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建好,反正自己是没见过这样修的, “嗯,账目都要记在你手上,银子的批复,也需要我点头,有些采买的帐,要多加一些,木料和石料就罢了,剩下的,可都要仔细瞧瞧。” 王熙凤还有些气闷,能挤出油水的,大头就是木料和石料,本想着靠着侯爷从工部弄一些回来,没想到老太太想得多,要从内务府买,不光不能省下,还要多拿银子,那还不如直接送银子过去,省事。 “是,奶奶,银子现在都锁在库房中,钥匙就在奴婢手里。” 平儿感觉到奶奶闷闷不乐,也不知因为什么,或许是想念琏二爷了,自己也有些思念,毕竟琏二爷在的时候,没少寻她打趣,也不知琏二爷现在如何了, 府外, 负责采买今日菜品的来旺,已经到了东市街口老店,这个铺子,是他早就谈好的,所有菜品,每天十大车菜,包括五车肉,这些东西,都是给做工的人吃的, “掌柜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府上还准备用呢,” “来了,这就快装好了,你们几个快点。” 掌柜的站在院中,让手下的伙计,搬运的快一些,这可是上好的买卖,可不能出了差错, 而街面上,不少百姓聚在一块,说着话,还有的人在那争论不休,面红耳赤,来旺瞧得稀奇,就多嘴问了一句, “掌柜的,外面那些人在吵什么,看着都生气了,” 掌柜的就在院中查着数目可对,听到来管事的话,匆匆跑了过来,站在铺子门口,望了一下,恍然大悟,笑了笑, “来管事,都是一些闲散的客商,今日不是来了三队信使,说是京南六百里加急,还有汝南和江南的,听说是,朝廷在南边吃了败仗,被太平教贼军围住了,跑不出来,来的信使,都背上了红色血旗,您知道,这可是死战啊,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掌柜的低着头,神神秘秘站在那,把道听途说的话,复述出来,这不算道听途说,京城急报,那可是许多人都看见到,别说那些客商,就连普通百姓,还有干活的伙计都看见了, 但来旺忽然瞪大眼睛,什么京城信使,什么被围了,二爷可还在朝廷南下大军里面,一激动,就把掌柜的的拽到近前,急切问道; “掌柜的,万不能胡说,你可是亲眼所见。” 掌柜的被这一弄,吓了一跳,赶紧摆手, “来管事,莫要激动,此事小老儿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京城那么多人看过,都传遍,还有,我铺子里下去采买的伙计,也看见了,赵二,你过来,问你话,” “来了,掌柜的。” 随着掌柜的一声喊,被唤作赵二的年轻伙计,就跑了过来,唯唯诺诺站在那,不知掌柜的唤他有什么事, “你过来说说,今日里那三队信使的事,给来管事说说,可亲眼见过。” 掌柜的挣开来管事的手,也有些好奇,怎么反应那么大,赵二见到掌柜的说的这事,面色激动,就把在南城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掌柜的,来管事,万不能胡言,第一队人马,身上血迹斑斑,战马都是半个身子红色的,多吓人的,” 想到那些宛如厉鬼的士兵,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眼神太吓人了,身子不由得打了寒颤,这样子,来旺是信的,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就对着身边的人喊道; “你们几个,负责把菜运回去,本管事先回去了,” 不由分说,转身就跑出市坊,留下商铺掌柜的几人,有些愣眼,这是怎么回事,赵二也是迷茫不易,喃喃说了一句, “是京南被围,又不是把京城围了,怕什么,” 谁知就是这一句话,屁股上被踹了一脚,掌柜的骂道; “你小子,再敢胡言乱语,你就走吧,赶紧干活去。” “是,是,掌柜的,小的这就去,” 人慌里慌张的回了前院继续搬运,只有掌柜的心里,猜测到,荣国府那边,可能是有人跟着南下了,兵事凶险,就算是贵人又能如何,还不如自己活的潇洒。 就荣国府上一切如常的时候, 前院里, 一个慌张的身影,歪歪扭扭的跑了进来,逢人就闯,知道二奶奶现在这个时候在前院巡查,二话不说,就跑了过去,果然,在院里,见到二奶奶身影,一下冲过去,就跪在二人的眼前,把王熙凤吓了一跳,正要开骂那个不长眼的, 低头一观,就见到跪倒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来旺; “你个不长眼的,如此慌张做什么,没个脸面,起来回话!” 情急之间,还是喝骂了几句,本以为来旺会起来,谁知,这一骂,反而惹得来旺失声痛哭,眼泪鼻涕都流下来,嘴角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口,骂了几句话的王熙凤,也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外面的差事,可是出了纰漏,” 首先想到的,就是来旺去采买的事,毕竟这个时候,应该从东市买东西回来了,如今只见人回来,东西没回来,闹了外头上的事? “奶奶,奶奶没有,没有。” 好似委屈的憋屈声, “这没有,那没有,那你跪在这又是为何?”王熙凤脸色一本似要发怒,也就是这个时候,来旺哀嚎一声,哭出声, “奶奶,奶奶,京南出事了,奴才刚刚在府外,百姓都在议论,朝廷南下大军被贼军围困,危在旦夕,今日京城的加急奏疏,信使背着血旗,说是死战不退,二爷,二爷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奴才听到消息之后,就跑了回来传信,呜呜.” 痛哭流涕,不能自己。 “什么,什么挂着的血旗,什么被贼军围困,” 王熙凤骤闻噩耗,脸色惨白,喃喃再问,另外就是心中,早就没主心骨,贾琏被围了,危在旦夕,这是跑不出来了,也就是一瞬间,两眼一黑,人就瘫软在地,身后的平儿,赶紧伸手抱住,凄厉的喊道, “来人啊,奶奶昏过去了,快来人啊,” 内院伺候的丫鬟,闻声赶紧跑出来,把二奶奶搀扶起来,平儿腾出手指挥着,把奶奶扶进内院堂屋中歇歇,紧接着,派人去荣庆堂禀告老太太,最后的时候, 京城上空三声钟响,贾赦和贾政都在屋内听到,虽心中疑惑,但也不敢怠慢,起身更衣换上朝服,就奔着皇宫而去,心中还在思索,京城出了何事, 就在荣国府院里闹哄哄的时候, 西苑小楼内, 李纨一身华服,坐在亭中椅子上,身下铺着厚厚的蒲团,温婉的面容上带着笑意,身前,则是几位族老坐在那,素云伺候着端上茶点,礼数周全, “不知几位族老上门,可有吩咐。” 李纨做了请的动作,几位族老回了一礼,端起茶小心品了一口茶水,道; “好茶,好茶。” 喝完茶之后,几位族老默不出声,似有话不敢说,李纨笑了笑,心中猜测的,无非是宁国府的那些事,历来的账目也都在自己这,不如自己先挑明了, “族老,既然你们今日能一起来过来,无非是惦记贾家族产的安危,既如此,就把话说开了,宁国府现如今的产业,就剩关外一处庄子,还有京城几个市坊的商铺,以及城外最后一处皇庄可对?” 见到珠家奶奶能先开口,几位族老,由一位荣国府贾代儒,宁国府贾代修为首,二人本不想今日前来,但有些事,还是问清楚为好,毕竟为了修园子,学堂都给拆了,自己孙子贾瑞,也从牢里出来,心疼了好多天,要是没了学堂的差事,只能做一些体力活,还不是太累了, “大奶奶,今日,你能容我们几个老头子登门,那也算给了面子,本不想来的,但是族中还有许多香火的事,以及每年节气的祭祀,都需要族长拿主意,以往的时候,也就是宁国府嫡脉家主,贾珍负责,现如今出了这些事,只能寻你商量,毕竟尤夫人那边还需要安心养胎。” 斟酌一番,贾代儒总算把几人来的目的说一番,还有贾代修,张了张嘴; “大奶奶,还有宁国府一脉的人,不少还是靠着国公府生活,城外皇庄不小,不少族人租田过活,如何收租还需要奶奶定下。” 这也是贾代修来此的目的,有了国公府的背靠,下面族人日子过得尚好,要是换了人,还不知怎样,所以宁国府上下老少爷们,不少人得登门问询, 剩余的一些族老议事的,都点头,但不敢言语,看来,还是以二人为主,李纨笑了笑,把账本放在桌上,看着两位族老有些局促,安慰道; “族老,既然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这第一个,族学的事,我已经跟老太君商议过,荣国府的学堂是拆了,但是族学未拆,就把族学重新安置在宁国府东苑的后面,那里正好有一处大院子,就当做贾家族学之用,所有费用,都走宁国府族产公账,还由族老管着如何。” 贾代儒一听,满心欢喜,这算是给自己孙子贾瑞,谋了好去处,赶紧点头答应, “好,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另一头,贾代修还有些着急,想要多说一句,却传来李纨的话音, “至于宁国府的事,皇庄上,以往都是五五分账,风调雨顺还好,遇上灾年,虽有安湖之水,但毕竟太过辛苦,账目上庄子一年产出是三万五千两白银,我做主,以后地租,只要是族中之人,就六四分,这样一来,虽说少了些租子,但也不伤大雅,一年至少还有三万多两银子收入,总不能让外人说主家的不是,至于每年的祭祀,族老可有说法。” 说到祭祀,都是府上男丁举办,还有上品级的命妇前去,历年来,李纨都未去过,只在外面讨个喜,具体如何,她却不知, 贾代修一听大奶奶竟然给族人减少地租,激动地面色潮红, “还是大奶奶恩惠,老头子替那些族人,给大奶奶行礼了,” 说罢,便要起身一拜,却被素云和碧月眼疾手快搀扶住,李纨更是劝道; “族老何至于此,都是一家族人,如何见外,” “哎,有些话不得说,以往的时候,这银子的去向,我等如何敢过问,既然大奶奶如此痛快,老头子也不藏着掖着,” 既然不能行礼,索性又坐了回去,把历来的事简单说一说, “如今京城贾家,族中的事务,几近全无,只有每年的祭祖,才能热闹一番,一个是祭品,不了多少钱,主要是请的和尚道士做法事,还有赏给族中小辈银钱,这才是大头,按照去岁的置办,三千两银子足够了,还有每年的炭火,这些供应就多了,虽说分下去没多少,但也差不多要五千两之多,” 这里的炭火,就是族里,每年给族中各户人家发的烧火煤炭,虽然用不了一冬天,但也能给族里人有个帮衬,挨过冬天,这才是要紧的。 李纨坐在那静静地听着,这才明白,这些族产的收入,竟然都送去玄真观中的供奉里,也不知做何用, “族老,打开天窗说亮话,宁国府之前的银钱和账目,我不知晓,接手的府库,几近全无,剩下的也给老太君修院子用,剩下的也没多少,毕竟宁国府没了私产,只有关外那一处庄子,您老也知道那个庄子的情况,而族产也在宁国府名下,共有十间铺子,一个皇庄,一年依旧是五万两银子产出,可对?” 几位族老都点点头,来之前,他们也合计过宁国府名下产业,贾敬分家之后,留在宁国府上的产业几近全无,尤其是贾蔷回来后,竟然住在胡同巷子里,也不知贾蓉那边,如何安排的,小辈之事,又不能过问,索性不再理会,由他们去解决。 见到族老都点头,李纨笑了笑,用手拢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现在定下规矩族学费,族中产业出,一年需要五千两银子,囊括恩科考试所有费用,每年的祭祀,有两次,一大一小,年根的时候,三千两不动,年中的时候,小辈聚在一起祭祀热闹,两千两银子,还剩四万两,宁国府主家拿一半,剩余的,入冬之前,各家各户都要给足炭火也需要万两之多,再分发一些银子,算是宁国府心意,按照户数,一家五两银钱,还能剩三四千两,就在账上给族里人婚丧嫁娶之用,如何。” 李纨寥寥数语,就把族产进项分若出去,这些银子拿的烫手,想必凤丫头也知晓,连尤夫人都不想插手,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自己来分,总归是“名正言顺的事,” 几位族老神色一怔,竟然给的那么多,贾代儒和贾代修二人忽然老泪纵横,总归是替族人求得好事,重重点头答应,及贾代儒满口答应, “就听大奶奶的,族里的事您放心,我们几个老头子只要还没死,就不会让他们胡乱闹哄,” “是啊,族中的事也不像以往,人一多,事情就多,多是各家自己处理,除非遇上大事,主家也就是多个名头牵头,另外还有一事,贾蔷听说是从顺天府衙门回来,如今却在胡同巷子里住着,也不知怎么回事。” 贾代修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把贾蔷的事说了出来,毕竟以往的时候,在宁国府上,蔷哥儿也是心善的, 李纨听罢,知道贾蔷的事,话说要不是他们闹腾,有些事还真不凑巧,他能住在那里,说明贾蓉就没收留他,既如此,卖个面子给族老也好, “族老所说是蔷哥儿,倒是个心善的,坐在那也无妨,明日里就让他进府,在外院当个管事,负责院子清扫的事,也不累,另外,素云,派人去给蔷哥儿百两银子,把他住的地方收拾一番,既然住下,那小院就给他了,” “是,奶奶。” 随着素云应了声,贾代修满脸喜色,心愿已成,如何再打扰,纷纷起身告辞,把人送出院外,李纨的眼里,有些莫名之色。 (本章完) 第909章 乾清宫大朝议 第909章 乾清宫大朝议 “快点,都走快点,驾。” 街上,都是各位朝臣赶路的催促声,走得急,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皇宫大内的午门前,还有崇文门,以及宣武门等,不少朝臣的车架,轿子,停在此处,着急下车,三人成群,五人一伙,随之进了宫内,朝着乾清宫内走去, 在乾清宫的空地上,大臣们陆续到来,东王穆莳,北王水溶,早早就到了,就连内阁几位阁老,也早就站定,好似预料到今日一般模样,脸上并无惊讶神色, 北静王水溶,回头一观,不少朝臣陆续到来,瞧着身边气定神闲的穆莳,问道; “穆兄,是否心愿达成,” 问的有些莫名奇妙,旁人或许不知,他们二人,这段时间小动作不断,怎会不知其意。 穆莳微微一笑,面色红润,早已经没了以往身子亏空的样子,闻听此言,似有深意,笑了笑, “水兄不也是一样,听说江南来的银子,也都的七七八八了,不知水兄费那么大代价,暗地里都在忙些什么,或者说,水兄和本王都在忙。” “哈哈,哎呀,还是穆兄了解我啊,眼看时机已到,不知穆兄该如何行事,还是说这急报来的凑巧,又不凑巧,” 水溶也不再继续打着谜团,虽然事情如预料一般,但是来的也太快了,穆莳也把头转过来,问道; “水兄何出此言,有些事早已经预料,不过是按部就班,何来凑巧之说。” “穆兄,听小王说完,事情是预料的,你不觉得来得太快了吗,太平教主力既然在了林山郡,那汝南城城下偏师再勇猛,何曾会把魏湘平逼迫到如此境地,怕是另有蹊跷,这也是小王不能理解的。” 水溶在来的路上,还想着怎样在朝会上,让皇上能同意他带兵南下,想法从西河郡南下救援,却思索一番,觉得此事太过意外,所以心中有了疑惑,故此一问, “哦,难不成水兄怕了,汝南魏湘平麾下只有府军三万,实数如何还不知晓,就算募集青壮,也来不及训练,偏师,只要是人一多,守城都不好守,太平教,什么缺,就是不缺人,” 虽然这样说,但心底,穆莳也有些拿捏不准,求援之事,上个折子就好,如何会整出六百里加急之事,就算是贼兵很多,守城应该不是问题,刚刚的话语,只是应付。 “这倒也是。” 水溶信以为然,这也是个说辞, 瞧着空地上,人来的越来越多,随即闭口不言, 此时的张瑾瑜,也早已步履匆匆走了来,看到不少官员已经到了,往勋贵一方走去,不少侯爷伯爷,纷纷打招呼,把前头的位子让开,张瑾瑜这一次并没有避让,此番定然是要自己领军南下,南下救援还需多要一些人,这就需要和朝臣据理力争,在后头说话不方便, 襄阳侯怎么还没来,心头有些不解,回头一看,却见到三位皇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殿前,这是,能上朝了, 正想着, 又是一阵脚步声,涌进一大群人,襄阳侯赫然在内,还未来得及打个招呼,乾清宫殿门前,有内侍太监喊道; “肃静,朝臣列队进殿,” 一声大喊, 也让喧闹的官员立刻闭了嘴,按照官阶排队,齐齐迈步进殿,分两列站立,清冷的大殿中,武皇早已经先一步进殿,安稳地坐在龙椅上,戴权立在殿内中央,见到朝臣进来以后,立刻大喊一声; “上朝!”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齐刷刷跪拜在地山呼,武皇脸色冷峻,面无表情,扫视一眼朝臣,尽皆在此,又仔细看了一眼洛云侯和保宁侯二人,多亏有此二人,事先有了预案,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一阵淅淅索索的起身声,众多老臣在此,动作就慢了一些,几位老国公身子还算硬朗,而文官那边,多是垂垂老矣,暮气沉沉。 见众朝臣站定,武皇抬了抬手,拿出三封密信,放在御案上,戴权亲自走过去拿在手中,复而折法回去,把三封奏疏,分别从前排几位阁老,和几位王爷分发下去, 接着,武皇的话音响起; “今日,有三份急报入京,一份京南大梁城王子腾的血书,朝廷十几万大军,败于太平教贼人之手,困顿于此,另一个,是汝南魏湘平的求援书,汝南城被围城数日,才探清楚贼军,竟然是白莲教死灰复燃,最后,竟然还有一个是江南的奏疏,那些庸碌官员的渎职到底在做什么,安稳的江南,竟然落得如此田地,众爱卿,如何办?” 武皇忍着怒火的声音,也说明三封奏疏的内容,让堂下朝臣身子一颤,皆不可相信,太平教势力猖獗,由此一败还能理解,但汝南魏湘平说白莲教席卷而来,却怎么也不相信,十年前,白莲教高层几乎死伤殆尽,没了踪迹,怎会一夜间就把汝南城围了,不可思议。 前面几位阁老相互看了加急文书,都是脸色一变,不说京南战况,就是江南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谁来承担责任,金陵知府衙门竟然收留水匪,简直闻所未闻,但内情如何,还需要好好调查, 武勋那边,则是后来传信,几位老国公和王爷,接到信件以后,脸色骤变,尤其是东平王穆莳和北静王水溶,眼里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围攻汝南城的竟然是白莲教,这怎么可能。 在张瑾瑜瞧得更是一头雾水,白莲教不说是真是假,南边乱成这样,明显是王朝末端衰败之象,也不知周家太上皇当年到底是真的剿灭了白莲教,还是假的剿灭白莲教,一出来就是大手笔,汝南众镇一眨眼就快没了,那江南和西河郡就危险了,尤其是西河郡,匪徒四生,要是白莲教进去一搅合,有一个京南之乱,危机江南, 关键在于,江南此时也出了乱子,啧啧,想到一个词,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 就在殿内众人安静的时候, 武勋这边,襄阳侯柏广居竟然第一个站出来,拜道; “启奏陛下,臣有话说。” “平身,说!” 武皇也没废话,言简意赅,柏广居起身再拜,回道; “启禀陛下,三封奏疏臣看过了,首先是要救援大梁城,既然太平教贼子能有如此实力,说明主力军就在那,朝廷需要尽快增援,至于汝南城,臣还是有些不相信,或者说不可思议,白莲教在十余年前,被朝廷镇压,教内高层包括教主等人,早已伏诛,如今复又出现,是真的白莲教,还是贼人打着白莲教的旗帜尚未可知,汝南要是守不住,应当撤往西河郡石州,紧守门户,以待援军,” 最后,就是江南奏疏,那些是文官的事,柏广居无意参合,也就随口推了出去, “至于江南水灾,确有蹊跷,朝廷应当追责当地官员。” 说罢,就退到一旁,留出位置。 也就是这个时候,武勋这边,几位老国公示意下,不少伯爷都纷纷出列,道; “陛下,臣等附议,” 眼见着勋贵这边积极,文官一列人,就把目光看向前排的几位阁老,好似是等着信号一般,沈中新更是按耐不住,准备出列,却被前头的顾阁老拉了一下,就此停住脚步, 沈中新迟疑,脚下就慢了一些,随即停住,过了一会,首辅李崇厚清了清嗓音,颤颤巍巍走向殿中央,站着施礼, “陛下,老臣想说几句,”“来人啊,给首辅大人搬个椅子,就坐在前头说,” 武皇放下手,心中的怒火忽然消散大半,襄阳侯的话未必没有道理,眼见着李首辅气色不佳,只能让其歇一歇, “谢,陛下,” 片刻功夫,就有内侍太监搬来椅子,放在朝臣最前头,李崇厚道了谢,在儿子李潮生搀扶下,落了座,这才开口, “陛下,襄阳侯的话句句在理,事情分轻重急缓,大梁城乃是中原之地的门户,必不能失去,王子腾亦是小心之人,加之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乃是沙场老将,就算是退守城池,贼军也必然损失巨大,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增援大梁城,要动用京营之兵,” 不由得不让他来说,事情轻重缓急一目了然,陛下不能说,只能由他代劳,武皇点点头,这才是主要的, “京营的大军,现由洛云侯掌兵,保宁侯清查兵额粮饷,已有定数,不必担心,却不知汝南魏湘平所言,城外贼军是否是白莲教贼子,白莲教虽然于十年前剿灭,是否死灰复燃尚未可知,李首辅,你如何看?” 这才是武皇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的地方,十余年间,白莲教几乎没有任何消息,只有太平教的贼子霍乱天下,没想到在关键时候,白莲教死灰复燃,其所谋甚大,中原之地乃是大武朝之根本,如若动荡,天下皆危矣。 “咳咳,回陛下,所谓的白莲教,就像襄阳侯所言,是真还是假,尚未可知,就算是真的,今天跳出来,就无所遁形,汝南魏湘平求援,虽然急,却不能过于急,如果撑不住,突围去西河郡石州,紧守门户,朝廷派有力之人去江南整军,以江南大营主将为首,过江驰援即刻,是不是白莲教不重要。” 李首辅不愧是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到问题所在,不管什么教,人杀光了,什么教都白扯,至于江南的事,里面蹊跷太多,以稳为主, “好,说得好,李首辅不愧是朝廷国之栋梁,既如此,先寻轻的事解决,江南水灾,如何办?” 这时候,李崇厚并未再开口,江南的事,定有人着急,果然,武勋那边,甚少见到的忠顺王周建安,先一步走了出来,拜道; “启奏陛下,臣弟倒是对江南有一些见解,” “哦,你有见解,说说吧。” 闻听忠顺王有话说,武皇并未拦着,让其说说看,周建安脸色一喜,起身开口; “皇上,江南水灾虽大,以江南富硕,赈灾不在话下,严令江南知府那些官员,堵住堤坝缺口,打开官仓存粮赈灾平复百姓,如果不开粮仓赈灾,灾民太多的话,实在不行送到关外,和以往一样。” 寥寥数语,让殿内众官员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建议,简直是满嘴胡言乱语,就连张瑾瑜都有些不相信,周王爷莫不是喝多了,还没醒酒,现在南边战事如此急迫,哪有船运送灾民,再者说,人都走了,谁来种地,武勋还好说,不怎么开口,文官那边,怕是已经气的冒烟了, 果然, 还没等皇上开口,沈中新如何能忍住,出列痛斥, “王爷此言差矣,赈灾归赈灾,更要把要犯和牵扯的官员绳之于法,江南富硕之地,本是朝廷钱粮的袋子,如今此地闹了灾荒,京南大战在即,这粮饷从何而来,户部是变不出银子的,京城安湖之地产粮,乃是京枢重地安危保证,擅自不可动用,京营几十万军所需,王爷把人运走,银钱难不成由王爷出。” 冷冰冰话语毫不给其颜面,让忠顺亲王面色铁青,恨不得怒骂一番,只是肚中言语稀缺,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闹个红脸的时候,吏部尚书卢文山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 “沈侍郎,王爷也是一番好意,既能想到这些,也是赈灾为先,怕江南乱起来,” 插了一言之后,面对着龙椅上武皇就是行了大礼, “陛下,现在首要的事,不是追责,也不是开仓赈灾,府库存粮可用,但是官仓,需要保证大军补给,方为上。”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周王爷冷笑一声打断, “哼,卢阁老说得轻巧,九县水灾,受灾百姓不知凡几,府库存粮扛不住几日,如何不动用官仓存粮,到最后,还不是和本王说的一般,人还是要送走。” 这些文官,就是满脑子弯弯绕绕,是与不是,还不是自己的法子,却不知卢文山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武皇眯着眼,思索一番,看来江南那边,是有人想要隐瞒了,但如今,安稳为主,先把京南兵事料理好,卢文山这样说,应该有了对策,定好心思,就问道; “既然卢爱卿有了法子,不知是何方法,可有解决之道。” “回陛下,老臣惭愧,还没有,” 卢文山满脸羞愧,抱拳立在那,一动不动,简直是诡异,更多的朝臣忽然也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武勋那边,齐刷刷的眼神看过来,卢阁老也有今天, 站在最前面的张瑾瑜,更是不会相信,卢文山那个老狐狸,竟然会如此直白,谁能信, 忠顺王有些愕然,随即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个老贼,竟然也有今天,刚想开口斥责一番,却不知最后面,文官末尾,走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大声说道; “陛下,臣有法子解决,” 豁然, 殿内重臣皆是转头回顾,眼里有些惊愕,不解,疑惑的目光,一个小小的言官,如何能不动用官仓之粮去赈灾呢。 武皇面色如常,抬眼望去,说话之人很是陌生,但却是很年轻,莫不是卢文山也已安排的,这老货想做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陛下疑惑的样子,似被戴权看在眼里,只见戴公公回身走到龙椅前,低头小声道; “陛下,此人乃是六部言官苏崇,乃是卢阁老的门生。” 果然如此,武皇验证了心中所想,是卢文山的手笔,眼神瞄了一眼卢阁老,满含深意,许是察觉武皇的目光,佝偻的身子又低了许多。 “好,平身吧,既然有法子,你说一说,” “谢陛下。” 苏崇虽心中激动不已,但也知晓事情重大,抱拳道; “启奏陛下,江南水灾波及九个县,府库粮食必然不能等持久赈灾,官仓轻易不可动,为江南大营提供粮饷,所以解决江南赈灾,就在那些富户身上,臣有一策,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话音一落,殿内就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哼,哗众取宠,不过是一个言官,有何良策,” 勋贵那边,还是不避人,文官那边嫉妒者多, “以改兼赈,两难自解,说得简单,如何自解,” “就是,没有好处,那是富户士绅,谁会拿粮食出来,可笑。” 连张瑾瑜都有些皱着眉头,这法子是挺熟悉的,但政策再好,落实不到位也不成,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何以改兼赈,才能成全两难自解之事,再观文官一侧,不少官员议论纷飞,摇着头,岳父秦业,和荣国府贾政站在后面,低头不语,武勋一侧, 张瑾瑜回头张望,瞧见贾赦宛如透明人一般,立在那不敢动,只有前排几位藩王,尤其是晋王殿下,还不时回头看向自己,这是何意,难不成,想到晋王所言,一同出征,不会是和陛下说了,这也好,有着晋王殿下作掩护,许多事也好开口,就是刀剑无眼,也不知太平教的人到底吃了什么,这么猛, 正想着,前头尖锐的嗓音传来! “肃静!” (本章完) 第910章 二王请命领军 第910章 二王请命领军 乾清宫内, 众多朝臣议论声戛然而止,纷纷低头站立,最前面,戴权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武皇身侧,似乎刚刚说了什么话, 看着一脸正肃的苏崇,武皇也在那琢磨一番,以改兼赈,两难自解,倒是个好方法,只要能挨过朝廷困难的时候,就是大功一件, “苏爱卿,何为以改兼赈,又如何两难自解?” “回陛下,江南田亩,都是上好良田,朝廷之策,改田为桑,如今大水漫灌,粮食已毁,不如让那些富户乡绅出粮食购买田亩,再有灾民改种桑树,成熟之后,四六分账,宛如佣户,既能解决朝廷之策,又能让百姓自救,节省朝廷开支,自然两难自解。” 说的还算清楚,乍一听,还算好的,但总感觉有些不对,沈中新迈了一步,抱拳质问; “陛下,臣觉得不妥,首先,富户乡绅指的是哪些人,购买田亩的粮食,定价几何,如何保证灾民口粮,最后,这些田亩如何保证能收税,而不是从收税田亩中去掉,最后,臣要说的,京南之乱,就是乱在人心,乱在官员贪腐,隔着一条运河,就能保证江南安稳了吗。” 沈中新三言两语,直指问题要害,尤其是最后一句,一条运河,说不上天险,万一白莲教混入灾民里,又当如何,武皇心底警觉,此番话说的在理,弄不好最后,百姓粮食吃完了,田地也没了,那时候,灾民如何自处,江南一乱,天下难安。 “苏爱卿,何解?” 苏崇脸色涨红,高声道; “启奏陛下,富户乡绅,本就有余粮,按照灾前价格算,由官府作保,稳定人心,办的事要快,就是不给那些有异心之人时间,另外需要有人坐镇,确保江南安稳才行,具体如何,还要细细参议,” “好,也算是一个法子,既如此,卢阁老,此事是你提出来的,苏崇既有才能,就让他去江南委任府监察使,先去赈灾,安抚灾民,至于坐镇之人,随后再议。” 武皇动了动嘴,先把人选定下,不给文官再说话的机会,把头转向武勋一列,看着北静王水溶,还有东平王穆莳,这二人在南边如何插手的,尚未可知, “是,陛下,老臣领旨。” 卢文山出列,再次躬身一拜,此事算是成了, 沈中新还想过问,却被顾一臣眼神制止,又一次忍了下来,也不知老师何意,今日朝会,有些看不明白。 “江南的事最轻,放在一边,而后就是京南王子腾所部,溃败大梁城,不知兵部尚书赵爱卿,有何建议?” 府军集结之事,是兵部赵阁老的方略,如今惨败,不知如何收场,武皇虽有定下方略,早已经知道王子腾这一仗不好打,但真的输了,心底还是有些不甘,一群乱民,如何做到的。 殿内堂下, 兵部尚书赵景武,似乎早有预料,缓步走到殿中央跪拜; “皇上,是老臣失察,太平教此战之法,就是当年白莲教攻城路数,以百姓作为奴军,拼死驱赶,消耗朝廷兵马,再以精锐教众,趁其不备,杀入朝廷疲惫之兵,岂能不败,既然大梁城尚在,中原腹地就是安稳,所及,即刻选帅,统兵南下,兵要足。” 这才是赵阁老想要说的,既然贼军以数量取胜,那朝廷兵马只要多,留之精锐对之,那太平教的战法将会不攻自破,这一番话,引得众朝臣纷纷点头,白莲教什么货色,不少老臣心里清楚,当年虽然威震天下,只要朝廷找到正确破敌之法,则是不足为虑, 只是,谁为帅,谁能统兵,汝南城还救不救,都是难题,不少文官都是皱着眉,低声议论,打仗,统兵的还是武勋,这样一来,文官以后还如何压制。 三位皇子也都有些异动,但想到幕后所言,皆是沉默不语,就在殿内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此时的东平王穆莳,眼里闪烁,时机已到,当毛遂自荐,不管如何,只要去了江南,许些事才好做,遂站出来赞道; “说得好,陛下,臣不才,愿意统兵去汝南,会一会白莲教贼首,看白莲教是不是真的,还是说,一群冒着名头的贼子,臣定然给陛下擒来,不负君恩。”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只是说话之人是东平王穆莳,整个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东王是最早被削藩的,已有十几载,如今自告奋勇领兵,难不成是想染指兵权, 一瞬间, 几位阁老警惕心大起,赵阁老立刻站出来反驳道; “启奏陛下,汝南城虽然是要道口,但是北上丘陵地带,东出运河阻拦,只需要派遣两位大将统兵阻拦即可, 北上石州,魏湘平可就地统兵阻拦,而运河东岸,江南大营统领率军驻守唐郡,伺机而动即可,并不需要王爷屈身前往。” 赵景武简单的介绍一番,三言两句就把统兵之事解决了,就是不想把兵事交给异性王,却不知道,刚刚东平王先开口之后,北静王水溶就后悔了,肉就那么多,先开口自然是占了上风,既如此,他自然不甘落于一人后,也站出来抱拳道; “陛下,臣以为汝南白莲教势大,如果魏湘平真的守不住,那就说明,不管此地贼军是不是白莲教的贼子,都不可小视,江南受灾,就在咫尺之间,西河郡匪徒众多,不听教化,更是隐患,臣不才,愿意领兵去西河郡,配合魏太守守住此地。” 话说的巧妙,也没提破敌之事,沙场凶险,白莲教也不是泥捏的,既如此守住西河郡,应该不难,至于破敌,他毕竟没上过战场,心里没底。 此话不说别人,就连张瑾瑜眼里都有些异样,两个异姓王,如此积极,傻子也看出有问题,关键在于,西河郡,山高地远,易守难攻,匪徒众多,北静王带兵去那里打,怎么想的, 东平王倒是选的稳妥,统领江南大营,伺机而动,具体什么时候动,就不得而知了,最主要的就是隔着运河天险,只要有漕运衙门的卫军楼船封锁,鸟都飞不过去,在唐郡无非是坐看风云,这日子,给谁都愿意吧, 张瑾瑜能想到的,文官那些人,谁不明白,顾一臣则是微微一笑,出列问道; “两位王爷有此忠心,实在难得,只是汝南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汝南城真的丢了,不知两位王爷有几成把握夺回来,” 这才是主要的,统兵统兵,躲在后面谁都会,你既然想统兵,那就该有作为,此番话也是逼迫,也有给台阶下,就连两位王爷都有些迟疑,如今京南全部落于贼人之手,东西连成一片,要是汝南城丢了,墙高城坚,凭一己之力,绝无可能,就是联手,胜败尚未可知,除非江南大营前出,入西河郡, 两位王爷都不知对方如何想法,迟迟不肯开口,文官一方,心底也算松口气,但龙椅上的武皇,神情隐晦,眼神盯着两位王爷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坐在最前面的首辅李崇厚,忽然咳嗽了两声,道; “陛下,老臣倒是认为,两位王爷去西河郡,还有唐郡坐镇,大为稳妥,咳咳。” 又是两声咳嗽,把众朝臣的目光吸引过去,尤其是文官一侧,不少官员紧皱着眉头,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武皇回了神,定定地望着李首辅,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知李首辅有何见解?”李崇厚伸手扶着儿子臂膀,颤颤巍巍起身,对着龙椅上的武皇一拜,起身回府; “回陛下,不管白莲教贼子是不是真的,臣相信魏湘平,此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口求援的,既然能向朝廷求援,定然是到了万分危急时刻,汝南城守不住,但依照他的性子,必然突围去西河郡石州紧守门户, 但西河郡烂摊子,怎能守住,至于江南唐郡,虽有天险,同样过不了运河,所以还需要两位王爷通力合作,才能夺回汝南,但此事只是放在次位,首要的,就是守住运河天险和西河郡,陛下,西河郡兵不够啊,咳咳。” 这样解说,殿内朝臣皆是一惊,不少人根本不信,白莲教那些人,还能北进西河郡威胁京枢重地,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尤其是西河郡的烂摊子,文官内,谁人不知,一时间脸色骤变, 武皇在心中权衡利弊,终归是有怒意,却无处发泄,关键还在于京南,在于太平教主力,转头看向武勋那边,洛云侯一言不发,是怕了。 还是有难言之隐, :“洛云侯,你如何看?” 张瑾瑜突然被问到,猛然一惊,好像还没想好,但初步战略是有了,按照今天朝会,对手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太平教和白莲教,不管如何,就是两拨人,其中要说没有关联,都是骗鬼的,所以,一东一西配合,才算稳妥,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跨步出列,抱拳道; “启奏陛下,臣赞同首辅大人观点,京南之乱到了如此地步,又出现白莲教贼子身影,说他们没有联系,鬼都不信,林山郡,汝南城丢了之后,一东一西就能形成割据之势,对手是两个,臣只能率军去一路,另一路,也需要有人统兵阻挡,一东一西合力,所以,东面西河郡能不能守住也是关键,还有唐郡安危,事关江南,不容有错。” 张瑾瑜忽然抬头,看向周围众臣,对着龙椅跪拜, “臣深受皇恩,如今朝廷有难,臣绝不退缩,贼军主力既然还在攻打大梁城,所以,主战还在林山郡,臣自请领兵南下,与贼军决一死战,收复失地,不能给贼军喘息时间,不然尾大甩不掉,成了气候,就难以扼杀,最起码也要吃掉其主力,断其威胁才成。” 话不多,却显得沉重,文武百官这才察觉,朝廷已经到关键的时候,就连东平王穆莳和北静王水溶,都有些迟疑不定,会不会自己太莽撞了,好像白莲教也不是泥捏的,当年宁荣两位国公爷,差点也陷进去,如今他们二人自告奋勇,虽有谋划,但真刀真枪拼杀,还是第一次,心里竟然还有了一丝犹豫。 “好,说得好,洛云侯,此次南下,朕独断专行一次,由你统兵,至于西河郡,北静王水溶,你负责统领西河郡府军,阻挡汝南白莲教贼军北上,东平王穆莳,守住唐郡运河防线,决不能让白莲教过运河,并且分兵一部分,去西河郡增援魏湘平,万不能再失了石州门户。” 武皇沉思片刻,竟然不在理会朝臣议论,独断专行,给了三人统兵之权,时隔十余年之久,武皇竟然在此之间松了口,让众多文臣惊骇,有不少官员几次再劝,谁知武皇又再次开口, “此次京南之乱,乱在人心,乱在官员贪腐,所有京南官员,皆有罪,如今两教贼军猖狂,需要以雷霆之力镇压,不可怠慢。” 张瑾瑜和二位王爷听罢,即刻出列应道; “愿为陛下分忧。” 大局已定,诸位朝臣既然再不甘心也无妨,只是带兵多收,从何而来,还需要议一议,赵阁老身为兵部尚书,当仁不让,问道; “皇上,既然定下统兵之人,那臣想问一问,如何调兵?” 问的是如何调兵,其实就是兵从何来,京营安湖大营,步军三十五万,马军八万,水军两万,被王子腾带走马军四万,剩下的骑兵只有四万余,调兵只能从京营调兵,禁军三十余万历来都是不动的。 “是啊,兵从何来?” “难道全部动用京营之兵,这,” 文武百官都在那议论纷飞,就连几位老国公都面色凝重,更遑论那些伯爷,侯爷,京城勋贵子弟,尽在其中,可以说正八经的“京爷。” 南下打顺风仗不怕,这种大战,死伤不会少的,所有人都担心,两位王爷好似知道些什么,回头一观,见到武勋这边,一个个面色发白,都在担心自家子弟,如何能发挥战力,心底发凉,京营之兵不可用,心思翻转之下,东平郡王穆莳又是一拜, “陛下,臣去了唐郡,可以分出三万兵马支援魏太守,不过需要漕运衙门卫军协助防守运河,还请陛下恩准。” “可,北静王,你需要什么?” 武皇点点头,守运河,靠的就是水军,还好洛云侯之前集结卫军水军,可堪一用, 北静王水溶,听到穆莳的说法,弄了半天,你不是还在唐郡待着,三万兵马,怕是不够用的,京营之兵又不知能带多少过去,西河郡动不了大军,那就需要动用精锐兵马,想到此,平安洲的兵可以一用, “启奏陛下,臣想请调用北地平安洲大军两万人南下,重新整军西河郡的府兵,合着江南大营三万人马,想来守住石州不难,” 水溶再三思索,五万精锐兵马,加上一众府军,再征召青壮,守城应该不在话下,魏湘平毕竟是太守,如何带兵还需要看武勋将军, 武皇闻言,想到平安洲节度使齐云,也是北王府老将,打过硬仗,只不过如今许久未动兵刃,可有懈怠,至于水溶想法,尚可理解,兵者凶险,有这两万兵马,尚可保命。 “好,既如此,由兵部下调令,调用平安洲节度使齐云两万兵马南下,听北静王调用。” “谢陛下。” 水溶大喜,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有这两万精锐兵马陪同,就算有着凶险,也能保住性命,至于南面石州之战,就让齐云任主将,加之江南大营兵甲凑够六万之数还是有的,自己坐镇后方,督促粮草兵饷方为上策。 两位王爷的事商议完,就剩洛云侯的主力了,殿内焦点又在洛云侯身上,武皇试着问道; “洛云侯,朕问你,你需要多少兵马南下,稳住局面。” 虽然问的委婉,说是稳住,还不是要彻底剿灭,张瑾瑜在心底撇下嘴,兵当然是越多越好,就不知武皇敢给不给了, “陛下,众位阁老,太平教打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要人数上压制他们,臣需要京营安湖大营三十余万步军,留守五万,和全部骑兵四万余,加之请调禁军右卫五万精锐,和臣自带关外一万精骑,加之京南将军顾平残部三万余,和大梁城固守残军,步骑合计,共约近乎五十余万兵马,可对外号称二十万,这些兵,臣全要了,” 张瑾瑜直起身,毫不避讳,夸下天大的海口,以至于整个乾清宫内所有朝臣,尽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众位阁老和三位王爷都暗自瞧得目瞪口呆,近乎五十余万大军,几乎掏空了整个朝廷的可用之兵,万一有了异心,大武朝只怕危险了, 瞬间,整个乾清殿内落叶可闻,静悄悄的,所有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甚至于武勋一侧,不少老国公的嘴角微微一动,可终究只是动一下。 (本章完) 第911章 臣愿领兵南下 第911章 臣愿领兵南下 乾清宫内, 轻烟渺渺,大殿内的香炉中,烧着上好的龙涎香,提神醒脑,彰显皇家贵气, 但此时此刻, 满朝文武,仿佛惧怕些什么,尽皆不言,不说京营全部大军,禁军左右卫乃是太上皇心腹,洛云侯想要调用禁军右卫和孝成的五万大军,就不免让人多一些联想,是陛下授意,还是洛云侯自己所想,实难猜测, 首辅李崇厚眼角一动,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洛云侯如此直言,必然事先和陛下商议过,禁军右卫大统领和孝成,这一次动动也好,随口咳嗽两声,在寂静的殿内,尤为刺耳; “咳咳,陛下,臣有几句话想问一问洛云侯,” “首辅可问。” 武皇此时心思未定,要说二十万三十万兵马尚可,现如今真到要兵这么多的时候,心底的迟疑,片刻定不下,也想看看李首辅如何言语的, “谢陛下,侯爷,那容老夫多问几句,可好。” “请阁老尽管问,” 张瑾瑜无所谓,兵要多要少,少个十万八万并非不可,但有些事,就需要试探一番,文武百官,甚至于皇上,是真的放心他领军出征,还是假的,如果是处处节制,这一仗,神仙来了也打不赢啊, 还有武勋反应,如果不成,京营兵就是个架子,之所以留下五万兵马,就是给那些不愿上战场之人留的,算是开了后门,想来武勋这边,应该明白。 不明白的,也不必明言了, “好,既如此,老夫托大,敢问侯爷,这么多兵可有必胜把握?” 这才是关键,京南糜烂至今,朝廷束手无策,如今洛云侯担此重任,朝廷是该大喜,但就怕不能如愿, “陛下,首辅大人,打仗之事,都是竭尽全力,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朝廷的兵事,只能说,臣尽全力,也希望北王和东王两位王爷,率军牵制住白莲教贼人,给臣子争取时间,” 张瑾瑜没有真的狂妄,反而谨慎的提了一点意见,毕竟两教的人啥样,战力如何,多少人马,张瑾瑜也没见过,都是血肉之躯,谁又能真的能尽全功呢。 首辅李崇厚眯着眼,仔细打量洛云侯,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殿内其余官员也是满脸哗然,洛云侯都不能保证赢,这,不会吧。 “好,第二问,从古至今,有道是出兵十余万,就敢号称百万大军,震慑对方,为何侯爷反其道而行?” 这也是首辅大人所不理解的,如今朝廷南下大军溃败,正需要提振气势的时候,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 这点,别人不懂,张瑾瑜确实有想法,只要能抓到太平教主力,一战而下,重创敌军,后面的仗就好打了, “回陛下,首辅大人,既然是号称,都是虚数,臣反其道而行,就是要打一个时间差,这些邪教贼子脚底抹油的速度可不慢,要是被他们快速察觉,就怕他们跑了,所以,臣留下安湖大营五万军士,就要在外面多竖立旗帜,正常出操,迷惑京城细作之用。” “说得好,洛云侯用兵,果然出神,既如此,还有最后一问,如果发现太平教背后有人支援,又当如何?” 首辅李崇厚夸赞完之后,又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背后支援,那会是谁去支援呢? 众朝臣尽皆沉默寡言,许些事能做不能说,就连武皇也早已猜到,若无人支持,钱粮兵甲,哪来的那么多,府库那些兵甲,根本不够用的,只是,背后予以支持的人,是一个还是一群。 张瑾瑜抬头正眼瞧了李首辅一眼,这个老匹夫,果真是不可小视,问的问题刁钻,但也知道,此番过问,也是朝臣和皇上想问的,所以,自己的回答,明白周正即可,至于遇上背后之人,无非就是关内藩王,亦或者是东平王和北静王二人,最大可能就是前太子,遇上就遇上,正主绝对遇不上,战场上,只分生死, “回陛下,首辅大人,带兵打仗,只分生死,何来其他之说,就当竭尽全力。” “好,好,洛云侯,老夫记得你说的话,最后一问,如若出兵,何时出兵?” 这算是最后一问,李崇厚依旧是刚刚那一副面容,只不过眼底的气势,只有张瑾瑜瞧见了, “事不迟疑,时间宝贵,皇上,首辅大人,即刻出兵不可怠慢!” 朝臣猛然一惊, 这么快。 “是不是太着急了,军械粮草如何补充。” “是啊,还没有摸清贼军动向,贸然出兵,万一。” “难道不多准备一番,” 朝臣小声议论之际,留在最前面的几位皇子,心有悸动,大皇子晋王周鼎出列大声喊道; “启奏父皇,儿臣愿意和洛云侯一同出战,为父皇分忧,” 眼见着大哥已经站了出去,二皇子魏王周崇和三皇子楚王周隆,亦然同时出列喊道; “父皇,儿臣皆愿意和洛云侯一同出战,为父皇分忧。” 仅仅三声,确使殿内朝臣们议论声安静下去,都在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三位皇子,显然三人的话语,极为突兀,不少人心思翻转,捉摸着三位皇子都已经开牙建府,争夺储君的位子,已然是不肯落后,或许,机会就在眼前,毕竟以往都忽略三位皇子动向,现在反应过来,却还算是不晚, 武皇面色微动,见到他们三人神情忠肯,终究是有舔犊之情在里面,或许有个两全的法子,比如监军。 “难得你们三人有孝心,兵事不同于政事,刀剑无眼,尔等可有惧怕之意?” “回父皇,儿臣不怕,” 三人异口同声,朝中众臣,也是闭口不言,陛下有三位皇子,如今初露峥嵘,亦是可喜之色,但真要去,也是在后方,还需要好好筹办一番, 武皇眯着眼,许是下了决心一般,点点头, “好,既然你们三人都有此心思,朕就答应了,但不可同去一地,晋王跟随洛云侯,魏王跟随北静王,楚王跟随东平王,分别任监军随军,另外,从南镇抚司衙门,各自加派皇城司近卫千人护卫左右,卢文山,增派三人为副手,审查地方官,你可有言官人选?” 口述恩旨,最后还给三人分别配上副手,方便任用,卢文山知道武皇用意,有道是举贤不避亲,迅速脱口而出, “陛下,老臣有人选,言官严从,曹广正,曾正三人,可分派左右,” “好,既如此严从跟着晋王,曹广正跟着魏王,曾正跟着楚王,另外,洛云侯统领京营之兵,加之禁军右卫兵马,并着工部调任匠户和攻城器械,赐尚方宝剑,二品以下,尽可斩之,命北静王水溶为西河郡督军,统领西河郡全部兵马阻敌,命东平王穆莳为唐郡督军,统领全部兵马加之江南大营,防守运河前线,伺机夺回汝南城,即刻调兵,不可怠慢,粮草银响,动用户部官仓!” 既然下定决心,武皇丝毫不拖泥带水,立刻任命三人,即刻出发,也让朝中文武百官身子一震,陛下这一次,竟然没有通知长乐宫,虽然一瞬间想了许多,但是众人尽皆拜服, “退朝!” 戴权尖细的嗓音响起,众朝臣这才猛然惊醒,可是,武皇早已经没了身影, 许多人还有疑问,但不少京官却用羡慕眼神盯着后面的三位言官, 殿内,严从,曾正,曹广正三人,也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此举是福是祸,但三人明白,皇命已下,如何能拒绝,只能听其命, 张瑾瑜看到众人还不走,自己可没时间耽搁,走到三位皇子身前,说道; “三位殿下,即刻回府收拾好行囊,晋王殿下随后在南城门汇合,并且三位殿下动身时候,要把府上禁军护卫全部带在身边,还有三位女史也是一样,负责照顾殿下起居,速度要快,” “是,侯爷,”三位皇子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莳,二人此刻脸上泛着苦笑,皇上来这一手,属实没有想到,带上两位皇子,只怕这一仗不好打了,许是看出两位王爷心中不愿意,张瑾瑜笑了笑,提醒一番,抱拳道; “两位王爷,既然皇命已下,自然不可耽搁,魏王和楚王两位殿下安危为重,前线决不能去,不如在郡城监督粮草军械之事,两位王爷觉得如何?” “还是侯爷想的周全,小王赞同!” 北静王水溶立马知道其中含义,把皇子放在后方郡城,多有吃喝玩乐,自然不会去前方,是个好主意,东平王穆莳抿嘴一笑,抱拳回礼, “多谢侯爷提醒,此番想法甚好,江南唐郡乃是鱼米之乡,端是好地方。” 隐晦的回应,几乎瞬间,就把楚王的去处想好了,唐郡郡城,那可是热闹的地方,想来皇子也不缺玩闹之地,剩下的,无非是看在眼前, “好,既如此,两位王爷,本侯还有一个请求,到了西河郡,还请尽快组织大军,拖住白莲教主力,让其主力不得回援,给下官争取时间。” 这一点,张瑾瑜其实心里也没底,对方到底什么样,自己一无所知,稳妥起见,让其拖着一部分主力,就算贼军回援,自己打了时间差,回来也是无用了, 却不知张瑾瑜自己这一番说辞,反而让两位王爷变了脸色,都由本侯变为下官了,是求人的语气,难不成洛云侯也没有底气,水溶暗自镇定,委婉问道; “侯爷,你给小王一个准信,此番南下有几成把握?” 张瑾瑜张了张嘴,看着两位王爷略有担心的目光,笑了笑; “王爷,战场瞬息万变,怎可真的定下输赢,开局者都是五五分,此战则是三七开,如若王爷能拖住白莲教贼军主力,则为九成开局,但想到贼军背后是否真的另有其人,胜算亦在八成。” 这也算张瑾瑜给二人打足了气,真假难辨,东平王穆莳立刻接话, “好,既然侯爷诚恳,小王亦然不能没有表示,五日内,坐卫军的船到唐郡,立刻组织江南大营三万兵马救援石州,水兄的动作也要快,北地调兵至少需要八日之久,所以,西河郡的府军尚有两万,亦然可用做守城,等后续招募青壮,也可组成新军补充。” 原本答应给的援军是两万,如今变为三万,可见穆王爷上了心,水溶也不得不表态, “穆兄和瑾瑜兄放心,石州不会破,本王到了西河郡立刻整军南下,汝南城既然被白莲教夺取,那就不可能再放弃,所以,拖住大半主力尚可。” 见二人都答应下来,张瑾瑜还真的好好谢谢二人,躬身一拜; “谢两位王爷,时间紧迫,我等立刻动身,” “好。” 几人商议完,脸色凝重的各自离去,到了乾清宫的殿门前,见到严从三人还在等待,张瑾瑜随口吩咐, “你们三人各自回去收拾一番,而后到三位王府待命,随之一起走,带的东西不必太多,伤药也带一些,” “谢侯爷,” 三人拜谢后,迅速离开,张瑾瑜也不等三人,急切跑出皇宫,还想着回府上和母亲辞别, 也就是这个时候, 养心殿, 御书房内, 武皇匆匆回来,坐在龙椅上,皱着眉,看着东墙壁影上的堪舆图,三下合围,主战场还在洛云侯那边,但西河郡和运河天险,必须确保无忧, “戴权,传口谕,让皇城司南镇抚司,负责三地情报传递之事,并且近卫之兵,务必确保三位皇子安危。” “是。陛下,老奴早已经派人传令,并且把皇城司中的好手,都调用过去,三位皇子身边各有一个千户贴身跟随,时刻保护,如有敌情,皆可先斩后奏,” 戴权眼神凌厉,此番安排也是他刚刚在短时间内筹谋的,晋王跟在洛云侯身边,本身就有季千户跟随,魏王身处西河郡,匪徒众多,所以把柳千户调任身边,至于楚王身在唐郡,则是冯千户护在身边,此人毕竟多次去了江南了解一些,如此安排加上大批亲兵护送,万无一失。 “好,去安排吧,此事你亲自去。” “是,陛下,老奴去了。” 戴权应声,躬身而退,只留下武皇一人,沉思不定的面容,静静坐在那 “快,把东西都带上,全军进城,驾!” 东城门处, 段宏手持调令,骑着马在那催促着,一万余重甲精锐骑兵入城,不说招摇过市,城中百姓喜看热闹,纷纷涌来,伸头观望, 片刻后, 街上尽头,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如天边的闷雷,身穿玄甲,散发出冰冷的煞气,长长的队伍,宛如一条黑色莽兽,从街上穿行, 随着骑兵队伍越进越多,街上百姓纷纷伸头观看,议论纷飞,酒肆中的不少学子,也在窗户边伸头观望,醉仙楼的二楼窗户边,早就被江南三大书院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看着城下的骑兵入城,往南而行,都有些不可思议,外军岂可进京城,还如明目张胆,不少书院子弟窃窃私语, “庄兄,洛云侯的精锐骑兵入京城,这是怎么回事?” 蓝信文有些不解,今日说来也巧,自从诗会一过之后,有着大公子和洛云侯的两首诗词,谁还敢言第一,余下的人只能随意作诗,把酒言欢,算得上是虎头蛇尾,诗会最终也未排名,但谁写的好坏一目了然,天下士子品鉴,洛云侯诗乃是天下第一,大公子词当世一绝, 又兼之二人一文一武,也不知道谁先传出来,得此二人一文一武,文可安天下,武可定乾坤,虽然私底下似玩笑说法,却不知读书人最喜好这些,乃至于赶考士子,和六大书院的人,越传说的越多。 “人都说,文靠大公子李潮生,武定洛云侯而安天下,此番京城急报,必然不是喜报,既如此,朝廷有洛云侯,岂有不用之理。” 庄孝义难得好好站在那,静静地回道,想到京城处处精彩,时局牵扯天下动荡不安,此番就是证明,江南偏安一隅,三大书院就落了下乘,就算文官影响再大,还需要靠武勋将军,此乃不变之理,尤其是今日时局,文人最是无用。 “啊哈哈,还是庄兄看的透彻,如今运河出京的客船已经备好,我等就要回江南了,也不知何时再回来,” 许仁涛也是一脸的叹息,是非之地,早离开为好,江南虽然偏安一隅,但胜在安稳,又有着运河天险,只要中原无事,江南亦是无事, 天下大事,轮不到他们。 “是啊,也不知何时回来,两位仁兄,汝南城,距离唐郡太近了,江南之安危在乎江南大营,希望魏太守能坚持住,” 蓝信文总感觉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或许承平已久的江南,再也不会安稳了,愣神之下,就把此念头甩出去,怎么可能呢, 片刻, 宫城方向, 禁军大营,立刻想起了凄凉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好似是商量好的一般,楼下关外精骑的队伍,也有哨兵拿起号角,吹了起来, 一时间,苍茫凄凉的号角声传遍整个京城上空. (本章完) 第912章 辞别侯府王氏 第912章 辞别侯府王氏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不断地的在京城上空回响,伴随着聚兵擂鼓声,闹得京城百姓不免有些惶恐,又兼之洛云侯铁骑穿城而过,似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悲凉之意, 荣国府, 平儿带着两个丫鬟,心急如焚,将二奶奶半拖半抱,好不容易把奶奶扶进荣庆堂,躺在老太太炕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这才让王熙凤睁开眼,此时屋内,两位太太和薛姨妈都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三春和史湘云更是跟着落泪,旁坐一旁抽泣,而林黛玉和薛宝钗则是围在凤姐身边,不断的呼喊,气氛凝重的都能滴出水来, 在众人的努力下,王熙凤悠悠转醒,恍惚间,只觉得周围光影交错,也就是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待看清身处内堂,先是一愣,眼神中尚有迷茫未散,俄顷,意识回笼,猛地记起贾琏之事,泪水涌现,“噌”地一下欲要起身,却因身子虚软又跌回榻上, 眼里尽是心急如焚,全然没了平日里以往的精干,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嘶哑, “这是怎么说的,贾琏现在如何了,可能回来,” 环顾四周, 身旁坐的老太太,也红了眼,劝慰道; “凤丫头勿要着急,两位老爷去了宫里朝会,具体如何等回来再说,十几万大军在城里,没事的。” 老太君不过是托词,战场凶险,真要是被围在城中,说明战况急转直下,已然到了危局,也不知贾琏这孩子,命还在不在,更多是担忧王子腾的处境,王家姻亲,靠山就只剩他一人了, “奶奶,您别慌,现在外面传的都是没影的事,刚刚城里面,侯爷的大军入城南下,想来不会有事儿,” 也就是把奶奶搀扶进来的时候,外院的管事又来传,说是洛云侯麾下精骑入城,穿城南下,想来就是奔着南边去的, 可惜,话音一落,屋内便是安静下来,王熙凤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额前的发丝也被汗水浸润,凌乱的贴在脸颊上, “此事许是真的,悔不当初,让他去当什么将军,叔父为帅,哥哥也一同去了,此番战事竟如此凶险,竟然连侯爷关外精骑也要调用,如何” 还没说完,眼神里便是凌乱的惊恐与忧虑,挣扎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平儿将自己扶起, 林黛玉眼见着凤姐如此担忧,也不知如何劝解,遂开了口, “凤姐不必担忧,像老祖宗所言,一城之地,那么多兵守着,破不了,侯爷那边也说过,守城之战,攻城一方损失最大,守城一方有城墙保护,损失最小,琏二哥为将,不必上前厮杀,大可放心。” 情急之间,黛玉想也没想,就把之前郎君平日里所说之话,略作修改,当着劝慰的话说了出来,也让屋内凝重气氛为之一松,就连贾母紧绷的身子,都松懈下来, 王熙凤激动地抓着黛玉的手问道; “妹妹可是说真的?” 黛玉颔首,伸出另一只手握着凤姐紧张的手腕,道; “自然是真的,你没听平儿说,关外精骑都动了,许些贼军,能打得过他们,” “这倒也是。” 王熙凤喃喃自语,别人不知道那些兵丁如何,她可是经常见到,寻常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邢夫人皱着眉,站在一旁,神色中带着狐疑,还不相信这些说辞,十几万大军,说败就败了,想当年,老国公爷在的时候,几万人就可上阵厮杀,也没有遇上败仗, 只有二太太王夫人,手里握着念珠不断地转动着,别人没听懂凤丫头的话,她可是听明白,自家哥哥王子腾为帅,王仁和贾琏都陷入重围,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王家就完了,自己的女儿靠山,也就无依无靠,想到此,手上念珠一停,问道; “老太太,此番,咱们就没法子了吗?” 二太太所问,也是屋里众人所想,全都把目光看向坐在炕上的贾母,老太君叹息一口气,道; “战场凶险,都是一刀一枪拼命杀出来的,又不是在京城,凭着脸面过活,你们也不要担心,既然能确定是守城,主将应该无碍,就像玉儿所言,围城者,打的最为艰难,所以,不必担忧。” 贾母也不是故意劝诫,老国公爷打了一辈子仗,什么样的没遇上过,两军对战,最怕死的,反而先死了,老二家担心的事,她心中知晓,但终归是不能明言,贾琏去京营也是她的意思,如若府上没有男丁武勋,如何才能保下这片富贵呢, 众人一听,有着老太太的话语保证,也不像刚刚那样难过,尤其是王熙凤,浑身的力气也回在身上,脸色好看了许多,虽然心中还是忧虑,却不可倒下,眼见着外面号角声四起,看着还在门口等待的来旺,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你个狗奴才,愣在那做什么,外面动静那么大,又是出了何事?” 来旺低着头,听见奶奶喝骂声,暗地里松口气,赶紧冲进来跪下磕头,回道; “奶奶,都是奴才不好,让您操心了,外面的号角声,是禁军大营那边传来的,还有侯爷手下那些骑兵,在东街口也吹了号角,现在往南奔去,” 来旺如何敢欺瞒,就是因为之前的话语,就把院里几个小厮,全部放出去查探消息,一有信就来回报,也就是须臾间,毕竟距离近, 说话间, 门帘响动, 屏风处,贾赦和贾政的身影,匆匆走了进来,两位老爷面色阴沉,眉头紧皱,好似有着天大的心事, 进了屋,就见内里女眷在此,走到炕前一拜; “母亲,儿子回来了,” 贾母也没让二人再施礼数,赶紧问道; “朝会怎么说,南边如何了。” 这一问,就让众人把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贾政哀叹口气,摇摇头,贾赦心急,毕竟贾琏还陷在大梁城里面,着急上火; “母亲,应是南下大军惨败,退回大梁城,如今来的是求援信,还有汝南城也危在旦夕,并且江南又发了水灾,朝廷已然让洛云侯,和北静王,东平王组织三路大军平叛,关键不是一个太平教那么简单,汝南城方向,是,是白莲教贼子。” 贾赦脸色涨红,在朝中听到这些,他根本就不相信,父亲早年可是亲手把白莲教一众高层屠尽,乍一听白莲教死灰复燃,最害怕的就是他,那些吃人贼寇,如何不会记恨他们, 贾母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什么,白莲教,怎么会呢,你可听错了?” 贾母之所以有些惊骇该,内里的原因她可知晓,当年老国公爷率军南下掩杀,就是在大梁城击败白莲教主力,杀得贼寇四下皆逃, 并在林山郡唯独白莲教一众匪首,当年的白莲教主并未逃,但是圣女却不知所踪,后来传闻是死了,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间一久就给遗忘在身后, 贾母记得,老国公爷那时候回来就念叨,白莲教匪首是两人,而不是一人,圣女亦可是教主,放虎归山贻害无穷,但后来终归是没找到,十数载而过,就把此事忘掉了, “母亲,儿子怎可听错,却是白莲教,看信中之意,汝南重镇太守魏湘平,恐怕真的守不住,朝廷都让其退守西河郡石州,说明那些贼人来者不善。” 贾赦虽然着急上火,可却不会记错的,也不知父亲当年仗如何打的,还好贾琏在京南,要是在汝南城,怕是出不来了,这念头一闪而过,屋内众人只有两位太太脸色难看,三春丫头她们,则是没有听懂话中之意, “这段时间,荣国府和宁国府就紧闭门户,凤丫头招的那些护院,可再多招一些人,没有必要,就不必出府,其他的一切照旧,园子该修的修,至于贾琏,还有姻亲王家,只能看洛云侯如何带兵南下了,” 贾母心中所想的不是在大梁城的贾琏和王家,而是荣国府,白莲教复起,未必没有探子甚至是刺客潜入京城,府上不好进,可是府邸外面要是被盯上,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还有,俗话说树大招风,宵小之辈没有胆子,要是哪家人看不惯贾家做派,暗地里寻了他们,重金给予便利,那时候,有钱壮胆,未必不会出手,所以,小心为上。 看着还有虚弱的凤丫头,也难为她了,如若贾琏出了事,她又该如何自处,伸手摸了摸手背,劝道; “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有些事天注定,要看命,再者,什么消息,不都在侯府,也只有你能过去打听,真要去的时候,多带人,小心一些。”该说的,贾母也说了,许些事,只能看命。 王熙凤躺在炕上,还有些不知所措,闻听老太太言语,瞬间找到主心骨,想知道消息,那就该去侯府,脸上便有了喜色,重重点点头 而京城内, 不说关外铁骑,滚滚南下,皇宫西北的禁军大营,更是一片慌乱,右卫大将军和孝成,铁青着脸,瞪着大统领保宁侯,手上拿着圣旨,逼出一句话, “保宁侯,调动右卫禁军,可有太上皇御令?” 此话问的僵硬,身侧还站着禁军左卫统领易安信,同样脸色铁青的看着保宁侯, 康贵臣面无表情,指着圣旨,道, “和统领,易统领,太上皇知不知晓,本统领不知,但是圣旨乃是内阁和陛下同意的,奉诏与否,皆在你,” 俗话说冷眼旁观,保宁侯心中有些不可置信,洛云侯竟然真的敢要右卫禁军,这一动,宫里日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你,” 和孝成想怒骂出口,却又深深忍住,想准备派人去长乐宫请示, “和将军,洛云侯已经下令,所有大军安湖大营集结,今日就出发,时间紧迫,还望将军行动迅速,毕竟洛云侯治军极严。” 好似是提醒,又好似是看穿和将军用意,只能出言劝诫,势已危,如何能扭转乾坤, 就连旁边左卫统领易安信,都罕见的并未出言,显然对洛云侯极为忌惮,此人不能以常理对待, “敢问保宁侯,让右卫禁军出动,是谁的提议。” 这才是关键的,无缘无故,谁会对着他们二人出手,太上皇现在不知,不代表以后不知,打破平衡,真要到了那时候,长乐宫来了密信,他们二人该奉诏吗。 保宁侯眼神一凝,瞬间想到许多,现在京城需要的是安稳,可圣旨已出,如何能改, “易将军,朝廷危难之际,说这些太早了,本统领的儿子,还陷在大梁城呢,至于谁提议,自然是洛云侯,你去寻他问吧。” 态度骤然转变,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二人,让二人的气势陡然一落, “好,既然是皇上之命,末将奉诏,” 和孝成把圣旨易手,立刻传令, “来人啊,擂鼓聚将,带齐所有粮草军械,出城。” “是,将军。” 身后亲兵副将应道,立刻跑了出去,保宁侯见到大势已定,也不再多言,抱拳,跟着走了出去,大帐内,就剩他们二人,易安信碎了一口,骂道; “娘的,洛云侯果真是记恨着,和兄,宫里面是否派人去传信?” 也就是把此事告知太上皇,或许可以更改诏命,谁知,和孝成脸色露出苦笑, “易兄,你还未看出来吗,这种事,长乐宫里怎会不知情,太上皇既然不出手过问,你我二人再派人去求更改诏命,如何能成,只有把此事通告太上皇即可,” “这,哎!” 易安信重重叹口气,与之奈何, 转瞬间,禁军大营一阵喧嚣,右卫禁军立刻集结,兵甲备齐,浩浩荡荡就出了大营,顺着街道朝着南城门而去,长乐宫内,则是有太监步履匆匆进入了内殿之中 “驾,驾,吁” “下马,宁边,迅速准备,” “是,侯爷。” 洛云侯门前,张瑾瑜一行人骑着马急匆匆赶回来,下了马之后,吩咐宁边收拾东西,就急匆匆直奔东云楼内, 或许是心有所感,今日侯府众女,竟然都围坐在楼内等候,秦可卿和杨寒玉,一左一右在内堂陪坐,阁楼门廊入口有了动静之后,众女就把目光抬起,看着门帘处的动静, 只听到匆匆脚步声,就寻见侯爷走了进来, 张瑾瑜走得急,口中饥渴,一进屋子,就见到母亲还有秦可卿她们坐在屋内喝茶,也没多礼,走到秦可卿身边,端起茶碗,咕嘟一气,就喝了干净,不觉得解渴,又倒了一碗茶水,一口喝干, 秦可卿见郎君喝的急,有些心疼,劝道; “郎君慢些喝,别呛着。” “没事,走得急,连口水都没喝上,衣物都备齐了?” 张瑾瑜放下茶碗,先是问了行囊收拾如何,事不迟疑,需要立马动身。 “宝珠都收拾好了,就在这,” 秦可卿招了招手,宝珠和瑞珠抬了一个大行囊过来,看样子里面带了不少东西,张瑾瑜有些愕然,带这么多东西,又不是出游,也罢,带就带了,也不知何时回来, 转头看向高位上的母亲王氏,抱拳道; “母亲,儿子今日就要带兵南下,太平教的逆贼已经把大梁城围上了,恐怕战事艰难,还有汝南重镇,也不知魏太守所言真假,说是白莲教死灰复燃,那些贼子妖女重现天下,汝南城怕是守不住,加之白莲教妖女乃是江湖中人,要是在搅乱江湖,危害极大。” 张瑾瑜摇摇头,天下一乱,什么路数的人都出来,江湖中人在浑水摸鱼,那就是乱上加乱。 白莲教以往的教主圣女的,都是女子当家做主,霍乱天下可不就是妖女了吗,随口一说,却不见得坐在主位上的王氏,和月舒二女脸色古怪,什么叫白莲教贼子和妖女,这人不都在屋里吗, 王氏更是眼神闪烁,有些好笑,接到秦护法密报,汝南城已经拿下,魏湘平已经撤回西河郡石州,下一步白水月就要率众,攻打阳平和石洲,打开进入西河郡的门户之地,这样一来,倒是避开京南那一片,此次朝廷的动静可不小,看来也只能掠夺一番,见机行事了, “朝廷不仁,百姓饥寒交迫,有人振臂一呼,自然是从者云集,京南之地本就是乱地,有今日也不是一两次了,可惜,朝廷记吃不记打!” “母亲说的是,庸官,贪官,士绅豪强遍地都是,杀都杀不干净,关内藩王希望乱,但是四王八公,还有关外不希望乱,这番南下,北静王水溶带兵去西河郡阻敌,东平王穆莳领兵守唐郡,希望他们能压制白莲教吧。” 张瑾瑜赞同道,天下乱,有些不在于朝廷,而在于地方士绅豪强,贪得无厌,但关内现在不能乱,乱了以后,得利的是在关内的人,暂且还要借着朝廷这棵大树苟着,尤其是关外,还等着关内秋收的粮食呢, “既如此,定要小心,太平教那些人,看似鲁莽,实为大胆心细,手里多是奴军,人在饿疯的情况下,为了一口吃的,那是什么都不顾了,所以战场之内,不必留手,还有汝南城的白莲教,管他是不是真的,只要剿灭南边主力,东边自然是不足为虑,你去的时候,把月儿带上,负责照顾你起居,” 王氏三言两语,有所交代,看似轻描淡写,懂得其中含义的月舒二女,心里净明,白莲教也不是以往的时候,情况不对,立刻遁走,论藏身,天下无人可比! (本章完) 第913章 洛云侯出南城 第913章 洛云侯出南城 洛云侯府, 正厅之中,雕的梨木大门未被关上,随着微风一吹起,屋子门晃动,发出清脆又略显沉闷的声响,缓缓传入屋内, 王氏端坐在主位上,品了一口茶水,刚刚说的话也是交代,行军打仗本就是辛苦,再没有个人照顾,多不方便,而兰月儿好像早就知晓此事,一身男装背着行囊,从里屋走了出来,瞧得张瑾瑜眼皮子直跳, 哪有行军打仗带着女子的,咳咳,当然,能待上也是好的,犹豫间,看向秦可卿和杨寒玉二女,眼里多有担心之意,于心不忍, “听母亲的,兰月儿跟着也好,倒是省了许多事,此次南下又不知需要多久时间,还请夫人多多照看家中,母亲,儿子走了,” 这话对着秦可卿交代的,却见秦可卿绝美容颜上,两眼微红,点头应道; “郎君放心,府上奴家自会照看,” 张瑾瑜颔首,一抱拳之后,提上行囊背在身上,转身就离开,兰月儿跟在身后,对着兰舒儿暗自点头,也就跟了上去, 府外, 宁边早已经集结南下亲兵等候,张瑾瑜翻身上了马,顺带着跟随两架马车,把包裹往里一扔,见兰月登上马车之后,挥舞马鞭,奔去南城门, “驾,快速到安湖大营那边,” “是,侯爷,驾。” 大军一动,天崩地裂,整个京城都仿佛在颤抖,不少百姓或许察觉什么,脚下步履匆忙,各自回家紧闭门户,连就街上商户开门的都少了许多, 南城门处,早已经戒严,禁军五万大军已然缓缓出城,而洛云侯府关外铁骑,早已经到了安湖大营之外停留,就等着洛云侯的到来, 南城门上,兵马司指挥史何永熙,还有南城兵马司同知付云成,以及城门守将韩令,一同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大军缓缓而出,脸色均是有些凝重, “何大人,这么多大军集结,难不成南边,王节帅所部十几万大军,都败了,” 说话之人是付元诚,他根本不信,眨眼间十几日的光景,怎么说败就败了,再说了,不是还有司州何用何将军,和弘农胡乐胡将军两位猛将,如何就败了,那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更是一位老将,再怎么也不能打成这般摸样, “是啊,老夫也不相信,可是败就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来,太平教背后有高人,也不知洛云侯此次南下,能否顺利,” 何用暗自叹息,既然朝廷能直接启用洛云侯,说明南边战事危险了, “应该无恙,整个京枢之地的大军,现在都在洛云侯手上,人数上就力压太平交教贼军,而且晋王殿下跟着监军,无人敢不从,” 付元诚说一些安慰之词,京营将领云龙混杂,囊括整个京城武勋世家子弟,许多年未曾离京出战,这一去,不知是福是祸, “那就看天意吧,既然当初都去京营当值,哪里能反悔,看不起咱们兵马司,还不是他们。” 说起这点,何永熙是一肚子气,那些勋贵子弟,每年都是抢破头进京营,如今战事一起,竟然有人来府上当说客,想来兵马司任职,自己哪里敢答应,一个两个尚且能解释,人一多,闹得动静大,被皇上或者洛云侯知道,还如何收场,和几个同知商议下,就把这个后门口子给扎上了, “大人,谁说不是呢,还好洛云侯留个口子,京营还剩五万大军留守,这些都是给那些人准备的,洛云侯治军极严,要是知道有将领临阵脱逃,来了咱们兵马司,闹起来,咱们也不占理,” 付元诚受了侯爷不少恩惠,最不愿意兵马司参合这些糟心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就在二人说话间,韩令一直在身后一言不发,城楼下,一名校尉,急匆匆跑了上来,跪拜在地, “报,大人,长安县守备将军何永华,有急报呈给大人。” 正望着城下的何大人闻言一愣,长安县的族弟,他有什么急报? “拿过来,” “是,大人,” 校尉起身,躬身近前,双手捧着密信递了过来,何永熙伸手接过之后,仔细查验字迹,却是族弟何永华的笔迹,这是遇上事了,把信封撕开,拿出密信一观,大致一看,脸色就变得阴沉,长安县知府常大人,节度使云光,还有京城荣国府,他们怎么会牵扯其中, 身边的付元诚和韩令,微微避开一些,许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何况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更应该谨小慎微,方能长久。 等了片刻, 只见何指挥史放下书信,问道; “你们可知道长安县节度使云光,和荣国府关系如何?” 问的突然, 更问的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韩令低着头,两耳不闻,他仅仅是一个城门守将,只把门看好就成,其他的,怎敢过问, 城楼上, 微风吹过,留下同知付元诚有些尴尬,大人问的有些突然,长安县节度使云光,那可是荣国府的老关系了,但悄悄瞄了一眼何大人的脸色,显然是有些不对劲,怕是内里有变故, “大人,这长安县的节度使云光,下官不熟,想来也曾经是军中之人,荣国府的关系,下官不好猜测。” 模棱两可的话语,偏偏又提了荣国府在军中的关系,话虽不明,但胜在实在,荣国府如今的地位,虽然势危,可京城武勋诸多府邸,还依然给其脸面,可不是现在才积累下来的,那都是当年贾家两位老国公用命拼来的,这些,大人不是不知道。 果然, 听到付元诚的话,何永熙身子一顿,他如何不知荣国府在京城关系,但何家如此被打脸,这口恶气,如何能忍,想着信封内的密信,还有状告的折子,何永熙快速回想,其中可以插手的地方,长安县的云光,既然你敢伸手,合该你倒霉, 洛云侯调用的大军已经出城,可是北静王前出西河郡,兵力不够,北地调兵南下还不知需要几日,白莲教贼军威胁近在咫尺,何不借此机会,让云光领兵协助守城,既能让内阁几位阁老插手其中,又能让皇上知晓此事原委,还得让北静王出兵增援缓口气,一举三得。 打定主意之后,就把书信收了起来,带着亲兵就下了城头, “元诚,看好城门,” “是,大人。” 付元诚也不知何大人要去哪里,想问又不敢问,低头抱拳应道,再一抬头,只寻见大人的背影, 眼里有些思索, “韩将军,你说何大人为何今日突然提起长安县节度使云光,和荣国府的牵扯,这里面的事,可有猜测?” 韩令默默站在身边,摇摇头,回道; “大人,末将还真不知晓,但末将知道另一个消息,长安县节度使是云光,但是还有一个守备将军,听说是姓何。” “哦,竟有此事,” 付元诚猛地一抬头,眼里精光一闪,转头看向还有些憨厚的韩将军, “看来,韩将军是藏拙了,” “大人,末将岂敢。”韩令低着头,脸色有些尴尬,许些事,只要细细打听,才能知晓,但他也仅限于知晓这些,再多的事,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城下, 随着禁军蜂拥而出, 落在最后面出城的,则是张瑾瑜一行人,眼看着京城南城门近在眼前,真的一走,感觉还有些舍不得,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京城世界待久了,乍一想到要出门,还真有些挪不动步子。 可惜,王子腾还有大梁城等不了,也不知他们仗怎么打的,能败退如此干脆, 队伍走的慢,并没有人催促,张瑾瑜张望了一下四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侯爷,慢些走,慢些走,”、 听到有人叫喊, 张瑾瑜勒住马匹,回头一瞧,却是宫中的云公公,骑着马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队兵丁,远处又是一批兵马护送着两辆马车,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赶着, 人到近前,云公公还喘着粗气,额头上还见了细汗,一身大红色的官袍还有些凌乱,身上,还系着一个长形包裹,见到侯爷停下,立即喊道; “侯爷慢些,身后大殿下已经收拾行囊赶来,还有,皇上给您的尚方宝剑,” 说完,就把身上的包裹卸下,递了过来, 张瑾瑜闻言一愣,走得急,还真把此事忘了,伸手接过包裹,只觉得手中之物,沉重无比,心底有些诧异,这么重,小心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把金色龙纹配饰的剑鞘,闪着华丽细密的鳞光映在眼中,通体大红色,剑柄还用金丝缠绕,游走龙蛇,端是尊贵华美,伸手握上剑柄,入手有些冷冽,并不滑腻,握紧之后,往外一抽, 寒光冷冽,剑身长约七十寸,竟然还带有血槽,比之一般宝剑要宽厚,好似能劈砍一番,张瑾瑜赞道; “不愧是尚方宝剑,好剑啊。” 把剑收回去,重新包裹起来,就扔给宁边,对着云公公抱拳谢道; “多谢云公公走一趟,倒是本侯失了礼数,见谅。” “唉,侯爷哪里话,杂家和侯爷之间,不必说谢字,此剑乃是内务府大匠户欧冶长风用千年寒铁所造,其剑身宽厚,重量大,甚少有人使用,侯爷也知晓,尚方宝剑,就是在册的名剑,杂家见侯爷用惯了长刀,这才特意替侯爷寻找的,” 云公公客气一番,顺势买了好,也别说,这把宽剑已经蒙尘多年,虽然锋利异常,但无人喜欢用,所以一直锁在内库中,今日干爹让那个自己去内库选一把名剑,作为洛云侯佩戴尚方宝剑,这才记起来,登记之后,便带着它匆匆赶来,还好赶上了, 听到云公公这番解释,张瑾瑜略显的有些感动,怪不得刚刚见到云公公骑马来的时候,额头都冒了汗,这把剑的重量,委实有些重了, “那更得多谢云公公了,今日没有机会,等打完仗回来,再厚谢公公,” 张瑾瑜脸色郑重,抱拳谢道,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监,在关键时候,可比那些文采飞扬的文人靠谱,宫里面,还是要敬着他们, “侯爷客气,杂家不过是跑腿的,当不得侯爷这番礼数,侯爷既然拿了宝剑,杂家就省了了一件心事,南镇抚司衙门,一千皇城司近卫甲士,也已经由季千户接手护卫,侯爷,保重。” 云公公脸色一正,竟然没了以前那些虚伪的笑容,同样一抱拳,回了礼数,而后一拉缰绳,打马便回了宫里,人一走,张瑾瑜一行人的目光,便落在不远处的车队上,前后四辆马车,后面跟着的禁军,加上季千户的人马,还有自己派去的人,足有三千人,且人人骑着马,速度倒也不慢, 有这三千人护卫,想来安全是没问题,但大皇子晋王跟着一起同去,说不上好坏, “宁边,如果大军扎营,你就让段宏时刻注意大殿下的营帐安全,你告诉他,不管遇上事,定要保证大殿下的周全,” “是,侯爷,末将知晓,侯府暗卫的人,已经藏匿其中,大殿下一举一动都在侯府眼里。” 宁边微微低着头,靠近一些回话, 张瑾瑜满意的点点头,只要晋王平安过去,平安回来,晋王的作用可就大了, “那就好,” 瞧见晋王车多到了眼前,张瑾瑜摆了摆手,示意车队继续前行,自己也拉着缰绳,夹了一下马腹,带着人走在前头,片刻之后,就出了城门,朝着安湖大营而去,天色尚明,宜出行! 只留下站在城楼里的付元诚,远远的望着! 城内, 荣国府上慌乱了一阵子过后,就被贾母几句话,安稳下来,到了饭点,也没让众人回去,就在荣庆堂内摆了饭,众人用过之后,贾赦和贾政,也没心思在此说话,就先各自回去,黛玉和薛姨妈还需要午休,就告别贾母,回屋休息去了, 眼见着众人陆续离去,邢夫人和二太太也准备离开,刚想起身告辞,却见门外的赖管家,疾步走了进来,到了门帘外,说道; “禀告老太君,长安县节度使云大人来了信,” 就这一句话,两位太太刚刚起身的动作,忽然定住,摸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坐了回去,无人在意, 贾母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长安县节度使云光,他来信做什么, “进来吧,” “是,老太太。” 赖大如今变了许多,谨言慎行,更是多了许多礼数,家中出的变故,历历在目,惹了洛云侯的不快,如若不好好伺候主家,万一哪天被发落出去,哪怕侯爷不记得,其他小官小吏,自会给贵人出气的,所以,荣国府上的许多事,赖大也就是多不管,多请示,得了二奶奶许多赞许, 听到老太太同意让进去,低着头小心答应,便迈着步子,疾走几步,入了内堂,道; “老太太,奴才拿书策验了,是长安节度使府的印玺。” 所谓的书册,就是国公府老国公爷留下的一本书册,里面没有什么过人的文章,反而是一张张印玺盖印,这是当年为了军情保密所用,后来就存入府上,京城外往来的书信,皆要验证,为的就是小心,这些事,只有两位老爷和老太太,以及赖大知晓,对比之事都是赖大亲力亲为,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赖大隐晦一说,贾母立刻就明白内里的事,书信是真的,这个时候来的蹊跷, “拿过来吧,这长安县节度使云光,和咱们国公府也是许久没联系了,今个怎地会有书信传来,倒也奇怪。” “回老太太吗,奴才不知,送信之人送了信之后,奴才问了一句,但送信之人摇头不知,只吩咐留人用饭,谁知,送信人连饭都不吃,就回去了,” 这也是赖大要验印章的缘由,都是老亲故旧,何故走的那么着急, 贾母点点头,这事办的稳妥,接过书信,仔细瞧瞧,红色的封漆,一个落款印章,别无他物,还真是云光的手法, 堂内的三春丫头,和史湘云,也有些熬不住,就起身告辞离去,贾母也未留她们,只有两位太太始终不为所动,贾母也就随她们了,要真有事,再喊贾赦和贾政过来商议, 拿着信封, 这就要拆开,躺在身边炕上的王熙凤,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到贾母手上的书信,问道; “老太太,又是哪里来的书信,可有事?” “你怎么醒了,躺下多睡一会,劳心劳神的,以后许多事让奴才去做,你多歇歇,这封信,是长安县节度使云光的,什么事还不知晓,” 贾母一见凤丫头醒了,眼里心疼的神色瞒不住,都这样还过问,成事劳心的命,多休息一点,都留不住, 却不知老太太这番话,让还有些迷糊的王熙凤,瞬间清醒过来,长安县节度使云光,不就是水月庵的清虚师太,托自己行个方便那事,怎会还有了回信,一时间愣在那! (本章完) 第914章 云光来的书信 第914章 云光来的书信 “阁老,学生有些事请教。” 户部部堂内, 沈中新从外回来之后,踱步至此,眼见着部堂里的人,都回去用膳后,这才小心走到此处,敲了门。 屋内, 户部尚书顾一臣稳坐在内,竟然拿着算盘盘算账目,闻听屋外有动静,就放下算盘,拿了毛笔写下一个数之后,这才抬起头,冲着门喊道; “进来吧,” “是,老师。” 沈中新应了声,就推门而入,进屋后。反身把门关上,往里走,瞧见老师竟然在盘算账目,不知是什么账目,还需要老师亲自核算。 走到近前,躬身一拜, “老师,临近晌午,您还在盘算账目,需不需要学生代劳,” “你啊你,总是这般谦逊,这些可不是户部的账册,而是为师自己计算的官仓之数,现在不过是重新核对一番,怎么,今日来的小心,可有事?” 顾一臣欣慰一笑,自己的门生之中,也只有沈中新能接替自己的衣钵,其余者碌碌无为,实在是可惜, “还是老师睿智,学生刚下朝之后,路过老师府邸的时候,遇见一人在老师府邸门前不肯离去,自然是下来问个清楚,谁知,此人竟然是常师兄派人回京城,给老师回的信,学生斗胆接下此事,就急匆匆折返回来,” 沈中新从怀中掏出一封拆开的信封,放在桌上,脸上波澜不惊,常师兄虽然为师兄,可惜,官声不显,现在也刚刚调任长安县任知府没多久,许些事却做的不够圆满, “呵呵,有意思,他才去长安县多久,又闹出什么事了,” 顾阁老呵呵一笑,笑容里却多了许多心酸,常云泽可是自己的大弟子,许多才情,人又长得英俊,原本以为是他能接传衣钵,谁知,也不知是不是时运不济,还是官路不通,自从外放官职以来,每每用心做事,总是出了纰漏,熬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地知府, 沈中新微微颔首,脸色有些古怪,又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师兄,当真时运不济,按照他所言,好好的计划,如今又失败了, “老师,是长安县的事,师兄去任职,算下来也快有一年半载了,过了年之后,也想为朝廷分忧,所以就稍稍有了动作,刚有了眉目,不巧的是,又出了意外,” 沈中新斟酌的话语,也有稍许的无奈,重新理顺一下心思,继续说道, “稍微用了一番心思,插手守备将军何永华之子的婚事,节度使是云光必然是要插手的,也就在前些日,节度使云光入何府之后,解除两家婚约,谁知,何家二子竟然和解除婚约的张家之女,双双投河自尽,何家的折子,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了,” 语气颇为无奈,这手段,都是文官随手捏来的,怎么师兄一用,确有许多禁忌在里面,也不至于逼死何家的公子,这样一来,就结血仇了,如何还有补救回转之路, 顾阁老坐在椅子上,脸色也有些不悦,鸡毛蒜皮之事,也能结下天大的因果,难道他真的不适合做官不成,何家何永华,名字有些熟悉,仔细回想,京城兵马司指挥使何永熙,是何家主心骨,这样一来,他势必不会坐视不理的, “要是别的时候,听参的折子入京,可以压下,如今陛下震怒,却是不能压折子,云泽做事有些过了,那守备将军何永华,和京城兵马司何指挥史乃是一族之人,云光犯错,皇上如何处置不知道,但是你师兄,最少也是斥责,你去信告诉他,好好做他的知府,以后的事,不必伸手了,” 顾阁老的肺腑之言,不是那块料,就不要再费尽心力谋划,朝廷这边,就看陛下如何处置后续, “是,老师,弟子下值就把信件传回去,只不过,常师兄也是好意,要是在长安县站稳脚跟,笼络兵权,就能开创文官一些格局了,” 说的隐晦,这些话都是老师曾经提过的,文官统兵,真正做到文治武功,但是勋贵武勋,始终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你有此心思是好的,时至今日,为师始终坚信,文官统兵才能杜绝藩镇之祸,可惜,天下动荡不安,文官无用武之地,只有盛世,才有机会,上阵厮杀,不是君子所为!” 京南民乱,贼军四起,朝廷一败再败,如王子腾一般谨慎之人,都不是对手,其余人,更是招架不住,只能以后徐徐图之,刚刚的话语,也是说给眼前弟子听的, 沈中新会意,点头应道, “是,老师,弟子明白,上阵厮杀,还是需要武勋的,可师兄的事,能不能有挽回的举措?” 多问一句,还是想替师兄想一想,如何能化解恩怨, “哪里有什么好法子,何家就算为了脸面,也会出手的,为今之计,只能推脱了,节度使云光插手,意料之中的事,如果没有其他人伸手,倒也好解决,” 云光能去说和的事,意料之中,只要京城无人参与,云光准备听参吧! “有没有人参与,学生不知,也没见师兄提起,此事做的隐蔽,有心算无心,就算有人知晓,时间上也来不及,就怕何大人那边亲自上书。” 事情已经明了,就看何家如何上书,是直接参奏疏一本入内阁,还是直接由何指挥史呈递皇上,就不得而知了。 “嗯,不管有没有人参与,云光的罪责逃不掉,去抓紧给云泽回信,朝中的事,不必他操心。” “是,老师,弟子这就去。” 师徒二人叙了话,沈中新告辞离去,留下顾阁老,又拿出账本,细细测算! 荣国府, 荣庆堂内, 躺在炕上的王熙凤,都没有准备,就瞧见贾母手上的信件,长安节度使云光,竟然写了回信,这么一点小事,何必如此, 也不知里面说了一些什么话,私底下和水月庵谈的事,她可没和别人说,眼见着贾母就要拆开,心中一着急,喊了一声; “老太太,何必这么着急,两位老爷刚刚朝会回来,也不必劳烦他们,倒不如让孙媳妇先看看,” “行,你管家,你先看,” 贾母笑了笑,区区小事,谁先看不一样,就把信封递了过去,王熙凤眼疾手快,就把书信接在手里,拆开信,大体过了一眼,通读一变,眼里有些惊慌,不就是退亲的事,怎么闹出人命,那何守备不是已经退过婚,怎么府上的二子这么想不开,天下女子多的是,这样一来,牵扯到荣国府,又该如何? “看得怎样,云光写的什么事?” 王熙凤眼神闪烁,想着怎么圆话,此事因她而起,落了事,还需要让老太太知晓,定了定神,就开了口, “老太太,事情倒是简单,可惜有些事做的过了,之前敬老爷下葬的时候,水月庵的清虚师太求上门来,想给长安县的知府大人说亲,就想撮合张家之女,谁知张家早把女儿许了何守备家二子,有了悔意,我当时琢磨,这两家还没结亲,还能谈,就拿了拜帖给云节度使府上去了信说和一番,谁知道,最后闹了别扭。” 话语多有躲闪之意,贾母何其精明,伸手把书信拿过来,仔细瞧瞧,这一看完,就挂了脸色,信里情况写的明白,不光是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还把那晚上说和的细节写了进来,云光并无过错,只是何家的儿子,还有张家那个丫头,太过刚烈,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婚约定下,也可更改,不过却是荣国府做错了, 想到宁国府贾珍,想抢亲洛云侯府的事,这才落得惨淡下场,德不配位,哪能坐得稳,想到这,心里就有气,这种损阴德的事,如何能去做, 再看凤丫头低头不语,这内里的事,她岂能不明白,定是得了好处,答应了那些腌臜事,水月庵乃是佛门清修之地,里面的尼姑不清修佛家戒律,反而处处说和,怎能是个良善之地,想来她也是被蒙骗的, 何守备死了儿子,那可是结死仇,常家怎会如此莽撞,云光也是,好好说和,把人逼死,不是把节度使府架在火上烤吗。“说和,先说后和,就是商议两家都满意,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把人逼死,长安县的那位守备将军,姓何,老婆子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可是京城兵马司何指挥使族弟,云光把人家儿子逼死,这仇就结下了,哎。” 贾母心中有些烦躁,元春封妃,明明是大喜事,可随后一件件消息,都是难以让人接受,府上的,一个个也不省心, “这,怎会这样,” 王熙凤瞪大眼睛,有些不信,既有这关系,还怎么怕一个小小知府,屋里的事,她能说的头头是道,外面的事,却未必有这个心思想明白,长安县里面的情况,她怎会知晓的清楚,只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给那个张家土财主办的事, “老太太,既然事情出了,那就该问问,有什么解决的法子,毕竟何家是退婚过后出的事,谁说谁有理,” 开口的竟然是邢夫人,之前一直默不出声坐在那,听了大概,心里也盘算着,凤丫头既然能答应下来,好处可是没少给,那何家的人,也真是没有脸面,既然已经退婚了,何必再纠缠不放,把人家闺女带出来投河自尽,说到底也是何家自己不争气, 虽然邢夫人的话有些妄言,可道理也在,贾母叹口气,现如今,荣国府刚刚得了恩惠,许多事,不动为好。 “此事不必再说了,由着他们去闹,起因不在荣国府,内里的事,未必这么简单,至于云光写的信,就此作罢。” 贾母一眼既定,内里,还不知那些人有什么谋划,万一胡乱伸手,落了把柄,可就不当时了。 “是,老太太。” 邢夫人冲着还坐在炕上的凤丫头笑了笑,这事就过了,王熙凤也没了刚刚惊慌的样子,现在才明白过来,水月庵的清虚师太,或许隐瞒了许多事,怪不得银子给的那么多,一个退婚的事,竟然牵扯这么多人,都怪自己昏了头,又用手摸了摸信封,只有信,没有银票,看来云府还是应下此事, 没有这缠人念头,如何还能躺下,叫平儿扶着自己下了炕,给贾母欠了身, “老太太,此事都是我糊涂,随意应了别人,日后再遇此事定当小心。” “嗯,老婆子我啊,也没有怨你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你们,荣国府得了富贵,有些人可就不如意了,在外面谨言慎行,给国公府招惹祸事是小,要是给贤德妃招惹祸事,那就麻烦了。” 这也是老太太担忧的念头,元春大丫头刚刚封妃不久,地位还未稳固,就怕这些晦气事缠身,等日后稳固地位,有了天家一儿半女,那时候,才有底气, 但心底隐约还有些怀疑,为何后宫里面,只有皇后娘娘有所出,其余嫔妃,想到此处,贾母赶紧止住了念头,皇上还年轻,许些事,不必着急,但这个念头一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老太太,” 不提别人,二太太脸色一变,跟着起身应了声,牵扯到宫里娘娘,万般事都马虎不得。 此时的王熙凤,在平儿帮衬下,穿了鞋,起了身,就向贾母告辞离去, 出了屋, 朝着东边拆建的园子而去,看看园子修的如何, 只见到不少人,已经把学堂的主殿,都拆完了,正有几个匠户在那敲敲打打,指挥着什么,瞧着也没兴头,就往东府走去, 一路上, 磕磕绊绊,路也拆了大半,并不好走,原先连接两府之间的那座桥,还有中间的那条小河,竟然已经被土填实,桥也拆了,着实是快了一些,看样子,园子修建起来,还真要不了多少时间,继续踏着相对平坦的土路,往宁国府而去,平儿跟在身后,一脸的忐忑不安,水月庵里,奶奶收的银子,可不少, 小声问道; “奶奶,长安县的事,真的没事?” “哼,能有什么事,我不过是拿了拜帖,让云家出面说和,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再说了,那何家和张家的争执,起因就在于知府常大人,就算何家二子失了性命,那也是在解除婚约之后的事,与我们荣国府何干,只不过水月庵的人,并未说何家的关系,咱们才失了手,” 话语间,并无惶恐之意,王熙凤脸色恢复正常,带着一点冷笑,云光能收了五千两银票,还回了信,就说明他被殃及池鱼,心里不舒服,回信讨巧,一看就不是做大事的主,如果早就插手说和,哪还会有这般事情, “奶奶言之有理,不过奶奶,咱们毕竟去了书信,您就不怕云家家主留下书信,” 平儿话到嘴边,堪堪忍住,没有说出攀咬的话,王熙凤岂能不知她想说什么,冷哼一声, “哼,你也就是那个胆子,他云光敢有这胆子,就不会这么回信了,想要攀咬,也得有证据,那封书信只是提了一句,明着说和,其他的并未留下只言片语,所以,他想要攀咬,也咬不成,可恨的是水月庵那老尼,话不明说,何家还有这种关系,” 王熙凤眉毛一挑,眼里有些寒光闪现,银子是想要,办的事也能办,但内情话音,也需要细细斟酌,说得清楚,方才好办事,如果隐瞒,若出了差错,牵连可不小,还好此次自己留了心眼,让平儿跟着多番参考才写了那么一封信,这梁子结下了,好在,兵马司那几位大人和荣国府关系密切,真有事,还需要打听一番, “奶奶说的是,那老尼或许早就知道此事因果,瞒着这点就来寻奶奶,好让她从中获利,那智能儿还勾引宝二爷,就怕以此为要挟。” 当日的事,里外都是平儿跟着帮忙着,宝二爷最后这些杂活都是她做的,给了智能和智善不少银子,算作是封口费,可想到那老尼做派,怕是封不了口, 王熙凤一听,眼里的寒光不减反增,这倒是真麻烦,此事万不能让老太太和二太太知悉,清虚果然名不虚传,是真的能办事,想要扳回一局,还需要细细谋划,现在这个档口,还真的不能节外生枝, “平儿,回头让来旺找几个机灵能吃苦的奴才,探探路,就去城外水月庵盯着,看看她们接触了哪些人,长安县的事都能揽进来,那可不是一般的主,终日打雁,还被大雁啄了一下,有意思。” 王熙凤也有些好笑,自己以往可是找了不少保人放贷,暗地里的手段不知用了多少,她虽未参与,该知道的,都知道,所以,水月庵到底什么情况,还需要打听清楚,不能被以往的事情蒙蔽了, “是,奶奶,奴婢明白。” 平儿点点头,看来奶奶是真的留了心, 二人继续往前走,就到了宁国府,西边几个小院,已经开始拆院墙,荟芳园更是在拆着主屋,但是几个大院子,也没有搬出什么桌子椅子,就连个床板也没看见,心有疑惑,问道; “哎,不对啊,平儿,怎么未见屋内摆设,整个屋子空着那么多,” 好歹宁国府也是家大业大,现在这样子也太寒酸了,平儿抬头一瞧,还真是如此, “奶奶,会不会是要拆物资,提前把东西收了回去,或者说是蓉哥儿把东西拿了,毕竟南进的院子,也需要这些东西填补不是。” 说起贾蓉,王熙凤恍然大悟,也是,这段时间光忙着荣国府修园子的事,倒把蓉哥儿忘了; “话说,蓉哥儿现在如何了?” (本章完) 第915章 末将实在愚钝 第915章 末将实在愚钝 “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呜!” 安湖大营,号角声和擂鼓声齐鸣,禁军右卫大统领和孝成的大军,已经到了安湖大营外的官道上,副将陈尚,一身铁甲,骑在马背上,跟在大统领的身边,瞧了一眼安湖大营的“热闹,” 问道; “大统领,咱们是进安湖大营内,还是在此等候?” 现在是洛云侯为主帅,军令如山,或许那洛云侯在等着机会出手,还有一点疑惑,陈尚知道左右卫里面有太上皇的暗卫眼线,为何太上皇没有传来密令,毕竟禁军可从未有过出京城的例子。 “先传令,大军停止前进,等候片刻。” 和孝成脸色凝重,他怎能不知此番出京城的风险,但圣旨已下,君命不可违,另有一点,就是担心长乐宫的太上皇安危,修道至今,了无音讯, “是,将军,” 陈尚迟疑下,紧接着派出传令兵,四下而出,传递军令, “大统领有令,全军止步!” “大统领有令,全军止步!” 从队伍中间的位子喊到队伍前后,好一会,队伍才停下,也就是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回头观望,乃是洛云侯麾下关外精骑,骑兵由远而近,黑压压一片,只有地面震动传来,整个队形一成不变,宛如一人行军,这,不愧是天下第一军的称号, 和孝成脸色有些苍白,旷野之上,遇上这些精锐骑兵,步军几乎是无用武之地,能全身而退,就算老天保佑了, 一阵恶风袭来,那些关外骑兵也停在自己大军身后,并未进安湖大营,和孝成这才松了口气, “尚好,洛云侯给本将的军令是到安湖大营集结带命,并没有具体说是在营门外,还是在营门内,在此等候就成,” 话虽然讨巧,说的委婉,但陈尚如何听不出来大统领服软之意,心中松了一口气,刚刚说的话,大统领是听进去了,洛云侯现在,权势滔天,谁敢忤逆, “是,大统领,是末将多言了,以往的时候,都说京营诸将桀骜不驯,但听说上一次,如今洛云侯一来,就鞭打京营悍将,也没见得京营各部将军多话,那骄横的样子,不是也没有了。” 话中的带着嘲讽,都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主,也好给大统领一个台阶下, 和孝成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听到副将的言语,脸色这才好了些许, “哼,什么桀骜不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文武都不成,怎能压住那群兵痞,洛云侯可是实打实的杀神啊,” 叹口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命之下,如何敢不从,就是去了京南,五万大军看似多,但一想到王子腾所部惨败,就能知道太平教也不是泥捏的,军中之人,自然知道军中之事,何用,胡乐都是悍将,河东河西两郡兵马尚且算是敢战之兵,一朝败北,前途堪忧, 正在忧心之际,忽然从队伍后面,赶来一队禁军,到了近前拜道; “何统领,太上皇密报,” 也不等说话,就把圆筒递了过去, 和孝成一愣,现在才传出密令,是不是晚了,赶紧伸手接过来,仔细查看,封漆口,是有着暗纹,错不了, 但并未着急拆开,反而眼神落在传令的禁军身上,问道; “不知长乐宫太上皇如何了?” “将军,末将不知,末将接到夏公公传来的密信,就马不停蹄从宫里出来,路上不得停。” 传令校尉喘着气,一路走得匆忙,哪里能见到太上皇, “那夏公公可有交代?” 和孝成赶紧追问,太上皇修道,一般人不得见,见不到反而是真的,但夏总管可有暗语交代, “回将军,倒是说了一句,止戈为武,蓄势待时。” 校尉低着头,小声地说话,其实他心中也怕,禁军内的事,都是明事,牵扯其中,心中不安, 此话极为简单,止戈为武,那是以和为贵,而蓄势待时,则直白的告诫主将,不要贸然行事,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保存力量为主,所以暗语就是保存实力,和孝成苦笑一声,换做是其他人,别说保存实力,就是不奉军令都敢,可是在洛云侯手下为将,他可真的会动刀子的, “本统领知晓,你回去告诉夏总管,本将只能尽力而为,他会明白的,” “是,统领,末将这就回去通传。” 好似逃跑一般,拜别完,打马就跑了回去,转眼间就不见踪影。 副将陈尚在身侧,听得明白,见统领皱着眉,小声说道; “统领,宫里是来了信,但也没提回去的事,想要咱们保存实力,但战场瞬息万变,真要对阵太平教那些疯子,如何保存?” 虽然是想提醒统领,自己的话未必没有道理,两军对战厮杀,真要保存实力,死的可是自己, 冥冥之中,感到有些不安,俗话说好的不显,坏的准,眨眼间,又有传令兵赶来, “右卫大统领和孝成接令,侯爷有令,命其所部立即南下,为大军先锋,驰援大梁城,不得有误!” 眼见着来人是洛云侯亲兵,虽然是一名校尉,但气势斐然,和孝成脸色难看,又不敢不接令,一抱拳道; “末将和孝成奉命,来人啊,速去传令,大军南下,直奔大梁城,不得有误,” “是,将军。” 顷刻间四下缇骑奔出传令, “大统领有令,继续前行,直奔大梁城。” “大统领有令,继续前行,直奔大梁城。” 声音渐渐远去,而官道上的大军,缓缓而动,禁军右卫五万大军,也不在安湖大营停留,先行南下, 行军间,和孝成摇摇头,嘱咐副将陈尚, “告诉弟兄们,加快行军,只要进了大梁城,和贼军打上几场,就算有些损失也不怕,有这番苦劳,那洛云侯总不至于让咱们弟兄们,连个休整的时间也不给吧。” 和孝成打定主意,想办法赖在大梁城不走,就算要走,也要多待几天, “还是统领考虑周到,既如此,” 副将陈尚,知晓统领隐含之意,立刻起身喊道; “全军加速,快,” 安湖大营辕门前, 张瑾瑜穿着一身玄色宝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凛冽光芒,到了大营辕门前,也不等值守的校尉施礼,带着亲兵就冲了进去,马蹄如雷,彪悍的骑兵一闪而过,扬起阵阵黄尘, “报,侯爷,禁军右卫大军已经奉令,先行南下,” 传令的兵丁回来禀告,张瑾瑜头也没回,和孝成不傻,现在抗拒军令,那就是活的不耐烦了,以禁军做先锋,就是要保证大梁城的安稳,五万大军,够了, “知道了,跟上,直接去点将台,” “是,侯爷,” 此时的安湖大营校场内,已经是一片忙碌喧嚣之景,传令兵的呼喊此起彼伏,营帐内的兵丁都在收拾铠甲之物,后勤的兵丁,更是集结马车,收拾粮草行囊,更多的是工部来的那群人,早早到了,就在大营里指挥兵丁,拆解攻城器械,这一动,就属于辎重营的事, 而校场内,安置不下那么多兵丁,所以各部人马只出了一个营站在那,步卒们列队整齐,纷纷到校场集结,全然没有以往的散漫之景,可见这段时间整训还是有效果的, 点将台上,各部主将已经站在台上,副将偏将,则是站在台下,乌泱泱的一片,吃一堑长一智,果真不假, 张瑾瑜减缓马速,让跟在后面的晋王殿下车架追了上来,只能等着晋王殿下倒此,一起去点将台, 随着晋王车驾靠近,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张瑾瑜有些愕然,倒是忘记殿下的不适了,冲着车窗问了一句, “殿下,是臣过于着急赶路了,可还好?” “呕,咳咳,尚好,侯爷不必担心。” 又一声作呕,话语断断续续传了出来,这哪里好了,张瑾瑜赶紧抬手传令, “降低马速,改为行军。” 随即,有兵传令, “侯爷有令,降低马速,改为行军。” 奔跑的骑兵队伍,立刻就慢了下来,随即,晋王殿下的话语,从车内传来, “侯爷,速度慢下来,是不是耽搁时间了,” 晋王周鼎,坐在车内,拿着锦布兜住呕吐之物,身边跟着两个太监,还有女史夏雨,满脸心疼,听着殿下还想着行军,夏雨就忍不住,劝道; “殿下,行军慢一些无妨,” “咳咳,侯爷放心,孤好多了,可不能耽搁出兵时间,” 周鼎摆摆手,大军出征,也是要看时辰的,万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吉时, “殿下放心,大军南下,可不是一点半点时间能走完的,几十万大军,加上辎重,行军必然不快,臣之所以着急,就是急着分配行军之事,” 张瑾瑜倒是不看重这些,什么吉时,福时的,准备好,自然是能走,不准备好,那就再等等,打仗的事,谁信这个。 “侯爷说得对,是孤着相了,不过,侯爷,那大梁城的安危如何,贼军攻城正急,如何救援?” 走得急是不舒服,一但慢下来,眼瞅着洛云侯不着急发兵,大殿下反而有些不适应,兵贵神速,不是侯爷一直的用兵之道。 “回殿下,大梁城乃是吕节度使治地所在,墙高城坚,太平教那些贼子恐怕不会轻易攻打下来,之前臣就上书皇上,让吴城三万兵马,也就是京南将军顾平所部,去大梁城休整,另外禁军右卫,臣已经让其作为先锋,支援过去,解大梁城之围。” 张瑾瑜不紧不慢,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两边加起来就是八万多援军,保下城池是没问题的,王子腾的残兵,只要有人,一座城池还守不住,那还不如一头撞死,只等着大军一到,直扑林山郡城,不给贼军反应时间。 “侯爷有安排就好,一切听侯爷的。” 晋王周鼎在车内,用锦布擦了擦嘴,面色好了许多,没想到,仅仅这段路,就那么难行,果真是舟车劳顿, “嗯,殿下,点将台就在前面,到了地方,殿下随臣一并过去,见见诸位将军。” 张瑾瑜想了想,殿下还是跟着为好,许些事,还需要扯着虎皮才行,京营的将领,多是京城武勋之后,裙带关系遍布京营,如今战事来临,谁要是拖了后腿,定然不能饶恕,拉仇恨的事,怎么也不能自己扛着不是。 “好,听侯爷的,孤没事,” 理了理衣冠,深吸一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车架缓缓停下,张瑾瑜一行人,已经到了校场外围入口,点将台在里面,对着车窗说了一句, “殿下,下车,到了。” “是,孤,孤这就下来。” 话语中还是有些胆怯,张瑾瑜笑了笑,翻身下马,也不离开,走过去掀开车帘,回头给女扮男装的兰月儿一个眼神,扶着晋王殿下,小心跳下马车, “殿下不必怕,跟着本侯就成,” 而后,脸色一正,伸手拿过御赐尚方宝剑,迈着虎步就登上了点将台,晋王周鼎,随之跟在身后, 张瑾瑜一步跨在点将台高位上,看着眼前列队站好的将军,扫视一眼,大声问道; “中护军何在?” “报,侯爷,末将在,” 中护军马成,一身铁甲,从队伍末端站了出来,抱拳回道。 “好,既然在了,本侯问你,谁未来?” “回侯爷,除了留守五万大军的将领,依旧在值守,集结于此所有将领皆在此处,侯爷来之前,末将已经照着名册点过一遍。” 中护军马成,中气十足的回道,这一次,接到命令之后就拿着名册点了三遍,就怕在出疏漏,即使有未来的,也派兵去寻,万不敢拖延。 张瑾瑜打眼扫了一眼,主将都在,连上一次的定东将军宋雨田也回来了,诚意伯府看的好眼色,还以为这一次不来了呢,剩余三位将军,定北将军胡守成,定西将军段文元,定南将军殷仁昌,早就一动不动站在那,就连桀骜不驯的东安将军杨仕雄,一言不发的站在前排,服气就好,看完之后,拿起手上的尚方宝剑,说道; “诸位,京南民乱至今,一发不可收拾,太平教贼子愈发猖狂,加之白莲教死灰复燃,京南岌岌可危,挽救朝廷之威望,还需要京营上下齐心,本侯能统领诸位,三生有幸,于诸君共勉, 另,此战凶险异常,凡是有惧怕者,皆可现在提出,本侯不是不念武勋旧情的,可留守大营,晋王殿下在此作保,本侯绝不会责难他。” 张瑾瑜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在诸位将军里面扫视一圈,不少将领眼神躲闪,但没有一人出声, 但事无绝对,那些眼神躲闪的人群中,还真有人意动,长宁将军韩志卫,肥硕的身躯似乎是站着有些累了,身子微动,想着侯爷的话,还有晋王殿下在此,要不然不去,留守大营也好,刚想鼓足勇气站出来,也不知是不是站的时间长了,脚下一软,人就向前倾倒,本就是站在前排的,这一动,身边的六安将军何永义,眼疾手快就要伸手帮着拦住韩将军。 可惜的是,韩将军身子肥硕,分量不轻,这一崴脚倒下,还真的拦不住,只听扑通一声,长宁将军韩志卫就倒出了队伍里,顺带着,还把想帮他的六安将军何永义,也给带了出来,倒在地上, 几乎瞬间,整个点将台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地上的二人,就连晋王殿下,脸色都有些难看,贪生怕死岂能当个将军, 张瑾瑜嘴角一抽,还真有不长眼的,谁见过哪个上级说话保证算话的,犯了事,当场不处理,过后都给小鞋穿,傻子也知道,想要走,也是过后再说,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个什么长宁将军韩志卫,挺有眼色一个人,怎么就犯糊涂了。 “韩将军,何将军,可是你们二人不想去?” 张瑾瑜问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岂料,摔倒的二人也有些懵,尤其是何永义,爬起来之后,不知如何回答, 反倒是韩将军起身后,后知后觉,站了起来,看着周围将军的脸色,知道闯祸了,还把何将军牵扯进来,见到侯爷问询,不得已,红着脸,点点头, “回殿下,侯爷,末将实在愚钝,本事不足,只对练兵感兴趣,留守大营尚有五万大军,不可松懈,只想着留下练兵, 日常当值,还需要一位将军主政,何将军最为合适,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末将惭愧。” 韩志卫也光棍,跪在地上请罪,周围还有些意动的将领,也想跪在地,却被洛云侯阴冷的目光吓了回去,不敢动弹, “好,说得好,有自知之明,贪生怕死,人之常情,既如此,本侯也不能说话不算话,留守五万大军以六安将军为主,驻守大营,并且时刻注意通州情况,勿要小心贼军小股部队袭扰,并且大军粮草从通州运送,就有韩将军和何将军护卫,不得延误,要不然拿你们试问,护卫兵丁就从留守大营挑出来三万人马,左护军何在?” “末将在!” (本章完) 第916章 一字长蛇阵出 第916章 一字长蛇阵出 养心殿, 御书房内,戴权立在桌前,陪着武皇正在整理安湖大营各位将领的名册,时至今日,整个京营的将军,已然不少,各将领的身家出处,也在名册里写的明明白,都是京城武勋之后,虽没多大的本事,但胜在忠心。 武皇下朝以后,急匆匆而回,就是想着京南的堪舆图,王子腾如今处境就是困守一地,就算还有骑兵可出,人数上的劣势是弥补不了的,以往白莲教那种奴军打法,就是针对朝廷的七寸,心中哪里能安稳,就让戴权把京营各部将领的名册,呈上来仔细瞧瞧,另外就是担忧三位皇子的安全,不过后手都布置下去,倒也没有那么忧心,机会难得,亲历战事,就连武皇自己,都没有亲自观摩过。 尤其是鼎儿,跟着洛云侯,希望可以有所收获,太子之位,就需要一个守城的天子,鼎儿稳重,还可以考验一番,魏王天资聪颖,如有帝王之心,也需要给他机会,夺嫡之路,从不是一番风顺。 等了片刻, 门外,有内侍太监来报; “启奏陛下,养心殿外,兵马司指挥史何大人求见。” “嗯,何永熙,他怎么来了,喧。” 武皇周世宏放下名册,顿了一下,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抬头看向堂下,只见何永熙一身官服,有些皱巴巴的,腿脚处还沾了不少泥土,也不知从何处而来, 入了殿, 何永熙叩拜在地,山呼;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 再次叩首,这才小心地站起身,立在那,武皇心中有数,何永熙一向中立,不与人争斗,如今面有怒意,显然是招惹了事情,具体如何招惹的,在朝廷的紧要关头,还需要细细盘问一番, “何爱卿,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闻听武皇问询,何永熙脸色一正,从怀中取出一件信封,而后双眼一红,跪拜在地,眼角处,还落了泪, “皇上,您可要给老臣做主,臣的内弟,长安县守备何永华的儿子,被长安县节度使云光给逼死了啊,呜呜!” 说吧,一脸哀容,眼泪直流,凄凉无比,戴权眼里精光一闪而过,长安县,节度使云光,他能逼死何守备的儿子,不可思议啊, 武皇更是抬起头,虎目瞬间就盯了过来,长安县的云光,也算是勋贵老人,逼死守备之子,怎会如此不智, “何爱卿,云光也是一位精明能干的人,怎会如此不智,是何缘由?” “陛下,老臣岂敢欺君,这是舍弟何守备的参云光的折子,还有写给臣的书信,陈述此事,怎敢有欺瞒。” 何永熙一边哭一边擦着泪水,把书信折子双手奉上,戴权走到近前,把书信还有信封一并拿在手里,反身回到御案前,分别把一封书信,一个折子还有信封放在书案上, 武皇把目光看向桌上的那封书信,拿过来仔细瞧了瞧,信中写的详细,虽有哭诉之意,但也并不出格,只是信中所写,荣国府拿了拜帖,竟然派人去了云光府上,难道荣国府如今结交外臣, “信中所写,荣国府派人去了云光府上,才有此事,以往的时候,荣国府可有和云光书信往来。” 这才是关键的,京城武勋,勾结外臣,实乃大罪,武皇的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何永熙身上,却见何永熙用衣袖擦了擦泪水,沉吟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陛下,臣担保,荣国府以往,并无和云光有过密往来,内弟何永华在长安县历任多年,从未见过云光派人去荣国府上,这一次荣国府来的信,他亲眼所见,信中内容言语有些生疏,好似第一次往来通信,只是疑惑,为何这个关口,荣国府能送信过来,” 眼中也有些疑惑,这弯弯绕绕,还真的不好说,荣国府突然出手,是谁在里面撺掇。 武皇面带微笑,放下书信,把折子打开一看,只参了节度使云光,还有知府常云泽, “还是何爱卿实在,朕觉得,内里的事,皆有因果,何永华死了儿子,本不应该,那张家更是不知廉耻,既然是参的他们二人,朕就替他做主,” 武皇合上折子,心中盘算着长安县目前的情况,三股势力盘踞,又是京城西大门,还是以安稳为主,既然二人不能在一起,那就换个地方, “戴权,内阁批文,斥责长安县知府常云泽管教不严,罔顾人伦,另外,调云光及其府军两万兵马,立刻东进,归于北静王水溶麾下,驰援金州,何永华暂管长安县,并且任命何永华为怀州城守将,等洛云侯收复失地,就去任职,替朕好好守着怀州,那可是林山郡和汝南城之间的要道口,” 何永熙瞪大眼睛,怎会如此严重,怀州,好像是在白莲教手中,而且京南乃是是非之地,何永华才干平平,如何能去那个地方,赶紧叩首; “启奏陛下,内弟何永华并无统兵的才能,才干平平,去怀州山高路远,如何能替陛下分忧,” “哼,就你心里记着他,等洛云侯收付京南北地城池,还需要能干之臣,替朕守着,这一次,怀州轻易陷落,才造成汝南魏湘平的被动,所以,朕和朝廷,需要可信之人守着,朕也不亏待他,守备将军,兼之城守一纸职,长安县的事,他还有一子,赐云辉校尉,如何?” 这也是武皇深思熟虑的结果,何永华和云光二人皆有才干,既然封了云光为长安县节度使,并无大错,不能大动,只能让何永华调离,但敲打一番也是可以的,北静王水溶,京城无兵可用,守住西河郡乃是重中之重,白莲教也不是善茬,病例薄弱,所以才有此对策, 怀州一地,在京南最北端,两地之屏障,须有实才之人守之,兵马司节度使何永熙,嘴角一哆嗦,皇上既然都解释了,如何再能推却,怀州那地方好是好,只是民乱何时能平,还有林山郡那些官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陛下,老臣替内弟,谢主隆恩,” 怀着复杂心情叩首,心中忐忑,这一趟,也不知来得对不对,好在不需要上阵厮杀,那云光还要去金州前线,如此一想,心里好了些许。 “何爱卿,京城城门的防守,多加留心,朕担心贼子,乔装打扮混入京城,再闹上一次,朝廷的脸面可不好看。” 武皇拿起朱笔,在何永华参的折子上,写了阅字,随手放在桌子一角,而另一封书信,直接放入信封递给身侧的戴权,戴权会意,接过来之后,径直把信还给了何指挥使, “回陛下,京城城门处,老臣严令加派人手,往来的百姓还有商队,都要严查,并且城中,兵马司还有三千重甲军,每日在城中要地巡逻,震慑宵小之辈,万不会让贼子有可乘之机。” 何永熙正色道,兵马司了血本组建重甲军,就是因为如此,太平教贼子在京城哄闹,闹得天下皆知,兵马司的人竟然连个像样的甲胄都没有,最后还是靠着禁军剿灭,让兵马司还有皇城司南镇抚司衙门丢了颜面,这才有组建重甲军的事,合着南镇抚司那边,亦是如此。 “好,有何爱卿在,必定无恙,朕放心。” “谢陛下隆恩,老臣万死不辞,” 何永熙一叩首,这才起身离去,仿佛身子骨都硬朗了许多,戴权眼神里瞧得稀罕,又重新给皇上换了一盏茶水,放在桌上, “陛下,三位皇子已经收拾妥当,大皇子已经和洛云侯一起出了城,去了安湖大营,三皇子则是跟着去了东平王府,码头岸边已经集结了卫军的楼船,预计今日就可登船,最后,北静王府还在收拾,但是传令的兵丁已经出了京城。” 暗卫传来密报,三位皇子已然动身,戴权把皇城司的近卫军,贴身护卫三位殿下,每日三次汇报情况,走的是暗线, “嗯,朕知道了,就看洛云侯如何布局。” 抬起头,眼神望向南侧,仿佛能穿透京城城墙,看到安湖大营的场面。 旌旗林立, 帅旗迎风而起, 张瑾瑜站在点将台上,冷眼看着跪地二人,不长眼的货色,看着左护军已经出来,吩咐道; “左护军,派人跟着一块负责粮草督运,务必不可懈怠。”“是,侯爷,末将遵令,” 左护军冯壮大声应道,起身回了列队,这才有个军人的样子,看着眼前一水的将军校尉,张瑾瑜回身上了高台高处,站在上面呵道; “诸位,既然没人再站出来,那本侯就认为诸位皆是同意了,本侯带兵只有一点,遵从军令,不遵军令者,斩!” “是,侯爷!” 台下不少将军,脸色凝重,听到斩字,不由得浑身打了哆嗦,眼里有些紧张,这话要是王节帅说起,众人也都是笑笑,当做耳旁风,一笑了之,但是洛云侯说出来,众人只觉得脖子有些冷飕飕的,显然不是玩笑话, “好,既如此,东安将军杨仕雄任先锋将,率军先行,” “末将接令,” 杨志雄身披重甲,手拿偃月刀,单手一拜,就下了点将台,翻身上马,就去了校场,点齐本部兵马,带着人出了大营, “定东将军宋雨田,率部跟在其后,一字长蛇阵,快速南行。” “末将领命,” “定北将军胡守成,统领四万骑兵护送大营辎重,先行南下,寻找王节度使所留扎营处,安营扎寨三个节点,每到一处就整修营寨,留下三千兵马守卫,做好饭食,等候大军到来,不可有误,” “末将遵令,” “定南将军殷仁昌,领中军一部,定西将军段文元统帅攻城兵所部,共计二十万大军,于明日清早启程,紧跟其后,南下,每到一处立刻加急来报,不得有误,” “末将遵令!” 张瑾瑜就在点将台下令起兵,不一会,众将皆是领命而去,整个校场大营,黄尘遮天蔽日,大军起行,声势震天, 眼见着安排完诸位行军阵势,张瑾瑜回头看向还有些震惊的大殿下,劝道; “殿下,诸事已完毕,咱们也可以动身了,” “呃,是,听候的,” 晋王周鼎,望着校场密密麻麻的大军,心神震撼,如此强军,又怎会败与太平教那些贼子,难道府军和京营甲士,有天壤之别? 下了点将台,忍不住问道; “侯爷,小王有事不明,还望侯爷赐教。” “哦,殿下请问,” 张瑾瑜走在前面,回过头,看着大殿下,确有皇子风采,今日一身马装,穿了金丝软甲,颇有精气神, “侯爷,府军难道和京营差别那么大,王子腾所部十几万大军,如何会败于太平教贼军之手,” 话不多说,问的是关键,张瑾瑜笑了笑,禁军,京营还有府军,本质上没什么不同,都是人,只有一点,就是后勤补给,还有饷银,好像记得有一句话,前世书上提到,那个什么时候的,说若是明军足饷,天下无敌, 说的就是银钱粮草足够的,边军亦是如此, “殿下,没什么不同,一个是钱粮,另一个,不知殿下听没听过一首打油诗。” “哦,后勤补给,小王自是明白,不知侯爷所言,打油诗又是什么?” 晋王来了兴趣,后勤粮饷,影响大军士气,他也知晓,兵书上都看过,不足为奇,但是童谣或者打油诗什么的,他足不出府,如何能知道, “哈哈,殿下,市井之言虽然贻笑大方,但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打油诗不知是谁所做,但形容京南那些府军还是没错的,撤退转进,其疾如风,唾面自干,其徐如林,烧杀掳掠,侵略如火,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俗话说,官军如匪军,贻害更甚贼军,杀民冲功,大有人在,晋王殿下喃喃自语,脸色苍白,这哪里是官兵,说是土匪也不为过,难不成,地方官府,已经败坏至此, “侯爷,如何补救,” “哈哈,殿下,你记得一句话,天下想做官的人不知凡几,” 边说边走,到了车架前,张瑾瑜掀开车帘, “殿下,上车吧,亲军护卫,西南绕道,直扑林山郡城。” “什么,侯爷你不去大梁城了,” “报,蓉大爷,蓉大爷,西院的屋子,全部收拾完了,跟来的奴才,都在三位姨娘的院子里栽种树呢,” 南头三进院子, 主屋内, 贾蓉一身白色长衫,坐在主位上品着茗茶,头上系了发带,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乍一看,世家公子的模样,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从离开宁国府之后,贾蓉浑身舒坦,睡觉睡得香,吃饭吃得饱,就连不曾喜爱的茗茶,都能细细品味, 刚喝了一口茶水,就见到中儿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责备道; “你小子,都是管家了,许些事交代下去就好,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对了,这些草树木从哪里买来的?了多少银子?” 贾蓉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出去,每日去东院里,给三位姨娘请安,顺道一块用膳,就是不管贾蓉怎么暗示,最后到晚上,都没有得手,心里急的抓耳挠腮,那些清倌虽好,总提不起兴趣,尤其是归梅,一直嫌弃院子光秃秃的,所以昨个晚上,就让中儿今日想办法买些草种上,也没提种树的事, 草虽然常见,但是京城市坊里的圃铺子,那些草树木价值不菲,京城不少大户人家可都稀罕着,贾蓉特意交代,买一些普通的就成,省一些银子,只是今日一见,满院子名贵草不说,竟然还有不少桂树正在院子里种上,这才有了疑问, “回蓉大爷,院子里的事,都是奴才一手操办的,就怕出了乱子,至于外面那些草树木,奴才一文钱都没。” 中管家擦擦汗,眼里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东市一大早就去逛了,许多圃铺子虽然开得早,但里面的草树木,少之又少不说,还贵的要命,索性出了东市,就回了宁国府那边瞧瞧,哪知道,遇上天大的好事, 这回轮到贾蓉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碗,既然没银子,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你倒是会说好话,既然东西不是你买来的,难不成还有谁送给你不成,” 哪有这样的好事,就算在宁国府的时候,也没,也没有一人给他送银子啊。 许些钱财,还是他从府上绞尽脑汁想来的,那点月例,塞牙缝都不够。 中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老爷说的极是,外人定然不会给奴才送银子,不过,荣国府上,不是已经开始修建园子了吗,奴才就过去瞧瞧,正好,宁国府上的西苑,全部拆了,那些草树木,也要砍伐,奴才觉得可惜,就去找赖管家说一说,赖管家就做主,把那些挖出来的草树木,派人给奴才送进府上,奴才怕在外面呆久了活不成,这不让人正在种着呢。” “原来如此,你以后,老爷就不必喊了,外面听见不好,贾家还指望荣国府呢,外面那些枝招展的东西,全部卸下,敬老爷当去,按大武祖制,应该守孝三年,所以,许些事多注意些,” 也不是贾蓉开窍,还是担心外面有人趁机出手,宁国府虽然败了,保不齐有人欺软怕硬,那些文官言官,找到由头参了自己,那时候,谁还能救,所以,闭门不出,才是正事,要是合着三位姨娘在一起,一年不出门也就是了! (本章完) 第917章 兵法这般解读 第917章 兵法这般解读 “快,快,弓弩手准备,前方百步,齐射,放!” “放,” 大梁城下, 死尸遍地,鲜血染红了城墙,太平教的奴军,依旧悍不畏死攀上云梯,往城头上攻去,直到在即将登上城头的一刻,被乱刀砍杀,长矛推下城头, “杀啊,护法有令,登上城头者,赏千金,封香主,” “冲啊,” 睁着血红的眼睛,大批的奴军从后面冲了过来。 城头上, 贾琏白着脸,带着兵在一处城墙上,挥刀砍杀,只觉得手臂上几乎没了知觉,而大哥王仁,满脸是血的靠着城墙的垛口,喘息着, 就着厮杀的空挡,贾琏拿着刀,虚弱的靠了过去,扶着王仁的臂膀,就地坐下,问道; “大哥,五日已过,不知援军何时能来?再不来,大梁城,恐怕就步入林山郡城的后尘了。” 放下手中带血的刀,这些天,刀口舔血的日子,贾琏担惊受怕,带来的亲兵都已经死上一半了,原以为上了城墙,就能挡住贼军攻势,岂料,合着一群疯子厮杀多天,也不见城下人减少,男女老少皆有,迷了心智还是,愣了一下! 暗自想到,还是朝廷真的日落西山了, “京城距离此地,少说也有七日的路程,就算加急赶路,也需要四天,咱们守了五天,要不是靠着节度使府存储的军械,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做梦,关键在于人数,” 王仁现在,丝毫没有傲气,也没有在京营那股少将军的风采,当时候上阵厮杀,就是凭借着那一股胆气,幸好随着大军,并无安全担忧,如今困守此地,心中竟有了惧怕之意,至于朝廷的责难,全都不在意兵败之责,现在,叔父竟然挂起了血旗,死战于此,早知道,就在大营里待着多好, “是啊,漫山遍野都是贼军,算下来,前后已经消耗贼军主力过半之人,就是那些贱民,反而不好对付。” 贾琏说的贱民,就是城外还在攻城的奴军,几乎是不死完绝不后退,前赴后继,守军伤亡并不大,但是士气全无,要是再这样,贼军左护法的精锐攻上来,不堪设想,到时候是打还是逃? “这倒是没事,城中还有精锐休整,就是等着那些人,所以,厮杀奴军的事,就交给我等所部士卒, 再等一会,时辰到了,你我二人轮换守城,好有一人休息,实在不行,把城下康孟玉喊上来,” 王仁休息片刻,恢复了力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凝望着城下,这一波攻城的奴军,已然死伤殆尽,太平教的贼子,用的方法,已经被叔父还有几位老将识破,虽然有了应对之法,但是守城之战,惨烈至此,要不是亲眼所见,甚难相信, “听大哥的,咱们这一段城墙,兵分了三轮,只要兵足够,守城不是问题,关键是士气和援军,城外贼军主力不上,尚且能守,万一贼军主力上来,怕是扛不住,” 贾琏怕死是真的,不过隐藏的尚可,故作英勇,那是放在明处,王仁和康孟玉二人,看似勇猛,仔细瞧一下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不是不怕,而是不能说, “见到贼军主力上来,就到城里叫援军,琏弟,现在只要守住城,叔父的罪责,就算回到京城,找几位国公爷帮衬,并无大碍,要是大梁城丢了,叔父罪责难逃不说,应该是罪加一等,明白吗。” 王仁也是逼不得已,还想着给自己混个将军,现如今,能不获罪就是好的,今日一早,瞧见叔父的模样,老了许多,就算再糊涂之人,也看到了关键,更别提吕节度使,几乎把家底亲兵都带出来,大梁城丢了,吕家世代努力,都白费了。 贾琏苍白的脸上也有了懊悔之意,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跟着来了,临走的时候,自己也没回春楼念念旧,和小桃红喝过离别酒,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小蹄子,在和哪家公子快活,喝着浪酒,想想就觉得气闷,要是在走之前,好好潇洒一番,那心中或许还没有遗憾,现在,只等着回去后,定要在小桃红身上,使出自己十八般武艺,让其知道厉害。 但现在, 大哥说的话,他怎能不明白,生死间有大恐怖,好多事瞬间明白了许多,想起洛云侯关外大胜,怎么打的, “大哥,关内贼军都难打,那洛云侯在关外的大胜,如何打的?” “你问我,我问谁,要是洛云侯带兵南下,那就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咦,贼军没动静了,” 王仁没好气起身,顺着垛口的墙角,往外看去,只见对面的贼军已经收兵回营, “贾琏,贼军撤兵回营了,” “不会吧,这才刚过了晌午。” 贾琏一脸不信,赶紧爬起身也学着大哥摸样,趴在垛口处,往外看去,果真如此,贼军主力,缓缓而退,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收军了, “大哥,你说,会不会这些奴军死完了,他们准备退了?” “怎么可能,你这样,我在这盯着,你去给叔父汇报此事,” 王仁也看不出什么猫腻,就让贾琏回去禀告叔父,就算有阴谋,他们又不出去,阴谋诡计的引诱也没用, “是,大哥,弟这就去禀告。” 瞧了一会,也没瞧出名堂,贾琏收了刀,带着亲兵就下了城头,上了马,就朝着城内奔去,眼底疲惫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快,全军出营,沿着官道南下,” “是,将军。” 麾下三万兵马,已然整装待发,第一个从安湖大营而出,杨仕雄拿着偃月刀,骑着马,就在辕门处盯着,直到麾下大军全部出营,这才跟了上去,而后,乌泱泱的大军,蜂拥而出, 此时的张瑾瑜,已经护送晋王殿下,来到了官道上,和段宏的一万铁骑汇合,停在那静静地看着,几十万大军出行,恐怕日落的时候才能走出来, “殿下,大军南行,您的车驾就在此地,万不能冒头,战场无眼,臣怕顾忌不到殿下。” 张瑾瑜现在谁也信不过,多一万骑兵,和少一万骑兵影响不了大局,只能跟着晋王车队随驾,确保万无一失, “侯爷放心,小王自知几斤几两,必然不会冒失,只不过如此行军,几时才能到大梁城?” 晋王周鼎,掀开车帘,把头伸了出来,看着辕门处,不断出行的大军,仿佛看不见尽头一般,心中震撼,也有些焦急, “殿下,打仗急不得,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京城到大梁城,走官道,以百姓的腿脚为例,白天走,夜晚休息,需要七天,而大军行军,则需要六天,如果急行军则是需要四天多,但于大军不利,所以臣换个法子,四天时间,足以到了,” 别看张瑾瑜神神秘秘,方法兵书上都有,有时候都说行军打仗,先行军,再打仗,这行军一事,大有说头, 闻听侯爷解说,晋王周鼎,最喜爱这些,赶紧问道; “侯爷,您有什么法子?” “殿下,不是臣的法子,而是兵书上所写,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并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之说,殿下可记得这些怎么解释的?” 张瑾瑜其实也不喜欢看这些兵书,字少不说,有些事说不明白,就拿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话,万一有敌军先出兵埋伏,这粮草先行,岂不是羊入虎口,成了资敌之举。 所以说,光有兵书有云,然后来了一句话,就没了,本来许多人读书识字都费劲,你再来这些精妙深奥的言语,就算是圣人,也合着需要时间解读啊, “侯爷,这都是浅显的兵书,兵马未动,自然是大军还未前行的时候,粮草先行,那就是辎重粮草先走,很简单啊。” 晋王周鼎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马车内的女史夏雨,也把头望向窗外,侯爷还是那般有趣,“啊哈哈,是这么个意思不错,但是殿下,这粮草先行如何行动,两军交战,都是相互派斥候渗透,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敌人不是傻子,辎重先行,那万一被埋伏了又当如何?” 张瑾瑜抬起头,看着辕门内,骑兵大规模而出,身后跟着粮草辎重的车架,迅速上了官道,追上前头兵马,先行南下,这才是他安排的杀招,保证大军前行的速度,就要保持士兵的体力,吃好,睡好,所以才有此安排,毕竟王子腾的大军扎营,留下的痕迹不是一点半点, “侯爷所说,言之有理,那就派兵马保护,尚有解决之法。” 晋王周鼎,看着前面大军行动,恍然大悟,这些兵书上的事,他也读过,但未有人像洛云侯这般,仔细和自己解说,仿佛打开另一种新的天地,打仗,还能这样打, “殿下说的极对,臣不光要派兵前行,还要提前扎营,这段路,有三个节点,按照王子腾留下驻地,直接准备扎营三处,每一次可提供二十五万大军所需,这次行军,攻城大军落在最后,明日一早出发,用于野战的则是前出,近五十万大军,先后分两部,并且每处大营营帐,皆有兵把手,所以,臣就让京营四万余骑兵,作为护送辎重的主力,” 这也是张瑾瑜想起的绝妙之法,右卫禁军先行南下,确保大梁城不失去,四万余骑兵护送大批辎重,先去寻找官道上驻地节点安营扎寨,准备饭食,这样一来,四天时间绝对能到,而且还能缓解后勤运输繁忙,每一处大营的守军,只运送这一段路程,减少损耗不说,更是能节约时间。 “厉害,侯爷,今日小王才得一见的侯爷本事,以往是坐井观天,行军一道,竟然有那么大的说法,小王佩服至极,” 晋王感慨万千,他还以为,集结全部人马,直接南下杀过去,一了百了,没成想,乌泱泱那么多人,吃饭喝水,都成了问题,那太平教又如何管理的, “侯爷,不知太平教贼军,那么多人,又当如何统领的,” 晋王满脸兴奋,好似有问不完的话,就在此时,从大营来了一队传令兵,传来消息; “报,侯爷,东安将军所部已然南下,定南将军和定北将军所部已经出了大营,定西将军正在集结大军收拾攻城等器械,明日一早,必定出兵南下,” “好,告诉宋雨田,明日天不亮就要启程,务必要尽可能避开沿途百姓,顺官道南下之后,遇上大营即可休息,每到一处大营,需要留守步军两千,把骑兵换下来充当斥候和传令兵,预计是晚一日,才能和前部主力汇合,本侯等着他的消息,” “是,侯爷,” 传令兵抱拳接令,打马就回了,黄尘滚滚,留着一手,有当无了,再看马车内的众人,除了殿下,还有夏雨也跟了过来,一脸的娇羞之色,猛然回头一观,却见兰月儿跟在身后,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马车都不坐,心中一荡,有个知冷知热的就是好, “殿下,咱们也该启程了,这些兵士,许多都是中原人氏,京城的也有不少,都是人,谁没有个家人,不光要打赢,而且也要把他们带回来,” “侯爷仁慈,这些小王并未想过,都说北地边军苦寒,他们又当如何?” 晋王周鼎,今日心神大动,周围将士都是有血有肉之人,杀敌报国,又怎能保证不会战死沙场,洛云侯竟然有这样仁慈一面, “殿下,臣给你说个故事,” 外面,传来几声吆喝声! 一夹马腹,段宏领头带兵,护送洛云侯和晋王殿下车队南下,也就是这个时候,张瑾瑜却想起了一则故事, 好像是宋朝还是唐朝的,倒是忘了,不过都是一般摸样,继续道; “边军一直是清苦,许多田庄百姓,没了饭吃,就去参军,换来的口粮,就留给家小妻女活命,而男人只能披甲带戈,驻守边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次年关,女子都会在村口等候男人回来,可终归没有见着身影,女子忍着悲痛思念,写下一首词上阙,便回了家中,” “侯爷,是什么词?” 晋王那边已经听的入了迷,夏雨更是瞪大眼睛,眼里闪着泪,就连身后的兰月儿还有宁边等人亦是沉思万千, “秋光盈盈秋气肃,河汉无声凉万斛。何来天镜澹明玉,不照华堂照空谷。空谷佳人颦翠眉,宝奁斜掩罘罳垂。当轩畏见光如练,窥户愁看景似规。.耀瑶台之环佩,烂绮席之履綦。杳咫尺之如晦,胡千里之可期。这就是上阙,从那以后,这女子就在那个年关之后,每年不再去村口等待,只是替男子伺候家中老母,教养子嗣,直到老母离去,许久,男子也未归来,” 张瑾瑜把记忆中的故事说出来,别说他人,就是他自己心中也有许多怅惘,古代本就是地广人稀,两地别说千里之遥的距离,就是州府两地,老死不相往来比比皆是,只有那些江湖客,还有跑镖的镖局,以及商会等,才有机会走出去, “那,那侯爷,最后男的如何了,女的又如何了,最后的词,下阕又是如何?” 晋王已经急不可耐,想问出最后的结果,北地边军,曾听父皇说过,不似人间,反到像人间炼狱,终归是埋骨他乡,毕竟那些异族之人,狼子野心,千年不变道理, 张瑾瑜也是心有感慨,摆摆手,结局自然是不好的,看向身后,道; “那位离去的男子,孤守关隘,最后异族南下,战死边关,身上只有一封未寄回去的家书,上面写着,天若有情天亦老,也没有下一句,而那女子,却有村中红娘劝其改嫁,” “那,她改嫁了吗?” 这话,是夏雨在车中问询,晋王点点头,满眼探究之意,却不知张瑾瑜摇摇头,不再言语,让晋王如何能忍,不断催促, “侯爷,为何不言语?” “殿下,你可以想象,这结局,无非是两种,改嫁,或者守节,女子诗词也可以补,那殿下当如何去补?” 张瑾瑜留下一个由头,反问道,却把人难住了, 晋王皱着眉思索,改嫁,或许生活会好很多,大武朝并不会干预女子改嫁,和离的也有不少,那不改嫁,一个女子生活艰辛,人终有年迈的时候,干不动活了,如何生活, 但洛云侯既然问起,就留有悬念,如何能想起来,看着殿下苦苦思索,张瑾瑜笑了笑, “殿下不急,路上慢慢想,等打完仗,殿下或许有了心得,或许那时候才有感悟。” “侯爷,俗话说一人智短,此故事不应该就在咱们这流传,北地边军困苦,京城百姓虽然知晓,实际上感触不深,小王想把故事传回去,看看天下赶考士子,还有士林学子,如何解说。” 也不算是晋王急智,既然边军如此困苦,又有洛云侯嘴里这样的故事,那定然会引起天下人议论,边军的事,就能传到关内,这样一来,武勋那边,朝廷给的补给或许会多一些,也算是自己做的第一件事, 或许是张瑾瑜看出了晋王的想法,点点头,道; “殿下想做就做,既然是开府建牙,许些事,应该亲力亲为,” 话音还未落,晋王周鼎竟然从车内夹层中,拿出笔墨纸砚,快速研墨,拿起毛笔,就顺手写下要说的话,而后冲着车外喊道, “贺百户,立刻带人回京城,去府上,把此告示抄录百份,张贴在京城各处,不得有误,” “殿下,那卑职,” 贺以修明显一愣,这要是回去了,那殿下身边安危, “废什么话,你把事做完,而后再追上来即可,实在不成跟着殿后大军,” “是,殿下!卑职去了!” (本章完) 第918章 江湖再次风起 第918章 江湖再次风起 “噹,噹” 静安寺的钟声,悠扬的响起,传遍了北山上下, 众多香客,都是虚诚的到了山脚,下车徒步上山进寺院上香,以示虚诚。 作为北地, 乃至于中原最大的佛家寺院,声名远播,在江湖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南边龙虎山的道门,并称江湖南北泰斗, 也不知何时,自从太后来静安寺进香之后,香客日益众多,而且江湖恩客,也是纷纷过来瞻仰,以求结交, 山下,正巧就有从外地而来的江湖中人,挤在山脚下的一个临时搭建的酒肆,喝着茶,吃着馕饼,虽然条件简陋,但是众多江湖客吃得欢心,酒盅一喝,几口馕饼下肚,好似有了货,这话匣子就给打开了, 几个从西北而来的刀客,涨红着脸喊道; “这酒不错啊,不光纯,还特别烈,和娘们一样够劲。” “啊哈哈。” 几人的浑话,也引得其余人放声大,只有邻桌人笑而不语,一位青城山门人,抿了一口茶水,摇摇头, “这酒叫将军血,是关外的烈酒之一,好像是洛云侯府传出来的,一般人可是不敢下口,几位英雄倒是有豪气。” 这一夸赞,可把几位刀客乐了,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道家打扮的人,领头的刀客笑了笑, “哈哈,有意思,你一个道家之人,竟然来佛家寺院山下喝酒,还有,你说的好,咱们西北刀客,就是讲义气,这酒吗,承蒙洛云侯他老人家恩惠,赏给咱们这些江湖人吃。” 说完,几人还对着关外抱拳,如今不光朝堂,江湖上更是盛传洛云侯的名头,如今洛云侯位极人臣,手握大军,封震关外,年岁刚即弱冠,实乃天下瞩目,尤其是其文采,更让天下之人传唱,刚刚说的老人家不过是江湖上的敬重之语气。 “几位英雄说得好,这种贵人喝的烈酒,以往都是京城里,那些世家勋贵世家地窖里的珍藏,一生不见得我等能喝上一口, 后来,确实是侯爷恩惠,许多酒水平价出售,也让我等江湖中人,一饱口福,至于你们说,道家之人,为何来寺院,自然是想瞻仰无心方丈的风采,老道不才,青城青元子是也。” 话说西南的青城派,乃是蜀地青城山上的名门大派,名震西南番邦,又紧跟龙虎山的道门分支,二者渊源已深,相辅相成,但是青城派乃是后来者,位居第三, 只有道家另一个门派武当山,才能并称道家圣地,而北山静安寺,位于京城福地,名震关内外,几乎是家喻户晓,还有苏州金山寺,处在江南腹地,一南一北则是佛家两处圣地, 佛道两家, 自古源远流长,江湖上青城派,就派出门人子弟,行走江湖,以求道门后来者居上,想争一争道家圣地的美誉,可惜,青城派的武功底蕴,还是欠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堪堪止步于此。 “哎呀,原来是道家青城派的前辈,某家几位有礼了,” 几位刀客,行走江湖多年,人情世故信手捏来,竟然放下碗筷,起身施了礼数,青元子亦起身回礼,这样一来,几人就熟络了许多, “不知前辈来此,所谓何事?这里可是静安寺呢。” 又有刀客问询,周围不少小门小派的江湖人,也都来了兴趣,他们来此,不过是寻个机缘,说是静安寺可能招收俗家弟子,要是能留下,学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机缘所在, “哈哈,道门难道就不能来佛门看看了,天下哪有这般道理,老道今个来也是顺路,想看看寺中老和尚,是不是济世救人,话说京南白莲教重出江湖,并且把汝南重镇都给打下来了,在南边,有江湖传言,白莲教教主,已经练成白莲教至高武学,白莲圣经,也不知真假,” 说到此处,简陋的酒肆内静悄悄的,所有人脸上都有些难看,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白莲教可不是普通的民乱匪患,太平教反了之后,江湖还没有传言,但是白莲教一反,整个江湖哗然,许多小门小派弟子,竟然不少人是白莲教的香主,堂主,白水月振臂一会,各门各派响应者可不少, 这些日子,整个江湖都是在盛传,白莲教主已经恢复了整个白莲教的元气了, “这位道长,您消息灵通,白莲教的教主,一向神秘莫测,听说南边的五湖盟,虎啸门,铁掌帮,清风寨,凌云阁,还有玄冰宫等,纷纷有俗家子弟响应,加入其中,某家不才,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说话之人是一位壮汉,穿着短打,身后背上着一把鬼头刀,络腮胡子看不清长相,但是两鬓处太阳穴臌胀,显然是个内家高手,青元子不敢托大,拱手道; “敢问英雄,什么天大的消息?” “哈哈,哪里是什么英雄,在下乃是金刀门的人,行走江湖多年,恰巧在西河郡拜山的时候,遇上了伏牛派的一位前辈,闲聊几句话之后,才极为担心的,” 金刀门的这位内家高手满脸忧愁,西河郡本就是势力纷杂,江湖门派众多,加之匪盗猖獗,除了县城州府,还在朝廷手中,其余的地方,几乎是瓜分完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江湖上,人人可知, “哦,那不知这位前辈说了什么,才让英雄极为担心的?” 几位刀客大开眼界,刚来中原腹地,竟然能听到这种消息,果真是京城,消息灵通,南边太平教起事,他们知道,可是白莲教重出江湖,他们几个人可是一点不知晓,饭也不吃了,坐在那竖起耳朵聆听,整个酒肆的人,都静悄悄等着话音, “伏牛派那位老前辈所言,他的一位子侄辈,跟着人去了白莲教,混了个坛主,说是白莲教内,高手如云,但都是堂主,舵主级别,只有一人到了护法职位,就是应先才,恰恰如此,他们只见过教主和右护法,而最为神秘的左护法和圣女,一直不为所踪,说是白莲教一分为二,圣女带着一半人继续隐藏江湖,” 金刀门的这位前辈,说完咋舌不已,要是真的,白莲教就做大了,一明一暗,谁能挡得住, “不会吧,白莲教历来的规矩,都是教主为主,圣女为辅,虽然二者权利同等,难不成,是早就分开了,这样一来,一半的实力就如此庞大,那合二为一,又该如何?” 不少人纷纷插言,多是不信,但传言未必空穴来风,有些人和白莲教有些渊源的,就知道清楚,现在白莲教只有教主,圣女虽有传言,但不到高位,连个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坐在角落的一位江湖人士,默默不出声,他就是白莲教的人,此番前来,就是应了右护法应先才的法旨,前来静安寺传信的,想要邀请无为大师傅,南下鼎力相助,甚至于要把护法的位子让出来,可见此人的重要,想着怀中的书信,不再迟疑,喝完酒,翻出酒肆,从后山而上。 酒肆内,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是真的,那白莲教的势力,只是冰山一角,这样一来,江湖人牵扯到此等大事中,朝廷要是追缴,多少门派能幸免于难,青元子更是脸色苍白,江湖动乱,势必牵扯佛道两家,那时候,朝廷如何交代,还有,他刚从京城出来,就知道一个消息, “诸位,老道刚刚从京城出来,有几个消息,不知诸位听到没有,第一就是大梁城被太平教围了,王子腾大军残部,就困守城内,另一个,就是白莲教教主亲率大军,已经攻下汝南重镇,威逼西河郡和江南之地,朝廷反应也快?” 神秘一笑,卖了关子,但是他也有狐疑,这一次,朝廷竟然不吭不响的就把洛云侯派出去,到底多少大军南下,也不曾知晓, “前辈,前两件事,只要去过京城,有不少人知道,但朝廷什么反应,还真的不清楚,也没有贴出告示什么的,” 有的江湖中人忍不住,开了口,引得青元子大笑一声, “自然是让洛云侯领兵拿下,朝廷虽然没说派兵多少,但是老道走的时候说,城中禁军多有五万余众南下,加之洛云侯关外铁骑一万余,这就是六万,你们还要记得,安湖大营的甲士呢!” 这才是主要的,当年就是靠着京营扫灭白莲教的,这一番说辞,震得酒肆内鸦雀无声,洛云侯,天下名帅,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所有人都是掏出银钱,放在桌子上,各自抱拳离去,行色匆匆, 而后山, 主持门前, 跪着一位身影,就是武僧无为,如今一身僧袍,孔武有力的身躯,头上顶着戒疤,一脸虚诚的跪在地上念着经文, 身后不远处,则是方丈无心阐师,摇摇头,叹道; “师弟,师傅已经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佛门超度众生,乃是师傅临终之愿,你既然有了悔过之意,需要好好研读经文,早日悟出大道理,” 话语多是劝导之意,整个寺庙中,能有无为和尚身手的,几近全无,当日能被洛云侯擒住,就是因为他不曾使用过北山静安寺佛家之绝学,只用了外门江湖人氏使用的普通拳脚,还有小门小派的棍法,焉能不败,从这一点,师弟还是有向佛之心,所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收心养性,早日大彻大悟。 “师兄说得好听,佛家戒律,洒家是想破就破,师傅都不曾管洒家,你这个师兄,天天满口仁义道德,静安寺禅院被朝廷所忌惮,处处针对,当年你一声不响的去金山寺修行,有了好大的名头,又何曾把师傅的安危,还有寺院众僧记在心上,” 无为起身冷哼一声,佛家子弟,就是要普度众生,自己都度不过,那无边的苦海,又能度得何人呢?“阿弥陀佛,师弟,你着相了,当年我南下金山寺,为的就是佛家众生,有些江湖上的事可以做,有些事牵扯到朝廷不能做,你去给藩王当打手,倒也无妨,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招惹白莲教,那些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这封信,刚刚就是从后山一位江湖人身上得来,说是送与你的,从京南而来,为兄替你回绝了,” 无心阐师双手合十,拿出一封书信在指尖,捏指现,书信瞬间变得粉碎,飘落在地,却不知无为武僧的眼神变得锐利, “师兄好手段,捏指都已经练成了,江湖虽小,但是白莲教济世为民,这就是大义所在,江湖谁人不说,洒家当年也是受了他们一饭之恩,虽然是小恩小惠,可是朝廷,不光不给洒家吃的,反而还要狠抓洒家给他们卖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无为武僧起身后,紧紧捏着双手,气势斐然,僧袍鼓鼓而出,显然是内劲大成,看似是当日收了手,五大三粗,兼之天生神力,这样子,难道入了一流之境。 无心阐师眼角一突,果真是难缠,怪不得师傅当年只让他诵读经书,不得让其习武, “阿弥陀佛,师弟,你着相了,他们与你有一饭之恩,那静安寺与你有安身立命之本,多少顿饭的恩惠,区区小利,岂能牵连静安寺,白莲教牵扯江湖门派,远不是太平教没有的底蕴,江湖动乱,天下就真的乱了,” 无心阐师提起内劲,竟然暗藏佛家真言狮子吼,话语而出,震耳欲聋,方丈禅院里的风,已经起了,卷起落叶,却忽然被震开,原来是无为武僧运转降龙伏虎功法,阻挡狮子吼, 好似是早有此意一般,振开双手,冷声道; “师兄还是那般伶牙俐齿,说不过洒家,就想用音功入耳,实乃是笑话,师兄莫不是瞧不起师弟,” 怒目一睁,看着像是阿修罗一般, 无心阐师把双手放下,肃穆而立, “久闻师弟龙爪擒拿手已经功成圆满,炉火纯青,加之擒龙功还有寂灭爪,在北地已然无人可敌,师兄今日想领教一番,看看师弟是否真的如传言一样。” “哈哈,好,师弟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无为武僧运转神功,双手变掌为抓,深色僧袍瞬间被气吹起,眼神锐利如鹰,率先发难,身子一闪,如鬼魅般欺身上前,右手探出,化作凌厉的龙抓手,带起一阵呼啸声,正是佛家魁首静安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龙爪功,这一抓直指无心阐师咽喉,爪尖仿佛撕裂空气, 乃是无为武僧特意配合而出的连攻之法, “捕风!” “捉影!” “抚琴!” “鼓瑟!” “批亢!” “捣虚!” “守缺!” 八式连环,八招之下,几乎无人能抗,也是无为武僧最为拿手的一成名绝技,却不知道无心阐师微微侧身,左手如捏般轻柔抬起,接下一片落叶,以捏指力运功而出,叶片一闪而逝,精锐打入无为武僧的面门,却被龙扎手挡住,片刻就近了身, 眼看着捏指不成,无心阐师伸出一掌,运功之后,右掌变得玄黄,喝到; “般若掌,” 一掌既出,含着千钧之力,二人内力碰撞,掌爪对接,四周气劲蹦出,树上的叶子被气劲扫过,纷纷落下。 无为武僧失声道, “你竟然练成了般若掌。” 一击未中,无为猛地抽回手臂,紧接着一个转身,左腿横扫,有一个寂灭抓攻下盘,无心阐师单脚一点,一苇渡江凭空飞起,落在后面两丈之处,躲开这凌厉一腿,双掌齐出,玄黄的掌力遍布掌心,掌风如涛,向着无为汹涌而去, 却不知无为早就等着这一掌,变抓为拳,运足内劲硬要接上这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之间气浪翻滚,飞沙走石,无为自身借着气劲后撤,难以置信, “师兄瞒得好深,般若掌变为大力金刚掌,转瞬即逝,” “师弟也不错,你要不是用了大力金刚拳,此番掌力你是接不下的,” 无心阐师心中大惊,不愧是师傅看中的,师弟天赋过人,静安寺佛门绝技,能会三门以上者寥寥无几, 不再多言,攻势不停,大力金刚掌,以刚猛闻名,遇强则强,只见无心阐师的双手变得通红,彷佛烧红的烙铁一般,带着汹汹气势,朝着无为胸口而去,好似刚猛之中蕴涵着佛门慈悲于力量,有排山倒海之势。 无为面色凝重,师兄功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哪怕天下道门之首龙虎山的天师,也没有此等功夫,接近一流之上的先天境界。 深吸一口气,运转心法,以擒龙功御气,迅速再次使用龙爪功,双手宛如两条蛟龙,在空中盘转,与无心阐师的大力金刚掌再次碰撞, “砰,砰,砰,” 连续撞击声不绝于耳,二人身影在烟尘中时隐时现,无为卖了破绽,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 “双龙探海,” 双手如蛟龙出海,直取无心阐师琵琶骨,无心阐师连忙后仰,双手快速舞动,以“无相劫指”抵挡,竟然带出一道道残影,将无为攻势化解, “抢珠三式,沛然有雨,” 瞬间, 无为就占了上风,眼看就要决出胜负,无心阐师忽然使出千手如来掌,仅仅一招,掌就印在无为左肩上,“砰”的一声,无为武僧倒飞而出,落在三丈外,口吐鲜血, “千手如来掌,近乎先天境地,哈哈,咳咳!师兄,洒家输了。” “阿弥陀佛,师弟既然输了,那就不要在想着出寺,好生在此修养,参悟佛经,” 无心阐师双手合十,撩起僧衣,转身就离开方丈禅院,临到院外,脸色一白,嘴角流出鲜血,伸手抹去,心中惊骇,师弟武功已经到了一流化境! (本章完) 第919章 晋王府贴告示 第919章 晋王府贴告示 京城, 大军过境之后,京城并未平稳下来,不光是寻常百姓议论纷纷,就是那些赶考的世子,更是心怀天下,京南之乱,已经牵扯天下时局,洛云侯此番为帅,能否力挽狂澜,都是百姓嘴里的谈资, 晋王殿下派回来的百户贺以修,带着几名皇城司的人,骑着马匆匆回了王府,然后召集府上的文吏,嘱咐道; “快,识字的都过来,快把王爷写的这些抄录在告示宣纸上,快写。” 十几名书吏,还不知所措的围了过来,看到是王爷手书,哪里还敢有怨言,提笔研墨,然后几人分开,照着文书就抄写起来,这一写,就有些好奇,竟然是一个故事,洛云侯讲得,那王爷是何意, 几人看不出名堂,但是故事里的诗词,几人极为惊艳,可惜他们只是书吏,这等诗词,根本就对不上来,想来京城也没有几人能对上来的。 时间也快, 一人抄写十张,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写好后,贺以修也不看,立刻召集人手吩咐道, “你们,一人拿着三张,在京城城门处,衙门的告示亭,还有各处市坊,还有几大居坊前,都贴上,就说晋王殿下和洛云侯所谈故事,请教天下人商议结果,做出诗对,如有对上来者,大胜回京之日,重赏!” “是,贺大人。” 瞬间, 贺百户手下的人上了马,拿着宣纸就出了王府,在兵马司衙门前的告示亭里,还有城门处八字墙,以及衙门还有街坊要道口墙上张贴告示,并且手下的人机灵,每到一处人多地方,就大声喊道; “晋王殿下和洛云侯在安湖大营畅谈,求故事和诗词解决之法,如有对上来者,大军大胜而回后,重赏。” 京城的百姓本就喜欢热闹,这一嚷嚷,又是在闹市之中,等皇城司的人贴上了告示之后,围观的就挤了过来,不少读书人,凑进来一看,品读故事,纷纷大惊失色,故事简单,但是其中的意境,又如此深奥, 前面读的人,感慨不已,叹息男子和女子遭遇,又忍不住细想,男子已死,女子是继续等,还是改嫁,一时间,分成两派之人,纷纷吵了起来,这一等,就是整个京城的话语, 西市, 秋水湖畔,友来客栈楼上,客朋满座,不少客商,世家子弟,纷纷来此品尝特色,正巧在靠近湖泊一侧的空位上,竖着隔挡的东南角有三张桌子,都已经被人要了下来, “正白兄,来来,尝尝友来酒楼的招牌菜,烤羊肉,味道简直绝了。” 西市秋水湖畔的友来客栈,要坐这几张桌子的,不是旁人,正是几位藩王世子,竟然坐在此处的阁楼之上,带着侍卫,要了三个隔断,今日他们几人又不能跟着去朝议,只能在宫外等着,时间紧迫,反正也有人来汇报,索性几人,就来到此处酒楼,边吃边说,也是一番趣事, 刚刚先开口的,还是宋王世子周业文,这种场合,他是最喜欢卖弄,毕竟来的时候,吃过一次,颇为惊艳, 另外几位世子,都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嘴中,羊肉的醇香扑鼻而来,烤的肉,酥油缠绵,带的香料铺了一层,满嘴肉香,让人不忍下咽, 郑王世子周正白点点头,道; “真不愧是西域美食,肉质鲜美,烤的酥脆不说,用的香料,堪称一绝,这一道菜可不便宜吧?” “世兄果真是厉害,确实不便宜,而且听说这些香料,都是从西边送来的,寻常酒楼每道菜,只放了一点点作为调味,也只有这座酒楼,可以大把的撒进去,” 周业文一脸的羡慕,此地难不成还真的是宫家产业,也太明目张胆了,不过一想到宫家的钱财消耗,这点不过是杯水车薪,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送入嘴中,舒服。 “是啊,人有人路,鬼有鬼道,能弄来这些,后面的人可有一手,再者,有些人得天独厚,无可厚非,” 陈王世子周运福难得开口,更多的有些自行惭愧,京城一趟,本以为陈王府士卒兵强马壮,靠着精锐士气就能压别人一头,可惜,大错特错,兵甲,钱粮等,陈王府是垫底的存在,郑王府的重甲军,都是银子堆起来的, 可惜, 自家陈王府在汉中,要不是占有蜀地入道口的便利,哪还能养起大军, “嘿嘿,这个就没法了,对了,几位世兄,宫里面怎么说,这都进入六月初夏,咱们几人,在京城吃的吃,喝的喝,过得好不自在,但是王府那边,等不及了,” 周业文嘿嘿一笑,好处太多,岂有占完之说,真要那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父王那边,好似派人传了密信给军师,又不知如何安排, “哼,还能怎么办,朝廷的心思,都是在京南那边,太平教的妖人虽众,但也好剿灭,如今白莲教死灰复燃,牵扯的不光光是那些贱民,还有江湖门派,天下各门各派多如牛毛,保不准出来一位宗师高手,那时候又该如何防范,” 汉王世子周兴山,王府就在中原腹地,周围门派众多,父王招揽的那些门客还有护院,都是各门各派的好手,如果没有铠甲和弓弩,一队士兵确实奈何不了这些江湖客,但是有了战阵和甲胄,江湖上这些人,成不了气候,但是有一点,就是上了品级的高手,破甲的劲气,就无法防住了,好在这种高手不多,就算多,也不会参与朝廷纷争, 但白莲教那些人不一样,不光是高手如云,就像是一个大的江湖门派起来造反一般,这样一来,有了领头人,难保有些浑水摸鱼的门派加入其中,朝廷就不好办了, “世兄,这些都不是你我能想的,洛云侯领兵出战,何曾会有这些说法,在他面前,都是一样的,还有,一流高手少之又少,哪还有大宗师管这些,当然,先天之境确实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和那一万关外铁骑对阵,如何能有胜算,无稽之谈罢了,” 大宗师也是人,各门各派的先天武者,也都在门中潜修,行走江湖的,多是入流或者三流江湖客,有名有姓的,多为一方豪强,哪里会和反贼混在一块。 并且朝廷规定,私藏甲胄和弓弩,就是谋反之罪,所以兵甲军阵,才是朝廷的根本,靠的可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它们的杀伤力, “世兄言之有理,什么大宗师,什么入品高手,在咱们王府面前,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周良浩吃的满嘴流油,毫不在意的说着话,也就是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不少文人世子纷纷涌上来,而后三五成群的凑上一个桌子,点了酒菜,就在那议论起来,神神秘秘的,不少人还扯着嗓子在那争的面红耳赤,也不知为何, 就在几人有些莫名的时候,楼下的侍卫,匆匆赶来,走到郑王世子身边,拿出一个宣纸,递了过来, “世子,您看,这是晋王殿下所传,和洛云侯在城门外对话所讲的故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周正白身子明显一顿,有些疑惑,大殿下和洛云侯对话的故事,这有什么好传的, 琢磨一番, 也有蹊跷,既然能传出来,必然不是要紧的事,遂放下碗筷,拿过锦布净手,把宣纸接过来打开一观,一桌子其他世子,不免得把目光看过来,手上的肉好似也不香了, “世兄,晋王殿下说的什么?” 周良浩兴趣大起,大殿下难得随军南下,现在想来应该是动身了,为何还能传来一个什么故事,真是有意思,想来大殿下也在考虑以后的事了,毕竟太子的位子,还是没定下,不知谁先坐到太子位子上。 “是啊,按照现在日头,还有刚刚眼线来报,大殿下早已经出城多时,而且安湖大营的士兵已经南下,晋王殿下的车架就在其中,这里,怎么又传来这一张宣纸呢,” 周业文摇摇头,颇为不解,三位殿下,都被武皇设为监军,夺嫡之路算是开始了,最先出手的却是晋王,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呵呵,问得好,这宣纸从何而来?” 周正白已经打开纸张,开始看了起来,写的倒是普通,讲的是一位边军士兵未曾回家的遗憾, “回世子,就贴在市坊门口亭子里,属下就给拿来了,” 侍卫不被不吭,哪里是拿来的,应该是直接给撕下来带走的,周正白倒也没说什么,把宣纸递给汉王世子周兴山一观,说道; “你们也都看看,本世子觉得故事平平无奇,但是内里的深意还未想好,说的是一位边军士卒,逼不得已从军,留下发妻守在村中,这一别就是最后一面,女子焦点就在改不改嫁之说,诸位世兄如何看?” 周正白岂能不知道这些,汉唐遗风,女子并未有过多的束缚,改嫁和离,朝廷并不过问,就算在大武朝,也是一般,可是汉唐之后,儒家之学成为圣人学说,女子束缚日渐严重,“列女传”,“孝经”,“女戒”,“女则”,这些书出世以后,前朝时候,最为紧要,到了今朝,却没了这么多说法, “世兄,这故事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边军守边关,历朝历代就没有富裕之说,埋骨异乡为常态,家中妻儿未能见一面者不知凡几,而晋王殿下,却把这事和洛云侯的谈话,叙述下来,要知道,洛云侯就在关外,难不成他想拉拢洛云侯?”周业文顺眼看了一番,这些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大武朝谁人不知,琢磨一番,难道是边军那边有人来京城,接触了大皇子,也不是不可能,边军困苦,谁要是给银子,这面子是要给的,那些边军就是饿狼。 “业文兄此言差矣,边军如此摸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朝廷谁不知道,这里面,弟所看重的乃是此女子,是否改嫁,她不是写了一首词吗,最后一句,耀瑶台之环佩,烂绮席之履綦。杳咫尺之如晦,胡千里之可期。分明还是有些期望在里面,最后的下阕,要么等,要么就此断去,重新生活。” 周运福看了一圈,觉得不是边军之问,而是这女子反应,应该也是文官的事,那为何在京城传唱,是不是那些文官起了由头。 好似有些狐疑,目光转向周围那些学子,只见许多学子分成两派,不断地争论着,有人起身大喊一声, “都是妄言,女子本就是要恪守本分,从一而终,男子以从军换来的口粮,让其活命,要是再改嫁,此女忘恩负义。” “好,说得好,” “仁兄说得好,” 此番言论一出,不光是他们那一桌,周围还有几桌人也纷纷喝彩,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问询出了何事, 就连周正白也觉得有理,女子完全是靠丈夫卖命的粮食活命,要是改嫁,那不就是无情无义之人吗。 “谬论,诸位,虽然女子靠男子卖命粮食活命,但是那么多年男子音信全无,女子守节侍奉男子老母,直到离世,如此恩情算还完了,媒婆劝其改嫁,未必不是给她和幼子一个活路,人之常情,最后男子能写下,天若有情天亦老,如此情怀的一句诗词,在下惭愧,并无所对。” “是啊,这女子未必没有还恩情。” “家中无男子,一女尽孝,仁至义尽,” “我等读书人,连个边军武夫都不如,天若有情天亦老,此上阙,无人可对。” 又是一人感慨,几乎瞬间,二楼大厅中,众多还在争吵的人,面有惭愧,一言不发。 几位藩王世子,心中所感,此情真金不换,男子至死都不忘发妻,但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晋王和洛云侯,是何目的,圣人之道,牵扯天下文人士子,这样争论,难道是掀起舆情。 “世兄,他们所言,皆有道理,就连我等都被带入其中争论,不管此女改嫁或者不改嫁,于女子所言,都是难以抉择之事,更遑论天下道理,但于她而言,仁至义尽,不管如何选择都是对的,” 汉王周兴山有些感慨,天下事,有谁能说得清楚,就算是父王,不也是看不开吗, “哈哈,说得好,兴山兄,既然你都能猜透的事,他们这些赶考士子,还有书院的学子,岂能不知,只是他们不想这样,而是顺着人伦天道,圣人之学,硬要分出胜负,争强好胜比比皆是,为兄猜的不错的话,晋王殿下还有洛云侯,就是要以此话题转移南下平叛的紧张气氛,或许,朝廷里面还有其他后手,” 郑王世子周正白脸色凝重,虽然刚刚所言一笑了之,也知道朝廷乃至陛下担心的,还是京南,这一仗,关乎中原京城的安危,和天下时局,为了京城安稳,只能转移天下人目光,未曾想大殿下竟然有此手段,小瞧他们了。 一桌子人都是尽皆沉默,世兄说的在理,这样一想,就能理解晋王殿下的手段了, “世兄,这样的手段,会不会是洛云侯教的,晋王殿下可是刚刚出府,能有这心思,” 周业文不太相信,三位殿下年龄不及弱冠,门人客卿都还未有一人,能想到这些,他有点不信。 “是啊,晋王殿下一向沉稳,这种手段,倒像是魏王性格,” 周运福点点头,现在谁出的手也不好说,但是争宠的手段,已经显现,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行了,都别在这猜测了,尽力而为,想来宫里面,应该会有动作,快,拿筷子吃,如此美味,浪费实在是可惜。” 周正白摇摇头,拿起碗筷,自顾自吃了起来,世间纷扰,不如满足口腹之欲, “这,听世兄的,” 几人也带着心事,开始吃了起来,不过,原本美味无比的饭菜,如今味同嚼蜡。 楼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涌进,不少人还在那争论着,仿佛整个京城都在说这些事。 晋文府的皇城司百户,带着人亲自在西城门下张贴告示,便带着人匆匆赶回,路过西市友来酒楼的时候,贺百户忽然拉下缰绳,勒住战马停了下来, 身后的近卫随之亦然,问道; “大人,为何停下?” “留下一人看马,咱们去酒楼,给殿下和侯爷带一些吃食,听说这酒楼的烤羊肉乃是京城一绝,咱们多买一些带回去,留给殿下还有侯爷,路上打打牙祭,” 贺百户差一点就路过此地,要不是闻着香味,还真的忘记这些,翻身下马,就准备走了进去,身后几个小旗露出羡慕神色,百户大人果然是百户大人,这些,他们这些跑腿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呢, 眼见大人进去,几名小旗也纷纷下马,跟随在后,有一人问道; “大人,这家酒楼不光出名,里面的菜品可不便宜,” 算是提醒一番,友来酒楼的招牌菜就是烤羊肉,真要拿多了,他们这些人的俸禄,可买不了多少, “你们几个啊,难成大器,” 贺百户恨铁不成钢,这些银子,在主子恩宠的面前,算个屁啊,带头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喊道; “掌柜的人呢,快,包上一只上好的烤羊羔,再带上一些熟食,你们酒楼不是还有一些酥饼什么的,全部多拿一些,带走。” “好嘞,官爷,您稍等,这就给您准备着,” 一两声吆喝,几人进了酒楼,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小二端来茶水给几人满上,就此闲坐在内,几位小旗满眼羡慕看着周围,那香味扑鼻而来,口水直流,还有不少人在那争论的面红耳赤,好似就是争论殿下交代的话,传的这么快? (本章完) 第920章 军中不得饮酒 第920章 军中不得饮酒 “驾,驾,都快点,” 洛云侯南下大军,前锋将军杨仕雄,亲自带着一部骑兵,在前头开路,四下派出斥候探查,一丝不苟,探明路途后,则是催促大军加快行军, 官道上, 正如张晋瑜所言,一字长蛇阵,烟尘滚滚,大军气势如虹,而在前头,约有一天的路程,胡守成率领的骑兵辎重,先一步到了河道旁的空地,挥手拦住,大喝一声, “停,” 行军队伍立刻就慢了下来,停在那,身旁的翼卫司马单长勇打马过来问道; “将军,可是到了前段节点?” “嗯,差不多了,按照骑兵所行,够步军走一日多的路程,你派亲自带人去前头看看,哪一片平整之地,是否是王节帅扎营之处?” 胡守成琢磨着路程,奔行半日,慢速行军,步军一日多的路程,算下一路的行军路程,也就是此地安营扎寨, 前头,翼卫司马单长勇带兵去了前头,在官道西侧,河岸边的空地上,确有一片平整地,有着扎营的痕迹,翻身下马,蹲下身子,用手摸了一把坑道,里面尽是马粪,显然是大批的军马在此停留,立刻跳上战马,打马便奔了回来,道; “将军,前面就是扎营之地,西边正好有个河流,地上有大量的马粪还有土坑,准没错,” “好,既如此,翼卫司马,你领兵五千在此扎营,埋锅造饭,驻守此地,本将带着辎重大军继续南下,可明白。” “是,将军,末将遵令,” 胡守成交代完之后,如果大军奔袭,就可在半夜的时候,到达下一个节点,迅速大喝一声; “第一队人马留守,剩下人,继续南行,驾。” “驾!”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胡守成的三万余铁骑,加之延绵不绝的辎重车队,继续南下,留下的五千人马迅速在官道西侧,开始安营扎寨,而辎重兵则是埋锅造饭,一水的菜品从车上搬运下来, 北面官道上,最前端的则是禁军右卫,统领和孝成,不断地派出斥候,尤其是后面大军的动向,也随之来报, “报,将军,京营大批骑兵和辎重营,已经前行五十里开外,” “报,将军,京营主力大军前锋,在身后三十余里,速度很快,已经在拉近距离,” 一会的功夫, 前后的斥候纷纷来报,和孝成骑在马上,面上好看了许多,原本以为自己是孤军先走,洛云侯会等上明日再出发,这样一来,一天的路程,真要遇上什么事,等后军增员上来,再大的火,都熄灭了。 “好,告诉弟兄们,加快行军,到了前头营帐,好好休息吃上一顿,明日一早再出发。” “是,将军,” 传令兵抱拳而去,只有身边的陈副将有些小心问道; “将军,按照洛云侯的说法,下一个休息地点则是为一天的路程外,这样一来,那得需要半夜的时间才能到,弟兄们这样走,怕是有怨言。” 无怪乎副将陈尚如此说,就是因为禁军操练,一天只有一次,还都是在上午的时候, 而下午, 所有人吃完饭后就可以休息了,哪有这样急行军的模样,刚刚在队伍里面,许多人有怨言,都在叫苦连天,万一被洛云侯听见,不好交代, “哼,还敢有怨言,平日里瞧不起京营,说他们是废物,刚刚来报你又不是没听见,身后跟着的也在快速行军,向我们靠拢,要是走的慢了,被追上,那才没法交代呢,还有,” 和孝成脸色有些阴郁,其实他快速南下也是有他的道理,大梁城主帅毕竟是王子腾,能入他的麾下,可比待在洛云侯这边好多了,再者,守城总比野战要强,人到位,城池好守, “你不想想,咱们先进了城,上了城墙守卫,这后面的仗,就不归咱们管了,甚至于可以在王节帅手下听用,守城总比出去打仗要强,” 陈尚眼神一亮,原来将军早就想好了对策,出发的时候,他就在想,万一洛云侯下军令,让禁军为先锋,率先冲阵,那又当如何,既然有了这个法子,可惜距离太近了, 陈尚眼神转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好计策,打马靠近些,说道; “将军,既如此,那就应该拉开距离,咱们速度快一些,行至前头吃饭,等吃完饭,继续上路,每日多走两个时辰,等到了大梁城,能节省一日时间,咱们带的辎重帐篷应有尽有,随便画个营地,就能休息,” “这,好办法,这样,你亲自带人去前头领路,我让辎重营跟着你,也按照这个法子先扎营,速度要快,” 和孝成盘算一下,这法子还真行,右卫禁军恰好休整已有三日未出操,今日上午还是休息,刚接到圣命,就立马整军出行,多走几个时辰不打紧,遂点头答应, 陈尚得了命令之后,就知道将军借用了洛云侯的行军之策,赶紧带人去队伍后面,把辎重队伍拆开,领兵一万护送先行。 跟在后面的京营主力,则还是那般速度,洛云侯闲得无聊,则是跳下马,拉着兰月儿进了晋王殿下车架内,还别说,大殿下就是大殿下,这马车不光大,还宽敞,里面铺着一层羊绒地毯在车后,周围的长椅靠背,都是上好的被褥,这条件,也没谁了。 刚一进来, 晋王殿下就满眼好奇,怎么还跟着一位亲兵进来,那么瘦弱,还想问的时候,却被身边的夏雨拦着,凑在耳边道; “殿下,跟着进来的人,乃是易容过的女子,想来是侯爷的人,” “还是侯爷会享受。” 晋王周鼎一脸的怀疑,都说洛云侯治军极严,以身作则,怎么行军打仗,还带有女子,记得兵书上所言,不对,军中将领所言,行军打仗,带上女子乃是大忌,招来灾祸,如何会这般摸样。 张瑾瑜不管不问,在外面喝了半天的风,掀开帘子就钻了进去,幸好没穿甲胄,那么重,不好卸甲。 身后的兰月儿,跟着一起,穿着武士服就走了进来,在张瑾瑜身边坐下,脸不红气不喘,一言不发。 “侯爷,你这是?” “咳咳,臣进来寻殿下说些事,进来坐坐,外面还需三日行军,殿下多保重。” 车内还有一个方几,上面摆着不少茶点,还别说,享受这待遇,还是大殿会安排,张瑾瑜也不客气,端起方几上的一盘云糕,分给身边兰月儿,自己伸手就捏了几块送入口中,瞧得周鼎有些目瞪口呆,夏雨尚好,但对面还有贴身伺候的两个太监,都不敢抬头, “侯爷还真是坦诚,不知身边这位是?” 晋王周鼎也不知如何说,换个话问道。 “殿下,是臣的侍妾,路上还需要处理臣的一些事,和殿下身边夏雨一般。” 倒也没有躲闪,大大方方说了出来,行军打仗带女子确有不妥,但是带了就带了,外人又看不出来,再说了,那什么木兰从军那么多年,不也是没人看出来, “呃,侯爷宽心,小王并无他意,既如此,侯爷,小王还带了几坛好酒,一些零嘴熟食,侯爷如不嫌弃,可与小王痛饮一番,” 周鼎指了一下坐着的地方,里面就是柜子,张瑾瑜会意,好家伙,果真是亲王出行,想得周到,赶紧起身,打开坐着地方下的木椅,只见座位下面,还有柜子一般的地方,里面可有不少好酒还有油纸包裹的熟食,竟然连馕饼都有不少,这还是仅仅一个位子,其他的想必还有不少, “殿下客气了,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来来,把桌子收拾一下,先喝两盅解解乏,” 说着,就把里面的酒肉拿了出来,摆在方几上,摆上两个碗,准备满上酒的时候,张瑾瑜忽然叹口气,停了动作, “算了,行军饮酒乃是大忌,不如以茶代酒,陪着殿下就是,” 张瑾瑜终归是把酒放下,拿着茶壶,满上两碗,分做在桌上,这样做派,却让晋王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还是高兴地样子,如今却显得极为谨慎,也不知哪个是洛云侯真面目, “侯爷,可是嫌弃酒水不好?” “那倒不是,殿下的酒乃是江南清酒,上品佳酿,如果这种酒水都不好,那天下就没好酒了,”张瑾瑜摇摇头,刚刚打开盖子,就闻到味了,江南春,用镜湖水酿制而成,风靡大江南北, “既如此,为何侯爷开了坛子舍不得倒,又把这坛酒放归原位,是何道理,” 晋王周鼎觉得奇怪,这里面的人都是心腹,就他们二人,喝点酒无伤大雅,却不知张瑾瑜摇摇头, “殿下,军中忌讳饮酒,就算躲在车中,无外人知晓,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知道,军中统帅,可以不作为,可以偷懒,但决不能渎职,喝酒误事,万一出了情况,头脑清醒,拿刀便可指挥,如果喝酒,喝醉了,万般想法人不在,如何胜之,刚刚是臣鲁莽了。” 说是鲁莽,其实张瑾瑜也是试探,晋王周鼎自从搬出皇宫之后,单独居住,就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大朝会那会,仿佛开了窍一般,话说的漂亮,做的事也面面俱到,那就说明有人交他,身边拢共那些人,能交他们的只有皇后娘娘,传话的自然就是身边女史夏雨,还真是小看了她。 “洛云侯行事坦荡,小王惭愧不已,这酒不喝也罢,以茶代酒,干一杯,” “干,” 二人端起茶碗,碰了杯,然后就在车内叙话,外面,则是宁边领的亲兵,紧跟在马车周围, 京城内, 友来酒楼, 贺百户几人在楼下,喝着茶吃着馕饼卷酥肉,别说,侯爷这种吃法,几乎手下听用的人都喜好这一口, 等了半天,也不见掌柜的出来,贺百户等得不耐烦,还想着出城追上王爷呢,朝着柜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掌柜的,人呢,好了没有,爷还有事呢。” “哎呀,军爷,稍安勿躁,小二,过来,再给几位爷添点茶水,” “好嘞,掌柜的,” 店小二提着茶壶,就从后厨屋里走了出来,熟络的给几人添茶倒水,让贺百户也挑不出毛病, “嗯,还需要多久?” “军爷,您可得再等一会,肉已经烤上了,并且按照您的吩咐,还多烤了一只,也不知怎么,今日里来的人可不少,平日里都需要临近傍晚,才有这么些人的,” 掌柜的长得瘦弱,但回的话老练,几句话,就把贺百户的火气安抚下去, “行了,快一点,记着,临走的时候,包一些八宝酱菜别忘了,还有,是不是因为那些学子闲的没事,又来此争论?” 贺百户随口一问,毕竟殿下交代的事,总不能一点动静没有,就空手回去吧, 刚刚听的都是百姓胡乱议论,没有话头,要是上了楼,一身官服太扎眼,所以才要向掌柜这里打听一下, “哎呀,军爷,您可问对人了,您来之前,不少人都在谈论贵人贴出的告示,说是边军遗孀什么的,改嫁与否,老朽也听不明白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吵了起来,还有几人动了手,” 掌柜的一拍大腿,就是一件小事,楼上的学子,有的人竟然大打出手,实为罕见, “哦,竟然有此事,还真是,啊,啊哈哈,” 贺百户脸色尴尬,内心欢喜,竟然这么快就传出去,吵嘴也就罢了,动了手,还真没想到,有心想上去看看,觉得太扎眼,就对身边一个小旗使了眼色,让其上去瞧瞧, 小旗点点头,放下刀,赤手空拳上了阁楼,只见阁楼上面,宾客满座,座无虚席,而且都是文人士子,畅谈论阔,好不自在, 忽然, 就在小旗准备回去的时候,东南角的一片地,却是显得有些安静,几张邻桌,都是如此,就觉得奇怪, 还想仔细看的时候,楼下送餐的小二,在走廊上说道; “军爷,还请劳烦让个路,小二这是给楼上贵客送菜的。” 小旗回了神,一脚让开道路,侧下身,店小二道了谢,这就上了二楼,顺着店小二声音,这盘菜竟然是东南角那张桌子上的,上品烤全羊,这一下,没有上百两的银子可吃不起,会是谁呢, 心底有着好奇心思,就走到二楼柱子后面,躲着身型,打眼细细看过去,几位贵公子在那畅谈,而周围那些侍卫极为精干,衣服款式也不一样,关键,还有一人伺候的,穿着衣物乃是鸿胪寺的人,这个人自己认识,他怎么来这里了, 再细细一看,却没有看到背后那些人在说什么,为了不引起注意,只能转一圈离开,但心中有了猜测,下了阁楼,快步走到贺百户身边, “大人,楼上的人更多,文人学子坐的满满的,小的在东南脚几张桌子上,却看到了鸿胪寺的人,在那伺候,几位贵公子坐在里面吃酒,邻桌的都是侍卫,” “什么,你是说那几位世子在上面?” 贺百户眼神一亮,这几个主,还是晋王殿下让他们多留意的,没成想来此喝酒了, “你可看清楚了?” “大人,八九不离十,那气质,装不出来,” 小旗摇摇头,干他们这行,什么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大概,所以说,那些人是什么世家公子,瞧一眼就清楚了,绝不会猜错,毕竟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 贺百户点点头,手下人既然这么肯定,必定不会错,所以说,几位藩王世子,就在楼上喝酒,那今日的事,怎能不知, 这样一来, 晋王和侯爷那边,就能交代了,也不算白跑一趟, “掌柜的,好了没有,哥几个都吃饱了,” “哎呀,军爷,正在给您剁碎包着呢,油纸都滚烫滚烫的,小老儿再给您包个包裹好拿着,” 掌柜的几人,赶紧拿一面干净的锦布,大小十几个油纸包都放进去,系上带子,打了结,这才递给几人,贺百户满意点点头,问道; “掌柜的,多少银子,” 贺百户嘴角抽搐,这一包也不少钱,谁知掌柜的莞尔一笑,回道; “哎呀,军爷,今个劳烦您等了那么久,小老儿做主,这个不要钱,军爷只管拿走,” 眼看着掌柜的盛情相送,贺百户神情微动,也不好推辞, “好,您老会做生意,这样,这羊肉,就先欠着,咱们弟兄们手头不宽裕,先给个定金,如何。” 说完话,只掏了二两银子放在桌上,面带笑容问道。 “好好,军爷什么时候有钱了,就在送来,东西您拿好,” 掌柜的点点头,满嘴答应,顺手把桌上的二两银子拿起来,放在衣袖内,陪着好话,贺百户这才拿着包裹起身,走出酒楼立即翻身上马,直接顺着街道口,绕过秋湖,直奔南城门而去, 一路上四下寻看,殿下交代的事,已经在京城热议,算是达成目的了,但那几位世子,一直没有动静,还是另有暗手, “驾,驾,都闪开,官府公务,闪开。” 街上的人太多,贺百户只能耍起威风,呵斥着离开。 (本章完) 第921章 通州城那么静 第921章 通州城那么静 京城的傍晚,日光还未完全褪去,夜幕却已在不经意间的时候,悄然拉开一角,人来人往的街道,酒楼敞开大门,带着一帘轻纱,在风中摇曳, 掌柜的亲自把贺百户一行人送出酒楼后,并不急着回去,反而是停顿一下,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没了身影, “掌柜的,这几人不过是晋王府的下臣,张贴告示都是他们干的,何必那么客气,” 身边的店小二,最不喜欢这些官府打秋风的,一年下来,可不少银子呐,主子还在侯府,虽然并不过问这些。 “你懂什么,这些人哪个不给侯爷脸面,这些银子得值,看来太平教还有白莲教,是真的出手了,没曾想,中原地区,竟然还有如此规模的教派,果真是卧虎藏龙。” 虽说他们拜火教在西域诸国一家独大,但是直接和朝廷兵戎相见的勇气却没有,鲜卑人控制着西域,胆敢有异议者,全部坑杀,虽然新上任的单于还有些稚嫩,手段却几乎一样没变,更别说还有几位王爷,更加的凶狠, “是啊,老掌柜,说实话,还不如就在这京城安稳的过日子呢,回去后,教中根本没咱们立足之地,再说了,除非鲜卑人死绝了,不然,西域那一片香馍馍,他能吐出来不成,” 店小二好说也是一个香主,走南闯北去了许多地方,看的事情可不少,权和利永远不分家,这样一来,他们这种人,永远逃不出来。 “说的也是,不过这些已经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咱们吃得好,过得好,圣女有了靠山,主子都不想回去蹚那处浑水,咱们就别胡思乱想了,二楼的几位世子,定要小心伺候,京城,怕是诸王齐聚一堂哦,” 掌柜的难得唠叨一会,听到诸王齐聚,店小二还未回神,就回了酒楼招呼客人,还想再问,人就没了背影,只能张了张嘴,跟着回去, 楼下,还是人来人往的宾客。 通州以南的官道上, 南下大军已经通过,天色已晚,众多将士都开始拿出早就备好干粮和酱菜,边走边吃着,先垫垫肚子, 晋王殿下的车驾内,张瑾瑜还有周鼎,已经吃了饱饭,掀开车帘,问道; “宁边,走了半日,到了哪里了?” “回侯爷,已经到了通州城东南的官道上,前锋杨将军已经过了通州城。” 宁边在外面,面目朝着西边望去,太阳的余晖下,远处的一处坚城,就立在那, 模糊的轮廓,张瑾瑜也瞧见了,说来也怪,通州城建的地方,还真是上不上下不下,京城存粮地,竟然放在安湖东南角, “准备五千兵马,随本侯去通州城一趟,看看韩志卫到底如何安排的,粮草的事,本侯不放心。” 这还真的不是张瑾瑜胡乱担心,因为自通州城往南,到大梁城一马平川,太平教的人万一头脑发热,派了敢死之人,带着干粮突袭通州,后果不堪设想, “是,侯爷,末将这就安排,” 宁边在车外应了声,招手示意副将去安排兵马,而在车内的晋王周鼎,却看不明白,小声问询, “侯爷,为何您要亲自去通州,此地虽然是城池,但并无百姓在里面,只是一个存粮的坚城,许些宵小之辈,也不会去那个地方,城坚墙高,易守难攻,” 别的地方,周鼎可能不知道,但是通州城事关京城安危,原来里面还有百姓生活,后来几次粮食丰收,为了安全,朝廷就把小部分百姓,也从城里搬出来,只有兵营还有存粮的大仓留在城内,既保证安全,又能多出不少存粮,所以,通州城里,只有官兵和库兵, 话音还未落,却见对面已经开始着甲的侯爷,神秘一笑,道; “殿下,你都是这么想的,那通州城的官兵,还有太平教的贼人,是不是也这样想的,万一贼军走的不是官道,派上一群死士,沿着小路,埋伏于此,等夜里突袭通州城,你说,后果如何?” “这,” 周围的人脸色一白,突袭通州城,那这样的话,不管突袭成没成,整个京城立刻会大乱,人心惶惶, “侯爷,不会吧,王节度使临走的时候,上书把京营两万精锐派往通州城内,想来应该是安然无恙。” “殿下说的极对,所以开始的时候,本侯并没有再派援军过去,通州守备军有一万人,加上库兵五千,还有安湖大营两万兵丁,守城不是问题,臣只是验证一个猜想,如果真的有贼军突袭通州,那对面的太平教,不是泛泛之辈,后期打法,就要改一改。” 说着,身上的金丝软甲已经穿好,顺手拿了刀,掀开帘子,直接从车架跳上战马, “殿下稍等,臣去去就来,驾!” “驾,” 一瞬间,就从官道的大军中,撤离五千兵马,气势汹汹的往通州城而去, 留下晋王有些狐疑的面庞,呐呐自语, “不会吧,太平教贼人有这个胆子,如果不能短时间打下通州,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夏雨,兰夫人,你们觉得如何?” 这一问,问的是身边夏雨和对面的兰夫人,却见二人神色不同,兰月儿点点头, “殿下,郎君既然能感觉出来,那就是差不多了,想来有些硕鼠偷偷潜行进来,稍等一会,就可知晓,” 而夏雨却眨眨眼,眼睛里盯着兰月儿从上到下瞧了遍,还真是我见犹怜,样貌上上选,与自己不相上下,比之春禾姐姐也不遑多让,想到洛云侯极为喜好女色,心中不忿, “是不是,等侯爷回来就知晓,不知兰姐姐是什么时候跟着侯爷的。” 语气有些生硬,这哪里是问询,倒是像审问一般,兰月儿眉毛一挑,转头把目光探了过来,落在夏雨身上,虽不如侯府几位夫人,但也算是上等姿色,尤其是穿着宫装,犹自美上三分,难不成,和郎君有关系,就是脾气不好,入了门也是受气, “什么时候跟着的,这,好像侯爷打小出来后就跟着了,” 眨了眨眼睛,毫不在意的解释给她听,一句话,就堵的夏雨无法开口,脸色愠怒,气的微红,就连身边的晋王殿下,都察觉不对劲,好端端的,说着通州城的事,怎么牵扯到侯爷侍妾身上,这不是添乱吗, 刚想出言劝一劝,却想到夏雨乃是母后心腹,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万一插言误了母后的事,就麻烦了,所以闭口不言,余光撇了一眼身边伺候的两个太监,这一路,一句话都没说, “还真是侯爷的青梅竹马,兰姐姐算是女中豪杰了,行军打仗也跟着,” 好一会,夏雨笑了笑,脸色稍缓,含沙射影的夸赞一番,兰月儿岂能听不出来,这些手段,太过寻常, “什么女中豪杰,不过是关外粗活干得多了,不像关内伺候人的,都像个大小姐一般,行军打仗,关外不少女子都能拿刀劈砍,并无新奇之处,倒是夏雨妹妹,做到如今的地位,姐姐可要贺喜一番的,” 二人在那阴阳怪气的相互夸赞,让晋王殿下如坐针毡,什么时候,夏雨姐姐竟然这么能说会道了, 通州城外, 西南密林中, 左护法的心腹周秀,带着亲兵潜伏在林中,目光始终游离在城门处,还有官道上,朝廷竟然还有兵前出,太快了吧, “报,周堂主,派出去的斥候已经回来,业已查出,朝廷派了洛云侯为主帅,率领安湖大营和禁军一部,共二十五万大军南下,今日就已经过了通州城,” 斥候坛主喘着粗气,一指东边官道,太阳已经落山,那点余辉,根本看不清楚远处官道上情况,只能模糊的瞄见大片的黑影南下,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可否近距离查看?”周秀阴沉着脸,主子安排自己,带一万教众精锐,绕道大梁城,突袭通州存粮地,如果得手,天下就不得安生了,所以一路北上,昼伏夜出,沿途所见百姓,尽皆扣下,这样一来,竟然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一路就藏在早就勘探好的安湖西南的茂林之中,只等着守军松懈,看能不能一举拿下, 谁知, 等了一天, 通州兵马看似不多,但防守严谨,城头巡逻士兵更是一丝不苟,轮换着始终在岗,这样一来,就算是想白天偷袭,基本不可能,晚上的话,就算带来的人是教中精锐,也不能保证突袭成功,所以,一等再等,就到了今日, “回堂主,无法靠近,南行大军斥候散步于外,一马平川之地,根本藏不住,对方骑兵太快了,只有这片安阳山脉的尾端,还有茂林掩藏,出了密林,逃不掉,” 斥候坛主摇摇头,平原上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摸清他们出行规律,但是一眨眼,可能骑兵就换了地,所以,冒险不得,这其中的道理,周秀岂能不知, “能不能给左护法送信,把朝廷大军南下的事,传过去,” 周秀心底还有些侥幸,既然知晓了此事,要是能早一点传信给左护法,让其知晓,才好安排好对策, “堂主,咱们出来的着急,没有带传信信鸽,为了保密,更没有沿途留下暗哨,朝廷的兵马已经在咱们南边,根本过不去,一到路上,都是朝廷鹰犬皇城司的人,瞒不过去!” 斥候坛主也着急,可惜,两条腿永远跑不过四条腿, “那就不能扮演百姓,蒙混过关吗。” 周秀一脸的着急神色,心思也不在通州城内,军情紧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提前知道,就应该想办法把密报传回去, “堂主,此事不必再想了,洛云侯用兵谨慎,沿途所有百姓,均被呵斥驱赶北上,装作百姓根本蒙混不过去,或许只有请动京城那几位粮商,或许还有希望,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啊。” 斥候坛主摇摇头,各种办法他都想过,想要传回消息,基本上不可能,现在,别说传消息,就是堂主带出来的这一万兵马,好似也回不去了,看着堂主还在懊恼,斥候坛主不由得咽下唾液,说道; “堂主,现在不是传回消息的时候,后路被截断,咱们这一万兵马恐怕也回不去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香主坛主,尽皆脸色一变,是啊,朝廷有骑兵,他们这些人,如何能打得过, 并且最为要紧的事,就是他们带的粮草,只够十日之用,现在已经过了六天时间,今日一过,还剩三日,如何能再等。 周秀一愣,也不再想着此事,脸色极为难看,但是通州城,急切间根本打不下,那今夜偷袭如何。 正想着,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好似有大批的骑兵飞奔而来,周秀急忙伸手往下压一压,埋伏在密林里的太平教众,都匍匐在地,丝毫没有动静, 而来的人, 正是张瑾瑜所率领的骑兵队伍,夜色已经挂在天上,张瑾瑜并未让整个队伍点燃火把,只是放低了马速, “停。” “停。” 张瑾瑜只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吗,赶紧勒住马,喊了一声停,身后亲兵随之依次传令,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 “侯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队伍停下,宁边紧跟身后,抬头看向前方,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通州城就在不远处,好像听到这边有马蹄声,已经点燃了城头的篝火照亮了城下,不少弓弩手已经开始登上城头, “什么没发现,但是刚到此地,心里竟然忽然有些不安,等一等,四下看看,” “是,侯爷,来人啊,派出斥候,警戒。” 宁边脸色一沉,既然侯爷感觉了异样,这样说来,此地就是有了蹊跷所在, 这一幕, 被太平教等人看的分明,周秀脸色一沉,来的人竟然没有点燃火把,也不怕骑马摔死,但没了声息之后,只能隐约感觉来的骑兵在东侧,具体如何看不清楚,倒是通州城的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弓弩手,心下一惊; “诸位,咱们想简单了,通州城的兵真不少,而且周围还有骑兵,虽然摸不准是谁的骑兵,既然能来,怕此地是个圈套,” 情况很明显,城内有精兵,城外有骑兵,就算是偷袭,根本伤不了他们,更别说能攻下此城, 甚至于, 脱离了这片山脉密林,或许这一万弟兄们,连性命都不保不住, “那,堂主,咱们怎么办,身上的干粮还只能吃三日,没有补给,那就完了,” 身边的香主,哆嗦着嘴,这一路赶来是有些顺利,还有不少人说,朝廷一时半会根本组织不了大军南下,他们只是来此试探,根本没有援军, “慌什么,他们又没发现咱们的踪迹,另外,这里是安湖,庄子众多,如果真的没机会,那咱们就换个路子,通州城等骑兵走了,还是要打一下,把朝廷的目光吸引过来,给左护法争取时间。” 周秀根本没有顾及这一万人的生死,如果通州遇袭,必定京师震动,只要能拖累南下大军的步伐就成。 可是这样一说,周围的人,脸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但圣教大义所在,尽皆点点头, “听堂主的,” 遂全部俯下身子,一动不动,而在密林边缘,一队骑马的斥候已经堪堪靠近,伍长先是四下观看,又让几个手下往里面走了一圈,并无异样,这才领兵回去, 周秀等人,暗自松了口气, 而在通州城东面,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派出的斥候陆续回来, “报,侯爷北面无异样,” “报,侯爷,南边无异样,但是有密林阻拦,” “报,侯爷,西面城池已经警戒,” 三处地方,都传来汇报,至于东面,就是官道,他们刚来的地方,必然没有危险,那心底的不安从何而来, 张瑾瑜摸着下巴,仔细回想,问道; “南面的山脉可有进去查看?” “回侯爷,并不曾进去,东南的密林茂盛,再往里面去,是安阳山脉的北端,属下带人在密林边缘查看一番,并无动静,就带兵回来禀告,” 斥候营的人,说的利落简洁,张瑾瑜点点头,都是侦查好手,这么短的时间,就查看清楚,不过,他们这些人骑在马上,密林前行,多有不便,不能深入,如何查的清楚, 提到密林,心里猛地一跳,对,就是密林, “密林里,再深一点的地方,可有查看?” “回侯爷,并未深入,林中树木茂密,夜色太黑,根本看不见,” 眼前的伍长摇摇头,没有火把,就是进去,也走不了多远,难道侯爷怀疑密林中有埋伏? 宁边等人也想到此处,问道; “侯爷,您是说,密林中有埋伏?” “嗯,直觉,你们仔细听听周围,除了通州城那边有动静外,这周边,是不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张瑾瑜抬起头,望着西南面的密林深处,黑黝黝一片,根本看不清样貌,侧耳倾听,明明已经入夏的夜晚,竟然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寂静无比,说给谁听,谁能信! (本章完) 第922章 密林中有异样 第922章 密林中有异样 通州城外, 黑漆漆一片天地。 夜幕如一块沉重的幕布,严严实实的笼罩在这片天地间,城外西南方向,那片平日里就透着几分阴沉的密林,此刻在夜色的渲染下,愈加显得阴森, 在浓墨的夜色里,树木的轮廓影子,隐隐微动,一阵风吹过,更是有些张牙舞爪的样子,听侯爷这般说辞, 宁边等人也跟着侧耳倾听,果真是了无声响,既如此,密林中有变,但他们都是骑兵,如何能进林中彻查, “侯爷,果真如此,林中竟无一点鸟叫声,定然有异,不过我等都是骑兵,密林深处又不知何种埋伏,如何去探查?” 虽然察觉不对,可想在夜晚里,把那些埋伏在林中的人找出来,不太可能。 “说得对,敌在暗,我等在明处,密林里还不知有多少陷阱在里面,骑兵进去,就是送菜的样子,既如此,就把他们逼出来,” 张瑾瑜脸上厉色一闪而过,竟然还真有猫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面可是有高人指点,那就看看对方是有多少耐心,掏出侯府令牌,扔给宁边吩咐道; “速去通州城调兵一万,多拿引火硫磺之物,咱们就来个火烧密林,就算是有鬼,也能把它逼出来,”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 宁边接过令牌,带着兵马,竖起旗帜,就奔向通州城, 西面城池上, 通州目前守将,乃是鹰击司马陆康,奉了节度使王子腾的密令,领兵两万精锐驻守此地,就是保护城中官仓无恙,如今东面大军过境,夜幕降临,如何还有会有骑兵,藏在黑暗深处, 复土校尉朱武站在城头上,拿起一个火把,顺着东面的城墙,往外扔去,从墙上画出一个弧度,稳稳落在城外十丈左右的距离,只能照亮着周围一片之地,远处的黑幕则是一般无二, “不对啊,刚刚绝对有骑兵来此,怎么一会的功夫,就没了声响,” 朱武瞪大眼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喃喃自语, “将军,会不会是官道上的游骑,在外面呼啸而过,并未走官道,反而从咱们这边的小路穿行。” 手下的一名校尉伸着头朝外张望,黑漆漆一片地方,怎么可能看得到,赶紧把头收回来, “不可能啊,对了,派人去通知陆司马了没有,” 朱武看不明白,也就不再想,还是让司马过来处理, :“回大人,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在下就派人去通知了,陆司马带着人在城内巡视,片刻就到。” 话音还未落,城楼下疾速传来一阵喧嚣,伴随着兵甲碰撞声,只见鹰击司马陆康,一身重甲,急匆匆带着亲兵上了城头,问道; “朱校尉,城下如何了,来的是哪里的骑兵?” 陆康还以为是朝廷的骑兵到了城下,再看周围的守军,已经拉弓搭箭朝着外面,心中一紧,难道不是朝廷的骑兵, “司马,那些骑兵根本没有靠近,就消失在城外不远处,属下以为,他们就藏在那里,所以让守城士兵上城墙,有备无患,” 朱武摇摇头,他的感觉应该没错,那片地,隐约有杀气传来, 陆康眼角一动,消失在了不远处,不会吧,谁这么大的胆子,走到城墙垛口,伸头望去,只见远处漆黑一片,呜呜的风声传来,哪有什么骑兵,思索一番,开口道; “既然人多了起来,那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是朝廷的人自会来此寻我等,要是不是,那他们定有歹意,” “司马说的是,半夜来此,不是鬼敲门吗。” 朱武点头同意,就算是登门做客,也没有半夜敲门进府的道理,除非是恶客临门, 就在二人商议的时候, 东城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二人精神一震,城头的官兵瞬间精神紧张,众目睽睽之下,在十丈外的火把处,显露出一队骑兵,正是宁边领的人到了此处, 看着城上守军严阵以待,并未率军靠近,手持令牌,喊道; “洛云侯麾下宁边,请城楼守将答话。” 这一嗓子,顺风而来,城头上的人听得真切,朱武眼神好,一下就认出来城下那些官兵的铠甲样式,确实是关外的重甲,好像是侯爷的亲兵,为何他们在此, “司马,盔甲样式是关外的,并且宁将军好像是洛云侯的副将,就是不知那么晚了,为何来通州城?”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粮食补给,不过还需要小心行事,把人喊过来,验一下令牌,” 陆康眼神有些疑惑,洛云侯的亲兵副将就在城下,那洛云侯又在何处,难不成就在附近,不敢怠慢,用手推了一下朱武,催促一番, “咳咳,城下的,既然是宁将军,就请把令牌放在筐里面,我等验一下令牌,” 宁边听罢,把令牌递给身边亲兵,让其把令牌递过去,城头阁楼上,也有人把一个筐子,一端系着绳子,从城头放下来, 宁边的亲兵则是把令牌放进去,一会的功夫,绳子拉上来之后,朱武就把筐子里的令牌拿起来,借着火把的亮光,仔细查验,紫铜做的令牌有些沉重,并且上面写着,洛云侯府宁边的字眼,错不了, “大人,令牌无恙,上面的字迹,洛云侯府四个字和其他字不同,用的是另一种字体,还有这个令牌颇重,分量十足,只有关外的令牌,乃是用紫铜所铸,就算是仿制,关内也没有那么多铜啊,” 朱武心底暗自嘀咕,这可不是没有铜的事,而是这手上的令牌,可以配比做出少贯铜钱,太奢侈了, 陆康嘴角有些抽搐,暗暗咋舌,都说关外苦寒,穷苦,看来也不是,侯府随手拿出一块令牌,都是值钱的玩意,不怕被扒手惦记吗, “嗯,放下弓弩,请宁将军进来,” “是,司马。” 朱武赶紧摆摆手,让周边校尉传令,另外,对着城下那队骑兵喊道; “宁将军,末将怠慢,进城叙话,” 说完就要在城下开门, 宁边见到城墙上的守军已经收了弓弩,这才打马带兵过去,到了城下,城门已经半开,鹰击司马陆康,还有复土校尉朱武,早就在城门口等候,见到人过来,就施了军礼。 “见过宁将军!” “两位不必客气,敢问司马,城南那处密林,可有派人巡查监控?” 宁边不在乎虚礼,赶紧问了一句话,想要查清楚那片密林情况, 二人面面相觑,还想着宁将军有着其他吩咐,没想象到竟然是问的这些,朱武迟疑下,回道; “回宁将军,城南密林处,并未派人巡查,更没有布置暗哨,距离也不近,就是有所发现,也够南城门守军发现的,” 倒也承认,一马平川的空地,就算有人藏在那,偷袭的距离,也够守军看见到的, 宁边点点头,想想也是,城内没有骑兵,也不好侦查, “侯爷有令,让通州城守军,准备一万步军,前去南边密林侦查,” “呃,侯爷竟然亲自来了,但动用城内一万步卒,这,” 别说朱武脸上有难色,就是鹰击司马陆康也感觉不妥,大半夜调兵出去,不合规矩,尤其是在通州城。 遂接了话, “宁将军,是否在南边密林发现敌情,可否容在下去见侯爷,调兵之事重大,毕竟通州才三万守军,那么多粮草重地,不可怠慢。” 斟酌一下,堪堪回道。 “好,先准备兵马,来人啊,给陆司马牵一匹马,回去见侯爷,” 说着,就有亲兵把一匹战马让出来,扶着陆司马骑在马上,陆康坐稳后,朝着朱武点点头, “朱校尉,先集结一万兵马准备着,我去去就来,” “是,司马。” 随着一阵挥舞的马鞭声,人就快速骑马离开, 距离很近,不一会, 宁边就带着人到了骑兵所在处,张瑾瑜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但一想到通州城乃是要紧地方,守将谨慎也是需要的,就耐着心思,人一到,还没等来人看没看清楚的时候,张瑾瑜就冷声质问, “守将是谁?” 鹰击司马陆康,闻声望去,只见前面的声音威严,定睛一看,果真是洛云侯本人在,之前给安湖大营运粮的时候,曾经在校场见过洛云侯的风采,一身亮色铠甲,身后跟着的骑兵亲卫,煞气凌然,特有的关外重甲,极为显眼,如何会记不住,另外,谁都清楚,如若王节帅败北,启用洛云侯,不过是早晚的事。 仅仅那一次, 侯爷的样貌就牢记在心中,如何认不出来,吓得从马上跃下,单膝跪地,拜道; “末将通州城守将,鹰击司马陆康,见过侯爷,” “哦,竟然是你,起来回话,” 张瑾瑜这才想起,那名册上有两个特殊的称号,一个是鹰击司马陆康,另一个是翼卫司马杨茂,二人皆是寒门出身,颇有才干,对待人才,张瑾瑜的态度,立马转变了好多, “谢侯爷,” 陆康起身后,站定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多余动作,显得极为干练,是个人才, “陆司马,本侯今夜心中不安,来此地本是巡查一番,但是南面那处密林有些异样,初夏的夜,林中竟如此寂静,似有蹊跷,想着你是本地人,你觉得如何?” 话不多言,既然发现蹊跷,那就好好查一查,是否真的如心中所想,通州城,万不可失, 陆康也不是庸人,侯爷既然如此说,那必定是有蹊跷,回头望去,还是黑漆漆一片,只能闭上双眼,侧耳聆听, 果真, 鸟叫蝉鸣,几乎是未有齐声,定是有人在其中,警觉过来,随后吓得一身冷汗,要是没有侯爷提醒,万一真有贼军埋伏在里面,那时候,要知道拂晓时分,人是最困顿的, “侯爷,城中有三万守军,其中两万是安湖大营精锐营,另一个是城中的一万库军,末将已然让复土校尉朱武集结一万人马,等候命令!” “好,是个利落的人,那处密林,本侯没猜错的话,必定有人在里面,具体多少,是何人埋伏于此,尚不得而知,兵丁进去,敌暗我明,难度极大,所以要派精锐士卒,小股兵马作战,可有把握,” 张瑾瑜指了指南边,那处林子顺着安阳山脉尾端,前出平原地带,前些日子下过雨,现如今长得更茂盛了, 陆康额头见汗,夜里的事,谁又能估算的准,有心算无心,真要有埋伏,还是不好打, “侯爷,既然是敌暗我明,贼人又不知来了多少,为何不能等明日里再动手,夜里动手,属下实在没有把握,对方要是人多。” 还想再解释,却被张瑾瑜打断, “要是人多,他们就不能偷偷潜伏到这个地步,回去调集五千弓弩手,对着密林抛射三轮,而后,你就让人,把密林边缘放上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点燃后,等火势熄灭,一万大军,从三面合围而进,如果对面真有人突围出来,本侯麾下的骑兵就能解决,如果没有出来,逃入山脉深处,那就不要管了,” 又不是硬要闯,水火无情,直接点燃树林,真有人,定有动静,听到侯爷的妙计,陆康这才明白侯爷的计策,心里极为为惊骇,果真是心狠手辣,现在刮得的是东南风,正好在上风处,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安排,” “好,打草惊蛇,就是要把蛇惊出来,” 张瑾瑜坐在马上,身子微动,有没有贼人在那,就看陆司马的手段了, 陆康不敢怠慢,翻身上马,打马便离去,回了东城门,看见城门处集结的人马,还有朱武,立刻吩咐, “朱武,再带五千弓弩手跟上,让民夫,把硫磺火油搬下来,运到密林边缘,快。” “是,司马。” 朱武眼里有些疑惑,但不敢迟疑,应了一声,转身回军营,此刻的城内,调兵极快,不一会,一万五千兵马就在城南头列阵,缓缓向前推进,只有最前头,前出三百米距离,有一人持火把,先行靠近,而身后那些装运引火之物的马车民夫,则是藏在队伍后面, 这样的举动,张瑾瑜所率的骑兵看的一清二楚,借着通州城步卒的响动,带着五千骑兵,在东侧,缓缓跟着前行,掩盖马蹄声。 一万多兵马的动静可不小,被藏在密林中的白莲教斥候看得分明,不敢怠慢,立刻回去禀告; “报,堂主,通州城内竟然集结兵马,向密林缓缓行进,已经快到了密林边缘,” “什么,” 周秀不可置信,失声喊道,心中立马想到,是不是被对面的官兵发现了,但是细细回想,要是发现,昨日就该动手,而不是今日夜里才有准备, “它们有何举动?” “回堂主,并无异样,整个队伍都没有点火把,只有先行的人,拿着火把在前头引路,也不知做什么。” 斥候也是不解,夜晚行军极为损耗精力,难不成是想夜里行军。 周秀皱着眉,似乎也未猜测出官兵这些举动的用意,但心中不好的预感袭来,隐约有些不安, “上树看。” 一声吩咐后,周秀用手一撑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而后双手扒着树干一用力,几下就登上身边这棵树, 目光顺着树叶空隙朝北望去,果真有十几个火把松散分开,缓缓而来,后面,则是密密麻麻黑影跟着,少说也有一万之数,心中虽然不解,但也知道,自己可能暴露,或者说官军那边起疑了, 这样一来,突袭通州城的计划,怕是没法完成了,看着密密麻麻的官军靠近,叹口气,先过了这一关再说,遂直接跳下树, 周围的香主都围了上来,紧张问道; “堂主,可是官兵发现了咱们?” “堂主,要不然咱们杀出去,和他们拼了,” 七嘴八舌,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人一多,声音就响了许多,周秀脸色一沉,骂道; “狗日的,慌什么,对面还没发现咱们踪迹,预计是来此试探,不管如何,突袭通州的事,算是没机会了,现在不要动,看看官兵敢不敢进来,要是敢进来,那就杀!” “好,” “敌明我暗,好杀朝廷的爪牙。” 周围的人,脸上具都有了喜色,他们在密林中待了一天,许多地方还布置了陷阱,真要进来,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朝廷的大军已经到了密林边缘,陆康在队伍后面手一挥,立刻有人引着民夫,把车赶到密林边缘,开始四处撒着引火之物,就在白莲教斥候准备查探的时候,朱武则是在弓弩手的位子,大喊一声; “弓弩手准备,前方密林,抛射三轮,准备,放。” “嗖嗖嗖!”声响,从大军方阵后面射出,黑夜中根本看不见箭矢轨迹,只听到一阵破空声,箭雨密集而下,不少箭余羽在密林空隙中落下,白莲教众不少人纷纷中箭倒地,未死之人还有的在惨叫,惊得周秀神色大变,赶紧让周围的人前去解决,不少埋伏的士卒也知道怕暴露,挥动兵刃,惨叫声瞬间熄灭。 虽然动作快,可是许些异样,还是有人察觉, “报,司马,密林中有些异样的声响,” 斥候来报,也让陆司马心惊,看着还在墨迹的民夫,喝骂道; “都快一点,谁要是慢,回去领鞭子,” 话音带着怒意,前面还在搬运的民夫,动作加快了许多,把硫磺,木料稻草,滚在地上树木一旁,又开始倾倒火油在上面,做完之后,就赶紧跑了回来,随即一声阴冷的命令传来。 “点火!” (本章完) 第923章 今夜另谋出路 第923章 今夜另谋出路 天空中, 月亮被乌云半遮半掩,像是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孤灯,偶尔一丝月光从云层中挤出来,却又被密林中的树木遮挡, 随着陆司马一声阴冷的话语传过来,先前领头的那些斥候,竟然拿着火把走进去,点燃硫磺引火之物,天干物燥,正逢东风吹起,烟火之气遇风则涨,几尽片刻,火势忽然大起,在夜色中仿佛刺破黑暗的火龙,在密林中快速蔓延, 周围的火光,离得老远都能看见,张瑾瑜已经带兵站在上风处,火光四起,亮度极大,也把他带来的骑兵照在火光下,显露身形。 再看密林中,周秀脸色铁青,浓烟滚滚而来,呛人的烟雾瞬间贯穿林中的缝隙,官兵放火烧林了,果然是暴露了行踪,大喊一声; “快撤,山崖后面有个断崖,断崖下面有个水潭,火烧不到那边。” “快撤,” “跑啊。” 林中逃命的呼喊此起彼伏,一万太平教众,在火光中现出身影,纷纷后撤,被张瑾瑜等人瞧见,朱武等人更是后怕不已,贼军已经摸到了通州城下,要不是侯爷,此番怕是被贼子惦记着, 陆康也不废话,立刻带着朱武等人,奔去东面侧翼,到了阵前,立刻拜道; “侯爷神机妙算,林中果然有贼军埋伏,现在火势凶猛,不知侯爷还有何吩咐?” 看着林中那些慌乱的身影,不少跑得慢的人,被火势吞没,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一烧,这片林子算是完了, “不着急,尔等率军,等火势灭了之后,就在周围搜索一番,然后不得离开通州城,至于剩下的贼军,经此一役,能剩下多少,尚未可知,本侯会通知留守京营的韩将军,率军剿灭的,你们二人,死守此地,无本侯之命,绝不可调兵出城。” “是,侯爷,末将遵令。” 朱武眼神坚定,抱拳道,看着没什么收尾的,张瑾瑜也不再耽搁,立刻安排宁边派人,给安湖大营传话,然后一挥手,就带着五千骑兵离开, “轰隆隆”马蹄声逐渐远去,朱武这才敢出声问道; “司马,等火势灭了,司马带兵先回城,给属下五千人马追过去,剿灭这些贼子!” 那么多军功在眼前,谁不心动, 哪知道,鹰击司马陆康摇摇头, “不需要,传令,全军回城,紧守城池,无调令,任何人不准出城。” “这,司马,为何?” 朱武傻了眼,贼军被火势一烧,胆气就没了九分,在率军掩杀,定能竟全功,为何此时后退。 “你小子,也不想想,刚刚林中密密麻麻的身影,来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侯爷率军离去已有交代,就算天大的功劳,不如守好通州城,但凡城中有事,你我二人的脑袋不得搬家,” 恨铁不成钢,当初留守此地的时候,就是因为安逸,要想上阵厮杀的,那时候就应该随着节帅南下了, “呃,是,司马,那回去便是,烧了这片林子也好,城南一目了然。” 二人商议完,率军回去,大军缓缓转向,退回通州城, 却不知这边的异样,就连南下行军的队伍都瞧见了,立刻有人来汇报, “报,王爷,通州城外密林燃起大火,十里外看的清楚,火势极为凶猛,来的突然,看方向,好似是侯爷去的地方。” 传话校尉说的急切,但也表达清楚,晋王周鼎心下一惊,暗道怎么回事,怎会有大火, 通州城的粮草重地,猛然抬起头,这才好像听到,是城外的密林起火,难道是有贼兵潜行伏击,不会吧,太平教竟有这个胆子? “你可看清楚没有,此事是否告知段将军,要不要派出援兵查看?” “回殿下,卑职已经告知段将军此事,段将军说是殿下安危重要,侯爷既然已经带兵过去,不会出乱子的,” 外面禁军统领靠近车窗前,立刻回道,看段将军毫不在意的样子,应该事情不会很大, 周鼎在车内也是极为意外,竟然一点不着急,难道是洛云侯提前知晓此事,想起侯爷刚才下车率军去通州城,应该不是无故放失,想来是得到确切消息了,但通州城事关整个京城安危,这一把火,可是把不少人烧出一身冷汗, 再抬起头,看着对面安稳坐着的兰月姑娘,依然面不改色,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好,既然段将军都这样说了,那就继续前行,” “是,殿下。” 车外禁军统领应了一声,便没了声息,车内的夏雨不免有些担心,刀剑无眼,又是夜里,侯爷怎会如此鲁莽,双手紧紧攥着罗裙,一脸的焦急,许是兰月儿瞧见了,脸色有些古怪,不会是担心侯爷吧,宫里的人,还真是! “夏雨妹妹,不必担心,侯爷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侯爷发现蹊跷,领兵前去,当然有万全对策,城外密林起火,应该不是意外。” 两军对战,各为其主,什么手段都能用,水淹火烧再正常不过,尤其是白莲教深谙此道,想来是郎君发现密林中有埋伏,以火攻之,这样看来,太平教的人不是泛泛之辈,这么快就绕道大梁城北上,威胁通州要地,也不知白教主那边,去没去江南。 听见兰月儿这般解释,马车内的人仿佛松了口气,夏雨紧紧攥着的双手渐渐松开,晋王周鼎紧绷的身子,也往后靠了靠,说道; “那就好,本王实属有些担心侯爷安危,却不曾帮得上什么,” 正在感叹着, 车外,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张瑾瑜此刻已经带着兵马回来,靠近马车,一个翻身跨越,就跳上马车前端,掀开车帘,就走了进来,还是皇家马车够大,都能躺着好几个人了,笑了笑说道; “多谢殿下担心,通州城外密林中,果真有埋伏,以火攻之,当歼敌大半,算是先破了贼军先手。” 边说话,边撩起下摆,好似说着无所谓的事,就安稳坐下,却不知晋王周鼎,小脸微微一白,还真是贼军到了,为何不赶尽杀绝? “侯爷,既然放火烧之,为何不带兵剿灭,却把残军放虎归山,要是他们再来偷袭,又当如何?” 心底有着疑问,都说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要是不把贼人剿灭,卷土重来又当如何? 张瑾瑜落座之后,把刀放在身后,看着殿下有些着急的样子,开口劝慰, “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南下平乱,就算有贼军摸进来,不过是小股贼军潜入,只要扼守要地,派军围剿即可, 今夜,那些贼军被大火烧了七七八八,剩下也没多少实力,臣已经派人通知京营留守将军韩志卫,严令让其剿灭,不妨事。” 张瑾瑜如实回答,他也想一役永劳解决那些人,但在山脉密林中,人要是想藏起来,根本找不见,所以,多做只能是无用功。 “侯爷所言极是,是小王着急了,不过侯爷,那些伏兵残军虽然少,但也不能小视,京城腹地,安湖周围的庄子,可都是城内世家和武勋的,就连宫里的皇庄亦不在少数,万一那些贼军攻伐这些地方,怕是会搅乱京城。” 周鼎言语有些担忧和犹豫,就是他的晋王府,都还有两个皇庄在安湖南面,上好的水田,一处皇庄,一年就是六万两银子产出,要是被太平教的贼人霍乱,王府的进项可就没了,京城那么多官员府邸,到时候,可不够他们上折子参的, 这些事,张瑾瑜岂能不知,虽说是小股兵马,但是依照太平教那些人的尿性,必然是以优势兵力埋伏,少说来的人也有一万之数,就算死的七七八八,剩个两三成也是有的,人虽然少了,但是行动就会快速隐蔽许多,毕竟没有了拖累,只能做打家劫舍的勾当, 确实是个麻烦,可未必不是好事,京城那些尸位裹素的堂官那么多,不应该收收心,少贪污一些,也为朝廷做做善事才好, “殿下,威胁是有,但安湖大营还有五万大军留守,长宁将军韩志勇还有六安将军何永义,还算是守城之将,五万兵马够用了,再说了,那些庄子,就应该掠劫一番,才能给陛下更好施为,您说呢,” 其中的奥妙,只能自己去体会,武勋世家有不少废物的,天天醉生梦死,要是安分守己还好,偏偏四下串联,鸡毛蒜皮的事天天上折子,不说其他的,笔墨纸砚,还有折子的费用,那可不是少数,就连自己也不少被非议, “侯爷,您是说,借刀杀人。” 晋王周鼎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但眼底还有些兴奋之色在里面,话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怎能才让那些贼军听话呢, “殿下,您看看您说的,怎么能叫借刀杀人呢,这不是叫什么,顺势而为才对,贼人去哪家,谁又知道?” 张瑾瑜说了半天,口有些渴了,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胸中痛快,说不得还真能操作一番,那让京营留守官兵暂时不动?“那侯爷如何保证贼军打家劫舍走的精妙呢,” 周鼎来了兴趣,却不知洛云似笑非笑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快,快跑啊,” “火烧过来了,堂主,快跑,风势太大。” “堂主,看到悬崖了,底下有水,” 前头,四散而逃的太平教众,疯狂的在林中穿梭,以求躲开身后大火,谁知,火势凶猛,顷刻间吞噬到眼前,不少教中弟兄们惨死火内,周秀领着人在边缘地带,离得远,才有了逃命的机会, 随着漫山遍野的大火扑来,残余的太平教众到了悬崖边,不管会不会水,一股脑的全部跳了下去,周秀脸色死灰一片,大喊一声, “难道天要亡我,” 悬崖流水在,可是水潭却不大,一股脑跳下去,人砸人又不知死多少,但身边被吓破了胆子的教众,谁能还顾得上这些,纷纷跳崖,不知生死, 就在周秀站在那不动的时候,亲兵忽然惊喜喊道, “堂主,这里有蔓藤,能顺着蔓藤下去,” 一声呼喊,让周秀瞬间有了力气,招呼身边亲兵营,顺着山坡就到了悬崖边,果真是有大片蔓藤长在整个山披上,用手使劲拽了拽,不曾动分毫,能下去, “快,把人喊过来,从这里下去,跳崖就是死,快点。” “是,堂主,” 虽然是万分火急,亲兵营的人,还是组织人手,折返回去聚集兵马,才让那些慌不择路的教众安抚下来,从山坡坡顶,顺着藤蔓滑下去,周秀还是最后一个滑下来的,没过多久,头上传来一阵热浪,火势滚滚而来,但也决然在此不得寸金,逐渐的,火势小了许多, 眼看形势安稳下来,周秀阴沉着脸喊道; “各香主,活着的清点人数,看还剩多少人?” “是,堂主。” 四下有香主,坛主领命而去,招呼自己麾下儿郎,没过多久,小湖的周围,坐满了太平教的教众,清点一番,来时一万人马,现在还剩下不到三千人,十亭人马,去了七成, 周秀一口闷气堵在胸前,要是上阵厮杀,死了就死了,可惜这七千多弟兄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白白送了命,实在是窝囊至极,可恨,着实可恨, 到底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踪迹,难不成在密林等候的这几天,有人给城中偷偷送信,或者说夜里有人潜出去传了话,阴冷的目光扫视周围,把心头的猜忌,埋在心底,暂且记下。 湖水依旧泛着水,周围死寂一片,有香主查完自己手下人手,只能算还有两成人马,别说回头杀回去,就连吃的,都不知扔在哪里,硬着头皮,走过来问询, “堂主,咱们下一步怎么办,不少弟兄们的干粮跑丢了,吃的仅够一天之用,后日就怕断粮了,” 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吃的。 周秀看着周围的人,全部垂头丧气的样子,皱着眉想着出路,按照原来的约定,三天之内,寻找机会,在半夜或者拂晓的时候,偷袭通州城,如偷袭不成,立即撤回去, 未曾想, 朝廷大军集结南下那么快,后路被堵,如今未战先败,已然是到了绝境,既如此,那就做回老本行,行匪徒打家劫舍的活计, “弟兄们,慌什么,官军既然未曾跟来,怕是以为咱们都被烧死了,既然没吃的,那咱们就去抢,通州西北,就是安湖,咱们只要小心京营的兵马,去安湖南边,那么多庄子,够咱们吃的,也该给朝廷一点厉害瞧瞧。” “好,好主意,听堂主的,咱们抢他娘的。” “就是,受了几天的鸟气了,” 周围的人,立刻迎合,原本低落的士气,也有了缓和振奋起来,忽然有个香主大喊一声, “诸位,堂主,属下还真有一个去处,就在这林子西边,有个狩猎的大庄子,听说是京城忠顺亲王的行宫别院,想来应该有好东西,” 一位香主舔了舔嘴唇,刚刚因为慌乱,忘了这事,堂主一说,这才想到, “你没记错?” 眼看生路就在眼前,谨慎之下,周秀又问了一遍,香主点点头,抱拳回道; “堂主,绝不会错的,那时候,属下就是在行宫里面一个打杂的,受不了那些管事欺压,就从里面逃了出来,那地方是好,说是行宫,不过是帐篷搭建的庄子,别说咱们这些人,几万大军也是能住下的,” “哦,竟然有这么好的去处,本堂主虽然不认识几个大字,但也随着左护法身边多年,兵书没读过,但也听过,夫兵者,生死存亡,敌众我寡,当以智取胜。既如此,这一票,咱们干了,” 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但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如此兵行险着。 “那堂主,既然要干这一票,弟兄们以堂主马首是瞻,就不知堂主准备何时动手,通州城的守军还在外围,不知走了没有,要是火势熄灭,他们冲进来,咱们这点人马,定然抵挡不住,” 想法虽好,如今只有一群溃军残部在此,如何抵挡,几位香主面面相觑,有的人刚从水潭里爬出来,浑身湿透,有的人一身尘土,衣物都破了,后背拉着一块块布条,藤蔓的绿植还在身上留下枝叶擦痕,狼狈的样子,不比流民好多少, 周秀眼睛一红,心里愧对左护法的信任,如此大意,着了官兵的道了,就是不知今个谁领的军,要是被他知晓,日后定要活剐了他,脸色一冷,厉声道; “那还等什么,既然都说了,此地就怕官兵再来次查探,事不迟疑,就是今夜,咱们从崖底绕去西面,趁夜摸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要是能遇上留守小娘子,本堂主也不吝啬,都有份。” “好,谢堂主。” “堂主大气,咱们弟兄们干了,” “堂主,您发话吧,兄弟们绝没二话。” 又一次鼓动,气势明显就顶起来了,周秀心下大定,果真是女人提升士气,望着崖顶上的山火还在熊熊燃烧,官兵一时半刻进不来,就此离去,神不知鬼不觉, 看着周围的教中弟兄们,也不再等待; “好,既如此,各自分配人手,咱们从崖底行军,走快一些,” “是,听堂主的,走。” 一阵喧嚣,太平教的人各自收拾兵刃,穿戴好残存的兵甲,然后顺着崖底,往东而去,周秀领着亲兵走在最前头,看着崖底的小路,蜿蜒曲折,心中不禁感叹,不知左护法,有没有拿下大梁城,以此再为屏障,可阻挡朝廷大军,为楚教主争取时间!哎 (本章完) 第924章 贾蔷谋个营生 第924章 贾蔷谋个营生 京城, 暮色如纱,轻柔的笼罩着荣国府,和宁国府之间天幕上, 如今, 宁荣两府之间,灯火通明,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别样的热闹, 西南角空地上,摆上了二十几桌饭菜,不少下了工的伙计,结束了一天的辛劳,围坐在一起,享受着桌子上的肉菜,这可是荣国府二奶奶亲自定下的,吃饭管饱。 做工的院子中,里面的都是临时搭建的棚子,灯火摇曳,不少人干着活,还在那唠着话,都是一族之人,或者近处的伙计,相互熟悉,嘴里吞咽着口水,就等前面的人吃完,才能轮着他们, 院子中间的桌子周围,或是挽起袖子,或是跨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疲惫,又有许些满足的神色,在那扒拉着汤面,桌子上还是老三样,大碗的炖肉,大碗的混菜,还有整碗的汤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伙计们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不少家长里短的趣事, 但也有一点稀罕的,在最东边一处桌子上,几人默不做声的吃着饭,忽然,贾青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炖肉,放入身边一人的碗中,问道; “蔷哥儿,你刚回来,身子弱,来,多吃肉,余下的事,等明儿再想,咱们几个弟兄,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是不知这几日,你现在是住在宁国府上,还是住在胡同巷子里的那处小院,” 这一问,桌上几人,如贾芳,贾芹等人,也都放下碗筷,默不作声,蔷哥儿在牢里吃了多少苦,他们虽然不知,但也能想得出来,毕竟眼前的贾蔷吗,身子骨羸弱不说,脸色苍白,今个竟然连一根木头都搬不动,可见这些日子的生活, 贾蔷也不嫌弃,把碗往前一送,就把那块肥瘦相间肉接住,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几口就扒拉进嘴里,吞咽下去,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解馋至极, 至于刚刚贾青所言,他不是没想过,去宁国府上找尤夫人求个地方住,只因为从官府大牢中出来,沾了晦气,要是冲撞了夫人,得罪了主家,这最后的倚仗就没了, “青哥儿说的对,刚出来,还没安稳,如何去府上求人,正巧此间还有活计,足够挣一些吃喝,巷子里那三间屋子,还是宁国府上的产业,蔷哥住着就是。” 说话之人是贾芹,宁国府分家的事,他们几人都知晓,谁也没胆子去提,尤夫人虽然好说话,但西府的大奶奶,可是在东府当家做主的,没有摸清大奶奶脾气,几人如何敢“仗义执言。”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才在一块,谈论此事,话音未落,却被贾芳拦住,斥责道; “你们所言都在理,但是蔷哥儿怎么也说是宁国府嫡脉玄孙,就算是分家,也有蔷哥儿一份,如今府上大动,现在不争,那等以后,再想争夺,怕也争不来了,是也不是。” 别看贾芳年龄小,有些事他也明白,就像是戏班子里说的,树倒猢狲散,分家离去,拿在手里才是真的,到后面,谁还能认,所以说,就在分家的时候,能多拿就多拿, 此话一出, 满桌人都是沉默,心底也赞同,说的在理,贾蔷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面,身子暖和一些,试着问道, “诸位兄弟们的好心,我心领了,如今宁国府分家的事木已成舟,如何再能去争夺,再说了,宁国府这边,是西府大奶奶当家做主,尤夫人一直在东苑不出,安心养胎,如何敢去叨扰,我实在是进退两难啊!” 叹息口气,一脸的忧愁,身上的布衣,带着尘土,附在布衣间,要多疲惫有多疲惫,要是那边的伙计,穿着一身简陋衣衫也就罢了,贱命一个,如今穿在蔷哥儿身上,说不出的心酸, 贾青他们不好开口,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乎是亲兄弟一般,可惜他们都是偏房子弟,命太贱,无奈,只得又夹了一块大肉放在蔷哥儿碗里,想到以往的时候,贾蔷对众人的好,自不能袖手旁观, “蔷哥儿,您你也别伤心,宁国府不问,荣国府岂能不问,如今正是娘娘要回府省亲的大事,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是荣国府能当家,那就去求二奶奶,有些话给你透个底。” 贾青有些迟疑,许些事知道但不能说,犹豫半天,也未开口,瞧得贾芹等人干着急,忍不住埋怨道; “哎呀,青哥儿,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再怎么闹,咱们都是一族之人,而且从小一起玩耍,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帮一把手的力气也是有的。” “是啊,青哥,你年岁长,懂得多,蔷哥儿以往,可没少帮衬我等,” 贾芳随之也跟了一句,虽然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他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三言两语就把围坐的贾琛,贾琼,贾璘等人,说得热血沸腾躁动不已,说得好! 贾青一看,都是自家兄弟,不得不开口,道; “好,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为兄年长,公正的话不得不开口,蔷哥儿,你可知贾蓉为何能连夜搬走,并且分家之后足不出户吗?” “这,如何能知?” 贾蔷刚从顺天府大牢里出来没几天,先是找了住的地方,又从自个的屋里,拿出藏好的银钱,简单收拾下,休息两天, 后来想了法子就找了此处做活,先糊口填饱肚子,剩下的事以后再想, 贾蓉的身影,他至今未见,虽然知道住在南头一处院子里,可他一人狼狈至此,又没有好的借口说辞,怎好登门,说不得连个大门都进不去,就被撵出来了。 “哼,不光你不知,几乎不少人都不知道内情,此事做的极为隐蔽,但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了看四周,都是热火朝天的吃着饭,并没人注意此地,贾青低下头,压着声音小声道; “贾蓉走的那一夜,轮到我出来打更,正好寻到宁国府后院角门处,看见有三辆马车停在那,就停下脚步,躲在角落,谁知,没过多久,就从后门处,出来一群女子,其中就包括宁府的三位姨娘,还有那些清倌都在里面,上了马车之后,绕东而行,避开了宁荣街,你们说,她们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满桌皆惊,守丧期间,人伦大事,岂可如此行事,贾蔷眼神里精光一闪,身子骨立刻有了精气神,那三位姨娘他可记得,生的风流雅韵, 当年进府前的时候,可是青楼魁,珍老爷可是费了不少银子,内里跑腿的事,还是他亲自跟着珍老爷一起办的,却不知贾蓉那么大胆子,三位姨娘总归有个名分,养在府上就算别无所出,也是人伦纲常, 现在贾蓉竟敢把三位姨娘接回去,传出去,还不知怎么造谣其中的事,这可是大不孝,想到现如今,宁国府管事的可是西府的大奶奶,心里也有了思量。 “青哥,不会吧,两府主事人不开口,她们人怎敢走,要是被主家知道,就算是蓉哥儿再求情,那也归家法伺候啊,” “是啊,” 贾芹几人根本不信,国公府上,再怎么也不会出此乱子的, “那如果主家同意,把三位姨太太请过去颐养后半生,给新主子腾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悠悠的话语传来,贾蔷已经把一碗汤面喝完,一扫疲惫之色,抱拳对着桌上的人施礼, “诸位仗义执言,我都记在心里,主家的事,万不能外传,尤其是此等特殊时候,里面的事又没证实,岂敢胡言乱语,我等都是贾家族人,轻重之事,当记在心里,今日凑巧,有宴席吃,咱们吃好喝好,等着二奶奶来,再做计较。” “听蔷哥的,万不敢乱传,” “蔷哥儿说得对,要是被二奶奶知道,咱们可都要吃家法的。” 桌上的人也都知道轻重,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传,都有定数, 贾蔷此时心中有数,以此为借口,向二奶奶那边细谈,也能谋个出路,但不能把此间丑事传出去,要不然一切皆休,对他们也不好,所以出声提醒,万不能传出去,见到众人答应,心底也松了口气,端起碗,朝着伺候的人喊道, “快过来,给咱们碗里满上,都不够吃的,” 不远处生着火,有伺候的小厮回道; “来了,这就来,今个二奶奶发话,管饱。” 吆喝一声,就带着人,又端了饭菜上桌,看着满满一桌子菜品,几人许是饿了,端起碗,大口扒拉起来,也不嫌烫,两坛子肉,几人快速分食, 旁边几桌人,也是大口吞咽,瞅着下咽的档口,有人感慨,道; “今个干的活可不轻松,手都累酸了,不过二奶奶心善,没想到今晚就给咱们加了流水宴的饭菜,上一次没吃够,今个怎么也要多吃几碗。” 一个年轻的后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端起汤碗,吸溜着喝了一大口肉汤,嘴里的那块肉,还正在嚼着。“是啊,二奶奶心善,如今这些年景,记挂咱们,吃喝不限口,这日子,别提多好了,” 也不算是吹捧,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一族之人,日益可见,如今主家成了皇亲国戚,这些事,如何能不高兴,说不得日后,仰仗着这些身份生活,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似有所感, 王熙凤带着平儿,还有来旺几人,已经到了院子里,看着的灯火通明忙碌的人,以及流水宴席已经吃了起来,嘴角的笑意闪现, “速度挺快的,整个大院子已经拆解差不多了,真不愧是匠户手艺,也不知侯府从哪里寻来的,我可听说工部那些匠户,可是没动呢,” “奶奶,小声些,许些事自己知道为好,侯爷听说今日就带兵南下,城里乌泱泱的兵头都出了城,想必也不怕那些什么教的贼人,定然保二爷无事,” 平儿一手扶着奶奶,一边安慰着,府上不少人,还有奶奶身前,里外都还指望着琏二爷呢, “你是没心思的,这话都能说出口,你家二爷好着呢,就是一些乱匪,一群贱民,怎么可能打进城,行了,其他的话别乱说,咱们过去瞅瞅,” “是,奶奶。” 平儿极不情愿的应了声,还有些委屈,还不是因为奶奶担心,自己才说的这些话,这又开始埋怨自己,跺下脚跟了上去,还不忿的喊了一声, “来旺,还不快跟上。” 说完,人转身就走,来旺愣神的功夫,摸了下鼻子,合着和自己有什么事,看着身后几个小厮,也闹了脾气, “看什么看,跟上。” 吆喝一声,几个小厮躬着身子,头也不敢抬,这就跟在来管事的身后,一步不敢离开, 院子里, 只要是瞧见二奶奶走进来的伙计,帮工,还有府上的小厮管事,全都立在那老老实实问好, “二奶奶好,” “给二奶奶问请安了,” 此起彼伏的声响,也让王熙凤心中有些安慰,点头回应,继续往前走着, 这声响, 贾蔷等人如何没瞧见,也都老老实实起身,等二奶奶过来,准备问好, 贾蔷眼里却有了些变化,咬咬牙,放下碗筷,竟然离开桌子,待二奶奶走得近一些,抱拳躬身问安, “贾蔷给二奶奶问安,奶奶安好。” 声音是喊出来的,这一嗓子,让王熙凤有些愕然,陡然看过去,人虽然有些眼熟,但是这身打扮,连个府上的奴才都不如,这是贾蔷,他怎么在这,心中有些疑惑,应该是顺天府衙门给放出来了, 看模样! 怕是不好办。 想来他也没去宁国府那边求人, “呀,原来是蔷哥儿,怎地在此?先吃饭!” 本想先把人稳住,却不知贾蔷做的更绝,直愣愣跪在地上,叩了头,喊道; “二奶奶,看在敬老爷仙去的份上,给条活路吧。” 贾芹还有贾芳等人,被贾蔷的举措弄得不知所措,贾青却眼疾手快,跟着跪在地上,喊道, “奶奶,蔷哥儿如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吃喝都是做苦力换的,给他挑个明路吧,” 贾青的哀嚎声,瞬间就惊醒贾芹等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叩首,这动静,很快让院中的人侧目, 王熙凤眼角一瞪,眉目间有些难看,瞧着跪在地上的人,还是那几位爷。 “有意思,东府的人不去东府求人,怎么偏偏到奶奶我这里,磕头求人呢,” 跪在地上的贾蔷,心中还对贾青等人心存感激,这恩情只能等日后再还了, “回奶奶的话,我虽然自小在宁国府长大,可两府之事,还都是奶奶掌家,尤夫人在东苑养身子,小子从顺天府牢里出来,带着晦气,不敢冲撞,只能借着机会,恳请奶奶出手相助。” 贾蔷情真意切,真的不想其他的,倒也全了自己忠义之心,尤夫人恩情,又能如何报恩呢, “哼,说得好听,奶奶我看你就喜欢欺软怕硬,东府的事,尤夫人不管,西府大奶奶那里管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王熙凤嘴角冷笑一声,有些不喜,什么冲撞的话语,无非是借口,再说,尤夫人可没怀着,倒是大奶奶那里, “奶奶说的是,是贾蔷鲁莽了,这就去寻大奶奶。” 慢慢起身,拍了拍腿上尘土,竟然要迈步去西苑,看的周围人尽皆沉默不语,刚走过二奶奶身后,王熙凤冷冷把人喊住, “没想到蔷哥儿从顺天府出来,就有了脾气,话还没问,这就走了,哪门子道理。” 王熙凤怎会把人推到大嫂子那里,万一真有什么晦气从大牢里带出来,冲撞了大嫂子,那宝贝金疙瘩有个好歹,她自己怎么办。 “二奶奶,您不是刚才说要去寻大奶奶吗,宁国府现如今只有尤夫人在,后院的三位姨太太都在,咳,也都散了,没人做主了,” 贾蔷也不着急,话语打了浑,提了一点后院的人,似有深意,王熙凤身子一顿,正眼看过来,笑了笑, “哎呀,话怎么说来着,经得事多,人啊,就多了心,一点都不叫假,既然你把话问到我这,不能不先开口解释,宁国府分了家,你的那一份,在贾蓉那里,虽然不多,好歹也换成银子,这一点,我给他去个信,回来折成银子给你可好,哦,差不多三千两银子,可还有要问的。” 一听是三千两银子,看似不少,其实一点都不多,在京城,最贵的就是宅院,一座小院,少说也要小两万的银子,这三千两,哪里买的上, 贾蔷躬身一拜,不敢失了礼数,回道; “奶奶好意,贾蔷心里记着,既然奶奶开了口,贾蔷听着就是,那不知奶奶可否再给安排个营生?” 眼见着贾蔷不哭不闹,这就答应下来,王熙凤心里反而感觉有些难办,要是刚刚闹起来,整个机会训斥,三千两银子就给打发了,如今却不能了, “营生也有,宁国府那边要重新开个学堂,还缺一个打扫学堂的,你过去就是,银子就按管事的拿,至于你现在住的地方,虽说不比府上,但也算是独门独院,我做主许你了,地契随后送给你,要是你不愿意,宁国府地方小,不方便住,那就来荣国府上挤一挤还是有的,” “多谢奶奶记挂,贾蔷心中感激,有个住处就可以,何来不方便之说,蓉哥儿那边,好像也不欢迎自己上门,怕是去了以后触霉头,” 贾蔷立在那,低眉垂首不敢动弹,话说的清晰明了,也让不少人刮目相看,王熙凤摆摆手,这不算个事,刚想开口,又闭口不言! (本章完) 第925章 终归到了营地 第925章 终归到了营地 荣国府大院内, 热闹吃完饭的伙计,又开始轮换着上工,替换那些刚刚做工的人, 这一换人, 大院里又是一阵喧闹,人多眼杂,许些话也不好多言, 王熙凤想了想,最终还是心软了,不过这银子,该给的还得给, “怕他做什么,府上的事,都算的明明白白,谁也不能坏了规矩,你放心去就是,只管问他拿三千两,不,是三千二百两银子,就说是奶奶我说的。” 贾蔷闻言大喜,又是躬身一拜,道了谢; “谢二奶奶,贾蔷无以为报,这些日子,连吃饭的铜钱都没有,实在是走投无路,” 想到这几日的委屈,眼睛一红,落了泪,贾青等人也心有戚戚,面色难看,倒是他们有些大意了, “行了,一个大男人,何必哭哭啼啼的,府上有府上的难处,宁国府那边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就给散了出去,就算是姨太太,总归也要好听点的,先找个落脚地,再给送出去,许些话,万不能乱说,平儿,按照府上规矩,乔迁的,拿二十两银子给蔷哥儿,算是奶奶我提前贺礼了,” 王熙凤见贾蔷同意自己刚说的,也就不再冷着脸,先是劝慰一番,贾府的事,府内了, “奶奶放心,能说的,不能说的,贾蔷心里明白,既然奶奶有了安排,谁敢多嘴,就不知明日里,去了蓉哥儿府上,心里还有些担心,” 二奶奶已经给自己谈了条件,还算公平,有了台阶下,自己也不能不知趣,有了这些银子,还有一个小院,安身立命之处就有了, 以后的生活,在宁国府拿着管事的银子,日后找个普通女子婚娶,还算圆满,但心底深处,还有些不甘心, 更别说贾蓉好处全都拿了,那三位姨娘也跟去府上,却不知自己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更不知蓉哥儿那边,见了自己可愿意, “怎么,你还怕他耍横,实在不成,让来旺陪着你过去,到了那,你就说我说的,让他拿出三千五百两银子给你,日后你们两家算是清了,至于伺候的人,” 王熙凤也有些为难,宁国府上的奴才,早就遣散了所大半,剩下,也都在尤夫人院里,前院子里,还有一些老人跟着赖升,剩下的,无非都在门房那边管着,伺候人的丫鬟,好似全被贾蓉给带走了,那些清倌可不少, “这样,宁国府那边,来西府还有不少婆子丫鬟,要不然你再挑几个带回去,如果你想要的是后院那些人,全都跟着蓉哥儿回府了,怕是不好讨要。” 俗话说,吃进嘴里的肉,怎能轻易吐出来,银子如此,女人更是如此,要是真的馋了嘴,那绝对是拔不出来的,毕竟那些清倌女子,都是银子买的,所以说,有些事要说得明白。 贾蔷连连摆手,二奶奶给的面子足了,刚刚还是三千二百两,一眨眼就变成三千五百两了,动动嘴就是那么多,可见二奶奶威势, 恰好, 南市那边正巧有出售的一间商铺,老板是做药材生意的,如今洗手回祖地,正在想着法子出售,不过因为铺子在南市,没有达官显贵住在那,所以生意,比不得东市和西市,但利薄多销,所以商铺尚可,一间屋子,就需要三千两银子,一年的租金就有三百多两,算是一处产业进项了, “奶奶说的哪里话,这以后,还指望着奶奶过活,如何敢再提条件,婆子不敢要,月例都付不起,倒是可以要两个丫鬟伺候,日后什么样,不敢多想。” 话里话外的意思,成家立业,连个小门小户的娘子都娶不上了,那还不如直接要两个清丽的丫鬟伺候,就算是通房丫头,也能留个后, 王熙凤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还有些眼色贾蔷,暗道一声可惜了,要是珍大哥在的话,那些商铺什么的,都有他一份,如今在老太太看来,嫡脉主家就贾蓉一人,贾蔷虽然有理,许些事说不清楚, “好,那就答应你,宁国府确实还有一批丫鬟在我这,长得好的也有,我还打算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婚配呢, 既然你开了口,奶奶我还不能不给你脸面,平儿,就挑两个周正的,给蔷哥儿送去,对了,屋里的用度,正好两府拆屋子搬出不少物件,看着合适的,紧着你先挑,如何。” “谢二奶奶大恩。” 一声山呼,贾蔷恭敬的做了长楫, “那就好,平儿,回了,” “是,奶奶。” 话已经说完,不再停留,王熙凤带着平儿就顺着院子的小路,绕了一圈就回了梨园,仿佛此事微不足道一般。 剩下的贾蔷终归是松口气,反身对着贾青等人,躬身一拜, “多谢诸位兄弟出言相助,贾蔷日后必不敢忘,铭记于心,我等还需要寻个营生,从长计议。” 谁又甘愿一辈子做伺候的人活计,若有可能,有机会还是要多赚一些银子的,国公府上的生意,自己如何做不得。 这一拜,真心实意,其余人哪里肯接受,都是自家兄弟。 “快快起来,蔷哥儿怎会如此客气,我等兄弟一场,来来,吃肉,吃肉。” “是啊,快坐。” 又是一番相邀,众人重新落座,要了一桌子饭菜,开吃起来。 回到梨园的王熙凤,心有不喜,刚迈进屋子,气哼哼的走到桌子前坐下,端上茶碗沾了几口茶水,骂道; “贾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耍心眼都耍到老娘这里了,那贾蓉当初说得好听,贾蔷那一份也一并给领了,那东市,还有西市的铺子,少说也有三万两一间,拿就拿了,你也要谈好条件不是,如今都找到我这了。” 犹自气不过,还想出点主意,顺顺气,但是一想到大嫂子那里,就需要安稳,如何敢胡挑起事端, 所以说,这股气,对着宁国府那二人,是想出又不能出,还有那三个祸端,怎么以往的时候没发现呢,果真是不能纳妾,谁都想惦记着,反而正室夫人,孤零零住在东苑, “奶奶,要不然给他们找个麻烦,给奶奶出出气,不长眼的货色,说话的机会都不懂。” 平儿走过来,给奶奶倒了茶水,兀自帮着奶奶出点子, “你个小蹄子,竟然还有这个心眼,我看你给奶奶我找麻烦,宁国府的事,老太太那边,需要的是安稳,既然都接受了,此事就过了,你把心思放在修园子的账册上,才是正理。” 府上的事,王熙凤可把不少管家权利给了管事,现在精力都牵扯在修园子账册上,从用工,到今晚吃的流水宴,一笔笔销里面可是有大讲究的,这一进一出,把扒拉一层皮下来,如何能成, “奶奶放心,经手的银子,都按照老规矩留了,还多了不少,看不出来,” 平儿心底有数,所谓的老规矩,就是一成留存,现在少说也是二成利在手,奶奶那买商铺的银子算是有了。 “嗯,行了,歇息吧,” 一阵捣鼓, 主仆二人上了床,熄了灯火,一往如常。 通州城以南的官道上,朝廷近乎三十万大军南下,铁流滚滚,黑色的天际上,繁星点点,却被官道上涌动的光芒所掩盖,从远而近,大军行进,宛如一条火龙,脚步声,马蹄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气势逼人, “报,侯爷,距离第一处营地,还有不到五里路程,斥候来报,胡将军已经修建好营寨,继续带兵南下,说是在下一个地点扎营,明日下午再出发,时间刚好能错开,” 车外, 宁边骑着马在外面汇报着,而车内,张瑾瑜已经躺在兰月儿腿上,睡了好一会,身上还盖了一个毯子,另一边,晋王周鼎,本还想遵循礼仪,可是入了夜之后,困顿难熬,眼见洛云侯如此坦荡,索性学着这一番,躺在车后宽坐上,眯了一会,夏雨则是坐在身边,不时地打着哈欠, 那门口伺候的两个太监,也在强撑着不合眼, 听到车外动静,张瑾瑜悻悻睁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郎君,快到子时了,” 兰月儿未睡,掀开车窗往外天上看了一眼,估摸着时辰就说了出来,张瑾瑜坐起身子,掀开毛毯,活动了有些发麻的肩膀,对外面吩咐道; “宁边,告诉弟兄们,到了大营,各部轮换着吃饭,明日可以多睡两个时辰,辰时过后,立刻启程,” “是。侯爷。” 宁边在外应道,一挥手,身边的传令兵各自散去,往前传令,队伍最前头,就是禁军右卫和孝成所部,知道行军路线安排以后,眼看延绵数里的大营就在前段,灯火通明,并且篝火映天,心中虽然不服气,但洛云侯小露一手的行军之策,就极为出乎意料, “统领,未曾想,洛云侯竟有此手段,原本七日的路程,竟然能压缩一半,手段了得,兵法上,也没说这些啊。” 副将陈尚骑在马背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大营,里面还有不少兵丁正在烧火造饭,这个档口还能吃上热呼的饭菜,想都不敢想, “废话,兵书上怎会教你什么时候扎营做饭的事,洛云侯果真是名不虚传,想来到了大梁城之后,有多少贼军都怕回不去了,咱们速度太快的了,” 感慨之间,就有传令兵飞快奔来,大声喊道; “侯爷有令,按照次序进大营吃饭,明日辰时出发,” 按照队伍行军速度,传令兵从队伍后头跑到前头,挨个传令,嗓音都有些嘶哑, 不到半个时辰,前方大营就映在眼里,和孝成随即下令,道; “陈尚,速度快一些,让弟兄们去大营吃饭,然后在南头营门口位子,找地方扎寨休息,明个一早,咱们先走,要是在和京营的人待在一起,大梁城去的晚了,只怕本将有些事开不了口,四天算下来,咱们能提前大半日就到了,” “是,统领,末将明白。” 陈尚点点头应道,之前的事,统领也解释过,但是洛云侯的中军在就身后,隔着不到是两个时辰路程,也没快多少,所以统领担心是对的, 招呼亲兵,跑到前头,首先就去找了营地校尉,问明情况, “如何吃饭的?” 营地里的辎重营官,此刻就站在辕门口,本以为是洛云侯和晋王殿下的车驾到了,谁知人一到营门口,那孤傲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是禁军那些老爷兵,鼻腔里蹦出回话, “哦,原来是禁军弟兄们,自然是有地方吃饭,南头有一片空地,饭菜都是乱炖,有肉,将就吃,快点进啊,” 看着禁军的人还在马上骑着,辎重营管事脸色就显得不好看,平日里,就算是将军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如何会被小视,暗地骂了一句,果真是老爷兵,不懂规矩, 而骑在马上的副将陈尚,脸色也有些难看,明摆着此人不是等着自己,小小一个校尉,竟然给自己脸色看,本想呵斥,但眼见大军入营,如何能再耽搁,冷哼一声,挥舞马鞭,狠狠抽了麾下的战马,飞奔离去, 留下辎重管事冷眼相待,嘴里骂道; “做给谁看呢,要不是晋王和洛云侯的安排,就凭你也想吃京营做的饭菜,我呸!” “大人万不可如此,可别让人瞧见了,禁军那些老爷兵,历来都是目中无人,何况是右卫的人,都说是驴是马,拉出来瞧瞧才对,说不得南下碰到贼军主力,看看是不是和平时一样傲气,” 有心腹在身边劝慰着,别看他们现在神气,等真的舞刀弄枪,禁军是不是老爷兵,一看便知, “哼,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了,如果临阵脱逃,别人不敢说,洛云侯可真敢拿刀杀人的。” 管事一甩手,心情好了许多,往外看去,估摸着还有一会京营大军才能到,立刻吩咐, “你,回去把那些菜好好热一遍,务必要小心伺候,什么时候王爷和侯爷到了大帐内,你就带着人给送过去,绝不可怠慢,” “大人,您就放宽心,小的亲自带人瞅着呢,” “那就好,” 几人还在营门口等待着, 陈尚就带着亲兵,领着头走在最前面,到了大营南营口,果真看到一排排大锅,而后吩咐兵丁开始用饭,一半人吃,一半人拆解帐篷,整个大空地,随后就变得满满当当, 而北面, 大军终归来到,陆续分了地方之后,在大营中央的空地上,也就是张瑾瑜和周鼎的中央大帐,晋王的车驾到了以后,营地的管事,早就躬着身在此等候, 外面不远处, 在大帐前还特意点燃了篝火,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张瑾瑜掀开车帘,先下了马车,观望了一下,营地虽然简陋,好在饭菜都是热乎乎的,不少军士都已经吃上饭食,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后勤官能力可以。 这才把目光看向一直在身边陪笑的管事,身材肥硕,一身官袍穿的扭扭捏捏不说,走一步打一个颤抖,不说闹笑话,辎重营的,还是这幅身材,不说你贪,都没人信, “你就是此处营地管事的?” “呃,是,侯爷,是小人管着的,小人宋大,今日下午扎好营地,备上各营三分之一的锅灶,轮换一次可供六万大军食用,要不了一个时辰,剩下的锅灶,也都分开,正好凑够三地之用,还是侯爷天纵奇才,能想到天人之法,下官感动得,无以为继。” 说着,说着,眼睛一红,落了泪,这一幕,把刚下马车的晋王周鼎,瞧的一愣,还有此等人拍马屁,下了马车站稳后,还想呵斥一番, 张瑾瑜倒是先夸赞一句,人才啊! “哈哈,宋大,好啊,名字好,做事更好,你能安排的如此周全,本侯给你记一功,宋大,想来是家中老大,既如此,唤你一声大郎如何,” “侯爷,您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小的在家中,父母也都是如此喊的,” 宋大满脸堆笑,身子躬的更低了些,脸上肥硕的面容,挤的就剩下一条眼睛缝隙了, “嗯,办的不错,那明日晚,下一个营地如何管着?” 张瑾瑜也不管他贪没贪,想着明日里营地,可有变化,宋大急忙上前,面色周正,抱拳道; “侯爷,绝不会出差错,三个营地,都是一般摸样,小人明日跟着队伍,一起过去,查漏补缺,这种法子,小人也是第一次安排人去办,以前都是随大军出行,今个经历一遍,并不难做,” “好,好得很,第一次就能做出如此水平,可见大郎才干,后勤这一块,定要跟上,如果缺什么,遇上什么难事,本侯做主,你可以直接进大帐汇报,但务必保证不出大的差错,小错,本侯给你兜着。” 张瑾瑜伸出手,拍了拍眼前之人肥硕的臂膀,却也是个能人,后勤军需历来都是困难,一般人这样做,怕是有些抓瞎了,这种行军只能在安全之地境内用,到了敌国土地上,还是需要传统方法, “谢侯爷,侯爷,您和王爷先回帐内等待,今日,小人给殿下,还有侯爷,准备了上好的菜品,还请侯爷赏脸。” 宋大此时心底已经乐开了,没想到今日这一趟差事,竟然榜上了洛云侯,实在是天大的喜事,赶紧催促身后的人,准备上好的晚宴, 张瑾瑜也没推辞,说实话,真有些饿了, “好,既然大郎有如此孝心,本侯成人之美,先谢过了,殿下,进帐。” 手一收,就对着面前的晋王殿下,做了个请的动作,晋王会意,并无言语,起身先进了大帐内,等张瑾瑜随之一起进去的时候,就有话音传来, “侯爷,为何要夸赞一个献媚小人呢?” (本章完) 第926章 忠顺王二公子 第926章 忠顺王二公子 “大哥,不对啊,走了那么久,别说什么狩猎行宫的影子都没瞧见,就是一间屋子都没有,老三,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是不是这个方向,” 安阳山脉一处密林中,太平教一干人等,摸黑在林中穿行,身后那一处燃烧的亮光,还隐约可见,被唤作大哥的,乃是左护法麾下的梁香主,算是跟在周堂主身边的老人了, 眼看着前面的路越走越窄,好似到了尽头一般,如何会是出路, “着急作什么,这路走的没错,你们看两侧山峰,一高一矮,这就是记忆中的样子,那时候,我自己走的慌乱,误入此处,虽是崖底,可是出路不止一条,前面,就会有个山洞,顺着爬上去,那就是周王爷的行宫了,” 牢骚了几句话,称之为老三的壮汉,快步走上前,在地上扒拉几下,也不知看的什么,起身后,对着几人点点头, “大哥,没错,就是此地,咱们准备等着出了崖底,上面就是行宫东侧,那有个角门,守军就在营门口。” 梁老大并不多言,带上两个人,摸着崖底壁影,往前走了过去,却是前头有个洞口,保险起见,先派人探个路, “你们两个,进去看看,如果是出口,小心点别出去,回来报信,” “是,香主。” 两个太平教众点点头,拿出腰刀,一前一后,就进了山洞,一眨眼就没了身影, 身后那些人还想跟过去,就被梁老大拦着, “都稳着点,探完路再去,不是大哥不相信你,那么久没回来,巡逻站岗的人,位置变没变化,还无从知晓,今夜死了那么多弟兄们,小心些没错,” 虽然是对着众人说的,但也是和老三解释,兄弟情谊,不能因小失大, “大哥,您说的对,那么久没回来,确实不知对方的岗哨如何安排,真要过去,还需要小心动手,” 老三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鲁莽的早就丢了性命,来的大军一万人,现在还不及四千,已经到了生死关头,除非是化作百姓,逃离即可,但圣教大业,如何能放下, 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盯着洞口, 等了片刻, 见到洞口有动静,稍有声响,刚去的二人,又同时回来,身上不过是多了尘土,咳嗽两声, 二人满脸喜色,回道; “香主,路没错,前面不过百丈距离,就是一处围猎行宫,而且洞口极为隐蔽,在山坡后面,我们兄弟俩大致看了一下,守军不多,” 听到果真有狩猎行宫,周围人的心中一喜,活路就在前方,梁老大也不再犹豫,立刻回转回去,找周堂主汇报, 此时的周秀,带着大军,跟在前面探路人的后面,距离不远,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经历了一夜的惊慌,许是有些疲惫,但性命攸关时刻,只能强打起精神, “堂主,好消息,前面路窄处就是暗道,进了洞内,爬到上面之后,三百丈的距离,就是一处行宫狩猎围栏,消息没错。” 梁老大声音沉稳,探明的消息,都不会错,这一点,周秀心里明白,毕竟是跟着自己的老人,什么情况,心中有数,既然人这么说了,事情就没错,脸上狠辣之色一闪而逝,打不了城池,那么安湖这片宝地,就留下他打家劫舍,只要躲着官兵就好,想到此,看着周围已经疲惫不堪的弟兄们,嘱咐了一句, “诸位教中兄弟们,路已经探明,今晚,就要找朝廷报仇雪恨,前头是狩猎行宫,想来,里面是不差东西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今晚的了,” “堂主放心,出不去,横竖还是死,不如和他们拼了,” “对,拼了,咱们教中兄弟,哪里还怕拼命。” “堂主,弟兄们打头阵,您就瞧好吧。” 周围的太平教众,香主,坛主,旗主,都纷纷自告奋勇,此时在不搏命,等待何时, 周秀暗自点头,士气可堪一战,不必再等,看着心腹梁老大在身前默不作声,这第一仗,摸黑下手,还得是他, “好,那就干了,打头阵的,还是你梁老大,你带上教中好手,趁夜色摸黑进去,把守卫解决,尽量别被发现。” “是,堂主,属下会小心的,” 梁老大一脸坚定的答应下来,抱拳转身离开,周秀见此,立刻吩咐道; “你们快速整军,等老梁带人出去,尔等就跟在后面,只等着解决守卫岗哨,立即冲进去,见兵就杀,女的留下,可明白。” “是,堂主,此战必胜,” 阴郁的话音响起,想起那些被烧死的弟兄们,众人眼中带着杀气,必找朝廷报仇, 而后就是一阵希希梭梭的声响,从山洞密道口传出来,太平教的人已经从洞口悄无声息的摸了出来,打头的就是梁香主,身后则是跟着的他一干兄弟,等人出来后,就趴在一个土坡的后面,朝着营中观察, “老三,数一数有多少岗哨。” 夜里天黑,视线不好,这里的人,只有老三眼睛利落,所以梁香主也不废话,直接让老三先找个高处探查,远处行宫虽有火光,但离得太远,瞧得不清楚, “大哥放心,那些草包,只能欺压百姓,能有什么,待弟去查看一番,只等着杀进去,好好畅快宣泄心中怒意,” “小心些,” “大哥,我去了,” 老三应了一声,阴沉着脸,迅速匍匐往前趴着,走的还是草地,自然看不出动静,而梁香主一招手,身后趴着手下教众,则是顺着老三爬过的地方,小心跟在后面,眼看着三百丈不是太远吗,就要接近的时候, 忽然, 东面静宜的官道上,突然传出了马蹄声,梁老大心中一惊,赶紧低语, “都别动,有骑兵来了,” 话音刚落,东北方向隐约就瞧见一片阴影袭来,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护着一辆马车匆匆赶来,狩猎行宫的守卫,立刻集结,搬着拒马,守在大营门口, 这一闹动静, 他们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快要从嘴里飞了出去,梁香主还能沉住气,手下的人就着急,蠢蠢欲动,随着密道洞口里的太平教众出来越来越多,老三牙尖一咬,狠狠地小声说道; “大哥,要不咱们现在就动手,让后面弟兄们跟上,杀他们措手不及,如何?” “不行,来的骑兵皆是重甲,而且护着的马车,好像是王府的,想来他们是碰到什么事了,等他们那进了营地安顿之后,再摸进去,如果现在动手,弟兄们损失太大不说,万一让那些骑马的跑了,如何追得上,” 梁香主低沉的话语,压着众人不敢动弹,尤其是前头的老三,狠狠瞪了他一眼,让其不敢乱动, “哎,那么好的机会,” “别说话,等堂主的命令,你没看到后面缓坡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眼看着老三还不服气,梁香主只得用手抓了他的手臂,指一指后面的缓坡,果真,老三回头望了一眼,刚刚缓坡上还有人放哨的,如今什么也看不见,那说明堂主是暂不动手了, 犹豫间, 骑兵队伍就到了近前,马速降下,缓缓靠近营门口,不得已,他们只能在此低头趴在地上,缓坡之后, 太平教的人缓缓而出,都躲在后面,前面的变数,还有官道上来的蹊跷的车队,早已经落在周秀的眼里,随之伏低身子, “弟兄们都小心一点,先看看再说。” “是,堂主,您看,对面的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几人猛的一惊,抬头望去,随着营门口的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一位男子,卓尔不俗,一身白衣在火光的照应下极为显眼, “堂主,不对啊,来的人一看就是京城贵人,夜里来此,堂主您说会不会忠顺王府的世子来此?” 身边的香主狐疑的猜测着,终归是多看一眼,越看越像,以往的时候,他跟着楚教主来过京城,见过不少贵人,这气质没错的。 “哦,忠顺王的世子,深夜来此,倒是有意思,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瞅着机会,杀进去瞧瞧,现在守军都出来了,不能鲁莽。” 周秀眼里闪烁着思索之色,如今到了现在生死关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吁” 三百丈之外,马车停下,随即,一阵脚步声从营地里传来,那是狩猎行宫里的守军,人还没到跟前, 就有话音骂了出来, “怎么回事,人来的这般的慢?” 随着声音而去,马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忠顺王府公子周怀瑾,乃是忠顺王府的嫡脉二公子,也是世子周允祯最大的对手,让其世子之位坐不安稳,不少王府的门客,也是倾向于他,可惜,仅仅因为不是嫡长子,才与世子之位失之交臂, 周怀瑾如何能服, 四下笼络不少江湖门客,还有闲云野鹤落榜的考生,冲做幕僚收之麾下,今日来此,更是应了一件大事, “回主子,想来是路上耽搁了,这一次送的东西极为重要,安全为上,自然是要谨慎的,” 身后还有一位江湖门客打扮的人,低着头在那解释道,此人生个面目憨厚,但长得极为壮实,腰间的更是缠绕着独门暗器飞刀,显然也是一位江湖好手, 周怀瑾听到是自己教习师傅,飞刀门门主孙代云的解释,态度才缓和许多,但还是一脸的不耐烦,这么晚还要出来,一出城门就不好回去了,还要在此冷冰冰的行宫过夜,心里不爽, “师傅,按理说,江湖中人更应该知道约定时间重要,如果拖延时间太久,又没有提前知会,接头之人岂能心平气和在此等候,万一是个麻烦,师傅,那可就真麻烦了,大哥那边可有不少暗线盯着。” 周公子眼中带着警觉,这几日在王府几乎没见到大哥身影,也不知做些什么,趁此机会,宫里面,已然传出话,要给太上皇六十大寿举国同庆,到时候,会有诸多朝中大臣,和宗族之人献礼,他也要留个后手,目的就在这个贺礼上,一鸣惊人,要是能夺得头筹,好处可不少的, 但难就难在这个贺礼上,宫里面啥都不缺,就算是少有的天下奇珍,大多数都在宫中珍宝阁, 所以, 贺礼只能别出心裁,太上皇修道,几近痴迷,人尽皆知,所谓的修道,无非是修身养性,延年益寿,旁人不知怎么送,他就想出了一个道理,贺礼只能从修道入手, 关内之人,就算不是江湖中人也知道,天下道门为龙虎山和武当山为尊,和佛门静安寺以及金山寺,并称之为名门正派的泰山北斗,最后他的心思就打在了龙虎山的身上,幸好早年间父王和龙虎山的张天师有些交情,依着师傅的话,送了许多好处,才得来的道家养气的秘籍,还另外收集备上一个两百年份的紫参,留作今晚的交易,只是交换的时辰,设在此处,匪夷所思, “公子放心,此事,龙虎山既然答应了,必定会送来,安排在此,就是为了躲开世子的眼线,城里王府上,不好与那些名门大派联系。” 孙代云虽然出言安慰,但是心底不禁也是起疑,早就约定俗称的规矩,龙虎山作为江湖魁首岂能不知,难不成路上出了事,按照龙虎山那些牛鼻子老道的身手,即使一个人,那也早就到了,不应该啊, “哼,那再等等吧,孙将军呢?” 二公子朝着营门内,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只见刚刚戒备森严的营门处,一位身材肥硕,衣服都穿的皱巴巴的守将,赶紧跑了过来,躬身一拜,道; “狩猎行宫守将孙平,见过二公子,末将招待不周,还请二公子恕罪。” 说完话,也不知是不是弯腰太快,头上戴的头盔忽然歪了一下,往前掉下来,卡在眼上,这一下,别提周围的人一愣,就连孙平都吓一跳,赶紧伸手把头盔扶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真是丢脸面了, 二公子周怀瑾脸色一黑,张口就想骂出声,却被身边江门主拉了一下衣袖,凑过来耳语道; “公子,此人是您母妃娘家人,也算是自己人,一直对公子忠心不二,许些小事,不必在意,” 周怀瑾一口气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一直不曾出京城,对外的事不太了解,但也知道,手下的人需要笼络,尤其是大哥那边,已经坐稳世子的情况下,再不想法子,以后的出路在何地, “孙将军辛苦,竟然能恪尽职守,这么晚了,叨扰将军了,” 话说的好听,心中虽然还有些厌恶之感,但脸上还挂着丝丝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孙平心下稍安,赶紧后撤一步,做了请的动作, “二公子,夜风寒冷,还请去大帐内休息,热酒热菜,还有上好的鹿肉,早在里面的锅中炖着,二公子要是不嫌弃,可品尝一二。” 孙平可不是无脑之人,刚刚是在大帐内睡着了,谁知道二公子竟然来得那么晚,还好今日猎了一头鹿,洗刷干净之后,一直就炖在锅里,只等着二公子来享用, 看着有些卑躬屈膝的孙将军,二公子周怀瑾面色舒缓了许多,朝着外面官道上望过去,一个人影都没有,可见那些破道士,根本就没遵守约定,气哼哼点点头,抬腿走了过去, “江师傅,走,咱们进去歇歇,明副将,你也把弟兄们带进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谢公子。” 一阵嘈杂声响起,营门口的众人,簇拥着二公子进了行辕内,更是七嘴八舌的夸赞声,嚷嚷着叫一些伺候的丫鬟来此,热闹一番,营门口的守军,则是撤回行营内,不见了踪迹。 而外面, 旷野中,依旧是静悄悄的一片,谁也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梁老大趴在地上,慢慢后退回山坡,然后找到周堂主问询, “堂主,人来的不少,重甲骑兵百十人,看着营内守军,约有三百之数,或者说接近五百人,想要进去,必须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只是最后那些重甲骑兵不好对付,” “莫要着急,你们从东墙翻进去,把营门口的人解决了,然后悄悄进去,先杀守军,把那些骑兵甲士惊到就成,放其离开,等我们找了补给粮草,再撤回山崖底部,多带帐篷,这算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周秀转瞬间就想好了藏身之地,身后的洞口虽然窄小,但内有乾坤,是个逃命的好去处,只把洞口再做遮掩,寻常人发现不了,等把今个事情做下后,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是,堂主,咱们弟兄们不会出乱子的,您等着好消息吧。” 梁老大点点头,起身朝着外面看了看,依旧是风平浪静,这才躬身出了缓坡,顺着树的阴影,挪动过去,爬到老三的位子,从地上拉起几人, “走,去东墙那边,摸墙翻进去,然后从营门里面动手。” “是,大哥!” 十几个好手伏低身子,然后快速绕道前面,靠在东墙下的角落站定,看着墙的高度,一个人是上不去的。 几人相互看了下,双手一撑墙面,搭了手一人做底,另一人纵身登上几人掌面,快速一跃,翻身上了墙头,看着院内四下无人,随即朝着下面招招手,下面的人看到手势,接二连三的,跟着上去,翻过墙面,立刻找了树荫处躲起来。 须臾间,十几个用刀的好手就下了墙面,埋伏在树荫处,等着弟兄们集结齐了再说, 突然, 不远处一个帐篷亮起了灯火,有人骂道, “娘的,上值了也不叫老子!” (本章完) 第927章 龙虎山的道士 第927章 龙虎山的道士 墨染般的浓稠夜色里,远处的山峦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静谧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南下大军中央大帐内, 灯火通明不说,一片热气腾腾的气氛,早就有烧的通红的炭火围着炉子内,上面还烫着一壶酒,随后,外面的军士,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吃食端了上来,摆在桌子上。 一盆盆的饭菜炖肉,还有上好的狮头丸子炸出的酥肉等,满满当当凑个十份,能在军中吃上这些,可见是辎重官宋大极为用心了, 拿起筷子就夹上一块大肉放入嘴中,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肉入口中,几乎是入口即化,煮的时间可不短, “好,好,能在军中吃到这些,宋大朗有心了,” 随口夸赞一番,让宋大刚刚直起的腰,又弯了下去,满脸堆笑, “谢侯爷夸赞,能为殿下和侯爷效劳,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只等着殿下和侯爷用完膳之后,在此简单休息即可,明日里的吃食自然有专人送进来,小人需要提早去下一个营地,怕是没机会在身前伺候,心中不安。” 献媚的话语一出,张瑾瑜心里腻味一下,但不至于面色有变,而晋王周鼎本就是不喜欢阿谀奉承之辈,加之这样的话语,在一个胖子身上说出来,别提多尴尬,还有眼前的饭菜,都是煮的,炖的,炸的,味道尚可,但哪里比得上宫里和王府里的饭菜。 所以填饱肚子应付了几口,也就放下筷子,想着记得侯爷的话,在其位谋其政,只得违心开口,道; “宋主事正事要紧,保证大军粮草供应,乃是首位,如果一切如常,此战的首功,和侯爷说的一般,你是首位,孤答应了。” 惜字如金,整晚都没听见殿下开口说话,心中极为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做的哪里不对,谁知道,临到最后,能得到殿下夸赞,三生有幸,肥硕的身子一动,赶紧跪下叩首; “谢殿下大恩,下官无以为报,此次粮草运送安排,乃是下官亲自押送,万不会出一点差错,并且下官一直会跟在军中,殿下所需的,只管和下官传话,必有所应。” 宋大说着说着,感动得泪水都流落下来,以往孝敬的,都不过是利益瓜葛,如今有机会攀附洛云侯和晋王殿下,诺大的家财,也算是有了归处,想到自己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子承父业,以后,还不是殿下一句话, 张瑾瑜坐在主位上,筷子一动就没停过,想今日从府上出来,走得急,哪里吃的饱饭,一日的行军,虽说有殿下买的零嘴,但自己的饭量,哪里能吃饱,顾及颜面,只是略微动了嘴,垫垫肚子, 方到今日此处,才能大口吃饱,不过这个辎重主事,还真的会拍马屁,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没有一个是庸人。 而晋王周鼎,脸上略有些尴尬,没想到军营里的官,竟然还有这般阿谀奉承之徒,尴尬点点头, “孤知道,你下去忙吧。” 显然是撵人话语,宋大心中一个咯噔,是了,殿下坐了一天的马车,舟车劳顿,定然是饿了,赶紧谢恩起身, 招呼了一声; “侯爷,殿下,下官告辞了,” 又拿眼瞪了周围那些兵士一眼,瞬间,帐内伺候的人陆续退出,只留下晋王和洛云侯身边的亲兵护卫, 人一走, 帐内顿时清净了许多,周鼎拿起筷子之余,松了一口气,张瑾瑜笑了笑,咽下嘴里的一块肉,笑道; “殿下不必紧张,大武最不缺做官之人,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以后见得会更多,不必在意,” “呃,侯爷所言极是,只是听到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总归是心中不自在,圣人有言,亲贤臣远小人,乃是人间正道,” 总归是有说不出的腻歪心里,如果都是贤臣,敢直言劝诫,如盛唐魏征一般,该有多好。 这点心思,落在张瑾瑜眼里,如何还不知晓殿下何意,倒也没错, “殿下想法虽好,可世间人无完人,有人献媚,有人直言不讳,更有人是倔强不已,但为官者,基本要求就是尽职尽责,何为尽职尽责?” 反问一句,其实都是一些浅显的道理,别说他们贪,世人谁不贪,谁不自私, “这,” 晋王周鼎沉吟片刻,或许是他太过执着了,天下做官的人,什么样的没有,想起父皇所说,天下不可能都是能臣直臣,那样子,朝廷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侯爷,是小王着相了,既然为官,只要能把朝廷的职责做完,并无缺漏,首先就是一个尽职的官,至于贪污与否,乃是德行有亏,遇事大祸临门,自然是议罪论处,平日的言语,无伤大雅。” 这番话,说的张瑾瑜一顿,停下筷子看向晋王周鼎,还真是皇家子弟,教育这一块,端是厉害,点点头, “殿下明白就好,今次南下,极为重要,几十万大军说得好听,没有粮草供给,不过是一群散沙,所以臣,留着最精锐的骑兵护送,可战可逃,余下的战事,对方甚少有骑兵,大军欺身,横推过去,不留活口。” 这也是张瑾瑜无奈之举,粮草再多,也养不起整个京南灾民,再者,饿红眼的灾民,已经杀了不少朝廷官兵,甚至于自相残杀者不在少数,习惯了抢粮的流民,可比那些匪徒可怕, “一切听侯爷,小王不插手,” 晋王微微颔首,兵权之事,父皇有着交代,决不能肆意插手,做监军也是一个托词,主要还是学而致用,看看洛云侯怎样用兵的,话里话外的意思,父皇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两军相争,为何一定能胜, “善,殿下,多吃一些,明日又不知几时能用膳。” 二人说着话,就在帐内用膳,张瑾瑜则是让周围宁边等人,去外面端了饭菜,一并在帐内吃。 却不知大营外面, 从西南而来的,竟然有一群道士打扮的人,骑着马匆匆北上, “慢,躲起来,” “师傅,又怎么回事?” 领头的中年男子,头戴混元巾,那巾冠方正,线条硬朗,宛如一方沉稳天地,稳稳的压在道士头上,一袭青色道袍,宽大的袍袖随风轻摆,上面竟然用银丝绣着云纹,行走间随风摆动,宛如波浪,仿佛如山川云雾都纳入于一身,腰间更是束着一条黑色腰带,尾端自然下垂,好不飘逸。 前方的火光冲天,人马喧嚣,乃是大军扎营的档口,他作为龙虎山第三十八代弟子,龙虎山的带队长老张天易,什么江湖密事没见过,如今京南乱象扰乱天机,实在是不宜碰触血煞之气,看着身后跟着自己游历的掌门弟子谭良才,不禁摇摇头,要不是自己早知道他不能吃苦,幸好带了许多晚辈众人,多方伺候才到了此处,连约定的时间都过了,还不知如何解释呢。 “哼,要你们快马加鞭赶路,偏偏不听,早些时日到了京城,何必碰上这些血煞之气,” 看似是埋怨,实则也是埋怨自己,好好的事,何必带上他们,要是自己动身,早就在京城客栈吃上好酒了,但是一想到掌门师兄的嘱托,这不得不来啊,师妹还需要上好百年人身养着身子,也不知京城有多少,自己的银子可没带那么多,不过一想忠顺王府那边的交换,想来王府不缺这些。 实在不成,他不介意当一回梁上君子。 “哼,师傅,这话说的不对,京南民乱至今,闹得也不是一时半会,为何不绕点路,从荆南郡走五湖郡,路过晴川郡就到了京城地界,还不是师叔想要看什么民生疾苦,绕道林岳府,走的京南路子,要不是带的干粮充足,怕是死在那里了。” 一群年轻的道士里,有一人鹤立鸡群,生的面容白净,风度翩翩,竟有些道家出尘之意,其余人则是普通道士打扮,唯有他,穿的衣物也是绣了云纹的, “咳咳,师叔不是也没有料到,朝廷的兵马竟然在一日间就落败了,山间小路虽然难走,但胜在安全,要不然被那些太平教的妖人寻见,你我带着的同门,怕是惨遭他们毒手,” 张天易摇摇头,说得好听是太平教救世人,不过是蛊惑人心之举,江湖上,最为出名的乃是白莲教,不少江湖门派投入麾下做起爪牙,被称之为圣门,而如今,又出来一个太平教,虽然还没有牵扯江湖门派,但是白莲教复出,总归不是个好消息,毕竟名门正派,对此深恶痛绝的, “行了,谁能想到,京南之地赤地千里,荒无人烟,尸骨遍地宛如炼狱,真的是天下大乱了,” “那又能如何,朝廷自有法度,前面的大军,看其规模少说也有二十余万,那大梁城下的贼军是做了无用功,死了那么多的人,朝廷援军先一步到了,” 谭良才乃是龙虎山的杰出子弟,出身于官宦世家,从小就跟着掌门修道,礼数上就差了许多,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去约定地点见面才行, “少废话,现在抓紧走才行,万一被朝廷斥候盯上,再想走就走不成了,不走官道。” 老道士一打马,就从官道上下了小路,准备绕路而行,毕竟入了中原,没有大山阻隔,四通八达,身后的弟子道士,无奈只得跟随,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刚下了官道没多久,在就四周,忽然多了许多身影,拦在前头,张天易心中一紧,暗道一声不好,千躲万躲,没想到还是啄了道,赶紧勒紧马匹,朝着前面喊道; “敢问是朝廷的人吗?”只见前面的人“咦”了一声,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把,果真如自己想的一般,不是贼军斥候,看样子是一群道士,不过紧要关头,还需要盘问一番, “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斥候校尉,一脸的怀疑,这么晚的天,还有道士赶路的, “回军爷,我等是龙虎山的道门子弟,今个是奉掌门之命,去京城寻访贵人,这是度牒文书,” 说着,翻身下马,拿出度牒文书递过去,这样子,可不像是道门天师的风采,瞧得身后那些弟子目瞪口呆,急忙跟着下马, 拦路的京营斥候,接过来照着火光一看,果真是龙虎山的度牒文书,但现在不同以往,京营可是洛云侯为帅,杨将军说,所有南下北上的,在夜间行走的人,全部抓捕,如有私自放走者,斩。 他们都知道杨将军说到做到,即使不怕杨将军,那洛云侯的虎须谁敢触动,所以还回了度牒,扬起手,周围的官兵就围了上来, “来人啊,绑了押解进军营。” “是,校尉。” 眼见着官兵拿着绳子围了上来,身后的那些弟子心神一动,手握在剑上,准备动手,却被老道安稳住,笑着道; “诸位军爷,小道真的是去京城寻贵人的,尔等万不可阻拦,再说,龙虎山的面子,总归是有一些的,” 听着话音,不像是说谎,京城贵人,这一迟疑,老道觉得有戏,就准备掏银子买个过路财,谁知,身后有伍长小声道; “大人,什么贵人能有大营洛云侯和王爷贵呢,” 这一提醒,校尉恍然大悟,不再犹豫,吩咐道; “拿人,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校尉。” 也不知从哪里围上来一群人,手持弩箭对着此处,顿时老道脸色昏暗,别看他武功极高,但是面对强弩和披甲之士,也只有逃命的份,索性开口问道; “敢问校尉,大营主帅是何人领兵,如若方便,还请引荐,就说龙虎山掌门师弟张天易,有要事禀告,如何?” 张天易也是在赌,万一是王爷的人,许些事好办,如若不是,也不能引起误会,平白落在此处了, “这,倒是可以,你跟着回大营,我去禀告将军。” 校尉没有迟疑,虽然没有回答,但也点头答应,正是因为他的身份,如今太上皇修道,谁人不知,说不得就遇上事了, 好在此人答应,老道回头用眼神宽慰几下,就被兵丁押送入了大营,正巧遇到巡夜的段将军,为了不给自家将军找麻烦,赶紧上来汇报, “报,将军,卑职在西侧小路上,截下一群道士,说是去京城拜访贵人,卑职不敢擅自放人,就把人带回来了。” 此时巡夜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关外将领段宏,领着骑兵巡视大营周边,这就遇上了, 段宏刚吃完饭,就带兵出来逛一圈,算是消消食了,没想到还能碰见这些事,一看那些人,穿的金贵,什么道士和尚的,夜里鬼鬼祟祟,就是细作,撇了一眼人群里的道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回了一嘴, “什么道士和尚,哪有夜里赶路,鬼鬼祟祟按照细作处理,杀了,” “啊!” 斥候校尉一愣,怎可如此,怕将军没听清,赶紧解释,道; “将军,是龙虎山的道门子弟,” “什么龙山虎穴的,本将连女真人都杀的如砍瓜切菜一般,还怕这些恶人,一刀剁了了事,” 段宏满不在乎,如今大战在即,哪有心思管这些事,只等着明日分配人手,好护着侯爷安危才是。 眼见着事情到此,身后的老道张天师也急了,竟然是关外的将军,那这样说来,朝廷用的领军之人就是关外的洛云侯了,想到此,赶紧出声喊道, “将军别走,老道乃是龙虎山长老,有要事禀告侯爷,” 躬身弯腰,做足了礼数,显然不是一回两回了,段宏本想打马离开,一听是要见侯爷的,哪里能离开,眼神冷冽回顾, “好,既如此,本将带你过去,如若不是,别怪本将刀不利乎。” “将军放心,我等必不可造次,” “那就好,走吧。” 一招手, 身后分出一队骑兵,围着这群人,让刚刚押解斥候的人离开,还有那些马匹包裹,一并牵了出来,就往大营深处走去,眼见着人走远了,斥候校尉赶紧摆摆手,领着人就出了大营,折返回去警戒。 却说这一行人进了大营之后,眼里映着如此规模的大营,不由得咽了下唾液,朝廷看来是动用整个京营大军,生死之战,影响天下时局,什么时候,朝廷也敢孤注一掷了。 张天易微微有些不解,看不明白啊, 不一会, 到了大营中间的位子,就有一处守卫森严的大帐,屹立在那,段宏翻身下马,吩咐道; “来人啊,给他们搜身,本将进去汇报一声,” “是,将军。” 周围亲兵可没有那些肠子,竟然把这群道士分开,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连裤裆里那玩意都查看一番,确定没有藏匿东西,这才罢手,羞得几人气愤至极,龙虎山的弟子,怎会受这些气,还想开口,却被为首的张天师冷眼压着, “段将军来了,” 段宏刚掀开帘布想进去,却不知从内里走出几个亲兵,端着水盆出来,脚下的步子顿时停住,看这样子侯爷怕是睡了,劳累一天,如何能打扰,遂拦着出门的亲兵,小声问了一句, “嗯,你们俩,侯爷在里面可睡了?” “回段将军,侯爷还未休息,刚和殿下洗漱完,正准备更衣。” 几名亲兵摇摇头,回了话走了出去,更衣的事,轮不到他们操心,毕竟主子都有人伺候,兰夫人可在里面,他们送完水只能守在外面,晋王那边也是一样,和侯爷住在一个大帐内, 段宏也知晓内里的事,兰月姑娘要是在里面,自己怎敢进去,还在犹豫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侯爷话音, “干什么呢,还不进来?” (本章完) 第928章 公子此地不善 第928章 公子此地不善 “老三,动手。” “是,大哥,” 狩猎行宫营门口,十几个人手持短刃,蒙着脸面,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从墙角摸黑跑了出来, 队伍最前面,就是被称之为老三的壮汉王三,低着身子靠在墙角,悄无声息的走到近处,看到那些行宫里的兵丁,眼神还看着外面,立刻欺身上前,捂上嘴巴,短刃一挥,守卫兵丁就没了声息,眼里狠辣之色一闪而逝,带着人又迅速靠近剩下的人,合着几个呼吸时间,就把营门口守卫兵丁杀个一干二净, “都警醒一点,你们几个,把刀捡起来,站在门口装个样子,另外几人,把尸体搬走,顺便给堂主发消息,别弄出太大声响,要是发现失了手,别怪我不讲情面。” 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身后的教中弟兄们点点头,迅速照做,悄无声息的就把营门口的人换了, 而后, 就是一阵脚步声,从外头传来,周秀忍着激动神色,带着大军缓缓前行,到了营门口,也不停留,只对着梁香主点点头,就带人潜进去,没了声息。 此地说是狩猎行宫,倒也不大,像是一个庄子般大小,还带着后院空地,建了不少帐篷,周王爷曾交代,狩猎行宫,不搭帐篷,如何能叫狩猎之说。 “殿下,您稍等片刻,鹿肉最后一方酱料,放好后就端上来,” 进了大帐内,等二公子坐好之后,守将孙平亦步亦趋,陪着笑脸,略等一会,不少丫鬟就端着一盆盆上好炖菜上来,虽然卖相看着不怎么样,飘出的香味却是极为诱人,也让二公子周怀瑾脸面好看了许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肉香浓烈,入口即化,赞道, “孙将军有心了,此乃上等的鹿肉,煮的软烂,甚合口味!” 难得二公子夸赞,孙将军满脸喜色,眼角眯成一条缝,嘴角合不拢,献媚的模样,就连飞刀门主都看得嘴角抽动,还真是,够小人的, 许是吃了饭菜,转移了注意力,刚刚不愉快的气氛散了许多, “二公子喜欢就好,承蒙二公子瞧得起末将,今日劳烦公子在此地休息片刻,需要什么只管跟末将说,定然给二公子筹办稳妥,” 孙平也是豁出去了,王府里面,如今也是暗斗不已,不说大公子大公子身边的幕僚,门客众多,就是其余公子也有不少心腹, 自己这边一系人,打小亲近二公子,并且二公子身边的门客虽然不少,但是手里部曲却没多少,自己投过去,怎么说也是心腹,这样一来,行宫督将的地位,那就稳了,左想右想,终归是留在心里,世子的位子,公子怎么就不能争一争, 还想再说一些献媚的话, 谁知, 江门主耳朵一动,神情警戒,刚刚,好似听到了惨叫声,喊道; “诸位警戒,孙护法,去外面高处看看,怎么回事?” “是,门主。” 飞刀门护法孙启文面色谨慎,手握着长刀,应了一声,一个蹬腿立刻窜出大帐,顺着中院的墙,一个轻身法,几步登上墙头,伏低身子,四下瞭望。 而帐内, 随着江门主这一声大喝,却把还在献媚的孙将军吓了一跳,不满的瞪了江门主一眼,还以为刚刚叫喊的是他,一个将军怎么就成了护法了,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 “二公子,您放心,这里地广人稀,甚少有人来此,末将手下有六百名甲士,负责行宫安全,寻常人等进不得,刚刚那位壮士,胡乱大喝一声,倒是把末将吓了一跳。” 说话似是安慰,可却没人理会,帐内飞刀门的门人子弟,还有二公子带来的亲兵护卫,此刻都抽出长刀断刃,在大帐四周警戒, 亲兵侍卫长明安更是脸色阴寒,吩咐道, “快,去通知亲卫兵集合上马,把马车准备好,快点” 命令完之后,也把长刀抽了出来,护在二公子身边。 还坐在那吃着鹿肉的周怀瑾不明所以,知道飞刀门主的本事,应该不会错,外面应该有了动静,但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不是说这些道门乃是名门大派,难不成为了几个野山参,出尔反尔,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那什么养身秘籍,大不了不要了,何必呢, 疑惑间, 或许外院是有了动静,刚刚派出去的孙护法,发了独门暗哨的响动,提醒帐内,外面情况有变, 江门主听到了,侧耳倾听,果真,外面竟然有一丝喊杀声,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瞬间打破宁静,猛然转过头,烛火晃动,印在江门主脸上阴晴不定,厉声说道; “二公子起身,咱们撤,外院有兵刃打斗声,人数最少也过千,出事了。” 此话一出, 帐内人皆惊,尤其是孙平,瞪大眼睛,根本不信,谁那么大胆子敢来截杀自己,再说还有那么多兵丁在呢,犹豫的时候,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好像带着侥幸问道; “这位壮士,话不能这么猜测,本将这里虽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不服气的话音还未落下,门帘响起,刚刚出去的孙护法,一脸的惊恐跑了回来,大气都不敢喘, “二公子,门主,不好了,外面竟有太平教的贼人杀了进来,人数少说三千人以上,营地那边已经顶不住了,里面还有几个用刀的好手,是江湖中人,” 最后这一句,就是提醒,太平教来人不是善茬,用刀的好手,飞刀门也算是一个,说是飞刀门,擅长的可不一定用的是飞刀,所以同样用刀的,谁还看不出来好坏呢, “什么,太平教的人,不会吧,看没看错,这些贼子怎么来这地方了,三千人,怎么可能。” 你要说几百人混到此地也好说,南边大梁城打的你死我活,怎会派兵冒进, “孙将军,快一些组织兵力,守住中院门庭,然后准备马匹,带剩下的人准备护送二公子走后门,” 明副将根本不理会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二公子的安危,要是二公子少了一根汗毛,他们这些人都得给二公子陪葬, 几人说话间,外院的打斗声和厮杀声越来越近,孙平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回道; “明副将,后门那地方,被王爷给堵上了,只有东门和南门尚在,并且都连接前院,想要出营,就需要杀出去,” 悻悻开口,脸色更是瞬间苍白起来,丝丝细汗也顺着鬓角流下, “什么,孙将军,此事万万不可胡言,杀出去,要是陷在里面当如何?” 明安暴怒,差点忍不住抽刀就要把此人砍了,一个营地都守不住,周怀瑾心里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压住性子,问道; “孙将军,中院还有后院,还有多少兵丁,或者说多少人?” “回二公子,营中之兵,大多数在前院营地,中院还有后院,约有一百兵,加上马夫,脚夫,伺候的,还有一百人,其中女子三十人,做丫鬟伺候,” 这些东西他熟,脱口而出,好像想到些什么,继续说道; “二公子,院内还有上好马匹二百余,除了女子,都会骑马。” 补充的这一句,让江门主和明副将眼睛一亮,好出路, “二公子,立刻集结人手,咱们冲出去,二百匹战马骑兵,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是啊,二公子,小的带着门人子弟,给您在前头开路,万无一失。” 现在被困在营地内,骑兵速度提不起来,也不过是做困兽斗,奈何不了他们, “好,记得再多准备一些马车,跟在后面做伪装,那些女子也是可怜人,一并带上吧,给本公子准备一匹马,本公子跟在江门主身后,” 二公子周怀瑾也不迟疑,竟然起身把白衣轻衫脱下,换了一身军士的袍服,穿了轻甲,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明安知道二公子的想法,点头同意, “公子,末将在您身后,护着您离开,” 眼看着准备稳妥,见孙平安还愣在那,呵斥道; “孙将军,没时间了,” “哦,是,是,末将这就去安排,快点,纪文海,集结人马,把马都牵出来,准备车架,” 营地副将纪文海,早就把人集结到中院入口的位子埋伏起来,此时的狩猎行宫里面,一片混乱,太平教众皆是穿着黑衣兵甲,在营帐中和守军夹缝厮杀,手里长刀在火光闪烁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还有人借此喊着, “太平降世,天下大吉。”声音响彻夜空,更加让守军官兵脸色苍白,仓促迎战,人数上的劣势弥补不了,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退到中庭营帐,见到将军慌张的跑出来,纪文海立马上前,喊道; “将军,贼人乃是太平教的逆贼,人数不少,前院弟兄们还在抵抗,咱们从背后杀过去,尚有一线生机,” “哎呀,我的纪将军,敌众我寡,二公子尚且在此,什么杀出去,咱们现在要护着二公子安全离开,快过来牵马,准备车架,能上马的上马,不能上马的进马车,再晚就来不及了。” 孙平可不管这些,让其他人去马厩牵马,另派人去通知那些奴仆,可纪副将一脸不可置信,外面那些人,都是自己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兄弟,现在他们竟然临阵脱逃,如何能做到, 前院里,已经杀得一片血海,双方短兵相接,根本不留活口,厮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太平教来势汹汹,今日稀里糊涂又折了那么多弟兄们,周秀早就憋着一口气在心底, 而行宫守军, 被孙将军折腾半夜未睡,刚想休息,就仓促迎战,一时间阵脚大乱,边打边撤,难以抵挡。 “将军,现在杀出去,配合二公子骑兵,还能压制他们,要是走了,那五百弟兄们的命可就完了,这些人都是跟着将军多年,如何忍心。” “纪文海,本将的话就是命令,二公子必须安全出去,不是本将心狠,当兵吃粮,总有这一天,本将也不是和他们没有感情,此次回去,定然给他们三倍抚恤,快点,公子出来了,” 冷冰冰的话语,让纪文海还有中院剩下的兵丁有些不可思议,朝夕相处多年,如何没有感情,可军令如山,二公子已经走出大帐,不耐烦地粗催着, “还愣着什么,全部上马,摆好阵型冲出去,” “是,二公子。” 众人应了声,赶紧上马,而那些战马骑兵身后,则是跟了三辆马车,由江门主前头开路,中间是二公子紧张的趴在马背上,身边跟着明安还有飞刀门的护法,最后才是孙将军带的人, “杀出去,直奔东门不要恋战,” 一声呐喊, 众人打马便飞奔而出,毕竟二公子出巡,领的是精锐,骑兵一出,无人可挡,前院还在厮杀的太平教众,被骑兵一冲,顿时散乱,江门主手里握着长枪,寒光闪烁,所到之处,贼军纷纷倒下,转瞬间打开了道路, 周秀见此知道是正主出来了,皱着眉吩咐道, “把那些拒马拦在前院,但要留一条活路,” “是,堂主,” 梁老大明白堂主意思,这是要留下后面的马车,赶紧招呼老三,放了一个拒马下来,可惜,这动作被江门主看见,立刻扔出飞刀飞过去,搬运拒马的贼子应声倒下,还有几个太平教的坛主,想带着人拦在路上,挥舞着大刀扑了上来, “敌将休要猖狂,本坛主来会会你,” 怒目圆睁,欺身上前,江门主冷哼一声,收起飞刀,侧身躲开刀锋,随后一个“直捣黄龙”,长枪猛地前突,正中那坛主胸口,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江代云大喝一声, “挡我者死!” 声势一震,让周围贼军的身形慢了一些,就此机会,前头骑兵已经破开阵势,冲了出去,身后的人随之亦然,只是乱斗之间,还是凭着人数压制,硬生生把车队后面的人咬住, 眼见有机会吃下一口肉,太平教众如潮水般涌来,一波一波围了上来, 孙平顿感压力大增,手握着刀左右拼杀,气喘吁吁,看着前头的队伍冲了出去,后面那些马夫等人,早已经失了分寸,被粘住大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能丢车保帅了, 立刻喊道; “弟兄们别管了,冲出去,快。” 用刀被抽打马匹,战马立刻嘶吼一声,冲了出去,纪文海领兵跟在后面,只可怜那些马车里的女子,还有马夫等人,被留在营地内, 片刻后, 众人冲出狩猎营,看着火光冲天的营帐,脸色闪过惊恐之色, “二公子,此地不可久留,既有太平教贼人在此,外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埋伏,需要进京禀告王爷和朝廷,耽误不得。” 明安此时警惕的看着周围,树木摇曳,总感觉密林中有着埋伏,回头看,马车出来一辆,剩下的人没有跑出来,想来也是走不了了,叹口气,粗催着, 二公子周怀瑾,一脸惊魂未定,看着宛如炼狱一般的狩猎行宫,眼里闪过一丝愤恨神色,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走,回去调援兵,快,驾。” “驾!” 马蹄声响起,官道上逐渐隐没了人影。 而行宫内, 守军早已经被斩杀殆尽,只剩下几辆马车在前院子,老三好奇想打开一看,却被梁老大拦住,摇摇头, “老三,过了,” 听见话,老三的脚步立马停下,片刻后,周堂主带着人走了过来,看着几辆马车停在那,车内还有女子抽泣声,极为好奇,何人在里面,用刀口撑开车帘,猛然一挑,却见车内竟然是伺候的丫鬟,十余人一身宫装,别提多惹眼了, 周围的教众更是欢呼雀跃, “行了,现在就是收集帐篷兵甲,而后装运干粮,把那些水囊装满,一人带上两三个,速度要快,剩下的人,去生火做饭,咱们也换身干净的官服,当一当官兵,然后这里,一把火烧了。” “呃,堂主,这么好的地方,烧了多可惜,不如留下来睡一晚。” 有香主舍不得此地,这么好的地方,丢了多可惜,却不知一双阴冷的眼神顿时瞅了过来, “你想死就留下,忠顺王的行宫,咱们动了,他怎会善罢甘休,咱们回不去,只能在此落草一般,快,多搬一些干粮去山洞放着,够咱们吃上一年的了,真不愧是王爷地盘。” 几处库房里,满满粮食和腊肉,兵甲不多,但是弓箭箭矢不少,没发现有臂弩,但又觉得可惜了,立即让人收拾妥当,把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眼下,周堂主已经坐在大帐内,和众多香主坛主,享用着送给二公子的美味,几大锅卤肉也是现成的,众人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如今见到美味,自然是吃的满嘴流油,还有那些十几位宫装女子,哭哭啼啼躺在那些香主怀里,吓得面色苍白, 此时, 门外, 梁香主进了门后禀告; “堂主,兵甲粮草已经送回山洞,行宫内截下的战马约有一百余匹,是不是留下。” “哦,战马,好东西自然留下,明日里就有大用,” 周秀点点头,而后看着帐内众人,脸色一正,说道; “诸位,吃好之后,就把此地焚烧,万不得留下,行宫在一天,官军就有可能在此扎营,” “呃,是堂主,但是不是太着急了,怎么说还有些女子没享用呢,” “是啊,堂主,都上手了,” 没见到警惕,全是污言秽语,众人皆有不满,更多的是不服气,这才刚吃了上了热乎饭菜, 却不知这番言语,梁老大这些人不为所动,周秀眼神一眯,狠辣之色一闪而逝,伸手一掷,最先开口的香主,闷哼一声躺倒在地,片刻没了声息,只剩下怀里女子惊叫声,又见梁香主上前,手起刀落,女子应声而倒,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香主坛主,脸上皆有丝丝忌惮之意, “诸位,本堂主不是商议,而是告知,朝廷的兵马可不是庸才,既然动了手,后路至少也寻个明白,既有吃的,又不能被抓到,必须速度快,这些战马宝贵着呢,走吧。” “是堂主,那这些女子呢,多可惜,” 还有人想挽留一番带着一齐上路,却只有冷冰冰话语传来, “全杀了!” (本章完) 第929章 江湖原来如此 第929章 江湖原来如此 通州以南, 洛云侯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大帐两侧各有一张帘子隔开,而中间部分,则是议事之地,张瑾瑜坐在主位上,品着茶水,望着入口处,那位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影,满脸无奈, 段宏这家伙,有时候浑的不像话,有时候又正经的迂腐不堪, “老段,本侯大帐前议论那么大声,你是怕本侯听不见吗。” 幽幽话语一出,别说别人,兰月儿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只留下段宏那略显尴尬的面庞,不过武人就是要脸皮子厚,这一来二去,侯爷什么脾气,段宏怎会不知,脸色一红,笑道; “侯爷见谅,末将这不是着急吗,巡夜时候,路过营门口,见到斥候校尉抓了一群道士,自称是龙虎山牛鼻子老道,还说有要事禀告,这不来汇报的吗。” 张瑾瑜颇为无语,道士就道士,什么时候成为牛鼻子老道,关键在于,牛鼻子从何说起,要事相告,自己可不认识道门中人,反而是佛门子弟,一个接着一个,想来那静安寺一群光头和尚,似有说法,对了,要去找无心阐师,还没去呢, “行了,宁边便把人带进来,瞧瞧龙虎山的高人啥样,要真是龙虎山的,礼数别落下,” 想起静安寺那些和尚,身手不凡,既然能和佛门齐鸣的道门,盛名之下无虚士,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转身就出了大帐,张瑾瑜随即对着身边的亲兵使了眼色,几人快速分两边站定,卸下手弩装填,持刀而立, 东边帘内,皇城司千户季云辉等人也抽刀躲在帘子后面警惕着,晋王周鼎本还有好奇之心,见到此番模样,不由出声问道; “为何如此紧张?” 夏雨正在铺着床铺,见殿下疑惑,笑道; “殿下,龙虎山毕竟江湖中人,道门高徒都是江湖高手,三丈之内以武唯尊,侯爷这是留了后手,” “哦,江湖中人,孤倒是听说过,皇城司不少人都是江湖中人,” “殿下,这可不一样,皇城司不少人都是子承父业,早就和江湖脱离,余下的虽有不少,都在郡县内,京城可不一样,如今京南民乱,未必没有江湖势力参与其中。” 这些话是娘娘特意吩咐的,带上皇城司的好手,就是怕江湖人得了消息,有了歹意,所以此事并未隐瞒, 晋王本就聪慧过人,夏雨所说的,话中有意,看来这天下,真的想要网罗门客,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幕僚客卿,那些举子进士皆可,而手下那些门客,却应该慎之又慎,却不知忠顺王叔府上招揽的门客,是怎么管理的,百思不得其解。 “嗯,孤知道了,回去后,先招幕僚,江湖门客,往后放一放,现在众多世子都没有和江湖上有瓜葛,应该不是常规,里面定有原因。” “殿下知道就好,皇城司的人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京城的人,理应更可靠一些。” 尤不得夏雨不解释一番,京城之外的地方节度使,还有一些封疆大吏,小动作不断,也和皇城司那些人的优柔寡断一般模样,不堪大用。 外面, 宁边已经把搜过身的老道,还有那几位道门中人弟子,一起带了进来,临进门口的时候,嘱咐了一句, “道长请进,侯爷在里面,多一些规矩。” 老道微微点点头,不免有些诧异,朝廷无论何人,见到他们都是以礼相待,言语客气,就算是勋贵世家,也是奉上资源,以求他们入府上当个供奉,没成想,洛云侯竟然毫不顾忌这些,是个难缠的主, 进了大帐内,宽敞明亮,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蕴含煞气,阳气极为浑厚,气运加身, 见此,张天师脸色一愣,他跟师傅学道,看面相望气之学已经登堂入室,可一个人的气势,能给他直观的感受,眼前的还是第一人,原以为都需要掐算一番,但洛云侯,锋芒毕露,实在人间少有,当然,那些王爷世子,世家勋贵也有,不过是后天养成,如若是没有家资供养,几年之后就会散去命格,和普通人无异,只有先天命格者,才会不离不弃, 这一眼望气的本事,是龙虎山的绝学,道门另一个魁首武当山都没有的法门,心下有些豁然开朗,关外那一战,女真人输给了天命啊, 缓步上前,行了道家之礼, “贫道张天松,龙虎山长老,见过洛云侯,” 声音沉稳而定, 张瑾瑜坐在主位上,仔细打量一番,和尚尼姑见多了,道士还真没见过真人,那些招摇撞骗的不算, 老道士应该过了天命之年,一袭道袍,以玄色为底,用上等苏锦剪裁,还有银丝精心绣的云纹和八卦图案,显得极为奢侈,当然,也多了一丝道家韵味在里面, 头上一顶莲冠,莲瓣由白玉雕琢而成,温润的玉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帽子两方,还有垂下两条丝带,丝带为淡蓝色,用金丝绣成的符箓,看不懂划得是什么, 人长得不矮,腰间还有一条黑色的腰带,挂着一枚古朴玉佩,加上脚底下的一双黑色云底步履,这番打扮,还真是龙虎山的高人不成, “张长老有礼了,请。” “谢侯爷,” 张瑾瑜只请了张天松一人,身后那些年轻后生弟子,倒是没有理会,只看穿着就能看出,普通弟子罢了, 谁知, 张天师刚道谢坐下,门人子弟中,有弟子谭良才竟然也跟着一起坐下,让整个营帐气氛有些怪异, 张瑾瑜笑了笑,看着那弟子一眼,衣着华丽,虽是道袍,却也有些不一样的韵味,不知道是哪里家子弟去修行的。 端起茶碗,闻了一声, “敢问张长老,此人是?” 此刻, 张天师神情有些紧张,回头瞪了一眼谭良才,不懂规矩和礼数,也不知掌门师兄如何管教的,江湖事不知,门庭礼数也不知,丢的是龙虎山的脸面, 事已至此,不能抱怨,只能补救,赶紧起身一拜,道; “侯爷莫怪,身边弟子乃是掌教师兄关门弟子,从小在山里生活,不知礼数,做事鲁莽,还请侯爷莫怪,” 原来是另一番的衙内,应该是江湖门派的派二代,都是人情世故,各家各府邸多的是,倒也无碍,毫不在意,点点头, “原来是掌门张天师的高徒,果真神采飞扬,风姿卓越,不愧是龙虎山门人子弟,倒也无碍,” 摆摆手,龙虎山的掌教张天师,他略有耳闻,什么道家魁首,道家恩师,夸赞之余,像是那个老和尚无心禅师一般,记得那一夜,老和尚的身手转瞬即逝,怕不是顶尖高手,可惜,静安寺的和尚,就没见到干过正事的, “谢侯爷。” 老道这才安稳坐下,不过还是给谭良才使了眼色,告诫其老实一点,谭良才貌似也知道闯了祸,低头不语,倒也老实, “来,道长,行军之中,并无招待,怠慢了,却不知道长有何要事求见?” 张瑾瑜端起茶水礼让一番,最好奇是老道所求见的要事,是何要事分要深夜求见,话问的诚恳,张天松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今夜是和忠顺王府二公子联络,用龙虎山道家真经,换回二百年以上紫参宝药,但今夜似无论如何都去不成了,还落得如此境地, 如何开口,犹豫间不知什么话该说不说,这番摸样,张瑾瑜心底也轮番猜测,难不成是太平教的事,或者传闻白莲教在江湖上搅风搅雨,准备借用本侯的名义,来个那什么正魔大战,啧啧,以往还真的有些疏忽这些江湖门派了, “侯爷,您这有二百年以上的老山参,不对,是二百年以上的紫参宝药吗?” 一个清脆的话音响起,却是一直低着头的谭良才,眼神纯净,问的直接,老道赶紧想呵斥,却被张瑾瑜拦下,还是这小子敢说敢问,点点头回道; “你这话可问对了,关内山参,上好的皆是出自关外,别说紫参,就算是黄参,老山参,灵芝等上了年份的,大多数都在本侯手中,不知小道士,你可有话要说,但要记得,想清楚了,” 这算是提点,既然说了这个紫参,那就是他们想要,可无缘无故的,这个紫参怎会给你,有价值才能换,没价值,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应该知晓, “有话说,有话说,您是侯爷,既然有紫参,我们需要一个年份两百年以上的,救命之用。” 谭良才一脸大喜之色,既然侯爷这里有,何必舍近求远,把东西换来不就行了,救小师叔要紧。 却不知老道脸色为难,还想解释,张瑾瑜看出来以后立刻答应,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把话说完,本侯觉得有理,就给你开张条子,你去京城洛云侯府,就可以拿走山参了,” “好,一言为定,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小师叔她练功激进,亏了身子,而后在后山练剑,染了风寒之证,气血两亏,所以才需要紫参补元气,我等去京城,就是因为忠顺王府二公子有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道打断, “说那么多做什么,侯爷,事情是,” 一听闻是忠顺王府的事,张瑾瑜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自己的贵人,运输总队长级别的,这又是什么好事,二公子又是何人? “老道,你看你,什么话,让你身边的掌门高徒说完你再说,既然是本侯答应这位,嗯对,江湖上称呼应该是少侠,也需要少侠说完道理,你再说也不迟。” 既然开了口,就不要绕弯子,老道迟疑一番,愣是坐在那,谭良才被侯爷夸赞,被称为少侠,满脸喜色,面上还有些羞涩,赶紧抱拳道; “侯爷,那王府二公子不知怎么派人来联系龙虎山,想要道家养气秘法“三清经”,乃是本门不传之秘,只因为师叔的病症不能等,所以二公子提出的条件,掌教是答应的,” “嗯?” 张瑾瑜一愣,什么三清经,什么不传之秘,一个紫参就换了一本书,大路货色,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关内山参,仅仅是普通个头都求之不得,价值不菲,过了五十年以上的,价值翻几倍,百年以上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二百年以上的紫参,除非是天家贵胄,还有自己侯府那一箱箱的,天下能拿出来的没几个了,想到长公主和自己求取百年老参的时候,还给自己搭了一个人情,算下来,自己应该算吃亏了? 看了一眼宁边,出声问道, “宁边,王爷府上二公子何人?” “回侯爷,那二公子乃是忠顺王世子周允祯嫡亲胞弟,二公子周怀瑾,此人心胸仁厚,深得王爷喜爱,自身才华极为出众,” 宁边几乎是脱口而出,京城各家情报,了然于胸,张瑾瑜恍然大悟,这什么道家真经,怕是那位二公子周怀瑾想要献给太上皇的,这太上皇修道,人尽皆知,龙虎山又是道家魁首,符合常理,还真是另辟蹊径,有才! 再回头看向老道, “张长老,你紧张干什么,你我二人都姓张,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是不是只有这一个条件?” “呃,启禀侯爷,大体是的,不过掌教还特意带了一颗玉石道珠子,作为回礼,也在老道身上,” 张天松一见侯爷答应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就此解释,道清楚了来龙去脉, “好,既如此,东西留下,宁边,用印给他们写个文书,带回侯府提领,” “是,侯爷,” 宁边就在身边,拿了笔墨纸砚,就写了文书用了印,交给老道,张云松见此,只能从上掏出一个锦布包裹,递了过去, 宁边接到手之后,就拿来给侯爷,张瑾瑜无所谓的打开一看,一个盒子,一本类似于经书的东西,盒子里装的应该是珠子,打开一观,晶莹剔透,带着玉石醇厚,鸡子大小,不就是玉石雕琢的吗,什么道珠宝珠的。 再看这什么三清经,里面稀里糊涂的画了一些打坐的人物,注解如何吐纳呼吸,养气之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内劲不成,看了一圈,不怎么难,就是动作有点多,遂也对江湖上的事有了兴趣,会不会绝顶高手,飞檐走壁,一人就杀了千军甲士之类的, 疑惑的问道; “张天师,敢问江湖上怎么分的武功高低派别,还有这个养气吐纳法门,本侯见之并不难,可有传说什么厉害的高手,一人杀千军甲士之说?” 张云松有些哑然失笑,摇摇头,回道; “侯爷,那都是夸大之词,您说的厉害高手,江湖上无非称之为入流后练武之人,武功分为外功以揉练筋骨为主,内劲则是吐纳养气,积攒气劲于内, 江湖上成名高手,不过都是成年累月积累而成,外功要练,内劲要修,从而里外兼收,先练三年入门,入门后,苦练五年方可小成,也就是入流之说, 或许有到了顶尖的先天,或者宗师之列的,杀一些不披甲之人,尚有可能,但一千多兵甲之士,战阵之威,诚然难以做到,太夸张了,夸大其词,胡言乱语,不可信。” 张天师摇摇头,人的寿命有限,练功基础就是增强体质,修身养性,外功难练,内劲难修,最主要的是,修炼内劲耗费极为庞大,吃喝用度,宝药补药,银子如流水,负担不起啊, 张瑾瑜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弄了半天,也不是无敌存在,外功好理解,内劲如何积攒,翻看经书,呼吸吐纳效果,似曾相识,自己每日清晨练刀法时候,呼吸急促,身子就舒服许多,难不成自己天生神力就是和这个天赋有关,试着按着书上所写,先吐后吸,一长两短,还有什么的,端是胸腹有一股暖流,本还有些腰酸的地方也缓解很多,好家伙,还真有用,那以后也不必担心房里那些事了, “原来如此,本侯还以为凭借什么神功秘籍,一年就成了宗师什么的,一人可敌万军,弄了半天还是这回事,还需要养气,这时间太久了,有没有办法,比如让内劲可否一日千里?” 问的就是取巧的办法,要是真的如和尚,还有那些道士一般,吃斋念经,打坐修道,想也不要想。 此番言论, 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们,张天松和谭良才,以及那些站着的道人,那是从未想过,众人先是一愣, 然后又一脸的震惊,侯爷还真敢说,真有这好事,哪里还轮到此时才说出来,他们这些人,不对,整个江湖上的人,早就都成了一流高手,先天宗师了,何苦天天虐待自己,苦熬修行,还不如吃吃喝喝,谈天说地,多好,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洛云侯不是江湖中人,这些道理不懂,但他们也不好胡乱解释。 “侯爷,习武和读书可不一样,虽然同样用功,天赋不同者不一而就,另外,虽说人人可习武,也可读书,但是耗费颇大,吐纳养气,就是道家真言,把万物众生之精华,吞入腹中,藏于身,只能积累,不可过度,要不然伤身劳神,需要大补神物补齐亏空,像读书一般,笔墨纸砚,私塾读物,那是需要银子的!” 老道脸色尴尬,功名利禄,别说其他人,就连修身养性的道门子弟都避免不了,小师妹天资卓越,聪明好学,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有了名声,为了尽早突破一流境界,瞒着掌教师兄,偷偷练功,就是因为急功近利,急着修炼内劲,才出的差错,一点不省心! (本章完) 第930章 练武不如当官 第930章 练武不如当官 行军大帐内, 四顾无言,众人静悄悄的听着。 长老所言,几位弟子心知肚明,可是师叔年岁不大,但辈分极高,这一练出岔子,急坏了掌教和长老,四下求药, 似有意动,张天松脸上虽然有些尴尬,却没有隐瞒,江湖上的事,洛云侯要是有意,这些也瞒不住, 又言道; “侯爷,欲速则不达,钢过易折的道理,您不会不知,所以,江湖上的有名有姓的,一流高手或者说经年累月的二流高手,无不是耗费巨大,普通百姓练武,半辈子也就是入流的境地,大多数都是不入流的,有些急于求成的江湖客,亏空身子伤其神志,走火入魔就没救了,” 叹口气, 道出了江湖不算秘密的秘密,多是心酸困苦,许多人为了争抢银子和宝药,大打出手,门派变迁,江湖惨事,皆是以此为因果,天下大派无不如此,只有道门和佛门香火鼎盛,钱财是不缺的,但其他门派可没有这些条件,除非如白莲教一般,造反扯大旗,抢夺财富。 这番解说,简单明了,算是扒开江湖这一层遮羞布,张瑾瑜恍然大悟,他是听明白了,原来和做官一个道理,求财,求资源,一个为了升官权势,一个为了武功地位,谁银子多,好东西多,武功好了谁就是占上风,本质上没变,那还不如当官呢,有银子后,想练武就练,不想练还有娇妻美妾,山珍海味,人活一世就是享乐,吃那个苦傻不傻。 怪不得天下人都想读书,除非走投无路才练武投军,或者进了江湖,练武不如当官啊! 至于老道说的吞服精气,俗话说就是吃东西,补充身体消耗,吃的越好补得越多,练武进步越大,说的那般高大上都是套词,想来前世健身房那些教练,吃的用的挺贵的,套餐加上什么这个高蛋白的粉,然后那个什么牛奶,还有不少人买了参片枸杞泡着喝,原来是一个道理, 怪不得自己一练完刀老是饿,自己是吃的不行,吃得少,而且相对的没质量,早知道就拿山参当零食了,还好马车里带了一些,等明日回去吃点试一试, 再看帐内那些道家子弟,不免心底有些唏嘘,都是劳苦修行,好在道家还能吃肉娶妻,那些和尚,比之他们,真是惨多了,但也说不上谁好谁不好,各有所求吧。 想到张天师急于换取紫参救人之事,那什么小师叔,应该没有循环渐进,差不多是练功太急,亏了身子,名门大派说得好听,争权夺利样样不少, “多谢长老解惑,这东西,本侯收下了,道家养气术,天下一绝,本侯参考一番,修身养性,道珠子不能白要,龙虎山每年道珠子仅有一颗,虽不至于绝少,但也算稀有,本侯出一万两银子买了,如何?” 峰回路转, 张天师一见侯爷如此好说话,哪里还敢要银子,小师妹急需救命宝药,不能再耽搁,起身一拜; “侯爷宅心仁厚,这番交易本就是老道占了便宜,二百年的宝药,殊为难得,如何再要银子,龙虎山算欠了侯爷一个人情,三清经乃是我派不传之秘,还请侯爷不要外传,珠子送于侯爷把玩,我等只求连夜入京,求取宝药,” 见到几人如此焦急,张瑾瑜也不拦着,救人是正途,吩咐道; “既如此,本侯答应了,宁边,把外面东西还给几位道长,现在回去,两日时间足够入京,救人要紧,有机缘,以后本侯定去拜会龙虎山掌教,” 几人感激不尽,不多话,张天松起身,领着门人弟子施了大礼, “谢侯爷,贫道告辞。” 收拾东西,出了营帐,就由亲兵护送出营! 乱风吹过, 喧闹延绵十数里的大营就在身后,张云松带着门人子弟出了大营,往北而去,回头一观,大军行营仿如巨龙一般,蛰伏在黑暗之中, 身后的门人弟子,都有些心思在里面,谭良才出了营地,幽幽一叹,忽然问道; “师叔,如此大军,天下少有,那洛云侯一身精气神都到了巅峰,再过不久,只要找准时机,就可以突破一流高手境地,而他却又不知江湖之事,就连练功之法也不会,难道天下还真有先天之气不散之人,” “是啊,那洛云候如此年轻,就算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会有这个进度,弟子从小修炼,如今才堪堪过了三流内劲,外功不过是刚入门,不可思议。” 又是一位弟子跟着诉说,看衣着地位也不低,领头的张天师叹口气, “天下之人无奇不有,就算是遇到天生先天之人,也不要大惊小怪,一流之上是先天,先天过后是宗师,那洛云侯按照他的精气神应该早就应该突破一流境界,可惜,肾水阴亏,又没有好好补一补,修身养性,这才耽误了,”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江湖中人看重的武功修为,急不可耐,但是到了洛云侯这种封疆大吏,权势影响天下格局者,权势才是根本,所以别人不问,他绝不敢提, “呃,师叔,那你为何不在大帐中提醒洛云侯,结下善缘?” 谭良才还有些傻傻问道,但心中却是羡慕洛云侯的天资,现在的他,刚入二流境地,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摸到一流境界边缘,人比人,差距为何那么大,自己可是从小就习武打坐,熬练筋骨,熟读经书,练气养气,十余年不曾懈怠,才有了龙虎山首席弟子的名声,但和洛云侯一比,自愧不如,哎。 出神之际,却被身后,不知哪一位弟子轻笑了一声,安慰道; “师兄说笑了,京城谁不知,洛云侯贪财好色,网罗天下绝色女子入府,府上妻妾各个绝色佳人,如此行径,怎会专修道门,枯燥乏味的修身养性,师兄莫要妄自菲薄,我等刚入流门槛,师兄却已经是二流高手,望尘莫及。” 不是江湖中人,不看重这些,要是换成他们自己,说不得也练不成的,或许不会修炼,人间享乐未尝不好, “闭嘴,” 众人还暗自笑出声的时候,师叔一回头,警告众人, “尔等当知道祸从口出,朝廷好手多如牛毛,皇城司的那些千户,哪个不是三流以上武者,江湖人再多,不过是一盘散沙,洛云侯堪比诸侯藩王之列,岂能以江湖中人对待,他心不在此,养好身子,依然水到渠成。” “是,师叔。” 几人心中虽然不服,但也没有顶嘴,一夹马腹,朝着京城官道奔去,希望快一些拿到宝药。 而大帐内, 张瑾瑜看了一会道经,略有收获,反正是坐了一会,身体舒坦,就是腹中饿的快,想到老道所言,就把月儿拉过来, “月儿,把山参拿过来,一支,” “是,不知郎君是炖汤喝,还是,” 兰月儿已经在屋里收拾好了床铺,从一处包裹盒子中,拿出一只山参走过来,张瑾瑜不客气,一把抓在手里,长长的参须,饱满修长,恰似人形状,表皮呈褐色,带着纹路,闻一闻,带点土腥药香味,灰不溜秋,不好看啊,不过少说是五十年的老参, 看着桌上的酒水,拿过来冲洗一番,闭着眼,就放入嘴中吃了一口,如同爵蜡,几口下去,没啥反应,索性一支全吞下去,而后打坐一番,觉得一股暖流流入腰间,暖洋洋的,也不知是不是过于舒爽,忽然体内阳气大盛,身子瞬间觉得一轻,神清气爽,腰中有力,下身阳动出神, 可惜,女人有,但帐内有其他人啊,只能忍一忍, “郎君,可好些了吗。” 看着郎君精气神都藏于身内,兰月儿心中一喜,郎君这是突破了一流之境,意返归真,神光内敛。 看来! 那老道给的真经是真的,刚才还在担心,要不要飞鸽传书,和小姐诉说此事,教内可有不少顶级真经,郎君打小不喜这些,只有一本白莲教顶级刀法喜爱练手,天资过人,已经过了二流之境地,为何后来日子,小姐不让侯爷学呢, “嗯,舒坦,浑身轻松,那老道没说假话,以后这个玩意,多备一些,再者就是洗干净点,一嘴的土腥味,难以下咽!” 犹自感觉嘴里不舒服,拿起酒壶喝一口漱漱嘴就吐了出来,这才觉得好受许多。 “知道了郎君,不过修身养性,修的还是身子和心神,练武虽好,劳神伤体,万不能沉迷于此亏了身子,徐徐渐进,方为正道。” 兰月儿犹自不放心,还出言叮嘱一句,回去后还要和小姐商量一番郎君练武修养的事, “嗯,本侯知晓,不能过劳,要不然容易把自己送走,正好,时间不早了,咱们先睡觉,明日还需要赶路呢,” 动了身,回了西边床铺,拉着兰月就倒在床上,盖上被子,瞬间,床榻上就没了二人身影,缩在被子里不断地鼓动翻转 东边帘内的晋王周鼎,听西边没了动静,这才宽衣躺下,刚刚洛云侯和道人所言,他都听得清楚,什么江湖武功,都是小道,他也偶尔练一练,甚是苦闷乏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兼之要学读圣人书理,治国之道,还有兵法韬略,那么多课业,如何能学完,就此把练武放下不闻不问。再说,都是肉体凡胎,兵甲之利挡不住,就算是成名高手也防不住弓弩利刃,天下朝局安危才是正途,倒是王叔家的周怀瑾,为何会联系道门魁首的龙虎山,他们不是一向不参与朝廷之事,周怀瑾真的只是为了那本真经, 想想不太可能,宫里面收藏的可比龙虎山藏书要多,各门各派的秘籍拓印本,更是藏于皇城司的天书阁内,难道是以此为借口,想要招揽江湖门客,想到王叔府上养的那些人,周鼎甚是不喜,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只是隐约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喘息声 一夜无话, 日出星辰,鱼肚泛白,天边的光亮刺破云海,跃出天际, 南城门前, 城门刚开之际, 一队骑兵,仓皇打马入了城门,让不少守城士兵想拦着,就被早起的韩将军拦住手下莽撞, “放他们进去,是忠顺王府的二公子,怎么这个时候入城?” 韩令有些疑惑,今日之所以来得早,就是因为那一日得了侯爷赏赐,有了银子,就把之前看好的一位商家府上的小娘,接入府上做了妾,欢愉几日,虽然心头爽快,但身子不爽利,这才起早来城楼值守几日,算是歇歇身子, 没想到,一早就遇上了二公子,连个话都没搭上,奇怪的问了一句, 城门校尉嚷嚷着把人散开,这才到了将军身边,陪笑道; “将军不知,昨夜说来也奇怪,卑职昨夜巡视城墙时候,城外远处之地,一夜间两处起火,甚为耀眼,应该是有事情发生。” 琢磨一番的言语,也让韩令脸色一变,一夜两处火光,定然是有人放火,距离京城不远,这样说来,定有贼子窥视, “城外咱们不管,城门定要严加盘查,本将再调兵千余人守在城门处,务必小心,仔细盘查。” “将军放心,卑职这一双招子,从未看错过,如有问题,甘愿认罚,” 校尉拍着胸脯保证,其他的事他不敢保证,但是守城门都有十余年了,进城门的百姓还有商会之人,以及江湖侠客等,一眼就分辨出来,那气质是做不了假的,说来也怪,在这段时间有不少是江湖中人进进出出,仔细留意,多数是忠顺王府的门客,也不知王爷想准备弄什么。 城内, 二公子周怀瑾入了城以后,不顾疲惫,直接在南城市坊拐了弯,直奔皇城司南镇抚司衙门,另派孙守将回去通知父王, 临近衙门,自己翻身下马,冲进镇抚司衙门,门口站岗的皇城司近卫还想阻拦,就被二公子带来的兵甲拦住,正要敲响警钟, 周怀瑾撞入正堂, 大声喊道; “马指挥史,本公子求见,速派兵出城,安阳山脉狩猎行宫,被太平教贼军攻陷,” 坐在内堂的指挥史马梦泉,正在细看密报,外面的吵闹声入得耳中,皱着眉看着一个闯入殿内的身影,略有些慌张疲惫,眉头一皱,周王爷的二公子,他怎么会来这,狩猎行宫,在安湖以南的山脉附近,可有大半日的路程, 哪里来的贼军,怎会到了那里,疑惑间,起身拜道; “原来是二公子当下,不知二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这也算是一个功劳了,只要人数不多,自己南镇抚司衙门都可以吃得下,如今还欠了王府不少人情,招揽不少身家清白的江湖门客入麾下,于情于理,不能置之不理。 周怀瑾停下脚步喘口气,见到是马指挥史正在堂内,不敢耽误时间,脱口而出; “见过指挥史大人,昨夜本公子在狩猎行宫遇袭,率军拼死杀出,太平教贼军约有四千余众,看样子埋伏多时,出手狠辣,还有战阵配合,不像是散兵游勇。” 昨夜突围的时候,要不是江门主武艺精湛,劈开一条生路,真的被那些贼人缠住,怕是脱不了身, 就是因为这一事,心中改变了对江湖中人的许多看法,想起大哥对江湖人士不屑一顾,或许父王是对的,甭管怎么说,自己的命也算是靠着那些江湖客保住了, “不像是散兵游勇,那就是太平教的精锐了,” 马梦泉快速在桌上翻找密信,并未发现有用的信息,但也不敢耽搁,喊道, “李镇抚使,立刻召集皇城司近卫两千人,带上干粮,准备出城,全部骑马,” “是,大人。” 镇抚使李云,在殿外一抱拳,随即让百户余大英吹响号角,集结兵马,如今南镇抚衙门编练的大部近卫,都已经跟着三位殿下东出,剩下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余众,再无兵甲可调用,除非是借兵。 眼看着皇城司调兵集结,二公子面色稍缓,但又觉得指挥史有些托大,两千人追击四千人,敌众我寡,处于劣势,再说对方那些人参合不少高手在其中,这点人能行吗, “指挥史大人,对方人多势众,并有江湖好手混入其中,两千人不知够不够,” 善意提醒,别到时候出了问题,你我二人担待不起, 岂料, 马梦泉轻蔑一笑,伸手扶起二公子,安慰道; “二公子勿要担忧,南镇抚司如今脱胎换骨,兵甲齐全,另外托了你父王的福气,招揽着不少身家清白江湖好手,本指挥史再从北镇抚司衙门,借用几位千户高手,就算对方筹划周密,两千甲士,他们敢出来吗?” 狠辣自信的话语,也让二公子周怀瑾安了心,倒也是,索性不再问询, “既如此,指挥使,兵贵神速,或许还能找到线索。” “好,公子请。” 二人不在叙话,带着人就上了马,随即,李云吹响号角,乌泱泱骑兵就出了南镇抚司衙门,直奔着南城门而去,惊得不少百姓纷纷侧目。 酒肆拐角处, 围着不少食客, 看着街道口上飞驰而过的皇城司近卫,角落一桌上的二人脸色凝重,太平教堂主骆飞,压低声音问道; “万升,城外可是出事了?” “大哥,城外的事,我等眼线大部分撤离,情报收集不及时,具体如何,还需要派人出去打听,不过皇城司的人这般着急,慌里慌张的摸样,属下猜测,城外有变,会不会是楚教主那边留下的暗手。” 心有所感,如今京城人心惶惶,京南一战震惊天下,江湖上也是谣言四起,加之白莲教浑水摸鱼,又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931章 一夜烧成白地 第931章 一夜烧成白地 街道上, 嘈杂依旧,寻常百姓在街道两旁,伸头观望,南镇抚司衙门的近卫士兵,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兵甲威风凛凛,出了衙门校场,急匆匆往南奔去,定然是出了大事, 京城百姓素来爱看热闹, 酒肆茶楼,邻居街坊,百姓更是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哎,怎么回事?皇城司的人一般可没这么着急过,现在急慌慌的往南去,怕是又有贼子作乱了。” 一位年纪大的老朽,穿着粗布麻衣,面容黝黑,叹口气将手中的汤碗重重一放,这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而一旁另一位,稍显瘦弱的中年汉子,头戴方巾,皱着眉摇摇头,接过话茬, “那也不可能,洛云侯的大军,前日刚刚南下,贼军眼线众多,几日后不可能不知道,依我看,应该是京城周围,可能出了变故,又不知是哪家匪徒作乱,要不然不会有南镇抚集结大军出城,这南镇抚司的人,谁不知晓。” 一说完, 原本有些安静的酒肆,忽然气氛热烈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那猜测着,到底发生何事, 那些来得晚的,没有看见发生何事的人,都纷纷凑过来,听着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在那夸夸其谈。 注意听到这桌说话的人,更是抱拳问道, “两位仁兄,容在下问一问,京城周围能有什么事,这里可不是京南那个疙瘩窝,四下里那些泥腿子乱闹。” 说的那些泥腿子乱闹,在场的人都心里明了,说的就是那些造反的太平教和白莲教的逆贼,只因在京城,这些话不能明说,所以京城百姓闲聊的时候,就用了土话代替。 “是啊,京城尚有几十万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加之兵马司那么多兵马,许些宵小之辈,不可能来此。” 一位后生,穿着轻衫,开口解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可惜, 有一位客商打扮的的人,摸了摸胡须,凑了过来,低声道; “诸位,那可不一定,我听闻,前些日子,往京南那边的官道上,都是逃亡的百姓,而且大梁城的官道已经断了,” 其他的话没明说,可是周围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官道被断,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大梁城快没了, 随之就是脸上的忧虑神色,带着心事用晚饭,各自离去,而角落里的二人,听完之后,喜忧参半, “万升,立刻派人,想办法跟着那些人去看看,是去哪里寻人,我总觉得,会不会是楚教主派出的一路人马,北上中原腹地埋伏,想办法搞清楚,” “是,大哥,我这就去安排,京城的事,大哥小心,皇城司那些朝廷鹰犬,现在和疯了一般,四下查找咱们的人,另外,听说不少江湖人,入了皇城司当官,此事定要给楚教主传个信,想个办法解决。” 万升脸色凝重,原本一些简单据点,现在都被皇城司的人端了窝,还有一次,在城东宅院里,和前来抓捕的皇城司的人交了手,明显用的招式,是荆南五湖盟的武功,这些江湖门派根本没有把太平教放在眼里。 气愤之余,总归是要解决的,却不知堂主骆飞摇摇头,道; “此事容后再说,教内到了关键时刻,万不能分心,你也知道,教主做事太过霸道,灭了不少小门小派,兔死狐悲,江湖上的名声,罢了,你去吧,小心些。” “是,大哥,弟去了。” 万香主低头离去,不留痕迹,只留下骆飞一脸的阴郁,也不知教主为何容不下其他门派呢,江湖奇人异事何其繁多,再这么下去,动了那些高门大派的利益,或许更加麻烦。 “侯爷,侯爷,快,上等参汤,今个一早,熬了两个时辰。” 营帐内, 张瑾瑜刚刚起身更衣,大帐外面,已经是人员嘈杂,都在收拾行装,想来外面的日头也不早了, “嗯,端进来吧,对了,晋王那边怎么样了?” 随着门帘掀开, 兰月儿一身武服缓步走了进来,面容温润,白了他一眼, “郎君先把参汤喝了,暖暖身子,殿下早就起了,用完膳之后,就在帐外巡视一番,季千户和段将军陪在身边,” 到了身侧,把手里一大碗参汤送了过来,里面竟然还放了不少红枣等大补之物,香味传来,肚子难免有些饥饿之感, 张瑾瑜伸手接过来之后,仰起头,一碗参汤喝下,腹中顿时暖流升起,流向四肢百骸,一阵舒爽传来,看着碗中还有半个人身,索性伸手拿出来,一口吞下, 宝药补肾,一点不假, “什么时辰了?” “已经到了辰时,宁将军接了书信,说是京营后军已经启程南下,所以,大营内士兵已经开始集结,” 放下碗筷,兰月儿已经进了内里,开始收拾一番,打了包裹,又把食盒里的肉菜端出来,放在桌上, “侯爷,先吃饭,” 坐在桌前,张瑾瑜也不客气,拿起馕饼卷着肉,就送入口,心中还盘算着,三天后这一仗该如何打,禁军必定先到,自己紧跟其后,其实也没什么好盘算的,直接横推过去,打出个气势,先解了大梁城之围,然后,林山郡城就是下一个目标,就是不知,太平教那些人,又当如何应对? 正在用膳之际, 大帐帘子掀开,晋王周鼎已经带着夏雨等人进了帐内,寻见侯爷正在用膳,走到近旁,落了座, “侯爷,今日行军,是否还如昨日一般,行军到半夜,孤觉得,既然省下安营扎帐的时间,不如多走一些时间,如何?” 周鼎也看出如此安排行军的好处,一天多走一半以上的路程,还不耽搁休息,那为何后面几日,不多走一路呢。 谁知,张瑾瑜几口把手中的肉吃完,拿过锦布擦擦手,摇摇头,回道; “殿下,越往南走,距离大梁城越近,大军士卒前行,疲惫不堪,敌军以逸待劳,士气正盛,走路不难,但耗费兵卒体力, 所以,士卒休息最为重要,今日行军,一日路程,日落就停,然后在大营处休息,万不可疲军。” 此乃行军打仗大忌,别说普通士卒,就算是骑着马走,累的时间长了,那也想打瞌睡,浑身无力,人数再多,疲军也是无用,这点浅显的道理,殿下不懂? “呃,侯爷所言在理,那为何不前面多累一点,到了近处,再多休息一些时间,这样一来,节省” 停下话语,也觉得自己的法子有些不对,万一有埋伏或者其他的,士卒疲惫,当不足以应对,脸色有些尴尬,遂闭口不言。 张瑾瑜又拿起一块肉放入嘴里啃,模糊不清说道, “殿下,行军和打仗分不开,谁也不知前面什么时候遇上敌军,所以,每日行军,必须保证士卒体力,行军至晌午的时候,补充干粮饮水,休息半个时辰,皆是因此缘由,打太平教的人,不能急。” 想了想,王子腾之所以兵败,就是因为他行动太迟缓,如果直奔林山郡,控制城池,城中官员是人是鬼,一目了然,何来最后拼死突围之举, 可惜, 王子腾生性谨慎,迟疑不定,加之贼军奸诈,不明不白的败了,而这一回,兵贵神速,先吃下大梁城下贼军, 俗话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城下那些贼军少说也有太平教的精锐在里面,拿下那些人,后面郡城就好打了。 这样一想,先锋禁军那五万人马,可就不够看的了,所以围而歼之,要的就是人数,遂抬头喊道, “来人啊,迅速派人传令,命禁军右卫统领和孝成,减慢行军速度,和中军行动保持一致,不可提前南下,若是先一步到大营,就地休整待命。” “是,侯爷。” 门外传来脚步声离去,这番军令,让身边的晋王殿下不明所以,走之前好像是说让禁军快速南下,先行一步到大梁城,如今反而改了军令为何? “侯爷,您这是?” 先锋军不都是提前走在大军前头,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怎么不让先走了, 张瑾瑜微微一笑,把头转过去看向一脸疑惑的晋王,低声道; “殿下,本侯想一口吃下大梁城下的太平教贼军,既然能围城攻打数日之久,至少有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咱们中军至此近乎三十万人,还有大梁城守军,三十万对二十万,优势在我。” 为了安心,故意如此比对,果然,晋王周鼎脸色好了许多,想想也是, “听侯爷的安排,先杀一杀太平教的锐气。”晋王一脸喜色,暗自松了一口气,今日起的那么早,皆因昨夜未睡好,许多心事绕在心头,睡不踏实,所以到营中转一转,散散心,可是越走心中越忐忑不安,只能回来找侯爷相商,没成想,洛云侯早已经胸有成竹,如此心中大定, “嗯,夏总管,把王爷用的东西收拾好,咱们准备走,” “是,侯爷!” 夏雨刚回应了一句, 外面, 已经传来集结行军的号角声,张瑾瑜也不耽搁,吩咐一声,披了衣物,就出了帐外。 “轰隆隆。” 一阵马蹄声从远而近。 京城之南狩猎行宫,一夜大火,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原本巍峨飘逸的建筑,只剩下残垣断壁,有的地方还冒着青烟, 而那些贼人,早就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北边,一大群骑兵姗姗来迟,领头的乃是皇城司南镇抚指挥使马梦泉,还有副千户马德秋,百户蔡昌越,以及忠顺王府二公子周怀瑾,以及两千皇城司近卫, 刚到了地,看着黑茫茫一片,别说来的人有些惊愕,就算是二公子骑在马上都惊愕万分,昨夜还在此地用膳,一夜未见,被烧成了白地不说,都是王府银子修建的,就这样被糟蹋了。 二公子一脸不可置信,神情恍惚,昨夜匆匆进城,清晨时候入得城池,并未回王府,反而去了皇城司南镇抚司衙门,求得援兵,没想到回来后,太平教贼人早就逃之夭夭,还有一事,不会连接头会面的道门中人,一并给杀了吧,转念一想,龙虎山的道人,哪有简单的, “指挥史大人,昨夜就在此地,有太平教贼军埋伏,突袭行宫,守军不敌,我等只能率军突围,” 二公子周怀瑾心有悲凉之意,好好周密安排,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是不是身边有人告密,难道是大哥的人,想想心中胆寒,第一次出城,就被设下埋伏陷阱,要不是出府的时候想耍点威风,多带了一些王府亲兵,还把自己招揽的门客,江门主他们带上,说不定昨夜就回不去了, 这样一想,胆寒之余隐约有些戾气埋在心底, “是啊,贼军胆子挺大的,马德秋,带人下去搜一搜,看看有什么发现。” 指挥使马梦泉吆喝一声,此地已经烧成白地,那些守军的尸骨,想来也在其中, 整个行宫, 如今已经烟消云散,只是那些太平教的贼子,既然能到此地,人数不少又能藏在何处, 马德秋翻身下马,抱拳领命,立刻带着人冲进行宫内,仔细查看,地上血迹斑斑,还有一些未烧完的尸骨在里面,惨不忍睹,皇城司的两千铁骑,则是静静的在行宫外等着消息, “报,指挥使,通州城急报,昨夜洛云侯率军到通州城,联合守军伏击南城密林,以火攻之,杀伤大量伏兵,但昨夜并未追击。” 从身后,急匆匆赶来几名皇城司的人,气喘呼呼的传着话,二公子周怀瑾一脸惊愕,而后恍然大悟,自己这是被殃及池鱼了, 还想问什么,却被身边副将明安拉住衣角,回头一看,对着主子摇了摇头, “昨夜的事,为何今日才来禀告?” “回指挥使大人,不是不来禀告,而是昨夜通州城守军,在洛云侯走后,领军撤回城内,今个一早,才派人出去查看,发现大量太平教贼军的尸骨,确认之后,才去通传的,” 领头的百户面上流出细汗,此中的事他也不怎么了解,昨夜是守将翼卫司马单长勇单独用兵,并未调动通州库兵,都是京营的人,所以知道消息后,也无法及时送出, 马梦泉冷哼一声,眯着眼,看了看周围,刚刚他们快马加鞭,半日不到就到了此处,按照时间,一来一回就是大半天,昨夜那些贼人,被伏击之后成了丧家之犬,拼死攻打此地,就是为了补给,所以说,带着东西,他们跑不远,还在周围, “派人叫马千户回来,别让他查了,贼军跑不远,应该还在行宫附近,要么躲进山里,要么,是在逃命,” “是,大人,” 身边的亲兵即刻奔去行宫内,通知马千户,身边的二公子忍不住,问道; “大人,既然跑不了多远,那他们会躲在何处,难不成真的躲在山里,那咱们不是做了无用功,” 安阳山脉那么大,人进去就像水滴入江河,谁能找得到他们, “二公子不必着急,安阳山脉是大,但是他们这些人的补给,撑不了那么久,要么铤而走险,沿着山脉边缘行军,沿途打家劫舍补充物资,要么孤注一掷走进深山,都是九死一生的路,” 看了看周围的开阔地,马德秋已经带着兵丁出来,脸上有些喜色,就知道有发现,抬起头看着二公子担忧的面容,摇摇头, “二公子,本官承蒙皇上厚爱,奉内相之命,总理南镇镇抚司衙门,编练五千皇城司近卫,如今兵甲已成,却没有半点功劳,实属汗颜,此番有太平教妖人踪迹,本指挥使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话,本不应该说,但马梦泉不得不说,京城督公交代的几件事,一个没办成,那个售卖恩科试题的妖道,还有太平教余孽据点,一个查无音讯,另一个,被北镇抚司的人得了手,再干不出一点成绩,这位子坐的,可就坐不稳了, 还好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二公子来得及时, “指挥使大人忠心可鉴,我等定当配合。” 周怀瑾虽然疲惫,一夜没合眼,身体疲惫但精神却亢奋,真要是抓到了贼军头目,定要好好审一审,是不是自己的行踪被出卖了, 眼下, 马千户匆忙跑了回来,抱拳道; “大人,行宫内的人全部死了,库房虽说烧个干净,但是里面并无粮草灰烬,而且院子内,有大批的马蹄印,直奔着西面而去,卑职猜测,那些贼军叛逆,是想去安湖以南的那些庄子,” 说着说着,脸色有些难看,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反贼,到了那些勋贵世家庄子里,万一大开杀戒,就怕京城动荡, 马梦泉也是脸色一凝,知道马德秋话中之意,想起还有不少达官显贵的庄子在那,另外内务府的皇庄也在那边,如何能等懈怠, 另外, 这些战马留下印记,不说也是行宫内抢来的,这样一来,形成马匪一般到处流窜,那就麻烦了, “快,上马,把斥候全部撒出去,确定方向后咱们追,碰到贼人不必留手,杀无赦,” “是,大人,驾。” “驾。” 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皇城司近卫骑兵,纷纷西去离开, 却不知, 东头山坡下面,一处草丛中,趴着几个人影在那,一动不动,确认人走后,有位香主没忍住,问道; “堂主,竟然是皇城司那些人,麻烦了,老梁只有二百多人西去,这,如何是好?” 脸上有些着急,两百不通骑术的人,对上朝廷皇城司近卫骑兵,怎么看都没活路, 周秀更是一脸的阴沉, “娘的,怎么会把这些朝廷鹰犬给招来了,不应该是用京营的兵来围剿咱们吗,” 眼看着天边的骑兵没了身影,有他们在,如何能离开山脉,终归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 “堂主,怎么办?” “哼,怎么办?集合人马,北边还有个庄子,先去杀人,搬粮食,再把人吸引回来,让一部分人,拉一些马车东去,然后进入密林绕回来,多跑点路,” 眼神凝重,皇城司这些鹰犬,鼻子比狗都灵敏, “至于老梁他们,听天由命吧,咱们做的,只能这样了。” (本章完) 第932章 云光奉命东进 第932章 云光奉命东进 “驾,驾,” “快,开门。” 长安县, 节度使云光的府邸, 府门前,来了一队禁军,翻身下马,为首的乃是禁军云骑尉韩守高韩将军,一路飞驰,脸色也没有那么好看,年初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带兵剿灭京城太平教的劫匪及时,立了功勋,这才提了一级,当了营将。 可惜, 他自己没有门路贿赂上官,只能继续领着禁军守备的职位,不曾想,却被皇城司安排,来长安县传达旨意。 一走就是一天一夜,风吹日晒,心情又不太好,哪里有好脾气,刚登上府邸台阶,内门处,就围上了一群亲兵,领头一人,见到是京城禁军来人,硬着头皮拦下, “敢问将军,来此何事?” 话音一出,前面的路就被节度使府上亲兵拦下,面色不善,这样子,韩守高更是心中攒着怒火, 从怀中掏出明黄色的锦布, “本将来传圣旨,让你们节度使出来,” 话不多言,阳光照在明黄色的锦布上,别提多刺眼,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此时的长安县节度使云光,出现在正屋门前,快步来此,跪拜在地, “臣,长安县节度使云光接旨,” 跪地叩首,连那些院中奴仆,都一同跪拜在地,丝毫不敢有其他动作,许是粗人,连个香案都未摆上, 韩守高也不含糊,竟然把手上的圣旨,揭开黄布,拿出来就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关内局势多变,乱军四起,着长安县节度使云光,速率麾下两万精锐之师,速归京城,归入北静王水溶麾下,星夜兼程,驰援西河郡,不得有误,卿当秉持忠义,奋勇杀敌,不负朕望,望尔等皆为国家大计,务必恪尽职守,如有懈怠,定当严惩不贷,钦此!” 寥寥数语,让跪在地上的云光,想了许多,看来何守备,终归是把折子递上去了,皇上语气如此严厉,几乎同等于训斥,京城兵马司何大人,应该出了不少力, 但最后,为何要调自己,归入北静王手下调遣,是何道理,还有那西河郡,就是个烂摊子, 愣神之际,韩守高见到云光还不接旨,冷声问道; “云节度使还不接旨,” 云光赶紧回了神,叩首再拜, “臣,云光,必定不负圣恩,领旨谢恩,” 这般山呼,韩将军脸色这才好看许多,把圣旨递给云光,再拜之后,缓缓起身,把圣旨递给心腹管家,收入内房供奉, “韩将军,一路劳顿辛苦,入殿内休息片刻,” 云光做了请的动作,内里还有许多话要说,领兵打仗,驰援西河郡,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朝廷的事,还未传回来,荣国府那边去的信,仿佛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这都成了他的心病, 眼下, 只要韩将军入了内,奉上银子,摆上酒席,伺候好了,总归是能了解一番, 可惜,韩守高志不在此,看不惯这些地方勋贵节度,既然宣读完圣旨,摆了摆手,道; “不劳烦节度使大人,本将奉命走得急,还着急回去复命,就不打扰节度使了大人整军了,不过临来的时候,北静王有话带给节度使,说是接到圣旨之后,一日内,必须到京城东亭外集结待命,慢了军法从事,” 此话一出, 整个院子的温度,就冷了许多,云光眼皮子一跳,心中竟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无妄之灾啊, “孟清越,立刻去大营,集结人马,带齐所有装备和辎重,到京城东亭集结,速度要快,” “是,节度使,” 副将孟清越,即刻领命而去,见此情形,韩将军不再停留,快步走出府邸,到了府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快速奔出城。 留下云光,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前院,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样子,此去定然会凶险无比,北静王水溶素有贤王之称,能下这般命令,而且传旨之人,一两银子都没收,破了规矩啊。 正在思索之际,内院里的节度使夫人宋元容,俏丽的带着丫鬟,从里屋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问道; “郎君,妾身听说来了圣旨,怎么不见人呢?” 有些奇怪的四下打量,还想看看宫里的贵人是何摸样,这一会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 云光脸色灰暗,心情烦躁,没好气的回道; “哼,来的可不是人,而是催命符,今日,为夫就要带兵东去,我把亲兵半数之人留在府上,我不回来之前,你带着明儿,哪里都不能去,有事,你就吩咐你弟弟宋子飞去办,听明白了没有。” 瞧着郎君说的一脸郑重,宋元荣也感觉不对劲,收起了笑脸,凑过来问道; “郎君,可是因为何守备府上的事?朝廷怪罪于你!” 云夫人扬着俏脸,一脸担忧的问道,她也曾派人,去何府那边盯着,可惜,时至今日,何家的人竟然都在那首守灵,张家那边,也是偃旗息鼓,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个所谓的知府常大人,还想假模假样的到府上祭拜,刚进门就被轰了出来,别提还有那个脸面了, “还能因为何事,只是为夫想不明白,京城兵马司何指挥史,是如何让本节度使领兵东去的。” 云光自从就任节度使以来,职位一直未动,粮秣筹措虽是户部拨款,但府军编练,可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长安县,乃是京城西边门户所在,轻易不得动兵,兵部怎会如此调兵,不应该啊。 云夫人眼眸一转,笑了笑, “郎君,既然是下了圣旨,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何更改,说不定有人在里面做了顺水推舟的话,妾身听郎君说,京城周边的府军,也只有安阳,长安两城府军未动,说起来,也是躲过一劫,可惜!” 云光叹口气,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司州,河西,河东,还有弘农几地,集结府军的时候,他还曾担忧此事,说了一些话,没想到现在那么快应验了, “郎君勿要着急,咱们去的是西河郡,那里妾身听说乱的很,山地多,只要小心,倒也不怕,总比去京南强吧。” 宋元容也不是什么不懂的女人,家中的商队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家弟可带来不少消息,尤其是南边的事,说了一大堆,朝廷兵败,震惊朝野,那就说明南面的贼军,可不是泥捏的,既如此,只要不过去,不就成了, “哎呀,我的夫人,你说的简单,这一次不同于上一回,西河郡那边虽没有太平教的人,但是那个蛰伏十余年的白莲教,已经高举大旗反了,那可是老对手啊,也不知北静王如何安排,朝廷邸报,魏湘平已经向朝廷求援,说不定现在汝南城已经守不住了,” 云光一脸愁容,如今不同于往日,那时候自己尚且年轻,勇武在身,为了军功前途可以拼一拼, 时过境迁,现在什么都有,唯独缺少了当年的拼杀勇气,娶了妻妾以后,平日里演武也少了许多,更别提那些打熬身体的操练了,练习武艺,有道是不进则退,现在云光自己身子骨什么样,他如何不知。 另说白莲教死灰复燃,十多年积攒了大部分的实力,今朝一出,必然石破天惊,自己领兵前去镇压,就府军这点兵力,算再多一倍,又能如何,当年双方死战,结下血海深仇,若是再遇上,那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眼下接口圣旨, 成了定局,不去不成啊,还有一个,就是北静王水溶亲领,贤王脸面,遍布整个武勋,他一个长安县的节度使,如何敢不听命。 见到郎君一脸愁容,宋元容也有些兀自忐忑不安,怎会这样,白莲教的名声,他们宋家可是从小听到大的,江湖上盛传,白莲教独树一帜,江湖高手不知凡几,不少门派依附,走南闯北的商会,谁不认识,“郎君,如此说来,这一趟凶险异常,那郎君应多加小心,白莲教有些不同寻常,当年江湖好手都曾依附身边,暗地里高手刺杀,乃是白莲教的长处,” “嗯,夫人放心,你只顾着把家看好就成,为夫这一次带上了杨叔,他在五湖盟历任长老那么多年,如今已经是一流高手,又是云家长辈,应该无事。” 云光如何不会考虑这些,还好父亲的八拜之交杨夜,已经从荆南郡五湖盟辞别归来,回了府上养老,确保无恙, “那就好,有杨叔在,许些宵小之辈不敢造次,郎君安心。” “嗯,” 二人在院中叙了话,然后开始收拾打点行囊,杨夜也接到了节度使的命令,欣然而来, 城中府军大营,号角声,擂鼓声不断,两万精锐大军,忙碌了两个时辰,辎重军械早已经整装待命, 只等着姗姗来迟的节度使云光, 入了大营辕门,云光一身明光铠,腰间挂着长刀,脸色冷峻,身边跟着一位男子,头戴斗笠,一袭深色劲装,身后竟然背着两把长刀,并且还有一副长弓挂在身后,不像是江湖中人,反而是像一位武将, 望着城内大营的府军集结完毕,旌旗林立,一片肃杀之气,杨夜暗自点头,夸赞道; “不愧是你云光手下的兵,练得好。” 云光抱拳一笑,回道; “杨叔赞誉了,这一趟本不想着劳烦叔父跟着,但是西河郡那边,鱼龙混杂,门派众多,加之白莲教阴险狡诈,侄儿武功平平,只有练兵一道尚可,心中不踏实,这才求到叔父身上,心中惭愧。” 云光脸色微红,有些话只有他当面说,带兵打仗他不怕,无非是兵甲阵战,但是江湖上的暗手,没有高手坐镇,心中如何能安。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你啊,就是和叔父客气,我和你父亲乃是八拜之交,情谊如海,怎会不管不顾,再者说,白莲教重出江湖,各门各派如临大敌,他们可不讲究江湖规矩,你可懂。” 杨夜摇摇头,笑了笑,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当年白莲教起事,可是坑了不少江湖门派,死了那么多的人,谁不恨他们。 云光面色一顿,小声问道; “叔父,那可不可以,招揽那些,” “哼,你小子想都不要想,老夫虽然说了那些话,但是你要知道,江湖不同于朝堂,自私自利者不在少数,那些门派,看着是名门正派,内里的男盗女娼你又何曾知晓,并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着急的还是朝廷,你放心,这一次,老夫保你无恙。” 男子说的斩钉截铁,他也算是老江湖了,江湖上的事,已然熟络于心,不过现在江湖上人人惜命,怎会舍命去救他人, “谢叔父大人,小侄感念其恩。” 抱拳一拜,行了大礼,而后,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大军,立刻吩咐大军启程。 片刻后, 浩浩荡荡的两万大军,出了东城门,直奔着京城而去, 城门下的百姓,议论纷纷,不断地伸头观看,更多的人还在街道两旁追着围观。 城头上, 何永华阴沉着脸,站在城头,眺望着逐渐远去的大军,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封书信,竟然能把云光给调走,心底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爹,云光一走,这长安县就是在爹的掌控之下,那张家老贼,整日躲在屋内不出来,还张罗着招揽不少江湖人氏,既如此,爹,儿子带兵,夜里就把他们给灭了。” 老大何卫风咬着牙,派人盯着张家府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时机已到,定然要灭了张家,以解心头之恨,替何苗报仇, “你急什么,张家不能动,于情于理,他们也站得住脚,金哥和苗儿已经死了,但是罪魁祸首,那个李家的人,还活的好好的,冤有头债有主,今晚就把李立带回来,张家就算了,老夫查到,京城荣国府那封信,是张家托人办的,具体如何还未查清楚,” 到了这个时候,查与不查,也没有必要了,常大人既然明面上不管,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何苗金哥已死,李立怎么也该下去陪一陪。 “是,爹,那小子虽然吓得几天没有出来,但是他可藏不住,手下人汇报,今夜在南街青楼,听说此人包了一处上好房间。” 何卫风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今夜,决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好,府上那些好手你都带上,今晚,咱们爷俩一起,送他下去,” 话音丝毫没有波动,但是那阴沉的面目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消失在远处的大军,云光调走,想来他也是在此地呆不久了,那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南下大军, 中军后卫, 晋王殿下枯坐在车内,拿着不知写的什么内容的书册,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着,张瑾瑜则是坐在马车另一侧,和兰月儿靠在一起,手里拿着那本龙虎山的秘籍看了起来,写的寥寥草草,还好注解清晰,端是一门养气的好法子。 “侯爷,朝廷不缺这些练功法门,为何独独喜欢看这一本,小王看你行军一日,这本书就没离过手,要是侯爷喜欢,小王府上也有不少秘籍,给侯爷送去一观。” 许是看的有些累了,晋王周鼎放下书册,把一包裹糕点拿出来,摆在方几上,都是京城有名的小吃,贺百户回去这一趟,事情办的周正。 “侯爷,请。” 看着又是满满一桌的糕点,张瑾瑜也不客气,放下秘籍,捏了几块糕点入口,姚记商铺的,还是那么香甜, “殿下,臣这不是无聊吗,正巧那老道给的书在手上,多看看也好,殿下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多练练,不说其他的,增强体魄还是有效果的。” 这还真不是假话,别人不知道怎样,这本什么道经,练了之后,浑身舒爽,尤其是腰间偶尔酸软都没了,夜里面更是龙精虎猛,道家的养气,原来好在这里,那不得好好修炼,俗话说金枪不倒一夜几次郎,怪不得那些达官显贵,男的喜好修道,女的喜好参佛,还是有道理的, 例如宁国府贾珍,宫里的太上皇,还有那些世家子弟,总有个修道养气的架势,就没听过礼佛的苗头,话说回来,原来里面的妙处藏的太深,阴阳相合,还是道家学问博大精深。 “呃,侯爷所言在理,修身养性好是好,但是枯坐乏味,江湖上那些手段只是小道,争强斗狠,落了下成。” 周鼎没有听明白侯爷的深意,京城世家子弟,也只有那些武勋在府上练一练,打熬筋骨,其余人无不是以读书人自居,天下之事惟有读书高, “殿下,臣可没有让你练成什么高手,无非是强健筋骨,长长身子,除非过了一流武者到了先天,剩下的人,都是肉长的,遇上铁甲弓弩,也得饮恨,臣觉得,读书时间长了,不也是枯燥无味,练武不过是换换心情罢了,另外,贺百户从京城回来,说了什么?” 嘴里的云糕软糯可口,甚是难得,想想姚记商号卖的又那么贵,商人自古唯利是图,唯有那脑子灵活, 见洛云侯吃的开心,晋王周鼎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顺手也捏起一块填入口中,果真味道醇美,赞道; “侯爷,说来也巧,今早的时候,贺百户从京城赶了回来,此人也算是有孝心,这些糕点还有桌下的烤羊肉,都是他从京城带了的,城里的事,也办的稳妥,城中各处,都再传那女子故事,” 一说此事,晋王心底就是想一探究竟,洛云侯说的那个故事,最后结局到底如何,那女子是苦苦等候,还是中途改嫁,亦或者是北上寻夫,不管哪一个,其中的艰辛与抉择,不是那么好决定的? (本章完) 第933章 贾蔷孤身登门 第933章 贾蔷孤身登门 初夏的中原大地,遍地碧绿,郁郁葱葱。 几十万大军,宛如一条黑色巨龙,沿着官道,浩浩荡荡南下前行。 南风渐暖,刮得愈发猛烈,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在风中狂乱的舞动。 队伍最前方, 禁军右卫五万人马,已经和中军拉开了距离, 大军身后,有传令兵急匆匆赶来,离得老远就喊道; “报,侯爷有令,命和将军领兵放慢步伐,大军缓行到营地整修,和中军务必保持距离,不得有误,” 声音由远而近,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人就到了近前。 骑在马上的右卫统领和孝成闻言,皱着眉,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传令校尉,问道; “为何侯爷会下这样的命令,大梁城危在旦夕,急需援军,岂能降低行军速度?” “回将军,侯爷亲口传令,卑职只负责传令,其余一概不知,如果将军有疑问,可亲自去侯爷那问询。” 不卑不亢,眼前的校尉抱拳回应,他们只负责传话,至于其他的,那只有当面诉说,而后,也不管将军再说话,打马便离开了, 这一走,就把和孝成一众将领晾在那, “将军,外面都说京营,和咱们禁军目中无人,依末将看,洛云侯的兵才是,一个校尉,竟敢如此和将军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副将陈尚,早就憋着一肚气,等人离开后,这才气哼哼的跟了一句,他们禁军,何曾吃过这些亏,昨夜用饭时候,吃的不顺,一夜没睡好, 早上走得匆忙,那个后勤辎重管事,竟然以时间太早为由,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只能随大军吃了冷冰冰的干粮,就着水填饱肚子,这才启程上的路, 现在又看到传话的校尉,竟然也目中无人,如何忍得住。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大军在外,能吃得饱就是好事,京营士兵和咱们不合,尽人皆知,能有一口热饭吃,也算是看在洛云侯的面子上,你记着,晋王殿下在军中,他真的看不明白?” 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既然要和大军同行,这个路,就不能走的那么急了,走得急,消耗大,士卒疲惫,实在不成,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还有,此番盯着咱们的人可不少,别到最后,活干了,功劳没有,万一落得罪名那就麻烦了,咱们之前想的去大梁城支援后,归入王节度使麾下,现在怕是想都不要想,所以,说的话,做的事,三思而后行。” 这也是和孝成担心的,从出了京城之后,处处受节制,本以为京营那帮孙子能硬气一些,没想到,印象中傲气无比的京营,连条狗都不如,就算是狗,那也需要丢个骨头,才能摇下尾巴,总比什么都还没给,哈哈气就跟过去了, 所以, 万事艰难,看情形而定,禁军也不能端着架子,洛云侯的威风,他早在午门前就见识过,此人心狠手辣,出手利落,如果硬抗,落不到好处,还好是他统兵,要是左卫老易跟着南下,那么就麻烦了, “这,是,统领,末将谨记,但是宫里面传话,说要我等保存实力,把禁军完整带回去,又该如何解决?” 副将陈尚一脸苦闷,既要又要,如何能保证,要是在晋王殿下麾下,阴奉阳违,或许看不出,但在洛云侯眼皮子底下,耍一些障眼法,那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是啊,如何解决?都说要保存实力,在洛云侯的面前,你是要命,还是要实力,陈尚,你跟着我那么多年,从未有今日这般凶险,战场活命,战后活命,洛云侯就算下手也是堂堂正正,晋王殿下如今也是监军,所以,想要活命,路子就在太平教身上杀回来。” 话说的够明白了,和孝成虽然走了一路,可是内心辗转反侧,思索再三,又回到原点,保存实力和活命之间,只能选择活命,就算这五万禁军损失殆尽,孤身回到京城,太上皇只要还需要他,五万禁军唾手可得,要是不需要他,一命送过去罢了。 副将陈尚低头不语,统领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只要离开京城,他们也毫无办法,或许王节度使那边,一想到王节度使还陷在大梁城苦苦支撑,眼神里有些黯然,突然想到一个词,任人宰割! 京城, 大军南下之后,百姓议论了两天,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逐渐把话语散去,反而是晋王殿下贴出的告示,那个民间留守女子,最后结局如何,争论的愈演愈烈,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一片暖光,扫清京城上空的阴云, 荣国府, 依旧是热闹喧嚣,两府之间的大院子,都是众人忙碌的身影,吆喝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王熙凤穿着一缕金百碟式样的轻衫,以大红色锦缎打底,头上带着金丝八宝玉簪,插在发梢之间,鲜艳夺目。 依旧是领着平儿,带着来旺还有几个护院,前来工地上巡视查看,看看院里的管事,有没有偷奸耍滑的, 现在府上, 谁要是想偷奸耍滑,那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一直以来,对他们都是好说歹说,留足了脸面,如今西府来了不少伺候的奴才,荣国府现在可是皇亲国戚,府上的人要是管不好,传出去,还不是她的脸上不好看。 “平儿,今个吩咐的事可都安排下去了?” “回奶奶话,今个府上的采买,监管,还有后厨的柳嫂子,都已经交代清楚,奴婢把西府过来的丫鬟和小厮,都安排给柳嫂子手下做帮工,这样一来,府上做的饭菜,人手够用。” 平儿依旧安静的站在二奶奶身后,一袭轻衫穿在身上,简单的发鬓上,和二奶奶一般插了一支玉簪,低眉垂首的立在那,只是面目鄂下,还有一些青色痕迹在里面,用领口的绣遮掩, “嗯,够用就好,干活的人数一多,后院做饭最为重要,如若人手还不够,就让前院那些干活的小厮和伙计,全都过去,告诉府上那些想偷奸耍滑的,只要逮到,家法伺候,” “是,奶奶。” 随着平儿应了声,又跟着奶奶在前院绕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事之后,这才回了荣庆堂, 刚入了中庭,王熙凤停下脚步,看着跟在后面的来旺,吩咐道; “来旺,这几日你在城里先打听一下,南边的事到底如何了,还有,府门前务必留人,只要有你家二爷的消息,必须截下来,先送到我这里,听明白没有。” 来旺赶紧凑过来跪拜在地,回道; “奶奶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这就派人去南城门那边守着,想来没几日就来消息了,” 来旺说的没几日就来消息,就是因为在市坊酒肆中,和那些士子文人谈话间听来的,昨日的时候,就连百姓都在谈论,洛云侯南下大军几日能到,按照之前大军行程,最多五日,所以,此间的话就被他记下来,方能如此说出口。 “好,此事你亲自去办,万不可声张,” “是,奶奶,奴才这就去。” 来旺在地上磕了头,起身离去,这一走,主仆二人心中有些惆怅,平儿不敢多言,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也只能祈祷二爷全身归来,想来,奶奶是最放心不下二爷的,暗自摸了一下脖颈,昨夜奶奶失手打的,还隐隐作痛, “奶奶宽心,二爷吉人自有天相,城中那么多将士,贼军怎可能攻进去,奶奶这几日还是要多多休息,养好身子。” 平儿的劝慰话语,多少让王熙凤心里好受了许多, “行了,安慰的话别说了,只管着把府上的事,安排妥当,对了,老太太那里今日吃的燕窝可准备好了?” 二人叙了话,随之迈动步子,继续往荣庆堂的中院走去, “奶奶,早就安排好人,我派人给老太太屋里先送去了,而且大奶奶那里,还有林姑娘那里,也都送了,宝姑娘那边也没落下。” 平儿上前,扶着奶奶小心迈过台阶,把送燕窝的去处一一道来,倒是让王熙凤顺顺心, “这种事还是你安排的明白,初春的燕窝难得,该送的一个不少,少许不送的,那就不送了,到了,随我进去,” “是,奶奶,您慢些。” 二人进了堂屋内,就没了身影, 转角处,却有几个婆子,匆匆出了屋,也不知去了何处, 府外, 已经收拾妥当的贾蔷,已经从巷子里,自己院中走了出来,虽然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可是屋内的摆设,早就焕然一新,昨日的时候,贾芹等人就和二奶奶告了假,帮自己搬运家具用度,东西运到院内,众人看到院子脏乱,索性就一块出手打扫干净,把那些不用的东西,统统扔了,收拾好之后,几人就坐在院中,买了酒菜吃席,算是乔迁之喜,虽然聊得开心,但是他们几人,还是催促着自己,早一些去贾蓉府上,把银子要回来才是正途。 一想到此事,贾蔷今日就准备到赖管家那再请一日假,把此事了结再说,理了理身上的长衫,迈着步子就去了荣国府, 说来也巧, 别看荣国府工地大开门户,但是按照赖总管的交代,所有人都要从府门进出,登记在册,最后贾蔷只能走到到荣国府门前, 刚到府门前, 门口围满了上工的伙计。 赖总管竟然直接搬了桌椅板凳,坐在那,桌上还有书册登记,一位记账的管事也坐在一旁,不断地拿着毛笔在那,记着什么,如此认真,嫣然亲自管着大门,也不知为何如此, 走上前抱拳道; “赖管家,叨扰,不知府上来管事可在?” 贾蔷面容恭敬,说话委婉,再也不是当日那个心高气傲的贾蔷,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就是来求人的,态度怎能不恭敬, 赖大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向面前之人,一袭深色轻衫的蔷哥儿,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面色沉稳,竟然还有些英气在里面,不敢怠慢,怎么说都是宁国府贾家的人,起身回了一礼, “原来是蔷哥儿,怠慢了,你刚问的来管事,可是二奶奶身边伺候的来旺?” 虽然知晓是他,但还需要问清楚,如今在府上,只管着做事做的不出错,那就成,最好是少做或者不做,俗话说多做多错,要是被二奶奶抓到,少不了一顿数落, 不如现在,找个事留下,还能偷个懒,毕竟侯爷那一次,抄家的时候手下留情了,二奶奶也留了往日的恩情! 二奶奶虽然不提那件事,可暗地里,未必没有记在账上,所以,以后这些日子,他在院里巡视的次数,只有早晚一次,而且事事汇报给二奶奶,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回赖管家,是来寻来管事的,不知来管事可在?” 贾蔷点点头,张口应道,看样子,来管事应该在府上忙着,工地监工,也都是他管着的,应该还在府上。 “蔷哥儿,你来的还真不凑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前,来管事就带着小厮出去了,说是去南城办点事,一时半会回不来,” 也不是赖大故意如此,现在内院的事,都是来旺在打理,或者说,荣国府的二管家就是他, 贾蔷闻言一愣,皱着眉,去了南城所为何事,竟把自己的事晾在一边,会不会是二奶奶返悔了,转念想了想,不应该啊, “敢问,赖管家,二奶奶可在府上?” “在是在,不过,蔷哥儿,二奶奶这几日心情不好,内院的事又多,你的事我也知道,既然二奶奶答应你了,你自个先去要一下,如若不给,” 赖大身子往前靠一靠,小声道; “如若蓉哥儿不给,你再回来寻奶奶,想必此事并不是那么为难。” 听着赖管家的话音,说的也对,总归是要去一趟的,既然分了家,账册就需要算的明白,何必在节外生枝呢,抱拳谢道; “多谢赖管家提点,贾蔷有礼了,这就去一趟。” “不必多礼,奴才可不敢受你的大礼,” 一看贾蔷还要施礼,赖大赶紧起身,绕到一边,回了一礼,算是把之前的那礼数还回去, 贾蔷微微一笑,这才转身离去,不过这做派,太显得有些老练了,果真变化极大, “赖管家,蔷哥现在变得,都认不出来了,” 旁边记账的管事,等人走后才敢出声说了一句,却被赖大狠狠地瞪了一眼, “记你的账,府上的事,少打听。” 街上, 百姓人来人往,喧闹不止,贾蔷离开荣国府以后,顺着宁荣街往东走,而后往南一拐,走到南头居坊第一家,就是一个三进的宅院,虽然没有国公府的威严气派,但在京城里面,也算能看上眼的,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贾蔷定定站在门前,看着府门前新刷的红漆,心底隐约有些嫉妒之意,可惜,宁国府主家一脉,也只有贾蓉一人,自己不过是占了族谱的便利, 心思暂定,走上前敲了门, “咚,咚,咚!” 连续敲了几下,门内,这才有人姗姗来迟,回了一句, “谁啊,” 随着吱呀声传来,大门半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只见是原本宁国府伺候的中儿,带着二个小厮走了出来, 一见是贾蔷来此,中儿身子一顿,赶紧上前施礼, “原来是蔷哥儿,奴才怠慢,不知蔷哥儿来此,所为何事。” 身为贾蓉府上的管家,有些事有些语,他都能过问,再怎么说,分家出来,当了管家,也算是在奴才里,有了身份, 但是这些举动,落在贾蔷眼里,终归是有些怠慢了,看着一身锦衣的中儿,也知道中儿如今的身份,点头说道, “原来是中管事,多日不见,倒也富贵了,今日来,就是想找蓉哥儿说些事,还请中管事传个话。” “嗯,大爷就在内院,请蔷哥儿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给主子汇报。” 中儿点点头,躬身后退,留下身后两个小厮在此,自己急忙朝着东院跑去,这几日,老爷每日可都是去东院里,给三位姨娘请安的, 此时的贾蓉,一身锦缎长袍,风流倜傥,那一身世家公子的气势,也给蓄养起来,现在东院归梅的屋子里,和三位姨娘坐在一起品茶,顺便在商量一下,府上还缺什么, “哎,大姐,府上的院子里,已经收拾完了,不知还缺些什么,宁国府上大动,可有不少好东西,” 归梅最巧,急着开口,这一动,丰润的身子慵懒的颤一颤,可把对面坐着的贾蓉,看的口干舌燥,不由得咽下口水, 伸手把桌上的茶碗端起来,咕嘟一声,把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是啊,姨娘说的对,俗话说过了这村,就没了这个店,几个院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切家具用度还剩不少,要是再缺东西,无非再去宁国府跑上一趟。” 说的大方,豪言大气,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的贾蓉,还是宁国府的大爷呢, 杨晓白了贾蓉一眼,心底未免松了一口气,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以后的日子就能安稳,吃穿用度省一些,这日子不比在国公府里的差,至于以后,看着贾蓉眼直勾勾盯着自己姐妹,找个机会,彻夜谈一谈, 近段时间,就别想了,她也不是无脑之人,主家新丧,嫡脉子弟守孝三年,另外主家还有贵妃省亲的事,这段时间,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万不能失了分寸,穿出去惹了麻烦。 还未开口说些什么,贺雪就在一旁幽幽的叹口气, “还是咱们蓉大爷大方,国公府里面说一不二,那不如” (本章完) 第934章 贾母失望至极 第934章 贾母失望至极 踏入荣国府荣庆堂的中庭院落,初夏的气息裹挟着贾府特有的富贵风华,扑面而来。 庭院正中,一座玲珑假山静立,石头纹理如喽,似岁月雕琢,石间青苔蔓生,在初夏温润的滋养下,愈发的葱绿,期间,几珠萱草从石缝中探出头,在一片硬朗中,添加几分柔美。 王熙凤领着平儿,入了角门之后,直奔着内堂走了进来,刚进了屋子,就觉得气氛不对,也不知什么时候,大老爷,二老爷,还有两位太太,并着宝玉三春,以及大嫂子尤夫人尽在此处,黛玉等人则是坐在后位,然则宝玉下面的位子,贾环和贾棕竟然也落坐于此,就连一向上不了台面的赵姨娘也站在贾环身后, 走到屏风处顿了一下,眼神一凝,在没通知她的情况下,人来的那么齐,应是老太太的意思,进了屋子,先开口道; “老太太,院里的事都安排好了,今个人来的那么齐,不知老太太还有什么吩咐?” 北边的炕上,贾母微笑着坐在那,伸手拍了拍身边已经弄好的位子, “府上的事,都是凤丫头费心张罗着,这里是老大和老二家给的银子,你过来收好,另外还有些事要商量。” “呃,是,老太太,” 既然有事要说,王熙凤察言观色,走过去,把桌上的一沓银票,收起来,放入荷包内,这举动虽快,但是一旁东首落座的贾赦,嘴角一抽,里面有他出了四万两银子, 都是多年积攒的,没想到老二家的,十几万两银子拿出来,面色不改,这府上的产业,也不知他一家子吞没多少,心底如何没有怨气。 昨日,就是他向老太太私下里提的,贾府嫡脉后辈的出路在何方,今日召集他们回来,难不成母亲这么快就想明白了,贾棕的年岁也不小了, “好,收着就好,既然人到齐了,老婆子我就说说,今个来要说的话。” 先是慈爱的目光看了一眼宝玉和黛玉,然后是三春丫头,最后才把目光平静的看向贾环和贾棕,虽然有些嫌弃,但好说歹说也是嫡脉所出,以往的时候,还是疏忽了二人, 屋里的人都默不作声,也不知老太太想要说些什么, “今个呢,先交代下,贤德妃在宫里承恩,府上更是受了天大的恩惠,但是要戒骄戒躁,勿要随意惹事,皇亲国戚,也需要与国同休。” 这些话就是提醒,陈年旧事,宫里面可是处理了不少人,许多辛秘之事在前,如何不小心。 贾赦点点头,这是当然,往后依仗宫里的身份,多做些买卖换银子最为重要,哪里能把恩情消耗在平日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中。 “老太太说的是,有些事,有些东西就应该用在刀刃上,平日里遵循礼法,规矩一些,万不能肆意纨绔,留下把柄。” 也不知是不是大老爷先开的口,众人的目光有些狐疑,就连贾母都撇了一眼过来,这算转性了, “老二家的,你觉得呢?” 贾政附和着点点头,正襟危坐,回道; “母亲和大哥说的是,家风要正,规矩要立,礼法更是要遵循,传出去,也能让别的府上,高看咱们贾家子弟一眼。” 这么迂腐的话,也只有贾政能说出来,贾赦眉头一皱,还想说上几句,但是看到老太太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今个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嗯,老二说的是好,国公府嫡脉子弟,就是要有出息,不然败坏了国公府的名声,传出去,贾家脸上无光。” 不知是训斥,还是另有他意,贾赦说的话,立马改了口, 王熙凤没听明白,府上一直都是这么过着的,也没见公子小姐出府,就算是想惹事,也没机会,难不成是宝玉那件事被发现了,也不对啊,都是她带着平儿一手操办善后的,水月庵的那些女尼不会那么不知趣。 想起之前办的事,长安县节度使云光,还回了一封书信,话里话外,收了银子还埋怨,哪有这般道理, 眼神一瞄,就不自觉的看向贾宝玉,一直以为贾宝玉不过是府上半大的孩子,没想到荒唐起来,竟然堪比贾琏,一次就是两个女子,毫不避讳,话说回来,在府上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果真是贾家的种,应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再仔细打量一下, 却见贾宝玉痴痴傻傻的,盯着对面的林姑娘看去,那样子说不出的腻味,心下也有些警醒,侯爷领兵南下,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好在林丫头院子有侯府亲兵守卫,只是这般模样,如何能让人放心,也不知孟家丫头那边,婚事怎么考虑的,找机会和老太太商议一番,把婚事定下来,让宝玉收收心。 倒是落在末尾而坐的林黛玉,素衣轻衫,俏丽红润的面庞,带着徐徐生气,眉眼之间的那一点常年淤积的病气,竟然已经散开,熠熠生辉,显然积攒已久的病症,快要药到病除了, 转头看了一眼惜春丫头,也不像以往的时候一般模样,精灵古怪,如今老实的陪坐在黛玉身边,倒反而像是大家闺秀,迎春还是那般安静的样子,不问世事,只有探春,眼里多是许多无奈还有忐忑,眼神不断地朝着贾环,还有赵姨娘身上看去,或许有心事藏在里面。 这一幕, 都被李纨瞧在眼里,肚子虽然没有显怀,但也藏不住多久, 所以,往东苑居住,也不能拖延了,就是不知老太太今个把人叫来,所为何事? “好,说得好,家风就是门面,既然都来了,老婆子就说道说道,先说宁国府上,贾蓉已经分家出去了,暂且不提,贾琏自从去了京营,自有一股威风,如今还在疆场厮杀,没有辱没贾家门风。” 说到这,把目光落在身旁而坐的王熙凤,眼里有些怜惜,却不知这一眼瞧得,凤丫头哪里忍得住,揪心贾琏,彻夜无眠,这一提出来,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平儿赶紧拿出手绢递过去,小心的安抚,就连一旁的贾赦,心底也有些闷气,好死不死的,那个孽畜,怎么就相信王家的人,跟着一块去了,现在可好,陷在大梁城里,也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一见,都上前劝慰,好一会,这才止住了眼泪, 贾母叹口气,继续开口, “其他的,我先不说,但是咱们两府嫡脉子弟,不管是不是庶出,总归要有一个出路,兰哥争气,高中恩科,宫里加了恩裳,有了正九品的官身,如今已经在国子监任职,继而还能读书,对了,珠家的,兰哥儿可是上值去了?” 眨眼间, 把目光看向李纨的方向,尤夫人回过头望一眼李纨,不知老太太什么意思, “是啊老太太,如今国子监开了学堂,兰哥儿今个一早就去上值了,” 李纨眉宇间有些喜色,不管如何,贾兰算是圆了她的心愿,出人头地不过如此,这一问一答,让二太太王夫人的脸色阴沉下来,里面的事多有她阻拦,谁能想到,贾兰竟然高中,宝玉却名落孙山,难不成是老太太给的手段, “嗯,那就好,既然国子监开学了,那在族里的学堂,也要抓紧时间才对,尤夫人,珠家的,你们这几日就上心过问一下,三日内,就把族里面还能上学的人,吆喝一声,找个夫子先教着,不等空闲。” “是,老太太,院子早就收拾出来了,笔墨纸砚也都备好,只要名册登记,就可开学,钱夫子要准备科举,辞了之后,倒是有几个闲散的秀才过来教书,先用着就是。” 这点事,是尤夫人安排的,院子是现成的,教书的先生好的没有,但是秀才一抓一大把,早就备好了,但是举子反而不多,会试在秋后,有没有把握的,都想考一下,谁还有那个心思教书呢, 贾母也知晓这些,好些先生都在书院了,要不然把宝玉送到青莲书院读书,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立刻掐灭,要是去了外面,还不知要吃多少苦。 “嗯,学堂的事,你们二人盯着就是,宝玉这边,瞅着时间,也接着去读书,至于贾环还有贾棕,你们二人有何看法?” 话语一推, 把问题推到贾赦和贾政二人身上,二人一愣,这事不应该是老太太安排的,怎么让他们想法, 屋里, 众人也是摸不着头脑,贾环年岁也不大,贾棕年岁尚小,如何安排?只有站在贾环身后的赵姨娘,满脸喜色,看来老爷是想给环儿谋个前程,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两位老爷说话,急的赵姨娘就想撒泼开口,却被对面的探春,用眼神狠狠止住, “一切听母亲的,儿子这边,也拿不准主意。” 贾赦没想明白老太太如何安排,只能顺着话回了一句,贾棕年岁小,就算是安排,也只能读个书,至于能读成什么样,还不是明摆着吗。 “老二家的,你怎么看?” 贾母闻言,目光回转,又看向贾政问询,贾政看了一眼大哥,随口回道; “母亲,儿子觉得,贾环和贾棕,年岁尚小,一并去族学读书即可,贾兰能考了功名,未必他人没机会,都说天下之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儿子以为科举,还是要的。” 这话从贾政嘴里说出来,也算正常,有了先例,后面的路就能瞧见,却不知这一番话,惹得大太太和赵姨娘她们皱着眉,说得好听,科举历来都是走独木桥,有几个能高中的,再说,邢夫人倒是无所谓,斜眼一瞧,想着二太太那里,贾宝玉没有高中之前,能让贾环读书,痴心妄想, “你说的也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想要得功名,还需要读书,但是,大武立国,勋贵根本,还是以习武为主,咱们贾家门风,也算是武勋当中的翘数,家传武功也都在老身这里收着,老婆子想着,要是贾环和贾棕书读的不行,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现在开始习武,以后入了军中,也好谋个前程,” 此话一出口, 屋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不说几位当家太太,就算是贾赦和贾政,也从未想过让那嫡脉子弟习武入军中,贾琏不过是个意外,也不能说是意外,毕竟贾琏那时候,还真的练过武,虽然不怎么样,但总归吃了苦受了罪,有了一些底子在, 但是贾环和贾棕,二人都是庶子,性格跳脱,这练武之事,不是凭嘴上说说,那可是银子的大户,最主要那种苦楚,能坚持下来? 贾棕和贾环,早已经在下面听得面如土色,二人年岁虽然不大,但小时候,可曾寻见贾琏那时候练武场景,早起晚睡,极尽哀嚎,还有那痛苦的呼喊,印在心底,如何能去做那劳什子武夫,还是要读书的,读书不光能偷懒,还能领不少银子,谁还想着和贾琏一般,落得生死不知, 身后的赵姨娘,眼见着老太太的意思,要把自己的环儿送去练武,如何能同意,贾琏那么大的本事,在前面打仗看着威风,还不是围在城里生死不知,贾环从小就机灵,以后最起码也是科举老爷,怎能去那些地方,早就按耐不住,走出来欠了身,道,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老太太,看您说的,练武那也是需要看天分的,二老爷如今做了文官,这一家子,都是读书的料,贾环虽然不成器,但胜在安稳机灵,现在用心读书,等以后,也考个官身回来,和兰哥儿一般,那也是长脸的事,练武虽说也不差,应该从小就开始养身子,打熬筋骨,贾棕身子骨硬朗,习武的事,他一人就够了。” 嘴里的话不可谓不巧,说的也不无道理,二房文气鼎盛,或许贾环也有机会,贾政点头微笑,毕竟是自己儿子,读书可比武夫好多了,但是贾赦面目有些不好看,算来算去,自己两个儿子,只能习武打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爵位,不是自己送出去了吗。 还好邢夫人替贾赦解了围,笑道; “赵姨娘说的哪里话,你家环儿聪慧,我怎么不知道,后院那几个丫鬟,听说可都被你家环儿碰了不少,学还没上成,这就惦记那些文人的风流,这书读的也不怎么样,不如习武强身,日后宝玉做了官,身边不也是有个帮手。” 这话没头没尾,但是最后一句,说的极为悦耳,宝玉要是做了官,身边还真的不能没有人帮衬,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些事,有些话,就该自己人做,所以,二太太心底,已经有些意动, 可是赵姨娘如何能同意,那些真正的习武之人,不光要练武,还要练什么气劲,要开筋脉,那都是伤身的大凶之事,开脉成功的尚好,没有开脉成功的,伤了身子都是一辈子的事,这道理,她怎会不懂, 心头一急, 直接跪下,哀嚎一声; “哎呀,心黑的人那可是换着法子要人命,明明读书的料子,偏偏要去习武,以后的理,谁来说,老爷,你说句话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赵姨娘在屋里的绝活,就在堂内演了出来,闹哄哄的样子,让众人脸上多了难堪,却不知贾赦心中,竟有些舒畅之意, 贾政面色一红,怒道; “起来,成何体统,还不滚回去,我又如何说让他去习武了,” 看着二老爷发火,赵姨娘擦擦眼泪,爬起来委屈的站在那,就是不回去, 贾母坐在炕上,看着一屋子人都是瞧着热闹,在那事不关己的样子,忽而觉得心中有气, “堂堂国公府,小辈的事还未定下,就开始闹起来,练武怎么不好,修的一身武艺,有些事自然迎刃而解,贾环和贾棕,真要练出一身本事,老婆子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给他们谋个前程,但要是资质平平,最多也是捐个官罢了,” 这捐官一事,整个京城勋贵世家,几乎算上各家各府,哪个没有给自家庶出子弟捐个出身,某个前程的。 几乎成了惯例,但也仅仅是有个虚名,并无实缺,武勋这边最多去兵马司找个职位,要么是练武开脉的人,则是去了京营任职,文官那边捐的官更多,六七品比比皆是,只能图个名声,连个俸禄都没有,所以,这捐官,也需要大学问, 但是赵姨娘哪里管那些,官身只要有,管他是怎么来的,贾环要是穿上官服,可不比谁来的精神, “那就多谢老太太了,” 什么话也没多说,就跪地叩首,这样子,倒是把贾母看的气乐了,烂泥扶不上墙,越是如此,越是无话可说,真要是机灵的,凑着这个机会习武,不管以后能不能练成,她定然会倾尽全力培养一番,机会给了都把握不住,去读那个书,也要需要有那个料才行啊,再看一眼贾环,明明有那份样貌,但是性格奸滑,也不知怎么养的,呵斥几声,道; “起来,回去站着,没人问你就不要开口,老大家的,贾棕应当如何?” 训斥一番,赵姨娘低着头,走了回去,不过觉得步伐轻盈了许多,而贾赦,则是脸色一沉,合着还需要问他, “老太太,您看这贾棕还小,多读书明事理为好,府上出了两个读书的料子,剩下的,定有文气留存,不紧着他们读书,何必去练武,如果读不成,再去练武也成不迟,都说武艺有高有低,就算江湖上的人,也不尽然人人全是高手,有个傍身武艺就够了,” 话里话外都是推脱,贾母无奈,失望至极,摇摇头,道; “你们各说各的理,老婆子就算再想多说,也是无用,既如此,那就好好读书吧,争取读个出身,散了,都回去吧,鸳鸯,咱们回屋歇歇。” 贾母竟然未理会众人,在鸳鸯的搀扶下,去了东边暖阁,留下众人不知所措,贾赦心里有气,哪里坐得住,起身就走,邢夫人则是拉着贾棕,顺势离开,贾政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不顺,瞪着眼,把赵姨娘撵回去,贾环赶紧跟在身后, 至于其他众人,相互看一眼,各自离去,只剩下二太太和贾宝玉,似有言语要说! (本章完) 第935章 果真祸不单行 第935章 果真祸不单行 天色见暗, 残阳如血,悬于西边天际,将如涛似浪的南下大军,染成一片橙红。 那轮落日,恰似一颗淌血的眼眸,俯瞰大地,映照着孤寂的官道。 “报,殿下,侯爷,斥候来报,距离中段行营,还有五十里的路程,” “嗯,知道了,再探。” “是,侯爷。” 马车外, 精干的斥候校尉领命而去,离开管道上乌泱泱的大军。 车内, 张瑾瑜一行人慵懒坐在那,浑身无力,走了一天的时间,路程终于缩减大办,预计后日晌午的时候,大梁城就可遥遥在望,但不知王子腾所部到底如何了。 “侯爷,明日在走一天,后日就可遥望大梁城,是不是再要休整一天时间?或许太平教的那些人不战而退,又当如何?” 晋王周鼎坐在一边,眼神有些焦急,舟车劳顿,让其面目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忐忑不安,毕竟是第一次跟随大军,有些惶恐也是无可厚非的, 张瑾瑜笑了笑,两军相遇,不打还等着过年, “殿下勿扰,两军相遇,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禁军右卫为先锋,必然是要杀过去,如若敌军不敌,中军顺势合围,如果敌军溃逃,则率军掩杀半日,而后立即撤回大梁城休整,来日再战。” 毕竟有大梁城为依托,先杀一阵,把太平教贼人的锐气压下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士气打没了,战阵就失去了勇猛之气,就像是之前朝廷守军,被贼军打的崩了心态,明明占着守城之利,反而望风而降,丢盔弃甲不说,连个狗守家的样子都不如,也让太平教打出了顺风仗,所以,首先就是要遏制贼军的气势。 “如此说来,侯爷的意思是快打?” 晋王周鼎皱着眉,王子腾所部,就是因为进军速度快,提前决战从而败北,侯爷还是要快打,那不知和之前一样了吗, “也对,算是以快打快,殿下可知,整个京营还有城中的车马行的马车,本侯全部征用,为的就是运输兵甲,从而能让士卒轻装行军,节省大量体力,到了战场,就算是穿戴衣甲,也要不了多久,所以,城下那些贼军,就是首选目标,要快不说,骑兵三万余人,要包抄敌后,争取一口气吃了他们。” 手上兵精将足,既如此,也不考虑损失,打就是了,张瑾瑜几乎没有用什么法子,什么埋伏,刺探,还有左右两翼阵型等, 如此简单的排兵布阵,也让晋王听得目瞪口呆,不是说侯爷用兵如神,兵法熟读于心,这么简单的方法,能行吗,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沉吟片刻,抱拳道; “是小王孤陋寡闻了,多谢侯爷解惑。” 忽然, 周鼎觉得,既然自己这么想,那贼军将领,会不会也这样想,到时候,此法会收到奇效也说不定。 不再理会晋王那种忧虑,张瑾瑜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官道两旁,由近到远,可以说是荒无人烟,偶尔几个村落,却看不到一人,明明是盛世,但已经盛极而衰,有了王朝末年之景色, 当然, 中原也只有京南如此,像是五湖郡等,富硕的大郡尚好,可惜,关内那些藩王,都已经牢牢把持封地不说,不蚕食各郡资源,都对不起他们的王号,所以说,若是可以,贼军只要不乱来,退守一处,凭着天险据守,未尝不可,那时候朝廷就麻烦了。 具体如何,还是那句话,打过了再说。 前面, 禁军所部已经入了中段营帐,开始吃饭准备休息,中军和后军,也已经遥遥在望,整个大营像是活了起来, 而后勤主事宋大,则是站在中央大帐前,指挥手下炖着鹿肉,嘴里嚷嚷着; “都给我麻利点,肉菜都看好了火候,还有,把那些馕饼,烤的酥软一些,千万别给本官出了差错,做好了有赏,做的不好,回去要吃鞭子,自己心里清楚,快点。” 宋大带着几个人,挺着肚子,在火堆前指手画脚,手下的人更加忙碌,一位管事跟着催促几声,陪着笑容走到近前, “大人,您放心,所有东西,都是按您交代的,在京城就准备好了,还用的冰捅装运,不会出错的,” “嗯,那就好,” 宋大满意的点点头,昨日洛云侯的夸赞,还有晋王殿下的提点,让他兴奋了一夜未睡,清晨时候两位主子爷没有吃多少,中午又是吃的干粮,一路劳顿,金枝玉叶岂能受这些苦楚, “你小子,好好在本官手下做事,入账这一块,你把主子伺候好了,回去就是你的,” “哎呀,谢谢大人大恩,下官绝不敢怠慢。” 硬是当众跪拜谢恩,磕了头, 这一幕, 恰好被禁军那些人看的正着,因为来的早,所以按照先到先吃,轮换着的顺序,禁军今日被安排在中央南部,和孝成翻身下马,招呼一声,让各部将领带兵吃饭去, 自己则是和副将陈尚,并着一众亲兵,靠着中央大帐不远处的空地,席地而坐,就吃了起来, 刚端上碗筷,扒拉几口饭的时候,眼神一转,就看见营帐前的事,离得不远,话音也听得清楚,毕竟是顺风音。 “将军,如此献媚小人,贪官污吏,他洛云侯竟然如此亲近褒奖,依末将看来,那洛云侯也不过如此,” 陈尚一脸嫌弃,京营后勤主事宋大,是出了名的捧高踩低之人,极为吝啬不说,雁过拔毛的货色,几乎是尽人皆知,年前狩猎的时候,禁军和京营共同负责警戒,吃的饭是吃的京营饭食,谁知道,看着还行,一入嘴,淡出个鸟,才知道,宋大竟然连盐都留一份,哪里比得上禁军伙食。 嘟囔着一句,又骂了一声, “你小子,交代你的事还记不住,如果你真的认为洛云侯不会知人善用,你以后的眼界和官职,也就此止步了,本统领来看,或许你还比不上此人。” 和孝成端起碗,喝口粥,而后又狠狠吃了一口菜,味道尚可,而且分量十足,这个宋大不简单啊,陈尚眼皮子浅薄了, 轻飘飘一句话, 陈尚显然不服气,比不过那些将军,是他能力不足,但是宋大此人,尽人皆知,如何比不上,反驳道; “统领,比不上其他将军,乃是卑职没有那个能力,但是宋大此人,只会溜须拍马,尽显谄媚,如何比不过他。” 心有闷气,吃着手中的馕饼,都狠狠咬了一口, “哎,说你不行你还不信,刚开始,本统领也以为洛云侯不过如此,可是今日一看,还是侯爷厉害,你说此人只会溜须拍马,献媚至极,无可厚非,那你说,谁碰见洛云侯和殿下,不这样?” 放下碗筷,幽幽回了一句,别说是其他将校,就算是他,要不是有着太上皇的牵扯,他何尝不想转换门庭,但不能啊, “这,将军从没如此啊。” 陈尚不解,愣愣回了一句,和孝成也没解释,继续说道; “此地饭菜,味道尚可,分量十足,虽有洛云侯独家兵法,但还要有人来做,宋大此人,名不经传,可几十万大军用度消耗,安排的井井有条不说,还能给主子开小灶,这里可不是献媚就能做出来的,你以后多学学。” 似有所悟, 那洛云侯早就知晓此人才能,大军前行,未言胜先言败,果真走一步看三步,就算此人贪得在多,洛云侯还是会依旧予以重任,换成自己,刚过易折,不得不佩服, 二人好像都明白了些许,安静下来,只有吃饭的声响传出。 “驾,驾!” “让开,快,让开,大梁城急报。” 突然出现的马蹄声,让整个大营显得有些焦躁,南边辕门处,几位信使,满身是血的骑着马闯了进来,疾驰的身影若隐若现。待其靠近,正在用饭的禁军将士,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几位传令兵丁,浑身浴血,分不清脸面,衣物早已经破旧不堪,一条条布片在风中肆意飘动,带着身上已经布满了箭矢的重甲,惨不忍睹,两条臂膀,撕裂的铠甲下,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而且鲜血已经结痂, 未等马匹完全挺住,传令之人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勒住缰绳,战马稍微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前蹄落下之际,来得几人的身体,有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下来, “砰”得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信,信。” 一句话没说完,几人竟然没了气息,看的宋大惊魂未定,大喊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去看看怎么样了,” 一声怒斥, 宋大几名手下,赶紧走过去,伸出手试了试鼻息,眼见着没了气。 管事哀嚎一声, “大人,来人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侯爷和殿下还没到呢。” 宋大满头是汗,地上三人身子僵直,就算是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了,想到刚刚信使说的信,赶紧喊道; “快,搜身,看看他说的信在何处?” “娘的,愣着做什么,搜啊。” 眼看着几人不敢伸手,宋大气的骂了一句,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踹到一边,忍着恶心伸手在最先说话的人身上,摸了几下,在怀里,有个匣子,赶紧伸手拿了出来, 是传信用的,但是留在手里也不是个事,他又不是将军,眼睛一撇,就看见禁军统领在此,赶着几步路上前, “来人啊,给将军再加一些肉菜,一个个不长眼的,” 眼睛一眯,凑了过来,和孝成皱着眉,烫手山芋如何能接,就连副将陈尚,不可置信看着宋主事,一点面皮不要, “宋主事,菜已经够了,要是你想把密信给本统领,大可不必,侯爷和殿下,马上就到,这封信要是过手多了,就更不好解释,你说呢?” 好像是问询,又像是推脱,信件来的这么急,必然是没有好事,他和孝成什么时候管过这些,手里拿着馕饼,继续吃着,根本没有接手的意思, 宋大刚挪动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脸色悻悻一笑,开了口; “和统领所言甚是,下官这不是着急吗,既如此,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留下做个见证,这个秘闸就先放在下官手里捧着,等着侯爷和殿下就是。” 说完话,就退了回去,立在那,双手捧着秘闸,丝毫没有刚刚威风的样子,手下的管事也都跟在身后,肃穆而立,等着殿下和侯爷。 不稍多时, 大军入营, 按照规制,整个营地还是一般摸样,所以,张瑾瑜和晋王的车架,入了大营之后,就到了此处, 掀开帘子, 就见不少人留在此处候着; “怎么,大郎今日无事做,这里不需要伺候。” 瞧见宋大老老实实站在那,张瑾瑜刚下马车就瞧见地上的三具尸体,看衣甲是传令兵,这般惨烈,前方出了变故, “回侯爷,刚刚有大梁城信使,到了大帐前,气绝身亡,下官不敢不问,搜了身,有一秘闸在此,不曾离去,” 双手捧着秘闸而出,简单道明原因,心底暗自松口气, “侯爷,是不是前方战事吃紧,” 此刻的晋王已经下了马车,满脸担忧,一日一报,也没个好消息,全是贼军动向,更是担忧王子腾,父皇离京的时候,暗自有过交代,务必要保下王子腾性命,不会是城丢了吧。 “吃紧是一定的,但是应该能守住,咱们走的时间,已经很快了,应该是贼军有了新动向,或者察觉了不妥,” 太平教会不会按耐不住,挥军北上,还是说,背后之人,已经出手,不光是提供兵甲,甚至于亲自出兵混入其中,让其恢复了战斗力,也不是不可能啊, 张瑾瑜琢磨了一会,也不清楚太平教具体动向,打开秘闸,小心拿出里面的书信,摊开一看,脸色一变,果然,贼军有了补充,不光是补充了兵甲,人数上似乎没有少多少。 “殿下,明日之后,务必要小心,太平教贼军,约有二十五万大军北上,其主力已经恢复元气。” “什么,他们怎么敢呢?哪里来的兵甲补充?” 晋王乍一听得这个消息,惊得喊了出来,就连和孝成的脸色,都难看了许多,难不成王子腾领兵南下打的那一仗算是白打了,十几万大军拼死厮杀,杀得又是哪些人呢! 许是天注定, 不一会, 南营处,先行的骑兵队伍,竟然折返回来,身后那些辎重营,堪堪跟在后面,定北将军胡守成一脸焦急神色,急匆匆骑马归来,直接闯入行辕,飞奔到中央大帐前,翻身下马行了军礼, “殿下,侯爷,太平教不知从哪里来的兵马,已经分兵北上,末将先行领兵南下准备扎营,半日多路程后,派出斥候再南行四十里,竟然发现太平教大军北上的身影,所以得到消息,半路快马折返,给殿下和侯爷报信,辎重营帐等,末将均已带回,” “好,胡将军来得及时,既然贼军已经北上,那之前准备的,就该缓一缓,明日此地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处,来人啊,通知各营主将,先安排麾下扎营,而后吃饭,吃完之后,来中军大帐议事。” 张瑾瑜还真没想到,太平教贼人竟然逆流而上,大梁城都还没拿下,就敢挥军北上,那他的目标,应该是通州城,先前那些人埋伏,应该是准备的府伏兵,胆子太大了, “是,侯爷。” 大梁城南,缓坡上! “报,左护法,楚教主有令,命左护法率部众随中军北上,此地由杜护法领兵,继续围困,” “什么,大梁城还未拿下,竟然分兵?” 城下厮杀声还在惨烈嚎叫,而此处,太平教左护法左凌,竖着眉,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城池, 如今, 城池两侧左右大营已经拿了下来,就算是坚城,死了那么多教众兄弟,眼看也没几日了,为何要急匆匆北上,通州那边,早已经派出心腹周秀领兵前去埋伏,应该会牵制住京营部分兵力,只要打下大梁城,就能锁死中原援兵,楚教主是不是太急了。 “回护法,前太子的十万新军,已经归入楚教主麾下,听说是教主来了京南,和前太子再续盟约,另外,西岭郡那边,已经被前太子收入囊中,教主也归还了西岭郡的广平,这才得以换取十万大军,楚教主说,北上突袭通州,成则基业大兴,败则退守大梁城和林山郡城一线,以待天时。” 来人说的仔细,这些都是楚教主特意交代,如若左护法问起,事情原由,必须说清, 左凌手握着缰绳,紧了又紧,看着夕阳西下,把城头染红的景色,无奈探口气, “即刻命令,大军回营休整,收拾辎重,此地由杜护法接手,我部明日一早北上,不得拖延,” “是,护法。” 左右心腹满眼不甘,深深看了一眼大梁城,再打几日,城内守军必然会撑不住,现在让出去,到手的鸭子,还飞了, 随即, 城下想起鸣金声,太平教众立刻回转,撤回大营,独独留下满地的尸身, 城墙上, 守军将士几乎是瘫软在地,歪七扭八躺在城墙上,不少军中校尉,更是满脸是血的愣在那,像是突然疯了一般,大喊大叫, “贼军撤了,贼军撤了,快看啊!” 嘶哑的话音响起,城外的贼军大营,已然开始整备兵马,见此情形,许多人激动地落了泪。 却不知, 太平教右护法杜少庆,已经领着五万大军走在官道上,前来接替大营! (本章完) 第936章 贾蓉金蝉脱壳 第936章 贾蓉金蝉脱壳 暖风将至, 院子中,各有海棠一株,虽期已过,却依旧绿叶勉勉,叶片在申时阳光的照耀下,泛起绿色柔光,偶尔有散落的瓣,飘落在草丛之间,为这片碧绿,增添几抹艳丽。 东院屋内, 三位姨太太整日无事,闲暇时不过是陪着贾蓉闲聊,亦或者是各院逛逛,把该打理的一切安排好,至于那些从后院带回来的清倌丫头,直接被三人分了,各自带一些,当着丫鬟培养,乃至于贾蓉的屋中,只留下小厮伺候, 贾蓉几次分说开口,都被挡了回来,索性作罢, 屋内, 中儿走进来,又是恭敬地回了一句, “老爷,蔷哥儿孤身一人来此,并无人跟随。” “哦,无人跟随,他这是从顺天府牢里出来了,那他不去宁国府待着,怎么寻到我这里,可是什么道理?” 闻言贾蔷来此,贾蓉心中一个激灵,老太太那边他可是说过,分家时候,先把贾蔷在宁国府的那一份,也给领回来,最起码也是一间屋子的银钱,谁能想到,他还能那么快就从牢里出来,这可不好办了, “老爷,自然是有目的的,宁国府分了家,外男都遣散了,留下的奴才,也就是那几人,贾蔷怎可能留在那,这一次来,说不定就是要银子的。” 屋里的人还在懒散的喝着茶水,杨晓几女莫不在意,但一听说要银子,贺雪立刻不答应了, “哎,这银子他不去问主家要,怎么跑到我们这里开口,前后总共才收了四千两银子,他想要多少,不行给个十两八两,打发了他回去,” 这一气,就让丰润的身子,显得起伏不定,贾蓉看了心疼,摆摆手, “这样,你拿着三百两银票过去,打发人走,” “是,老爷,不过老爷。万一不走如何?” 中儿眼睛不敢再往屋里看,三位姨太太穿的轻纱薄裙,香气四溢不说,那身资遮掩不住,毫不避讳蓉哥儿,分明就是勾引,内里的事,一看就明。 “不走,就把门关上。” 贾蓉的目光始终在三位姨娘的身上,看的目不转睛,哪有心思问这些鸡毛蒜皮之事。 无奈, 中儿只能退出屋子,把门带上,而后去了账房,支取三百两银票,复又去了府门外,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的时间,贾蔷心中或许是有了预感,这银子,怕是不好要,念头刚起,门内就传来脚步声,却见中管事匆匆走了出来,躬身一拜, “蔷哥儿,蓉大爷在屋中有事不方便出来,家产的事,您应该去宁国府问一问,至于这里,蓉大爷交代,这三百两银子,也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您先拿着用,” 也不等贾蔷开口,先把银票塞入贾蔷手里,那般打发人的样子,落在贾蔷眼里,终归是动了怒,眼神一凝,盯着眼前的奴才,笑道; “那就谢谢蓉哥了,三百两银子,也能解决目前困境,不过还要劳烦中管事传个话,我此次前来的时候,已经去寻了荣国府二奶奶,分家的事,二奶奶已经说清楚了, 今个来只是要银子,二奶奶那边定下,蓉哥儿只等把差价三千五百两银子的事,了结于我,这府上,以后便不来打扰,要不然,今个就不走了,就算走,也是去荣国府闹一闹,” 贾蔷也不怕事,胆气十足,如今荣国府成了皇亲国戚,族里上下早就有交代,勿要在外面惹是生非,以免落了宫里娘娘脸面,所以,整个宁荣街上,也没有吵闹的事发生。 他要是去府上闹,闲言碎语可就传出去了, 中儿脸色一变,此中的事具体如何,他虽然不知,但是那几日,蔷哥儿夜里去了荣国府,还有宁国府的西苑,必然是谈了分家的事,要不然蓉哥儿能连夜搬走,这一闹,怕是出乱子, “蔷哥儿哪里的话,什么事都能谈,奴才再跑一趟便是,” 说完立刻就走,贾蔷在身后忽然道; “那就给大哥说,兄弟谢谢他三百两银子救命,不过分家的银子,可不在这些当中。” 不知里面的人听没听见,心中那股恶气,算是出了,笑吟吟的就靠着门框地方,休息一会。 而在内院, 中管事脸色难看,急匆匆去了东屋,院内离得老远,都能听见三位姨太太的笑声,这一下,脚下的步伐又慢了一些, 走到屋门外,朝里面喊了一声, “老爷,奴才有事禀告。” 屋里面, 贾蓉不知何时坐到贺雪身边,正捏着一个糕点,伺候姨娘吃着,难免有些碰触,正急不可耐再往里面凑一凑,听到中儿在外面叫喊,那心底的烦躁,如何能压下去,怒骂道; “你个狗奴才,什么事,人打发了不就好了。” “回老爷,蔷哥说,谢大哥恩情,赠予弟三百两银子,不过他此次来是要分得家产的差价,来此之前去了荣国府寻了二奶奶,定下三千五百两的家产,要是不给,他就要去荣国府闹一闹了。” 果然, 一听说去荣国府闹一闹,贾蓉的欲火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有些发冷, 好小子, 果真难缠, 这样看来,二奶奶那里,应该是允诺了他,所谓的差额,贾蓉是明白的,哪里是什么差额,也是奶奶那里做了遮掩,西市坊的商铺,一间少说也要三万两银子,这里面能以三千五百两银子了结,是他占了天大便宜,但,他手里也不过两千两银子,剩余的四千两,可都在姨娘手里,问女人要银子,这心底也不是滋味, 最为主要的,他不想给,可不给又不成, “谁呀,那么大口气,一上来就要三千五百两银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身侧姨娘贺雪,也有些面红耳赤,刚刚贾蓉凑过来一阵献殷勤,身子碰触如何察觉不出来,只是心底有些傲然,虽说是姐妹三人,但自己的容貌在三人当中可是上上选,这一点仅有的傲气,如何能不用一用,只是被外面的人打扰,还要银子,谁能忍。 “对啊,说几句话就想要银子,哪门子道理,又不是欠他的。” 归梅性子急,哪里肯给,这些,可都是她们三人的, 人一多嘴,贾蓉就迟疑不定,犹豫不决,可是杨晓却不这么看,主家现在是没工夫搭理她们,要是真的被找上门,这地方怕是待不住,荣国府二奶奶的手段,她可是领教过得的, “贾蓉,你那里可是还有五百两银子?” “呃,自然有的,” 被问的突然,下意识回了一句,还没明白过来,杨晓就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一个暗盒,从里面拿出三千两银票,放在桌上,道; “你再拿五百两银子出来,还有这三千两,亲自给送过去,而后让人端着笔墨纸砚,把今个分家的事,签字画押,那三百两银子也别算在里面了,好话都说是你们兄弟间的情谊,事情做仔细了,万不能留下把柄。” 话音还未落, 归梅还有贺雪二人,急的坐起身子,还想说什么,就被杨晓眼神一瞪,呵斥道; “你们想干什么,也不动脑子想一下,贾蔷能孤身一人登门,还说出荣国府二奶奶交代的,你说他如今刚从牢里出来,有多大的胆子敢说假话,既然是二奶奶安排,那就是给足了面子,见好就收,把此事了结,日后,再拿此事说事,那就不成了,” 果真是眼皮子浅薄,这点事都看不明白,她们三人,要是被此事牵扯进去,别说留在这了,怕是又不知去哪里寻个去处, 无非是这些银子,而且有二奶奶作保,这样一来,贾家那边,就算有人还惦记她们三人,不也有人给撑腰吗, 日后过了守孝期间,换个身份,留下个一儿半女,这辈子也就值了。 想到此处,又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警告她们不要节外生枝。二人虽不情愿,但立刻住了声音,内里的事,是看得明白,但白银子送出去,谁不心疼,再说,她们俩也不过是想拿捏一下,何必着急呢。 “哎呀,姐姐这是说什么话,拿了就拿了,蓉哥儿还不快去。” 贺雪媚眼一扫,努努嘴,催促着。 贾蓉也知道,事情不得拖延,总归是要解决的,要是解决不了,事后被二奶奶找上门,怕是不好开口了, 起身走到桌前,就把那几张银票拿在手里,虽有不舍,但还是要送出去,开门出屋,见到中儿还立在那, “走吧,去看看他,对了,可知道贾蔷如今住在何处?” 好些日子不见,以往的事对贾蔷多有怨恨,但也知道牢里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这一去一回,几天就能丢了半条性命, “回老爷的话,此事奴才也派人打听了,宁国府上,下人们都去了庄子,巷子胡同里面,还有不少那种几间屋子的小院,蔷哥儿就住在其中一处院子,至于吃穿用度,听说是去了荣国府干一些卖力气的活,跟着吃喝,如今来府上,应该是遇见二奶奶了,” 中儿所言都是猜测,可都是猜的七七八八,还以为贾蓉会好受一些,没曾想,贾蓉脸色有些惆怅,想起来贾蔷在宁国府,那也是公子待遇,竟然会沦落在胡同里住着,相比之下,自己得了天大的好处, “去,让人把笔墨纸砚,还有印泥都端过来,” “呃,是老爷。” 中儿应了一声,就打发小厮前去书房拿东西,自己和老爷一起,去了府门前, 开了门, 就看到一脸清瘦的贾蔷站在门外,大变了模样不说,也不似以往有那些傲气,总归许多话在口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蔷弟能来,为兄高兴,只是院内凌乱,不敢让弟入内,恐污了慧眼。” “蓉哥哪里话,弟今日来得急,失了礼数,还请兄长见谅。” 贾蔷虽有狐疑,但是蓉哥给了面子,自己不能不知礼数,索性就在大门前,施了大礼,贾蓉也没躲开,硬生生受了这一礼,就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 “蔷弟今日来,为兄也不好意思,宁国府分家,也有你一份,有些事不好算,为兄多伸手,带你的那一份拿了,既然有二奶奶作保,银子还是应给你的,前面三百两,是为兄给你安家之用,别嫌弃。” 这番话说出口,别说贾蔷,就连身边的中儿都有些不可置信,可是银票做不了假,贾蔷接过去,拿在手里查验一番,竟然是云海钱庄的银票,内心暗喜,赶紧收入怀中,拜道; “谢兄长,弟自知才华不及,日后兄长有差遣,只管派人来寻自己,但弟也有个忠告,府上三位姨娘来此,有不少人知晓,如若,” 话语间顿了一下,迟疑间继续开口, “如若兄长想稳妥一番,就明着把人送出去,而后换个身份再回府上,这样就遮掩住了,” “咳咳,蔷弟的话,为兄记得,此事,择日不撞日,今日借你之手,来个金蝉脱壳,来人啊,劳烦弟,把分家的事写清楚,做个证人,我再回去安排一下,” 贾蓉也不是蠢人,既然都知道,那还不如大大方方解决此事,平日里,也只有女人才能让他动作快一些, 留下贾蔷不明所以,拿了毛笔就开始写着分家的事,另一边,贾蓉折返回去后,进了屋,就开始安排, “三位姨娘,还请拿了笔墨纸砚,就此写下分家的书,出府换个身份再回来,” 急匆匆进了屋,气喘吁吁,说了大概。 让屋里三女人惊讶一番,还说了分家的事,归梅还有贺雪,柳眉一竖, 骂道;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这还没碰,就不想要了,行,咱们姐妹走了,你就再想反悔,也别来求我们。” “就是啊,这刚过了两天,三日都没到,就开始撵人了?” 二人也你一言我一语数落着,急的贾蓉没法开口解释,还是杨晓看出蹊跷,问道; “你们二人别说话,蓉哥儿,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来个金蝉脱壳?” 贾蓉眼神一亮,还是杨姨娘聪慧,点点头,解释道; “今个贾蔷登门,在门口写着分家文书,我就想,既如此,不如让他做个见证,三位姨娘也跟着分家,写下分家留笔,然后去城外庄子居住,但是去的人,要来个李代桃僵,南城友来客栈,车停那以后,你们三人下去吃饭,定一间上府房,先等着, 然后有三位丫鬟跟着在你们身后进去,相互换了衣服,让三个丫鬟上马车,去城外庄子住上几天,夜里的时候,我再亲自带人乘马车去接你们,恰好,府上的马车就有三辆。” 这三辆马车就是宁国府的,一直也没还回去,姐妹三人眼神一亮,不可思议把目光看向贾蓉,府上人都说贾蓉榆木脑袋,这番安排的明明白白,一般人都给糊弄过去了, 如果能成真,还真的解决不少事,但是她们三人重新入府的身份如何解决? “既如此,我们姐妹三人答应你了,以什么身份进来的?” “咳,自然是姨娘的身份,” 贾蓉想也没想,就回了话,三人脸色一红,不再说话,起身去了里屋,换了一身朴素的衣物,还特意打了包裹,拿了笔墨纸砚,就在屋里写了分家文书,摁了手印,贾蓉也跟着写了一份,安顿好之后,就出门把刚才安排的事,交给中儿去办, 临到府外,马车备齐之后,三位姨娘上了马车,贾蓉还假惺惺的在府门前做楫,不少街上人看不明白,但也伸头看个热闹。 只有贾蔷始终未走,也跟在身边陪着,一块行礼,手上的分家文书,相互拆解复写两份,也被贾蓉拿回去, “蔷弟,你我二人分家之事已经谈妥,她们三人先去外面庄子准备几日,然后各自回老家生活,银子也分了,此间的事,你也亲眼所见,为兄惭愧,如今贬为庶民,照顾不到,此后如有困难,还是要记得在国公府里。” 场面话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分家过后,再有事只能去国公府里面诉说,另外就是分家见证,至于其他暗地里的事,不必再提,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贾蔷没想到蓉哥竟然能有此见解,果真是藏拙了, “蓉哥放心,二奶奶答应弟,还能再宁国府读书,月例也有,对了,贾家族学如今在宁国府中院,蓉哥要是想继续读书,可再去学堂,只要录取名册,就有月例拿。” 好心提醒一番,毕竟大武朝律令,夺爵之后,并未规定不能参加科举,所以恩科还是能考的,但中不中举就难说了,毕竟以往从未有过,其次就是月例,虽说一个月二两银钱不多,但是白拿的月例,为何不要。 “哎,要是真的能读书读出来,你我何必还来争这些东西呢,罢了,以后再说吧,或许有机会,我再去宁国府求夫人再说。” 贾蓉虽然也有些心动,只要录了名册就能领银子,可以身份变了不说,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把三位姨娘重新接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读书的事,以后再说。 “这,是,蓉哥,天色已晚,弟告辞了。” 好像感同身受,未来的出路在何方,贾蔷也有些迷茫,既然事情办完了,只能告辞离去, 身后的贾蓉,也有些惆怅,回头入了府邸,就急匆匆喊道, “中儿,你快点,准备好了没有,安排人,先去把三位姨娘换下来,你跟着我,咱们从后门走,想法去把人接回来,快点。” “知道了老爷,人这就出门了,” 中儿领着三个丫鬟,匆匆出了府,上了马车,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937章 本王心意已决 第937章 本王心意已决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南下大军行辕,营帐林立,旌旗招展,原野上的风,渐渐地越刮越大,吹得营帐“呼呼”作响。 这风刮在外面,却好像吹在人的心里。 中央大帐内, 灯火通明,肃杀气氛扑面而来,主位上,黑木打造的椅子上,还铺了一层毯子,张瑾瑜阔马金刀的坐在那,右手的位子则是晋王殿下,一袭明黄色的长袍,腰间系着玉带,安稳坐在东侧,二人早已经商量过,明日当全力一战,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所以,要狠打。 帐内两侧,京营各部将领,还有禁军主将,都已经等候多时, “诸位,本侯和殿下曾经商议过,明日行军过后,暂且多休息两个时辰之后,于后日晌午过后,就可遥望大梁城,如若贼军尚在,一鼓作气,争取重创贼军,如果贼军不战而退,则趁机掩杀,削弱贼军,但今日情况有变。” 张瑾瑜眼中倒是没有凝重之色,俗话说缩头乌龟难抓,那伸出头的鸟,一打一个准,既然太平教的人挥军北上,这一仗胜算就多了一半,想起历朝历代的兵祸,没有稳固基本盘的情况下,所谓的北伐,一死一个准,也不知是谁下的命令,记得太平教有两个教主,一个正的姓张,没听过,另一个在朝堂和江湖上挂了号的,叫楚以岳,啧啧,厉害啊。 身后的宁边,则是从一侧往前走了一步,介绍道; “诸位将军,今日得报,大梁城依旧在朝廷手中,但是林山郡的太平教,已经重新得到补充,集结人马二十余万,其主力挥军北上,定北将军多走半日路程,斥候发现贼军身影,而后撤回,预计贼军休整一夜后,于明日上午,可到此地,另,京营后续大军已经启程到第一营地,落后一日时间,” 简单明了介绍前后各部兵员的调度,打个时间差,可以说是朝廷占了上风,以逸待劳, 晋王周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情专注,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但还是毫无头绪,如何应对? 洛云侯说话的时候,京营各部将领正襟危坐,以定字头的将军为首,分坐两侧,尤其是东安将军杨仕雄,坐在定北将军身后,身着重甲,冷面寒霜,在众多将军当中极为显眼, 张瑾瑜扫视帐内一圈,京营众将,果真是散漫惯了,前面那些主将,竟然有人卸了衣甲,穿着一身武服就来此议事,成何体统, “侯爷,末将以为,贼军既然北上,想来是有了万全之策,但是应该没有预料到,咱们来的如此之快,所以,末将以为,我等可在此地设伏,以逸待劳。” 说话之人是定东将军宋雨田,人虽然有些瘦弱,面容清瘦,但一双眼睛囧囧有神,透露出一抹精光,配上一身轻便软甲,不愧是京营的智将, “宋将军,什么埋伏的,不一定有用,太平教那些人不是傻子,侯爷,末将以为,我军兵强马壮,士气高昂,无需过多计谋,只需要正面强攻,定能将敌军打的落流水,末将愿意和杨将军一道打先锋。” 大刺刺话音如炸雷一般,让帐内众人引起一阵小小躁动,话说的在理,虽说京营大军被侯爷分为两部分,但是前部兵马有三十万之众,怎么打也都是胜算在握,何必舍大道走小路呢。 洛云侯和晋王的目光随之看去,竟然是宣武将军凌元涛,倒也是一位虎将,可惜太莽撞了, “凌将军勇气可嘉,正面击破不无道理,但是凌将军,本侯的意思,是一战彻底击垮他们,争取全歼,而不是击溃他们,今日议事,就是这个意思,本侯和殿下商讨一下,如若贼军北上大军被全歼,整个京南,你们说如何。” 众将心惊,没想到洛云侯胃口那么大,又寻见侯爷起身,把一个白色锦布摊开,挂在身后的支架上, “诸位,看看此地堪舆图,是胡将军辛苦两个时辰,在大营周边刻画出来的,咱们东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西面,则是安阳山脉的边缘,也有密林,可以藏兵,但就是西边这条小河挡着,安湖的支脉,也就是现在扎营取水之地,剩下的就是现有官道,直通南北。” 所以说,就算是埋伏,也没有地利可用,有的也是奇谋,众将屏气凝神,盯着锦布地图搜寻起来,能埋伏的地方,只有安阳山脉,可惜,山脉边缘,密林不丰,藏不住人啊。 “侯爷,密林之处,末将也曾留意,前面一段路,密林颇丰,应该能藏,不过藏的人数不多,但是山脉腰间有个凹陷处,是不是可以善加利用,” 东安将军杨仕雄,早在大军吃过饭的时候,带着亲兵往南走了一段路,查看地势,就发现这点不起眼之地,善加利用,应该有所得。 一阵议论声响起,有的将领赞同埋伏,有的人则是不屑一顾,认为凌将军所言有理,直接杀过去,总比后来的埋伏,错失战机的为好,至于在那里埋伏,万一被敌军所识破,那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晋王殿下静静坐在那,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总感觉所有人说的都有理,虽然面目没有表情,但是眼里的余光始终盯着洛云侯身影, 张瑾瑜并未说话,在简易地图上看了又看,伏兵可以有,但不能多,另外出击的时机要把握好,还有,以虚击实,要做出效果,难点就在此,再往前那个凹点,应该在山腰处,距离不算远,但是人想下山,需要的时间可不短,能不能在恰好的机会下来,堵住后路,才是重中之重。 一直没开口的折冲将军岳松林,咳嗽了几声,帐内众人这才回了神,洛云侯和殿下在此,怎可造次,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侯爷,末将觉得,太平教为何会有此魄力,挥军北上,刚刚拿下林山郡城,击败朝廷援军,而后围攻大梁城,那需要多少兵力,才能三战三捷,末将看不明白。” 这一问, 才是关键,众人闻言,脸色一变,还真是,就算是朝廷大军,几战打下来,负伤减员的人,补充也没那么快啊。 “哈哈,问的好,问的及时。” 张瑾瑜哈哈一笑,脸色一正,回身重新落座,而后看着众将说道; “此事,确实诡异,朝廷一直都没有京南确切情报,说没有人从中作梗,狗不信,当然,还有一人知晓,那就是京南将军顾平,可惜人还没到,但他有密信传到京城,说林山郡布政使投敌了,所以才丢了郡城,如果这样说来,太平教贼军只是打赢了朝廷援军,不能说是三战三捷,” 毕竟一个没真的打,另一个还没打下来,不算, 这样言辞,晋王周鼎还有众将都是第一听说,布政使于大人投敌了,怎么可能,谁能信,晋王周鼎终于出声; “侯爷,此事可有定论,布政使于仕元,乃是两朝元老,士林中德高望重之人,怎会投敌于太平教那些贼人呢。” 此话关乎朝廷文官重臣,不可不问,于仕元年岁已高,糊涂是糊涂,但不会糊涂到,投敌贼教之中,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蹊跷。 “是啊,侯爷,末将虽然在京营,但是家父也曾提过于大人,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他要是投敌了,朝廷那边又当如何?” 宣威将军李宗保满眼不信,这等高位之人,只要不糊涂,宁愿自杀留下清名,也不会同流合污的,怎会投身于太平教,就算是投敌,那也是白莲教之中啊。 “嗯,说的都有理,本侯也不信,可是后来,不得不信,朝廷援军南下,太平教布下伏兵,时间怎会那么巧,这是其一, 其二,林山郡的官仓储备粮食,竟然完好无埙的落入太平教之手,没人当内应谁信,最后,就是这次他们领兵北上,定然是补充了兵马,谁给补充的,再说于布政使投敌,未必是投太平教的人,背后的那些,不也是一样。” 张瑾瑜之前只是猜测,于仕元有可能真的找到前太子,或者关内藩王做的局,但一没有情报,二没有亲眼所见,很多都是猜测, 但今日, 不光是能证明于仕元投敌,而且能证明,前太子真的还活着,要不然,换成他自己,那么多东西,也不会白白便宜太平教啊, 所以说, 这一仗,好打也难打,法子是有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前世那么多经典案例,自己可是研学了不少,怎么也说是大师级的水准。 “呃,怎会这样,孤未曾想到这点。” 晋王周鼎脸色一白,洛云侯说的这些,他都不知晓,不知是哪位王叔在背后,是郑王他们,还是吴王他们,竟敢私通贼寇,那父皇知不知道, 看洛云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父皇是知道的, “殿下不必忧心,皇上岂能不知,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藏头露尾,只要置于大日之下,一切将烟消云散,” “那不知侯爷,可有妙计?” 晋王不善兵事,但到现在还没商量出对策,心里还是有些着急,急切间开口问询。眼见晋王着急了,张瑾瑜微微一笑,殿下养气的功夫不到家啊,整个大帐内,唯有三人不动声色,不愧是四位主将,有把刷子, “殿下放心,如何打,本侯已经想好了,” 众人身子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云侯,这才多久,就定下良策,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 张瑾瑜拍了拍手起身,走到锦布地图前,用手先指了指前面半山腰凹陷处,说道; “此处是好,能在里面藏兵两万,但是什么时候下山,什么时候截断贼军后路才是最难的,河流不深,可直接渡河过去,既然是埋伏,不能留下脚印,所以,明日一早,就要从大营动身,谁愿意领兵?” 虎目一睁,看向最前头三人,其余将领并不放在眼里, 宋雨田几人略有些犹豫,这个埋伏,不光要心巧,手巧,更要把握时机,而且危险大任务重,军功不好拿,可是,洛云侯的的眼神,注视到了自己,不得不应,起身拜道; “侯爷,末将愿意去,” “好,宋将军明日一早,你所率兵马最先走,埋伏好之后,原地休息,万不能暴露,” 张瑾瑜不放心又叮嘱一番,人数不多,但是此战的收尾封笔,就看宋雨田的了, “是,侯爷,末将知晓。” 宋雨田也不含糊,既然领了命,那就要思虑周全, 剩下的将领,莫不激动,军功就在眼前如何不激动,张瑾瑜又开始用手一指官道,成一个切角位置,说道; “主战场就在官道,和官道两边的旷野上,横着可放置军阵约有十二万人,中间盾阵,由禁军右卫驻守,左右两翼,左翼由东安将军杨仕雄,领军四万在东侧,听命而动,” “是,侯爷,” 二人各自起身抱拳领命,坐下后,张瑾瑜又把手放在西边河岸空地上,道; “宣武将军凌元涛,领兵三万,护住禁军本阵西侧左翼,听命出击,并且在河对岸,密林虽然不丰,但也能藏人,宣威将军李宗保,你领弩兵一万五,枪兵五千,就在河对岸潜伏,敌军来,对敌主阵攒射,如若贼军渡河,五千长枪兵,够你抵挡的,” 这就是明知不能藏兵,也要去藏,为的就是宋雨田伏兵的安全,这种安排,晋王周鼎看不明白,欲言又止,但是帐内众将,却若有所思,洛云侯布阵,看似没有规整,但是处处透着蹊跷, 张瑾瑜并没有解释,反而把手,在推向东侧位子,往后靠了靠, “这里,还可以组成东侧战阵,余下十万兵马,全部斜线布置,听命于殷将军,领前军者是折冲将军岳林松,还有破虏将军齐平,尔等两人,务必要压着步子,我料定贼军一但发现我等军阵在此,必然会结成圆阵或者品字形攻阵,退无可退,敌军一来,你们就合围。” “是,侯爷,末将领命。” 二人面色大喜,他们二人以往精兵作战,从未有打先锋的,都是被放在边角料位子,如今能正面阻敌,如何不激动,还好定南将军在后军,想来刚刚到了第一处大营休整,他要在这,就没他们二人什么事了, 最后只剩下定北将军胡守成面色难看,全都安排妥当,唯独没有他,不由得问道; “侯爷,末将可有任务?” “哈哈,定北将军心急了,有道是最后安排的,乃是重中之重,你集结三万骑兵,藏在齐将军军阵之后,等开战后,战场陷入焦灼时候,从东侧迂回包抄,配合宋将军他们截断后路,这才是关键所在,什么时候出击,听本侯军令!” 张瑾瑜伸手指了指东侧斜线之后,然后用手指绕了一大圈,在一处官道后侧,这就是行动路线,但是什么时候出击,他也算不准,战场激烈,传令不清,时间来不及,只能凭感觉了, 胡守成脸色涨红,起身抱拳,道; “末将领命,绝不会给侯爷丢脸。” 看着满眼放光的胡守成,张瑾瑜不得不提点一番, “胡将军,并不是全部锁死,只要留下大部分兵马,这一仗就胜了,困兽犹斗,莫要损失太大,后面还需要将军骑兵助力,此战过后,我料定太平教必定元气大伤,收复京南,指日可待,诸位将军立下军功,封妻萌子,唾手可得。” “是,侯爷,末将谨记。” 胡守成脸色恢复如常,忍着激动,侯爷这番话,肺腑之言,为将者,军功为重,京营的将领,唯独缺这个。 “好,先坐下,既然都已经分配好,诸位,这一仗,明日清晨埋锅造饭,而后,按照各自部署,快速整军前去,许胜不许败,没有军令,就算人死光了,任何人也不准退一步,不管是谁,擅自后退者,斩。” “谨遵军令,此战必胜,” 众人满脸兴奋激昂,要是按照侯爷预定计划,太平教主力受到重创之后。 必定会大伤元气,那时候,大军南下,收复京南,易如反掌,到时候,还怕没有军功吗。 士气可用,众将的表情,张瑾瑜全看在眼里,总归是没有白费口舌,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要是没有血性和气势,这仗不如不打, 眼看着明日大军部署完毕,晋王周鼎,还没回过神,好多部署没想明白,为何官道中央战阵,会用禁军右卫兵马,侯爷难道不怕他们临阵退缩吗, 宫里的事, 他可是听母后说过,和统领可是太上皇的心腹,明日一战,关系朝廷安危,丝毫不能马虎,看着帐内,脸色阴沉的和统领,交代一句, “和统领,明日一战,事关朝廷安危,任何人不得有丝毫侥幸心理,本王的旗帜,就竖立在禁军战阵之后,” “殿下,万万不可,” 众人大惊失色,兵荒马乱,如何能让殿下犯险,还想再劝, 晋王则是冷声道, “本王心意已决,休要再劝!” (本章完) 第938章 云光拜见水溶 第938章 云光拜见水溶 翌日清晨, 晨曦初破,似是一层薄纱,轻柔地揭开了夜的帷幕,此刻万里无云,天光渐开, 东方天际处,太阳正缓缓升起,柔和的日光,普照大地,映在京城郊外,那些匆匆行军至此的府军精锐。 “报,节度使,我军已经到了东城十里长亭处,是否扎营。” 马车外, 长安县府军副将孟清越,前来汇报,车内,长安县节度使云光,还有五湖盟长老杨夜,这才慢慢睁开眼帘,紧赶慢赶一昼夜,临到清晨的时候,困顿至极,靠着马车里面的被褥,眯了一会,迷糊之间,总算到了京城天子脚下, 望着车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一时间百感交集, 不说五湖盟长老杨夜,本就是京城人氏,多年未曾回京,儿时在京城生活的记忆,几乎遗忘,那时候只知道立志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学了一番本事,卖于帝王之家, 可惜, 到最后,入了五湖盟,拜师学艺,终于练就一身本事,谁知天不遂人愿,盟中争权夺利,利欲熏心,一直做到长老之位,再回首,物是人非,当年那个想闯荡江湖的年轻人,现在也只能是个回乡的老者, “云光,京城还是那样繁华,或者说,更加的遥不可及了,老夫当年在此生活,总想着出去闯荡,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场笑话,还不如在老家那个破房子娶妻生子呢。” 话说的有些凄凉, 一时间。 就连身边的云光听了,不免也有些惆怅,除非回京述职,他也不能擅离职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墙,心有感慨,要是当年宁荣两位国公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这旧部众将,多是惬意, “是啊,杨叔,多少年了,京城还是热闹非凡,但是咱们,可不是原来的人了,年岁至此,物是人非也不为过。” 京城东侧官道,来往的百姓和商会马车,熙熙攘攘,连接福灵郡的几个码头,并着漕运卫军,四通八达,乃是兵甲必争之地,天南海北的货物,皆可寻见,富饶无比,现如今被漕运总督沈学仕管着,被他经营的密不透风,水滴不进,他想从中获利,都没有门路, 恰似有个机会,才知晓洛云侯府的商会,畅通无阻的可以走此地水运,这一下,也不知能得多少钱财,果真是皇上眼里的红人啊, “大军既然到了,你也早做准备,听说那北静王水溶,可不是好相于的角色。” 杨夜来不及感慨,把车帘放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朝廷为何让云光领兵出征,西河郡是什么情况,还有,此番举动,是宫里还是内阁,亦或者是北静王的决议, “叔父放心,人手早已经准备好,下车后,让大军先休息,还请叔父能者多劳,再陪着侄儿,去北静王府走上一趟,探探虚实。” 云光也不想等,给荣国府的书信,一直没有人回信,京城不说两眼一抹黑,最关键发生什么事,自己一无所知,实在是被动, “这倒无妨,速度要快,想来王府可能就等着你呢。” 杨夜也不含糊,轻重急缓他还分得清楚, “好,孟副将,你领兵在此埋锅造饭,让弟兄们好好歇歇吃一顿,本节度使去京城王府一趟。” “是,大人,末将领命。” 云光吩咐完之后,随即命令亲兵,把节度使旗帜竖起来,坐在车内,带着亲兵护卫调转马头,朝着京城而去, 一路上, 云光的队伍兵甲鲜明,亲兵老卒也算是悍勇之士,凶悍气息扑面而来,普通百姓见了,难免心生惧怕之意,自觉地让开官道,走在道路两侧,生怕惹了贵人, 待车队走后, 百姓好奇,不自觉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路边还有不少百姓随意支起一个摊子,过路之人在此歇脚喝茶,有人打眼望了过来,低头小声道; “这位仁兄,怎么回事,这几日的时间,京城怎么那么多将领兵丁频繁进出,出了什么大事?” “哎呀,兄弟,你是刚从乡下来的吧,这你都不知道,南边兵荒马乱的,朝廷那边吃了亏,死了不少人,你说京城将军能不多吗。” 邻桌坐着一人,笑了笑,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凑过来问道,这一动一问,让不少跑单帮的郎主满眼好奇,纷纷靠了过来, “掌柜的,再来一壶酒,记我账上,这位仁兄,好好说道一下,” 眼见话凑了出来,跑商的那些货郎来了兴趣,这嚷嚷一下,那边又起哄一下,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同在一起也跟着起哄, 不一会功夫, 掌柜的就把酒水端了过来,也未离去, “各位爷,酒水来了。” 坐着那人,拿过酒壶,直接对着嘴里,狠狠灌了一口,满脸舒爽。 这才起了由头,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近日京城发生的事,期间难免添油加醋,但毕竟是把话传了出去, 而已经进城的云光,则是对此事一无所知,从东城门往西走,穿过宁荣街,而后朝北,也就是在青湖边上的一座行宫,那就是北静王的府邸,如此安排路线,似有昔日的回忆。 在路过宁荣街的时候, 云光特意让其走的慢一些,路过街角的酒肆,入了街上,就见到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小贩,而且进出的马车也不少,运送着石料和木料, 到了宁国府的时候,马车几近停下,云光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宁国府门前冷冷清清,丝毫没有生气,大门紧闭不说,就是侧门也都是半虚掩着,内门处,只有两个小厮在此看守, “杨叔,此地就是宁国府的门槛,如今却有萧条之景,令人唏嘘,” “哦,那是为何?” 杨夜对宁国府可不陌生,当年八公之首,不可一世,凑过来一看,果然,一片萧瑟,心中更是感慨,都是过眼云烟, “还不是主家族长犯了天道忌讳,获罪于天,被夺了爵位流放了,好在留了种,” 这点事,云光在朝廷邸报里看过,甚为惋惜, “那就没法子了,自寻死路,不过西边的荣国府,却愈加的富贵了,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杨夜抬起头,从车内伸出头去往西看,人来人往,不少干活之人准备上工,还有的人凑在一起吃着早饭,人数少说有三百之数,和宁国府形成鲜明对比,贾家的气运看来是落在西府了, 云光也有些诧异,示意马车往前行,路过两府之间的空地,那么多忙碌的身影,谁看了都少许震惊,想到来人说,贾家荣国府嫡女在宫里被封为贵妃,恩宠有加,看来是真的,自己的那件事,罢了, “叔父说的是,荣国府嫡女封贵妃,恩宠加深,荣国府算得上皇亲国戚了,” “哼,伴君如伴虎,依我来看,以后说不得还要反过来,宁国府只要有香火在,总有起复时候。” 这也不是杨夜胡编乱造,自古东首为贵,日出为大,纵有落日西山之举,但从东而起乃是天道,天道人伦不可改,此乃大势。 “这,或许吧。” 心底还想去找老太君问询的话语,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中多是许多无奈 北静王府, 今个一早, 北静王水溶早早起来之后,就让夫人安排人收拾好了行囊,外间屋子,冷老已经把王府留守的事宜安排妥当,侍卫长桑守义,集合亲兵,也在外面等候, 内间屋子, 水溶坐在书桌前,拿起毛笔,给甄王妃写了一封信,晾干叠好后,装入信封,就放在桌上,然后才起身,走出书房, 正堂厅, 见到二人都在,水溶面色沉静,先是问道; “冷老,给云州送去的加急信,可安排妥当?” “回王爷,早已经安排妥当,老臣给齐云写了密信,让其统领两万北王府先登精锐士卒,直接乘船到西河郡,漕运卫军衙门那边,已经命令卫军指挥使李丛,率水军舰船北上,不日就到了北河,速度不会慢,就是不知长安县节度使云光,今日可到否。”这几日, 王爷从宫里得了信,让其暂缓南下,说是从长安县调兵,由云光领兵两万陪同王爷,就是不知内里所为何事,才敢让宫里面动云光的位子。 “应该会到,宫里面给他下了死命令,南边战事吃紧,本王已经在京城等云光两日,说不得齐云的大军已经登船了,再慢,本王必然会斥责与他,只是不知两万先登精锐,能不能打开局面,兵还是太少了,” 水溶现在从兵部拿了不少情报,其中一点就是,京南将军如何败的,可以说不是败,而是被贼军用优势兵力拼杀败北,幸好是在落叶谷内,地形狭窄,可从容撤退,要是在山谷外,那就危险了, “殿下不必担心,汝南太守魏湘平,就算是守不住汝南城,也能从容撤退到北面石州,此地险峻,易守难攻,就算白莲教分兵北上,那就是他们的死期,王爷两万先登甲士,善战于此,兵不在多, 另外,云光两万人马,也不可轻视,只要牵制住白莲教主力,给洛云侯争取时间,此战就胜了,” 冷士文根本没想着真的去对付白莲教,只想着牵制,这样一来,既不费心,又能节省兵力,最主要的就是“养寇自重”,何乐而不为呢。 水溶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这次带兵的机会,千难万难,总算是皇上开了口,冷老的意思,他何尝不知,但魏王为监军,又当如何骗过他们, “说得好,稳扎稳打方为上策,魏王那边怎么交代?” 别看三位亲王年岁小,但水溶可不敢掉以轻心,生在宫里面的,哪有简单的,等齐云领兵南下之后,或许,可以找东平王好好谈一谈,如何分兵据守,至于剿灭白莲教的事,水溶冷笑一声,这背后,还不知哪位王爷伸的手,闹一闹也好, “回王爷,魏王本就不通军务,又不知兵法,用兵之道,能瞒着就先瞒着,只要保存实力,宫里面不会责怪王爷的。” 冷士文眼神闪烁,俗话说走一步看一步,就算魏王身边有能人看出来,但战场之上,情形瞬息万变,只要保存实力不损,顶住白莲教的蚕食,就是大功一件,朝廷定会嘉奖, 水溶点点头,若有所思,都说魏王聪慧,但是真的面对那些贼军,就算看出来又能如何,贼军势大,应该避其锋芒才对,但想起洛云侯所言,又是一阵头疼,到了地再说吧。 “守义,府上集结多少影卫,” “回王爷,末将集结一千影卫,已经在王府内集结完毕,只等着王爷示下,” 侍卫长桑守义,依然是漠视的面孔, 水溶瞧着不以为意,点点头,那就好,刚想再开口,门外,管家匆匆而来, “王爷,长安县节度使云光前来拜见,”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尽皆抬头,眼里精光一闪,水溶面带微笑,喊道; “快,快请。” “是,老爷。” 管家应了声,匆匆离去,冷士文眼睛一眯,猜测道; “王爷,老臣觉得,云节度使能来京城,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想那云光,一直和贾家交好,无缘无故被抽调,内里的事,王爷有机会探探口风,” 总感觉事有蹊跷,长安县,可不止云光一人,还有个守备将军何永华,现在云光被调出,岂不是说,何家掌控了长安县,要知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就是何家族长,这里面,太过蹊跷, “等他进来再问,何家不可能顶替云光的位子,如果何家掌控长安县,那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就与何家无缘了,何永熙那个老狐狸,不会如此不智,应该另有其事,” 说话间,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走进来一位昂首阔步的男子,面有胡须,面色疲惫,堂堂节度使,竟然会有这种颜面,水溶心有惊讶,起身走过去,试着问道; “云光兄?” 这一声, 也不知喊得是温情,还是迟疑,云光上前一步,眼睛一红,纳头便拜, “王爷,末将来迟了,” “怎可如此,都是老兄弟了,来人啊,上茶。” 水溶面色动容,双手把云光搀扶起来,一同入了座位,伺候的丫鬟陆续进来,上了茶点, 云光几次想开口,见到王爷那殷切眼神,话到嘴边,始终没有动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以作遮掩, “云光,在长安县可是碰到难处了,为何会把你调来?” 见到云光这幅面孔,北静王水溶收了心神,在心底也猜到了大半,想来是云光自己惹了麻烦,从而惊动宫里,碰到这个档口才被调用, “王爷慧眼,末将无意间参合了一桩闲事,守备何家,还有知府常家闹了儿女亲家的矛盾,本想从中调和,眼见事情完了,没成想,何家小儿子,和那退亲女子,一夜间投河殉情,结下天大的恩怨,末将也没处说理去啊。” 简单的诉说一番,但是荣国府贾家的来信,却不曾提起,水溶眯着眼,定定看着云光,此中的事要是这么简单,怎会这幅面孔,想来背后牵扯不少,伸手一拍云光臂膀,安慰道; “无妄之灾,过去就过去了,今日你能来,本王心中甚慰,其他的不提,兵贵神速,今日,定要连夜赶路,明日里希望能到西河郡的地界,你可明白?” “这,王爷,为何这么着急,就算走最近的路,绕道南山口穿过去,也需要两日,除非是轻装前行,” 云光皱着眉,心中诧异,怎么会这样着急,如此赶路,士卒疲惫不堪,那到时候,可有休整时间, “这你放心,本王已经征调不少车马,兵甲辎重跟在后面,时间紧迫,东平王穆莳,现在想来已经过了福灵郡,等他到了唐郡的时候,会抽调江南大营三万兵马,与我们在阳平汇合,就地阻敌。” 水溶这几天,早就把西河郡地图熟记于心,汝南城的北边就是石洲,石洲身后,靠近运河的就是阳平,水路畅通无阻,运河对面,就是苏州码头,还有江南大营,所以,最近汇兵路线就在此地,如果白莲教势不可挡,汇合大军之后,就是退守西河郡城,阳平只留下一只偏师,配合卫军牵制, 可云光不知道这些,他听到的消息,汝南城还在朝廷手里,如何会去阳平汇合,为何不在汝南东岸集结呢? “王爷,要是在阳平聚集兵马,距离汝南太远了,末将恐怕魏郡守撑不住,要是汝南城丢了,末将怕宫里面怪罪我等。” 云光多年没回来,来了也只是去镇国公府上瞧瞧老公爷,剩下的,无非是勋贵老亲,可惜兵血喝得少,又有知府守备二人盯着,手里银钱不丰,养不起太多耳目,所以许多消息,得来太迟了, “那是之前的事了,现在,魏湘平恐怕已经率兵退守石洲城,白莲教卷土重来,本王心里也没有底。” 见到云光不像是说假话,此事他还真的不知,水溶苦笑着解释一番,影卫昨夜传来消息,汝南城坚守十日,士卒拼死血战,这才逃出生天,魏湘平更是手上中了一箭,要不是手下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恐怕他就折损在那了, “王爷,您的意思是,此次南下,九死一生?” 云光脸上有些惊讶,不是说京南太平教闹得厉害,什么时候,白莲教竟然也有如此实力,京南一地,不应该啊! 谁知, 水溶冷冷一笑,放下手中茶碗, “云光,你也是京营老将,之前又在北王府边关待了一年,朝廷那边,有希望打赢的仗,绝对轮不到我们上,让我们上的,肯定是没希望打赢的,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机会,本王才有机会掌兵,我们不是洛云侯,机会难得,你懂吗。” 云光身子一怔,看着眼前的王爷,果然,小王爷长大了,说的是没错,可惜,就算机会来了,人人也不都是洛云侯, “是,王爷的话,末将谨记在心,职下两万人马已经在东城十里亭待命,还请王爷下令,” “好,知道就好,既然准备好了,立刻启程,冷老,你亲自带兵护着魏王殿下,一路随行跟在后面!” “是,王爷!” (本章完) 第939章 晋王心中忐忑 第939章 晋王心中忐忑 清风徐来, 京城东面的官道上,从南山的山口而入,穿山而过,顺着谷底行军,往南而行,百里的距离,就能找到南下的道路,距离缩短,可是山路难行,弯弯绕绕,多是徒步的疲惫, 北静王水溶的车驾,就在中军影卫护送下,缓缓前行,一路颠簸,车内,只有冷老陪着,掀开车帘,瞧了一眼外面,东首三山陵寝,近在眼前, “王爷,大军已经下了谷底,穿过南山首尾两端,就能寻见官道了,” “嗯,许多日子没出来,没想到就这点路,走的还不舒坦。” 水溶身子往前坐了坐,刚上马车的时候,还奇怪冷老竟然叫人搬了床褥上车,原来是防止颠簸所用, “王爷宽心,等出了山谷,寻见官道,路就会平坦许多,不知王爷到了地方,可想到了应对之策,金州还好掌控,但是西河郡,虽不似江南富硕,但是油水可不小,势力错综复杂,王爷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冷士文出言提醒,都说西河郡乱,皆因为西河郡匪盗猖獗,门派众多,不服王化,能耕作的土地,不是在士绅豪族手里,就是在那些江湖门派手里,百姓失了土地,无法生活,焉能不乱,可惜,世道如此,如之奈何, “之前,本王也是想去金州重整府军,然后再去郡城整军,或者是等齐老将军到了,而后再去,谁能想到,云光这边先来了,既如此,兵贵神速,去郡城接管府军, 虽说要稳扎稳打,但是白莲教真的要在西河郡内肆虐,本王脸上也无光彩,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郡城到底还有多少府军,或者说能用的人还有多少?这才是本王担忧的。” 看似那些县城还掌握在朝廷手中,但可用的兵丁,是否真的如登记在册一般,怕是能有半数兵卒,自己也就欣慰了,就怕那些人喝兵血喝的,连三分人数都没到,那就麻烦了。 “王爷,想来应该是有半数兵卒,要不然,那些做官的,他能坐得住,不过王爷到了那边还是要小心一些,金州的知府田文则是王爷的人,老臣已经给他去了信,说是可以给王爷出甲士三千人,由守备史文书领兵,到郡城集结,说起来此人还是史家的族人呢。” 冷老早把事先安排好的,说了出来,金州那边田知府已经回信,府军能出三千人,可见知府田文则还是心向王府的,老王爷当年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嗯,田文则有心了,当年也不枉费本王那一番心思,再加上郡城,阳平的守军,凑出三万人马,想来不成问题,” 水溶在心底盘算一下,郡城守备军一万,府军三万,就算一半人数,也能有两万人,加之阳平五千人马,三万最多少差一些,这样算下来,加之江南大营过来的三万人马,凑够十万大军不成问题, 白莲教再能折腾,西河郡那些豪强匪徒,都够白莲教忙活的,自己在郡城排兵布阵,以逸待劳,说不得可以在西河郡城之下大胜之。 谁知,陪坐在身侧的冷老,脸色愈发苦楚,斟酌一番,劝道; “王爷,万不可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西河郡一直掌管在李家和刘家手里,纵有些夸大其词,但未必空穴来风,并且郡城知府李成梁就是李家家主,还有通判刘云洛,都是难缠的人物,最为关键的,就是那些各大山头的门派和匪徒,仗着山头天险,还有河道纵横,无法无天,” 影卫传来消息,一众匪徒当中,最大乃是清风寨,大寨主更是传言,自称乃是当年楚国项家后人,更别说江湖上一些响当当的门派,如虎啸门,铁掌帮,凌云阁等,占着山头和土匪一般无二。 “哼,不管他们是真的难缠,还是假的难缠,本王只要聚兵,钱粮饷银只要备齐了,那就相安无事,如若没有,那休怪本王无情了,” 这些人都是地方草莽,吃硬不吃软,耽搁自己的事,就是耽搁朝廷的大事,那时候法不留情,也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或许,用不着自己出手,白莲教那些妖女,就把他们吃出来了, “王爷,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可以让王府那些门客,让他们回去报信,这些门派不少子弟,不少人都来了王府,既然王府养着他们,也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忽然, 一条毒计在心头窜了上来,既然白莲教可以利用江湖门派,王爷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湖门派的门人子弟,练就一番本事,与其在江湖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那不如在朝廷谋个安稳的职位,实在不成,那些立功过后可以赎买的官职,都是皆可用度, “这倒是好法子,此事有冷老安排,如若真立下功勋,朝廷那些虚职,可以赎买。” 水溶微眯着眼睛,冷老的话他如何不明白,既如此,就该利用一番。 “是,王爷,老臣一定办的妥当。” 车内,幽幽话语没了声息,只余下万余大军的脚步声。 京南, 南下大军行辕, 日头上了天, 整个行营已经鸦雀无声,大军早已经按照洛云侯的安排,全部集结到位,就等着太平教的贼军落入口袋, 张瑾瑜此刻,已经骑着马,带着亲兵护着晋王殿下车驾,到了中央大阵的后面, 望着没有人影的官道,再看日头,想来太平教会在一个时辰内来到此处,可惜,晋王促催得紧,来的有点早, “侯爷,怎么太平教的人还没来。” 正想着, 车帘被掀开,晋王周鼎耐不住急躁心情,又一次伸出头往南看去,没见到任何人影, 张瑾瑜无奈的抹了抹额头,几十万大军行动,慢是正常的,就算排兵布阵,也不知一时半刻的功夫, “王爷不必心急,斥候还未来报,就说明敌军未至,只等着第一波斥候来报,那敌我两军相遇,也就是快了,如若没有,还早着呢,” 一通解释,不过是浅显的道理,周围跟着的兵将,刀都还没拔出来呢。 “侯爷,那要是斥候也没来汇报,又当如何?” 周鼎坐在马车里,看不清楚,索性掀开车帘,直接走出来站在马车上,往南眺望,却被车内两位伺候的太监,吓得赶紧出来拉扯, 见殿下不愿意,张瑾瑜摆了摆手; “无事,贼军未至,看看也无妨。” “是,侯爷,奴才遵命,” 两位公公一脸的不情愿,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看来也好似宫里给王爷准备的人,也好,省的一会真打起来出了乱子, 见到晋王殿下已经整理好衣襟,张瑾瑜又解释道; “殿下,如若斥候没有回来,那就说明两种情况,一个是贼军未至,另一个是贼军已经到了近前,斥候已经死光了,” 但基本上这两种情况都不会有,因为斥候派出去不止一队,而且每隔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就会传信回来, “哦,原来如此,孤心中忐忑,昨夜更是无法入睡,不知今日一战,可否应尽全功,” 张瑾瑜转头瞟了一眼晋王殿下,果然,白净的面容上,两个略显乌黑的眼眶挂在上面,还真是没睡好, “殿下宽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二人在那说着话,王府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紧紧守在马车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候, 官道上, 马蹄声如雷,一位浑身尘土的的斥候,快马加鞭冲到战阵面前,打马调转方向,绕阵而过,直至晋王和洛云侯面前,才猛地勒住缰绳,连人带马停在眼前, “报!王爷,侯爷,卑职奉命探查,太平教先锋兵马,距离我军以不足二十里的距离,行军速度很快,甚是少见,”斥候声音急促,气喘吁吁,一阵疯跑,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混着灰色尘土,划出一道道泥痕。 行军速度很快, 张瑾瑜眼神一凝,难不成那位楚教主和自己想的一样,以快打快, 晋王周鼎闻言,脸色一喜,目光如炬,紧盯着斥候问道; “你可看清,贼军兵力如何?行军队伍是否规整,有无异样?” 斥候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回道; “回王爷,贼军后军人马太多,卑职看不清,但是先锋兵马有五万人,浩浩荡荡,甚是规整,好似像是朝廷的兵马一般?” 迟疑间, 复又肯定的点点头。 张瑾瑜微微皱眉,行军规整,速度走快,合着这些就是背后主子的人马,好家伙,棺材本都压上了, “可看清是谁的旗号?” 心中有些疑惑,既然有此精兵,那将领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 “回禀侯爷,贼军旗帜众多,混乱不堪,卑职难以辨认,但最前面,写了一个楚,还有一个是左,再往后就看不见,怕被发现。” 斥候回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先后分了三次探查,只能距离稍远的地方,不敢靠得太近, 旗帜里有楚,那好理解,太平教副教主楚以岳,至于这个左字,要么是太平教核心人物,要么是背后之人的部将,跳了出来, “好,记你一功,再探,” “是,侯爷。” 斥候一抱拳,调转马头,挥舞马鞭,再一次消失在视线之内, 晋王周鼎,看着人远去之后,微微有些失神,沉声问道; “侯爷,刚刚斥候所言,那些贼军,孤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刚刚经历大战,还有那么规整人马,显然不对,殊为难得,就算是朝廷精锐人马,也不会如此,洛云侯问的,应该也是此意, 张瑾瑜神色冷峻,点头应道; “殿下说的有理,看来太平教的贼人,已经底牌尽出,既然已经出了手,背后的人,是人是鬼,一打便知,” 望着南边官道,隐约间,可见烟尘滚滚而来,就快到了。 安阳山脉尾端, 东侧官道上, 太平教一众兵马浩浩荡荡的从南到北,宛如一条土龙盘绕,中军处,太平教楚教主,还有前太子侍卫统领左锋,二人并肩而行,神色凝重,周围,各自跟着几个将领在身后,一路随行, “楚教主,你如此费尽心机,执意北上,为此还请了贵教的教主,用广平换取十万援军,虽说是新兵,但好歹也是府军精锐,本统领就闹不明白,楚教主怎么就不听尔等教中左护法的意见,先拿下大梁城,以为依靠,再缓缓图之,胜在稳妥啊。” 十万新兵,都是林山郡府军,还有招募的青壮组成,经历过城防血战之后,已经有了煞气,本想着带回卫州整军,却被殿下的一封密信,自己转个弯,就把这些兵带着北上了, 和太平教组成联军,他也没想明白,殿下的意思,是想提前暴露,还是另有他意,今个已经是六月初,距离京城太上皇的寿宴,也没有几日了,或许殿下,心中还是放不下,怪不得于大人也没有出言阻止。 “左统领言重了,本座之前却如你这般所想,可惜,时间不等人,虽有林山郡官仓粮食解决了燃眉之急,也够大军所用,可是,京南遍地饥民,食不果腹,有些地方易子而食,粮食哪里嫌多,不过是杯水车薪,攻城几日,死了那么多人,本座虽有怜悯之心,却无可奈何,” 可以说,战死的那些人,远远比不上饿死的,虽心中不忍,但是多死一些人,就能多救活一人,如是而已。 左锋听罢,只觉得此人实在是诡异,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杀人如麻的楚教主,竟然也开始悲天悯人了,那林山郡城下的奴军,死的不是一万,也不是五万,近乎十余万条性命,现在和自己说这些,那目的,还不是通州城。 “楚教主果然宅心仁厚,到现在还记挂那些灾民,实在是朝廷听了,都汗颜无比,那不知楚教主是真的突袭通州,还是准备攻入京城?” 现在走的方向,直奔通州和京城的官道,想要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尚可,但是要攻打京枢重地,现在远远不是时候,当年白莲教,可就是死在通州城下的,通州虽然是被称之为城,但也是一个储粮要塞,墙高城坚,短时间根本拿不下,也不知此人打的什么主意? “左统领放心,只打通州城,然后在通州城以北,会战京营,只要在朝廷京城动兵,必然会天下震动, 那时候,你说朝廷的威严,可还在,通州城能打下最好,打不下来,也让那些权贵吓得睡不着才好,有时候,不一定每次都要赢。” 楚以岳笑了笑,太平教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天下豪杰来投,就是因为在京城,在天下人眼里,杀得朝廷禁军如屠狗般容易,只有太平教的人能做到, 那也是自己成名之战,所以,与其被动被牵着鼻子走,还不如奋力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想来,当年的白莲教,他们走这一步,也不得不走。 瞧见楚教主一脸虚诚的摸样,假仁假义,道貌岸然都是夸他的,左锋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几十万弟兄们的性命,在其口中,就是为了天下大义,那自己带来的这些兵卒,又是何来的苦命,但这些话,既能说出来,就不怕有人知晓,殿下会不会另有打算,想到密信上所写,以十万兵奋力一搏,博得又是什么,京营可比他们人要多啊。 “楚教主,本统领虽不知你到底如何打算,但也是要告知与你,王子腾虽然有些威名,但此人充其量不过是纸上谈兵之徒,败了也就败了,按说朝廷以前,还真没有一位能拿出手的人, 但现在不一样,洛云侯被当今圣上,不知给灌了多少迷魂汤,一直待在京城不走,娶得娇妻美妾,一个赛过一个,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样子,于兵道上,此人极为难缠,所以,在京城,咱们遇上的应该是他了,楚教主还是要小心一些。” 虽然看不透身边的人到底有何目的,但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目前看来,太平教也是拿出一半的精锐北上,要是真的一战输得彻底,京南那边,形势逆转,太平教就处于劣势地位,还有白莲教,对了,这段时间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左统领放心,真要是洛云侯领兵,确实要小心一些,可惜,他带的兵,不是他关外心腹大军,而是京营那些老爷兵,就算打不过,本座不会避其锋芒吗!” 楚以岳摇摇头,真要遇到洛云侯领兵,还是要打过一场,兵是兵,将是将,如此年岁的洛云侯,是不是真本事,一试便知, 看着楚教主眼里的轻蔑之色,左锋知道他所说的话,根本没受到楚教主重视,遂不再提,反而问道; “楚教主,还有一事,既然白莲教已经起兵,夺了怀州城还有汝南重镇,为何楚教主不向白莲教借兵,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说法?” “啊哈哈,左统领误会了,白莲教的部分兵力,和你家主子一样,去了南边崇山峻岭之间,剩下的,还要北上西河郡,兵力本就薄弱,如果再分兵西进,那威慑江南,就无人可用了,” “楚教主说笑了,白莲教人少?” 左锋眼睛里有些狐疑,说朝廷兵少他信,那些将军,守备,哪个不喝兵血,可从未听说白莲教人少的话,想当白莲教民乱的时候,乌泱泱一片,号称百万之众,何曾少人!更别说当面北上进京的时候,足足有五十万人之众,震惊朝野,要不是贾家两位老国公,率领京营和禁军弟兄们拼死搏杀,还不知什么样子呢! (本章完) 第940章 周秀虚晃一招 第940章 周秀虚晃一招 京城, 天刚破晓,安湖上如雾般的轻纱,弥漫开来, 安湖南岸的各处庄子,一片祥和,不少百姓刚刚在家中用了饭,炊烟渺渺,多了几分生气,有些贪早勤劳的,已经在地里开始忙活了,剩下的庄户,吃了饭之后,休息片刻,也收拾几下就出门了。 却说安湖这片宝地,水源充足,土地肥沃,兼之地势平坦,那都是上等田地,京城贵人谁不想来此占块地,那可是传家的东西,可惜,却被内务府提早画了出来,四五个庄子营头靠在一起,组成个大庄子,分地则是按照庄子里的道路为界,规整繁华,四周佣户便于管理, 只是地终有数,太上皇的时候,就给分的差不多了,剩下犄角旮旯的小庄子,这才拿到市面上去卖,一露头,就被那些巨富豪强,一扫而空, 安湖东南,多以勋贵被赐予的皇庄居多,更多的是像宁国府这般模样,一府便独享一个大庄子,在京城地界,每年的收成,都在五万两银子上下浮动,剩下的,还有锦乡侯府和川宁侯府,他们庄子在南头,另外的那些,更多的是豪商门第的小庄子,也在外围。 如今, 太平教的人,已经趁着破晓的晨雾,摸进了地头边缘,雾气中,隐约看见一处小一点的庄子,田地里,有些勤快的庄户,已经在地里忙活着,见此情形, 周秀恶眉一挑,吩咐道; “时机已到,进了庄子,不留活口,做完活,就让弟兄们吃口热饭,然后再去下一个庄子,今日,先杀三处,然后绕北而行,只要遇上的人,不能留手,临走之前,把庄子烧了,吸引皇城司那些人,给老梁他们,争取活命的机会。” 几乎一日已过,一直没有梁香主的消息,想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两千多皇城司近卫,如何能跑,只能顺着安阳山脉,昼伏夜出,一直到此处,方敢露头, 再往前, 就是安湖各处庄子,已经到了京城心腹地界,为了不暴露于外,只能痛下杀手, “是,堂主,弟兄们手脚利落着呢,” 另一位成香主一抱拳, 看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务农的庄户,还在那不时地吆喝几声,并未察觉有埋伏,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杀进去, “堂主,现在就杀进去?” 等了半天,也没见堂主下令,成香主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急不可耐, “急什么,再等等,你先带人摸到地头,把人处理了,然后再杀进去,小心四周,” 周秀一双眼睛里,闪着警惕,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通州城下一战,也打掉了他的傲气, “是,堂主,属下定会小心,来人啊,摸进去。” 成香主重重点点头,知晓堂主的担忧,索性亲自带人,从田间小路,窜了过去, 田间人不多,又有着薄雾弥漫,看不清人影,田间的露珠,隐约还带着寒气,沾湿了衣襟。 “哎,老李头,你今个怎么起的那么早,平日里,田间地头,你可是起的最晚的,难不成昨夜里,你家婆娘没有让你上炕啊。” 另一块地,又来了一人,扛着锄头,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这一番话说出,临近田地里,又传来一声声大笑声, “啊哈哈,何止啊,说不定,老李家的婆娘,在外面寻了汉子,等老李来田里,就在家偷汉子快活呢。” 田间的荤话,只要开了口,那一说就停不下来,这老李年过半百,谁知这把年纪,还能娶了一个村头寡妇,风韵犹存不说,嫉妒者不在少数,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李家老汉气的脸色涨红,担心地一想,自己婆娘这几日确实有些反常,莫不是真的偷了汉子, 把手上的锄头一收,扛在肩上, “你们几个,莫要说话,” 扭头便走,这一走,田间几人反而没了笑声,刚刚笑的最凶的老刘,狐疑的问了一声; “不会吧,刚刚都是玩笑话,老李还当真的,” “你也是,什么话都敢说,老李讨个婆娘容易吗。” 几人愣愣站在那,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些话有些事,怎可当面说出来,见老李离开后,又开始相互指责起来,吵嘴的时候,老刘看到田间地头还有人影晃动,冲着喊了一声,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 话音刚过,只听到破空的声响,“嗖嗖”声响,微微传来,几人应声而倒地,有点眼力的老刘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呢喃道; “军弩.” “速度要快,杀进去,不留活口,” “是,香主。” 太平教众人,眼里厉色一闪,露出嗜血的疯狂,提着刀,从村口涌进去,见到庄子里有人,挥刀就砍,人间就杀,顿时,惨叫声哭喊声响彻一片,而这一幕,就被之前的老李头看在眼里,吓得腿脚酸软,瘫倒在田埂凹陷处,只因为在村口的时候,心里没有胆气去找自己婆娘对峙,所以返回另一边地头,坐在那歇一会,就遇上这些事,心里还想冲进去,通知婆娘快破,可惜,双腿一软,人就彻底动弹不得。 随后, 周秀眼见着自己人得手,也不再隐藏,带着大军跟着冲了进去, 没过多久,慌乱寂静的庄子,就陷入平静,看着满地血污的尸首,周秀皱了皱眉头,没成想动静那么大,虽然是小庄子,动手时候也不利落。 “堂主,全都解决完了,” “嗯,既如此,事不迟疑,拿一些干饭对付一口,咱们再往里面走走,趁着雾气,杀一些大庄子,这样就会惊动京城,” 周秀想一想,这些小庄子不过是那些豪商富户的,就算死完了,也无关紧要,不如再往里面,屠一些勋贵世家的,最好是那些国公府和王爷的,这样一来,京城必定风声鹤唳, “是,堂主,这边抓到几个舌头,再往北面,就是锦乡侯和川宁侯的庄子,靠近湖边,还有宁国府以及理国府的庄子,都是大庄子,不好短时间解决。” 虽说他们这些人杀人如麻,但是想短时间内解决一个庄子的人也是不易,更别说是京城这些权贵的庄子,里面还有不少庄丁护院,滞留太久时间,漏了踪迹,被朝廷官兵,或者是皇城司那些鹰犬闻到味,就麻烦了。 周秀摸了摸下巴,看着北边的薄雾,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定下心头,吩咐道; “弟兄们,既然来了,那就干上一票大的,合该他锦乡侯倒霉,碰在了咱们弟兄们手上,杀过去,然后再往北绕一下,田间地头的人,全杀了,而后立刻折返,临走的时候,把这些庄子全烧了,然后我们再撤回去,” 嘴里阴恻恻笑了一声,返回时候再烧庄子,大火一烧,整个京城都能看得见,不怕皇城司那些人不来。 “还是堂主慧眼,好计策,弟兄们走。” 事不迟疑,众人商议妥当,即刻整军北上, 不过数里之地,就见到另一个大庄子,太平教人故技重施,杀入庄内,半个时辰方才罢手,看着时辰,天色大亮,薄雾就要散去,立刻绕北折返, 遇到田间耕作之人,随手解决,回首又折返回来,在庄子各处,点上明火,然后从容而退, 这一走数里,身后浓烟滚滚,直冲天际,细细的薄雾,也无法阻挡, 京城安湖大营, 长宁将军韩志卫,已经点齐两万兵马,准备去通州城运粮,刚出营门,就寻见南边黑烟直冲云霄,心中一个激灵,这是哪里点燃烽火,方向也不对啊, 不光他看见了,军中的几位将领,无不频频侧目, 定城侯之孙,京营游击将军谢成,赶紧从前面打马回来禀告; “韩将军,浓烟是从东南方向传过来的,不像是狼烟,反而像哪里着火了,” 军中的狼烟,是烽火台点燃,黑烟笔直,遥远即看,而普通大火所燃的烟雾,则是散漫状,南边的烟飘忽不定,显然不是狼烟, “嗯,还是你小子观察清楚,不过,就算不是狼烟,但这几日,总感觉不对味,谢成,你部人马全部撒出去警戒,定要小心。”谢成脸色一紧,赶紧应道, “是,将军,末将亲自带兵警戒,不过着火的地方,还去不去?” 谢成指了指南边,事有蹊跷,不得不问,韩志卫骑在马上,眼神闪烁不定,侯爷的命令,是让他护送粮草辎重,安全地运到大营,但是眼前的这些,会不会是太平教派出的,不得而知, “不去,咱们是要护送粮草辎重的,耽搁了侯爷大事,我们有几个脑袋够侯爷砍的,再说了,京城还有五城兵马司,以及镇抚司衙门,也得给他们留点汤汤水水的,事情不能做绝。” 功劳四处分,岂可吃独食,谢成赶紧低头,倒是忘记这些, “将军大义,是卑职眼皮子浅薄了,” “唉,都是自家兄弟,何来这样说辞,加紧行军。” “是,将军,驾。” 随后, 两万士卒继续行军,直奔通州城。 大营内, 六安禁军何永华,站在指挥台上,盯着南侧的黑烟,皱着眉,这才几日,京城周边就不安稳了,看着东边,韩将军带走的两万人马,整个安湖大营,步军也只剩下三万人,营地守卫就要了一万人,可用兵马不过两万之数, 还要守着空旷的大营,有心无力,想来五城兵马司,还有皇城司那些人,应该能对付,只下令严守大营,便下了点将台,回了大帐休息,来个眼不净为上。 可是这一番动静,却把还在外追踪太平教的南镇抚司衙门的人,看的心惊不已, 副千户马德秋,一见远在天际的黑烟,面有惊骇之色,这几日,他们虽然斩杀不少太平教的贼子,可惜都是落单之人,并未寻着大部人马,总是被那股贼军牵着鼻子走,如今身后的大火,显然是被调虎离山了, “大人,大人,应该立刻回援,前面那股贼军,就是为了引走我们,毕竟军马有限,想来贼人大部分人马,隐匿一天之后,出了山脉,” 此刻, 南镇抚司的两千近卫骑兵,全都停在一处密林的边缘,马梦泉脸色冷冽,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还真是遇上对手了,既如此,那就是太平角余孽,还藏在安阳山脉里,或者说就是忠顺王的行宫附近,绕了那么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不得不说,太平教领头的,是个难缠的角色, “马德秋,留下一个百户近卫军,继续追击,剩余人回转,这一次,定把他们揪出来,本指挥使不信他们能跑的掉,” “是,大人,不过,王府二公子那边如何解释?” 一天过去,不光没有抓到太平教的人,还让对方如此戏耍,王府那边,还盯着呢, “本指挥使做事,何须给他人汇报,你就派人传话,本指挥使已经盯着他们了。” “是,大人,卑职定会派人去解说。” 马德秋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也不知叔父是不是和南镇抚司衙门犯冲,自从来了南镇抚衙门,事事不顺,虽然衙门的事理顺了,但是接手的案件,几乎都是悬案, 这一回,牵扯忠顺王府,那周王爷何等霸道,怕是难了, 回头看向心腹百户蔡昌越,嘱咐道; “昌越,给你留二百骑兵,只要在附近尾随贼军即可,万不能冲动,失了手,可明白。” “是,大人,卑职明白,能打则打。” 蔡昌越点头答应,既然是调虎离山,那前面的人并不多,稳妥起见,谨慎出手,马德秋伸手拍了拍蔡百户的臂膀,而后一拉缰绳,调转码头,带兵就追了上去, “驾,驾,快,跟上。” 一阵马蹄声, 大军远去,百户蔡昌越则是聚拢兵马喊道; “弟兄们,既然贼军和我等绕弯子,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以逸待劳,三人一组,出十组人分开侦查,其余人,就在最近的庄子休息,” “是,大人。” 一众骑兵略有疲惫,听完上官吩咐,面有喜色,终归是有了休息的时候, 宁国府安湖庄子上, 忽然传来一阵铜锣声,庄子口还有人大声喊道; “快,快,各家各户紧闭门窗,有贼兵寻来,庄丁全部到村口集合。” 一阵喧嚣, 不少庄户青壮,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刚刚有人去地里劳作,就看见对岸地里有不少尸体,血淋淋躺在那,吓得有人赶紧跑回来, 告诉了宁国府的庄头俞禄,现在的宁国府府上,只有此处作为族里的田产,还挂在宁国府公账上,所以,上一回遣散伺候的奴才,赖升想了想,禀告了尤夫人,就把府上老管事俞禄,派了过来,管理庄子, 刚来的时候,有些人还想闹腾一下,却被俞禄召集不少庄丁护卫,下了家法,这里可不比府上,没那么多人情道道在里面,不听招呼,那就是死里揍,这才镇住一府的奴才,安生日子没过多久,却又出了祸事,俞禄心底也是蹦蹦直跳, “娘的,都快一点,把那些耙子锄头都带上,凡是庄子上庄丁不来的,明日过后,都滚出去,别怪本管事不讲情面。” 俞禄脸色苍白,但是狠话还是要交代的,庄丁里面,有几个长得壮硕的头目,赶紧围过来, “俞管事,人都齐了,怎敢不来,只不过那些尸体,小人隔着河看了,手法利落,而且刀口平整,一看就是用刀的老手,恐怕不是寻常贼人。” “是啊,俞管事,咱们把几个磨盘抬到村口堵路,守着此地就成,万不能出去,南边的庄子,都快烧成白地了,好像是锦乡侯府上的,” 另一个人也是赶快催促着,明眼人一看,就不是寻仇的,而像是贼军土匪下山抢劫一般。 俞禄冷着脸,京城天子脚下,哪里来的贼子,不过南边庄子显然是没有留下活口,即便不是土匪,那也是江湖好手做下的,点头同意; “先把村口路堵上,你们都在村口守着,把那些猎户集中起来,只要那些人赶过来,只管着射死,对了,刘子,你现在从北边走,赶紧去城里,给主家报信,” “呃,是,管事,小的这就去,” 小厮应了一声,赶紧收拾利落,准备趁着空挡跑出去,转头又问; “俞管事,是去宁国府上报信,还是去荣国府上报信。” “你个生瓜蛋子,没脑子吗,去荣国府找大奶奶,不,你直接去二奶奶那汇报,老太君要是问起,你就如实说,” 俞禄已经带着人去了村口,见到原本机灵的小厮,现在犯浑,忍不住喝骂一句,这些话哪里能问出来,宁国府现在是大奶奶做主,整个贾家管事的,那是荣国府二奶奶,这还用问。 “是,奴才这就去了,” 小厮缩了缩头,也没从村口出去,就在俞管家后舍,一蹬腿就上了墙头,跑了几家,然后从屋顶上下来,顺着一条小路,直奔着京城跑去,眼前人一走, 这屋顶上留下的脚印,是不是屋子有些矮了,俞禄心中嘀咕一声,叫上两个庄丁,在院里看着,而村口,早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 (本章完) 第941章 安阳山脉激战 第941章 安阳山脉激战 安阳山脉尾端, 初夏的风带着许些温暖,在旷野上,依旧是鬼哭狼嚎般的掠过大地,太平教二十余万大军,宛如一条黄色土龙,蜿蜒北上,黄色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突然, 行进的速度忽然暂缓下来,只听到有马蹄声从前军传来, “报,楚教主,前方十里开阔地,有朝廷大军阻拦,已经展开军阵,似乎是早就等在那。” 几乎是瞬间,楚以岳立刻抬起头,向着北面望去,隐约之间,在官道上,折射出一丝黑线! 心中一惊,自己的策略,难道是被察觉了,想想也不对,从带兵北上,到集结人马,用了不到两日时间,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知道自己要北上,那也需要几日准备时间,更别说此地距离大梁城,不过一日的路程,看来,朝廷的援军先来了。 “立刻停下,雁行阵整军。” “是,楚教主。” 传令校尉立刻大声应道,打马便走, 但身边的左锋眼神一凝,立刻警觉扫视四周,东边旷野一望无际,西边安阳山脉密林不丰,就算是有伏兵,也不会有春鸟在上面飞翔,那就是说,对面的密林中,并无伏兵,朝廷的兵马应是巧遇,亦或者是官兵斥候,先一步发现自己大军所至, “楚教主,朝廷的兵马来的迅速,是否早有埋伏,还是蹊跷遭遇,他们先一步整军,我等慢了一步,是打还是撤。” 眼前至少还相距十里路程,就算是走也能拉开距离,就怕官兵摆开阵势,缓缓逼近,到最后,避无可避, 毕竟,大梁城就在身后,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殿下交代的事,恐怕就难以完成,如果要打,如何打,对方何人领兵,又有多少人马,胜算几何,只能看看眼前的楚教主,是避其锋芒,还是争锋相对。 “左统领,此战必打,如若后撤,朝廷官兵尾随,那大梁城还有林山郡城的战果就白费了,好在是咱们先发现,要是在晚一天,朝廷兵马到大梁城下,那十几万教中兄弟,怕是没了活路,” 楚以岳在心中盘算几次,这才坚定回道,与其畏畏缩缩后撤,还不如借大胜的士气,与朝廷兵马较量一番,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就在此时, 前面传令兵又来人禀告; “报,楚教主,前方斥候来报,朝廷南下大军约有二十余万,与我军人数相差不大,另外,左护法已经分辨出来援官兵,是安湖大营的京营士兵,另外,主帅的旗帜,写的晋王,左护法问,楚教主,打还是不打?” “哦,竟然是晋王周鼎,朝廷难道已经无人可用,派一个弱冠之龄的小儿统兵,定然有诈,还有什么情况?” 楚以岳疑心大起,再怎么荒唐,京城那么多武勋,如何敢把大军交给一个黄口小儿, “楚教主,我等太平教顺应天命而起,岂会怕了区区朝廷大军,属下查明,朝廷军阵分正面和侧面两阵,西面密林里,约有万余伏兵,其余地方并无异样,属下愿意做先锋。” 斥候校尉脸色涨红,气势斐然,楚以岳暗自点头,军心可用, “不急,不可贸然进攻,既有埋伏,那就不是晋王的手笔,你回去把贺护法,还有卫护法等人寻来商议,左统领,你如何看?” 小河西侧的密林不丰,藏不了多少人,就算藏人,也躲不过斥候的鹰眼,无非是作为牵制之用,其主力,应该在东侧,所以,右侧大军必须要足,不知左统领会选哪个。 “楚教主,对面朝廷兵马,不过是摆了迷魂阵,晋王不及弱冠,一直养在宫中,哪里会有带兵的经验,要本统领说,带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关外洛云侯,扯上晋王的虎皮罢了, 要是洛云侯统兵,并且设下埋伏,此战务必小心,走了小半日,虽说不远,士卒有些疲惫,官兵以逸待劳,不可轻举妄动。” 骗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他,太子的暗卫,遍布武勋世家,虽说不及风吹草动,但是紧要的消息,却不曾漏过, 京城早有传闻,如若王子腾兵败,朝廷定会启用洛云侯领兵南下,是文臣武勋共识,晋王又是当今陛下嫡长子,深受皇上喜爱,如何敢让他一人领兵南下,无稽之谈。 可洛云侯,人的影树的名,真要是洛云侯统兵,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不知洛云侯想怎么打。 “呵呵,还是左统领看得明白,对面朝廷的主帅,布下了迷魂阵,或许晋王确实是在阵中,但又不会在阵中领兵,话说洛云侯竟然这么会藏着掖着,多此一举, 朝廷兵马既然展开军阵,显然是精心布置,若是从中军强攻,定然会损失惨重,只能从右翼突破,左统领,既然要打,还请左统领尽心。” 毕竟有十万新军乃是左锋部下,如若不齐心协力,此战必败,所以,楚教主还算是出言提醒一番,左锋一拉缰绳,哈哈一笑, “楚教主放心,说是十万新军,也是本统领一手带出来的老兵,有着林山郡的兵甲,比京营那些老爷兵要强,但是打不打,本统领心中还真的有些犹豫,洛云侯啊。” 一声感慨,突然感觉自己年龄,都说一代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竟然有些迟疑,端是好笑,可是,遇上成名主将,再小心也不为过。 “楚教主,是不是小心一些,今日不打?” 此话一出, 身侧,从后军匆匆赶来的天平教后护法贺强,忍不住说道; “左统领,今日刚起兵,就要停下,难道在此地干看着,咱们二十多万兄弟们,还被一个黄口小儿吓住不成。” 也不怨贺护法这样说,北上的目的他也知晓,身后大梁城还未拿下,如若他们裹足不前,而朝廷兵马往前推进,他们不得不打,不然,大梁城下面的人白死了,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楚教主,要不然先扎营,稳住阵脚,再从长计议,” 不同于贺护法急脾气,前护法卫思元一向稳重,刚刚来的时候,并未出声,但是贺强太急躁了,和洛云侯对阵,怎可如此莽撞,既然都发现对方,何不退一步,再等一日动手, 几人一插言,战与不战,反而更加难以抉择! 朝廷大军军阵之后, 张瑾瑜站在马背上,向南眺望,原本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却在片刻后停了下来,看样子,贼军已经发现他们,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见贼军有所动作,晋王周鼎忍耐不住,在车内焦急问道; “侯爷,都已经发现对方,为何贼军裹足不前,” 呃,这话问的,张瑾瑜无奈摇摇头,太平教的人又不是傻子,敌军有埋伏,冒失冲过来才有问题,谨慎整军布阵,那才是准备打,如果仅仅是行军状态,随时可以跑路, “殿下勿要焦躁,太平教的人还在侦查试探,带兵打仗,就是要戒骄戒躁,切不可意气用事,他们的先锋军,已经结成圆阵,距离不到十里,但是中后军,却未摆阵,所以说,那个太平教主,并未想好。” 其实也能了解那位楚教主心中所想,就算是自己猛然遇到此事,也会犹豫, “怎会这样,侯爷,要是贼军不来,又当如何?” 晋王心忧大梁城,尤其是王子腾是死是活,还有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如果真的城池被攻破,他们突围出城,要是被眼前的太平教贼子拦路,如何能逃。 “殿下勿扰,如果贼军不动,那就反其道而行,咱们压上去,让他们不得不战,” 张瑾瑜瞧了一眼车内,晋王的表现有些急躁,可不像是以往的样子,如此急迫,定然是宫里皇上有了交代,应该是想保下王子腾等人,大差不差,那眼下只能打了, “好。由侯爷做主。” 晋王语气仿佛松了一口气,便没了声响, “宁边,吹号角,全军按阵型缓步向前推进,连同西面伏兵一起,既然要打,那就打出气势。” “是,侯爷。” 随即, 凄凉的号角声响起,各部将领猛然看向中军阵后,竖起一道红色旗帜,而后,各级校尉紧紧站在阵前指挥,整个大军大阵,竟然严丝合缝的缓缓推进,向南而去, 张瑾瑜回头吩咐道; “季千户,尔等护着殿下车驾,回大营等候,”“是,侯爷。” 季云辉脸色一凝,一挥手,整个队伍回转,撤回大营,没了身边的累赘,张瑾瑜嘴角一翘,望着前面的太平军,已经有了慌乱的情形,这一次,看看那位教主怎么选。 南面官道上, 太平教大军还未动身,前军斥候校尉匆匆来报, “报,楚教主,朝廷兵马全部结阵前来,西面的伏兵也摆开阵型南下,还请楚教主下令。” 楚教主微微叹息一口气,看来那位洛云侯,不想放他走了,都说洛云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真假一说,尚未可知, “左统领,如此看来,这一仗不得不打了,本座决定,在此会一会那洛云侯,如何?” “啊哈哈,既然楚教主已经决定,本统领不陪着楚教主走上一遭,那不是太孤单了吗,请楚教主下令吧。” 左锋脸色一正,知道退无可退了,就算想后撤,几十万大军短时间不好回转,这一来,自乱阵脚,还不如放手一战, 见到左统领没有退缩和犹豫,楚以岳终于定下心思,吩咐道, “好,既如此,东面的侧翼兵马,就交给左统领缠斗,我会再派前护法卫思元率五万太平护军,包抄右翼,给左统领提供机会,本座负责盯着正面主阵,至于西侧埋伏的那些人,另派人牵制住。” 说是提供机会,就是告诫左统领应该放手一搏,机会在东侧,而不在主阵,就看左统领接不接手了,毕竟战阵一道,还是官兵强一些。 “哈哈,楚教主放心,本统领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不管,十万郡兵精通战阵,前面,我会直接压上大军,教主五万护军,绕道背后,一战破之,如何。” “好,既如此,来人啊,传令左护法,即可变阵攻打晋王主阵,让五行旗主崔际平,领一万护军过河,直奔西侧伏兵,命右护法领五万护军,配合左统领,包抄右翼,一战而定。” 楚以岳眼神微眯,望向北面朝廷兵马,缓缓而来,立刻让军中号角和擂鼓声响起, 也就是瞬间,太平军先锋左凌所部,即刻变换阵型,成鱼鳞阵,在最前方,后面的太平教大军,分出两部人马,成品字形列阵,左侧是太平教主力,右侧,则是左锋十万新军,身后,更是有着太平教精锐护军五万精锐待命,另有旗主带领一万护军,已经开始渡河列阵, 等大军准备完毕之后,朝廷的兵马,已经走了一半路程,遥遥在望,张瑾瑜此刻也亲自到了阵前,仔细观察贼军阵势变化, “侯爷,太平教贼军竟然摆下了攻阵,难不成想以攻对攻,” 宁边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前面,距离以近,相互间都能看到对方士兵的身影,连面目的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有什么,太平教经历连番大战,其势已成,锋芒毕露,想要他们守,不可能,久守必失,以攻代守方为上策,看来太平教楚教主,名不虚传啊。” 难得侯爷夸赞一句,宁边单手提着长刀,紧紧跟在身后, “宁边,传令,弓弩手准备,进入射程,不必留手,” “是,侯爷。” 好似是接到命令一般,太平教大军整好阵势之后,竟然也开始缓缓移动,宛如两条黑线,相互靠近, 最前面的左护法左凌,神情凝重,看着官道上滚滚而来的官兵,明显铠甲式样不一样,厚重了许多, “所有人,举盾,竖矛,缓步前进。” 瞬间,最前排的太平教众,突然变化阵型,举矛竖盾,而对面的禁军所部,亦是如此, 双方靠近, 和孝成看准时机,立刻喊道; “弓弩手准备,百五十步,攒射,放。” 大阵中央升起一片阴云,遮天蔽日,箭矢转瞬即到,落在太平教军阵中,死伤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同时,太平教中军,五行旗主唐正,立刻大喊, “弓箭手准备,百三十步,放。” 也是一阵嗡嗡声,箭矢升起,落入朝廷军阵中,可惜,朝廷大部分兵甲厚重,杀伤力不足,只有少数人中箭,倒地惨叫, 左凌眼见着箭矢多是无用,遂拔出长刀,声若洪钟般喊道; “弟兄们,举盾前出,杀他个片甲不留,” “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杀啊!” 一阵洪亮的口号喊过之后,所有太平教护军军士,宛如疯了一般,手持长枪,紧密排列,枪尖闪着寒光,如一片钢铁密林,就冲了过来, 张瑾瑜一见,脸色一变,立刻喊道, “列阵迎敌,放盾,弓弩手放箭。” 朝廷大军行进的队伍,立刻停下,组成战阵,身后的弩兵则是继续攒射,虽有战果,可惜,太平教贼子,各个眼神狂热,士气高昂,悍不畏死冲了过来, 随着两方主帅挥动旗帜,战鼓雷动,如雷鸣般响彻天际。 太平教左凌先锋军,已经整齐向前推进,两军相遇,碰触一片片鲜血浪,前排甲士成片倒下,和孝成眼色血红,仅仅一照面的功夫,前排禁军弟兄们,竟然一个呼吸之间就全没了,那可是自己的老兄弟, “陈尚,让投枪兵近距离抛射,杀了他们,快!” “是,统领,” 陈尚一脸涨红,恨不得提刀杀进去,见统领有交代,折返回中军, “投枪手准备,五十步前方,放,” 一小片投枪升起, 近距离抛射落在贼军军阵内,几乎是瞬间,就在人群当中清理出一片空隙,也给最前面禁军弟兄们,暂时多喘一口气, 而西面,虽然人数不多,但两军交锋依然惨烈,太平教贼军根本没有摆开阵势,反而是依靠密林树木遮挡,躲开箭矢,拿着刀剑,如黄蜂般涌来,阵型看似松散,却暗藏杀机,以小股士卒,灵活穿插, 宣威将军李宗保一见,果断让弩军调转目标,朝着河对岸抛射, “所有人听令,三轮抛射后,放弃臂弩,抽刀配合枪兵,围杀敌军。” 几近三轮抛射,李宗保立刻带兵,竟然缓缓撤到河岸边列阵,此时太平教的贼军已然来到了阵前,阵中长枪兵手持长枪,狠狠刺出,前排太平教贼兵纷纷惨叫倒地,但后面的人毫无畏惧,继续冲过来,喊杀声,兵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人数一多,阵型被冲散,只能奋力拼杀, 尤其是最前排,不少太平教勇猛力士,利用手中长刀灵活性,砍断枪杆,栖身挥刀就杀,一时间,战场血肉横飞,鲜血流入溪流中,染红了河水,更多的是一片悲凉之意, “快,闯开官兵的阵型,绕后。” 唐正冷着脸,指挥手下精锐人马,开始绕后包抄,官兵退无可退,宣威将军李宗保脸色发狠,抽出刀, “弟兄们,杀出去!” “杀啊!” (本章完) 第942章 国子监的名额 第942章 国子监的名额 京城, 皇宫大内, 养心殿御书房, 一尊造型古朴青铜香炉,炉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瑞兽图案,似在云雾间奔腾游走,也不知何时,被搬到了东侧窗下。 炉内, 上等西域金香的香料,正缓缓燃烧,青烟从炉盖的镂空处袅袅升起,如丝如缕,轻盈曼妙,相互缠绕、交织,徐徐升腾,逐渐弥漫在整个御书房内。 青烟悠悠,如轻纱曼舞,似薄雾笼罩,给御书房的寂静,更添加一丝紧张。 武皇坐在御案之后,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假寐,少倾,屋里许些有了响动,戴权转过头,抬眼看了一眼御书房门帘处,只见小云子手里拿着密信,急匆匆快步入了殿内,跪下后,双手捧在头顶, “启禀陛下,洛云侯南下大军的动向,还有北静王两万兵马,已经穿过南山,直奔着西河郡而去,北地平安州节度使齐云,已经领兵在漕运卫军楼船的护送下入了运河,东平王预计两日后到苏州江南大营,” 喘口气,微微抬头,看了干爹一眼,给自己使了眼色,又道; “汝南城已经被白莲教贼人攻下,目前魏太守已经率领残兵,撤回西河郡石洲,重整大军继续坚守,但是据暗卫来报,白莲教教主白水月,已经确认向西河郡各门派发出英雄帖,号召各门派来汝南城共襄大义,并且又遣大军,准备北上石州。” 小云子说的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总算把连日来各处情报送了过来,也不知京南皇城司是死绝了,还是一块投敌了,至今毫无音讯,只能重新从京城抽调人马,随军南下,干爹更是在府上大发雷霆,增派人手去查。 御书房内,还是静悄悄的一片,武皇微眯的眼,始终没有睁开,戴权依旧是在身旁低眉垂首,候在那, 小云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有那双手,高举着, “嗯,都动起来就是好的,朕还以为那些贼人,已经打到京城了,” 幽幽一句话,从武皇嘴里说出,戴权吓得脸色一白,跪倒在地, “陛下,贼人如今已成瓮中之鳖,只等朝廷大军部署完毕,定然会一网打尽。” “呵呵,一网打尽,十年前,朕记得,就在此书房内,有朝臣在此呐喊,说白莲教已经尽数被除去,如今十年后的今天,不光有白莲教,还又出来一个太平教,那再等十年,会不会又多一个黑莲教什么的,对了,刚刚说什么,白莲教那些妖女还要发英雄帖,邀请江湖各大门派共襄大义,什么大义说得这么隆重,商议准备怎么推翻朝廷,是也不是?” 武皇周世宏睁开双眸,闪着危险的凶光,皇城司就是负责江湖的事,大武朝廷,自从立朝以来,太上皇的时候,就和江湖那些名门正派约法三章, 可惜, 一个白莲教就打破了这种平衡,如今白莲教不光蛊惑百姓,又开始搅乱江湖,民乱,不过是镇压百姓,但是那些江湖人,仗着自己习过武,何曾把朝廷放在眼里, 侠以武乱禁,决不能开这张口子, “启禀陛下,白莲教教主不过是异想天开,如今洛云侯大军已经开拔三日,只要到了京南,解决太平教主力,那白莲教所谓的共襄大义,不过是痴人说梦, 另外,江湖门派多是自私自利之人,没有好处,那些忘恩负义之辈,怎会落入圈套,老奴早已经安排妥当,给各门各派去了密信,如有敢从贼者,杀无赦!” 戴权这一次动了真怒,邪教那些贼子杀不完,但江湖上那些小门小派,如果真的敢从贼作乱,说不得要杀鸡儆猴了, “好,说得好,信就不看了,每日三报,还有,只要有洛云侯的消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送到朕的手里,朝廷需要一场大胜,来提振士气…!” 像是出了一口气,武皇精神好了许多,坐起身,端起御案一角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是,陛下,侯爷那边,都有暗卫的人盯着,想来明日,差不多就能遥望大梁城了,只要朝廷大军一到,必定能解大梁城之围。” 提到大梁城,屋里片刻又安静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梁城内,一众将校都还被围在城里,尤其是王子腾的安危,牵扯朝中许多事,今日朝会的时候,还有不少老国公问起此事,就连文官,话里话外都是想保住城内官员性命, “嗯,固守大梁城,是生是死,就看他们造化了,想来洛云侯会有解围之法,另外,准备传旨,朕念太上皇六十寿诞乃是国家盛事,关内诸王皆为皇室宗亲,理应共襄盛举,同沐天恩,今日恩旨,令关内藩王,齐聚宫闱,共贺太上皇万寿之宴,不得有误,朕想看看,是谁在背后伸的手。” 武皇周世宏心底有些无奈,兵事本就是凶险,寄希望于洛云侯,实属无奈,另外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莳的打算,他心中有数,本不想让他们二人前去,可惜,关内那些王爷,他们坐不住了,没想到最后,颠倒乾坤,嘴角微微一笑,既然都想来,那就来吧,是人是鬼,一见便知。 “是陛下,老奴会传旨的,这些日子,几位王府世子,一直在京城声色犬马,流连于青楼酒巷之间,并未去书院,还有士林诗会,但是其王府的不少随从幕僚,却没了踪迹,应该是暗地里有了动作,皇城司暗卫来报,发现他们去了不少朝臣的府邸,” 戴权躬身领旨,又把上一次武皇交代的事,细细说了出来,当然,几位世子爷的举动,算得上本性,兼之带有迷惑举动,故意为之,不足为虑, 倒是王府那几位贤才,应该都没闲着,四下看不到身影,却被发现在京城朝臣各府邸串联商谈,其目的不言而喻,陛下反其道而行,打乱其部署, “嗯,你个老货,说的也对,既如此,朕的那几位王兄,想来是在封地里等着着急了,都说藩王王府的银子多,不拿就浪费了他们一番心意,与其给别人,不如冲做军费,圣旨不急着发,你想法子,会一会他们,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武皇也不知是不是气消了,还是故意如此,既然决定让几位王兄回京城,先收点利息也不为过。 戴权面有喜色,前几日内务府那边的王休还传来话,说是几位王府的幕僚还联系过他,说一些王府王爷有孝心的事,想来,这点可以利用下。 “是,陛下,老奴遵旨。” 话音一落, 戴权走到小云子身边,先把密信接了过来,轻轻放在御案一角,而后,给已经双手颤抖的干儿子,悄悄使了眼色,小云子一见,赶紧叩首,退出了御书房,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京城, 依旧还是那样喧嚣吵闹,京南民乱的局势,更多是百姓和文人士子嘴里的谈资,各府的公子小姐,多是聚在一起,相互谈论,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也有功名在身的赶考士子,索性几人一起,共同租住院落,相互探讨学习经意,以求在入秋之前的会试当中,大放光彩, 国子监里面,夫子祭酒等人,无不是多收了不少学子,日日念书,贾兰也在其中,说来也巧,国子监的祭酒,乃是圣人之后,现在是翰林苑大学士孔靖渊,孔家族长,在士林中威望极高, 那一日选调官员的时候,看到补充名录上写着荣国府贾兰,本有些好奇,又见其年龄不及弱冠,更是一位秀才,这才引起孔祭酒的关注,见到其人,长得俊秀不说,温文尔雅,遂给安排书库官吏,观察多日,才见性格沉稳,最是难得,倒是荣国府的好造化,至于为何乡试就能封官,他也不想问, 所以, 今日国子监重新开课的时候,由于候补名录的学子太多,国子监里的司业夫子,也就多调用一些,至于用哪些人,还是要考虑周全,毕竟授业恩师,情大于天, “大人,从翰林苑候补官员当中,符合补录夫子的名单在此,下官整理成册,给您老送来了。” 屋内, 在孔靖渊愣神的时候,国子监的学政郭文,已经从外间屋子,步入堂内,双手奉上折子, “还是你小子用心,这么快就给老夫拟定好了名单。”孔靖渊笑了笑,看着自己教出的学生,虽然有些迂腐,但为人周正,顾念旧情,协助自己打理国子监多年,甚合心意, “老师折煞学生了,许些事,做的熟了,怎敢忘却,不过弟子还有一事,想和老师说一声,” 迟疑片刻,郭文感到有些为难,也不知是不是今岁恩科,高中者封官的刺激,还是因为其他的,京城各世家武勋,都开始托人找关系,就连自己族中主家,都开始托人说情,希望补录国子监诸生名额,最好能换个监生的身份,可惜,老师极为瞧不起这些,一个口子都没开,录取从优,是早已经定下的规矩, 孔靖渊拿起折子,翻开看了一下名录,教授和助教,都是老人,司业兼之教授,也都是从翰林院调用的,剩下的库房典官,也未变动, “嗯,写得好,不光是字好,人也好,名录暂且停下,说吧,想问什么事?” “老师,既然您调用那么多夫子教授,不知诸生的名额是否增加,不瞒恩师,乡试恩科过后,来寻弟子求名额者不知凡几,就连那些武勋各府,都来求取名额,临近开学,弟子已经不敢回府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谁都知道他国子监学政郭文,乃是孔祭酒的学生,要名额,除了找他还能找谁, “啊哈哈,你啊,还真是为师肚子里的蛔虫,如今国子监监生三十人,诸生八十人,已经不少了,可以说都是打过了招呼的,为师哪里不懂人情世故,但只要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国子监又当如何自处,” 叹口气,都说做官难,做国子监的官更难,谁家没有小辈,谁家没有亲朋故旧, “老师,弟子惭愧,不应该如此开口,” 学政郭文,满脸羞愧,抱拳一拜,仿佛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错了,你说的不为过,早之前是如此,如今却是不同,当年科举人少,朝官不够用,而现在,光是六部给事候补官员,都已经那么多了,所以,国子监就该变一变,老夫可从未说一成不变呐。” 孔靖渊哈哈一笑,说不出的洒脱,把手上的折子放下,复又摸了摸已经发白的胡须,或许,是该变一变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扩招诸生和监生?” 郭文猛地一抬头,大喜过望,这样一来,族里的一些小辈之人,就有机会了,话语间,却发现老师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对也不对,监生和诸生,已经记录在册,原本就是不动的,那些学子都是层层选拔,择优录取,要是让他们半路加进去,闹出了事可不好,” 孔靖渊笑了笑,脑中想起自己召见贾兰的情形,无意间问了此子这件事,没想到竟有急智,也不知这番话是谁教的,他母亲是李家的后生。 “老师,那您的意思,是要重新招录?” 郭文不解其意,既然不能合在一块,那还是要重新选拔? “你啊,榆木脑袋,你说的那些人,要是能考进来,何必再去找你求情,为师也是听了今年新进恩科贾兰的建议,另开一舍,再来的人皆是入西舍读书,至于是何生源,就写道补录生吧,” 停顿一下,想到的词,也不能太过坏了规矩,既然能到国子监读书,要是学的好的,也能考进东舍, “谢恩师,只不过这个补录生如何录取,招收多少学生,还请老师告知。” 郭文知道老师如此说,就会埋下伏笔,国子监夫子共用,但是西舍位子是有限的,只有八十个位子,所以这八十个位子,如何录取候补生,就成了重中之重, “那你听好了,西舍有八十个位子,其中四十位,每人至少五千两银子一位,剩下四十人,只需要千两纹银,但是需要国子监官吏推荐,恰好,算上今年来的人,正好有官吏四十人,老夫不偏不倚,一人一个名额,可好?” 这也是孔靖渊参考青莲书院每年学子招录的参考,成绩优异者无需费一两银子入学,而那些成绩不佳者,则是千两纹银才能进书院,或许,国子监可以借鉴一番,而且每人手里一个名额,想来都不会说什么的, “谢老师大恩,如此一来,国子监既能得了名声,又能得了好处,老师,弟子就此告辞,把此事整理出来,即刻张贴出去,” 郭文想到主家族长大公子郭子仪的叮嘱,这一个名额,可是帮了大忙了, “好,你去办吧,但是此事勿要大声嚷嚷。” 交代一番,就把人打发了出去,如今京城多事之秋,稳一些为好,又看了手里的官员名录,想起南舍的贾兰,神色犹豫间,冲着外面喊道; “来人,去把库舍贾兰请来,” “是,老爷。” 屋内, 伺候的小厮打了欠,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等人走后,孔靖渊喃喃低语,这个就是过继贾敬一脉的后人,果真是琢玉一枚,京城贾家,皇亲国戚,这一步走的过了, 片刻过后, 门帘攒动, 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有些松散的官袍,走了进来,双手一拜,行了大礼, “学生贾兰,见过祭酒大人。” 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兼之一副俊美面容,孔靖渊满意的点了点头,儒家之学,天下之人皆可学,唯独在他这里,以貌取人,他的弟子当中,无一不是容貌上佳者,而且叫自己学生,也不为过,圣人之道,还是他们孔家的。 “嗯,你可知老夫今日寻你来,所为何事?” 贾兰稍许有些紧张,又是躬身一拜回道, “学生初来乍到,还未正式入舍,不知大人为何要找下官?” “哈哈,还算诚实,之前你说的那些建议,老夫已经采用了,国子监扩招,算是补录生,国子监所有在册官员,皆可推荐一人,但是住学费用为一千两白银,你也可以有,” 有意无意,孔靖渊虽然说的随意,但是眼神却始终盯着贾兰,只见贾兰微微皱眉,有些不解,为何国子监会破了规矩,犹豫的时候,还是出声问道; “大人,学生以为不妥,虽不知大人为何会突然招补录生,但这样一来,国子监历来的规矩不是破了,要是在外面传开,还不知为了名额,闲言碎语可有不少,大人岂不是难做。” 贾兰回的诚恳,脸上还有些担忧,想起母亲每每为自己如何承学担心不已,到处说情还求了二老爷,后来因为银子的事,书院都进不去,何来国子监一说,但是这番摸样,孔靖渊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刚一番试探,此子当真是赤城,宅心仁厚,殊为难得, “贾兰,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本章完) 第943章 贾兰拜师祭酒 第943章 贾兰拜师祭酒 屋外, 晴空万里, 屋内的贾兰,面目有些呆涩,刚刚还在说着补录生的事,一下又谈到收弟子的情况,尤其是国子监的祭酒,乃是圣人之后,如此喜讯,贾兰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不愿意。” 孔靖渊眉毛一挑,笑了笑,看着贾兰模样,心中更是满意,被祭酒一提醒,贾兰立刻回了神,恭敬地整理下官服,然后跪拜在地, “老师恩惠,弟子愿意,” “啊哈哈,好,今日大喜,老夫今岁刚刚过了甲之年,能有你这个关门弟子,也是同喜,你来国子监,虽说有了官身,但你年岁尚小,而且是秀才出身,所以这一次,你除了担任国子监的监舍,也要和他们一样,好好读些书,要知道学无止境。” 孔靖渊起身走到台下,把贾兰扶起,另外语重心长的嘱咐一番,乡试秀才,就能得天家赏赐官身的,当真少之又少,能有这造化的,无不是有气运加身者, “是,老师,学生定会谨记在心,好好研学,” “嗯,此番你回去收拾一番,带一些换洗衣物,就在你负责库房监舍里住下,和那些补录生一般,从头学,去吧。” “谢,老师。” 贾兰答应一声,就此拜别,匆匆离去,把这好消息给母亲带回去,另外,心底未尝没有荣国府学堂里,钱夫子的身影 虽说国子监动静小,但是国子监门外廊亭,被学政郭文贴出的告示,没多久,就在有心人那里传遍了,百姓虽不知晓,但在京城武勋还有世家之中,人尽皆知,就连一向热闹喧嚣的荣国府,负责打探消息的来旺,得了消息,不敢置信,赶紧问道; “你可是仔细看过了,还是那些百姓闲谈胡扯出来的,” 来旺就在青湖西岸的石头上坐着,听闻此事,满眼狐疑,国子监什么情况,他比谁都知道,府上宝二爷,想去还没得去,二老爷可是托了不少关系,最后还不行,每个监生或者诸生进去,都是要重新考一遍,合格者择优录取,谁也不例外,现在能随意进了,谁能信。 “来管事,小的哪里敢骗您,刚刚从南城门口盯梢回来的时候,就在国子监外面亭墙上贴的告示,已经围满了百姓,小的可是硬挤进去的,虽然小的不认识字,但是有人在前面读了出来,不信您可以过去看看。” 眼前的小厮,见到来管事不信,急的脸色涨红,这摸样,由不得来旺不信, “行,爷跟你过去看看,要是真的,本管事自会替你在二奶奶面前美言几句,” “谢来管事。” 小厮满脸堆笑,指了指前头的路,二人火急火燎的就跑了过去,腿脚利落,几条街过后,就到了国子监外面的廊亭,果真是挤满了人, 来旺抬脚,看不见墙上告示,只得奋力往前挤着,伸着头看了一眼,只见告示上,写着招收补录生员,而且还有国子监的官员有一个推荐名额,忽然,来旺才想起来,兰哥儿不就是在国子监任职,这一下就能省三千里两银子,想到此,不再停留,挣扎着挤出人群, “快,回国公府,” 来旺没来得及多说话,就带着手下的人,找准路,急匆匆往荣国府跑回去,一路急行,上气不接下气跑了几条街,回到了国公府。 刚入了府, 奔着二奶奶梨园院跑去,在院中没寻见平儿姑娘身影,知道奶奶不在,就逮着一个婆子问道; “快说,二奶奶去了哪里,” 问的着急,动作显得有些粗鲁,梨园里的婆子,哪个不是二奶奶的身边人,被抓的婆子立刻不愿意了, “哎呀,我道是谁呢,来管事多日不见,这就长本事了,好歹老婆子也是院里的人,你来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喊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院里主子呢,” 这番话,尖酸刻薄,还有些不中听的,让来旺更是着急上火,但又不敢动手,唾骂一口,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伺候的婆子,竟敢在院里胡乱狗叫,呸,” 说到最后,竟然一脚踹了过去,只把婆子踹倒在地,哭爹喊娘,里屋的丫鬟见此,走过来告知一声, “来管事,奶奶和平儿姑娘在荣庆堂,” 撂下话,又回了屋子,好似院中的事没发生一般, 来旺着急,看着还在撒泼的婆子,暗骂一声晦气,转身离去,就这功夫,婆子哀嚎的声音更加响亮。 荣庆堂内, 许是给宫里娘娘省亲的园子,已经修的大体有了框架,地也平整了一多半,加之老太太担心王熙凤过于忧心, 这每日里,就把荣国府三春丫头,还有黛玉宝钗,以及湘云丫头都及早喊了过来,热闹的说说话,贾宝玉也在院里做完功课,混迹着也带着袭人麝月,凑着跟了过去,几日里陪着自家姐妹说话,好不自在,人也高兴了, 两位太太也不落下,每日清早用完膳,不管有没有事,必定来荣庆堂请安,虽不怎么开口说话,但始终陪着笑脸,只有尤夫人和李纨二人,不曾来过,尤夫人在宁国府东苑足不出户,李纨随之亦然, 眼见着荣庆堂内,人都到齐了,说着闲话,贾母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笑着问向王熙凤; “对了,这几日怎么没见到珠家媳妇呢,可是去了东府。” “还是老太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都在拆院子吗,大嫂子也去了宁国府的后院瞧了,说园子大体不动,但是前面那几个偏房,挡着主屋的房气,屋子也有些年头,潮湿的很,索性就给拆了,然后让那些奴才,把学堂还有后面园子屋子,全部给清扫一遍,等明日,学堂就能先开课,后院那里,亮堂几天,大嫂子就能重新填补东西了,” 王熙凤抿嘴一笑,又端了一盘糕点坐在老太太身边,现在两府的事,大多数变动,都要报到她这里,所以,宁国府的后院改建,用的是荣国府招的人,她自然是清楚得很, “嗯,收拾一下也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的,都拿出去烧了,去去晦气。该亮堂的,要亮堂,该拆的,就不要留,重新养一些气运在里头。” 贾母最信这些,后院可是一府的主屋,关乎嫡脉主家的运势,可惜贾珍一直在天香楼居住,几乎不回后院,尤夫人也不在后面居所,反倒是养的一些狐媚子住在里面,或许是前面那几间屋子,挡住阳气入殿,常年日久,或许就因为如此,才招惹祸事, 上一次敬老爷停灵的时候,请来静安寺的高曾,贾母还交代,多给银子,给宁国府上下去去晦气,没成想,这才过了多久,贾家的天恩加身,这样一来,也能佐证宁国府风水运势衰弱, “老太太您说的是,那地方我可去看了,本就是清幽之地,就是那几间房子横在那,挡了南边的光,就显得阴沉沉的,早就该拆了,” 王熙凤故作生气的样子,捏着一个糕点,就给贾母送入口中,惹的贾母乐呵呵的,心情大好,看向三春丫头已然知书达理,再往下看,黛玉丫头,正和宝钗一起吃茶,说着悄悄话,那做派,倒还真像道家之人,说不出的洒脱之意, 对面陪坐的乃是湘云丫头,正缠着宝玉说说笑笑,看宝玉乐呵的样子,贾母心中一动,湘云和宝玉,又当如何,可转念一想,孟家的丫头,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可惜,这次科举宝玉发挥不佳,要不然,就算是入了甲榜名录,这婚事就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些都是小事,学堂那边,你也要多催促一下,不能耽搁宝玉读学之事,还等着后年再行科举,另外,我还想着一件事,孟家的丫头,就是那督察院右俭都御史孟历的嫡女,早前来府上说亲的意愿,总的来说,也算是事先说了话的,对方如今还有什么想法,你可寻媒婆去说说,” 这个媒婆就是城里有名的红楼了,那些媒婆的嘴,多少是管用的,王熙凤脸色一怔,没有接话,看来,老太太竟然中意孟家之女,既如此,也不知二太太是什么想法,抬眼看向东首的位子,果真,说到宝玉的事,二太太脸色终归是有些不好看, “老太太,如果孟家不愿意,就算了,宝玉终归是要科举的,日后读书用功,再得了功名,凭着宫里娘娘的面子,总归是要再寻一门好亲事,” 话里话外,竟然有些看不起孟家之女,贾宝玉在一旁,和着湘云说了笑,眼神的余光,却看向对面林黛玉和薛宝钗,还在想着怎么凑过去的时候,闻听上学读书,还有婚嫁之事,心中顿时大感厌恶,急忙回道; “老祖宗,孙儿还要在府上孝敬您,可不想早些进学,” 本想着也把孟家之女一并退了,可是想起那一日所见,心中呢喃,顿时犹豫万分,怎么也开不了口, 贾母何曾精明,眼神一亮, “进学的事,可以耽搁两天,但是你也要上心,兰哥儿这几日去国子监上值,都有好几天了,总归是有个念想,再者,孟家的婚事,你要是不反对,此事,老祖宗给你做主,”贾宝玉脸色有些尴尬,嘴角哆嗦,就是不能开口,科举的事,整个贾家,乃至于府上的那些下人,多少有些闲言碎语,他许是听到过,本不以为意,但在众多姐妹面前提起,学业比不过贾兰,如何不羞愧, “孙儿还是陪在老祖宗身前好,” 终究是面皮薄,红着脸低下头,也让王熙凤有些不可思议,在水月庵的时候,宝玉可不是这般模样,难不成真的看上孟家丫头了,要说那族学的事,也是大嫂子负责的,兰哥儿,倒是有贵人相助, “老太太,孟家他们。” 二太太还想开口,却被贾母瞪了一眼, “孟家虽说不是京城人氏,但孟历可是卢阁老的门生,终归是文官里的新贵,宝玉以后科举等,多是依仗助力,孟家女得体大方,尚好。” 一言而定,算是认下这门亲事,二太太想了想,终究还是点点头,卢阁老在朝中势力,愈发重了,江南文官之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那都听老太太的,” “好,既然.” 贾母面有开心之余,正想说话,却被门帘外的婆子,闯进来打断了话语, “老太君,梨园的来管事,有急事找奶奶,正在屋外候着。” 屋内伺候的婆子,低眉垂首,候在屏风处,较之以往,算是规矩了许多,等着老太太发话, 贾母也有些诧异,这等外院奴才,没有急事,可不敢来此,又是凤丫头院里的,能有什么急事, 王熙凤则是眼疾口快,知道来旺来的不是时候,骂了一句; “真是没规矩的奴才,哪眼不合适,他就赶着眼上来。” “行了,既然是急事,就让进来吧,” 贾母倒是不以为意,府上的事,只要有原因,皆有赏赐, “是,老太太。” 屏风处候着的婆子,赶紧应了一声,出去把人叫进来,少倾,来旺一脸的细汗,急匆匆走了进来,跪在堂内; “给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各位主子请安。” 然后就是行了大礼跪拜,倒是让贾母乐呵一下, “还是你府上的奴才有规矩,” “看老祖宗说的,还是仗着您的威风。” 王熙凤心灵嘴巧,哪句话她都能接上,转头看向地上满头大汗的来旺,心里也好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难道是贾琏有消息了,心中一紧,赶紧催促, “快说,什么事着急的。” 来旺低头深吸口气,稳了一下,回道; “回主子们的话,小的今日府外,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国子监招补录生员,小的以为是旁人谣传,就亲自去国子监廊亭墙上观看,没想到是真的,补录生要八十人,每人需要四千两银子,但是要是有国子监任职官吏推荐,只需要一千两银子,就能进学。” 来旺不敢卖弄,想了想,把自己看的告示,完整复述出来,王熙凤一听,不是贾琏的消息,心中也不是滋味,既有欢喜,又有懊恼,兀自在那纠结着,还想问城门盯梢的事, 但贾母等人,却显得有些惊喜, “你说的可是真的,国子监竟然招补录生员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眼神不自觉的就瞄向了已经有些发愣的贾宝玉,二太太听到好消息,既然国子监能招人,宝玉就能去,的银子,也没多少,至于说推荐的,眼神闪烁,贾兰那里不是有吗。 “是啊,老太太,既然国子监一改往年的习惯,宝玉就能去那里进学,兰哥儿已经在国子监任职,这名额,定有一个。” 这才是二太太心中所想,看似补录生多,但是分到京城里面,勋贵世家子弟众多,都不够分的,既然贾兰也有推荐名额,不给自己人用,又该给谁用呢, “嗯,都说好事成双,之前还给凤丫头说,催促一下学堂的事,眼下,还真的有好去处,就是国子监的监舍,需要住在那,这倒是委屈宝玉了。” 贾母心中舍不得,宝玉真要去国子监读书,这吃的用的,可比不过自己家中,还不知要受多少苦,难免有些担忧。 这一说,连二太太都有些伤感,只有贾宝玉满脸不喜,国子监他知道,都是一些污浊之人去处,满眼的功名利禄,何曾有自家姐妹轻灵,反正他不想去,正准备开口, 跪在地上的来旺已经站起身,回了一句, “回老太太,二太太,国子监的补录生,可以晚上回府,只要不耽搁第二日晨读就成,好像只有补录生才成,诸生和监生不可回府。” 来旺讨好的话,带着喜庆,合着这些,都是给宝二爷准备的,既不要在国子监受苦,只要读了书,还能回府休息,可比那些监生诸生好多了,这番说辞,也让贾宝玉住了声,一想到去国子监,就能离开贾政的眼前,不必再挨骂挨打,又能回府休息,还真是好去处, 所以,到嘴不去的话,就咽回肚中,心中模棱两可,还有些犹豫, “宝玉,你觉得如何,国子监进学,应该没问题,” “是啊,二哥哥,你要是在国子监读书,那可威风了,还有那身儒服,听说都是祭酒亲自画的,” 史湘云眯着眼,也替贾宝玉高兴,来府上这些日子,过得舒心不说,也不要天天熬着眼睛,去绣女红多赚银子,现在吃得好,住的好,二嫂子竟然也给她送了月例,眼见二哥哥能有机会去国子监,怎能不替他高兴, 许是史湘云的一番话,贾宝玉脸色羞红,点点头, “老祖宗,孙儿也希望去国子监读书,争取下一次科举高中。” 起身幽幽一拜,动作不快,做的到位,颇有文人风骨,这一幕,让屋内众人瞧得,眼里多了一丝精彩在里面,尤其是二太太,眼睛朦胧,嘴里直念叨, “宝玉长大了,” (本章完) 第944章 厮杀震撼人心 第944章 厮杀震撼人心 大梁城以北, 安阳山脉尾端以东。 此刻, 太平教二十余万大军,已经和朝廷京营之精锐,前锋已经绞杀在一起, 随着太平教左护法所部的先锋军,率先冲阵禁军战阵,东面,前太子麾下十万郡兵,业已经缓缓靠近,左锋眯着眼,计算着步数,忽然,挥了一下旗帜,高声大喊; “弓弩手准备,百五十步,前方军阵,密集抛射,放。” 几乎是瞬间, 朝廷军阵内,定南将军殷仁昌的喊声,也在同时响起, “敌方军阵,百五十步,密集抛射,放。” 几乎是瞬间,缓缓靠近的两军上空,同时升起一片乌云,在空中交织过后,落入对方军阵,惨叫声此起彼伏,随后,两军又好似是一般举动,举起盾牌长矛,开始向前突刺。 “殷将军,不对啊,对面的人,末将怎么看着像是朝廷兵马,一样的路数和装备,换成太平教的那些贼寇,必然是继续拉弓,轮射三场在分散包抄,而对方,竟然同样是娴熟的军阵,怪哉。” 说话之人,乃是殷仁昌的家将殷南,一直跟在身边忠心耿耿,本想此战让将军大放溢彩,一战击溃贼军,谁知道,太平教的人竟然这么强,脸色凝重。 “殷南,那可不是太平教的人马,不是像,应该就是朝廷兵马,看来,洛云侯猜的没错,太平教背后之人忍不住了,命令中军稳住,前出之后以盾阵据守,让投枪兵近距离猎杀,军阵没把握,但是朝廷兵甲之利,他们比不过。” 殷仁昌迅速想出对策,以守代攻,而后利用朝廷大批投枪,不断射杀贼军,这样一来,就能杀出机会。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 一挥马鞭,勒住缰绳,带着亲兵匆匆离去,随即,朝廷一侧大军忽然停下脚步,以盾阵驻守,而左锋仅仅是皱着眉,扬起手,整个军阵前移速度加快了几分,直到两军相遇,长矛狠狠刺出,双方被刺中者,惨叫倒地,但后面的人毫无畏惧,不断填补空缺,直到战死为止,场面极为惨烈。 “侯爷,贼军后军又集结了人马,看样子想包抄东面军阵的后路,” 此时张瑾瑜一行人,就在两军阵之间的位置,战场形势一目了然,朝廷的兵马已经占了上风不说,侧翼人马,已经稳住阵脚,缓缓推进,尤其是对面那些兵卒,也不知是谁的手下,一看就是朝廷兵马装扮的,虽然勇猛,可惜,人数太少,已经陷入劣势, 再看其后,太平教五万精锐护军,已经集结完毕,缓缓向前推进,而太平教的楚教主的大旗,也已经树立起来,看来是准备放手一搏了, “嗯,那什么楚教主,也是好胆色,竟然准备亲自冲阵,五万人是够用了,可惜,晚了,” 张瑾瑜摇了摇头,远处的半山腰上,宋雨田的两万大军已然下山,虽然看不清楚,想来两军已经粘在一起,时机已到, “侯爷,那胡将军那边,是不是该动了?” 宁边望着太平教的军阵,还在不断的调整,从后面补充兵卒维持战线,鱼鳞阵本就是一个防御阵型,可攻可守,又能快速填补兵线,鱼鳞鱼鳞,层层叠在一起,相互掩护,所以对面不知哪个将领,竟然娴熟此道,殷仁昌大军如此猛攻下,竟然还能坚持住,看来身后的那一位,也算下了血本, “不着急,等他们那位楚教主,真的率军冲阵的时候,再让他准备反冲锋,对了,让段宏准备好,万一情况有变,直接支援,” 虽然说的轻巧,但不敢保证京营那些人是否能顶住第一波攻势,所以还是要多做准备, 吩咐完,再看中军禁军所部,果真是禁军精锐,竟然死死定在地上,不曾后退一步,但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也知道和孝成是拼命了,再看太平教的贼军,虽说悍不畏死,却没有战阵优势,死伤惨重, 见此情形,张瑾瑜觉得时机已到, “来人啊,让东安将军杨仕雄和宣武将军凌元涛,率军围杀,” “是,侯爷。” 片刻后, 一阵擂鼓声响起,伴随着尖锐的号角声,从禁军中军两翼,两股生力军猛然从军阵间隙中冲出,如一把尖刀,从两翼杀出,直插贼军侧翼,杨仕雄一马当先,大刀挥舞,碰者既伤,触之既死,莫有敢阻拦者,凌元涛则是用的方天画戟,横扫下去,无人可挡,身后的官兵更是如狼似虎,无人掉队,长刀挥舞,所到之处,太平教贼人纷纷倒下, 左护法左凌见之,眼神暴怒,抽出长刀,带着亲兵竟然迎头对了上去,先是所用左凌大刀的那人,大喝一声,催动战马,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到身前,杨仕雄早就看到此人,横刀劈砍,以攻代守,“噹”的一声巨响,兵器分开,二人虎口一震,臂膀触麻,相互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着凝重之色,暗赞道,好臂力, 随即,二话不说,又向对方冲了过去,长刀对长枪,针尖对锋芒,身后的凌元涛见此,也向此处靠了过来,怕杨仕雄失了手,而太平教贺护法见此,随之拿着喧大斧子也跟了过来,四人四将,就在战场拼杀起来, 四人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手心颤抖,极尽力竭。 “杨兄,没想到贼军竟然有此好手,失算了,” 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凌元涛,还不忘感叹一声,对面用斧子的那人,天生巨力,他有些招架不住, “凌兄,如若再战,换人,你去杀那个使枪的,只要你守住就成,用斧子的,我来对付,如若三招之内拿不下,只能先退后。” 杨仕雄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手上大刀,比力气,除了洛云侯,他在京城再无敌手。 “好,想来对方二人也应该力竭,凌兄,小心些。” “知道,走,驾。” 一声大喝,二人加紧马腹,拖着兵器就杀了过去, 而太平教的左凌和贺强两位护法,业已经到了极限,二人强作镇定,运足气劲,亦然加紧马腹,迎了上去, 只见四人竟然交相错过,凌元涛对上左凌,杨仕雄拖刀对上贺强,杨家刀法,绝招只有一个,就是拖刀斩,一朝使出,决分胜负,眼见着贼军渐进,双手提气,一个力劈华山,大刀从天而降,这一击力量过大,震得贺强双手发麻,虎口开裂,险些握住斧头,急切间侧身,可惜,刀势一落,势无可挡。 终归是长刀落下,砍在贺护法左肩,一声惨叫,差点落马,另一边,凌元涛方天画戟本就是重物,不如枪灵活,几个突刺之后,左凌瞅准时机,一个回马枪,竟然把凌元涛挑落马下,伤了前胸,刚想上去取贼将性命,听到身边惨叫,见到贺强已经再无战力,收枪立刻回转救人, 同时所出,杨仕雄也是一般摸样,待二人各自救出人之后,立刻隐退亲兵阵中, “凌兄,怎么样?” “咳咳,死不了,连累杨兄了,” 凌元涛身前大片污血,也不知是谁的,杨仕雄脸色惨白,双手已经染满了血红色,內俯必定受伤, “快,把凌将军送回去,剩下的人,随本将杀出去,” 杨仕雄折返回去,又是一阵厮杀。 太平教左护法这边,五万大军,已经拼杀三个时辰,早已经快损失殆尽,看着周围拼死厮杀的教中弟兄们,仰天大啸, “咳咳,左兄,我教已经显露败势,官兵指挥,绝不是那位小儿,应该是洛云侯,此人麾下,乃是关外铁骑,号称天下第一军,他们还未动,我等尚有机会,可是,骑兵一出,我等绝对抵挡不住,趁现在还有兵力的时候,组织一些人马,咱们要保证楚教主能顺利撤回去,” 贺护法忍住剧痛,脸色苍白,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流落,就算他们二人两军汇合,也已经没剩下多少兵马,只有亲兵护在身边,西面,五行旗主崔际平,虽然偷袭得手,但也被官兵压制在密林中,刚刚还见到崔际平身影,现在,却没有看到,只有官兵将领负伤在后,想来也是如自己一般, “贺兄,如果我们再集结剩下人马,不去支援,那中军很快就会溃散,右翼就完了,” 左凌打到现在,也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到了,朝廷大军本就是他们人多,还有那骑兵,一直没有出现,如鲠在喉,最为主要的,就算是晋王,他也没有看到其身影, 那洛云侯何在。此时的张瑾瑜, 已经把注意力全放在那位楚教主身上,中军战场,太平教败局已定,西面不重要,密林阻拦,只要不过河就行,侧翼,就是殷仁昌,现在也已经稳不住阵脚了,果真是那位前太子的手笔,十万大军,就算是关内藩王也养不起啊, 能拿出十万大军,太平教到底给了那位爷什么好处,虽然是悄然升起的念头,一出来,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侯爷,贼军主力动了,” 只见战阵之外, 烟尘滚滚, 太平教剩下的八万精锐,已经冲阵杀了过来, “宁边,吹号角,集结骑兵,看准贼军进攻阵型,从侧翼凿阵,把他们拦腰斩断,穿过去,不得留恋停歇。” 这也是最狠的,骑兵冲锋,一往无前,拼的就是马速,只要斩断贼军攻势,这一仗赢定了。 太平教军阵内,前护法卫思元一脸的担忧,历经快四个时辰的厮杀,几乎双方士卒,都快精疲力竭了,朝廷亦然压着阵型,稳稳占据上风,而太平教这边,虽然教中弟兄们拼死抵抗,给官兵重创,可是能战者已经不足半数, “楚教主,贼军定有骑兵未动,我等决死带领教中护军精锐杀入战场,万一最后朝廷骑兵赶来,如何抵挡?” “思元,现在这种战况,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撤也撤不出去,就算不出战,那洛云侯骑兵一直未动,何曾不是围堵我们呢,就算是失败,也要重创朝廷南下大军,为教主争取时间,那些转运的物资,还在路上,京南的流民众多,不用他们消耗朝廷实力,以后,可不止我们担心了。” 楚以岳毫不在意死伤的这些人,白莲教已经攻占汝南城,封锁了东侧,也能让太平教,从容对付朝廷各部援军,就算失败,也能消耗朝廷实力,所以,那位前太子,不得不派出十万郡城新兵,北上相助。 “这,楚教主,这些可都是咱们在京南拉起来的老弟兄啊,消耗在这里,属下心有不甘。” 卫思元满脸不可置信,这一次带出来的,虽然是在京南招的兵马,但历经大小战事数十起,也算是精锐,白白浪费在这里,谁不心疼。 想到楚教主所言,粮食可比命贵多了,教主那里,还需要许多粮食救命呢,心中虽然痛苦,但也无可奈何, “是,楚教主,属下在后军准备了一千骑兵,真要撑不住,只能突围,那洛云侯,果真名不虚传。” 看着前面的战场,左统领的大军竟然缓缓后撤,已经无法阻拦朝廷大军前进步伐,战线已失,崩溃也是迟早的事。 “跟着本座,传命,朝着敌军右翼,杀过去,决死一战。” “全军听令,杀过去,决死一战” “是,教主。” 卫思元眼神一冷,抽出身上长刀,大喝一声, “杀啊。” 几乎是瞬间, 八万余太平教护军精锐,猛地扑进侧翼,这一下,立刻稳住已经有些败像的军阵,并且竟然还能反制朝廷一方兵马,尤其是殷仁昌留下的后背兵马,都被带了进去,被打的措手不及,出现短暂的混乱, 张瑾瑜见此,也不再留手, 传令道, “命四万骑兵,包抄贼军左翼,本侯,亲自去会一会那位楚教主,把旗帜亮出来,” “是,侯爷。” 略微有些担心,宁边还是点点头,让身后的亲兵亮起帅旗,而后,一万关外重甲精骑,早已经准备多时,等胡守成三万骑兵奔袭过来之后,张瑾瑜立刻加紧马腹,喊道; “弟兄们,随本侯杀过去,驾。” “万死不辞,杀,杀,杀!” 咆哮声几乎传遍整个战场,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而后地面震动,往北望去,烟尘袭扰,几万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开始冲了过来,尤其是领头的一万精骑,皆是重甲,长枪闪着寒光,最前面,竖立着洛云侯的旗帜,终于显现,直奔着侧翼杀进, 这一冲锋,让朝廷大军士卒士气大振,将校皆是竭力大喊; “援军到了,侯爷援军到了,” “敌军败了,败了。” 不管是不是胡乱喊的,一人带动十人,十人带动百人,这么一喊,首先崩溃的,竟然是河对岸西侧安阳山脉的太平教贼兵,竟然四散而逃,任由五行旗主崔际平带着亲兵肆意扑杀溃兵,也不能阻止, “旗主,士气完了,堵不住,咱们先撤,要不然就怕回不去了。” 亲兵香主急忙劝道,崔际平脸色惨白,左臂受伤,缠着的锦布已经被鲜血染红,喃喃自语, “今日若白败,京南除了林山郡还能拖延,再无精锐主力大军,教主已经把京南精锐,全部撤回东岭郡了,” “什么,旗主,这,” 亲兵香主整个人愣在那,这种事,他怎么没有听说,教中主力已走,只有林山郡,还有一丝主力尚存,但也不能抵挡朝廷大军, “聚拢溃兵,先撤,然后整军再战,如若事不可为,咱们再撤,记住,不要过河,没机会了,” 刚想说整军再战,谁知一回头,竟然看到前面山上竟然下来一批人马,已经开始过河,在官道上列阵,心中一惊,洛云侯竟然还藏有伏兵,香主自然也是看见了,眼神慌乱, “旗主,还有伏兵,那大军危险了,” “不急,把弟兄们先撤回去,伏兵既然已经过河,就不会在意我们,等我残部过去之后,如果楚教主真的兵败突围,你我二人领兵从后突袭,给楚教主争取时间,还有那位左统领,可记着了。” 崔际平说的缓慢,语气坚定,溃逃的太平教众,也看到伏兵,脚下步伐缓缓慢了下来,崔旗主一见,让其手下亲兵收拢溃兵,进入密林,缓缓后撤, 眼见着贼兵溃逃,宣威将军李宗保麾下士卒人人带伤,只能夺回本阵, “勿要追击,所有人,捡起弓弩,河对岸贼军,百步以内,攒射,放。” 剩下不到万余人,整军过后,竟然开始捡起地上弓弩,对着河对岸太平教后军射出箭矢,刹那间,让太平教贼军损失惨重,哀嚎声不绝于耳,就连一些悍不畏死的教众,也被杀得胆寒,隐约间,有了溃败之像,但是左护法护,亲自带兵列在阵后,凡有敢退缩者,皆被斩杀授首。 “全部列阵,继续迎敌,敢有后退者,斩。” 那些还在犹豫的太平教众,见到左护法依旧没有后撤,也都重整旗鼓,在左凌周围聚集起来,准备再战, “继续前进!” (本章完) 第945章 风萧萧易水寒 第945章 风萧萧易水寒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古有荆轲刺秦王的悲壮凄凉,如今也有太平教敢死之士,左凌怒发冲冠,决心拼死一搏,但身后的五行旗主唐正,惨淡一笑, “左护法,战局已定,我等无力回天了,你看看周围,还剩下几人能打,” 放眼望去,接近六万先锋大军,现如今已经不到万余人惨烈站着,人人带伤,对面朝廷禁军人马,虽然折损半数,但依然气势如虹,能把朝廷最精锐的禁军,打成这般模样,足以为傲, “你敢扰乱军心,其心当诛,” 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满身是血的唐正, “左护法,属下拼死厮杀,手下儿郎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也就这些人了,你再看后面官道上,洛云侯还安排伏兵,楚教主那边,已经被洛云侯骑兵拦腰斩断,如今再不想法子突围,我等太平教主力,就完了。” 悲凉一笑,他就是因为多看一眼,才知晓太平教大军已经溃败在即,再不突围,被洛云侯主力大军合围,什么都晚了, 左凌恢复神智,回头一望,远处官道上,横列两万大军,东侧军阵,已经溃散,楚教主所率领的八万精锐护军,也已经被缠住,所以,后路还在那两万伏兵身上, “唐正,立刻收拢全部兵马,回身杀过去,杀出一道血路,楚教主应该知晓,本阵还有两万兵马未动,还有骑兵,你全带上,冲过去,” “左护法,你呢?” 唐正一愣,瞬间喊道,左护法这是要! “你速去,本护法带着人,去接应楚教主,记着,要快。” 说完,就带兵冲向东侧, 唐正也不拖延,领着亲兵,直奔主阵奔回,朝廷兵马甲胄极厚,行动不便,加之已经厮杀良久,更是精疲力竭,双方士卒,要不是还有一口气撑着,早就倒下了, “来人啊,让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汇合中军本阵弟兄们,杀回去,杀出一条生路,” “是,旗主。” 众多已经连刀都快提不动的太平教众,只能生生忍住,加快了脚步, 东面, 双方最后的精锐,已经厮杀在了一起,太平教的八万护军,已经被拦腰截断,各自为战,情急时刻,卫护法集结人马,护在楚教主身边,洛云侯所率领的骑兵,已经凿穿整个阵势,正在回转, 身后,定北将军胡守成深受震撼,骑兵竟然能有此杀伤力,洛云侯的关外精锐,宛如一人厮杀,毫发无埙,他麾下三万余骑兵,这一次冲锋,虽说是精锐,但也折损不少, “侯爷,贼军阵势已经乱了,是否冲杀南头贼军?” 胡守成所指的是,已经被分割的太平教最后冲阵的人马,张瑾瑜皱着眉,摇摇头,这些太平教贼子果真是与众不同,死战不退,而且根本不怕死,要是再冲过去,对方已经有了防备,骑兵也不是万能的, “不急,他们已经结成圆阵,裹足不前,于战况无碍,西侧战场,官兵已经赢了,现在就看侧翼阵势,那十余万兵丁,也该撑不住了,集结人马,从他们背后冲阵。” 张瑾瑜这种打法,就是见缝插针,只要太平教侧翼战线崩溃,那位楚教主,就无力回天挽救战局, “是,侯爷,准备冲锋。” 随着胡守成一声大喝,四万余精锐骑兵,调转码头,奔着东面左锋战阵冲过去,几乎是三方人同时震惊,速度太快了。 楚以岳见此,哀叹一声, “此战非战之罪,回撤中军,准备突围,” “是,楚教主,快,折返回去,准备突围,” 此时,已经被分割的护军所部,被传令兵呵斥,好在大军稳住阵脚开始缓缓后撤,而前军大部,被定南将军殷仁昌瞅准机会,让其麾下士卒狠狠黏住,所以,撤回来的人,只有五万余。 但时间不等人,楚以岳带着五万余护军,开始缓缓后撤,却不知,他们这一走,让还在厮杀的前军几乎崩溃,前太子左锋十万余郡兵,已经折损一半还多,见到太平教的人支援,才堪堪稳住,这一走,几乎让左锋的脸上,无一丝血色, “果真,太平教的人不可信,快,按计划,准备突围。” 幸好他也留了一手,身边的亲兵护卫,始终未动,而且皆是骑马而行,见到洛云侯的骑兵已经快到了近前,左锋咬咬牙,只得带着亲兵,顺着太平教一方,快速撤退,追着那位楚教主的大军而去, 这一走, 张瑾瑜的骑兵顺势已经冲了过来,贼军仓促准备的防线,犹如纸糊的一般,立刻崩溃,还有比较威猛的将领,竟然带着亲兵对着骑兵冲了过来, “朝廷的鹰犬,你李家爷爷,来会会你,” 一位长相魁梧,面貌黝黑的壮汉,手持双锤,使得虎虎生风,就算是京营的骑兵,也不得近身, 胡守成见此,眉毛一挑,提着鬼头刀打马冲了过去,劈,砍,撩,每一次挥刀都带起呼呼风声,直奔着贼将要害攻击,这一番攻势下来,让贼将缚手缚脚,渐渐只能以守为主, 另一边, 段宏竟然也遇上一位贼军将领,骑着马,一身朝廷样式的铠甲,手持长枪,枪法精妙,攻势连绵不绝,如行云流水一般,竟然压着段宏打,险象环生, “宁边,带人把那一位将领生擒过来,嗯,别让死了就成。” 张瑾瑜看着蹊跷,留了心,只要不死,也能问出一些话,段宏这家伙,带兵尚可,但是这个武艺,差的太多了, “是,侯爷,末将这就给您擒来。” 宁边狞笑一声,提着长枪,立刻带人冲了过去,从段宏一侧,一个直捣黄龙就刺了过去,把段宏换了下来, “宁边,小心些,这家伙,不知师承何处,用的端是精妙。” 虽然气喘吁吁,还不忘夸赞一番,二人或许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招式连绵不绝,行云流水一般,可惜,贼将早已力战多时,气力不济,宁边却是生龙活虎,越战越猛,三十招过后,一个横扫,击中贼将,将其扫落马下,瞬间被兵丁制服,押了过来, “哼,狗官,有本事再战一场,” 贼将愤恨不易,犹自挣扎, 张瑾瑜见着好笑,指了指周围,笑道; “你们已经输了,中军还剩下不到三万人,就算是想突围,也走不了多少人了,传令,让定南将军继续率兵追击,定北将军配合袭扰,能杀多少是多少,穷寇勿追。” 虽然说的轻松,但是官兵这边,也已经没有多少战力了, “是,侯爷,” 此刻, 胡守成已经斩杀贼将,重新带着本部骑兵回转,配合步兵方阵,冲着太平教中军本阵缓缓逼近, “你就是,洛云侯,不过是小儿一个,我家主公,雄才大略,定会为某家报仇的,” 恶狠狠瞪着周围的人,最后只听惨叫一声,贼将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不已,已然没了活命的机会,宁边大惊,赶紧跳下马去查看,人已经没了动静, “侯爷,侯爷,贼将咬舌自尽了,是死士。” 张瑾瑜有些无语,死士,谁家死士培养成将领,有钱没地方了,这种身手和勇气,堪比京营几个定字头的将军,还没问出线索,人就死了,那些堪比朝廷的兵马,一朝丧尽,也不知背后的主子,就算是财大气粗,知道后会不会气死, “罢了,死士就死士吧,等打完仗,立刻清扫战场,希望宋雨田机灵点,” 穷寇到末路,定然会舍生忘死的厮杀,所以要留下一条生路,反而能给予贼军重大杀伤, 官道上, 定东将军宋雨田,脸色凝重,从北而来的太平教贼军,已经开始后撤,朝廷的兵,还在后面追着,这样堵着路口,不一定能堵住啊, “杀啊,杀过去,”“冲啊,给弟兄们报仇了,” 一阵呐喊,竟然从背后传来,宋雨田不可置信,回头望去,却见是从河对岸逃跑的那些溃军,竟然回身杀了回来,冲击拦路官兵阵后,一时间突袭,打了宋雨田措手不及,乃至于贼军靠近,乱了阵势, 北面后撤的贼军见此,士气大震,加快了脚步,从前杀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让朝廷官兵背腹受敌,一时间,就陷入胶着状态, 在这危机关头,宋雨田立刻下令,让开官道,在官道两侧,结成圆阵,以长枪杀之,口子一开,原本还拼命的太平教众,竟然争先恐后的冲向缺口处,根本不管朝廷在官道两侧兵马,只求争先逃出去的机会, 南面,五行旗主崔际平眼里厉色一闪而逝, “让他们杀回去,把官道口扩大,胆敢逃跑者斩。” 一声令下,让麾下教众瞬间激起士气,挥刀斩杀逃出来的教众,丝毫不留手,眼见着还有人堵着路,又是旗主在阵前,那些逃出来的教众,不得已,返身向官道两侧厮杀,把口子杀的大一些,从而给后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阵后主战场,还有不少太平教贼军死死缠住朝廷追击兵马,另外,京营大部分士卒已经到了极限,有的人已经开始丢盔卸甲,以求喘口气, 所以, 张瑾瑜并未下令催促,骑兵尚有余力,可惜那位楚教主也不是好相于的,已经摆开防御阵型,缓缓而退,所以骑兵队伍并未敢全力冲锋,只求拖累,让步军缠斗, 至于自己麾下关外精锐,那是不可能用来冲阵的,刚刚自己亲自冲阵,无非是最后一击之力,奠定大胜基础,至于杀伤多少,就看京营那些将领如何了, “侯爷,要不要末将带兵过去,用骑枪抛射两轮,定然能打开缺口,” 就在张瑾瑜气定闲神的注视着战场的时候,段宏不知从哪里靠了过来,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跃跃欲试, 张瑾瑜并未给好脸色,直接一言断其念头, “你倒是有闲心,让你好好练练武艺,就是不听,刚刚要不是宁边救你,你还能站在这说话,” “呃,侯爷,末将知错,” 听到侯爷语气不善,段宏如霜打了茄子一般,焉了下来,拉耸着脑袋, “行了,带五千骑兵回大营,看好大皇子,要寸步不离,如若有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有军士部将靠近,你可当场扣押,安全第一,” “是侯爷,末将这就带人过去,” 段宏黝黑的面容上,红着脸,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五千精骑,回援大营。 留下五千兵马,静静停在战场中央,偶尔有慌不择路的太平教贼军冲阵,瞬间就被关外精锐游骑斩杀,添了几个刀下亡魂。 张瑾瑜眼见大局已定,南面的官道上,虽有兵阻拦,但是太平教也是拼了最后的命,拦不住,又留下一部分人断尾求生,追是追不得了, 这么说, 不管哪位幕后主子,还是太平教的那些人,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差不多了,这一战,算是给朝廷有了交代,至于后面,还需要捋一捋,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双方近五十万主力对决,自己这边,少说也有近十万兵马的死伤,要是再来几次,朝廷的这些家底,怕是都要填进去了, “宁边,派人传令,等太平教那些人走光之后,立刻合围官道,战场还剩下几万残兵,尽快剿灭,” “是,侯爷。” 天色渐暗,从上午一直杀到傍晚,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不过京营这批汉子,倒也称得上英勇, 另外就是, 朝着西面看去,禁军右卫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半数之兵,还在勉励撑着,虽然西侧战场胜负已分,但是那坚定的身影,还是让张瑾瑜深受震撼,一道薄薄的防线耸立,禁军始终不曾后撤半步,这种战损和毅力,堪比京营精锐了, 既然禁军右卫如此,那左卫大军也不会差,合起来十余万,怪不得太上皇会稳坐长乐宫,毕竟剩下的那些人,暗地里到底是谁的人,谁又能知晓呢, 也就是今日一战,许多事倒是看得清楚, “全军前军,合围,杀过去,必胜。” “必胜,” “必胜。” 也不知是谁的部下,先喊了出来,整个战场,几十万大军忽然爆发高昂的士气,开始清缴太平教剩下的残兵败将, 合围之势已成,负隅顽抗的太平教众贼军,早已经胆寒,末路之下纷纷放弃手中的兵刃,跪地投降,这一跪,就像是传染了一般,剩余三万太平教余孽,几乎全部匍匐在地, “报,侯爷,贼军已经全部缴械投降,殷将军派卑职过来问询,侯爷,这些贼兵留不留,” 嗯? 回了神的张瑾瑜看着战场内,已经开始收拢降兵,这些降兵,想了想京城那边,问道, “以前京营诸位将军收拢降兵,是如何处理的?” “呃,回侯爷,早些年京营围剿白莲教的时候,都是不留俘虏。” 说着,说着,传令的校尉眼见着洛云侯脸色,愈来愈难看,说话声渐渐小了许多,赶紧抱拳拜道; “侯爷,卑职多言,还请侯爷赎罪,” 也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得侯爷不高兴,校尉赶紧低头认错, 张瑾瑜蹦着的脸,也不是给一个校尉看的,所谓的杀俘虏不详自古有之,另外就是,这些俘虏可不是普通的白莲教贼兵,而应该是太平教里面的精锐,或许说,那些坛主,香主,甚至是堂主等,应该都有,如若献给朝廷,或者陛下,这些都是长脸的事,还有安抚朝廷心神的意思在里面,毕竟这一战,朝廷一方死的人可不少,后续若是再攻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怎么向朝廷交代就难说了。 若是把这些降兵押送回京城,就算是朝廷那边下令全杀了,亦然能震慑天下宵小之辈,也能减轻陛下压力, 打定主意,吩咐道; “与你无关,所谓是杀俘不祥,那些完好的,全部押回去看着,剩下的,看着办吧。”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传令。” 校尉低着头,好似惧怕什么,慌乱而去, 张瑾瑜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他也不是迂腐之人,那些受伤的,或者受重伤的,大营里可没有那么多伤药,救自己人都救不过来,如何还能把贼军那些人救活,所以,话也没说死,留下一些能走的降兵,回京城也有个交代。 放眼望去,整个战场,遍地死尸,兵甲散落在地,看着实在是有些凄凉之意,还需要派人收集兵甲,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宁边,留下人看着,令派人打扫战场,其余人,回大营休息,” “是,侯爷。” 马鞭挥舞,关外精骑回营,留下一阵烟尘, 南面官道上, 仓皇出逃的太平教残兵,已经惊慌失措逃离此地约有十里路程,几乎是精疲力竭,往身后望去,并没有官兵追来,太平教一众高层,这才命队伍暂缓行军,喘息几口气, 左锋左统领,早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眼神里闪过震撼之色,尤其是洛云侯率领骑兵冲阵的时候,无可匹敌气势,几乎是瞬间,就撕破了太平教护军紧密的阵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乃至于麾下十万郡兵,烟消云散,回去,如何向殿下交代, “楚教主,匆匆一战,几乎是丧尽精锐主力,明日,又当如何应对?” 冷冷问过去,洛云侯可不是那些草包将军,既然获得优势,机会定然不会放过,此时的楚教主,闭上双眼,幽幽一叹; “左统领,既然北上不可取,那只有南下了,不过许多事还需要筹谋,所以,还请左统领给太子殿下传话可好!” “什么!” (本章完) 第946章 谁都藏着心事 第946章 谁都藏着心事 京城, 荣国府, 暮霭沉沉,夕阳的余辉透过荣庆堂雕的窗棂,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将堂内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温暖的柔和的光晕, 荣庆堂内, 灯火已经悄然燃起,一盏盏精致的宫灯,散发出柔和光芒,印在众人的笑脸上,更加添上了几分温馨, 鸳鸯正在堂屋内厅中,指挥着伺候的小丫鬟,收拾屋子,并且在屋中,摆上了一大桌酒席,都是从下面庄子上供的野味,恰逢今日,主子都在,贾母高兴,就没让众人离开,一块在屋中摆了宴, 不一会, 桌椅板凳,联通后院柳嫂子那边,已经把饭菜端了过来,冒着腾腾热气,遂喊道; “老太太,宴席已经摆好了,” “好好,走,今晚,好好吃一顿,也算为宝玉庆祝一下,” 随着贾母一声吆喝,众人挪动脚步,到了厅之内,鸳鸯搀扶着贾母,在主位上落了座,一袭华丽的锦袍,衬托她的端庄威严,虽已年近古稀,头发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目光中透露出一不一样的神采。 二太太王夫人,和大太太邢夫人,则是分坐贾母身边两侧,二人年过半百,但在荣国府养出的气度,熠熠生辉,如今的座位,也是老太太调的,原本东首位子乃是二太太的,如今也换成大太太邢夫人,二人虽不至于说什么,但邢夫人心中,早就乐开了,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所说的话,合了老太太心意。 三春丫头,迎春,探春,惜春,依次而坐,宛如三朵含苞待放的朵,各有风姿,再往下,则是惜春身边的林黛玉,今个竟然回去换了一身紫色罗裙,身资灵动,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恬静和出神的神韵,薛宝钗似是黏住黛玉一般,紧紧陪坐身侧,一身粉白色的锦衫,举止端庄,神态安宁,那一丝商家的人情世故,早已经没了踪迹, 倒是史湘云,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身大红色的长衫马裤,尽显豪迈性子,俏皮活泼,就连刚刚还有些郁闷的贾宝玉,早已经是喜笑颜开,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在众人之间穿梭往来,说一些在学堂听来的笑话, 大太太身边的位子,则是留给尤夫人,还有珠家媳妇,并着王熙凤三人,至于两位老爷,各自在各院里用过饭了,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尤夫人和大奶奶来了,” 帘子外,一个伺候的丫鬟传话进了屋,就瞧见门帘攒动,尤夫人与大奶奶李纨,款步入内,尤夫人从宁国府东苑赶过来,一袭月白色绫罗长裙,裙子上几乎毫无装饰,要不是料子上乘,还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倒是大奶奶李纨,穿着蜀锦裁剪的锦衣袍服,显得身子有些重,但领口的金丝牡丹,华丽端庄,配上光彩照人的面目,反而更显得威严, 二人一进屋,就给贾母福了身,尤夫人轻声道; “老太太,让您久等了,路上施工,走得慢,还望老太太恕罪,” 贾母笑着抬手,回道; “都是自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今日难得聚一聚,就图的开心。” 大奶奶李纨,则是微微一笑,心里也不似以往,有些无所谓,坦然处置, “老太太慈悲,还想着等明日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合着众多姐妹,早就先来了,” 扫了桌上一眼,除了王熙凤有些愣神,其余人都是笑容满面,这凤丫头不应该啊, 也就是此时,尤夫人拉着李纨的手,就在空位子坐下,恰巧,李纨落坐在王熙凤身侧,坐下的时候,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凤丫头的臂膀, “听闻今日老太太摆了宴席,这可是稀罕着,一听消息,就匆匆赶来,合着,还是来晚了,” 尤夫人故意插了话,让一桌子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算是不引人注意, “瞧瞧,这满桌子菜肴,定是柳嫂子亲自做的。” 寥寥几句,也让王熙凤回了神,瞧着大嫂子担忧眼神,眼里有些感动,暗自点下头, “你啊,心里能好一些就好,回来多吃一些,养胎要好好养,府上的事,还有她们两个,勿要劳心。” 今日这般晚宴,乃是贾母特意吩咐摆下的,为的就是众人聚在一起,顺便过问宁国府那边的事, 说到养胎,满屋子,只有她们三人身子一震,尤夫人尴尬一笑,点点头, “老太太说的是,一天到晚,总感到有些疲惫,所以,没什么事,我只呆在自己院子里,有着李纨陪着倒也不闷。” “嗯,那就好,宁国府上也没什么大事,你们二人在院里生活,也算清净,对了,珠家媳妇,兰哥儿可回来了?” 贾母话锋一转,就把话的由头,转向了李纨和兰哥儿身上,为的就是那国子监的推荐名额, 李纨身子微微一怔,这又是哪里的事,悄悄看了一眼凤丫头,只见其轻轻点点头,知道并无大事,笑了笑, “托老太太的福气,兰哥儿这几日在国子监上值,早出晚归,倒也顺利,” 国子监早出晚归,或者说有时候晚上也不归,毕竟诸多监生和诸生,都是留宿的,需要官员监管,这样一来,值夜也就有了, “嗯,那就好,说来也是你的福气,大武朝立朝以来,从未有秀才就赐予官身的,兰哥儿高中甲榜第三,文采不稍说,气运也是一等一的,日后,还要好生照顾才行,你也有了退路。” 这话说的有些重,李纨神色诧异,却不曾变化, “老太太说的极是,孙媳妇也是没有指望的人,一心想着兰哥儿出人头地,如今心想事成,还是全了老太太大恩,定然不会忘。” 说的是诚恳意切,让王熙凤看的古怪不已,这都还没指望,那她又是如何, “那好,这还真有一事,今日国子监放榜,说是国子监招录补录生,国子监的官员皆有推荐名额,宝玉这次没有考中,定是怯场所致,所以,宝玉读书的事,” 贾母顿了一下,把眼神落在李纨身上,二太太和邢夫人亦然,李纨心底一松,竟是这些,读书的事,想起二太太那时候的孤傲,难免有些异样想法, “老太太,看您说的,都是一家人,如何能客气,宝玉进学那是好事,到时候,叔侄同朝为官,也是一句佳话,不过,这个事,我还不知晓,要是真的,这一个名额,非宝玉莫属,定然不会允诺给别人。” 二太太王夫人可以拦着她,但老太太和宝玉的事,万不能从中作梗,荣国府上下,她也算看的明白,无非宝玉和老太太的事,最为重要。 贾母满脸喜色,要的就是这个话,或者承诺,或许是内里的一些传言,她已有所耳闻,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府之人,如何会记在心上呢, “好好,还是珠家媳妇孝顺,来来,鸳鸯,把那些菜端上来,” 贾母吩咐一声,鸳鸯就带着一众丫鬟,手里提着食盒,脚步轻盈,就入了屋内,原来,压轴的几道菜,都是最后上的,食盒打开,一股股诱人的香味,端在桌上, 首先就是几道闻名遐迩的名菜,一道是“红烧熊掌,”从关外庄子上供的,色泽红亮,油光四溢,看不出是熊掌的样子,还点缀了一些汤汁在上面,“来,都尝尝,这可是稀罕菜,一年也寻不上两回,边关苦寒,人丁稀少,能有好猎户打到熊瞎子,那都是老天眷顾,更别说,把熊瞎子从关外运到关内,女真人拦路,甚为艰难。” 这是老太太的感慨,关外那些庄子,当年都是贾家的金窝窝,如今只剩下宁国府的一个庄子留在那,有当无了, 李纨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一桌子人瞧稀奇,纷纷伸出筷子,夹了一丝肉,放入嘴里品尝。 果然美味无比,李纨尝了一口,却有些怅惘,想到京城外面学子讨论的话题,也就是兰哥儿带回来的,转头问道; “不知林姑娘可知晓关外的事?” 这话问的突兀,林黛玉放下筷子,摇摇头, “却是不知,但也听过侯爷所言,边关关外苦寒,生活艰辛,” 眼里不明所以,大嫂子怎会问到这些, 王熙凤也没想明白,怕大嫂子多说多错,插言道; “哎呀,你怎么问起黛玉来了,要问也是问我,关外在北面,北面什么情况,京城谁人不知,北地苦寒,粮食不丰,常年是多有饿死之人,加之异族肆虐,哪里是人待得地,” 好似想到些什么,洛云侯不就是关外吗,赶紧闭了嘴, “你啊,嘴里的话,就是多,” 李纨白了王熙凤一眼,她的用意,李纨如何不知,尤夫人见此,也笑了笑, “凤丫头也是好心,北地是苦寒,这些话,我也听过,这几日,整个京城士林都传遍了,晋王殿下,和洛云侯南下之前,曾在马车内详谈一件事,引起不少人讨论,” 尤夫人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宁国府如今,就那么几个人,赖升又上了心,府外什么情况,一日一报,尤夫人不想听,就说给银蝶听,这样一来,尤氏怎能不清楚府上的动静,当然,许多人都是看在肚子里的金贵,才如此的, 说话的由头,也把众人好奇心吊了起来,就连王熙凤也不明所以,尤嫂子又是说什么事,府内外,她怎么没听过什么学子讨论的话,也许是这几日忙,忽略了, “那感情好,难得尤嫂子也有开口的机会,既然大家伙都在,聚在一起,那就让尤嫂子好好说说,什么事,还能得士林学子争论,不会又是科举的事吧。” 王熙凤并未读过书,王家也没有让女子读书的习惯,都是族里学堂,偶尔过去听得几个私塾,认识几个字,再多的,她也认识不清,好在,身边的人都是机灵的,自己也多记了一些,但就是因为如此,才觉得科举这些,实在是枯燥乏味,要不是宝玉和兰哥儿科举,谁还能想着这些, 但其余人不一样,三春丫头从小慧心,女红私塾,都是学了不少,史湘云那时候,也是侯府大小姐,也念了不少书,黛玉更是不提,书香门第,从小耳目濡染,早已经堪比秀才,宝玉就算再不学,这些也不在话下, 所以桌上,除了王熙凤还有大太太,二太太不喜这些,就是宝玉有些闷闷不乐,功名利禄不过是红尘泥土, “那尤嫂子就说说,什么事还能引起学子争论,科举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说话之人乃是惜春丫头,从敬老爷走了之后,原本活泼的惜春,仿佛也长大了许多,至于后来贾母和黛玉作保,入了侯府定下名分之后,又渐渐变了回去,这一声,问的清脆, 黛玉则是抿嘴一笑,惜春的样子,她竟然颇为喜欢, “尤嫂子,应该不是科举的事啊,放榜都那么久了,该问的都问完了,想来京城又多了什么趣事不成。” 林黛玉幽幽话语响起,一桌子人才回了神,看着有些不似人间的可人儿,身子调养,去了一些病气,彷如重获新生一般,光彩内敛,熠熠生辉,就连女子见了都有些失神,更别提宝玉,已经愣在那许久了, “哎呀,还是玉儿知道的清楚,凤丫头,你也是的,科举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提,这不是前些日子大军南行的时候,说是晋王府里的人,在京城张贴告示,说了一事,好像是,什么来着。” 一着急,尤夫人差点忘了,自己本就不喜欢这些,也没记得牢靠,却不知她这一番话,让贾母和两位太太竖起了耳朵, “不着急,慢慢说,晋王府,那就是大殿下了,听说跟着洛云侯一起南下平叛,” 贾母动动嘴,这些明面上的事,她还是知晓的, “嗯,老太太说的是,听说是王爷和洛云侯路上说的,一位边军士卒的事,边关苦寒,多为一日饭食所困,话说是.” 也不知尤夫人是不是又记了起来,把京城那位边关将士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最后啊,男的死在边关城下,留下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而女子则在村中等待,有媒人上门劝诫,要求改嫁,问的就是此女子是否愿意,这女子也写了一首上阙.留下阕未写,王府出重金,问此女子选择,和上面二人对出的下阕,” 这些她能记着说出来,但诗词歌赋,却不精通,诗词虽好,但好似绝句一般,最后女子下阕,又要看女子决定,是走,是留, 整个屋里鸦雀无声,三春美目微红,感慨万千,林黛玉嘴里念叨,天若有情天亦老,好似是她和洛云侯相遇在江南烟雨中,至于其他人,沉默寡言,好似重提旧事一般,贾母也未免俗,老国公在世时,何尝不是留恋, “好一对薄命鸳鸯,边关苦寒,众所周知,北地百姓艰苦,多于江南,异族困扰,也是前朝都没解决的问题,洛云侯就藩关外,如何不知,王爷有此问,问的是天下人的心啊。” 幽幽一叹,贾母心底闪过许多念头,难不成洛云侯已经看好晋王殿下,夺嫡之路,都是步步惊心的事,到最后,若是押错了宝,一切皆休,洛云侯怎会如此不智,毕竟魏王,和楚王,都颇有贤名,宫里的娘娘,嗯? 娘娘会不会早已经,念头一出,立刻暗自压下来,不敢再想, “哎,终归是命数使然,” 李纨听罢,神情悲苦,想到贾珠,又想起现在侯爷,不是命数使然又是什么, “哎呀,你看看,好好地宴席,就听这些有的没的,历来边关都是如此,就算是南边,不也打的天昏地暗,就是想替她忧心,不也是填饱肚子不是。” 这话来的突兀,众人一抬头,就寻见是王熙凤大大咧咧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金银卷,乃是柳嫂子从外面学的,用的是白面和玉米一起磨出来的,里面带上一些各种蜂蜜豆类,一起包好炸出来的,一黄一白,才叫金银卷, 至于说的那些事,哪一个能比得上贾琏的安危,如今听得多了,总归是那回事, “就你话多,好好的故事,被你一搅合,成什么了,” 贾母故意埋怨一句,招呼众人,也尝尝新上的糕点菜品,“荷叶饼夹肉,桂糕,玫瑰酥饼等” 其余人收拾一下心情,顺带着吃了起来,口味清爽与众不同,刚刚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只有贾宝玉默不作声,吃了一个糕之后,心情并未转好,边关的事,他向来只听个大概,如何会真的知晓边关如何,如今这个事,让宝玉深受震撼,那女子,还有边关的士卒,何尝不是一对苦命之人,冰清玉洁,混泥出身,这样看来,那女子应该坚守下去,才能流芳百世, 但宝玉心底却有不同想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活下去,才能去边关,可这些话,和圣人之学,如此悖论,心中慌乱不已,这顿饭,实在吃不下, “老祖宗,孙儿回去读书了!” (本章完) 第947章 夜宴商讨策略 第947章 夜宴商讨策略 江南金陵码头, 附近的运河之上,三艘华丽的楼船,先后缓缓驶过码头, 船头, 一位身穿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那,负手而立,眼光眺望码头上,还算繁忙的景色,眼神里闪过诧异, 都说金陵城的码头,比之京城市坊还要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挤破头,现如今,根本没有传言那种景色不说,码头上稀稀疏疏的人影,和描述的大为不同,这一幕,就显得有意思了, 想到京城江南急报,卢阁老的人,忠顺王的人,还有后来洛云侯和南子显的人,暗地里,未必没有首辅大人还有顾阁老的人参与其中,好好江南鱼米之乡,被弄成这般“凄惨”摸样,最后,看他们怎么收拾。 “王爷,卫军那些人来报,说是今晚子时就能到苏州水寨,江南大营就在那里,不过,王爷,咱们仓促去江南大营,其主将焦雄,早已经自立门户,他会不会,” 身边说话之人,乃是穆莳的亲信,掌管江南秘卫负责人秦霄,此番前来跟在王爷身边,就是协助王爷处理江南的事,主将焦雄早已经今非昔比,牢牢掌控江南大营五万军士,若是他起了心思,王爷怕是处处受制于人, “啊哈哈,你啊,就是操心的命,他焦雄有多大能耐,敢真的脱离东王府的名声,想那平安洲齐云,驻守边疆,功劳苦劳都有,谁不想自立门户,但朝廷那帮人,会给他们机会?做梦,” 也不是穆莳故作轻松,按理说齐云左卫平安洲节度使,三万精锐在边关,合成边军一系,可惜,四王八公在上面压着,哪个国公府理他,如今北静王去的一封书信,还不是乖乖领军南下,这银子可没少,焦雄更不会,要不是东王府暗地里支持,五万大军,能有半数就不错了, “是,王爷,属下愚钝,江南金陵这些日子,出了不少事,金陵官员各自归拢在布政使庄大人,和巡阅使景大人身边,另有织造局杨公公插手,如今江南水淹之后,好像是起了争执,” 秦霄统领的江南秘卫,虽然遍布江南,消息灵通,但内里的具体情况,并未真的能查清楚,好似京城不断有官员南下,衙门那边扑朔迷离,牵扯众多。 “哼,又是那些人,改田为桑的事,怎么说来着,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一推三四五,好好的事,弄成这番摸样,陛下是没有心思对付江南这些事,要是京南平乱安稳,这些人,哪个能不被皇上记账,衙门的事,盯着就成,朝廷又派了一个监察使苏崇南下,想来就是稳一稳局势,” 穆莳摇摇头,江南许多事,都是陈年旧事,甄家,史家,王家,贾家,柳家等等,势力纷杂,牵扯众多,东王府,就算是过江龙,也会感觉缚手缚脚,所以,江南大营,他必得之,焦雄,希望他顾念旧情。 “是,王爷,属下知晓,并且在苏州码头,东王府曾经的秘卫军千余人,已经集结在码头待命,随时听命,就是王爷安排的楚王殿下,是留在苏州,还是去扬州?” 秦霄现在也觉得在问一问为好,毕竟楚王乃是监军,苏州,扬州,都是江南腹地,有兵丁保护,必然不会出乱,只是这两地,不知王爷会选哪一个, 穆莳皱着眉,心思想了许多,楚王殿下明面是监军,又何尝不是陛下的耳目,随行那么多人,丢在地方必生乱,苏州,扬州怕是不能去了, “楚王哪都不去,还是留在身边为好,唐郡既然作为运河屏障,也不乏玩乐之地,就去唐郡吧,等苏州事了,尽快安排,” “是,王爷,属下明白。” 江水流过,楼船缓缓南下,又不知吹动多少帆浆。 安阳山脉尾端, 竖立数十里连绵不绝的大营,篝火斑点,宛如夜空里的繁星,闪烁耀眼, 中央大帐前, 正有军士,烤着一个个肥硕无比的羔羊,金黄焦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而帐内, 众将兴奋的欢聚一堂,晋王殿下坐在东首位子上,眼里有惊喜之色,还记得傍晚时分,洛云侯带兵回营帐,自己忐忑不安的问询,没想到侯爷说大胜之后,自己竟然激动地有些站不稳,实在是羞愧不已。 “好了,诸位,今日一战,多亏弟兄们死战不退,尤其是禁军右卫弟兄们,直到最后一刻,还毅立在那,另外还有京营各部人马,今日,本侯在阵后看的清楚,都是好儿郎,无人退后一步, 都说太平教贼军,胜于猛虎之威,本侯看来,在尔等面前,不过是猪狗一般,诸位,来,今日大胜,给那些战死的弟兄们,送行,” 说完,张瑾瑜满上第一杯酒,直接在地上浇了一圈,神情肃穆,这一动,众人跟随, “为弟兄们送行,” 众将忽然没了刚刚喜悦之色,心头沉甸甸,眼睛发红,和孝成更如死了家人一般,一脸痛苦,五万大军,还剩两万余,要是再来一次,怕是右卫禁军就没了,陪着众将一起为战死的弟兄们送行洒酒, 刚做完这一切, 激动不已的晋王殿下,更是起身,对着众将一拜,端起碗,把酒倒在地上,而后,又满了一碗酒,对着帐内众将说道; “小王初临战场,不知战场残酷,未曾想今日一战,惨烈如斯,小王深受震撼,侯爷威猛无比,一战撕开贼军精锐大阵,另外,诸位将军悍不畏死,拼杀贼军,以至于诸位将军人人带伤,敢为忠勇之事,今日,小王逾越,代表朝廷,和父皇,给侯爷,和诸位将军,敬你们一碗酒。” 情不自禁,晋王也红了眼睛,小小年纪,端起一碗酒,猛地灌了下去,咳嗽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张瑾瑜一见,如何敢怠慢,还是沉不住气啊,起身对着北方京城一拜, “谢殿下,臣等乃是大武臣子,杀敌报国那是本分,当不得殿下如此,托圣上鸿福,今日一战,大胜,皇上万安。” “大胜,皇上万安。” 帐内诸将谁也不是傻子,随着洛云侯,对着北方一拜,而后同时起身,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消停了一会,重新落了座,看着洛云侯气定神闲, 后来者定西将军段文元一脸整肃,不愧是洛云侯,如此大胜,竟然能面不改色,轻描淡写,今日虽未见到战场如何厮杀,但是大营南边,满地尸体,连绵不绝,连西边河水都染红了,可见惨烈到了何种地步, “好,先前两碗酒喝完了,第三碗酒不着急喝,殷将军,战死校尉以上者,统计出来了没有?” “回侯爷,大体算了出来,这次歼灭太平教贼军约有二十万之数,京营死伤近乎七万余,禁军死伤二万余,合计约十万之数。” 殷仁昌说到此处,有些默然,手里拿的折子,宛如千斤之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贼军也不是泥捏的,尤其是那些贼军精锐,死战不退,让麾下儿郎死伤惨重, “各部损失游击将军,副将,营主将,共计三十六人,校尉官约有一百八十三人,营头未统计,都是京营的老弟兄们,” 殷仁昌说到此,再也忍不住,堂堂七尺汉子,竟然红了眼,许多人都是各部主将的亲信, 余下众人感同身受,哪有不心疼的, “行了,别作女儿态,不管是谁,就算是本侯麾下士卒,死伤必须记录在册,听说太平教那里有不少银子,这一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平教好过,谁家没有妻儿老小,日后的生活,还都要靠你们拿着刀抢回来,本侯的保证,所有东西,人人有份,就看你们能给弟兄们拿多少了,”张瑾瑜虽然对此有些麻木,但也做不到铁石心肠,吃兵粮的,如果战死,朝廷也给不了那么多抚恤银子,所以,战场上捞一些偏门,给弟兄们补上,自古有之,能像张瑾瑜这般堂而皇之说出来的,还真没几个, “是,侯爷,末将后军二十余万大军,早已经等的不耐了,听说林山郡许多富户,走得急,不少官仓府库,都还没搬走干净,下面一战,理应后军来打。” 定西将军段文元,起身抱拳,自告奋勇,竟然把晋王坐在一旁的事给忘了,林山郡那么大,怎么搜刮也够了, “嗯,此战非你莫属,林山郡不好打,所以,本侯还真的没有打算先打林山郡,不是本侯怕了,而是想少一些伤亡,” 张瑾瑜摇摇头,仗还真的不是这样打的,今日是不得不打,那后面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一个个骨头啃过去,再多的兵丁,也不够消耗的,所以,等京南将军顾平,还有大梁城里的府军,作为补充,又是十万大军,这样一来,许多事就能解决了, 但这些,其余人并未想过,都在议论,侯爷这是不打了? “侯爷,末将不明白侯爷所言,侯爷的意思是,不打林山郡城了?” 整个京南,要说哪里银子最多,那肯定是林山郡城,现在太平教那些贼军,主力已经被歼灭大部,剩下的,能有多少?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说话的乃是宣武将军凌元涛,此战他受伤最重,整条胳膊缠了里外三层,都是那种疼的咬牙样子。 “是啊,侯爷,如今贼军主力已经被剿灭大半,就算他们撤回去龟缩在城池内,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不如乘胜追击,一举剿灭为好。” 宣威将军李宗保,起身一抱拳,他就是在河西岸,率先狙击贼军一部,然后用弓弩配合禁军绞杀对面太平教贼子,乃至于中央军阵太平教主力崩溃的,所以,这头功,就给了他, :“是啊,侯爷。” “侯爷,不如这样,您想做什么,咱们兵分两路,一块给吞了。” 不少人满脸兴奋,就开始嚷嚷起来,张瑾瑜有些好笑,士气可嘉,转头看向晋王,只见晋王喝了酒,脸色微红,眼神清澈,但醉意已经有了, “殿下,您觉得如何?咱们下一步,是打林山郡城,还是另寻他路,来人啊,把京南堪舆图拿上来。” “是,侯爷。” 稍等片刻, 两位亲兵,就把整个京南堪舆图,挂在洛云侯主位西侧,落下来之后,众将的眼神,也焦距过来, 晋王赶紧端起碗,喝了口水,醒醒酒,而后看向挂在那的堪舆图,整个京南的地形图,几乎是一览无余,前面的路,就是大梁城,而后就是京南的林山郡城,再往下,就是深入京南的城池,东侧怀州,南侧陈州,东南卫州等地,这,不拿下郡城,如何能行下一步, 太平教蛊惑人心的手段,谁人不知,要是等他们缓过劲之后,会不会还有此番苦战,不得而知,但侯爷的意思,是不想打郡城,这样一来,只能打另外三个城池,深入腹地,不是兵家大忌吗? “侯爷,按照入京南的路线,就是大梁城,林山郡,二城在手,才能稳固后方,继续深入,兵法有云,粮道不稳,怎能取胜,侯爷刚刚说不打林山郡,那只能去打其他城池,这样一来,林山郡的太平教贼军,就怕他们不等闲,” 贼军主力已去,但是逃出去的,加之围攻大梁城的,尚有主力一息尚存,这些都是威胁,不得不防。 “好,说得好,殿下的兵书看得深入,” 张瑾瑜抿嘴一笑,真的对晋王有些刮目相看了,刚刚他也在心里算一下,贼军至少逃出去五万余,还有大梁城下的贼军,少说也有五万,林山郡那么重要,贼军或许还有五万,还没算上他们背后的主子, 这样一来, 可以说还有硬仗要打,林山郡可不是软骨头,当年白莲教祸害之后,重新修建了城墙和城池,坚固无比,就算是他拼死攻城,这一战下来,要是死了十万,二十万,整个朝廷或许开了锅了, 所以,打仗,就应该打巧仗,现在已经伤亡近十万人,这战报奏折,都还没有商量着写呢, “说的都有理,但是你们算一下,逃出去这些贼军精锐,加上南边的,少说还有十五万人,这些人龟缩在林山郡城内,本侯没把握在死人少的情况下,攻下此城,所以,还是要兵分两路,一部分主力大军,也就是今日一战的前部兵马,损失由后军补充五万人,组成威慑主力,陈兵林山郡,围了他,另一面,兵分三路,南面,由定东将军宋雨田,统帅五万兵马,攻取陈州,然后驻守此城,” 张瑾瑜起身,走到西侧,顺着京南堪舆图,找到陈州位置,指了指,陈州距离郡城不远,算是一个卫城,五万兵马足以,在指了指西侧的怀州,路途有些远,但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地方,再往下,就是京南腹地卫州,手停在卫州的地方,吩咐道; “卫州,更为重要,可以继续威胁东侧钦州,还有南面十字路口的官道,不仅要打下来,还要守住,现在没有情报可以知道,卫州到底陷落在谁的手里,所以定西将军段文元,率领后军十五万大军,加之部分攻城兵,速度要快,突袭卫州,至于怀州城,” 张瑾瑜并未想好,骑兵还需要胡守成领着,主力大军更是需要殷仁昌等部将统领,继续围困林山郡城,这怀州城,谁领兵前去, 犹豫不决的时候,放眼整个大帐,为将者都合格,但是为将又能有一些帅才者,寥寥无几,五万兵马还不够啊, 帐内诸将都是满含殷切眼神,望着洛云侯,独自领兵的机会不多,要是洛云侯能给机会,立下大功,这些,都够吃一辈子的了, “至于怀州城,还需要警惕东面的白莲教,所以,本侯还在犹豫,或者说等一个人,” 下面,定字头的将军,剩下的只有胡守成,脸色焦急,刚刚侯爷已经指派完众人,就剩他一人,还无命令,哪里能不心急,咬咬牙,胡守成性子着急,起身拜道; “侯爷,怀州城,不如由末将带兵,突袭此城,一定不负重托,” 众将满眼羡慕,能独自领军的,也只有这几位将军,但见侯爷的样子,想来去怀州领军的,另有其人不成, 杨仕雄,凌元涛,还有岳木宁等人,心底思虑一会,不知可否能毛遂自荐,或许这个好事能落在他们头上, 晋王周鼎多是不解,三路出兵,是否太冒险,另外胡将军率领骑兵,进退有度,可见领兵才能,侯爷还不能答应,或许是另有人选,会是谁呢, 往帐内看了一圈,众将皆在此,这些? “胡将军不急,暂且坐下,骑兵队伍必须你来带,不能缺了你,” 张瑾瑜没有同意,这带兵的人选,还要慎重, “报,侯爷,殿下,京南将军顾平,率兵四万,已经到了大营!” 猛地一抬头,张瑾瑜顿时面有喜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看,这怀州领兵人选,不就来了吗! (本章完) 第948章 西河郡的夜色 第948章 西河郡的夜色 西河郡, 知府衙门里,也是光照如白昼,就在正堂大厅内,只摆上了一桌酒席,周围伺候的,仅有一人在此,其余小厮丫鬟,早就被撵出去了, 衙门外, 守卫此地的不是衙役巡捕,而是全身披甲的西河郡府军精锐,外加守备士卒的精兵在此,把整个衙门围的水泄不通,连个鸟都不曾飞过, 堂内, 一桌上围坐用膳之人,只有五人在此,一个个愁眉苦脸不说,喝的酒,不知有何苦楚在里面,一杯接着一杯,直到三杯酒过后, 知府李成梁放下手中酒盅,理了理衣袖,瞧着一桌四人,忽然觉的同病相怜,虽然以往的日子瞧着都不顺眼,眼下,该说的事还要说, “诸位,今个请诸位来此,想必诸位心里也清楚是什么,不知诸位大人,有何赐教。” 李成梁开门见山,先问了出来,你不说,他不说,难道还要他堂堂知府求人不成,西河郡,本就是烂摊子,也不是因为他们李家贪,才落得这样的,在座的诸位,谁没有那一份功劳在里面,伸手捞银子,也没见得像今日这般谦逊, 桌上的烛火摇曳,一桌子的上好宴席,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只是火光映在众人脸上,昏暗不定,也不知几人在想什么,另有二人一身武服装扮,脸色比其余人更加显得难看,府军统领傅秋白,抬起手擦了擦鬓角细汗,艰难说道; “诸位大人,你们不说,本将就先问下,李大人,朝廷那边,说是北静王水溶,来西河郡统领大军南下增援,此事是真是假?” 心中的疑问也是傅秋白不敢相信的,朝廷当年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拿下北王府的兵权,如今怎会委任北静王水溶,继续染指兵权,领兵来西河郡,这里面,会不会有些误会在里面, 这一问,也是其余几人想知道的,毕竟具体的事,都在衙门知府那,他们虽然听得消息,但也不是百分百的正确,所以,也都有一丝侥幸心理在里面, 知府李成梁见状,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还有一个朝廷公文,就放桌上, “这两个,一个是朝廷下的公文,另一个是兵部来的调令,都在此,你们看看,公文上所写,西河郡全部由北静王统领,另外监军是魏王殿下,就算本官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此事上糊弄,” 就是想糊弄,也糊弄不成啊,两位王爷,如何应对,几人一见,赶紧把桌上公文书信拿过细细一观,果真如此,府军统领傅秋白脸色悲苦,说道; “诸位,信看过了,确实如此,兵部来的公文,要调集西河郡守备军一万人,还有两万府兵,傅某手下,如今只有府兵八千,兵卒缺额太多,还需要诸位大人想想办法,” 这也是最为主要的,历来城外动乱,城池守备兵丁不动,但是府兵一定是要出的,如果没有朝廷来的人,自己带兵出去转一圈,多报一些战损士卒,还能多要些抚恤银子, 但是现在, 兵部严令,准备两万府军,他去哪里弄,还有就是北静王的虎威,这一次,可不单单是北静王一人来此,还有平安洲节度使齐云的两万大军,那可是分属边军一系,当年北王府最精锐的先登府军,都在他麾下了, 此言一出, 原本已经够安静的堂内,死寂一片,两万兵卒,就是让他们现在去大街上抓人都凑不齐,白莲教已经兵临石洲,汝南太守魏大人,近乎凑了十万人,也挡不住,靠他们这些老弱病残,顶什么用, 可北静王不是好糊弄的主,另外就是魏王殿下,那可是代表皇上的,这兵从何而来, “咳咳,诸位大人,可别忘了贤弟,守备府这边,只有三千守备军,缺额七千,这些,诸位大人也要帮衬一番,小弟在此谢过,” 守备将军孟恩远,连忙跟上一句,这几人,他年龄算是最小的,自称贤弟,也是放下脸面,一个是因为兵员缺额,另一个就是,他虽然调任此地已有三年,银子还是靠着几位大人帮衬拿的,守备军这一块,根本无心打理,具体多少人,还是昨日的时候,听到消息后,带着人去营中点卯,只有老弱病残三千余人,当时就傻了眼,今日怎能不着急, “咳咳,孟贤弟,你的事最好说,南下带兵打仗,都是府军先行,守备士卒都是防守城池用,怎么也要先给哥哥这里补充,实在不成,南下的时候,贤弟跟着。” 傅秋白有些不愿意了,冷笑一声,刚刚要你说你不说,自己先问要兵的事,你上来就想分一羹,前面领兵打仗,不知你去不去, “这,傅兄,此言差矣,京城来的可是北静王,军中这些事瞒不住,弟耳根软,嘴也软,要是不不小心进去了,不知傅兄可坐的安稳。” 狠话谁不会说,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进去,都跑不了其他人,那些来往书信,还有密谋的事,哪个人府上没有留存,以做后手, “你!” 果然, 傅秋白脸色一变就想发火,却被知府大人拦着,劝道; “二位将军,都是营中袍泽,岂能为这些事吵闹,缺额的事,都想想办法,本官先抛砖引玉,明日,全城招募青壮,先把人凑齐,府军这边,兵员三万,守备那里兵员一万,这就需要招募三万多人,银子这一块,在座的全部平分,但时间太短,想来不够的,” 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白莲教可不是善男信女,十年前就名震天下,兼之手段狠辣,尤其是教中那些妖女,什么手段都敢用,留下好多名头, 谁不害怕, 尤其是西河郡一亩三分地,都是江湖门派把持,门人子弟众多不说,江湖好手也有不少,这样一来,更不受官府朝廷约束,所以,想要招募那些人,是想也别想, “大人,就算是不够,那也要去做啊,银子的事,我等二人绝不会吝啬,北静王水溶既然能来此地,一定留有后手,还请几位大人多多出一些主意。” 傅秋白和孟恩远二人,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军营那些老爷兵,别说上战场了,就算是行军,他们二人都觉得够呛的, “咳咳,二位贤弟不必着急,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朝廷的文书,我等都看了,招募士卒的事需要做,不说别的,万一白莲教的贼军杀到城下,我等身家性命,可还需要他们护着,所以,兵越多越好,另外,就是应付眼下的事,” 西河郡同知于飞顿了一下,把手中的信件,还给知府大人,小心斟酌, “知府大人,历来军营都会有些缺额,约为三分之一,所以四万之数的兵额,差不多有三万左右的士卒,足以交差,剩下再招募兵丁,就留做我等守城之用,如何。” 现在当官当将军的,哪有不喝兵血的,就算是朝廷精锐的京营,那也不是满员,所以,凑不出人数才是对的,万一凑得多了,反而引起怀疑,这番话,让西侧两位将军,全都眼神一亮,同知大人说的在理,但是眼下,人从哪里来? “呵呵,说得好,既如此,为兄再想个法子,咱们郡城那么多富贵人家,江湖门派众多,所以,谁家没有几个看家护院的奴才,这样,我等联名给城里那些士绅豪族去一封信,明日里,至少遣送半数之人,到城中大营集合,不得怠慢,事情也分轻重急缓,先把眼下的事应付过去,老夫猜的不错的话,那位北静王爷,想必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平安洲节度使齐云那个老家伙,曾经可是北王府的老人,” 说话之人也算是官场老手,西河郡通判刘云洛,也算是刘家家主,曾在京城任职京官几年,如今算是回乡养老,他的话就是提醒众人,万不可糊弄,北静王水溶的手段,那可不是说笑的,何况还有齐云那个精明的主,对老王爷忠心耿耿,既然能把他调任在北静王麾下,想来白莲教不好对付,后路还是要准备的, 几人听罢,脸色一变,哪里还有心思再吃这些饭菜,知府李成梁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索性对着几人点点头道; “既如此,诸位,今夜多劳累一些,就在此大堂内,各自书写拜帖,送入城中各府,明日,就开始集结大军,一来是为了清点城内城防和军械,另一个,就是威慑那些贼人,我等还需要留一手,” “也罢,听成梁兄的,” “这就写,”几人纷纷点头,都感觉时间紧迫,不管是朝廷来的人,还是南面的白莲教,都甚为棘手,招呼管事,笔墨纸砚伺候,就在宴席的桌上,借着油灯开始书写信件。 而城内, 依旧是歌舞升平,夜如白昼,说来也怪,既然匪徒门派众多,耕作的田亩甚少,按理说西河郡的郡城应该萧条才是,现在看来,反其道而行之,青楼酒肆,茶馆戏曲,几乎是宾客满门, 这南来北往的商队,几乎是络绎不绝, 在衙门前,南街口的一处客栈内,来了一队商队歇脚,待把商队的马匹卸下绑好,喂了草料之后,十几位壮汉,这才看看周围环境,涌进客栈,为首的一人带着刀,入了门之后,四下扫视一眼,没什么异样,这才喊道; “小二,要六间屋子,在摆上三桌宴席,每桌在加一盘酱牛肉,带上一坛好酒,要快,” “来了,客观,各位英雄快请坐,” 从后堂出来一个腿脚利落,但身形瘦小的店小二,手上端着茶壶,立刻进了厅堂招呼起来,客栈内,还有不少堂客在此用膳,见到来人都是携带兵刃,知道来者不好惹,都快速扒拉几口饭,收拾一番,匆匆上了楼,回了房间,只有部分商会之人,还有行走江湖的,则是慢慢悠悠继续用膳,毫不在意。 进来的几位爷,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左护法秦林生,还有堂主端木杨等,圣女的心腹之人,前来密会教主,走的是白莲教早就部下的暗线商队,今日傍晚的时候,才入得郡城,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嗯,这几个桌子就成,奶奶的,走了一路,突然城门那边,就说南边过不去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走了多少年的商路,第一次遇上,” 刚刚开口的壮汉,乃是左护法麾下香主焦辉,长得五大三粗,脸色黝黑,一看就不是善茬,故意开口抱怨几句,不经意回头的时候,身后那些人,纷纷在拐角处三张桌子落了座,店小二赶紧给倒上茶水,顺带着点头哈腰,回了话; “爷,真不巧,别说是商队,就是官家的人,也过不去,” “哦。这是为何?” 焦辉端起茶碗,靠近鼻尖闻了闻,并无异味,这才抿了一小口,复又放下,又追问了一句, “爷,茶水简陋,您多担待一些,肉菜都在后面炖着呢,刚刚您问的,为何南面过不去,不瞒您说,这事都传遍了,都说汝南城坚,轻易不得, 哪知道,朝廷那些守城官兵,简直是酒囊饭袋,连十天都没撑住,就被白莲教的人给拿下了,如今已经兵围石洲,马上就要进了西河郡,您说这些,谁不怕啊。” 店小二手上利落,嘴上也不落后,说的多了,也感觉不妥,赶紧住了声,其实现在整个西河郡都是人心惶惶,要是太平教贼军围城,那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有安稳了,可惜,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连个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啊哈哈,哎呀,还是你小子嘴皮子利落,接着,赏你的,” 香主焦辉咧嘴一笑,白莲教围攻汝南的事,他们一行人是知晓的,这一次,就随着左护法身前面见教主,商议要事, 谁知, 到了郡城没多久,曾经坚不可摧的汝南城,竟然如同纸糊的一般,轻易而得,也是他们几人没想到了,既如此,白莲教还在围攻石洲,那教主在何地? “谢大爷赏。” 店小二满心欢喜,赶紧伸手接下银子,足有二两之多,果真是商会之人,出手大方,连连欠身,赶紧回后厨,看看饭菜做的如何,人一走,秦护法抿嘴而笑,摸了摸胡须,问道; “端木杨,你觉得那店小二说的如何?” “回掌柜的,那小二说的话,倒没有夸大之词,朱堂主曾来信说,教主拿下怀州之后,必定会倾力打下汝南城,以此为据点北进西河郡,搅乱运河要道,威胁江南,西边有太平教的人策应分担,以怀州和卫州为界,两家均分地盘。” 这也是早就和太平教楚教主约法三章的事,听说还有一位贵人在场,具体如何谈的,他却不知道,毕竟教主一系,和他们有着一层生分在里面,教中机密,并不一定知悉。 “应先才果真是瞒了许多消息,怪不得一个汝南城,就能让朝廷,任命北静王水溶领兵东进,支援此处,想来朝廷也是被逼到了此种境地,太平教的教主好似叫张世贤,自称大贤良师,是个劲敌啊。” 秦护法脸色有些凝重,历经百年的白莲教,竟然还比不过近些年突然冒起的后起之秀,大贤良师,可笑,又不是在汉朝,还搞那一套, “回掌柜的,那边的暗线传来的情报,确实是张姓之人为首,听说此人自称是汉末张角后人,延续至今,不可小视,毕竟太平教如日中天,” 堂主端木杨咂咂嘴,脸上有些苦笑,管他姓啥,不管对面如何说,百姓就信这些,林山郡城攻下之后,太平教就解决了最大的难题,粮草丰沛之后,加上朝廷留下的兵甲,可不是现在白莲教能比的上的,除非圣女一系回归,但想到圣女如今的地位,还有左护法麾下大部人马,教主想要用到他们,难啊。 几人靠在一起,叙了话,说了南边的事之后,店小二带着几个跑堂的,就从后堂屋里,端着碟子碗筷走了出来, 一桌一个酱肘子,加上一大盘牛肉,还有一大盆炖的羊肉汤,摆上一大盘的馕饼,小二就把伙计给撵下去, “各位爷,炒菜还在弄着,小的先给大爷端点肉上来,先垫垫肚子,随后就上菜,” 陪着笑脸,摆好空碗,就从柜台下搬出一坛刀烧子,撕开坛盖,然后一一给满上, “嗯,还是你小子机灵,对了,再问你一个事,郡城里面那么多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慌乱的样子,这里可有什么什么说道。” 香主焦辉,大咧咧挎着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馕饼,一手抓了一大把肉放在里面,卷上就咬了一大口,吃的满嘴流油,随后几人想必也是饿了,大口吞咽起来, “呃,各位爷,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是衙门里的老爷,发了告示,说是城中募兵,每人十两安家费,还有每月二两的月例,除此之外,西河郡几个门派的掌门人,准备三日后在清风酒楼,召开英雄大会。” “什么?” (本章完) 第949章 太上皇的心思 第949章 太上皇的心思 “呜呜!呜呜!呜呜!” “快,都他娘的快点,把东西带齐了之后,立刻启程南下,不得延误时辰。” “第一营集合,前头开路,骑兵斥候,先行出营。” 烟尘四起,呵斥声不断, 安阳山脉的大营内,几十万兵马已经如破晓的晨光,煞气直冲云霄, 率先启程的,这次换成东安将军杨仕雄为开路先锋将,其次就是洛云侯的中军,后军,最后才是京南将军顾平的三万余兵马,随着凄凉的号角声,还有擂鼓声,大军缓缓出营南下, 顺着官道,快速推进, 此刻, 张瑾瑜并未坐在马车里,反而骑着马,召集了几位将军在身边,一块骑马行军, “报,侯爷,京南顾将军已经到了,” “让他过来。” “是,侯爷。” 张瑾瑜微微一摆手,也没理会身边的几位京营将军,今个让他们几人来,也是做个见证,毕竟南边的事,一直扑朔迷离,连布政使都投敌了,整个官场,竟然没有掀起一点波澜,要说里面没有鬼,鬼都不信, 其余众将不解其意,但也知晓洛云侯不会无故叫他们前来,所以众人都默不作声,就算是脾气有些急躁的几位将军,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微低着头,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言语。 张瑾瑜悠悠骑在马上,也没有解释,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就算是说破了嘴也没用。 不多会, 从身后来了两个人,面色刚毅,但面色有些虚弱和苍白,好在二人身子壮硕,一身浆洗擦试过的官袍,并无折损颜面,来人正是京南将军顾平,和林岳府守将秦云江,二人已经打马到了身边,抱拳拜道; “末将顾平(秦云江)拜见侯爷。” 闻讯听音,众人转头看了过来,只见是两位身上带着煞气的将军来到近前,一番浆洗的衣物,还带着斑斑血迹,这算是死里逃生, 这一幕, 张瑾瑜顺其自然落在眼里,问道; “顾将军,说说京南的情况,布政使于仕元怎么也算是两朝元老,他是怎么投敌的,你又是怎么发现的,还有你身边这位是何人?” 刚刚自己只叫了顾平一人,就算是副将也不得来,这位看起来气度非凡,想是有来头的, 听见侯爷质问,顾平脸色一暗,赶紧恭敬的回话, “回侯爷,末将身边这位,乃是林岳府守将秦云江,就是他率军突围,和末将合兵一处,这才在落月谷化险为夷,突围出来,留了生路。” 秦云江,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应该是在养心殿御书房内听到过,具体什么时候听到的,却想不起来,不过不重要,此人是有些才干,但林岳府那么重要的城池陷落,也说明此人才能一般,兵甲熔炼之地,说丢就丢,后来,林山郡城失陷,未必没有他一份功劳, “嗯,他的事且后说,你知道多少内情,就说多少,” 张瑾瑜还是没想清,于仕元都快入土的人了,就算是死也需要顾忌后人,但又是谁能说动他,还是他被人挟持,逼不得已为之,那些官员,朝廷可没见到一个人呢。 “回侯爷,末将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林山郡知府衙门的曾大人,他曾派人给末将传出密信,说是郡城大部分官员上下勾结,贪污成风,并且挪用衙门府库的库银和官仓粮食,导致官府无力赈灾,尤其是末将带兵南下之后,城内新军全部落入布政使手里,断了末将大军的粮饷,末将不得不和秦将军一起,西出逃生。” 这才是顾平怀疑的根本,大军出行,最重要的就是粮草供给,如若没有吃饭口粮,别说三万大军,就是一千人也指挥不动。 张瑾瑜的眼神,始终落在眼前人的身上,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躲闪,不像是说谎的人,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就是不知背后那人,会是谁, “顾将军悍勇,这样都能撑下来,不知顾将军猜测,这背后之人会是谁呢?” 问的轻巧,但听的人,人人低头,就连京营那些骄兵悍将,都恨不得把耳朵捂上,哪里敢多言, “侯爷,末将不知,末将带兵出走之后,步步惊心,如何会想这些,还请侯爷恕罪。” 顾平和秦云江二人,坐在马上低着头又是一拜,不敢抬首, “行了,本侯又不是故意给你顾将军找事的,而是这一次遭遇战,殷将军对阵的那十万兵马,明显不是太平教贼军,不说他们兵甲之利,还有战阵娴熟,就是那几个将军,都被训练如死士一般,放眼整个天下,谁能有此实力。” 众人沉默不语,能有这实力的,无非是那些武勋和世家之人,就算是关内藩王也有可能,加之四王八公,谁敢多言,就算是关外洛云侯,如今也有这般实力吧,众人在心底念叨,却心有灵犀一般,谁也没有出头, 张瑾瑜抬眼一扫,众人表情一览无余,暗道没意思,摇摇头, “顾平,本侯给你加派两万人马,加之你麾下四万余,凑齐六万之数,过大梁城之后,直奔怀州而去,如若贼军空虚,你就此攻下城池驻守,如若贼军势大,你就带兵而回林山郡城,勿要争功误了大事。” 昨夜商议的晚,张瑾瑜让各部将领回去,独独留下怀州城的事,就等着今日和顾平商议一番,若是不愿意,就把人换下, “侯爷,末将领命,但臣在大营所知,怀州城应该是被白莲教的人占了,若是攻下此城,末将需不需要继续带兵东进,截断白莲教后路钦州?” 京南地形,顾平最为知晓,从京南入汝南城,只有两条要道,一个是怀州城东进,另一个就是钦州城北上,二者皆可,若是占了怀州,白莲教的人想撤,也只有钦州一条路可走,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钦州的位置他知道,但不能冒险,要真把白莲教后路断了,那些贼军要是不顾一切北进,乱了西河郡,等于狼入羊群,危害极大,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剿灭白莲教的好机会,权衡利弊,摇了摇头, “你就是守着怀州,盯紧汝南城动静,要记住,饭要一口一口吃,咱们首先要解决的是太平教,白莲教那伙人,不是还有北静王和东平王二人联手,总归是要留个香火情的,” 既然北静王水溶已经答应过他,如何还能不留情面,到现在为止,太平教有多少实力尚未可知,小心一些不为过, “是,侯爷,是末将莽撞了,” 顾平微微一愣,自己已经不是主将,如何还能在洛云侯面前指手画脚,逾制了,赶紧低头答应。 “还有多久才能到?” “回侯爷,按照行程,入夜之后亥时方可到大梁城,” 定北将军胡守成赶紧回答,这路,他已经来回三遍了,并且带着骑兵,还追了太平教贼子一段路,斩获颇丰, “嗯,就这样吧,告诉弟兄们,忍一忍,到了大梁城,除了顾平所部,其余南下大军休整一日,再做打算,” 张瑾瑜其实是想面见王子腾,有些事需要谈谈,另外还有战报,昨夜的时候,已经连夜和晋王殿下商讨写了一份奏疏,一份密信,已经加急送了回京城,这后面,绝不能掉以轻心, “是,侯爷。” 众将领命,各自散去. 京城,皇宫大内, 巍峨高耸的殿宇,依旧屹立在那,但是皇宫西北角的长乐宫,如今已经变了样子,从行宫正门进入,入眼的就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前面还有供奉的大鼎,燃着长香, 绕过假山之后, 还有一个新修的池子,修成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里面还放着一些刀剑在里面,水池底部,更是散落一些岗岩,不知何意, 入了内殿, 在四周的窗户,都已经换成道家的样饰,一排排火烛摆在殿内两侧,底座,都是用上好玉石打磨出来的,水润无比, 此时, 六宫督总管夏公公,就跪在地上,仔细汇报着暗卫呈上的情报; “禀太上皇,长生帝君,此番从江南来的密信,由司设监掌印杨池,特意给帝君带来的几船江南的玉石,由内务府那边仔细打磨成道家之玉,如今按照宫内的样式,暂时先摆上一些,还有和将军已经收到太上皇密信,回了话,让帝君放心,他自会知道如何去做,想来不会出大问题的。” 夏守忠自顾自的解释一番,腿脚有些发麻,但也不敢起身, 前面不远处,帐内薄纱之内,太上皇周圣卓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佛尘,头戴一个木簪子,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采,眯着眼,说道; “没问题就好,听说王子腾率领的府军将士,十几万人都败了,是真的败了,还是故意为之?” 问的话有些突兀,夏守忠心中一紧,败就是败了,如何会故意为之,战场之上,若是一个不慎,命都没了,谁敢真的放手,但太上皇如此过问,显然是话中有话,想了想,低着头回道; “回太上皇,按照急报所言,想来不是故意如此,皇城司暗线传来秘报,太平教早已经布下埋伏,于城外一战之下,血战四个时辰,彻底击垮王子腾所部,而后继续追击,直到兵围大梁城,不管是贼军的,还是朝廷的,满地尸首,惨不忍睹。” 这些话,就是太上皇宫中的暗卫汇报的,一字不漏,全给说了出来,话音一停,却不见前面床榻上有动静,偷偷抬起头打量一番,有着帘子薄纱阻挡,见不到太上皇的真容, 好一会的功夫,直到腿上没了知觉,才有话音传来, “平身吧,既如此,皇上人命洛云侯为帅,还算是紧要的,只是兵要的带的多,晋王年岁太小,监军怕是无用,罢了,只要剿灭贼军,多一些担待也无妨。” 话音断断续续,另外还有一些隐晦之意在里面,夏守忠艰难叩首,扶着地面,缓一下脚腕,这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谢太上皇,老奴都给交代下去了,定要盯紧,还有北静王水溶,业已经带兵东出,东平王穆莳也带着楚王去了江南大营,期望阻挡白莲教入西河郡,暗卫来报,说是西河郡石洲被围,汝南太守魏湘平领兵死战不退,危在旦夕。” 夏守忠颤抖着两腿,这些话本不想说,生怕打扰太上皇修道,但不说不行,北王府和东王府暗地里势力,并未清除干净,现在西王府,还有南王府上供的队伍,还在京城,各地藩王世子都是翘首以盼太上皇寿宴,所以这些事,怎可漏掉, “哼,他们二人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打仗不是儿戏,不是动动嘴皮子贼人就能退下,白莲教!没想到她们竟然还在,真是阴魂不散,可惜了贾家两位老国公那时候的一番心血了,” 回想当年,贾家两位老国公,不顾生死,率领整个京营大军还有府军,拼死杀向京南,连番三次恶仗,三战三捷,这才杀散白莲教的主力,收复失地, 最后, 更是逼得那些妖女贼人,四下隐匿,虽不知最后逃到哪里,但是白莲教一众高层护法,尽皆战死,从此一蹶不振,没想到,十余年的时间,一切重来,只有自己,老了 心思未免沉重许多,更多的是一股不甘心,步步为营,却步步不能多走一步,现在皇上已经奠定了大局,其余人,不过是痴心妄想,但众多儿子能来京城,也是给他提个醒,又问道; “皇上可有其他旨意,那些藩王想来京城的事,他是如何办的?” 夏公公已经站起来,微微躬身一拜,回道; “回禀太上皇,皇上那边还没有动静,不过想来也快了,此番太上皇六十大寿,群臣都在建言献策,皇上也说了要大办,就在乾清宫内布置,想来不会出错的。” 夏守忠也不敢实说此事还在商议,具体如何,皇上应该有自己的思量, “嗯,那就好,朕的六十大寿,就要大办,四王八公,还有京城勋贵,都要请到,还有那些阁臣老臣,也都要知会一声,现在还来得及,” 太上皇周圣卓说的这番话,提及的人里面,最主要的就是西王宫泽和南王郎云,当年定下的计划,现在看来,无疾而终,鲜卑人控制的西域,怕是夺不回来了,此乃自己心头之患,可惜人不中用,而且宫泽也老了,哎,过往许多密事,如过眼云烟一般,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太上皇,老奴会通知的,但西王府和南王府那边,老奴不敢逾制,” 京城的人好说,不管是世家,还是武勋,无非派个太监传话,可朝廷这边,一直忌惮西王府和南王府,要是他们两位王爷进京城,陛下那里,又不知如何做想, “你过来伺候,朕写了书信,你只管派人把信件,送到养心殿,其余的事,不要过问,” “是,太上皇。” 夏守忠点点头,小心挪步走到近前,而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入眼就是一个黄色大蒲团,太上皇正盘腿而坐,双眼微睁,手上递过来一个折子, 见此,夏守忠赶紧低头,双手接过,小心后退,到了外面,招呼了一个管事太监,吩咐几句,就让人把折子送去养心殿。 整个长乐宫,瞬间变得死寂,仿佛无人一般。 和此地相反的热闹,乃是后宫里面,如今后宫之中,多了一位贵妃,哪个入宫的女子没有同样的念想, 春云宫的贾元春,枯坐在屋内,面无表情,眼神里有着一丝疲惫,这几日不少嫔妃婕妤,尽皆来宫里打探消息,连续几日都是如此,难免劳心劳神, “主子,要不然奴婢就把来人拦着,说娘娘身子不舒服如何,” 抱琴满眼心疼,娘娘每日里不光要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还要应付那些没安好心的嫔妃,如何能休息好, “行了,你这丫头,来宫里日子也不短了,宫里这些事还瞧不明白吗,捧高踩低无外如是,这几天,应付过去就好了,对了,戴总管和夏总管那里可去了孝敬的银子。” 这些才是关键的,有了府上送进来的贺仪,确是解决了大问题,但心中,始终无法开心起来,有道是富贵加身,无人知冷暖难得。 “知道了娘娘,奴婢在外面留了几个眼线,昨日徐才人离去的时候,遇上了萧侍选,他们二人好似起了争执,后来是冯才人路过,才给二人劝慰了回去,奴婢就怕她们乱说,才收买了几个浣衣局的奴才留的意。” “娘娘喝茶。” 说话的空挡,云彩端了刚煮的茶水走了进来,小心把托盘放在桌上,抱琴一见,过来帮衬,给娘娘倒了碗茶水,摆上两盘糕点,小心伺候着,娘娘什么都好,就是不争,皇上册封娘娘之后,竟然没有来此一次,就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嗯,还是云彩老实,你啊,那张嘴可要多管管了,宫外的事少问。” 贾元春思绪早已经飘回荣国府,宫里的事,十几年都未变,何曾能为她而变! “娘娘.” (本章完) 第950章 终于得偿所愿 第950章 终于得偿所愿 金鸡破晓,天色放明, 京城的喧闹,还是如昨日一般, 鸿胪寺内, 几位藩王世子坐在正堂内,脸色皆是愁眉苦脸,一桌子美味佳肴,竟然稀稀落落没有吃上几口,只有贴身伺候的人跟身边,抬眼看了四周其余人一眼,除了郑王世子,其余人好似都如自己一般摸样,话说好像也不只有自己一家这般摸样。 宋王世子周业文,眼珠子一转,有了计较,夹起一个包子,送入嘴中,口齿留香,这才有了滋味, “正白兄,看您吃得好睡得好,不知是不是有了解决之道,都说郑王府范先生通晓古今,眼看太上皇的寿辰临近,王府交代的事,是不是有了盼头,” 这话问的突兀,简直就是把王府交代的话,赤裸裸的拿在桌面上交谈,虽然都知晓对方目的,但这样说词,恐怕真的是着急不顾颜面了, 周围几位藩王世子,面色不善,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必相互攀咬在这地方,这里可是鸿胪寺正殿,内外眼线众多,再说了,该做的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等宫里消息,成与不成,也不是他们几人的事。 “呵呵,业文弟是着急了,事在人为,人为的地方都过去了,就剩天意,宋王府的先生许子恭,可是久仰大名,有此人在,世兄还需要担心这些事吗,” 郑王世子周正白如今已经吃了半饱,饭菜可口,还有淳香的白粥,甚是喜欢,但现在这些事,未必没有影响,昨夜的时候,内务府那边传来信,说是内务府副总管王公公派人捎来话,说是宫里面有了信,但需要二十万两银子才能把话递上去。 这些说辞,就引起先生范文海的怀疑,成与不成,给个准信,如何会有这种明目张胆的要挟,二十万两银子,那不是小数,虽然王府不缺,但不知这个窟窿是不是无底洞,还有一事,各王府目的一样,要来都来,哪有单单给自己郑王府传话的,问了先生,竟然也是一个给字, 也好,既然宋王世子也有此疑问,想必也收到了那些传言,不知其人给了没给,还需要试探一番。 “世兄也别在此咬文嚼字了,运福,良浩还有我,甚至于世兄,想必内务府那边已经给各位传了话,二十万两银子,也不知哪个净了身的家伙,能不能吃下。” 脸色阴沉,这一手算盘打的好,临近寿宴,就算那些该死的奴才拖延几日,宫里也不会说什么,或者就是皇上的意思,但是父王要是来晚了,误了事,这里面恐怕就麻烦了, 既然话题是自己先挑出来的,那就要好好说道说道,眼神落在周正白身上,却见郑王世子微微一笑,这还没问就不打自招了,既然都是如此,一人一家二十万两银子,合起来几位藩王府加在一起这都得有,百万两银子上交,还是无本的买卖赚钱, “哈哈,哎呀,还是业文贤弟快言快语,你都说了这些事,咱们藩王府,怎会有例外,为兄猜测,宫里早就下了定论,就是不知这最后的意思,是谁想的。” 周正白哈哈一笑,既然都是一样的,想来背后是有人谏言,至于何人,明知故问了, 此话一出, 几人瞬间变了脸色,尤其是陈王世子周运福,此番前来京城,唯独他汉王府缺银子,可惜,什么事没做,身上带来的银票,已经耗费不少,要是再出这二十万两银子,那他身上,可就没剩下多少压身的,就怕还有后续, “真是遇上小人了,自从咱们藩王府进了京城,好似成了香馍馍,谁都想伸手摸一把,现在,更是有人敢张嘴咬一口,陈王府地处西北,物产不丰,可比不上几位世兄所带银两,这二十万之数,弟虽然出得起,但弟着实出的不甘心,不知几位世兄有何见解?” 抛砖引玉,一向沉默的陈王世子也不得不开口,至于吴王世子周良浩,正在埋头苦吃,其实他心里不想给,父王那性子,来不来京城都无所谓,毕竟都是垫底的存在,再怎么着,好事也轮不到吴王府头上,不过这个出头鸟有人当了,顺一顺也好, “呃,运福哥,您这样说,不是把兄弟架在火上烤,南边虽然好一些,也不是旱涝保收的,那洛云侯已经拿了不少,内务府要是再拿这些银子,万一再蹦出来其他人,京城这一趟,我倒是不想来了。” 话说的真真切切,更是气的把碗筷一摔,当然,碗里的饭菜都已经吃得干净,所剩无几,可就是这般模样,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尤其是陈王世子周运福,面含感激,就是宋王世子周业文,也频频点头, “好,说得好,要说之前没有那些事,本世子也就给了,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伸手,本世子心中不痛快,鸿胪寺,还有不少朝官,哪个没收咱们的银子,到头来竟然还被一个阉人糊弄,实在是可笑。” 怒气冲冲,一大早,汉王世子周兴山就已经喝上了酒水,面色涨红,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气的,这番话虽然说的慷慨,不过是义气使然,难不成银子真的不给, 周正白笑了笑,摇了摇头,放下碗筷,道; “诸位世兄,话虽如此,事也明了,无非是有人惦记或者说算计咱们藩王府,所有的事都已经打通,就剩这最后一步,那也要看值不值了,太上皇六十大寿,宫里传了话,要在乾清宫大办,到时候整个京城勋贵,世家朝臣,尽皆在此,要是父王没有及时赶到,或者说未来,又有人说咱们这些当儿子的不是,我等担当不起,要知道王府里面,可不是有咱们这一个儿子。” 轻飘飘话语,说的极为小声,但含的内容却有千斤之重,朝廷有朝廷的争执,王府有王府的算计,父王子嗣那么多,哪位世子敢掉以轻心,就拿现在鸿胪寺用膳的事,看似轻飘飘的,有资格进来的,能有几人尔。 殿内气氛瞬间凝重,是啊,谁又能保证世子的位子安稳呢, “那世兄的意思,就是同意内务府那个阉人的意思,把银子双手奉上,咱们做个缩头鸟罢了,” 周兴山瞪着眼睛,心有不甘,知道周正白说的极为有道理,可是堂堂王府世子,竟然被一个阉人刁难,实在是羞愧不已, “咳咳!那倒不是,银子要给,但不能给的爽快,既然有了结果,俗话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宫里的旨意,也该拿过来,要不然银子就不给了,如何?” 这也是周正白能想出的最稳妥的法子,既然要银子,那也不怕撕破脸面,宫里的旨意定要知晓,成就来,不成就给王府回个信,不能再拖了, 几人一愣,这也算是摊牌了,眼神相互望了一眼,尽皆点头, “好,就这么办,” “娘的,早就不想受那些阉人的气了,” “什么时候去谈,” 几人纷纷嘴里念叨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在说话的时候,殿外管事来报; “报,各位世子,内务府明公公来了,” 吵闹的话戛然而止, 众人眼神里显得极为惊诧,来得那么早,反应最快的还是郑王世子周正白,赶紧伸手,做了请的动作, “快请。” “是,世子。” 管事施了一礼,抱拳而出,殿外,王公公干儿子小明子,早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官服,紫色的四品内务府管事绶带系在腰上,脚下一双云底快靴一尘不染,手拿着佛尘,喜笑颜开,身后跟着一水的小黄门,这威风,京城又能有几人可比, 想着今日干爹交代的事,今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也不知几位世子准备好银子没有, 正想着, 殿内伺候的管事匆匆走了出来,就地行了大礼, “下官见过云公公,几位世子爷都在殿内用膳,请公公进去商谈。”“好,杂家这就进去,起来吧。” “谢公公。” 管事满脸虚诚,躬身在那陪着笑脸,前头引路,这一走,更让小明子心中痛快,总算是熬出头了, 挥了一下手上的佛尘,身后的小黄门依次而入,跟随入内, 刚入殿, 就看见几位世子爷,各自坐在桌前用膳,明公公微微一笑,弯了腰行了礼, “内务府小明子,见过诸位世子,给各位世子爷请安了。” 尖细的话语传来,让几位世子浑身不自在, “明公公辛苦,还亲自过来一趟,来人啊,看座。” 周正白也是点头微笑,让人搬来座椅,以示尊敬, 明公公眼神扫视了几位世子一眼,看不出什么波澜,索性大大方方的落了座, “谢郑王世子赐座,杂家今个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干爹说是几位世子有孝心,想自愿给一些银钱,修缮长乐宫之用,杂家一听,心中感动不已,这不,一大早的,就赶过来,给各位世子爷请安呐。” 言辞凿凿,要不是早就知晓内里的事,还以为真是如此,周业文和周运福,气的脸色涨红,一个阉人,满嘴胡言乱语,岂能不惹人憎恨,但孝敬太上皇一说,却不敢否认, “明公公说的在理,我等孝心自然有,不过本世子有一事不明,还请明公公解惑。” 郑王世子依旧微笑,说了一番不痛不痒的话,小明子抬起头,看着几位世子爷,好似是知晓所问的事一般,点点头,回道; “世子说笑了,有话尽管问,杂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既然明公公都说了,我们几人,也不能藏着掖着,自从进京以来,我等上书陈情,想要父王回京城尽孝,参加太上皇寿宴,如今寿宴临近,公公又是内廷之人,可知晓宫中之事。” 似笑非笑,问的大胆,听的人也大胆,宫中内阁决策,岂会让他们知晓,明公公抬起头,看着眼前几位世子,风度翩翩,眼神极为明亮,端是王府世子风采,好手段,好胆气, “世子说笑了,宫里的事,杂家怎会知晓,今日来,不过是奉命来拿东西,既然几位世子有事要问,杂家也不能不回,身上还真有一样东西给各位世子,不过.” 话没说完,明公公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明黄色包裹的东西,静静放在眼前桌上,眼神盯着几位世子反应,却见到几位世子爷脸色骤变,暗自笑了笑,还是干爹手腕厉害,真的让干爹说准了,几位世子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周正白也极为惊讶,没想到最后,得来全不费工夫,那明黄色锦布里,应该就是圣旨,但如此做派,显然是宫里认可的,皇上那边心中一顿,话说宫里缺银子,还是朝廷缺银子,京南平叛费众多,洛云侯几乎掌管全部大军,这一日的消耗,不可计数,瞬间想了许多,再看眼前的明公公,也没有刚刚嫌弃, “还是明公公敞亮,既如此,我等也不能落后,本世子就奉上这二十万两银票,还请公公收好!” 招了招手,身边伺候的心腹走上前来,接过银票,而后走到云公公身前,双手奉上,有一就有二,眼见着一人送上,其余人也不好落后,心里虽然不爽快,但到手的鸭子,怎可让飞了,所以,同是一般无二的行事, 明公公毫不在意,起身就把银票收了起来,一沓就揣在怀中,摸了摸,数目刚好,遂不再逗留,就告辞离去, “诸位世子爷痛快,既然事情已了,杂家岂敢逗留,这就告辞了,临走之前,杂家还有一句话要留,诸位世子爷都是人中龙凤,许些事能做,许些事不能做,以后要分的清楚,如此方能长久,来人啊,回宫。” 一声唱喏, 小明子手上佛尘一挥,众多内侍太监,小黄门,就再次跟了出去,知道殿内没了人影之后,汉王世子周兴山气的猛一拍桌子,骂道; “什么玩意,竟然还敢教训我们,” “是啊,一个阉人,狗一样的东西,” 宋王世子周业文,气的脸色涨红,就连不善言辞的陈王世子,看着殿门口的眼神都有些阴冷,二十万两银子,连个响声都没听,就没了,如何向父王交代, “诸位,银子已经给了,剩下的,只能看那份圣旨了,要是不如意,我等还真是进退两难,但想来不是。”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做什么都是无用,起身走过去,拿过包裹,打开一看,果真是圣旨在里面,心中不说激动是假的,手微微一颤,打开圣旨一观,脸上骤然大喜。 “哈哈,诸位,事情成了,陛下诏令,太上皇六十大寿,诸位藩王皆可进京尽孝,” “哎,总算是落了一件大事,” 无独有偶,一直不上心的吴王世子周良浩,也感叹一声, “不对啊,正白兄,你刚刚说藩王皆可入京尽孝,那不是说西王宫泽和南王郎云,他们二人岂不是也要来,” 周兴山虽然喝了酒,但未喝醉,关内藩王和四王八公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对付,本以为洛云侯南下平乱,北静王和东平王也已经离京,战事打到什么时候也不知晓,短时间怕是回不来, 这样一来, 父王进京之后,或许少了一些节制,但看宫里皇上的意思,边关二王怕是要进京了,这二人油盐不进不说,哪一个是好对付的主,皇上这是要驱狼吞虎不成, 他能想到的,另外几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这些,尤其是西王宫泽,朝廷极为忌惮,但如今看来,皇上并未这样想,四王八公,果真根深蒂固,难以撼动,那些文官阁臣,也只有嘴皮子厉害, “是啊,世兄,圣旨上所言,太上皇六十大寿,皆可入京,那就是说,那些关内节度使,是不是也可以来,” 周运福不知内里情况,这样一来,恐怕来京城的人不知凡几,人多眼杂,许多事不好办了, “哼,想什么呢,节度使入京,除非有内阁或者陛下诏令,那些文官更不可能了,无故离开任职之地,一旦被发现,大武律令,就地拿下彻查,都想进京,要是这么好进,咱们的银子不是白白送出去了,” 周正白冷哼一声,圣旨的意思好似是这么说的,但是真的能来京城的,寥寥无几,除非他本身就在京城任职,占了地利之便,那些关内节度使,和边关守将之人,就死了那份心思, “还是世兄看得明白,我等佩服,” 周正白说的有理有据,让几人颇为佩服,只有汉王世子周兴山,心有不忿,说得好听,真有回来的人,那也是上下打点好的,内阁或者兵部,随意出一份回京述职的调令即可,想来当日,不少人会这么办,如此一来,这寿宴上送的东西,还需要奇珍异宝,也不知他准备了什么,鸿胪寺那些东西,藏得太深了, 心底暗自思索, 圣旨一下,几人的心思就不在此处,找了借口,纷纷告辞离去,只有城内外的快马信使,四下而出,不知去了何处,又有许多信鸽在京城上空飞翔,眨眼间就没踪迹. (本章完) 第951章 奏疏应该润色 第951章 奏疏应该润色 京南, 大梁城下, 尸体遍布城内外,惨烈至极,城墙早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青石色,只有昏暗腥臭的血迹,城墙上,铁甲林立,守城官兵脸色凝重的看向城外, 数里之外,太平教大营连绵十数里地,仿佛城下死的都是傀儡一般,怎么也杀不完, 城头上, 许多将领校尉,眼里早就没了神光,贾琏嘴角裂开,鲜血结痂,正靠着城墙垛口,咬着一口馕饼,喝着水囊里的水,往城外瞧了一眼, 说来也怪, 今日太平教仿佛睡着了一般,至今没有动静,只有少数盯梢的游骑在城下游荡,就算是那些奴军,也没看到人影,难到睡过头了, 想想也不可能,贾琏摇了摇头,无奈的一笑,困守此地也快有十日了,突围的信使走了一批又一批,可一点消息都没传来,应该是没有走脱,就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再派出援兵, “大哥,你来瞧瞧,太平教那些贼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是睡着了,休战一日?” 王仁此时靠着城墙垛口坐下,嘴里撕咬着馕饼,早上的饭食简陋,无非就是这一点食物填饱肚子,甚至于连个像样的酱菜都没有,听着贾琏的话语,也未起身,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回道; “哼,都是老套路了,现在还能出什么样,无非是晚一点再来打上三轮,现在城里兵还算充足,弟兄们都见了血,活下来的也都不怕,怕的人也活不下来,你就放宽心,除非他们动用什么精锐护军,太平教无非就是这样,抗住了他们三板斧,他们就无计可施了。” 王仁轻哼了一声,说得简单,但是有几个能抗住那三板斧的,死的人太多,血都冷了, 想必太平教的那些人,也被杀的胆寒,十余日时间,每天三轮攻城,一轮就是五万余太平教奴军,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活人,消失在眼前,留下满地尸臭味,令人作呕, 贾琏只敢往远处看,城下那些黑色一样的东西,瞧也没瞧,都是火油烧过的痕迹, 城南正中, 乃是贼军主力大营,左右两侧的营帐,已经被贼军攻占,都是那些奴军住在里面,早之前是人马喧嚣,人头攒动,如今只是有些零星的贼兵,靠在大营木栏之后警戒,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奴军,早已经所剩无几,或许是贼军兵力不足, “大哥,不对劲,咱们之前立下的两个营寨,不是被那些贼军攻占后,充当军营给那些奴军居住,今日弟寻思看了一下,好像军营里的那些奴军不见了踪迹,会不会死完了。” 伸头看了又看,前后的营寨,并无多大变化,也没有贼军集结的趋势,看样子,定是出了变故, 贾琏缩了缩头,只在垛口空挡处看了一眼,立刻躲在墙后,就怕冷不丁的有人放冷箭,也不知多少弟兄,就是死在冷箭下的, 王仁坐在那,已经把饼吃完了,并且打开水囊喝了几口水,听见贾琏在那絮絮叨叨,也来了兴趣,怎么说来着,就太平教那些贼子尿性,还能给那些奴军活路, “你小子,也不抓紧填饱肚子,万一过一会打起来,可没机会再吃了,下面的人,我瞧瞧,” 拍了拍腿脚上的尘土,王仁伸手扶着墙,不情愿的慢慢起身,也顺着垛口往外看去,左右两个大营,果真没有几个人影子在那,只有营寨的哨所,还有前部的帐篷,有贼兵驻扎,内里的营帐,好似稀稀落落只有几个人影,大部分的人,根本不在外面,好似是空了? “链弟,你所言好似是真的,昨日里,左右两个大营里面,还吵吵嚷嚷的,如今这个样子,空荡荡的,你说会不会是太平教的这些贼军,夜里面就撤了?” 左看右看,二人看了好一会,却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但是人数变化明显,那少的人去了哪里? 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蹊跷, “大哥,要不要再等一会,如果说他们还没动静,那就说明,左右两个营寨已经没人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带兵把营寨夺回来,这样,两军就不会距离那么近,窥探城里情况。” 贾琏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就怨那时候刚来扎营的时候,为了警戒四周,就让辎重营士兵,修了一个瞭望塔,和城墙同高,虽不说城里一切被看的一目了然, 但城头上的官兵分布,一眼都瞧在眼里,对城内排兵布阵是极大的威胁,既然有了机会,必然不能放过,也不是贾琏胆子大,而是这么多天的带兵厮杀,总算是积攒了一些经验,吃了多少亏,死了多少人才明悟的, 王仁舔了舔嘴唇,并未反对,昨日厮杀的时候,就是因为那个瞭望塔上的人指挥,自己麾下弓弩营的弟兄们,几次中了太平教弓弩手的埋伏,死伤惨重,这个仇早就记在心上,如今看来,是个好机会, 但就怕是个陷阱,城门内侧,已经被巨木牢牢顶住,而且搬了石块堵在下面,要是出城,还需要一个时辰清理那些东西,所以,出兵还真不好说, “链弟,叔父已经下令死战,城门锁住,兵不好出城,为兄还怕中了敌人圈套,所以按兵不动为上,就算是贼军蒙骗我等,无非是再杀上一日,对了,叔父可有补充兵卒过来。” 王仁想了想,他原本就是怕麻烦之人,看出城比较困难,索性还不如这般样子,能在城墙上多歇一会是一会, 一想到休息, 忽然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手面上的血泡,几乎是好了一点,然后又因为摸刀,伤口崩裂,反复如此,最后留下一层血痂老茧附在手上, 靠着墙坐下之后,伸手拉了一下贾琏衣袖,劝道; “链弟,坐下歇歇,再看有什么用,敌众我寡,咱们只能等着援兵到了才成,对了,康孟玉那小子又去了哪里?” 话说这几日血战,也没看见那小子过来,不会是在内城偷懒吧,王仁嘴上开着玩笑,如此血战,怎会偷懒, 贾琏把头缩回来,也学着大哥一般,靠着墙垛,一屁股坐下,也不嫌弃地上脏乱的血迹,回道; “他啊,应该还在睡觉,这几日,要不是他带着禁军补充城墙战力,还不知哪个地方撑不住呢,” 也不知怎么,这一战打下来,贾琏心中那一点傲气也没了,不管是以往国公府上阴阳怪气的内宅,还是外面迎面笑脸,背地里藏刀子的也罢,好似过眼云烟一般,这国公府继承在身上,未必是好事啊, 忧愁笑容之下,最为担心的就是荣国府以后的门面,那些产业进项,可都攥在二房手里,这些年下来,府上原本的库存银两,消耗大半不说,还了朝廷的陈年旧账后,府库的银子几乎空了, 好不容易查超了几个管事家财,还没有到手,就要给宫里娘娘修园子,这一样一来,等娘娘出宫省亲过后,荣国府还能剩下什么。 还有父亲那里,仅有五间商铺,一年万把两银子进项,连府上奴才使唤的月例用度都不够发的, 剩下城外那些皇庄是好,可惜,一个抵账卖了,另一个挂在国公府公账上,以后还不是给了二房,那时候自己空有爵位,在一众老亲勋贵眼里,怕是个笑话,比史家强不到哪去, 瞬间想了许多,一句话不说,让身边的大哥王仁瞧见,感觉有些奇怪,还想再问几句, 忽然, 城下竟然传来号角声,一阵呜咽声响过,让二人大惊失色,赶紧起身伸头往外望去,只见从大梁城左右两个大营中,陆续出来大批人马,搬着云梯,拿着长刀,开始鼓动着说些什么话, 片刻后,那些太平教的贼兵,涨红着脸就开始冲出营地,准备攻城, “大哥,幸好没有冲动,竟然还有那么多人藏在里面,不过人数可比昨日少了许多,” “人多人少都一样,守住城墙为真,和昨日一样,咱们兄弟轮换,哥哥我先来,” 王仁不在乎那些,什么阴谋诡计到最后,还不是亲手拼杀才行,想到此,也就摆了摆手,提着刀,带上铁盔,站在城墙上喊道; “一营老弟兄们,准备干活了,” “是,将军。”一声声大喝传来,众将士已经穿甲整肃,严阵以待, 此地以北,还剩一日的路程, 张瑾瑜昨夜排兵布阵之后,清晨时候,吩咐大营开始埋锅造饭,剩下的士卒,也就是顾平麾下的三万余人,则是去处理战场上留下的尸首,天色渐热,若不及时处理,恐怕瘟疫盛行,乃至于战场上焚烧的火光,烧了整整一夜, 那味道,定然不好闻,好在大营处在上风口的位子,要不然,昨夜恐怕就该换地方扎营了, 中央大帐内, 张瑾瑜先一步起身,用了膳之后,就拿出笔墨纸砚,研了墨,从包裹内抽出一个红色折子,放在桌上, 手中握笔却不知如何写,毕竟血战一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润色也不好写啊, “侯爷,您起来这么早?” 正在思索的时候,东侧帘子内,传来晋王周鼎的话音,抬眼一瞧,但见晋王殿下,打着哈欠从里而出,稀松的眼皮耷拉着,也不知昨夜是不是没睡好,眼眶发暗,精神不振,张瑾瑜瞧见此,关心问道; “殿下,可是昨夜未睡好,还是有心事?” 其实他自己,也都在考虑许多事,要不是月儿陪着一起睡,指不定就和殿下一般模样, “呃,侯爷,小王昨夜辗转反侧,心中既有大喜,又藏有忧虑,喜的是昨日一战,胜的痛快,忧虑的则是太平教还逃出不少精锐,无异于放虎归山,小王心中不安。” 也不怪晋王如此担忧,年岁渐长之后,许多事明了,太子之位看似母后说的轻巧,无异于在他们弟兄三人之中做出选择,可太子终归只有一个位子,如何敢懈怠, 能有机会和洛云侯一起,相当于自己先走一步,占尽先机,想那北静郡王和东平郡王二人,虽然是武勋老亲里面的中流砥柱,但四王八公“之患,”父皇一直都记着,所以,就算仪仗为依靠,也要思虑再三, 张瑾瑜听闻,明显一愣,这些不是应该他想的吗,抬头一瞧,殿下一脸的忧心,还别说,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了勤政的苗头了,可惜,当皇帝要的不是勤政的“牛马”,而是 “殿下请坐,勿要忧心,俗话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欲速则不达,打仗同样如此,昨日突围的太平教贼军,不过五万之数,无伤大雅,要知道困兽之斗,尤为疯狂,今日呈奏朝廷的奏折,臣不知如何写,殿下可有考虑,” 张瑾瑜所谓的劝慰话,话中有意,虽说战果尚可,但损失不可谓不大,所以如何写的“体面,”还需要和晋王殿下串串口供。 好在他的话,晋王周鼎算是听进去了,走过来打个哈欠,坐在桌子一旁,看着桌面上一个红色奏折,脸色极为惊讶,这是加急奏疏! “侯爷是想呈递加急奏疏,汇报昨日战果?” 张瑾瑜点点头,明知故问啊, “是,殿下,臣昨日就想写,但战果没有统计出来,所以拖延一晚,今日不可再推脱,但奏报怎么说,还是要和殿下细说,毕竟整个朝堂都在等这一封奏折呢,皇上亦是如此。” 毕竟大军在外,一举一动都牵扯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恐怕宫里面许多人,或者说朝堂内外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侯爷说得在理,既然是大胜,那就按照这样写就好,不知侯爷为何不落笔。” 晋王周鼎有些看不明白,看了一眼桌上,已经有了统计战损和军功的文书,为何侯爷迟迟不落笔,这眼神,看的张瑾瑜有些苦笑,解释道; “殿下,这封奏疏事关朝堂的颜面,是不是需要夸大其词,或者说言辞委婉一些,或激烈一些,毕竟所有人都在等,殿下作为监军,和主帅同等重要,事关重大,臣自然要小心斟酌。” 张瑾瑜就差明言了,历来前头作战将领,无不虚报战功,或者杀良冒功,以求领赏,自己的损失,也是估算着上报,那些抚恤的银子,如何算,都是有规矩的, 但晋王如何知晓这些,虽有听说过,无论如何都没有真的见到过,所以侯爷一提,心中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说,父皇应该都在等着信呢。 “侯爷,小王不懂这些,您的意思是说,要多写一些,” 听见晋王小声的话语,张瑾瑜噗嗤一笑,区区小事儿, “殿下,奏折怎么写,都要看你我二人的意思,此番大胜,仰仗皇上大恩,但落在奏折上的书信,还需要斟酌润色一番,臣要说的就是这些,另外军功也要附上一份,殿下是监军,落款还需要你我二人共同用印,” “好,侯爷顾全大局,小王佩服,就按照侯爷说的办,” 脸色振奋,晋王说完话。就急不可耐的拿出印玺放在桌上,准备用印,张瑾瑜笑了笑,这才估摸着动了笔, 臣洛云侯叩首,恭呈吾皇陛下; 臣奉命出征,历经艰辛,. 笔尖不停,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封奏疏就写了出来,然后用嘴吹一吹,递给了晋王殿下观摩, 周鼎急忙伸手拿过来,仔细瞧一瞧折子上写的内容,说的慷慨激昂,面面俱到,又有血泪一般的厮杀场景,惊心动魄,不知不觉看的入了神,犹自感动, “还是侯爷说的诚恳,小王并未随侯爷出征厮杀,如何把小王也写上去,是不是不太好,” 脸色微红,有些羞愧,太平教贼军来的时候,他可是带着王府卫军回了大营的,一直到打完仗都没有出来,但是折子上,可不是这样写的,心中不安, 望着有些腼腆的晋王,张瑾瑜倒还真是稀罕,不贪功,不揽权,还真是一个好王爷, “殿下,您这话就不对了,贼军来之前,就是你我商议之后的事,阵前鼓舞士气,也都是您亲自去的,至于说上阵厮杀的事,那不是殿下要做的,所谓顾全大局,殿下,您已经做的面面俱到了,” 也不给晋王殿下犹豫的机会,伸手把晋王的印玺,拿过来盖在奏折书信上,连带着军功副本,一起都用了印,上面无非是记载一些将领的功勋,先来后到,万不能出错, 眼见着印玺已经盖上,周鼎想返悔也不成了,索性起身回了东侧帐内,也拿出一个折子,当着洛云侯的面,抄写一份奏疏,用了印,推了过来, “侯爷,既如此,小王也是坦荡之人,一并写了奏疏呈递上去,如何,” 这一下,张瑾瑜仅仅瞄了一眼,就看见奏疏上写的,全是夸赞自己的话语,礼尚往来,晋王殿下果真是有意拉拢, “哈哈,好,殿下有心了,臣就谢过殿下夸赞,” 把两封奏疏,还有军功文书,以及一封密信,当着晋王的面,放入木匣中装好,然后用封漆封上,最后冲着外面喊道; “来人啊,京城八百里加急,三色血旗急报,速度要快,” “是,侯爷。” 帐外亲兵迅速入了内,接过木匣子,用黄布包裹,背在身后,施了军礼匆匆而出,见到殿下还有疑惑,张瑾瑜并未再多说话,吩咐宁边,开始准备饭菜,毕竟南下的时辰就要到了, 随即,整个大营还在集结的时候,向北而去的一队信使,已经飞奔离去,三色血旗迎风飘荡,留下身后官道上,飘洒的一道道烟尘! (本章完) 第952章 奶奶大事不妙 第952章 奶奶大事不妙 京城, 宁荣街上,小摊小贩几乎摆满了宁荣街的两侧,吆喝声,吵闹声,交织一片,好在宁荣街乃是荣国府脸面门户所在,老太太最喜热闹,有了人气,府上的管家管事,都不曾出来撵人,合着两府之间的工地上,人潮喧闹,显然成了京城最热闹之处, 辰时刚过,晨曦初升, 荣国府的东街口便热闹起来,十几辆马车缓缓驶入,车轮辘辘,马嘶声声,车上,装满了从东市采买的肉菜,乃是荣国府帮工伙计每日里的食材,马虎不得。 领头的一辆马车上,前头坐着一个锦服老者,不是别人,还是荣国府上买办钱管事,车下跟着走的,乃是荣国府包头戴良,许是将功赎罪,到了二太太那里求情,后院那里,还算是把戴良留下来, 一路前行,望着热闹的宁荣街,钱华不禁有些感慨, “也就是老太太心善,你看看,路都堵了一半了,原来去东市,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如今磨磨唧唧,两个时辰都没回府,早之前,早就给清理了,” 钱华自从在福灵郡,惹了洛云侯的眉头,回府之后,就被二奶奶拿下管事的名头,后来因为府上采买的东西,还需要他来办,忍着心痛,给二奶奶贿赂了银子,如今这才“官复原职”,继续干着采买的活计,但是内里的账册,却由平儿姑娘掌管,所以,以往的油水,变成了油,但好歹还能尝一口,毕竟皇亲国戚的门槛,也不是谁能都有的,所以说话,也带了气势。 “哎呀,看您老说的,都是贱民,混一些营生不容易,老太太喜好热闹,怎可撵走不是。” 戴良是吃一堑长一智,府上谁当家,一目了然,自然不会在明面上犯浑,二奶奶如今的威势,横跨两府,谁敢议论,见到钱管事发牢骚,戴良赶紧提醒一句,毕竟府上后院采买的位子,可比内院干杂活要强, 钱华虽然哼哼两句,不过是性格使然,知道有些话不好多说,摆了摆手,道; “知道了,无非是嘴里不痛快,对了,后面有两车菜,一个是宁国府主家的,另一个是荣国府柳嫂子要的,你亲自送过去,这剩下的,我自己陪着过去,” 钱华今个换了一身藏青色的布袍,神色干练,府上各路采买,都是他历年来打理的,许些油水,还是有的, “是,钱管事,小的这就去,” 戴良赶紧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小厮,就去了队伍后头,把两车上好菜品,送去了东府和后院柳嫂子那, 刚停了车,忽然就看到一队皇城司的人,急匆匆的从东面街道小跑过来,遇上车队的时候,还推搡了一把,吓得几人赶紧停了车,钱华一惊,准备赔个好话,哪知道,一会的功夫,皇城司的人理都没理,神色焦急的去了南城门, 人一走, 车队就到了眼前工地上,钱华下车,虽然心中还纳闷,但毕竟到了府上,吆喝一声,让跟车小厮开始卸货,就放在荣国府东南脚的庭院里,眼下院里小厮已经开始埋锅造饭,浆洗食材, “都快点,手脚麻利些,莫要误了饭点,” “是,管事,这就卸下来,” 小厮们应和着,众人七手八脚凑在一块,迅速把车上一筐筐新鲜的蔬菜,还有已经割好的大块肉,从车上搬下来,送到西边院子里,那里,早已经开始生火烧水,炊烟渺渺,不少做工伙计的眼神,早就瞄了过来, 正当众人忙碌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是东府的俞管事,带着两个小厮,骑着驽马,神色慌张的闯入宁荣街上,引起街上两边吃食的百姓,一阵议论,动静不可谓不小。 此时的赖大,还亲自坐在国公府大门处的凳子上,眼见着东府的俞管事,满脸尘土,汗水都浸透了衣衫,显然是快马加鞭,如此狼狈的样子,难不成东府去的那些奴才造反了不成, “俞管事,怎么回事,来的那么着急?” 赖大把手中账册扔在桌上,好奇问道,心里还想着东府庄子上的人,谁有胆子敢闹事的, 俞禄翻身下马,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喊道; “赖总管,出大事了,” 赖大见状,心中一紧,能出什么大事,赶紧起身迎上前去, “俞管事,何事如此惊慌失措,莫不是东府那些奴才闹事不成。” 赖大此时并未多想,还以为那些新去的奴才,闹事闹得厉害,以至于俞管事受了惊吓, 俞禄一路小跑,到了台阶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身后两个小厮眼疾手快扶着,这一下,必然会磕着碰着的,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好一会,才强自镇定起身,回道; “昨日,庄子南头,对河而望的那一处大庄子,失了大火,原以为是走水了,但后来听见惨叫声,觉得不对劲,不敢乱动,遂召集庄子青壮,守了村子一夜,今日一早,我就带着一些人,过去查看,谁知,整个庄子已经烧成了白地,庄子里的人,全都遭了毒手,片甲不留啊!” 几乎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在那喊着,此言一出,门前还有看笑话的人,顿时楞在那,还有路过那些帮工,放下手中的活计,一片哗然, 赖大更脸色骤变,京城外面的庄子,历来安生,要是出了变故,国公府如何好过,恰逢这个关头, “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庄子里的人是被杀的?” 这才是关键所在,又招了招手,让那几门房小厮把椅子搬过来,让东府俞管事先坐下喘口气, 俞禄坐下后,定了定神,缓缓开口; “是我亲眼所见,昨日午后,南边庄子燃起大火,我本想着叫人过河去救火,谁知道,站在房顶查看的时候,庄子里有眼神好的后生,忽然惊叫一声,说是有贼人在那,打着太平教的旗号,已经在庄内砍杀,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杀,见屋就烧.” 说到此处,俞禄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毕竟庄子离得近,虽隔着一条河,但偶尔隔着河,还有来往说话,如今一眨眼,人就没了,心气哪里能缓过来, 赖大心中一惊,南头那个庄子,他是知道的,好像是锦乡侯府祖上受封的皇庄,怎会如此, “俞管事,此事重大,你可看清楚了?” 俞禄好似缓过神,点头又摇头,沉声道; “绝不会错的,我当时已经带着几个庄丁到了河边,准备叫人撑船过去看看,就在河边,见到那些贼子杀人的样子,不会错的,对了,不是几个人,是好多,把庄子都围了起来,起码好几千人啊,” 身子打了摆子,京城地界能来那么多贼人,那南边会不会已经撑不住了, 赖大咽了下唾液,沉默片刻, “此事太过重大,万不能再嚷嚷了,我得回府禀告老爷,老太太,你和你的人,先去后院那边,吃些东西,歇息一下,” 说吧,他叫来一个小厮,吩咐把俞管事几人,带去后厨那边,安排吃喝, 随后, 赖大走到桌前,合拢了账册,遂匆匆入了侧门,一路上,心中反复思量,如何向老太太诉说, 刚到了荣庆堂的中庭院落,就停下脚步,转头就去梨园寻二奶奶去了, 梨园内, 依旧是从前院巡视国公府回来歇息的王熙凤,刚进屋没多会,就在前屋的椅子上坐下歇歇腿,嘴上也不闲着, “府上这几日,也算是井然有序,钱华每日采买的账册,可做好了,” 眉毛一挑,话中有话,平儿随着身后进来,关上门缓步入内,也没歇着,先给二奶奶倒了碗茶水端过来,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解解渴,喝完茶水之后,点点头回道; “回奶奶,账册一明一暗,早就做好了,每日里需要的费,半点出不了差错,就是内务府那边,二老爷说是去谈了,但回来后,也没有说谈个什么结果,” 做这些账册,不说平儿手到擒来,就算王熙凤现在,都已经是做账的好手了,两府上下,那么多人吃喝,每日里刮出一层油,那也不算少了,见了油水,心情当然好, “这些先别问,最后再算账,咱们就抓着平日几吃喝用度,还有每个月的工钱耗损,积少成多而已,对了,大奶奶那边,可有什么话要说,” 问的隐晦,平儿如何不知奶奶所问何事, “奶奶,西苑那边,大奶奶几乎足不出户,林姑娘院中的侍卫,已经暗中过去一部分,也没有不长眼的奴才去打扰,” “嗯,那就好,西边几个院子,你多留意下,另外府上的管事,该敲打就要敲打,不行的,都滚下去干活,”王熙凤现在也不惯着,谁要犯错,都是当场处置,不长眼的,也都捻到庄子去干活, 二人说话的空隙,院子里面就传来一阵急匆匆脚步声,奔着屋门过来,二人立刻止住声,随后,门外就传来赖大话音, “奶奶,出大事了,” “进来说话,” 王熙凤不明觉厉,什么大事,府上里里外外都是她亲自过问,出了事,她怎么不知道, 但见赖大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然后略有犹豫的把城南庄子上的事,说了一遍, “奶奶,今个一早,东府的俞管事匆匆回来,说是太平教的贼军已经摸到了京城地界,宁府庄子南面的一处庄子,被烧成白地,人也全没留活口,那庄子,奴才知晓,应该是锦乡侯府的庄子,” 赖大并未夸大其词,把俞管事说的话,捡了重要的复述一遍, 还没喝上一口茶水王熙凤,顿时停在那,柳眉一皱,颇为不信, “俞管事,可是宁国府遣送那些奴才的俞禄,会不会因为庄上的事不如意,故意编个瞎话来说,锦乡侯那个庄子我也知晓,挺大的一个庄子,想要把人杀光,怎么也需要把庄子围起来,没有上千口人是做不到的,京城周围,重兵把守,怎会有太平教的人,” 毕竟朝廷大军已经南下,就算有,那也该在路上碰着,还不是死路一条,赖大见二奶奶不信,苦笑一声,复又道; “奶奶,此事俞管事绝不敢胡言乱语,今个一早,奴才还瞧见皇城司抽调大批近卫出城,听说南镇抚司衙门所有人马都出城了,应该是为了此事,” 清早的时候,他就坐在国公府的大门口,瞧见了好几批皇城司的人,都往南而去,当时还猜测京城怕是又出来幺蛾子。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王熙凤这才心中一惊,想骂又不敢骂,京营还有兵马司的人,是管什么吃的,安湖的庄子,可不仅仅是锦乡侯府一家,多少高门大户都在那留了庄子,尤其是在这个档口,万一贾家两府的庄子受难,府上可是缺了银子的, “可有官家人出面?锦乡侯府怎么说?” “这,回奶奶话,奴才不知。” 赖大脑门子见汗,这些他怎么会知道,低着头立在那,小心地陪着, “行了,回去多派人去庄子上盯着,然后让俞管事组织人,把庄子入口,还有围庄子的墙,想办法建起来,” “呃,是奶奶,您这是要建坞堡不成,那可需要不少银子。” 赖大可是知道坞堡的,前朝时候,民间之乱太过,士绅豪族只能合庄建坞堡,以求自保,现在倒是很少了, “什么坞堡,现在哪有银子建那玩意,就是绕着庄子建的那些房子,把外墙加厚,在庄子口,建个岗哨堵门,不能贼人来了,直接就进庄子杀人吧。” 王熙凤眉毛一挑,没好气的训斥,坞堡,真敢想,贾家现在哪里还有银子建那玩意,就算是想建,那也是东西两府合庄之后,才能商量,好像荣国府剩下的一处皇庄,就在宁国府庄子北面,中间隔着一小块地,只要买下来连成一片,也不是不可能, “行了,你先回去,把人安抚住,此事我去寻老太太商量,” “是,奴才这就去寻俞管事,” 赖大赶紧应声,好似逃离一般,转身就出了屋, 王熙凤则是把手里的茶水,喝上一口,放下茶碗就喊了平儿, 之后, 二人就去了荣庆堂, 进了角门,在正堂屋里,竟然没有看见三春丫头,好奇之下问了门口的婆子, “怎么回事?老太太怎的没在屋里,” “回二奶奶话,今日天好,老太太叫上几位小姐,还有宝二爷,去了后院阁楼上赏湖呢,” 门口看门的婆子,赶紧起身,恭敬的回话,如今二奶奶可不比以往, “行,知道了。” 王熙凤哪有功夫在此闲扯,领着平儿,就朝着后院走去, 贾家的后院面积极大,主要是从青湖引水过来,人为挖的一个湖,并且在南头修建一个三层的阁楼,专门留下酷暑时候避暑之用,也就是老太太的休息游玩地方, 院子不算小,团锦簇,顺带着还有一片竹林,当的上“雅居”二字。 湖边不远处,立着阁楼院子,二楼的屋中,贾母满脸喜色,和着宝玉他们一起,竟然玩起了猜字的游戏,三春还有湘云,黛钗二人,也都在此处,玩猜字的时候只有宝玉最为积极,脸色涨红。 黛钗二人一直是笑而不语,二人眼神不断对视,似有话要说,嘴上未多言,却把桌上的糕点,吃的七七八八,也不知这一口和谁学的,宝玉刚刚答上一题,贾母赶紧开口称赞几句, “哎呀,还是我家宝玉读书读得多,这一个个猜的,都不如我家宝玉。” 离得老远,就听到老太太的笑声,恰逢被屋外的王熙凤听见,停下脚步,嘴里似有若隐若现的笑意,要真的读书用功,这国子监的官位,可不就是宝玉的吗,错过了今年恩科,以后不是侯爷监考,再想高中,怎么可能, 心里越想越有说不出的滋味,兰哥儿好命数啊, 想着事,抬脚就进了屋内,顺着拐角楼梯上了二楼,楼梯口伺候的婆子丫鬟纷纷起身行礼; “二奶奶安好。” 王熙凤上楼也没搭理,径直入了大堂,本还是欢声笑语的气氛,见到是二奶奶来此,就连宝玉刚刚的大笑声,也戛然而止, 贾母则是不然,招呼一声; “你看看,老婆子我刚刚还念叨着,觉得少一些什么,一会的功夫,这人不就来了,快坐下,” 王熙凤抿着嘴笑了笑,看着宝玉一脸兴奋的样子,眼里闪着莫名之色, “哎呀,还是老太太惦记着我,学堂中院已经打扫出来了,族里的报名的人不少,大奶奶那边已经让人去买了笔墨纸砚等,就连宝玉那一份也是专门买的, 而且国子监的名额已经下了,这不,拿到了名额,我就让来旺拿着银票,去给宝玉报名了,还有,这银票也是大奶奶那边出的,说是宝玉进学的钱,都走族里公账。” 几乎是瞬间, 宝玉涨红的脸就变得煞白,贾母则是笑的合不拢嘴,心头最大的惦记算是解决了,问道; “那感情好,对了,你来这是?” (本章完) 第953章 锦乡侯的思量 第953章 锦乡侯的思量 安湖以南的庄子上, 锦乡侯昨夜已经接到消息,本是不信,还派人去了城外庄子探寻,确定已经是烧成白地之后,今个一大早,换了身白衣就去了南镇抚司衙门去状告,却被告知南镇抚司衙门指挥使,已经带兵去了城南庄子,还需要锦乡侯过去配合查案, 锦乡侯廖大平听罢,脸色惨白,这才颤颤巍巍,回了侯府招呼了不少家丁护院,拿了刀子棍棒,牵了许多驽马,直奔着南头庄子而去, 一路上,众人脸色皆不好看,不说锦乡侯本人提心吊胆,那些跟着来的家丁护院,虽然不做声,但手上拿着的长刀,几乎快握不住了, “爹,您说,昨夜里镇抚司衙门的人来传报的话可不可信,儿子觉得就是他们推卸责任,太平教的贼人,怎会来京城,还偏偏杀了咱们的庄子上的人,换儿子说,会不会谁家的部曲,装作贼军样子,”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廖大平的长子廖成骑在马上不以为然,絮絮叨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锦乡侯怒斥,瞪着眼看了过来, “你懂个屁,安湖周边的庄子皆有定数,哪个是谁家的,内务府那边都记录清楚,谁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式,莫不是找死不成,既然敢屠庄子,那就说明有恃无恐,除了那些邪教贼人,还有谁那么大胆子,怎么就会找上咱们府上呢,痛煞我也。” 锦乡侯怒火攻心,府上产业进项本就不丰裕,如今出了这种大事,无异于府上雪上加霜, “爹,是儿子不懂事,您老可别气了,现在只能等镇抚司那边给个话,然后把庄子重新建起来,要不然来年的收成,可就不好办了,” 廖成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记着府上的事,心里也跟着着急, “招人的事不急,族里还有好多人闲着,去庄子上谋个营生多的是人,只是那些贼子,万一再杀个回马枪,又当如何,” 这才是锦乡侯最为担心的,贼人一天没有剿灭,这庄子就不能重建,所以关键还在于皇城司衙门身上, “是,爹,儿子知道了,驾。” 廖成点头答应,挥舞着马鞭,一行人的队伍又快了一些。 城南锦乡侯府的庄子前,已经来了至少两千骑兵还有三千甲士,南镇抚司衙门指挥使马梦泉铁青着脸,望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庄子,沉着脸,问道; “李千户,查的怎么样了?” 前头,从庄子里回来的千户李云,冷着脸走到了近前,拜道; “回大人,应该是太平教那些人所为,庄子里的人全死绝了,一个人没跑出去,虽然尸体被焚烧不少,但是还有不少尸身没动,死亡伤口都在脖颈处,一刀毙命,并且属下派人去河对岸庄子问询,此地因何缘由起火,他们说是有几千人把庄子围了,还有人打了太平教的旗帜,” 李云说的条理清晰,想着这几天的发生的事,从忠顺王府的狩猎行宫,再到今日锦乡侯府的庄子,看样子,这些人是跟自己打游击了, “既然能来此地,太平教的人凭借两条腿,总不能跑过四条腿的吧,来人啊,派出游骑,方圆百里探查,剩下的,就在密林边缘安营扎寨,他们还在山脉密林中,” 马梦泉拿出此地堪舆图,仔细查看一遍他们的搜寻路线,此地人口众多,庄子遍布安湖周围,就算是想藏人,也没有地方,何况还是那么眼线呢,所以,贼子藏身之处,只能在山里, 可最为难的就在此,山太大,如何去寻找,只能守株待兔,寻找机会, “是,大人,不过此法耗时日久,拖延下去,就怕朝廷怪罪,” 李云点头赞同,方法可行,只要堵住山脉这个口子,就算查不到贼人,时间日久,贼人也需要吃喝补给,山中无人无粮,要么逃,要么孤掷一注,可是终归耗时日久,那锦乡侯死皮赖脸,不好相与。 “朝廷的事,不需要你来考虑,现在要考虑的就是那些贼人是否再出来,选一个高处,建立两座营寨,距离十里之地,封锁此处,并且每日派出游骑暗探,不得再有一例,可都听明白了,” 马梦泉现在根本不管那些,手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不顺心,出了那么大的疏漏,再不补救,就算自己有天大的脸面,也说不过去, “是大人,卑职领命。” 李云翻身上马,带着几人就去了南头寻找安营扎寨的位置,整个山脉看似庞大,但是能走出山口的却没有几处,所以在两山交界处谷口外,寻上一地建立营寨,贼人就不敢肆意妄为,至于兵力不丰一说,李云暗自冷笑,皇城司近卫,就算是十倍为之,也能杀出去。 就在千户李云带兵走的时候,西北面,来了一队人马,急匆匆冲到近前,看着已经烧成白地的庄子,锦乡侯悲痛欲裂,嗷嚎大哭从马上跌落下来,廖成一见,吓得也从马上滚下来,扶着父亲,一脸悲痛。 “天杀的贼人,怎么就下的去手,可怜族里老小,惨遭毒手,又无人看管。”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只有马梦泉听得尤为刺耳,眼见着锦乡侯哭的没完没了,下马走过去劝慰道; “廖侯爷,节哀顺变,既然出了事,还是要好好打理庄子,田里都已经种上粮食了,可不能耽搁后面收成,这样,南镇抚司衙门,先给侯爷凑两千两银子,此事务必不要声张,如何。” 说完,就从怀中抽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廖成有些傻眼,两千两银子够干啥的,还想讨价还价,却见锦乡侯一把手就捏了过来,擦擦眼泪, “多谢指挥使体谅,不知马大人可否告知,贼子是否还回来?” 另一只手,则是按住廖平不要说话,是有意问之, “哈哈,也有可能来,但不会再来此处。前面有个入山的道口,本座准备设立一个营寨,只要贼人不拼命,应该不会来的,” 马梦泉知侯爷所问,也就顺势回答,一问一答,二人心中都落了石头, “那就谢谢大人了,本侯先回去安抚余者家眷,再派人来修缮处理庄子,” “好,侯爷慢走。” 马梦泉意不在此,既然处理完了,这就开始调兵,准备进山围剿一次,还需要再等几日斥候情报,一个飞跃上马,带着大批兵丁往南疾驰, 留下锦乡侯等人愣在那, “爹,才给了两千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廖平满脸不悦,刚刚自己想说话被爹拦着,要按他所想,怎么也给五千两才是, “你懂什么,怎敢想的,此人在皇城司一路高升,如今贵为皇城司南镇抚司指挥使,是宫里新贵,此间事是他们理亏,要不是太平教贼子来此,换成匪徒,只能是兵马司那些人来此扯皮,能有这些就不错了,更多的是他的保证,”锦乡侯脸上哪里还有刚刚悲痛神色,只有一丝肉痛在里面,死了不少族人,这些抚恤的银子可不少,瞪了儿子一眼,呵斥道; “愣着做什么,回去召集人手,重建庄子,对了,庄子建的不要大,还记得坞堡吗,简易修一个,以防再出事,” 听见爹说的要建坞堡,就算再简易的坞堡,那的银子可不少,犹豫着不上马,又被锦乡侯踢了一脚骂道; “你心疼什么,老子还没心疼呢,侯府每年还指望这处庄子生活,要是再出事,侯府以后营生又当如何,还不快去,” 朽木不可雕也,骂了几句,廖成这才反应过来扶着父亲上马,然后跟着一起,赶紧回城里,叫人来收拾, 南头的山脉密林, 此刻, 马梦泉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卸下重甲,换上轻便的轻甲,拿着弓弩箭矢,短刃,十人一伙,逐渐进山搜查,身上还带着特有的信号烟,准备排查太平教贼人可藏身之处, 就在城外忙活的时候, 城内, 不少勋贵世家,还有士绅豪商知道此事后,不敢怠慢,都了重金雇佣了镖局镖师,亦或者聘请江湖门客,以求平安。 另外还派出人,在京城各市坊四处打听,需要购买石材和木料等物,另聘用工匠,召集人手去了自己府上的庄子,照着以往坞堡的式样,开始修建起来, 这一来, 本就因为贵妃省亲而涨价的石材和木料,几乎瞬间价格又翻了几倍,以至于“洛阳纸贵,”不少贵人府上,知道消息晚了的,都是唉声叹气,可由不得他们不购买,咬咬牙拿出银子,私下打听,所以最后,辗转反侧就寻到朝廷工部,其负责改建庭院的秦郎中,自然成了“香馍馍”,不少人托人带话,以求买一些便宜的石材和木料,先买着己用。 “驾,驾。” 入京南门户大梁城以北的官道上,烟尘滚滚,几近四十余万兵马,裹挟大胜的天威,已经快速向南前行,士兵铠甲林立,士气高昂,随军的后勤辎重,也改变了策略,收拾营地,随后军跟上, 这一走, 就到了傍晚, 隐约可见南头,显现一个城池, “报,殿下,侯爷,距离大梁城还有不到四十里路程,段将军问询,是否直奔大凉城休整。” 马车内, 张瑾瑜已经用过晚膳,听到车窗外的话音,立刻拿出堪舆图,用手一指大梁城的位子,心中默念,还有四十里,怎么也要走三个时辰,这样一来,就要入夜了, 如若太平教贼军尚未撤离,又是一个遭遇战,不过能留下多少人马尚未可知,就怕去的人少了,被反杀一波, 若是去的人多了,人还没到就跑了,啧啧,这个时辰,还真不好办, 眼见着侯爷低头不语,身旁的晋王周鼎,已经坐立不安,轻声问道; “侯爷,是休息,还是继续前行?” 张瑾瑜微微一笑,收起手上的地图,瞧了一眼晋王殿下,这几日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精神气虽然足,但身子有些吃不消了,人也轻瘦了许多,这心里扛不住事也不成,万一病了,是个天大的麻烦事。 “殿下勿扰,行军打仗,就和殿下课业一般,水磨工夫,急躁不得,殿下这几日想来休息不好,身子骨再这样熬着,定然撑不住,所以,殿下保重身子重要,毕竟后面的事还多着呢,” 这不是张瑾瑜故意安慰的话,到了京南,许多事都要扯上晋王殿下虎皮,远的不说,近的有京南将军顾平,到了城里,一水的节度使,各府军主将,要是没人镇住他们,后面的调兵遣将,还不知什么样呢, 张瑾瑜甚至想好,解了大梁城之围之后,就让王子腾带着他的散兵游勇,立刻撤回京城,省的在此处糟心,尤其是保宁侯之子,就他一个有出息,磕着碰着,保宁侯那个老货不急才怪, “呃,侯爷,小王会注意的,第一次出来不习惯,夜里总觉得困顿,但一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睡不着,直至熬不住,才迷迷糊糊睡一会,好似就一会的功夫,天就亮了,” 晋王脸色微红,有些羞涩,心中也有些疑惑,在宫里和王府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感觉,怎么到了外面,床榻上铺的,也是从王府里带出来,总归是觉得不爽利,睡不着。 张瑾瑜掀开车帘,对外面传令兵先吩咐道; “传令胡将军,让他领四万骑兵先行,查看大梁城情况,再让杨仕雄领兵五万随后支援,剩余大军,继续正常行进,到大梁城过夜,” “是,侯爷,卑职领命。” 车外的传令兵见此,施了军礼,急速打马而回, 等人走后, 张瑾瑜这才回过头看向还有些昏睡的晋王殿下,刚刚其所言,不就是认床吗,没想到晋王殿下竟然是个念旧的主,一般来说,认床也就是三五日的时间,就能缓过来,照着睡觉的那个大帐,重新再多待上几日就好, “殿下宽心,都是紧张的,这样,今夜到了城池,您还在帐篷里睡,床榻还是那个床榻,帐篷什么的,都在辎重营那边,既然仗都打赢了,还怕这些。” “侯爷说的极是,是小王有些着急了,刚刚侯爷所言,坚持前行,那万一太平教的人未走,又当如何?” 晋王还是有些担心不已,贼人奸诈,万一设下陷阱,吃了亏可不好, “啊哈哈,殿下,你想想,四万骑兵,五万先锋军,就算太平教真的想扳回一局,我等大军最多相隔一个时辰的路程,真要交手,可不是想撤就能撤回的,万一被黏住,他们就跑不了了。” 这就是太平教惯用的打法,靠着人数打顺风仗,只要是有赢的希望,士气大振,但凡见到没有胜的希望,兵败如山倒,想来那位楚教主是聪明人,不会如此不智,就算有留下来的,不过是炮灰殿后的,就不知下一步,那位楚教主会怎么选,是死守郡城,还是如流寇一般,转战其余地方,这才是朝廷最为难受的,要不是安阳山脉阻拦,进入中原西南腹地,那朝廷真的就会被肥的拖瘦,瘦的拖死,万一异族趁机入关,这汉家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 原本想一战而定的张瑾瑜,现在也不由的为朝廷考虑一番,太平教先不说,白莲教那些人,好像前面几个朝代都是一直在造反,或者造反的路上,谁说剿灭都是假话,这太平教想来也是一般摸样,所以说镇压可以,剿灭不行,如果换一种说法当如何, 想起关键处,赶紧拿出京南堪舆图,用手一直往下摸索,京南林岳府,再往下就是一些崇山峻岭的岭西郡等,穷山恶水也不为过,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问道; “殿下,臣想问一问,这京南往南的地方,多是崇山峻岭,像岭西郡这种情况,朝廷是怎么管理的,” 毕竟一地郡守升迁调任,都是需要朝廷吏部和内阁考核的,但好像也没听过此地有人过去, 见到侯爷问的是此事,晋王周鼎满眼笑意,这些他还真的知晓,跟夫子谈论过此事,放下手中的茶碗,伸手一指地图下面,道; “侯爷,此地管理和关内其他地方不一样,这些郡,地广人稀不说,还有不少山岳族人,不服王化,虽纳入朝廷管理,设立郡县,不过只在地势好一些地方,设立城池,由朝廷管辖,剩下的地方,全都是那些山岳人当家,当年也算是签下了城下之盟,” “哦,殿下的意思,只有郡城在朝廷手里管着,其余地方,还不一定,” 不就是共治吗,说得好听,说不好听就是听调不听宣,土皇帝罢了,张瑾瑜快言快语,让晋王周鼎脸色略微有些尴尬,是这个意思,只是具体的,还有所不同, “侯爷,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不过近些年来,朝中官员都不想去那些郡任职,所以后来内阁商议为了管理方便,就同意那些山越族的族长,任职郡城官位,和汉人共治,也好把山越人从山里引出,” “什么!” (本章完) 第954章 太平教要南撤 第954章 太平教要南撤 天色已晚, 夕阳如血, 大梁城城下,依旧是厮杀过后的凄凉和寒意,朦胧间,还能从战场上听到一些凄惨的哀嚎声,让人不寒而栗,几只乌鸦,更是旁若无人从天而落,停在城下尸身上,叫了几声,更显恐怖之意。 随着双方鸣金声, 剩下的残军各自撤出战场,了无生息。 城南太平教大帐内,气氛凝重,太平教精心策划的北上突袭通州城战略,随着安阳遭遇战的惨败,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那是一场无法言语的恶梦, 未曾想,朝廷援兵竟有此战力,那关外骑兵,根本势不可挡,所以,突围至此,尚有五万余太平教精锐护军,与前护法五万精锐汇合,尚有一战之力, 慌乱歇了一日, 今日恐怕朝廷兵马南下,万不能再拖延时间, 大帐内, 气氛沉重压抑,厚重的帷幔将外界的光线,几乎完全隔绝,仅有几盏牛角灯在四周摇曳,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帐内狭小的空间,让人愈发的有些压抑, 众多护法,旗主们,或坐或站,脸色都极为沉重,有些人眼里还有惊惧,太平教起事至今,在关内何等威风,可如今,一场大败,让他们的根基都开始动摇了,没想到朝廷兵马韧性那么强,还有洛云侯那率兵冲锋的身影,让人不寒而栗, “此番北上,是本座一意孤行,以至于连累诸位,” 主位上的楚教主,首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沙哑,更多是有些自责,看向东首坐着的前太子大统领左锋,张了张嘴,最后化成一丝苦笑, “左兄,事已至此,殿下那里,还需要你去解说,此战朝廷反应迅速,调集大军毫不犹豫,并且启用关外洛云侯统兵,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而且正面对阵的,本座记得没错的话,乃是禁军右卫,那可是太上皇的心腹将领,如何会跟着南下,还混入洛云侯麾下,” 这些问题不算质问,许多人有些疑惑,拦在官道上那群官兵,死战不退,令人震撼。 左锋左臂受伤,缠着锦布绷带,上面渗出丝丝血迹,脸色苍白如纸,极为难看,奉命带兵北上,林山郡十万新军,几近全无,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更无从谈起, 如何回去向太子殿下交代,那日的遭遇战,让其心底震撼,京营那些所谓老爷兵,战阵兵甲,已经是登峰造极了,王子腾练兵不是虚的,挣扎着起身,费力一拜,道; “楚教主,事已至此,还是想好退路为上,本统领留在京南卫州的兵,几乎消失殆尽,剩下的无关紧要,影响不了大局,朝廷主力今日必会南下,说不得在就路上,先撤回林山郡城,而后,楚教主定要联系白莲教,要不然后果难料,” 左锋并未想着先跑,不说身上的伤,就算是走,也要知晓太平教还有朝廷兵马动向,卫州那边,还在收尾阶段,多争取时间为上, “多谢左统领体谅,白莲教那边,本座已经派人去了密信,想来白莲教不会坐视不管,怀州还有她们五万兵马,可以的话,暂且一用,三日可到。” “那就好。” 左锋在身后副将搀扶下,艰难坐了下来, 而后, 帐内复又沉闷下去,只让人麻木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 “楚教主,此战也不能全怪您,敌军早有准备,狡诈至极,我们算是中了他们的埋伏,有心算无心,焉能不败,可弟兄们杀得英勇啊,” 前护法卫思元涨红着脸喊了一声,这一仗,他的老营人马几乎全部折了进去, “是啊,教主,您尽力了,咱们弟兄们杀不过,认了,又不是只打这一回,林山郡已经修复城墙城防,大不了再杀一次,让朝廷知道什么叫守城。” 开口的是五行旗主唐正,此番突围,就是他带兵第一个冲锋的,撕开拦路伏兵一个口子, 由着二人的话语,帐内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没有刚刚的窒息感,主位上,楚以岳深邃的眼眸看向背面,呢喃一句, “现在这个时辰,想必,他们也该来了,” 眼神一凝,摇摇头,目光扫过众人,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咱们先输一场,损失惨重,就算给予朝廷兵马重大杀伤,败了就是败了,为今之计,先退一步,大梁城下不可久留,留下阻拦兵马,咱们立即后撤郡城。” 这一说走,不少人赞同,但是左护法左凌还有右护法杜少庆,二人面色不善,这一走,前面死的人,不是白死了,还有陈州城又送来奴军约有十万之数,虽说都是流民,但杀一杀朝廷兵甲的锐气还是有的,另外,大梁城已经摇摇欲坠,再有几日,破城在即, “教主,您说的对,咱们损失那么多,朝廷损失未必不小,林山郡支援的三万护军,押送陈州送来的十万奴军,今日已到,并且你吩咐的,在大梁城左右大营底下,埋上引火硫磺火油之物,已经布置完成,要属下说,就在大梁城下,与朝廷在做过一场,” 右护法杜少庆满脸阴郁狠辣,打都没打,他费尽心力,从后方调集大军已经到了城下,十万奴军,加上他手里的五万精锐,还有楚教主带出来的五万护军,怎么说也有一战之力,不信朝廷还有那么多实力, “是啊,楚教主,昨日一战,我等奋力搏杀,朝廷不过是获得惨胜,算下时辰,如果今日朝廷兵马到了此地,说明他们也没有休整,我等以逸待劳,埋伏他们,未必不能胜之,还请楚教主思量。” 左护法如何能言退,北上的决断,也有他的责任,周秀一万人马,如今没了声息,还不知是否已经遭遇不测,近在咫尺的大梁城,却像无法逾越的大山,任凭惊涛骇浪,依然屹立在那,王子腾死战不退,如之奈何, 二人坚定的话语,又让帐内众将一阵摇摆不定,好像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埋伏成功,或许反败为胜也说不定, “啊哈哈,休整?两位护法说的轻松,” 前护法卫思元冷笑一声,立刻反驳道; “诸位,如若大梁城已经被我等拿下,依靠此城为掎角之势,此番决战尚有可行,但如今,此城还在王子腾手里,就算他一败再败,主力尽失,但是吕家世代经营此处,他手里没兵谁能信, 另外,我教新败,士气不足,粮草不济,说得好听有十万奴军,可精锐满打满算不足十万人,兵甲还都在林山郡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一但被围,恐难再逃出去。” 这番话,毫不留情的说出来,让众人为之警醒,前护法说的极对,他们现在手里的兵,兵甲早就丢在战场了,没了兵甲之利,如何厮杀, “嗯,说得好,那依你之见,如何?” 楚以岳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在之前就有过交代, “回楚教主,还有教中众位兄弟,我等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先回郡城,然后再继续留下一部人马坚守城池,主力继续南撤,留下足够缓冲时间,再和朝廷兵马周旋,如若困守一地,想想当年白莲教怎么走进死路的,” 当年白莲教是怎么败亡的,在场的诸位谁不知晓,围在郡城里面困死了。 “护法,真要走,谈何容易,大量的辎重,兵甲,还有伤员,最多撤回郡城,短时间转进,怕是来不及,” 催旗主苦笑一声,许多事不是一张嘴就容易做到的,卫思元脸色阴狠,道; “那就全送进郡城,留下守城,我等一撤,在郡城完成补给,连夜南下,只留下一名将领,统战郡城全部兵马,能守多久就多久,而且并无援军,除非白莲教主力西进,” 卫思元忽然看到危局,朝廷出兵路线,还有战法,和当年如出一辙,只不过是由白莲教换成他们太平教了, 众人听到卫护法之言,陷入沉思,此计划太过惊骇,如何那么急,只有一边默不作声的左锋满眼赞赏,未曾想太平教人才济济, “楚教主,诸位好汉,卫护法所言句句在理,时间不等人,朝廷一旦决定出兵,绝不会只有这些人,虽不知具体人数,洛云侯和晋王,此番兵马约有三十余万人,林山郡和陈州相连,留下意义不大,倒是卫州之地,连接南北东西要冲,殿下还在那留下不少粮草,本统领做主,全部送予楚教主,如何?” 有了左锋一番话,后撤已成定局,只是谁留下守城,那必然是九死一生, “好,既然楚教主已经想好了退路,那本护法就留下守城,前来支援的五万教中护军还有这十万奴军,全部给留下,如何。”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左凌站起身,冷冷看向主位上的楚教主,众人有些愕然,左凌身份谁人不知,乃是教主妻弟,如何能让他留下,杜少庆赶紧劝道; “左护法严重了,换个人留下就成,你如何能留下,快快坐下,勿要开玩笑,” 找了台阶,劝慰着, “楚教主,我左凌为教中大业谋划多年,如今狼狈而逃,如何对得起教主栽培,此番郡城兵甲粮草充沛,只要兵够多,我就能拖住他们,如何,”说的有些决然,让楚以岳脸色极为难看,左右为难之际,想开口劝一劝,哪知左统领笑了笑,又开了口,赞道; “哈哈,好汉,果真是好汉,楚教主,就算城破也无妨,郡城布政使衙门后山,有个密道,里面存了不少兵甲粮草还有出城的甬道,出口就在西面安阳山脉的山坳里,打不过还是能逃出来的,” “哦,竟有此事,本座所知,郡城西面的山坳,可不近啊,” 楚以岳眼里有些惊骇,何止是不近,当有段距离啊, “啊哈哈,是不近,楚教主,要是挖了十年之久,这些还算是近的,左护法,你我皆姓左,难得如此,这是密道地图,你留下。” 左锋拿出密道图纸递了过去,左凌眼神里有了生气,抱拳接了过来,打开一观,果真是鬼斧天工,竟然挖出如此隐蔽之处,可见那位殿下所谋甚大,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一人, 正在这时候,帐外传令兵喊道; “报。教主,斥候来报,朝廷兵马已经南下,距离还有二十里路程,” “什么,来的那么快,诸位,立刻回去带兵,撤,左护法,本座一千骑兵全部留给你,留个后手,看时机,” 楚以岳是真的不想左凌留下,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就算有密道,也不能确保安稳,但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时间不够了! “楚教主放心,属下不会莽撞,没有郡城拖延,朝廷的兵马拦不住!” “好,诸位,快走” 荣国府, 闲置的一天又过去了, 傍晚时分, 荣国府掌灯上亮,还在前院修建的地方,张灯结彩,以求图个喜庆, 荣庆堂内 贾母眼神闪烁,早早便着人将一应事务安排停当,摆上一桌宴席,只等众人前来用饭, 思来想去, 人来的也快,先是尤夫人缓步入内,一身深紫色缎面锦绣的轻纱罗裙,迈着细碎的步子小心走进堂内,没了宁国府还有珍家父子劳累,休息一段时日,心情好了许多,竟然容光焕发,眉宇间的郁气也散了许多, 一进门, 便向贾母请安,道; “老祖宗,今个什么大喜事出了,瞧您今个儿精神头,可比那年轻人还足呢!” 人刚到,奉承话就传了过来,贾母听见,忙招手让她坐下,笑道; “你啊,就知道哄我老婆子开心,什么事,等人都来齐再说。” 看着尤夫人气色好了许多,贾母心中自然是开心,宁国府那边,可还指望着她肚子里金疙瘩呢,想来也是因为这个,人看着精神了许多, “瞧老祖宗说的,本就是如此,怎么叫哄人呢,” 尤夫人面容和善,委身坐下,身后的银蝶儿仿佛也知晓什么,伸手前去搀扶,样子是做足了,只留下贾母一双眼,满含笑意, 还想再说什么, 却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大奶奶李纨,在一众婆子丫鬟簇拥下,也走了进来,李纨素来端庄稳重,一身素色宽袍,只有袖口领口处绣了云纹,还有淡雅的梅,头上依旧是一根木簪子,如兰的气质,让人目不暇接,势以养成,威严自重。 “老太太安好,孙媳妇来迟了,” 贾母心中多是感慨,也就是她们母子俩熬出头了,兰哥儿高中,算是有福气的, “说什么见外的话,都先坐下,她们也快来了,” 李纨点点头,手不自觉扶着腹部袍服,身后的王嬷嬷还有素云等人,更是小心护着,李纨这才落了座,只是这般细节,贾母并未留意,皆因是外头,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只见王熙凤穿着大红色锦缎长袍,上面绣着五彩朱鸟,头戴金丝八宝簪珠,插着一只羊脂玉的簪子,顶着一双丹凤眼,风风火火领着三春丫头入了门,一进门就未安生,乐呵的嗓音传来, “哎呀,尤嫂子和大嫂子今个怎的来的那么早,难不成是闻到香味了,想着在咱们姐妹来之前,先尝几口,试试柳嫂子的手艺不成。” 一瞬间, 堂内的气氛就热闹起来,身后三春丫头也一同进来,迎春还是那个安稳懦弱的性子,一身粉色衣衫,站在那默不出声,更显娇弱,探春则不同,目光如炬,宝蓝色衣衫穿在身上,愈发显得的精明,惜春精灵古怪,学着黛玉样子吗,一身青色禅衣都穿在身上,不知何意, “你这泼皮破落户,就属你话多,先进来坐着,” “哎,话多也不成,将就坐着吧,我来陪大嫂子,” 也不让别人安排,径直坐到李纨身边,还故意碰触一下大嫂子肩膀,似有话说,让李纨回头望了一眼, 紧接着, 就是宝玉和史湘云二人,竟然一前一后跟了进来,让众人瞧得有些莫名之色,但是贾母可不管这些, “我的儿,你可算来了,来坐这边,” 贾母一见到宝玉,万般的话语说不出,只拉着宝玉坐在了身前,史湘云则是陪坐在一侧,还未多说什么,只看着周围的人, 外头安排人的鸳鸯,悄悄走了进来, “老太太,姨太太那边的小姐,还有林姑娘,说是去了庄子上核查账册,现在还没回来,所以来不了了,” “这么晚了核查账目,查哪里的?” 贾母闻言一愣,倒也没听说过这些事,府上还需要她们来查账册吗,眼神不自觉撇了一眼凤丫头,只见王熙凤像是没事人一般,还在那喝着茶水,这倒是奇怪了, “回老太太话,林姑娘院里的丫鬟说,是去侯府那边庄子查账的,具体什么,奴婢没问,” 鸳鸯并未多言,牵扯侯府的事,她自然是捡着话说,云海钱庄的事,谁也不知晓, “哦,既然是侯府的事,也就是她们自个的事,有些东西,是该学学了,” 贾母眼神一动,看样子,这两个丫头算是明白过来了,又看向身边的宝玉,忽然觉得,湘云这丫头,到也挺好,但比之孟家那位,还是欠缺许多,毕竟史家大不如以前,史家后辈也没有一个顶用的,军中一系的人马,也被稀释的差不多了,没有官职傍身,终是中看不中用。 孟家丫头,虽说不是勋贵嫡女,但也是大家闺秀,其父是文官新贵,对宝玉真的是一个助力,瞬间,宝玉的亲事,又在脑中想了许多,是不能再拖了, “凤丫头,红楼那边的媒人,你去说了没?” (本章完) 第955章 贾母要修坞堡 第955章 贾母要修坞堡 “大太太,二太太到。” 又是一声吆喝, 荣庆堂内, 大太太邢夫人,和二太太王夫人,各自领着身边的丫鬟走了进来,也不知怎么,这些日子,二人也不似以往,少说了许多话,二太太面容端庄,神色带着威严,穿的是淡黄色的袍服,雍容华贵,而邢夫人也不差,一水深绿色罗裙,头上还插着一个碧绿色的玉簪,别提多精神了,行了礼之后, 贾母就让二人坐在身边, 还是把眼神落在凤丫头身上,刚刚所问的事,并不是心血来潮,恩科过后,孟家那边就没有人过来传话,自己这边还不知如何说的,成与不成,倒也需要商量一番, 此时的王熙凤,听罢后把茶碗放下,心中有些忐忑,这些日子一忙,还真的把此事给忘记了,红楼那边的媒人,也没有去请,更别说那个余掌柜了,眼见着老太太又问起此事,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李纨瞧得明白,悄悄瞪了一眼凤丫头,这么大的事竟然给忘了,出言解围; “老太太宽心,此事凤丫头记着呢,前些日子还说过,红楼那边人太多,等着几日亲自过去请那位余掌柜,另外就是,恩科过后,那些赶考士子并未离去,孟家之主作为主官之一,还需要监考会试,这个档口商议此事,有些不妥,总归是给孟家丫头考虑考虑才是,尤其是天家给了恩惠,总归要小心一些。” 说的委婉,高门大户虽说也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其中的利益瓜葛,还有众口铄金,都要思量一番,贾家荣国府成了皇亲国戚,这些,如何不考虑, 贾母也恍然大悟,说的也对,大丫头投前封了贵妃,贾家门槛自然抬高,孟家丫头要是急着上前进门,说不得旁人闲言碎语,说是攀附权贵,文官的嘴杀人不见血,清贵一些为好, “珠家媳妇说得对,文官清贵,许多事不由人,但也不能这样拖着,老二家的,孟家女儿的事,你可有意见。” 老太太是有想法,但还需要老二家的同意, 二太太王夫人坐在那,手里的念珠一直转个不停,听到贾母问话,也不得不停下,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宝玉生来富贵,那孟家之女一看就是精明之人,兼之官宦世家,定然知晓礼节等, 就算她读书识字,也不过是小道儿,元春又封了妃,这样选择就多了许多,她是比较看重门第的,有心想不同意,但见老太太那睿智的眼神,又不敢忤逆, “老太太,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孟家也不知什么意思,万一人家不同意,这亲事又不一定分要定下,” 话语里有着推脱含义,邢夫人倒是不感到意外,二太太心高气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给宝玉找个更好的,那也理所当然,但二房找了好媳妇,然则大房还有贾棕一人,怎么说也是嫡脉,名义上还是母子二人,婚事也可以说一说,只是贾棕年岁尚小,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不定下,那什么时候定下,要是同意,民间习俗还是男家提亲,哪有让自家女儿出头的,要是不定下,那就留下话明说,何必浪费两家情谊,孟家那丫头,我倒是觉得老太太眼光好,那丫头生的大气,身子骨硬气,是个好生养的,要不是棕儿小,这门亲事,我倒想和二太太争一争呢。” 邢夫人笑了笑,眯着眼看着二太太,话赶话,就脱口而出,让一桌子人有些诧异,眼神莫名看了过来,邢夫人这段时间,变化极大,就连老太太眼神里也含着惊喜,还真是转了性呢, “你看看,就连老大家的,都开始闹玩笑话了,贾棕年岁才多大,要是有出息,老婆子做主,也给说上一个好姑娘,不过啊,现在紧着宝玉,等宝玉大喜之后,又是轮着兰哥儿,” 贾母呵呵一笑,一桌人都是笑而不语,尤其是二太太眼神里也有些思索之意,其次就是探春,脸色有些不自然,按理宝玉说亲之后,不应该是贾环吗,怎会轮到兰哥儿,想到赵姨娘不受待见, 眼神一暗, 贾环那个性子要是收敛一些,多读些书,过两年参加乡试,有个秀才功名,她也好在老太太,太太眼前开口要个安生,但一想到贾环从小性格古怪,赵姨娘更是刻薄,这些,还真是无法解决。 只有李纨还有王熙凤,尤夫人三人,各自沉默不语,兰哥儿可是大嫂子心事,年岁那么小不说,里外亲事,合着也不需要贾母插手,王熙凤眼神有些好笑,不说侯府那边如何管,就是大嫂子李家还有一些亲戚故旧,这些人脉要是经营好了,那都是国公府没有的,毕竟李翰林可有不少同窗, 之所以知道这些,就是因为她经常会去商会盘账,在那边清点货物,来回的路上,偶尔去姚记商号买一些糕点,就会瞧见南头的一处大院子,也就是大嫂子的老宅李家, 不像以往那般破旧不堪,如今修的宜家宜室,还有不少人上门拜会,拿着拜帖去的,而且还不是那些穷亲戚,看来大嫂子去了宁国府之后,变化极大, “是啊,老太太,都怪我这段时间太忙,可把这件事忘了,不过那孟家丫头有主见,就算是请了红楼余掌柜亲自去,许些事,还要老太太和二太太拿主意,毕竟孟家那位和冯家交好,我听说冯家那位女儿,在洛云侯作保之下,和着于恩科案首接了亲。” 这话就是提醒,此事得来的巧,王熙凤上一回,偶然听大嫂子说起的,看来贾兰是入了侯爷眼了, 李纨转头看了一眼凤丫头,还真是嘴巧,倒也没有多话, “你说的冯家,是不是珍哥嘴里那个冯家之女,大理寺卿冯永文,也怪珍哥儿糊涂,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的人,岂能得罪,” 叹息一口气,贾珍落得如此下场,与这些不无关系,这样一说,二太太眼神里也没了刚刚抗拒,想到王家那边,哥哥王子腾兵败,现在还不知如何,生死难料是怕,活着回京也是怕, 这些事,想了想,回道; “宝玉的事,但凭老太太做主,孟家丫头尚好,如若是愿意的话,就按照礼数来吧,” 话一同意,贾母脸色就好看了许多,转头对着凤丫头嘱咐道; “听见没有,就这几日,你把事催一催,孟家那边合着不会落了咱们的面子的,” 老太太底气十足,既然已经议亲,有着宫里娘娘的恩宠,孟家不会如此不智,再说了,此事是孟家先登门说亲的, 一桌子人欢声笑语,随即动了筷子,只有宝玉一脸不喜,什么亲不亲的,还没有诸多姐妹在此欢快, 却不曾这般想法一出, 心底竟然想起了水月庵的智能和智善,那一日,白日双飞何其美妙,能和她们比的,院里也只有袭人和麝月二人,一想到此,身子就感觉有些不利落,脸色微红,赶紧低头吃饭,只是这一幕,被其余人寻见了,都美目大喜,看样子宝玉是同意了, 尤其是二太太和贾母,心中仿佛一个大石头落地,只要宝玉同意,什么都好说, 王熙凤见老太太高兴,招呼众人动筷子,一桌子饭菜,可见的珍馐,就在众人欢声笑语中结束, 用完膳, 贾母就让门外的婆子,把三春丫头还有宝玉等人,先送回院子,却不曾提出让其余人离开,显然还有事相商,李纨并着尤夫人,在内堂暖阁西首的位子坐下,鸳鸯领着丫鬟,又给众人上了茶点,自己依旧伺候在贾母身边, 待众人落了座之后, 贾母这才脸色凝重的叙了话, “今个找你们来,是有事要商议的,今早上,南头宁国府庄子上来人了,说是太平教的贼军,突入安湖附近,屠了锦乡侯府的庄子,一把火烧了干净, 现在京城勋贵和世家各府上,都在商议对策,许多人准备开始购买石料和木材,准备修建坞堡,找你们来,就是问一问,贾家两府应该如何?”这话也是由头,贾母本不想说此事,毕竟修建一个真正的坞堡,那不是几万两银子就能建起来的,还有,一个庄子要是修建一个坞堡,太浪费了不是, 暖阁内众人还有些不信,什么时候太平教的人能在京城外面逞凶了,兵马司,京营,皇城司那么多兵,吃了熊心豹子胆。 但见老太太样子不像是说谎,心里也有些慌乱,锦乡侯府的庄子被屠,怎会如此,邢夫人坐在那闭口不言,毕竟庄子好与坏与她没有关系,只把眼神悄悄盯着二太太,毕竟荣国府上仅剩的一个庄子就在二房手中,另一个就是族里的公产,挂在宁国府的头上,难不成老太太想对宁国府庄子动手了, 别说她这么想,就连尤夫人和李纨心中都一沉,既然一个庄子建着浪费,那两个庄子合在一起,不就不浪费了, 但此后, 庄子是谁管着的,那就说不定了,前朝的坞堡都是宗族势力管着,现在贾家早就分了家,如何再合拢一处,庄子可是一府安家立户之根本, 就连二太太都有些不情愿,和宁国府庄子合并,牵扯贾家族中那些老少爷们,许些账册如何做,那些人虽不至于查账,但贾家族中的好处,岂是那么好拿的,万一大房插手,这庄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所以,各有心思,场面一下就冷了场,贾母心中微微一叹,果真是分家如分道,合不在一起的, 最后把眼神落在凤丫头身上,点下头, “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换个说法,凤丫头,你来说说,” 王熙凤起身走到贾母身边,微微一笑道; “看您说的,老太太这不也是担心那些奴才吗,锦乡侯的那处庄子,可是一个大庄子,男女老少,少说也有几百人,一眨眼全没了, 要不是有个小河拦着,宁国府那边怕是危险了,俞管事来的时候,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所以修个小一点的坞堡,把两个庄子的人合在一起,从中间分一段路,西边是荣国府的人,东边就是宁国府的人,除了护庄的庄丁,还是各管各的。” 这也是早之前和老太太商议好的,合在一起好管理,又在内部分开,既能保证安全,又能分则管账, 当然, 庄丁护卫的月例,还是两家均分,眼看着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纨也担心庄子安全,要是真的出了差错,整个贾家主家怕是过不安生,那庄子上的庄户,族里可有不少人在里面过活呢, “既如此,那就按照老太太说的,建个小一些的坞堡,不知这些费如何算,” 不只李纨有疑问,就连大太太邢夫人还有二太太王夫人,都抬起头,尤其是邢夫人警惕性大起,修个园子,本就没大房什么事,可到最后,商议完,他们大房可是出过银子的,现在又想要修建那个坞堡庄子,合着更没大房什么事,那是东府族里面和西府二房的事,在想让他们出银子,想都别想,眼神一冷,就把头看向二太太那边, 只见二太太神色犹豫,顾虑许多,话虽如此,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些族老要是闹腾起来,还真不好对付, 至于大房那边和宁国府那边,她到是不怕,有老太太在,早就定好了,庄子上也是她的人在管,可见到老太太那个样子,怕是不建不行,这银子想来不少, “老太太既然提了,哪有不同意的意思,修建坞堡我倒是知道一些,这怎么修,该如何说?” 坞堡有大有小,并且城防样式也不一样,想在王家的时候,也听说过坞堡一事,王家也曾想修过,但是后来觉得费太大,江南又鲜少有匪徒作案,所以坞堡最后也没修成, “好好,都这么想,那也是为了贾家造福,都是一族之人,主家怎能不问,府上修建园子的银钱,还多出二十万两银子,昨个找了宋大匠问了此事, 人家也开了口,说坞堡有大有小,大的费银钱没有边,但是小的坞堡不过是十万两银钱,正好两个庄子合在一起,小的也用不完,所以使了老脸,让宋大匠给画了图纸,好在老二去了内务府一趟,早早买回木料和石材,省了大笔的银子。” 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想着去内务府上供买些木料和石材,特意多银子多买一些,拉回府上之后,才知道用不了那么多, 正在惆怅的时候,谁知出了这档子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加上两府拆建的下来的那些料子,大致是将就够用, 听到老太太这番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内里还有这些事,那为何不趁着价高的时候卖出去,毕竟太平教逆贼出现在京城附近,朝廷应该不会不管吧, 王熙凤有些不解,京城地界,朝廷眼线众多,若连这些逆贼都压不住,京城必然风言风语,那时候可就乱了, “既然老太太决定了,那就按老太太说的,修个小的坞堡也不是不可以,既能省了银子,又能给庄子里的人有个安稳的去处,贾家族里上下,定当对老太太感恩戴德,” 李纨瞧见此事木已成舟,已成定局,也只能好话陪着,公账上的银子,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着,既然不好动,还不如送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着, 宁国府的费,一切从简,院里那些伺候的奴才和丫鬟,全部挂在学堂名录上,这样一来,连府上开支的月例都省了, 只是庄子上,侯爷可留给自己一个荣国府卖掉的庄子,好在庄子靠近京营边上,应该无大碍,要是贼军出现在安湖大营周边,别说坞堡,就算是城池修了也不管用,这样一想,心中轻松了许多,不过还是让素云去募集一些庄丁,多少是个安慰, 一屋子人,各自有着心事,患得患失不说,一向心平气和的尤夫人,都有些悲凉之意,都是亲近之人,各自算计那么多,又能落下多少在身上,看似是修建坞堡,未必没有侵吞宁国府最后的家业嫌疑,想之前,宁国府何等家业,比之荣国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 好似也只有关外那处庄子记挂在名下,聊胜于无吧,一年下来总归有几千两银子入账,够过年应付的,忽然又想到侯爷,庄子在关外,能否照拂一番,想当初,没有女真人袭扰的时候,仅仅这一处庄子,一年少说也能送回来五万两纹银,还不算上庄子产出,要是能再多一些,有个万两银子产出,也能解决宁国府上许多事,这些话只能等到侯爷回来再行商议,一想到那一日的欢好,身子顿时酥软许多,脸色羞红,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既然都商量好了,那就按照老太太的意思办,该怎么就怎么,一切听老太太的。” 众人一见是尤夫人都开了口,哪还有其他的意见,纷纷点头,贾母脸色这才舒缓了许多,瞧着众人面有疲惫之色,自己也有些困顿,便不再留下众人, “好,此事还需要凤丫头分神过问一番,其余的,等事后再说,老婆子也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老太太。” 众人又是行了礼数,而后相互看一眼,并未多话,各自先后离去,邢夫人走的最快,既然不出银子,也与她无关,留下还碍眼,不如一走了之,剩下的,李纨和尤夫人随后,最后才是二太太和王熙凤, “凤丫头,慢些走!” (本章完) 第956章 骑兵小输一招 第956章 骑兵小输一招 “呜呜!呜呜!呜呜!” 京南大梁城外,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随之过后,就是地面传来“轰隆隆”震动的声响,定北将军胡守成,率领四万精锐骑兵,已经到了大梁城北不足五里之地,斥候校尉来报, “报,将军,大梁城外设有左右两座大营,已经被太平教逆贼攻陷,里面有不少兵马,而南边的不远处还有一处营寨,隐约有旗帜可见,但不知逆贼人数,” “好,再探。” “是,将军!” 斥候校尉身上沾了血迹,风尘仆仆再次离去,可见这番侦查也是历经血战,太平教那些人,不好对付啊, 胡守成骑在马上,脸色阴沉,本以为这次做先锋,还能先一步汇合城内守军,突袭太平教残军败将,可听闻此番汇报,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难不成太平教剩下主力就在此处,还想和朝廷再做过一场,至于说城池两旁的大寨,也有些匪夷所思,可见太平教的人何等猖狂。 “命令各营骑兵,直奔大梁城北门绕行,先行突进左营寨试探一番,” “是,将军,” 传令兵立刻打马前行,告知领军营将,准备转向, 胡守成定了定神,望着前头不远处城池,烽烟四起,隐约还传来血腥之气,好在城上朝廷旗帜还在,看样子是守住了, 太平教贼军终归是功亏一篑,如何率军袭杀他们,胡守成一时间还没想好,打又不敢深入,不打又不甘心,只能寻一个营寨试探一番,才好再做打算, 至于硬打,胡守成想都没想,毕竟手里只有四万骑兵,侯爷千叮万嘱,骑兵留有大用,岂敢损失太大, 思索的时候,骑兵大部已经到了北城门,只见城上守军兴奋的挥舞大旗,河西守将董大望愣愣站在城墙上,望着北面滚滚而来的朝廷援军,一时间眼角湿润,大声喊道; “快,快去给节帅报喜,朝廷援兵到了,援兵到了,前头骑兵四万余,是京营的兵,快去。” “是,将军。” 就连传令兵都激动的不能言语,可谓是苦尽甘来,自从大梁城被围之后,左右两处营寨先后接连失守,城内残兵士气大减,损失惨重的河西河东两位将军,率领残部兵马镇守北城门,南城门则是何用和胡乐两位将军,西城则是贾琏和王仁所部驻守西城门,东城门则是吕节度使亲率大军坐镇,如此十天已过,兵甲几乎用绝, 没曾想, 朝廷援军,竟然从北而来,怎能不喜极而泣,近乎瞬间,城下骑兵仅仅是照了一面,立刻往西而去, 这动静也把城上的贾琏惊醒,赶紧起身走到城墙垛口边,伸头往下望去,却见城下烟尘滚滚,似有大队骑兵奔驰,是何人兵马来袭,突然,脑中一个机灵,朝廷,是朝廷援兵,立刻大喝一声, “大哥,大哥,朝廷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几近失声的呐喊,就连身后不远处,靠着墙垛眯一会的王仁,仿佛变了一个人,立刻跳起身,跑了过来,眼神兴奋的看着城下大队骑兵,已经攻入西侧营寨,摧枯拉朽一般攻了进去,大营内还残存不少太平教贼军,简直不堪一击, “好,好,果然是朝廷援兵,不知是何人,带领这些骑兵,应该是京营里的,” 说话间,眼神死死盯着下面营寨,不曾离开视线半步,先头骑兵已经破寨而入,杀得太平教贼兵丢盔卸甲,直奔着攻进中央营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白天那些奴军那么多人,如今营寨里面虽有过万贼军,但显然是太少了, “链弟,不对劲啊,傍晚鸣金的时候,贼军撤回大营内,我看到有不少贼兵回营,如今看来,这人数上不对劲,贼兵都去了哪里,难不成今日所剩的贼军,只有拼杀出来的那么多,这样说来,你我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是真的。” 贾琏也有些狐疑,伸头看向城外的营寨,每一处营帐都是虚的,并无兵员出来,可见贼军兵力枯竭,已成溃败之势,但是不是败得太快一些,毕竟南城门那边撤退的贼军大部,漫山遍野不曾减分毫, “大哥,想来贼军会不会先撤了,” “撤,怎么可能,南城门今日可死了不少府军弟兄们,并且贼军好似得到了增援,集中兵力想突破南城门,何将军,胡将军,还有孟玉兄,都带着城内仅剩精锐过去增援,要是撤走,怎会如此卖命攻城,说不通啊。” 王仁也有些不明所以,望着城下今日那些贼军尸体,这些可做不了假,那不远处的大营内,又是什么情况,眼见着朝廷骑兵已经攻了进去,立刻下令, “快,快,命士兵清理城门石块,集结人马待命,快,” 随着王仁一声令下,城墙上士兵纷纷涌下城头,开始把填埋在城门后的石块,木桩等物清理干净,并且让京营原来骑营的士兵,集结完毕,牵来战马准备着, 贾琏不明所以,问道; “大哥,没有节帅命令,如何能率军出城,就算是接应,也需要有人持手令而来,” “你说的没错,但为兄总觉得有些蹊跷啊,有备无患。” 王仁暂且没有下城楼,具体如何还要再等等看,就这一会的功夫,忽然闻到空气中少许有些烟味,犹自奇怪的时候,四下望望,忽然看向西侧大营内,瞳孔一缩,失声道; “坏了,链弟,朝廷援兵怕是中埋伏了,” 话语未落,只见西侧大营内,贼军无力阻拦,许多太平教奴军神色慌张,四下来回奔走,以求活命,只有那些教中护军精锐,举着火把,并不曾离开营帐,绝境至此,许多教众心存死志,眼见朝廷兵马到了位置,立刻举火自焚,帐篷下的干草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遇火则燃,遇风而涨, 忽然卷起熊熊烈火烧了起来,顺着风势,席卷大营四方,后面的营门口,已经有半数骑兵攻了进去,剩下半数之人,则是立刻拉住缰绳转向回撤, 火势凶猛,避之不及, 定北将军胡守成,望着辕门前的大火,还有已经冲进去的大批骑兵,脸色惨白,狠狠骂道; “狗娘养的,给老子下了埋伏,娘的,” 火光之中,后入的骑兵,被火舌追上,飞扑在地,转瞬间就没了声息,只有最前头的骑兵,眼见着身后大火席卷而来,拼命的打马飞奔,望着南营口冲了过来,好在马总比人跑得快,太平教留守的贼军,几乎是全军覆没,朝廷先锋骑兵,最前头已经有人冲出南营口,躲过一劫,更多的是在大营内迷失方向,生死不知, 但西侧大营的火势,已经烧透天际,映着整个夜色如白昼一般,南撤的太平教主力,已经入了京南林山郡的地界,楚教主骑在马上,回头北望,看着红色的天空,幽幽一叹, “哎” 随后,继续骑马南撤, 只有北方还在姗姗来迟的朝廷大军,依然在官道上, “报,殿下,侯爷,前军来报,定北将军追击攻破贼军西侧大营时候,中了贼军埋伏,用了火攻计策,不少人陷在营帐内,” “什么?” 张瑾瑜面色一冷,暗道胡守成怎么做事如此莽撞,骑兵去攻打营寨,怎么想的,火攻之策,好家伙,太平教的军师有高人啊, 放下手中零嘴吃食,随便往身上抹了一把,掀开车帘走了出去,站在马车前段,遥望南面城池, 果真是如火烧云一般的天际,在夜幕中显得极为刺眼,心中憋闷,稳胜的局面,竟然还着了道,现在缺的就是骑兵,也不知胡守成这一下,还能剩多少,再看东侧,好在并无同样的局面, “传领,让那个定西将军率一万兵马护送殿下中军,再让段宏准备好兵甲,随本侯攻打东营寨,” “是,侯爷,” 张瑾瑜看着火光越烧越亮,如何还能坐的住,自然要率军查看,西营寨被贼军所占,那东侧营寨,想来也是一般,所以,宁边牵过马来之后,张瑾瑜脚下一蹬,飞身上了战马,一拉缰绳喊道; “弟兄们,跟上,带齐弓箭火折子,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烧一把,” “是,侯爷,驾。” 很快,提升马速,近乎一万多关外精骑,气势恢宏的脱离大军,快速向南逼近, 而后到的东安将军杨仕雄,已经率领五万先锋军到了北城门下, “传令,大军就此等候,全军不得去支援。”杨仕雄早就已经看到西侧大营烧起来的熊熊烈火,还有大营外面不到两万骑兵队伍,心里顿感不妙,胡兄这是把骑兵半数陷进去了,但看贼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子, “将军,这,我们该怎么办?” 身后的副将,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试探,怎会损失那么多骑兵,要是侯爷知晓,还不知会如何处置, “慌什么呢,骑兵速度快,说不定能冲出去,西侧大营有埋伏,那东侧大营,应该也是同样如此,传令,立刻转向,包围东侧大营,但不得攻入其中,” 杨仕雄微微一叹,皱着眉喊道,营寨可不小,兵少了并不好攻下来,兵多了,万一贼军再用了火计,又当如何,只能先下令封锁营寨,以图后续, “是,将军,” 副将并未犹豫,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即刻率领先锋军转向东进,包围了东侧大营,可惜贼军冥顽不灵,引拒马长矛,在大营辕门处阻敌,不少太平教的人,已经在营寨内列阵,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将军,看样子贼军早有准备,人数竟然还不少,打还是不打?” 副将已经查看贼营,竟然还有万余大军,只要杀进去,顷刻间就能围剿贼兵,毕竟将军所带的兵乃是对方五倍之多。 “不着急,你仔细看看,内里的营寨帐篷之下,堆积了许多干草,想来是仓促布置的,只怪胡将军骑兵速度太快了,失了警惕之心,既然他们想故技重施,怎可如他们的意愿,” 杨仕雄虽然拼杀勇猛,但也不傻,贼军早有准备,既然已经围死此地,何必急于一时,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地面一片震动,如滚滚闷雷一般,由远及近, 众将校以为是胡将军率兵前来,谁曾想,骑兵到了身后,却是侯爷的声音, “杨将军,贼军可是布置了陷阱?” 杨仕雄回过头,见是侯爷已经到了身边,身后跟着一万精锐铁骑,个个身强马壮,胯下的战马皆是塞外良驹,膘肥体壮,四蹄生风,一身重甲,腰上别着战刀,身后更有弓弩箭壶背在身后,只有那一双双冷峻的眼眸,闪着寒光, 赶紧上前几步,抱拳道, “回侯爷,营内贼军早有准备,兵甲齐全不说,那些帐篷下面,好似有干草引火之物,末将看到西侧营寨惨状,正踌躇不前,” 听见杨仕雄所言,张瑾瑜骑在马上,目光如炬,借着贼军营寨篝火的光亮扫视一圈,前部营寨,不光修建箭楼,周围营寨竟然挖了壕沟,只有营门口有一条简易的道路,贼军旌旗招展,看样子还留下不少人,难不成那位楚教主还没走, 想想也不可能, 虽说拦在营寨门口的贼军兵甲齐全,但是后面那些人马,并未着甲,想来就是太平教让人闻风丧胆的奴军了,至于那些引火之物,不看也能猜到,西侧的营寨已经快烧成白地了, “杨将军做得不错,谨慎为好,那些地方不光有引火之物,想来火油硫磺更多,确实不能鲁莽攻进去,” “侯爷,末将惭愧,是不是先派一军攻进去再做计较,” 杨仕雄脸色微红,刚刚是自己太过小心了,看到西侧胡将军所部损失,失了一些心神所致,只要攻下营门口,进退自如,也就不怕贼军引火烧营。 “哈哈,是个好办法,不过今日,就不能给你杨将军机会了,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大火,本侯就给他们多放一些,段宏,去吧。” “是,侯爷。” 张瑾瑜嘴角透出丝丝冷笑,眼神闪过冷冽寒光,困兽之斗, 身后的段宏答应着,领命而去,随即大批营将私下传令, “所有人,点燃火箭,目标前方营寨,百五十步,准备。” 随即, 震撼的一幕映在夜色里,只见万余骑兵,迅速行动起来,纷纷从背上取下强弩,将箭头在特制的火油中蘸过,这些羽箭的箭头,已经被一层锦布牢牢包裹住,顺着周围校尉手上的火把,引燃手上箭矢一头, 顷刻间, 像是黑暗中出现的点点星辰一般,亮光闪现,随即引弓搭箭,对准前方营寨,段宏回头一望,脸色一狠,大声喝道; “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一万余支火箭,如同万道流星一般,划过长空,带着熊熊的火焰,向着贼军的营寨呼啸而去,火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拖着长长尾焰,直奔着营寨内的帐篷,箭楼射去。 几乎是一个呼吸时间,火雨落下,瞬间,贼军营寨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那些贼军事先准备好的引火之物,几乎是瞬间被点燃,帐篷,营寨的木栏,箭楼等,遇火即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焰升腾,火势随风而涨,蔓延开来,逐渐形成火海,太平教的贼军哪里还能维持战阵,四下逃窜,营门口的贼军头目,下令搬开拒马,率军疯狂冲了出来, 可惜,留下的路并不宽裕,随着杨仕雄又一声令下, “弓弩手准备,放,” “长抢手列阵平放,御。” 几声令下,营寨出口的位子上,留下大量的太平教贼人尸体,几乎算是屠杀, 望着前面火海惨像,张瑾瑜心中并无欢喜之色,想来之前这些人,还是普通百姓,就算是做贼,也是朝廷逼出来的,这样的火势,也不知西侧营寨,胡守成损失多少人,这么莽撞。 “侯爷,要不要顺势杀进去,” 杨仕雄已经率兵围杀突围的贼军,眼见着营门口的贼军越来越少,蠢蠢欲动, 张瑾瑜摇摇头,说道; “不可贸然进去,都到了这个地步,何必那么着急呢,等他们活着的人都聚集在此,以弓箭射杀,然后你再率兵进去也不迟,” “是,侯爷,末将明白,” 杨仕雄心领神会,组织弓弩手,对着营内聚集的贼军,又来几轮,直到贼军再无所出, 觉得时机已到,这才喊道; “全军前进,压过去,” 于是, 一万精锐披甲步卒,手持长刀盾牌,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贼军营寨,见人就杀,毫不留手,太平教残余教众,竟然豪不怯懦,拼死反扑,双方就在燃烧的营寨内相互厮杀,只因贼军寡不敌众,援军皆无,逐渐,营寨内没了厮杀声, “报,侯爷,东侧营寨已经拿下,不过大营几乎烧成白地,无法再用,” “好,不能用就不用,告诉弟兄们,今夜进城休息,不够睡得,把帐篷搭建在城墙上,” “是,侯爷,” 张瑾瑜遥望大梁城,只见城楼上已经点燃篝火,映着人影攒动! (本章完) 第957章 无非报团取暖 第957章 无非报团取暖 江南, 金陵城知府衙门内, 贾雨村已经在厅堂设下宴席,宴请了巡阅使景大人,还有同殿为官的马通判,以及胡同知,桌上火光摇曳,宛如一盏孤灯在黑暗中, 也不知等了多久, 殿门前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爷,奴才拿了拜帖,去了巡阅使府上,谁知府上管家说,景大人今日不得闲,不能赴宴,” 一位身穿锦衣的老管家,恭敬的立在那,脸上多有一丝忧虑之色夹杂在里面,说完话之后,又道, “老爷,要不要奴才再去一趟,” 小心的陪着话,生怕老爷怪罪。 贾雨村冷笑一声,摆了摆手, “明摆着不来,再去也是无用,就算是景大人想来,现在也不能来了,朝廷又派了一位监察使,江南那么大点的地方,朝廷是来了一位又一位,头上的主子太多,哪个能伺候好,马大人来了没有?” 幽幽几句话,贾雨村眼神阴郁,好好地江南之地,怎会变得如此之乱,本想靠着杨公公的关系更进一步,谁曾想,宫里来的人果真是心狠手辣,毁堤淹田的事,瞒不住就要捅上去,虽然朝廷紧着京南民乱的事轻轻放下,未必过后不会追究,顶罪的又会是何人呢,只能是他们知府衙门里的人,是三人还是两人,就不得知了, “回老爷,通判大人不在府上,奴才问了其府上管事,说是马大人这几日,天天在江南春酒楼,陪着杨公公身边伺候。” 老管家低着头,想了想,现在各府衙的风声紧,不似以往好打听了, “嗯,是啊,都在各自巴结上官,知府衙门的事,那都要往后靠靠,可是有些人终归不知道的事,越多的人插手进来,有些事越不能糊里糊涂的终了,既然大佛请不动,只有咱们这些散佛商量吧,胡大人什么时候来?” 贾雨村露出丝丝冷笑,现在慌了,忙着找后路,早干什么去了,一个巡阅使,一个织造局的杨公公,现在加上一个还未到的苏监察使,未必不会再来一人,这江南反正是越来越热闹了, “老爷,胡大人随后就到,奴才去胡大人府上的时候,胡大人从江北归来后,一直在府上足不出户,奴才拿了拜帖,说明来意,送进去不久,胡大人府上的管家回话,说是胡大人随后就到,并且还给奴才说了一件事,说是胡大人会拿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过来,” 身子微微弯了一下,想来也只有胡大人需要依靠大人做事,这样一来,大人在衙门里,还能与之共进退, “哦,极为重要的东西,可是说了什么?” 贾雨村眼神一亮,能被胡文玄称之为极为重要的东西,必定是牵扯重大, “回老爷,那管事未说,小的也不知晓,” 老管家摇摇头,此等机密的事,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听得, 正在二人叙话的时候,门外传来小厮的话语, “老爷,胡大人来了,” “快请,” 贾雨村嘴角微微翘起,想来也是,既然重要,必然不会给奴才们说的,给老管家一个眼神,让其下去安排,管家点点头,悄悄退下, 只等了片刻时间, 屋门打开, 同知胡文玄,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贾兄,弟来迟了,” 胡文玄竟然穿着一身深色的袍服,头上还带上了一副斗笠,遮住脸面,走了进来之后,把斗笠卸下,露出一脸的沧桑出来, 贾雨村一愣,没成想多日不见,竟然变化那么大,怎会如此? “来的不晚,胡兄,快快请坐,不知胡兄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贾雨村起身相迎,来到近前,这才瞧得更为清楚,穿的是一身布衣,有些地方还缝了补丁,另外斗笠边缘处还有不少磨损,应该是经常带着,若不是那副熟悉的面庞,现如今消瘦的身影,这身打扮,还真的认不出来, 胡文玄斗笠放在一旁椅子上,看着熟悉的大堂,一时间百感交集,回身对着贾雨村行了大礼, “贾兄,弟不才,今日才回来,” 好似有许多委屈, 贾雨村疾步上前,双手扶起,嘴里哪里肯受, “贤弟怎可如此,你我同堂为官数载,早已经比亲兄弟还亲,如何还要走这些礼数,快,坐下喝一些温酒暖暖身子,” 不由分说,就把胡文玄拉到了桌前坐下,随后,屋里又开始掌灯,管家一人端着温酒走了进来,并且提着两个食盒,从里面端出三个碟子,一盘是江南特有的酥肉,一盘是金豆子,另一盘是酱牛肉,还有一壶清酒,诺大的桌子上,只有这四样菜。 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样子,胡文玄这才反应过来,今夜的宴席,恐怕只有他们二人了,心领神会,不免有些压抑,率先拿起酒壶,就给桌上两个酒盅满上, “贾兄,弟不才,先干为敬,” “好,来,干。” 二人好似都知晓接下来的事,各自干了一杯,随后,还是贾雨村先开口问询, “不知贤弟去了江北之后,这送进京城内务府的玉石,开采的如何了?” 说是开采,未必不是用了其他手段,杨公公那边催的着急,内务那边还有专门的折子递过来,这些都是过了堂的,怎么应付过去,还真难为他了, 不说此事还好,说了此事,胡同知的脸色又黑了许多,拿过酒壶,又自顾自的满上一盅酒,喝入腹中,叹道; “贾兄,弟自去了江北,解封了许多开采的石矿,并且严令连夜开采,歇人不歇地,监狱里那些不管是何人,都送了过去,谁知到,一场大水来的凑巧,几个矿洞里的人来不及撤走,全都送了命,这就死了半数之人,” 说到此,胡文玄的脸色犹如锅底一般,谁做的事,不难打听,一府衙门办公多年,三人做的什么事,谁不清楚,这里面有何勾当,他是知道的,那几位巡捕差役,可都是通判马广诚的人, “牵连那么多,死人尚且可以赔银钱堵嘴,但是内务府那些要的玉石,如何解决的,三船玉石,怎么敢的,江北的矿可不富,不知胡兄如何解决的。” 虽说江北玉矿多,那也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或者说前朝的前朝留下的,都已经在此地开采几辈人,富矿变成贫矿,就是有,也需要往深处挖掘,想要凑齐内务府要的三船玉石,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挖出来,如此,送进京城的那些玉石,是从何处而来? “呵呵,解决,哪里解决,只能从死人堆里解决,这次水灾淹死那么多人,江北那地方,不少百姓就是以玉石搭建的屋子,既然水灾来了,这些都是无主的,弟只能请奏杨公公那边,调集扬州府军过去,四下搜刮,才堪堪凑齐了三船玉石,仅仅是用河水冲刷一番,就像是刚开采出来一样,”胡文玄无奈苦笑两声,江北五县,从此以后,民不聊生啊,自己苦读圣人之学,如今做的事与所学背道而驰,呜呼哀哉, 看出胡文玄的无奈,贾雨村沉默不语,现在是想抽身,也抽不出来了,如何自保,还是要商议一番, “胡兄,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今日邀你前来,就想商议一番,日后的路怎么走,马通判现在上值都不在衙门里,三五日,都伺候在江南春酒楼,人家攀了高枝,只有你我无人问津,你可明白?” “怎会如此,不是说景大人那边,可还要仰仗你我二人改田为桑呢?” 胡文玄不明所以,马广诚靠近杨公公是尽人皆知,织造局的沈大人,多次和马大人同进同出,他在江北也略有耳闻,但是景大人,为何现在不动了,要知道改田为桑的事,在江南闹得风风雨雨,可是他领头的,现在出了事,就想要缩回去,那可不容易啊, “哼,仰仗你我,就算他不开口,这都是朝廷国策,你我岂可推脱,告诉你一件事,朝廷那边又来了一位菩萨,任职江南监察使,至于要监察谁,不言而喻,” 贾雨村摸了摸胡须,总归是见到变数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送入嘴中,轻轻咀嚼, “来,贤弟,尝尝这江南街口的老味,当年你我二人第一顿酒,就是如此简单,可还记得。” 胡文玄还在那细细思索贾兄的话,朝廷又派人来了,还是监察使,那会是谁的人呢,不会是布政使庄大人出手了吧,这简直,一波三折,听到贾兄话语,他这才把视线落在眼前桌上,三样菜,一壶酒,还真是当年他们二人在街角酒肆里点的, 回想到这些,心中微微一动,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酱牛肉送入嘴中,咸中带甜,带有浓郁的酱味,还真是原来的那个老味, “贾兄有心了,还真是当年的味道,既如此,不知来的这位监察使是何人,能让景大人都收敛了许多,” 许是有些好笑,风水轮流转,景大人到了江南,处处受庄大人压制,以至于处处为难,杨公公从京城来了金陵,庄大人又被压了下去,没了声息,乃至于景大人和杨公公联手做出了许多“大事,” 现在京城又来了一位监察使,这又会是谁呢, “哈哈,哎呀,还是贤弟问的好啊,再尝尝这个酥肉,炸的酥脆不说,现在又在外面抹了蜂蜜,口味可比以往好多了,至于你问的,来者是何人,” 贾雨村微微一笑,低下头凑过来,附耳道; “来的人有些蹊跷,是个言官,名叫苏崇,为兄借着京城的关系,打探一番,这苏崇,乃是吏部卢阁老的门生,” 贾雨村倒没说假话,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联系了荣国府二老爷贾政,打探此人的来历,并且还给荣国府添上一份贺礼,谁能想到,荣国府竟然成了皇亲国戚,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和胡同知密谈, “什么,言官,卢阁老的人,这可是真的难了,庄大人加上这位来的苏大人,如若对上景大人和杨公公,听谁的,江南官场怕是大乱了,” 胡文玄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内阁竟然会这样安排, “胡兄,听谁的咱们管不着,以后再办事,都要留下折子文书,改田为桑的事一波三折,现如今新北大堤缺口已经堵上了,而且冷将军那里说,直接填埋加宽一倍有余,其他堤坝,还需要上报朝廷,最好能在江南设立河道总督,这样一来,运河上的事和运河两边的事,就与咱们无关了,” “什么,贾兄,这可是得罪人的大事,要知道朝廷自从设立漕运总督之后,就把修河道的事划给漕运衙门,地方协助,你这要提起河道官署衙门,那运河两岸的官员知府,还有漕运总督这些人,怕是要弹劾贾兄了,” 胡文玄刚想劝说,忽然话音停罢,弹劾,难不成贾兄想借此机会离开, 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贾雨村面目看去,只见贾兄拿起手里的酒盅,小心品了一口,点点头, “这个折子上,不光有我的名字,为兄擅自做主,把贤弟的名字也写在上面,另外还有一个,那四位恩科新贵,其中两位是洛云侯的门生,剩下两位是武英殿南大人的门生,他们可是需要好好利用的,当然,把握分寸,胡贤弟,今后你我同进退,” 贾雨村双手举杯,眼神定定看着胡文玄,整个衙门,或者说整个金陵官场,能相互抱团的只有他们二人,最后就算有人想拿他们顶罪,那也要估量一番,手下那些知县的县令,可都在他们二人手下管着呢, 胡同知自是会意,唯有他们二人抱团取暖,才能相互扶持,毕竟衙门里出了一个马广诚,要是再来一位,衙门里可真的就完了,收了衣袖,胡文玄也双手举杯,两杯相碰,二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陵城外, 北边运河之上,又是一艘楼船,扬帆在河面上飘着,如今南下的官员,吏部都是特意批了文书给漕运衙门总督府,在京城码头务必留下两艘楼船急用,所以苏崇能安稳乘坐楼船,还是依仗了吏部恩师的情谊,这一番南下舒畅, 夜色渐暗, 苏崇一人领着两个小厮走上楼船的船头,微风徐来,北方的景色逐渐被抛在身后,沿途的风光,慢慢渲染上了江南温婉的气息,两岸绿树成荫,随风摇曳, 但是心里面,早就飘到了金陵城内,江南布政使庄大人一直和恩师亲厚,并在江南任职多年,根深蒂固,这些是可以依靠,但织造局杨公公,还有江南巡阅使景大人,可是京城内务府还有忠顺王府的人,另外此次推进改田为桑的国策,也是李首辅大人推动的,内里具体如何,尚未可知, 这一次,即是调查新北大堤决口的事,另一个,就是还要推行国策,实在是难上加难,如若真是金陵通判马广诚指使,为的就是国策,这脏水,牵扯朝廷内务府,在关联到宫中,乃是大不敬之罪啊, 想来自己还真有些冲动了, 思绪随着楼船南行,河水被劈开,不断地有河水涌来,一时间心中凌乱,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问候话音, “苏大人,晚膳准备好了,都是船上一些简陋食物,还请苏大人进船舱用膳,” 回头一望, 二层楼船的阁楼楼梯处,在挂着一处灯笼的照应下,一位身材魁梧的漕运卫军百户董万,从楼梯口下来,抱拳道, 见是护送的相熟之人,苏崇抱拳回了礼; “董百户客气了,能在楼船上吃到热乎饭菜,殊为难得,哪还有挑拣之说,不知董百户可曾到过江南,那里可有什么说道。” 眼神明亮,似有所问,江南地界,除了当地官员知晓内情,剩下的,也就是漕运衙门的人,他们知道的,可比那些官员知道的多了, “哈哈,说道倒是没有,一些熟络的事或许知道,年初的光景,和侯爷一并去了江南一趟,倒也略知一二,苏大人,里面请,咱们边吃边聊。” 董万笑了笑,苏大人如此年轻,竟然敢去江南那处龙潭虎穴,想起总督衙门里主事亲自来交代的事,董万也不敢不说,南头码头也快到了, “好,既然董百户诚心相邀,请。” 二人相互客气,心有古怪,但还是一前一后上了楼船二层的船舱客厅,入了内,四下的宫灯灯火通明,照亮了船舱内的壁影挂饰, 前舱的客厅,靠近窗户的地方,安置了一个桌子,上面竟然已经摆放好六碟热气腾腾的小菜,还有一壶清酒,虽比不过在路上吃的,但现在此地,殊为难得, 待二人落了座,董万先行拿过酒壶,给二人桌前的酒盅满上,然后才开了口, “苏大人,下官乃是粗人,只管着跑河路生活,走南闯北,只晓得河上的事,其余的,下官哪里比得上苏大人,说的不对的,还请苏大人多担待,” 也不等苏崇说话,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脸上有一丝畅快之意, 苏崇坐在对面有些哑然失笑,董百户还真是一个妙人。 (本章完) 第958章 晋王没有密诏 第958章 晋王没有密诏 “快,都快一点,把石头挪开,” “来人啊,把后面的兵全部调来,城门下的巨木也全部挪开,给大军开门,另外,去城内禀告节帅,朝廷援军到了,” “是,将军。” 城头上,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河东和河西守将,彭士英和董大望二人,之前看到北城门外的大军袭来,就知道是朝廷援军,急忙命手下不多的军士,开始搬运城门下的巨木垒石等, 虽说北城来的太平教贼军攻城的人不多,但他们二人,接连为大军殿后,最后失守左右两个营寨,手上原本的队伍,几乎损失殆尽,剩下的人马,二人合在一起也不过六千余人,其中还有不少城内补充的青壮,本以为还需要等些日子朝廷才能派兵南下,没曾想那么快, “彭兄,援兵已至,今晚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董大望一脸憔悴,一身满是血污的铠甲,不少地方的鱼鳞甲片,都脱落不少,可见那时候厮杀之惨烈,留在一旁的亲兵,现如今也寥寥无几,只剩下几名老兵跟在身前, “是啊,是能睡个安稳觉,可是董兄,朝廷兵马回来了,但你我二人,从河东和河西两郡带来的子弟兵,现在所剩无几,我等又有何脸面回去呢,大哥他,哎。” 彭士英一脸愁容,回想起临走的时候,大哥千叮咛,万嘱咐,定要保留实力,如今手下还剩三千余老弟兄,羞愧万分, 这样一说,董大望也没了刚刚舒心的样子,一言不发,看着北面愈来愈近的朝廷大军,惨然一笑, “哈哈,彭兄,你还看不清吗,朝廷或许是借此机会消耗各地府军实力,若是府军真的立了功,我等也会得了奉赏,离开故土,若是现在一般,功过相抵,带回的残兵,也无伤大雅,朝廷以后用的放心,或许是皆大欢喜,” 事已至此,也不是只有他们两家损失惨重,何将军还有胡典尉,也只剩下亲卫兵力,就算是王节帅,还有吕节度使,也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多说无益, “你我知道就好,在此发发牢骚罢了,往后万不能多说一句话,现在就看王节帅能不能给我等寻个由头,撤回去,南边的民乱,就是拿命填的。” 彭士英摇摇头,早就没了立下功勋的念头,十几万大军惨败,朝廷不降罪就是好的了,如今就是想办法,把手头剩下的这些老弟兄们带回去, “这些就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了,需要看洛云侯的意思,至于节帅,想来是能回京城的,” 董大望略微有些失神,北方官道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身影出现在远处,这是来了多少人马,怎么会那么多。 “报,节帅,城北彭将军来报,说朝廷援军已至,并且已经攻打东西两处大营,” “报,节帅,东西两处大营业已经焚毁,南侧贼军大营,贼军已经撤离,并且点燃大营予以阻拦,” “报,节帅,西城守将贾琏传信,西城贼营已经焚毁,残余贼军已经授首,正在组织兵丁清理城门。” 城内, 大梁城节度使府上, 接连跑来的传令兵,汇报着城外动静,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节帅,朝廷的援兵来了,” 侧位东首的位子上,吕老将军身子一震,眼里流出惊喜光芒,是朝廷的援兵到了,就连王子腾都猛然回头,坐直了身子,问道; “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朝廷援兵?” “回节帅,吕老将军,千真万确,领兵前来的是洛云侯,关外精骑的铁甲,卑职在京营演武场上见过,错不了。” 传令兵用力的点点头回道,那洛云侯的旗帜,绝不会看错, 王子腾坐在主位上,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竟然是他来了,几乎是放松之后的劳累感,一阵眩晕冲上脑门,喃喃自语; “来了,终于来了,” 随即, 双手撑住椅子扶手,喊道; “快,让孟玉还有王仁领兵去整理大营营帐,另外,各处营寨准备饭食,迎接侯爷进城,” “是,节帅。” 传令兵兴奋点点头,起身跑出门外, 只留下府上二人坐在那,一脸的疲倦之色,吕代元犹自担心,问道; “节帅,既然朝廷启用洛云侯来援,你说会不会,会不会带着朝廷的旨意前来,我等败军之将,当如何应对,” 他担心的还是吕家,好不容易熬到节度使的位子,要是这一次朝廷降罪,这位还坐不坐的稳,尚未可知, 吕家几代人的根基都在此处,要是丢了节度使的职位,那他就是吕家罪人, 王子腾沉默不语,知道老将军的顾虑,他自己又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后路,可事到如今,技不如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用兵之道,难道真的没有天分吗, 这场大败过后,他自己一人在屋子里思量许久,愣是没有看出哪里指挥不当,为何会在关键时候战线溃败,又为何会一败再败,毫无头绪, “吕老将军放心,此败乃是我王子腾一人指挥不当,惨遭敌人算计,才得以大败而回,罪在我一人,老将军放心,请罪的折子业已写好,老将军的功劳,本帅不会忘记,” 寥寥几语说出,吕代元老脸一红,暗自羞愧低下头,但又不知如何回话, 此时的城外, 早已经是大军齐聚,城头上的官兵喜极而泣,城下的援兵则是分散官道两侧安营扎寨,其他方向,都已经燃起熊熊烈火,如果从高空看去,大梁城宛如被夹在火上烤着一般, “侯爷,城中的营房根本不够,卑职就在城北官道两侧,设立两个大营,供士兵休整,若是不妥,还请侯爷殿下示下,” 北城门不远处,姗姗来迟的晋王殿下,看着远处东西两处地方,燃起的熊熊烈火,满眼的好奇, 掀开车帘,问道; “侯爷,好好的大营,为何一把火给烧了,” 显然,晋王先入为主,看着帐外侯爷的骑兵,背着火油弓弩,定然是用了火箭,只是有这般厉害,心底暗自纳闷, 张瑾瑜此刻已经骑马走到殿下车架外,看着晋王一脸可惜的样子,还有宋大那肥硕身影,也有些好笑, “殿下冤枉臣了,这两处大营,一个是贼军自己烧的,另一个,为了避免中埋伏,只能替他们把火点燃,区区火箭不一定能烧起来,而是贼军布置了硫磺火油在里面,就等着我等冲进去,设下的圈套,” “那可有损失?” 既然是陷阱,那朝廷这边的兵马,定然是冲进去了,刚刚得来的大胜,可别寻了晦气, “损失是有的,预计有三千骑兵陷在里面,好在是骑兵,跑得快,要是步卒入内,那就惨了,” 张瑾瑜并未隐瞒,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定北将军胡守成,太急躁了, “这,怎会如此,骑兵将领,不是定北将军胡守成吗,这么不小心,” 晋王脸上明显不喜,好好的局面有了瑕疵,军中都有书吏记下功勋, 望着侯爷和晋王殿下一直旁若无人的叙话,宋大满脸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几位将军的事,他可不敢听, 或许是看出宋大的局促,张瑾瑜则是摆了摆手, “宋家大郎,如何安营扎寨,还是以你为主,看着地方水源,设下两处大营,一左一右,护在官道两侧,和大梁城互为犄角,”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 宋大听完,满心欢喜,带着手下急匆匆离去, 看着眼里还有些就纠结的晋王殿下,有些好笑, “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先前咱们胜了一丈,如今小输一次并无大碍,哪里能次次保证不输,另外,就是大梁城那些府军将领,十几万府军折戟此地,殿下也要考虑好怎样安抚军心,”之所以此后决定不让士卒入城,说实在的,还是张瑾瑜感觉不妥,大胜之兵,士气高昂, 而城内那些守城之兵,困守十余日的败军,士气全无,万一合兵一处,把麾下士卒士气弄没了,那可不是小事,稳妥起见,还是各自安营寨为好, 倒是晋王周鼎还没有听明白侯爷的意思,有些迷茫的问道, “侯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如何安抚军心,” 这些兵事不应该是侯爷过问的吗,他只是名义上的监军,安抚军心他也不会啊, 这下轮到张瑾瑜有些懵,什么叫如何安抚军心,难不成殿下,试着问道; “殿下,您出城之后,宫里面,没有给您什么密旨口谕什么的?” “没有啊,父皇只说了一句话,保下王节帅的性命,并未说其他的,也没给密旨,会不会是给了侯爷。” 晋王瞪大眼睛,想想好像只有这些,难道是自己漏了什么,想了想,父皇好像只说了这一句话,至于密旨口谕的,走得急也没有来得及问。 盯着晋王周鼎的面容,不像是说假话,张瑾瑜有些傻眼,什么情况,皇上竟然没有给密旨! 自己走的急,皇上交代的也只有那些,还真的没有说如何处理王子腾他们,是留还是撤,当然,兵还是要留下一部分的,至于那些府军将领,不好办啊, “咳咳,殿下,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密旨,那些府军将领,不知殿下可有考虑?” 张瑾瑜也有些踌躇,府军那边可有不少将领,好似荣国府贾琏也在其中,只是不知现在如何了,另外府军弘农城守将何用,还有司州典尉胡乐二人,早之前就说这几个人的名字不行,哪有叫白用和胡说的意思呢,心里嘀咕着, 晋王周鼎此刻也回了神,知晓侯爷也不曾得到旨意,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侯爷,既然朝廷没有旨意,父皇曾说,所有南下之兵皆由你统帅,自然是听侯爷安排,侯爷如何做,小王一力支持,” 难得晋王说出这番话,张瑾瑜点点头应下,而后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既如此,臣的意思,是让王节帅领着府军一系将领回京,京营的兵马留下,府军各部人马一起回去,大梁城则是还由吕节度使驻守此地,如何,” 这算是各回各家,有什么事也是朝廷那边各自去商议,京营骑兵留下部分招募的新兵,补充顾平麾下人马,其余的将领一个不留, “好,听侯爷的,” 晋王有些迟疑,这样回京,会不会不太好,但侯爷已经有了决断,他就不提了, 眼见着殿下答应,张瑾瑜看了看北城门已经打开,里面兵丁已经出来,看样子是得了消息,不过此城就不进去了,吩咐宁边派人传令, “宁边,派人传令,城中各部主将,立刻来中军大帐议事,” “是,侯爷,” “掌灯。” 京城大内, 养心殿, 随着云公公的喊声,不少伺候的内侍太监,纷纷提着灯笼,小心踱步入内,在养心殿各处的宫灯,点燃烛火,片刻后,整个殿内宛如白昼般唐亮, 暖阁内, 武皇还在床榻上和衣而睡,戴权则是领着人在屏风外伺候,内堂稍有动静,就带人进去瞧瞧,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传来一阵响动,戴权听闻,赶紧带着几个内侍太监进了暖阁内, “陛下,可是吵着您了,” “那倒是没有,什么时辰了,” 微微睁开眼, 掀开身上的毯子,坐起身,看了四周,已经掌灯了,戴权走过来搀扶武皇,并给陛下准备洗漱之物,伺候着陛下更衣, “回陛下,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老奴特意嘱咐御膳房,今个晚膳要推迟一些,” “你啊,今个倒是睡得舒爽,这几日辗转反侧,头疾复发,好久没那么轻松了,不知洛云侯那边,可有消息?” 武皇净了手,换了一身略微厚实的龙袍,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水,精神了许多,这几日,就是因为王子腾求援血书,兵败京南,所以心忧此事,以至于头疾复发, 每日里无法批阅奏疏,只能在暖阁内修养,也不知今日如何,头疾并未再犯,反而是清爽了许多, 戴权眼神毒辣,瞧见陛下精神大好,王太医的药显然是起了作用, “陛下吉人天相,洛云侯又是陛下福将,想来是遇上了好事,陛下这是有了感应,依着皇城司密报,昨日的时候,洛云侯已经安营扎寨,预计今个傍晚,最迟明日,就能到大梁城了,” 虽然是皇城司密报加急,但是依照路程远近,消息需要延迟一两日,今日晚间,还未收到信件,只能重新把上午的消息说了一遍, “还是你个老货通透,最会说话,摆饭吧。” “是,陛下,” 戴权应了声,小心摆了摆手, “去御膳房传膳,” 几个内侍太监管事,低头躬身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武皇和戴权二人,喝了点茶水, 心顺了许多,武皇起身,又去了御书房内,仅仅两日,只见御案上,已经摆满了奏疏,眼底略微有些不悦, “这几日内阁那边可有奏疏,” “回陛下,内阁那边并无加急奏疏,只有几位藩王世子答谢的折子,内务府那边,已经收到了各王府的银子,老奴擅自做主,这些银子划入了内帑,” 戴权小心陪在身边,御案上的折子,他都已经整理出来,只等着陛下批红即可, “说来也是,太上皇六十大寿,是要大办的,朕决定在乾清宫大宴群臣,还有各处藩王,月底尚有二十余日,宫里的布置,由你亲自来安排,费的银子,就从收的这些银子里出,” “是,陛下,老奴领旨,” 武皇坐在龙椅上,手上拿过一封奏疏,细细看了一下,无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眉头紧皱,想起洛云侯的话,内阁就是帮助陛下审阅奏疏的,要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呈奏陛下,不是多此一举吗, 想到此, 武皇有些迟疑,分润内阁批红的权利,就是太上皇留下的规矩,事无巨细才好查清天下,但那么多奏疏,实在是无力批阅啊, “戴权,从今以后,你这个司礼监的掌印,也要把人凑起来,在养心殿御书房西侧,令设一见屋子,内阁送过来的折子,由司礼监再审一变,许些脚毛蒜皮的小事,就批红吧,涉及国朝的大事则是送到御案上,向这种,胡乱捏造的祥瑞,斥责回去,” 说罢,就把手上那封奏疏仍在地上,戴权愣了一下,立刻脸色大喜,赶紧跪在地上叩首, “谢陛下隆恩,老奴定然会替皇上分忧的,” 磕了头之后,迅速把地上奏疏拿过来打开一瞧,竟然是昌云郡的郡守写的,打开一观,上面写着,郡内忽然飘来一团彩色云雾,落入内城,宛如人间仙境,到午时方才散去,实乃祥瑞,. 戴权扫视一眼,嘴角抽出,入六月以来,大武各地祥瑞贺表不断,就算是真的稀奇,多了也就不稀罕了,如何还能再这般上报,好在陛下竟然给了司礼监批红之权,实在是大喜,此人杂家记下了, 暗自琢磨一番,起身后,外面传来通报, “禀公公,御膳房传膳来了。” (本章完) 第959章 侯府有了喜脉 第959章 侯府有了喜脉 江南运河之上, 入夜后,河面上渐渐升起雾气,楼船二楼的船舱内,苏崇已经喝的面色潮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此刻, 就算是军中之人的董万,也有些醉意,心中舒畅,喝的多了,没曾想苏大人一介文人,酒量如此豪迈, “苏大人,好酒量,下官一直以为,只有军中之人酒量畅快,实在不知文人里面,竟有苏大人这番豪爽之人,下官佩服!” 打着酒嗝, 董百户真是服了,难不成六部里面的言官,都是有这番酒量应酬,还是只有苏大人一人如此, “董百户客气了,如此好酒,怎可一品就醉,那不是浪费了董百户一番情谊,对了,金陵的事,还没听董大哥介绍呢,” 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装作如此,苏崇红着脸,连董大哥的话都喊了出来,董万哪里肯应,连连摆手, “苏大人,万不可如此,下官不过是个俗人罢了,当不得此称呼,金陵城那边,下官也不隐瞒,整个江南知府衙门,只有金陵城最为复杂,要知道,当年那些贵人虽说移京,但只走了主脉不是。” 话点到为止,看似是江南官场争斗,又何尝不是那些勋贵和世家的话语,就连他们漕运衙门,不也是看着京城那些勋贵世家脸色, “这些,本官到是略知一二,不过,时过境迁,那么多年过去了,许多事不也是不一样,当然,本官此次去江南,也是为了维护朝廷国策,不知董大人有何见教?” 苏崇眯着眼,显然已经知晓,眼前的百户背后,应该有人给自己递话,就不知道是何人传话,漕运衙门的人,还是武勋贵门, “哈哈,苏大人,下官哪里敢教您做事,不过是托人递个话,苏大人到了江南,还需要照顾码头漕运这一块,要知道,监察使可是管着漕运的,至于金陵城,苏大人可知道,今岁恩科来了几位县令,其中两位还是案首,二人均留在金陵城了,” 董百户不敢私藏,把自家总督捎带的话说了出来,就是不知自家大人察觉到了什么? “哦,恩科案首,确实如此,这一届出了两人,一个是洛云侯门生,另一个是武英殿南大人的门生,二人叫什么来着,” 突然提起二人,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呢喃一会,这才想起来二人都姓徐, “徐东,和徐长文,可是他们!” “苏大人好记性,他们二人就在金陵城,徐长文任职淳阳县县令,而徐东任职永宁县县令,两个县相邻,距离不远。” 董百户笑着点点头,还特意指出来,两个县相邻,倒是惹得苏崇记下此地,看来漕运衙门管的码头,应该也有些说法的,不过区区小事,照拂一番也是无妨, “哈哈,好,既如此,就谢谢董百户的招待了,码头上的事,只要凑合过去,本官不会多言,” 举起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 见此, 董万脸色大喜,此番总督大人交代的事成了,至于是何事凑合,那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百户能过问的了,也亏了苏大人如此平易近人,遂站起身,双手端着酒盅,陪着一起,一饮而尽, “苏大人好酒量,下官自愧不如,如今金陵码头也快到了,想来码头上面有官府接应,职下送完大人,暂且会留在码头值守,如若有招呼,一切听大人吩咐,听说西河郡还有唐郡那边已经戒严了,河道上日后可不安稳。” 这些应当小心的,董万不敢不言,毕竟白莲教已经北上,西河郡什么情况,别说那些大人们,就连他们这些地头蛇都不知晓,总督大人把他留在金陵码头,想必也是考虑这些,楼船毕竟是兵船,可不怕那些水匪, 苏崇也是心下一惊,倒是忘了这些事,西河郡那边毕竟在河对岸,离得远,还有漕运卫军在此巡视,有运河天险倒是不怕,唐郡亦是如此, 恩师的意思,有机会暂缓推行国策,但如何下手,还未有个头绪,至于说徐长文和徐东二人的事,需要好好琢磨一番, “好,那就谢谢董大人了,” 京城, 洛云侯府, 侯府自从侯爷带兵南下以后,整个院子仿佛清净了许多,西边杨夫人的小院,依旧是思乐管竹声入耳, 府里的下人丫鬟等,路过此地时候,纷纷放慢脚步,好奇的听着曲子,也不知杨夫人如何喜好这些, 倒是遇上府上的管事,见到之后,多数会驱赶她们快些离去,只是临走的时候,也如伺候的丫鬟一般,侧耳倾听,主子的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东苑的屋子, 秦可卿穿着月白色的宽服,坐在书房内查看账册,只是每每算到月末的时候,府库里的银钱不光没少,反而越来越多,倒是看看进出账册,全是商会以及钱庄,还有杨丫头那边每月奉上的银两,这些哪里用的上,好在张家族里的人,大多去了关外, 只不过从关外带来的老参,消耗的有些快了, 借着油灯的光亮,单单把贩卖的人身参账册拿了出来查看,镇国公府老参三支,理国公府老身两支,平原侯府老身一支. 到最后,还有一个批复的条子夹在其中,秦可卿好奇,拿过来仔细一观,竟然是郎君的批条,“关外紫参,两百年份,龙虎山张天师,”寥寥几语,好像写的是前日的时候,她怎会没有印象,像这些过了百年的宝参,全部安放在后院密室中,只有郎君和老夫人点头才能动用,倒是有些奇怪,龙虎山不是一群道士吗, 想到这些道士,就想到了府上还留下的那些女尼,其中一个叫妙玉的,倒是郎君有些稀罕,那就留下伺候吧, 正想着府上一些事的时候, 屋外传来一阵响动,屋门打开,宝珠气哼哼的带着一群丫鬟,进了内堂, “快走快一点,把菜都摆上,” “是,宝管事,” 眼见着宝珠有些气愤,剩下的丫鬟哪里敢多嘴,纷纷走到桌子前收拾一番,把带来的菜品从食盒中端了出来,都是京城特有的爽口菜,还有一小碗莲子粥,轻巧的端在桌上, 宝珠四下张望,没瞧见奶奶身影,想起奶奶拿了账册,朝着书房走去, “奶奶,今个晚膳做了您最爱吃的莲子羹,还有侯爷爱吃的酥肉,说是东口的酒肆,换了一种口味,放的是甜酱,就试着给您做一碟尝尝,奴婢刚刚闻了一下,味道倒是不错,” 宝珠大大咧咧,那大嗓门离得老远传了进来,引得秦可卿满脸好笑,摇摇头,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些, “行了,就你的嗓门大,进来,问你个事,” 眼见着奶奶坐在屋里,翻看账册,宝珠嘟着嘴就走了进来,劝道; “奶奶,这些都是府上管事亲自做的账册,如何会出现纰漏,夜里光不亮,可不能熬坏了眼睛,您看看西苑的杨夫人,白日里,奴婢可听说了,闲时赏喝茶,累了就去屋里听曲,过得别提多自在了,” 嘴里念叨不停,嘴都能挂着一个油瓶了, 秦可卿合上账册,并未急着查账,不过是心血来潮,府上这些日子不断地送进来不少货物,了解一番罢了, “行了,东苑的事还不够你管的,少出去惹祸,对了,这个上了两百年份的紫参,怎么会写上给了龙虎山的道士呢,” 想了想,秦可卿还有些好奇,龙虎山道门听自家爹爹说过,在南边挺有名的,就像是佛门北山静安寺一般,上次进了香之后,府上倒是没有设立佛堂,倒是怠慢了, “呃,此事,奴婢知道一些,侯爷走后没几天,府上来了几个道士,说是侯爷答应给的什么老参,还有批条,接待他们的是王管家,奴婢也没问,只听了一嘴,”宝珠有些好奇,府上已经有了佛门女尼,怎么又请了道门的道士,难道是给奶奶祈福来的,想到这,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秦可卿拉着站起身,去了内堂屋子坐下,满桌子菜品冒着热气,腹中竟有些饥饿感,先端起莲子羹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倒是煮的好火候, “嗯,汤熬的不错,你这丫头手艺见长,府上的事,该问的问,不该问你的,你就别闹呵呵的凑上去,所有账目现在都要送到我这里,多些什么,少些什么,一目了然,” “是,奶奶,奴婢知道了,不过这个汤不是奴婢熬的,是瑞珠在那看着的。” 宝珠脸色微红,刚刚虽说带人去端饭菜,可是厨房里,是瑞珠一直待在那,她一点没有帮衬,哪里好意思, 眼见着宝珠这丫头,红了脸,秦可卿倒是稀罕,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酥肉放入嘴中,有些诧异,竟然是甜口的,刚想咽下去,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恶心,说不出的堵闷,猛地作呕,全吐了出来,这一动,就没停下来, 整个屋子好像是忽然乱了起来, 宝珠一见,脸色大骇,赶紧跑过来扶着奶奶,嘴里大声问道; “奶奶,怎么了,快,还愣着做什么,去找子香过来,快去,” 慌乱了一阵, 屋内伺候的丫鬟立刻跑了出去,有几人去寻了子香,另有几人匆匆进了东云楼, 几乎是吐了好一会, 秦可卿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心中也有些诧异,怎会突然如此, “奶奶,来喝口水漱漱口,” 宝珠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赶紧上前,给奶奶倒了一碗茶水,握着茶壶的手都打着哆嗦,眼睛一红,就好哭出声来一般, “看把你吓得,没多大事,就是突然感觉有些恶心,那酥肉是哪家的口味?” “回奶奶话,那酥肉就是宁荣街东头那家酒肆,侯爷经常派人去捎买的口味,原本是咸味的,这几天突然说出了新的甜口,奴婢就想着给奶奶买来一些尝尝,谁知不合奶奶口味,都是奴婢的错,” 说着说着,宝珠就哭了出来,以后再也不去外面给奶奶弄吃的了,还在那自责不已, 秦可卿瞪着眼,似有安慰和好笑,劝慰道; “你哭什么,又不是你的事,那酥肉味道尚可,就是不知怎么,受不住那个味。” 主仆二人,还在屋里相互宽慰, 东云楼内, 兰舒儿刚刚陪着老夫人用了饭,正在暖阁内喝茶消食,稍等一会,兰舒儿就从里屋的暗格中抽出一沓密信,走到近前,借着烛火翻看起来,都是这些日子京城,还有南边的情报,无用之事一大堆, “小姐,南边秦护法来了信,说是教主已经抽调江南的人手去了西河郡,秦护法说教主已经率领教中精锐围攻石洲,准备一举击溃汝南城守魏湘平所部,另外就是太平教那边,听说已经和那位贵人联手了,秦护法传信小姐,要不要把咱们的人也调去西河郡和京南?” 兰舒儿把信件整理一下,无用的一些,直接放在火盆中烧了干净,看着火盆里的灰烬,好似已经不是一回两回这样做了, 还有刚刚说的那位贵人,自然是前太子周永孝,在两教高层已经不是秘密了, 王夫人躺在躺椅上,微眯着眼,暗道师姐速度还真快,魏湘平好歹也是文官中坚力量,汝南城重地说丢就丢了,可见魏湘平不过是纸上谈兵之人,不足为虑,倒是北静王水溶领兵东出,那才是硬茬子,当年北王府的先登军,已经从平安州南下了, “告诉秦护法,让手下人老实在江南待着,少数人可以去京南帮衬,西河郡那处烂摊子,何必再去插一足,守好自己一亩三分地才是正途,关外还缺不少粮食布匹,让他把心思弄到这上面来,顺带着,把北静王还有东平王一并出兵的事,告知于他。” “是,小姐,舒儿早已经先行传信了,到是郎君那边,不知现在可好,太平教贼子奸诈,就怕郎君吃了亏,” 如今教内,早就分成两派,北方和关外,圣女一派占尽优势,只有京城还有南方,则是教主一派称雄,要不是小姐和教主最后的情面在,早就分家了, 还有郎君急匆匆离开,又不知道在路上吃了多少苦, “打仗的事,你担心什么,瑾瑜可不是急躁的人,另外,兵带得足,太平教一战虽胜,但没有足够的时间整军恢复,不过又是当年白莲教的翻版罢了,” 王夫人身子躺在那一动未动,闭目养神,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十余年前也是这般样子,现在竟然还重蹈覆辙,师姐虽有长进,换了一地,去了汝南北上,但越烂的地方,越不好收拾,那些江湖门派,坐地户时间长了,哪个是好相与的, “小姐说的是,是奴婢担心了,昨夜的时候,府外有龙虎山的道长前来求取宝药,拿的是侯爷的批条,王管家再三确认是侯爷印玺,所以就留账送出,也不知这些牛鼻子老道,怎么拿到的,” 兰舒奉上茶水之后,坐在王夫人身边,伸出手慢慢给小姐捏着肩,把府上遇到的事说一说,都说江湖上宝药难得,好东西都在关外,可就这点东西,好像都有人惦记一番, “龙虎山的老道,一向都在南边待着,怎会来京城,张天师一脉,有意思,他们竟然来府上求取宝药,瑾瑜,罢了,不知东西好,这些神物怎可轻易送出去,以后遇上这事,暂且扣着,” “是,小姐,” 兰舒儿嘟着嘴,上好的老参价值连城,送出去已经两颗了,郎君可真是,到心头的话,忍了又忍, 就在此时, 外屋内廊中, 几个慌张的丫鬟跑了进来, “老夫人,老夫人,大奶奶那边出事了,” 一阵惊慌的脚步声, 从远而近, 兰舒儿手上一顿,眼神立刻警醒,帘子外伺候的婆子丫鬟,立刻闪出身形,把人拦着,王夫人此刻已经坐起身,披了外衣,问道; “出了何事?” “回老夫人,今个大奶奶用膳的时候,忽然呕吐不止,宝管事要奴婢们去寻找子香,还有我等前来禀告,” 听见是王夫人的话音,几个丫鬟立刻跪在地上,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王夫人一皱眉,脸上有些疑惑,上午的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起来吧,舒儿,咱们过去瞧瞧,” “是,老夫人,” 舒儿应了一声,赶紧给几个婆子使了眼色,顺带着一群人,就出了东云楼,朝着东苑走去, 片刻后, 入了东苑正堂, 开门走进去,就看到秦可卿躺在床踏上,周围伺候的人都站在屏风外,大气都不敢出,再往里走几步,就瞧见谷子香还有她身边的一个大药箱子,正在给可卿把着脉,至于宝珠,红着眼在身边抽泣,闹得什么样子, 王夫人按下手,示意别人不得出声,见到小丫头子香已经伸出手,轻轻搭在秦可卿的手腕上,正在把脉, 略等了片刻,只见小丫头又换了一只手继续搭脉,连续换了两次,就连秦可卿心中少许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 谷子香把手收回来,脸上微微一笑, “恭喜老夫人,恭喜奶奶,是喜脉,看脉象苍劲有力,并且平稳舒缓,是公子爷呢。” 几乎是瞬间, 堂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喜,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喜悦。 宝珠抽泣着笑道; “奶奶,有喜了,奴婢都吓死了,呸呸,我这张嘴该打,” 闹了两句,泪眼婆娑, 就连王夫人心中,都猛然跳动一下, “好,好孩子,也算是列祖列宗保佑了,舒儿,府上的事,由你来安排,” “是,老夫人!” (本章完) 第960章 人心安天下安 第960章 人心安天下安 大梁城外, 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东西两座大营,余火未灭,呛人的烟火气直冲云霄, 此时, 朝廷大军,已经在城外上风口设立两处营寨,并且开始埋锅造饭,停滞的大军,亦悉数回营,只留下警戒的兵马四处游弋。 辕门口, 王子腾裹着袍服,已带着一众部将,脚步匆匆骑着马到了营寨内,来到中央大帐的时候,全部下马, 一众人,由王子腾领头,冲着大帐门帘喊道; “戴罪之人王子腾,求见晋王殿下,和洛云侯,” 话音刚落, 帘子掀开,洛云侯身边的副将宁边走了出来,看着眼前一水的将军,并未托大,抱拳道; “王节帅,令大梁城节度使吕老将军,殿下和侯爷有请,其余人,在此等候。” 话语有些生硬, 让跟来的一众部将,尤其是胡乐还有何用二人,躁动不已,这是为何,王子腾猛然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和吕老将军一起出列, “尊令,” 然后随之一起入了帐内,二人同时跟在宁将军身后,迈入帘内的时候,心中忽然一跳,败军之将,不知朝廷如何处置,相互看一眼,眼底皆有些沉重神色, 绕过屏风, 豁然开朗, 帐内, 洛云侯高坐在主位上,晋王殿下,依然坐在东首第一个位子,西侧,则是已经摆好了两个桌子和凳子,除此以外,再无他人在此,此番布置,明显为他二人准备的。 再看洛云侯, 早已经没有在京城闲散之气,反而面容冷峻,眼神深邃,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晋王殿下则面容沉稳,微眯着眼睛,好似在思索什么,帐内桌上灯火摇曳,映在众人脸上,忽明忽暗, 王子腾率先走了进来,抱拳行礼, “罪臣王子腾,拜见侯爷,拜见殿下,” 吕代元怎可拖后,也是一样, “罪将吕代元,拜见侯爷,拜见殿下,” 二人面色憔悴,眼睛无神,身形明显消瘦,比之在京城所见的时候,变化极大,尤其是吕老将军,已经一头白,宛如残年,何曾有英武的模样,张瑾瑜心神一动,这才几日没见,精气神都快耗没了, “两位将军快快请坐,勿要多礼,” 张瑾瑜微微颔首,想邀二人坐下,哪知二人神情发愣,看向东首的晋王殿下, “二位将军不必看小王,朝廷已经命洛云侯为主帅,统领所有南下大军,包括两位将军剩余兵马,小王只是监军,” 有着晋王殿下的解释,二人这才知晓,为何洛云侯会坐在主位上,行了军礼过后,这才去了西首的位子坐下,脸色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见此, 晋王笑了笑,先出言安慰道; “两位老将军不必拘谨,此番兵事,错不在汝二人,太平教贼人确实难缠,小王和侯爷南下第三日,迎头碰上北上的太平教精锐,激战一日,方可取胜,但自身伤亡也不小,可见不是一般的反贼,王节帅,吕节度,你二人久守大梁城,对这些逆贼最为了解,下一步应当如何?” 晋王所问,也是张瑾瑜授意的,有些话,他不好说,但也要听听两位老将的看法,顺便验证心中所想,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位主帅,难道还商议不出来最好的战法, 王子腾二人身子向后靠了靠,紧绷的身子也舒缓许多,原来不是给他们二人定罪的,尤其是晋王殿下,手上也并未藏着圣旨,这样看来,尚且还能安稳一些,想到宫里皇上当初对他寄予厚望,如今败军之将,哪有颜面, “殿下,侯爷,败军之将,岂可言请教二字,那一仗,来的蹊跷,” 王子腾其实这些天也在回想,那一日会战,总感觉哪里不对, “当日,我和吕老将军,以及军中诸将商量好战阵之策,决心以中军前出突破,开战时候,尚且顺利,谁知道,血战到了下午时分,贼军援兵突至,左右两翼率先支撑不住,以至于功亏一篑,” 叹口气,王子腾也有些遗憾,就差那一点了, 只有主位上的张瑾瑜,听得仔细,心中不可置否,什么就差一点,赢了就是赢了,败了就是败了,差上一点,也是天地之分, “节帅,细节本侯还未听清,贼军援军至,那节帅骑兵可做了牵制,中军攻,两翼兵马为何守不住,可留下备用之兵,另外,战场距离林山郡城不远,郡城可曾陷落,有无异样,或者说可有不妥之处,例如,你这边一打,郡城的守军就跑了?” 这也是张瑾瑜准备验证郡城里面的人,是否真的有异心,按理说困守那么多日子,再守一天,也能守住,除非. 晋王周鼎也来了兴趣,刚刚侯爷所言,显然意有所指的话,仗怎么打的他也见过,两翼护不住,中军迟早要溃散的,所以,王子腾如何排兵布阵的, 却见王子腾脸色一红,动动嘴,回想一番,总觉得各处都有蹊跷,摇摇头回道; “侯爷,确有蹊跷,首先林山郡城,是在两军交战后不久失陷的,溃兵东出,直到现在,也不见溃兵身影,少说也有三万余人,还有战阵,骑兵早已支援左右两翼,实在无兵可派,贼军势大,只能后撤,” 话虽然不多,但帐内之人都听懂了,刚刚洛云侯的几问,几乎都没做到,晋王暗自叹口气,什么都没有,焉能不败, “侯爷,此战非节帅之过,贼军人多势重,但大多数是乌合之众,本以为一战而定,没想到贼军狡诈,竟然埋伏大批精锐,这些人兵甲齐全,要不是打着太平教旗号,末将还以为是朝廷兵马,所以,当日众将士已经厮杀困顿的情况下,无力再战,” 吕老将军眼睛一红,站起身拜道,这一战,吕家两代人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望着老将军一头白发,身上的衣甲破烂不堪,隐隐还有些血迹,就这些,也足够张瑾瑜尊重的了, “老将军勿要激动,胜败乃兵家常事,尔等奋勇杀敌,守住大梁城,这就是大功一件,刚刚王节度所言,有大量兵甲精锐的伏兵,应该并不是空穴来潮,内里的事,想必两位节度使大人心里清楚,所以其他的话不必多言,” 张瑾瑜看着眼前的两位老将也有些为难,凑巧的许多事,都被遇上了,焉能不败,对着晋王那边使了眼色,按照约定,有些话,该说了, “王节度,你也不必灰心,此战非战之罪,忧心那么久,也该回去歇歇了,明日一早,你就领着府兵回京,只把骑兵全部留下,还有禁军那一万剩余骑兵也留下,大梁城则还是由吕老将军多费心。” 晋王毫不拖泥带水,得了侯爷会意,就把二人之后的去路安排好了,王子腾率领一众府军残部撤回京城,吕节度使在大梁城休整,日后的战事,与他们无关紧要, 说到此处, 帐内二人明显身子一震,王子腾脸色尤为难看,殿下这是让自己回京受审,许是看出苗头,张瑾瑜急忙插言, “两位节度使不必多想,此战过后,诸将疲惫,府军几乎损失殆尽,尤其是河西和河东两处府军,残兵疲将,不好交代,如何还能留下,不如由节帅领着回京休整,统领留守京营大军,此战虽然大胜,就怕有漏网之鱼袭扰中原腹地,京城有禁军,可是城外,还需要节帅顾全大局。” 话说的委婉一些,王子腾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想起麾下将领历经厮杀,确实如此,河东和河西两郡兵马,哪还有剩下的人,自己就算回京之后,也没法向曾郡守还有楚郡守解释,一想到此,就觉得头痛难忍, “是,侯爷,我等明日就回京,向朝廷领罪,但有一问,府军将领,侯爷是一个不留?” 王子腾有些犹豫,弘农典尉胡乐还有司州守将何用,都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带回去不是断了他们二人的前途吗,“对,全部带回去,除了骑兵留下,其余人等都回去歇着,” 张瑾瑜早就不习惯那些人,不说是否真的勇猛,就是名字那么出彩,如何敢用,再者贾琏,王仁,都是他的心腹姻亲,留之不妥,还不如一并回去,交给朝廷和皇上处置, 见到侯爷如此决绝,晋王殿下又不曾阻拦,王子腾也知道事成定局,已无力更改,朝着吕老将军点头示意,二人起身抱拳,道; “既如此,就按侯爷所言,明日回京,告辞。” 说完,施了军礼转身离开, 径直走向帐外,好似还有着怨气,等人走后,晋王周鼎有些坐不住了,问道; “侯爷,如此生硬拒绝两位节度使,会不会不太好?” “殿下,军中无戏言,之前不是和殿下说过,为何不进城休息,就是因为败军将士的暮气,一但这些失败的暮气传开,士气大减,以后的仗还如何打,” 张瑾瑜对此是极为小心,以往的时候,听说打败仗是会传染的,都以为是玩笑话,到了今朝,才知道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能逆境出奇迹者,那也是少数,破釜沉舟的气势,纵观古今,能有几人做到。 “这,侯爷所言极是,兵书有言,迟暮之兵,不可用,可惜了,” 晋王殿下颇为惋惜,都是百战老兵,放回去不是可惜了,许是看出殿下心意,张瑾瑜哈哈一笑, “殿下,无需可惜,所谓的百战老兵,也是新兵打多了仗,这才成为老兵的,留下这些人回去,许是好事,以老带新,重塑府军,” “倒也是!” 帐内二人议事已毕, 帐外, 各部府军将领早就等的心焦,左右开始窃窃私语,河西董将军,和河东彭将军,早就希望撤回去, 京营那边,好似也只有贾琏后悔出来,留在京城多好,之前的雄心壮志,现在早已经烟消云散,看着叔父进了大帐内还没出来,感到有些忐忑不安,不会是朝廷降罪,让他们戴罪立功,继续奔赴战场拼杀吧,想到这,哪里还稳得住,悄声问道; “大哥,你说咱们这一次能回去吗,多少弟兄们都死在大梁城了,不如就此机会,回京城也好,” 贾琏是打定主意,想办法回去,再也不想待在此处这担惊受怕的,他也没那个勇武,身边的亲兵,如今剩下十余人不到,全都死在城楼上了,这次回去,不光是他想回去过得安稳,更有一件事,就是为自己的亲兵,安排后事的。 “什么,回去,链弟,怎能有此想法,你我二人辛苦至今,功劳并不多,叔父又在此时落败,这些罪责,朝廷要是追查,那些功劳还不够抵罪的,不如借着洛云侯来此的机会,搭上一些功劳,也算是将功补过啊,” 王仁摇摇头,他还想着军功,虽然前后功劳算是够了,但叔父一败,这些功劳还够不够换将军位子,就不知道了, 一见大哥还不愿意,贾琏心中就更加担忧起来,至于其余人,弘农典尉胡乐,性子着急,眼看着还没动静,就想起身走进去,刚一动身,就被何用拦着, “胡兄,万不可着急,洛云侯不同于他人,并且晋王殿下还在里面,你要是冲动进去,后果难料,” 何用虽然性子也急,但也知道轻重,王爷还有侯爷一行人都在帐内议事,他们要是闯进去,失了礼数,那可不是挨一顿训就了事的, 就在几人各有心思的时候,帘子掀开,王王子腾和吕代元二人阴沉着脸出来,还没走几步, 众人急忙围上去,都想问一问,却被王子腾用眼神制止住, “回去,明日一早,各部整肃兵马,一同回京,” 撂下话,就和吕节度翻身上马,先行离开大营,后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不知所措,这整军回京,是什么意思,只有贾琏脸色大喜过望,急忙拉着一下大哥的衣袖,也翻身上马,急匆匆追上去, 人一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同上马追了过去,但众人可没有贾琏的喜色,心情有些沉重,看来王爷和侯爷,应该没留下他们, 那朝廷那边又有何等旨意, 众人骑马纷纷追上之后,围在王子腾身边,胡乐大声嚷嚷, “节帅,您老慢些走,怎么回事,为何要我等回京呢,难不成侯爷他。” 口不择言的一番话,立刻就被王子腾呵斥住, “混账话,这些话岂能是你能议论的,刚刚我和吕老将军在帐内,王爷和侯爷并未怪罪我等,只吩咐我们回京城歇歇,并且小心太平教那些散兵游勇,北上祸乱中原腹地,尔等也带着府兵回去休养,至于其他的,等回到京城后,见了圣上再做主张,” 话说的明白,众将都沉默不语,他们麾下,哪里还有那么多兵马回去,何用更是心有不甘,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才落得这等下场,不甘心啊, “节帅,那我等就不能留下继续杀敌吗,弟兄们苦战至今,死伤惨重,现在灰溜溜回去,功劳苦劳尚且不知,若是朝廷怪罪,那我等这些日子,弟兄们岂不是白死了,” 何用涨红着脸,一番话说的诚恳,就连河西河东两位将军,也有兔死狐悲之感,这一次回去,大哥那边又如何交代, 王子腾默不作声,惨然一笑, “此战之错,皆在我,所有罪责,我王子腾一力承担,弟兄们的抚恤银子,就是舍了这一身官袍不要,也绝不会亏了他们,尔等功勋,我已呈上折子了,” 这些日子,王子腾历经生死,感触最深,众多将士,一念之间就是生死决别,要不是他们拼死杀敌,说不得他自己早就留在战场了,此次回京,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众将见到节帅的决然,忽然都噤了声,胡乐涨红着脸,大喝道; “节帅莫不是怪我等,此战乃是我等共同商议,战败之则岂能让节帅一人承担,胡某不才,愿意和节帅同去,” “节帅,我等同去,” “还有我,同去!” 一声声呐喊,王子腾身子大震,老泪纵横,嘴里呢喃道; “好,好,好啊。” “侯爷,您刚刚为何不再出言安慰一下两位老将军呢?” 晋王心里也不好受,两位老将都是为朝廷竭尽全力,如今虽然兵败,错不在他们,这样回京城,气不顺,朝廷那边,万一在降罪,岂不是寒心之举, 张瑾瑜悠悠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 “殿下宅心仁厚,臣甚是欣慰,朝廷那边自由法度,功是功过是过,诸位将军如何处置,那是朝廷和皇上的事,臣作为南下大军主帅,目的就是收复京南全境, 说句不好听的话,殿下,这一次围剿他们,不过是当年围剿白莲教的翻版,朝廷的兵马再强,就算是能剿灭他们一时,却剿灭不了他们一世,天下功过自在人心,” 放下手中的茶碗,张瑾瑜喃喃自语,人心不在,纵然是百战百胜,也不敢有一次失败,而所谓的反贼,恰恰相反,屡战屡败,却又死灰复燃, “侯爷,孤受教了,” 晋王眼神凝重,起身对着主位上的洛云侯,施了大礼。 (本章完) 第961章 江南如何赈灾 第961章 江南如何赈灾 云雾似海,却有黎明的光亮,照在运河之上, 金陵码头, 夜色退去,码头上的苦力,已经上了人影,沿街的小商贩也已经开始在那吆喝着,不少人围在那,匆匆对付几口吃食,然后上工。 沿河酒肆内, 却来了一个车队, 正眼一瞧,原来是金陵知府贾雨村还有同知胡文玄,早早赶到码头,准备等着京城来的大人,虽是初夏,但清晨河岸边的冷风,还是有些寒冷难耐, 二人不得已,换了身衣物,带着两个随从,就去了岸边的一个酒肆,要了一壶茶水,点上几个热菜,就此,二人边喝茶,边在那吃着饭等候, 恰好, 坐的位子挨着阁楼边的窗户,往运河看去,北面来的船只,一目了然, “贾兄,今日你我二人,单独来此迎接监察使大人,是不是不太妥当,” 二人在衙门商议完之后,当下就算了苏大人来的日子,这一算不要紧,好似就在今日的时候,具体时间,倒没有算出来,所以二人商量,不如提前去码头等候,至于景大人和杨公公那里,还是不打扰为好, 所以,这才有了二人乔装打扮至此, “胡兄放心,苏大人是不是今日来还尚未可知,杨公公那里还在查织造局的账册,金陵城百余家粮铺的粮食,都在北运,赈灾也不知如何了?” 贾雨村顿感不满,事是他们做的,却让知府衙门来善后,官仓不开,江南江北九个县,都是大县,赈灾的粮食就那么多,若是粮食吃完了,衙门还不想办法,怕江南就要乱了, “贾兄不必着急,那位织造局新上任的沈大人,不是颇有能耐吗,朝廷用了监察使苏大人的法子,以改兼赈,两难自解,既然他们有法子,就让他们去办,你我二人只做个账房先生一般,等苏大人来了,还不知有何说法呢,再则,苏大人这个法子尚且算好,既能缓解灾情,又能推行国策,两难自解啊,” 胡文玄不禁赞叹一番,能想出这个法子,足以见到苏大人的才华,这些事,都在府衙各位大人那商议过,皆是赞同,无人反对, “啊哈哈,胡贤弟啊胡贤弟,让为兄说你什么好,还想着这些,要是之前新北大堤没有决口,国策尚可推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景大人来到江南,想做一番政绩, 却急于求成,处处受到庄大人节制,后来杨公公到了江南,四下安插人手,弄出这番模样,不管江南来了谁,都是走死胡同,” 贾雨村呵呵一笑,端起热茶吸溜一口,吞入腹中,立刻驱走身上的寒气,暖了一下身子,又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慢慢品尝起来,果然,江南蟹黄汤包就是一绝, “贾兄,何出此言,苏大人可就要到江南了,” 胡文玄脸上神色一动,去江北这么些日子,他也不是庸人,在下面见了许多,粮食乃是根本,其他东西再金贵,也不过是无水之萍,但朝廷下了严令,又如何更改? “你啊你,急什么,事情说得简单,做又该如何做,你还记得当日府衙议事的时候,那两位来的县令所言,这些田产如何购买,价值几何,以后收获赋税多少,都未有定论, 闹到最后,为兄可以说,都进了他们的口袋,那时候,所谓的改田为桑,不过是一句空话,织造局那边是要上交银子的,利润被分润完了,那朝廷和内务府那边,能咽下这口气吗。” 这才是关键所在,杨公公来江南,定然是带着目的,就是为了银子,太上皇那边尚不清楚,但是内务府那边,早已经下了严令,超过五十万匹丝绸,生丝从何而来? 说到这,不光胡文玄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贾雨村都感到一身寒意, 突然,楼梯处传来话音, “老爷,船来了!” 金陵淳阳县县衙, 徐长文已经在此地办公多日,虽然是被水淹过,但好歹也是县城,并未受灾严重,可惜,城外之地,流民遍地,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好好的江南富庶之地,竟然出了如此惨事, 坐在衙门里, 看着府库上的账目,凌乱不堪,而且多处钱款不知去向,立刻质问记账的书吏, “这些钱款去向到了哪里?” “呃,这,回大人,这些都是上一任知县用的,小的可不知道啊。” 书吏低着头,一脸刻薄之相,徐长文虽然不会以貌取人,但如此狡猾之人,心中不喜,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你拿的,给补上吧,这些账册,什么时候算明白了,什么时候本官在签字,另,今个起,衙门再会聘用新的书吏。” 既然用的不舒心,那就不用,徐长文可不管衙门里的一些事,为官一方,造福于民,圣人之道, 可堂下书吏有些傻眼,这是要撵人了,自己世代在此当小吏,哪里会离开, “大人,小人世代在衙门任书吏,不看僧面看佛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人有些事也是逼不得已。” 说完就跪在地上,都是大人,可眼前这位爷,油盐不进,听说在金陵城府衙内,就敢辱骂上官,这些他们都听说过,所以此番哭诉,就是不敢惹怒徐大人, “哼,逼不得已,你只管把府库账目算清写好,那些亏空的去处,你不需要管,本官自有办法,但是今日过后,账目再有差错,” 徐长文冷哼一声,敲打着书吏,县衙一些道道,他如何不知,但是此番灾民受难,府库空虚,他只能追账了, “这,是大人,既然大人不怕,小人也不再拦着,这是左大人任时候的账册,其中大人提到过的两笔钱财,都是左大人调用,但并未告知小人用途,所以只有记账,并无出处,”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三本账册,一年就是一本,起身放在老爷面前桌上,而后恭敬立在那,饶是如此快捷,也让徐长文愣了一下,这番心眼,不似常人, 把账册拿过来一观,果真,去年岁末,有两笔府库银钱支出,但并未核准去了哪里,思索片刻,拿起毛笔沾了墨,写下一封书信,放在桌上, “既如此,本官暂且留你,但是这封信,你就让李捕头送于左大人,把这封信给他,还有府库的亏空,一并带回来,” 用嘴微微一吹,便把信封在信封里面,然后扔在桌上,留下书吏一脸难色, “大人,一封信就能把银子要回来,” 书吏哪里肯信,左大人乃是江南布政使的人,虽然左大人不曾说过,但是衙门里的事,都瞒不过他, 府库账册,都在他的管辖内,一举一动怎可不知,所以有几次送的东西,都是去金陵庄大人府上,所以,凭借一封信就能把银子要回来,怎么可能, 有心提醒一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不知这位县令,又有谁做靠山, “是,大人,小人这就去,” 低着头,拿着书信,就出了衙门正堂, 随后,徐长文起身,走出正堂, “来人啊,去城内粥铺看看,” “是,老爷,” 外面, 县衙的捕头,带着快班的几个衙役,匆匆跟在县令身后,老爷虽然来的没有几日,但一上任就开始组织城里城外铺设粥棚施粥,还在城外组织人手修建简易茅屋,好在初夏将至,并未有冻死人的场景,可惜,许多上好的良田,里面的农作物已经被淹死了, “最近的粥棚在何处?” “回老爷话,最近的粥铺就在西城门那边,灾民是越来越多,县衙里的弟兄们,大多数都在西城门外巡逻,防止宵小之辈有机会可乘,” 捕头李振小心陪在身边,他家世代居住在此,并且子承父辈,一直是县衙的捕快出身,天灾人祸一出,谁不心中哀叹,可惜吃公家的饭,许些话不敢说, “好,你做的好,尤其是警惕那些妖言惑众之辈,只要是敢胡言乱语的,一律抓起来,小心太平教或者白莲教贼子混入其中,” 许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不放心的又嘱咐一句,徐长文也不是不知人情世故,谁对谁错,心中有浩然正气,不可让罢了, “是,老爷,卑职谨记在心,” 李振心头一紧,知道自家大人说的是太平教和白莲教那些逆贼,好像有传言说,白莲教已经攻入西河郡,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能多让弟兄们费一些心神,多盯着了,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西城门外, 所谓的施粥现场,就是手下在城外搭建了一个棚子,有着官府的人在那分粥,棚子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已经蜿蜒曲折,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灾民们衣衫裸露,许多人的衣物,还显得潮湿不已,明显是被河水泡过的,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街道角落里简易的茅房,不少人挤在一块,竟然还有妇孺抱着孩子啼哭,上了年岁的人几乎未见,只剩下青壮劳力,在烈日下苦苦等待一碗热粥, 虽然人数众多,但有着衙门的差役在此维持秩序,还算安稳,偶尔有孩童哭闹声,也会被父母训斥, 整个西城, 气氛压抑至极,不少领了粥的灾民,坐在那,大口的吞咽着,几乎是瞬间就见了底,犹自不甘心用舌头舔着碗底, 而在往外面另一处草堂,丝丝异味传出来,不少义庄上的人,把路边一具具尸体抬了进去,这一幕, 印在眼里, 徐长文脸色,已经难看的仿佛拧出水来,带着李振等人,快步来到粥棚处,望着那口大锅里的粥,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白水一般,清淡寡汤,哪里能寻见稻米, “让一让,下一位,” 施粥的差役还在那嚷嚷,忽然手上一顿,手里的勺子就被抢走,惊吓间就想开骂,一抬头,就是见到老爷在此,赶紧住了声,不明所以, 徐长文抢过勺子,顺势往锅底搅了搅,几乎是松散的稻米飘在水中,用力往下,直接到了锅底,哪有米在,狠狠的把勺子扔下,骂道; “这叫粥吗,清汤寡水的能照出人影,每锅再加五斤米,” “老爷,这,这,” 差役一脸难色,支支吾吾想说话,却被徐长文怒吼一声, “加米。” “是,老爷,” 差役一脸为难,见到老爷盛怒,只得回去小仓库里面,抬出一袋米,就此加入锅中,不过加的抠抠搜搜, 徐长文更是气愤不过,伸手扒拉一下,里面的稻米瞬间下了一半进入锅中,差役赶紧收紧袋子口,喊道; “老爷,放的太多了,” “什么太多了,这些哪里够,我大武朝立国之初施粥,以官筷入内,筷子扶起,人头落地,虽然现在没了这条律令,但也不是尔等偷奸耍滑的道理,” 徐长文简直不可置信,堂堂富硕江南之地,竟然会有这般施粥之地,差役听得此话,吓得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此时, 从里屋中走出来一人,叹道; “老爷,您来了,” “你是何人?” 徐长文转头看过去,一身衙门公服,年岁不小,一双云底快靴,眼里闪着精光, “回老爷,小人乃是县衙的主事马涛,负责县内诸多事宜,今日这施粥的事,也是下官负责的,” 不卑不吭,就定定立在那,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好,你负责的就好,本官问你,城外死了那么多百姓,你打算怎么处置?” 冷言质问,毫不留情, 谁知主事马涛并不惊慌,指了指不远处一间大屋子,道; “老爷,死去的人太多,下官准备安排人停放尸体,再挖一个大坑做义塚,一并处埋了。” “好,还有这些活着的人,现在算是有了一碗暖粥喝,夜里还是湿寒,但不知他们睡哪里?可有地方安置?” 马涛四顾茫然,也露出疑惑地表情,似有问询, “回老爷话,下官也犯愁啊,这么多人,哪有地方让那他们睡啊,” 心里不觉得怎样,历来饥民流民,都这样子过来了,年后的时候,朝廷有旨意,把各地流民全部送到码头,运往关外,清理了一批人之后,江南鲜少有流民了,未曾想招此灾祸, “哼,那你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在泥泞的地里冻死,病死,” 徐长文话音冰冷,气愤至极,眼神死死盯着身前站着的主事,这番摸样,吓得主事小退了一步,连连摆手, “老爷,下官可没这么说啊,” “哈哈,你没说,你粥棚不设在城里,反而设在城外,你让这么多人站在烈日之下,不就是想让他们身子虚弱,热气一蒸,夜里在受冷,饥寒交迫,能活几日?” 几乎是字字珠玑,也让主事马涛慌了神, “老爷,您这话就不对了,这么多人进城,如何安置,闹起了乱子,又当如何?” 言辞凿凿,倒是把问题推了回来,总不能让那些泥腿子进城捣乱吧,乡绅富户都在城里,冲撞了这些人,就算是县令,也不好处理不是, “你住在哪里?你的家人住在哪里!是不是住在城里,你有地方睡,就没有办法安置这些灾民吗,” 徐长文凌厉的眼神一扫而过,周围的差役吓得连忙把头低下,马涛更是瞪大眼睛,这话怎会从老爷嘴里说出来, “老爷,怎么如此说话,” “本官就是这么说的,” 徐长文气不过,一脚把放置茶碗的桌子踢翻在地, “朝廷把淳阳县交给我们管,淳阳县的百姓就是我等子民,你让你的父母,你的儿女,住哪?粮食,本官已经问府衙要来了,不够,本官再去要,从现在开始,要是在如此施粥,本官定然向朝廷参你,” 马涛几乎愣眼,历任县令都是和气生财,怎会如此固执,哪有灾年不死人的,参自己一个个小小主事,还真不够的浪费折子的,无奈一摆手,道; “老爷,那您说,该怎办,要是您老来坐这个主事,该如何处置?” 不光马主事一脸无奈,就连周围的衙役,脸上都有不信的神色, “好,既然你问了,本官教教你,县衙现在就腾出来,县学也腾出来,还有那些庙宇道观,还有那些大户人家,能腾出来的地方,都给腾出地,让难民住进去,” “这,老爷,从没有过这般规矩啊,” 马涛愣在那,不知所措,从来没听过这般话,周围的衙役,虽然默不作声,但眼神里,却有了不一样的神色, “在淳阳县,就是这个规矩,出了事,本官扛着,” 徐长文冷冷扫过周围的人一眼,看着人还不动,眉头紧皱,身后的捕头李振,先一步上前, “还不按照老爷话去做,你们不要在此看着粥棚了,先把县衙,县学,还有两个寺庙道观,全部腾出地,老弱妇孺先安排住进去,另外,把此地粥棚,设在城里县学门口,” “是,老爷,捕头。” 周围的差役,纷纷答应离去,这一走,那些等着领粥的灾民,纷纷跪拜在地,大声喊道; “谢谢青天大老爷活命之恩!” (本章完) 第962章 暂缓南下卫州 第962章 暂缓南下卫州 “报,侯爷,大梁城城门洞开,王节帅已经领着府兵北上京城,特意留下三万骑兵,由胡将军统领,已经入了营寨正在吃饭。” 中央大帐内, 张瑾瑜和晋王殿下相对而坐,正在用膳,桌面上摆着不少吃食,虽然不如京城每日里吃的精巧,但军营之中,有肉有菜,热乎的一口殊为难得, 刚咽下几口饭菜,还没来得及尝出味道,帘子外面,就有亲兵来报,王子腾一行人已经启程了,话说吃个早饭都不安生, “知道了,按照计划,让顾将军还有宋将军,包括段将军,让他们准备整军先行出兵,其余人等,吃完饭之后,收拾妥就可直奔林山郡城,”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传令,” 亲兵一抱拳,转身离去, 帐内, 依旧是剩下他们二人用膳,吃了一会,晋王殿下没忍住,还有些担心,悄声问道; “侯爷,真的要分兵不成?” “怎么,殿下还是担心,商量好的战略,如何能轻易更改,另外,从昨夜到今日,本侯觉得,那位楚教主可能根本没有进郡城,反而是直接南下,” 张瑾瑜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那位楚教主绝不是庸人,林山郡城不过是必死之地,就算守的再久,也不过是贼兵负隅顽抗,但要说放着不管不问也是不成,此地扼守南北要冲,兼之是入京南的门户,真要置之不理,里面那些参与逆贼出来作乱,收拾起来定然麻烦许多, 所以,还需要试着打一打,但如何打,就有些难了,京营,禁军,把兵耗在城下都不妥当,朝廷那边就交代不了,何况皇上还有京城武勋牵连,所以,消耗战就需要用他人之兵,到哪里去找呢? “侯爷,如何说?” 晋王收了筷子,快速喝完粥,把之前侯爷收起来的京南堪舆图拿了出来,铺在桌上一角问道。 “殿下倒是好学。” 张瑾瑜由衷的夸赞一声,相比其他两位王爷,晋王学习的劲头值得夸赞,伸出手指了一下地图郡城所在, “殿下,您看,两城之地距离甚短,几乎不到一日的路程,那太平教的楚教主也算当世人杰,他岂会看不明白,所以,率残兵而过郡城不得停留,那他们只能去,卫州。” 张瑾瑜忽然眼神一凝,死死盯着地图上的卫州城,此地深入京南腹地,并且还是钦州和林岳府的东侧屏障,那位楚教主定然会在此重新整军, “侯爷,您的意思是贼军会在卫州集结?” 晋王周鼎也看到侯爷所指的方向,深处京南腹地的卫州,正好在中心位置,乃是兵甲必争之地, “对,就是卫州,来人啊,通知段将军,让他暂缓去卫州改为和中军一道,围攻林山郡城,” 张瑾瑜仔细思索一番,让段文元再去卫州就是冒险之举,贼军尚有一战之力,卫州应该有埋伏,具体能有多少敌军,尚未可知, “侯爷,这又是为何?难不成卫州那边十五万兵马也不够吗。” 望着侯爷凝重的脸色,晋王周鼎也随之皱着眉问道,就算是太平教主力尚存,除去林山郡城里的贼兵,还有多少人马尚未可知啊, “殿下,不能冒险,从陈州往下,就剩林岳府一府之地,可惜山脉阻拦,只有一个落叶谷通行,贼军万一在谷中有埋伏,有大军拦截,怕是不好通过,所以只有绕道卫州,但卫州太平教还有多少实力,臣也猜不准,安阳山脉一战,贼军尚有五万精锐逃离,加之大梁城下,姑且算五万,这就是十万之众,稳妥一些为好,”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京营这群将领,万一带着兵兴冲冲去了,又是一战而败,朝廷怕是因为南边就坐不住了,所以稳一点为好,兵将在眼前看着,只要不犯大错,比烂的时代,谁少犯错谁就赢了,这些话不好和殿下细说, “倒也是,侯爷的意思小王明白,不管怎样,郡城贼兵是跑不出去的,只要攻下林山郡城,卫州就不算心腹大患,” 晋王眼神明亮,隐约有些挥斥方遒的气势,还真是天家人,以后太子之位,落谁家不好说啊, “殿下好眼力,咱们从京城带来的大批攻城器械尚无用武之地,如今林山郡城就在眼前,也该试一试工部那些人的手艺了,就是敢死之兵,臣估摸着伤亡不小,不知殿下还有何处兵马可以消耗。” 问的隐晦,就看殿下能不能悟出什么道理,其实张瑾瑜此番也别无他法,既要攻城,又想减少伤亡,怎么可能呢, 谁知, 晋王周鼎略微思考一会,眨了眨眼,回道; “侯爷的意思是想和太平教用的奴军一样,先消耗守军实力,咱们之前不是俘虏那么多贼兵吗,要是攻下怀州和钦州,必然还会有大量俘虏,以他们为前驱,或许尚可减轻伤亡。” 这下轮到张瑾瑜有些诧异了,不合圣人之道的话,殿下也敢说,好在是一个法子,总比没有的强,可以想,但不能试啊, 另外,他也想看看,林山郡留下的是什么货色。 “殿下,收拾东西,咱们走,” “是,侯爷。” 京城, 宁荣街街口的醉仙楼的几间上房,龙虎山的几位道士已经在屋内收拾好了行囊,为首的道门子弟谭良才,还在外面,朝最里面拐角处的一间屋子喊道; “师叔,时辰到了,咱们该走了。” 屋内, 龙虎山的天师张天松,小心地把一个盒子,用黑色的泥土封上,然后用黄色的锦布包裹好,见四下无恙,这才放在身后行囊里,系好背在身上,推门而出,摸着胡须瞪了几个小辈一眼, “催什么催,那东西要极为小心伺候,万不能在路上失了药力,这一次带的云泥太少了,只能把盒子边缘封住,没想到洛云侯给的宝药,竟然是完整的一颗,这一回因果欠的太大了,” 张天松也没想到,超过两百年的宝药收藏极为不便,药性会大幅度流失,造成宝药缩小,药性衰减, 谁能想到, 洛云侯府给的竟然是活着的紫参,肥硕无比,还带着一丝活性,价值连城,几人当时候拿到手的时候,皆不可思议,天下有如此神物者,也只有关外洛云侯府财大气粗了,要知道关外老身,比之其他地方的宝药价值翻倍, 听闻师叔的话,就算性格再跳脱的谭良才都沉默下来,因果之事,除了佛门子弟看重,他们道门之人更加看重,这种宝药,要是带回龙虎山用云土秘药培养,或许可以带来更多的宝药,这恩情,太大了,可惜洛云侯财权势全不缺,又该如何还此恩情呢, “师叔,这洛云侯位列诸侯,此情怕是不好还了,” 谭良才苦笑一声,有了这个宝药,只需要截断参须就可入药,如若是活的,以秘药养之,就可长出参须,这样一来,理论上算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然培养代价大,但无非是银子,那龙虎山可就不是增加万千底蕴,这恩情怎么还? “你们有什么想法,说说。” 张天师心中有些踌躇不定,天道皆有定数,拿的越多,还的越多,此番走了运到,但因果太大了, 被问的众多道士脸色微红,他们都在龙虎山上修道,世间俗事是那些外门管事负责,人情世故言不由衷,哪里能解决此事,均摇头不知, 眼见着如此,张天师叹口气,只能回去禀告掌教师兄了, “若是都没法子,只能回去禀告掌教,再行商议,” 随手关上门,准备下楼, “师叔,暂且慢行,这样平白无故的走了,要是在江湖上传出去,就显得咱们龙虎山道门薄凉了,弟子想了一下,那洛云侯既然极为好色,咳咳,喜好女子,却没传出洛云侯妻妾怀有子嗣一说,正好,咱们龙虎山有上清云香秘药,佩戴在身上可以有怀胎养胎之功效,不如去府上登门拜谢,把这配方告知于主家,就算秘药用的云土,师叔不还是留下一些未用的吗。” 谭良才拦下众人,脸上略有些尴尬,嘴里的话说得清楚,既要用云土封口,那也用不了多少啊,众人停下脚步,觉得在理,就把视线落在张天师身上, 张天松忽然有些感慨,掌教师兄的良苦用心,原来在此处,望着眼前的首席弟子谭良才,这才觉得龙虎山道门有望, “啊哈哈,好,好,你小子算是开窍了,云土还剩半盒,虽然珍贵,但比之宝药,算不上什么,你刚刚说的洛云侯府子嗣问题,万不可在外议论,要是老道猜的不错的话,是洛云侯阳气太重所致,只等着侯爷突破,阳气收敛就可,至于上清云香秘药,听你的,这玩意可不光有怀胎保胎功效,算了。” 张天师也有些感到肉痛,上清云香秘药,实乃练功养神的神药,是龙虎山道门不传之秘,除非道家真传子弟尚可享用,其他外门子弟见都没见过,就算是真传子弟,能用者少之又少, 至于为何有怀胎保胎之功效,皆因里面还加了杜仲、桑寄生、菟丝子、山萸肉等保胎神药,用作辅助减轻主要的药性,所以又被龙虎山众人戏说成此物为保胎香, “师叔,尚可一去?” “走吧,去洛云侯府拜谢。” 张天师也不是做事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决定好,时间紧迫,不在客栈逗留,领着众人匆匆下了楼梯,结了账, 出了客栈,牵出马之后,直奔侯府而去, 而醉仙楼内, 店小二目送一群道士离去,就朝着后厨走了过去,遇上掌柜的,悄然问道; “掌柜的,龙虎山那几位道长走了,” “恩,知道了,说来也奇怪,那群牛鼻子老道,仅仅住了一日就走,来去匆匆,话说龙虎山一向不喜来北边京城,今个倒是奇怪了,”掌柜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白莲教即将攻入西河郡,各大门派都紧闭门户,这些老道来京城,是何意? “掌柜的,要不要派人跟着,查看一番?” 店小二赶紧出声追问,眼下人尚未走远, 掌柜摸索着胡须,想到客栈内高手寥寥无几,普通人又难以跟随,万一被发现,惹出祸事,节外生枝不可取,遂摇摇头拒绝道; “此事休要再提,那群道人,里面可有龙虎山长老在,那可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寻常人盯不住,” “是,掌柜的,小的知道,” 店小二点点头,顺手就把锅灶上的两碗素面端上,吆喝喊了一声,人就走了出去, “两碗素面好了,” 而洛云侯府门前, 一群道人刚到府门前,就被门房管事拦下, “都快点,扫干净了,哎,几位道长,怎么又回来了?” 门房张管事站在府门前,正盯着下人清扫府外的门路,看着前天才离去道士,现在又折返回来,不知又有何事?起身过去问询, 张天师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抱拳回道; “感念侯爷大恩,老道如今要回龙虎山去了,特意来此,和主家告辞的,” 眼见师叔下了马,身后那群子弟,怎敢再骑在马上,纷纷下来见礼, “各位道长,小的怎敢受此礼数,道长先等一会,小的进去禀告,” 张管事急忙后撤了一步,让开道长施礼的方向,回了一句话,急匆匆进了前院,顺着小路,入了大奶奶的东苑, 小心走到正堂屋外,伸手敲了门,禀告道; “宝管事,府外来了一群道长,说是要离京返回龙虎山,临别的时候前来答谢侯府的。” 屋外的动静,传到屋内, 此时的宝珠,带着一群丫鬟,正在内堂里外给奶奶收拾屋子,所有的桌椅板凳,都铺上软塌,另外桌上的吃食,总是换着样放上一个食盒,奶奶要是馋嘴了,随时可以吃,听见外面的响动,就停下手上的活计,走过去开了门, “什么一群道士,走就走了,奶奶这里没空,还要歇着呢,” 宝珠可不管外头那群道士和尚的,沾了好处还不走,又不知想来做什么, 奶奶今个还说想吃鱼了,青湖的鲈鱼府上正好还有几条,就是不知后面那几个婆子手艺如何,宝珠一心想着奶奶的事,根本没有把那群道士放在心上,奶奶现在有了身子,那可是大喜,秦府那边还没有告诉呢。 听见宝姑娘如此回话,张管事虽然感觉不妥,但还是点点头, “宝姑娘说的也是,既如此,奴才就给回绝了,” 正想离开, 屋里还在休息的秦可卿,已经来了厅堂坐下,问道; “宝珠,何事?” “奶奶,张管事说那群道士准备回山,想来府上告辞拜谢的,奴婢想着奶奶如今身子不便,怎可见那些方外之人,所以就让管事谢绝此事,” 宝珠嘟着嘴,话也说的没错, 但秦可卿有些好奇,郎君怎会和龙虎山的道人相认,也不知在何处遇上的, “看你说的,既然人家登门拜谢,岂能让侯府失了礼数,人多确有不便,就让领头的进来便是,” “是,听奶奶的,” 宝珠有些不情愿的应着声,冲着门外的管事吩咐道, “让他们领头的人进来,其余人,奶奶这里不方便,就不必进了。” “听宝管事的,” 张管事点点头,施了一礼,而后回了门房, 出了府门外, 对着几位道长抱拳道; “老天师,夫人有请,不过夫人只请了老道长一人,侯爷不在府上,许些事不方便,” 话点到为止,既然想府,就要守侯府规矩, “管事不必解说,我等方外之人来此有些唐突了,既如此,老道一人进去,” 笑了一声, 张天松摆摆手,今日来的有些冒失,确实不太不方便, “好,老天师,这边请,” 门房管事遂起身领路,走在前头, 二人一前一后,就入了内院,刚入了府邸,张天师忽然觉得身子一紧,抬头一观,四周虽然都是寻常扫地的下人,却有矫健的身形,不少人的站位更是密布四周,气机牵引,隐约感觉都是内劲高手,心中暗道,果真是关外诸侯,不简单啊, 走到院外, 更是有数道凌厉目光看了过来,这才发现,这一处院子外面,竟然站满了重甲铁军,想来侯府夫人就住在此处,小心迈步子跟上, 入了院内正堂屋外,管事敲门喊了一声, “宝管事,龙虎山的张天师到了,” 话音刚落, 屋门就被打开,宝珠不情愿的开了门,打量来人,穿的松松垮垮,一根木簪插在头上,虽然道袍价值不菲,但总感觉不像是道门天师的样子, “你就是龙虎山的道长,怎么感觉不像啊,” “啊哈哈,道门讲究随心随性,老道确实是龙虎山的天师,不知丫头应该觉得天师是什么样子的,” 张天松并未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和小丫头说这话,道门可没有佛门那些弯弯绕绕的, “要我说,道长既然为道门天师,不是应该仙风道骨,打扮的出尘飘逸,我可是去过佛家静安寺的,他们那个方丈,最起码穿的衣衫得体” (本章完) 第963章 苏崇何去何从 第963章 苏崇何去何从 徐徐的晨光挂在西边天际上,映着院内众人长长的身影,院内侍卫兵甲林立,带着一丝肃杀之气,院内的伺候的家丁奴才,脚步匆匆,不敢随意逗留, 堂屋门外,宝姑娘无心之说,张天松自然不会在意,看着院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庭院中草繁茂,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愧是高门勋贵之家,微微一笑,道; “姑娘所言不对,佛门和道门虽说都是空门方外人士,但一个求修身,一个重因果,道不同不相为谋,贫道既为天师,又为老者,此番来谢礼,自有定数,劳烦姑娘代为通传,” 张天师脸色一正,收了身影,就这么一下,原本宽松的道袍,也收敛许多,看样子有得道的样子,见其说的有理,便不再多言。 “行吧,既然道长来谢礼,时间就不必太长,进来吧。” 让开路,就领着人进了内堂, “那是自然,贫道知晓。” 张天师浑然不在意,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点不假,古人云,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收了衣衫之势,跨足而入, 入了前厅,步入内堂,只见一位华服端庄的女子,坐在主位软榻上,此时的秦可卿一袭淡紫色的罗裙,青丝高挽,头上戴插着一只木簪,别无他物,整个人浑然天成,张天师岂敢怠慢,快步上前,行了道家之礼,拜道; “贫道乃是龙虎山掌门师弟张天松,见过夫人,贫道进京时路遇侯爷,求借宝药有救命之恩,今欲回龙虎山之际,特来侯府辞行拜别,” 说完,又做了道家之礼行之, 眼见于此, 秦可卿也起身回了礼数,随后说道; “天师万不可如此多礼,远来是客,既然有侯爷批条,府上就应该给天师,命妇倒是没有帮上一点忙,怎能受此大礼,天师暂且坐一会,我让宝珠给天师带一些盘缠,” 话说的明白,礼数周全,又招了招手,宝珠会意,走过去,让丫鬟去奉了茶,自己随后去了内堂,拿了银票出来, 张天松道谢落了座,又见刚刚那个丫头拿了银票出来,连连推辞, “夫人大善,贫道乃是方外之人,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得了侯府大恩,怎能再要这些,来此之前,贫道想想还忘记一件事,此乃龙虎山道门秘法,上清云香秘药的秘方,还有秘药云土,就此献给夫人,此香有安神保胎之用,极为难得,” 张天松边介绍,边把怀中的一个册子,还有一个檀木盒子放在桌上,又道; “夫人,盒子当中就是龙虎山不传之秘云土,另一个本册子,乃是秘药不同配方,不同比例的香药,有不同的作用,还请夫人慎用,” 拿出这个方子,也是张天师临时的决策,就在刚刚,张天松见到洛云侯府夫人的面貌,总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他甚少来京城,此女又如此年轻,定然是近期没见过面,但这副面容,好似像谁来着, “哦,香料的方子,倒是极为罕见,如此神效,想来也是龙虎山道门珍藏,怎好让天师留下如此宝贵的东西,天师还是收回去吧,” 秦可卿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保胎安神的药效,自己怀身的事,他怎会知道,方子虽好,却无必要, 聆听话音, 困惑之际, 忽然心中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越看越像,这不就是当年太子妃上山进香时候,由自己亲自接待的,那眉眼,那神态,仿佛是从记忆中复刻出来的一般,张天松心中涌起无数疑问,洛云侯府的正妻怎会是“太子妃”。 不对, 绝对不是,年岁上相差太大,另外就是洛云侯之妻的娘家,应该是朝廷工部的一位官员之女,当时候为了此女,洛云侯和京城宁国府嫡脉主家闹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 就算是寻常百姓,京城谁人不知,宫里面也是同意的,好像此女还被当朝皇后娘娘认了干亲,封了县主,可是,天下如此形神如一的人,就在眼前,做不了假啊, 心底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表面上却依然保持镇定,微笑回道; “夫人勿怪,方子虽然罕见,但没有侯府给的宝药贵重,既然承了侯府恩泽,龙虎山道门也不能没有回礼,侯爷为朝廷效力,天下皆知,今我道门赠送秘药,算是礼数周全,也表示贫道龙虎山一脉,对朝廷一片赤诚之心,夫人安心收下,若是侯爷回来问起此事,还望夫人替老道拜谢。” 张天松暗自道了一声无量天尊,本是来了却因果,故其侯爷脸面恩泽,辞别回山,谁能想到,冥冥之中好似有更大的因果袭来,张天松只觉得天意如此,只想赶紧返回龙虎山,禀告掌教师兄,前太子殿下,毕竟有恩于龙虎山,甚至于整个道门啊, “天师放心,此事,定当告知,这些盘缠并不多,但也够天师路上所用,算是一些功德,还请天师收下。” 既然说明了礼数,有来有往,秦可卿怎会不知这些事,宝珠已经拿了一沓银票放在桌上,粗看之下竟有千两银票之多, 张天松此刻已经没有太多心思顾忌这些,行了道礼, “既如此,老道谢过夫人,告辞,” 顺手拿起银票藏入衣袖,略带着心事告辞,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屋门响动, 人就没了身影,宝珠瞧得奇怪,刚刚来的时候还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怎么才说了两句话,急匆匆就走了, “夫人,那老道端是奇怪,来的时候趾高气昂,怎么这一走,显得极为急躁呢。” “可能是着急回山,对了,那个秘药方子拿过来瞧瞧,” “是,小姐,奴婢这就给您拿过来,” 宝珠走到桌前,把秘药的方子,还有木盒,一并拿过来放在小姐身前的桌上, 秦可卿拿过木盒,并无奇怪之处,道家的云土,好像也听过,极为难得,脸上也有些疑惑,想想刚刚说的话,并无不妥,为何这位老天师似有心事,还有这个方子,古朴的书册,翻开第一页,写着上清云香,龙虎山不传之秘,再翻一页,就是各种香料秘药配方,端是无比玄妙, 最后一页,则是保胎安神之方,桑寄生、菟丝子、川断、杜仲、熟地、黄芪‘老参’等,加之少许云土. 秦可卿面色一喜,想起爹爹有藏书,专门介绍香料配方的书册,确有有所提及,配方大多数一样,只有这道门云土,甚是罕见, “宝珠,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带着,去个人,把子香叫过来,一并去给老夫人请安,”“是,奶奶。” 屋门又是一阵响动。 江南金陵城外, 运河东岸码头,虽已临近傍晚,却依然是繁华而忙碌的景色,金陵城缺粮,江南其他地方却不缺粮,所以从外地调运而来的货船,密集靠在岸边,船帆林立,停靠稳妥之后,众多苦力在那搬运着一袋袋粮食,往城内运送, 码头上, 依旧是街口的那个酒肆,还是二楼靠窗的位子,不过同样的座位,坐的不是之前的二人,反而是在东首的正位上,多了一位年轻的身影,桌子上摆满一桌的江南好菜,三人围坐在此,神情各异,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与凝重, 金陵知府贾雨村,身着一袭深色袍服,虽没有在衙门的官威和庄重,但那种从容的精明,怎么也掩饰不去,西面坐着的,乃是同知胡文玄,微微躬身陪着笑脸,正襟危坐, 至于东首主位上, 则是早已经下了船的监察使苏崇,青衫白衣,气质出尘,头上别着一支木簪,看似随意,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锋芒毕露,眼神里有着一丝思索, 竟然会是他们二人前来,其余人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扫了一眼四周, 都是往来客商习作在此,倒也不用担心他人窥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雨村率先开口,压低声音,问道; “苏大人,此番您南下江南,想必对江南的局势略有了解,下官虽为金陵知府,但许些事,既不能说,又不能做,还望苏大人海涵,” 凡事先认错,贾雨村沉浮官场至今,起起伏伏十余载,如今也察觉江南在变之际,明暂保身为上, 似有意动,身侧的胡文玄也附和道, “是啊,大人,我等为朝廷效命,许多事身不由己,下官现在在江北兼任挖矿职责,就算是想帮苏大人,也是力不从心啊,” 像是推脱,又像是诉苦, 苏崇面容微笑,这算是给自己提个醒,还是想置身于外,江南金陵知府衙门,算得上江南知府之首了,岂是能那么好躲出去的,望着桌上的酒盅,独自满上,而后并未回答这些,反倒是夸赞今日菜品, “二位大人勿要着急,今日来此,苏某感谢二位大人前来,都说江南菜品鲜味十足,果真不假,这一桌子菜做的甚好,色香味十足,本官借着二位大人的光,有口福了,” “呃,苏大人客气,不过是一些江南寻常菜品,等苏大人到了金陵城,闲暇下来,下官请大人到衙门好好聚一聚,尝尝江南一道名菜,清蒸镜湖鲈鱼。” 贾雨村随着赔笑,拱了拱手,酒肆这些酒菜,不过是寻常之物,哪里比得上衙门里的菜品,既然大人喜欢,日后的往来也就有了借口, “哈哈,好,本官就先谢谢贾大人了,但还有一事,本官在京城有些听不明白,朝廷国策为何在江南处处受制,那新北大堤到底如何决口的?” 这一问, 立刻就把二人问住, 贾雨村心底幽幽一叹,果真如自己事先猜测一样,苏大人来江南,应该也是为了此事,江南不大,但上下牵扯众多,除非如洛云侯一般,换其他人,谁又能有一番作为,苦笑一声,回道; “大人,想必您在京城,江南之事早已经有所耳闻,这改田为桑一事,实乃朝廷大计,关乎我朝兴衰荣辱,也为朝廷多一些税银,可推行起来困难重重,下官人言轻微,只能依令而行,实在无能为力,” 话说了好像又没说,贾雨村算是把官场这些事吃的明白,苏崇眼神闪烁,又把目光看向对面的同知胡文玄,后者抿了一下嘴,亦解释一番; “苏大人,下官虽然在江北,江南各县之所以难以推行,皆因那些农户愚昧无知,目光短浅,只知道守着自己几亩薄田,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对朝廷之策的好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实在难以说服,政策之难,难在田间处,” 话说的对也不对,田间百姓是难以说服,但朝廷的政令又没有保障,百姓何以从之, 苏崇眉头微微一皱,眼前二人说话避重就轻,江南上等田亩天下之最,可惜,都在武勋和世家乡绅手中,百姓税赋已经到了极限,如此国策推行,难免百姓不从,更有一层原因,还是在那些官场上的世家大族,他们是怎么想的, 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那浓郁的茶香瞬间在口中散开,让有些沉闷的心情,稍许有些平静了一些,缓缓而道; “两位大人,改田为桑,乃是内阁决策,宫里批复的,不可更改,百姓愚昧,但江南诸位大人可不能迷糊,此法既能增加朝廷税赋,又能充盈国库,于国于民皆有利可图,至于日后的保证,百姓的担心,也应该考虑,那为何不先让百姓一边种桑树,一边种粮食呢,贾大人,这些你没有考量吗?” 贾雨村脸色难看,叹口气,许多事不在于事,而在于人, “苏大人有所不知,这江南之地,虽说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可百姓世代以耕作为生,口粮吃食为一方面,另一个就是朝廷赋税太重,万一到了收税的时候,交不出税赋,百姓手上的田亩,不知又是谁的了, 最后,就是种植桑树,都说江南桑树不少,但也不是人人都会种,大部分人还需从头学,种了桑树就是需要养蚕,这些东西尚好养活,但也是个精细的活,若是伺候不好,到头来一无所获,” 江南世家大族,武勋乡绅可不是善男信女,原本还有近乎百万亩的良田,如今的年月,已经不足五十万亩之数,那些没有赋税的田亩可都在这些权贵世家手里,刚刚所言那些话,但凡有一处闪失,就怕家道中落了, “是啊,苏大人,除了贾大人这个理由,更重要的就是苏州织造局那边,说是今岁定要凑齐至少八十万匹丝绸,加上耗损部分,至少需要八十万匹以上的生丝,那就需要桑田二十万亩,那么多田亩需要改,又该如何改?” 这才是关键,要是要的少,可以慢慢更改,等百姓有了收益尝到了甜头,还怕没有人更改吗, 贾雨村他们做官至此也不是傻子,政策虽好,但到了下面官员手里,未必是好的,加上官场上那些糟心事,多做多错, 苏崇听完后,脸色变得凝重,这些话是他在京城从未听过的,恩师所言的江南事,并未提及这些,但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为何不去做,景大人,庄大人,亦或者是杨公公,又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二位大人果真是心系朝廷,说的是肺腑之言,江南田亩事关朝廷赋税大事,若是放任土地兼并下去,官位就怕不保了,朝廷三令五申,严令禁止世家豪族侵占这些, 本官记得,朝廷在江南赋税之田亩,应该在五十万亩,加上这些年开垦的,应该有六十万亩的数目才是,拿出二十万亩种桑,应该不是难事?” 苏崇来江南之前,特意去了户部那边,查看江南旧历的田亩之数,从太上皇时候起,江南赋税田亩就是八十万亩,良田为天下之最,只要保证江南赋税不出事,朝廷财政就不会受到太多波及, 但是话一出口,贾雨村和胡文玄脸色惨白,这苏大人莫不是信口雌黄,江南能收的田赋之数,哪里来的六十万亩? 贾雨村咽下唾液,沉默片刻回道; “苏大人,下官自从上任金陵知府以来,虽不知田亩赋税之数,但这一次,改田为桑应了景大人的要求,彻查江南田亩之数,百万亩确有其事,只多不少,但能算上朝廷赋税田亩之数,只有五十万亩,剩下的,全然不在百姓手里,望大人明鉴,” 说的委婉,百姓手里的田地,都需要交朝廷赋税,而那些世家豪族,勋贵乡绅却不在此列,加之太上皇时期,大肆封赏,百姓田亩被多加强占,要不是江南田赋还被朝廷户部盯得紧,剩下的这些,保不定保不住啊, 寥寥一番话,几乎让苏崇面目变得死灰,想到户部那些账册,竟然还是十年前的,是故意为之,还是装作不知,若真是如此,不管如何,朝廷改田为桑之策,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怪不得景大人和杨公公会铤而走险,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本章完) 第964章 望郡城而兴叹 第964章 望郡城而兴叹 “呜呜,呜呜,呜呜!” 林山郡城北城楼, 随着警戒的号角声响起, 整个郡城随之“醒来,”大批太平教的贼军登上城楼,向北而望,只见官道上,黄晨滚滚而来,遮天蔽日,朝廷近乎四十万余大军,裹挟着大胜之势,锐气逼人,并且领头的开路大军,也已经挂出洛云侯的旗帜, 城头上, 太平教左护法左凌,脸色凝重,望着北方如此雄兵,心底未免起了波澜, “左护法,属下已经把奴军全部归入麾下,加之楚教主又送来的五万教中精锐,郡城守军约有十五万余,不过护军只有精锐不到八万人马,也不知能撑到何时,可恨朝廷不给咱们喘息时机,要是再给咱们半个月时间,岂能困守孤城,” 五行旗主钱川一脸的愤恨之色,之前连续刚打林山郡城,还有大梁城,消耗了太多的奴军,虽然紧急从陈州调来大部人马, 可惜, 林州城巨大,守城之用,杯水车薪,想把陈州城的兵全部调来,但又不放心陈州轻易落在朝廷手里,所以纠结之下,还是留下五千护军守在陈州城,以为侧翼, 左凌脸色虽然凝重,但仅仅片刻之后,就不再盯着北面看,反而是顺着西侧官道,看向一路一直南行的兵马,问道; “钱川,陈州城还有多少人马留守?” “呃,回护法,尚有五千护军守城,” 钱川不明所以,为何护法会问及陈州之事,此地距离林山郡城太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人数太少了,西侧那部分兵马,应该是奔着陈州而去的,这样一来,攻下陈州,封锁此地,郡城就成了孤城一座,要是那位洛云侯,在出兵埋伏西南,另派一路兵马打下怀州,断其和白莲教的联系,我等在无路可退,只有死战。” 死字一说出来,周围那些堂主香主立刻变了脸色,有的人喘喘不安,有的人心存死志,更有人手足无措, “左护法放心,我等生是太平教的人,死是太平教的鬼,林山郡城城防坚固,城内粮草尚有一年存粮,水源又多,不怕朝廷之兵围困,楚教主已然去了卫州,教主已经传信白莲教教主结盟,到时候,两教联军一成,回兵北上,攻守异位,” 钱川作为五行旗主,奉命集结整训郡城守军,自然不是庸才,原本调走的五万教中精锐,竟然又折返回来,还带了楚教主的密信,协助左护法死守郡城,以待天时,那就是说楚教主还有后手,要不然不会不带走那五万精锐的, 这一番话说的气势恢宏,一扫刚刚疲态,让人精神大振,左凌赞赏的瞧了一眼钱川,道了一声好字; “啊哈哈,好,说得好,此城乃是扼守南北要冲的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守住此城,朝廷就会忌惮万分,不敢轻易绕城南下,所以,也就给了教主他们争取了时间,你们要知道,造反的可不止我们太平教一家,就算是白莲教想出兵北上,不是也需要时间吗,来人啊,擂鼓。” 左凌话语中丝毫没有紧张的语气,刚刚也不过是被朝廷兵马气势威慑,既然想好了死守此地,怎能落了下风, 随即,城头上的大鼓响起,号角声擂鼓声齐鸣,城头上的太平教众,纷纷举起武器呐喊,声音震天, 这响动,自然是落在张瑾瑜的眼中,为了方便观察郡城贼军动向和部署,张瑾瑜这一次没有在马车里面猫着,带着宁边和兰月,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听着前头城墙上擂鼓和号角声,张瑾瑜也有些诧异, 眺望前方, 此刻的天空暮霭沉沉,铅云低垂,仿佛一张巨大的灰幕笼罩大地,张瑾瑜懒散的骑着那匹通体乌黑,鬃毛如墨,仅有四蹄雪白的乌骓马上, 都说林山郡城扩建三次,号称京南第一城,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不说那高耸的城墙,还有城上的箭楼,就是那密密麻麻的守城之兵,让人看了也头皮发麻, 至于城门处, 远远望去,灰色城墙宛如一条灰色巨龙俯卧大地,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微弱的“幽光”,尤其是上面遍布大片干泽的血迹,散发出阵阵煞气, 城墙上垛口连绵不绝,整齐排列,藏于垛口的太平教旌旗迎风飞扬,黄褐色的旗面在风中肆意翻卷,旌旗下面,则是身穿铠甲的太平教贼军,兵甲鲜明,列阵于后,显然是精锐,正在城头呐喊, “杀!杀!杀!” 喊声震天, 震得空气为之震撼, “侯爷,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歼灭贼军主力了吗,那城上的贼军,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可思议的话音,从定北将军胡守成的嘴里脱口而出,满脸不可置信, “是啊,侯爷,不提王节度使的那一战,就是咱们在安阳山脉围歼的那些人,这就去了二十万贼兵,能剩下来的寥寥无几,可末将看到郡城城上的贼军,好似早就等着咱们一样。” 宣武将军凌元涛大大咧咧的,扯着嗓子就在那嚷嚷起来,众人的脸色也不太好,要是照着现在兵力来看,朝廷要是出兵少了,后果难料啊, 张瑾瑜摸了摸肚子,走了大半天的时间,腹中有些饥饿,再看日头,阴云密布,也不知太阳跑到何方,往西看去,尚有安湖支脉河流在此,算是有个扎营之地, “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们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没看到的未必是假的,先安营扎寨,布下警戒军阵,剩下的人,到中央大寨商议军情,” “是,侯爷。” 众将抱拳领命,脸上少许有了轻松的神色, 随即, 整个大军开始回转,在郡城西北位子安营扎寨,延绵数十里,声势震天, 郡城之南, 此刻, 定东将军宋雨田,已经率领五万兵马到了陈州地界,未敢歇息,即刻下令攻城,太平教守城的堂主,未曾想官兵竟然来的如此迅速,仓促组织兵力阻挡,可惜城内兵力有限,处于劣势, “报,宋将军,贼军死战不退,弟兄们死伤惨重,是否退军,” 前锋校尉满脸是血的回来禀告,虽然他们打了个时间差,攻击迅速,但是攻城器械只有简陋的云梯,仰攻城墙损失太大, “继续增兵攻城,另外,分兵其余城门,全力攻击,守城贼兵兵力不足,分散开来,定然守不住,” 宋雨田眼神凌厉,现在就是需要速度快,不能给贼军丝毫的喘息机会, “是,将军,”前锋校尉抱拳离去,随即,城下大军立刻分兵,绕城去了其他三面城墙,架上云梯复又攻城,果然,贼兵顷刻间招架不住,只能退入城内,官军占了城头,打开城门,陈州城,失而复得, “立刻禀告侯爷,陈州城已经顺利拿下。” “是,将军,卑职这就去禀告,” 随着传令兵飞速离去,宋雨田领兵入城, 而在东侧东出的官道上,京南将军顾平,已经补足五万兵马,疾驰在官道上, “报,将军,天色昏暗,距离怀州还有一日路程,是否安营扎寨,卑职怕天要下雨,” 柴定已经带着斥候从前面回来,经过太平教还有白莲教的肆虐,京南几乎没有安稳的庄子了,官道两侧,尽是荒废的村庄和农田,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就算是收复失地,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恢复, 顾平骑着马,望着四下旷野,只有狂风的嘶吼声,沉声道; “不行,此处不是善地,前面二十里处有个大庄子,可以驻扎在那边,庄子里少说也有水井,总归能补充一些,最主要的是离开官道,便于隐藏,等明日,派人去查看怀州城的情况,定要清楚白莲教那些贼人的部署,” “是,将军,末将明白,另外秦将军问,万一贼军留守人马过多,又当如何?” 这些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怀州靠北,但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白莲教北上汝南,走的是钦州城,怀州不过是一道屏障,如今白莲教东进西河郡,还能有多少实力,尚未可知, 顾平抬头,遥望东侧,想着怀州城并不小,但作为郡城和汝南城中转之地,客栈商贸最多,城虽大,但并无多少城防, “不管人数多寡,定要攻下此城,怀州城墙不高,纵深虽大,却并无城防,所以四面围攻,最快时间攻下此城方为上策,柴定,要知道,你我二人现在是戴罪之身,想要获得侯爷和晋王庇护,总要有个拿出手的由头,” 顾平悠悠一叹,这次南行,眼见着王节度使失了兵权回京城,就算以后再起复任用,那也是以后,现在就算想靠过去无济于事,只有获得侯爷和殿下首肯,有些事才能一带而过,要不然,日后的出路一眼看到头了, “是,将军,是末将多心了,” 柴定有些愣神,东出的时候,在大梁城补齐了兵马,这些人,都是从王节度使麾下残兵挑选的,加之将军麾下还有秦将军的人马,东拼西凑凑出来五万士卒,士气尚可,可堪一战,若是胜了,所有问题迎刃而解,若失败了,就怕翻旧账, “别多想,走吧。” 挥舞马鞭,顾平带着亲兵,就顺着官道继续东行。 天越来越暗, 夜幕降临, 张瑾瑜的中央大帐灯火通明,此刻依旧是坐在铺着软榻的主位上,望着帐内一水的将军校尉,帐篷大了许多,人也就能多一些,解下腰间长刀,放在面前桌上,眼神锐利, “诸位,好消息,南面,宋将军已经用最快的时间,带兵杀入陈州城内,虽然还有贼军负隅顽抗,料想也掀不起风浪,侧翼算是安全了,东边的怀州城,顾平所部已经东出,不出三日,定有消息传来,所以,目前只有眼前的难题,林山郡城怎么打才能减少伤亡?” 声音不大,帐内的人却听得清楚,眼前看到的郡城,可不像是残兵败将,如此坚固城池,真要强攻,必然会付出巨大代价,难以避免, “侯爷,来的路上,您不是说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没看到的未必是假的,贼军损失那么多人,就算剩下,还能有多少,末将以为,四面围攻,或者围三缺一,强攻此城,争取最短的时间拿下,” 定北将军胡守成率先开口,眼里有一股血气方刚的冲劲,都打到了这个时候,自己麾下骑兵弟兄们中了埋伏,失了两千多弟兄的性命,早就憋着一口气在里面, 话音刚落,又有话音响起, “胡将军着急了,贼军城防坚固,士气正盛,不可贸然行事,若是强攻,麾下士卒死伤太重,影响侯爷后面的部署,那就麻烦了,” 破虏将军齐平,年岁稍大,眉头紧皱摇摇头,攻城是个难事,更是个精细的事,岂能凭借一腔热血上头猛冲呢,贼军显然是早有准备,以逸待劳,攻守异位, “侯爷,末将在吃饭的时候,去了帐外查看一番,贼军兵甲应该是打扫战场所得,观看城墙上流动兵马不停歇,人数颇丰,就算不是太平教的精锐,但也不是那些散兵游勇,而且贼军能留下这些兵马,足以见得郡城内粮草颇丰,水源之地城中不缺水井,想要长期围困,料想也难。” 众人眼里有些惊讶,没想到破虏将军观察那么仔细,想想朝廷户部彻查之策,林山郡官仓里的粮食颗粒未动,就算是困上三年,也困不死啊,说的在理,众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就连张瑾瑜都有些犹豫,或许如齐平所言,林山郡城太平教并未撤走,反而加强守军实力,目的很明确,就是拖延朝廷兵马南下,为贼军后撤争取时间,陈州城那么快就拿下,说明贼军的兵力,已经不足了,号称百万的太平教,终归是见到了疲态,是好事又是坏事, 想想自己脑中记着哪些攻城的经典案例,隐约回忆前世书上所记载都是寥寥一笔带过,无非是挖地洞,云梯简陋,攻城车等物件,最多是谋士想的计策水淹火烧,围三缺一,也没有其他的妙计,想的头有些痛,你说古人大家,写个兵法也不写的详细些,竟写的那些知乎者也, 营帐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气氛显得凝重, 恰逢此时, 东首坐着已久的晋王周鼎,抱拳站了起来,问道; “诸位将军,侯爷,之前我等不是商量,留下一军围困郡城,由段将军起兵南下卫州,这条路可还行?” 问的就是之前在大梁城下定的计策,让段文元领军十五万攻城兵,深入京腹地卫州,攻占此地,扼守南北要冲,只因为今日一早被洛云侯传令拦下,改变了计划, 此事众将早已经知晓,不少人眼里疑惑,为何侯爷会下此令,张瑾瑜实则是无奈,叹口气把桌上堪舆图又拿了出来,挂在身后的壁影上,解释道; “诸位,殿下,先看看地图,今日一早,本侯命令段将军暂缓带兵南下,就是因为考虑到东侧白莲教的妖人,顾平领兵走的时候,派兵问询,若是怀州贼兵多,不宜攻打如何, 本侯则是严令,若是真的兵多,就地虚张声势扎营,以做监视,兵少就攻占此城作为屏障,要知道太平教逢此大败,要是没有动作才出了鬼呢,本侯猜测,太平教向白莲教求援了,” 这才是关键所在,万一分兵,兵力不足被白莲教寻到战机,那就麻烦了, 一番解释,众将倒吸了一口冷气,确实忽略了此事,想到汝南城丢的蹊跷,众人不敢心存侥幸, 晋王周鼎恍然大悟,怪不得侯爷计划改变,这是防着白莲教的人, “那现在应当如何是好?” “等,” 张瑾瑜惜字如金,他也觉得南下速度太快,没有给北静王水溶留下足够的时间,这样一来,无法牵制白莲教主力,万一白莲教引军回援,这一仗还真不好打了,所以等一等,不为过, 毕竟北王府当年最有名的先登军南下,加之东王府江南大营士卒,二者合一,就算白莲教三头六臂,那也能打一打,只要他们一打,援军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等”字。 让帐内众将傻了眼,侯爷在等什么,难道还有后手不成,晋王好奇,紧接着问道; “侯爷,你在等什么?” “啊哈哈,等东边两位王爷消息,白莲教攻入西河郡,只要两位王爷拖住白莲教主力,贼军两教就算是想联合在一起,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诸位还是要好好想想,怎样攻下此城,当然,时间充裕,段文元,你负责统领攻城大军,工部那些人尽在麾下,你有何见解,” 专业的事还需专业人解惑,工部不是来了那么多匠户,带了大批攻城器械,虽然他没见过,但朝廷总不可能把一些破铜烂铁带来吧, “侯爷,诸位将军,想要攻占此城,应该易如反掌,末将不才,工部那边,带来了一个大杀器,臣深以为然!” (本章完) 第965章 复刻的霹雳车 第965章 复刻的霹雳车 京南朝廷大军行辕, 中央大帐内, 此刻, 帐内鸦雀无声, 众将包括洛云侯都极为惊讶,如此坚城,竟敢说攻占此地易如反掌,是他疯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张瑾瑜颇为好奇,工部那些人就算是能工巧匠,也不会说此大话,难不成还有什么比较厉害的攻城器械。 “段将军,此乃军中议事,莫要信口雌黄,如此坚城,加之太平教那些疯子,如何会轻易攻下,” 折冲将军岳木宁神情凝重,段将军一向稳重,怎会说出如此猖狂之语,只能率先开口,先压一压, “是啊,段将军,攻打城池,无非是云梯,箭楼,冲车等,就算是挖掘地道入城,那也需要时间,若说易如反掌之话,却有些大了。” 虽然是说大话,不过同属京营部将,还是要帮一帮的,宣威将军李宗保,也跟着开了口, 哪知道, 段将军微微一笑,对四周抱拳道谢, “多谢诸位兄弟,侯爷,殿下,末将当时候也不以为然,根本不信,都是军中弟兄们,怎可胡言乱语,李将军所言那些攻城器械,都是老手段,可是工部主事田峰,在内务府监工,竟然复刻了汉朝时期的霹雳车,另有朝廷火油弹,二者相结合,诸位当如何?” 满脸笑意,段文元当时也不可置信,工部那些人混吃等死的多了,怎会还有闲工夫弄这些,但到了军营,见到从内务府拉来的霹雳车,这才知道所言不虚, 张瑾瑜回身复坐在主位上,听到是霹雳车三个字,脑海中立刻想到三国时候,谁来着,好像是姓刘的一人发明的,说白了其实就是那个什么投石车,至于火油弹,也不陌生,汉唐时期曾大规模启用,二者结合,威力可想而知,就不知道谁那么大本事,把此物复刻出来的, “还真是金贵,都说工部那些人吃饭不干正事,那霹雳车,段将军可曾见过?” 折冲将军岳松林不以为意,复刻出来能不能用还两说呢,工部和内务府那帮人的性子,谁不知晓,爱钱财如命,还有心思逗弄这些, “自然是见过,此物体积巨大,这一次末将从内务府那边用马车拉来十座,想来攻击一处城门是够用了,” 段文元定然是见到这些,虽然没用过,但这些大家伙看着也不是架子, 几人还想再说,张瑾瑜忽然插言,问道; “你说的那个工部主事,可曾跟来?” “回侯爷,就在帐外和校尉并列而站,此人叫田峰,” 段宏立即抱拳回道; “好,来人啊,把田主事叫进来,” “是,侯爷,” 帐内亲兵,应了声,走出帐外,对着帐外一众将校问道, “谁是工部主事田峰,” “在,下官便是。” 一位面色略显苍老的老者,穿着灰色袍服,小心谨慎的答应着,侯府亲兵打量一番,并未多言, “田主事,侯爷有请。” “是,下官这就进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工部田主事,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就入了大帐,寻见众多将军在内,就把头低了下去,缓步走上前,行了大礼。 “下官工部主事田峰,拜见殿下,拜见侯爷,” 张瑾瑜满眼好奇,看着跪在地上的田主事,年岁不小,这一身打扮平平无奇,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起来回话,” “谢侯爷,” 田峰起身后,垂手立在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田主事,霹雳车可是你复刻出来的,可有验证?” “回侯爷,霹雳车是下官从古籍中复刻出来的,略有改动,原版霹雳车体积略小,行动快捷,下官改动的这些,体积巨大,行动不便,曾在内务府试用此物,威力尚可,不敢多造。” 田锋有些诧异,竟然是问此事,想到段将军所言,会把此事上报,心底忐忑就消散许多, “好,田大人是有大才之人,本侯用人,一向不拘一格,霹雳车加上火油弹,应该是威力巨大,田主事,此番攻城,这十座霹雳车经你手而出,若是攻下郡城,晋王殿下在此见证,你当为首功,如今军功,可为你后辈子嗣博个爵位了,” 张瑾瑜脸色郑重其事,如此人才,朝廷不知善加利用,自己想办法给截留了,所谓的投石车堪比大炮威力,有机会回京城,问问岳父大人,工部还有哪些人才埋没,这些还真是自己疏忽了,说完话,给晋王周鼎使了眼色, 晋王见状,笑着点点头, “田大人,侯爷说的不错,若林山郡城真的因此攻破,孤做主,汝当为首功,可为后辈换爵位,” 此话一出,整个帐内众将听得眼都红了,有了洛云侯和晋王殿下保证,实打实爵位在那等着,田峰被天大的喜事砸中,满眼不可置信,反应也不慢,赶紧跪地拜谢, “下官,谢过晋王殿下,谢过侯爷,定然尽心尽力,攻破此城。” “好,李将军,你亲自带兵协助田主事,万事小心,此功有你一份,” 张瑾瑜点点头,还是安排老成持重的李宗保协助, “末将领命,” 李宗保面色大喜,起身一拜,其余众将显得有些焦急,侯爷怎会如此安排, “诸位,不要着急,仗有的是你们打,城里那些贼军,可不是等闲之辈,够你们杀的,只是不要那么着急去打,本侯决定,分兵围之,先困住贼军,以士卒最少的消耗,攻破城池, 城墙虽高,但我等有强弩之利,必然能大量射杀贼军,消耗其兵力,贼军既要守城,必须保持城墙兵力足够,如此反复,他们撑不了几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霹雳车裹挟天威,一战而定!” 此番大军,带足了兵甲箭矢,既有补充,那就学学秦朝时候箭阵了,张瑾瑜也不想损失那么多人强攻,谁知道后面那些贼教,又冒出多少人,话说太平教和白莲教的人马,一直是个谜啊, 悠悠几句话, 众将听罢, 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侯爷当真是军神,遂全部起身,喊道; “谨遵将令,侯爷当世军神,万胜!” 众将呐喊,声势骇人,就连晋王眼中,也是熠熠生辉,心中忽然感慨,得洛云侯而得天下矣。 京城, 青湖河畔,燕春楼的二楼雅座, 窗外映着青湖美景,沿岸垂柳依依,灯火之下,是沿岸的小商小贩,熙熙攘攘的人群,经久不绝, 楼内则是繁似锦,雕梁画栋,弥漫着奢靡之气,傍晚时分,更是京城达官显贵,富豪商人寻欢作乐之处, 今日, 难得几位世子得了消息,藩王府的父王,已经收拾行囊,准备北上启程了,就此约了会,在燕春楼乐呵一晚。 来此处二楼靠窗的位置,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羹,美酒佳肴香气四溢,为首的正是郑王世子周正白,一身白袍华服,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另外几人,先后来此,来的最晚的则是吴王世子周良浩, 眼见着众位哥哥早就到了,周良浩脸色略微尴尬,走过来抱拳道; “诸位哥哥,弟来得晚了,自罚三杯,” 也不等几人开口,拿着酒壶满上一盅酒,连喝三杯,以示赔罪,一脸的豪迈之色,这倒是奇怪了, “喝那么急做什么,都是自家兄弟,今日来此就是吃喝玩乐,快,坐下,” 周正白眼里有些诧异,要说几位世子当中,只有此人是最无欲无求的,现在能有这番模样,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待其落了座, 宋王世子周业文,满眼诧异,今个怎会来得那么晚,开口问道; “周良浩,你小子每一次都是最提前的,今日怎会来的那么晚?是何道理。” 这一问,也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此刻的周良浩额头见汗,穿的也是一身武服,加之一双上等的云底快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湖门客, 却见周良浩一手抹着额头细汗,另一只手则是端一碗茶水一饮而尽,刚刚口渴,喝了酒有些不爽利,喝完茶水后,这才感觉好一些,回道; “众位哥哥见谅,弟在路上耽搁了,说来也巧,弟今日想去东边市坊瞧瞧,谁知路过宁荣街的时候,人太多,马车不好穿过,所以弟只能下车走过去,谁知道刚走了一半,各位世兄猜猜,弟看到谁了?” 周良浩满脸兴奋,神神秘秘的在那,犹自感觉还有些口渴,又拿着茶壶倒了一碗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越是这个样子,越引人好奇,周正白眼里有些玩味,略有笑意的摆了摆手; “浩弟现在也学会卖关子了,不着急,今日来此,就是兄弟欢聚,来,诸位,先干一杯,” “好,世兄,苦尽甘来,干,” “来,干。” 其余几位世子尽皆举起酒杯,满脸的感慨,只有周良浩仿佛一拳打在上,脸色有些尴尬,堪堪举起酒杯,率先把酒喝尽。 喝完酒, 气氛热烈许多,正要开口问询,外面屏风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位妙龄女子款步走了过来,一人拿着琴,两人拿着长锦,微微欠身,领头的一人说道; “几位公子,小女红娘,为各位贵人献舞一曲,” 众人目光回转, 看着三人容貌皆是上上选,暗道燕春楼的女子,堪比教坊司了,只是不知那天下名妓又是何等模样,一人所想,又是众人所想,汉王世子周兴山,眼里有些吃味,问道; “好,自然好,有美人奏乐,更添风采,就不知道,燕春楼那两位,号称天下名妓的李香君和陈圆圆,又是何等风采,不知如何才能见到她们二人。” 汉王世子一番问话,其余几人也是满眼好奇,久闻天下青楼汇聚于此筛选魁,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士林举子,推选出天下八大名妓,疯传天下,到底是何模样,并无人一睹芳容,谁不好奇, 屏风内, 三位女子捂嘴笑了笑,看样子没少被问,领头的一人缓缓欠了身, “回各位贵人的话,那两位姑娘就在阁楼最顶层,其实想见她们也不难,一个是就是做出诗词歌赋,挂在燕春楼挂幕上,任由别人清读,若是人人传唱,上等佳作,就可登楼,另一个,就是纹银十万两,可入内相见,最后,就是天下有名豪杰,说一件大事,众人赞同,也方可入内,” 三个条件,或许只有那十万两银子才有些靠谱,几位世子神色一怔,倒是稀奇, “哈哈,这,还真是太难了,不说那十万两银子,第一个诗词歌赋,又能有几人,写下流传千古诗词,最后,所谓的豪杰,做下大事,那必定不是小事,名动天下,好似白莲教教主,还有太平教教主有这个资格吧。” 宋王世子唾之以鼻,又当又立,要不是燕春楼乃是姑姑产业,早就动手了,其余人暗自一笑,也没了刚刚的兴趣,周正白摆了摆手, “三位,既然燕春楼门槛那么高,就不需要你们在这了,下去吧,” 三女见此,有些愕然,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乔庄打扮的侍卫拦着,几乎是撵了出去,人一走,就清净了许多,陈王世子周运福,还没忘记之前所言的事,问道; “浩弟,你继续说,在宁荣街见到谁了,难不成是荣国府的人?” 提到荣国府,现如今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个京城,只有贾家轰轰烈烈的修建省亲别院,其余几家,无非是修修改改,平静异常,只有贾家,闹得四下沸沸扬扬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这一点,众人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呃,那应当是了,宁荣街不好走,原因还不是荣国府出了一位贵人,修建省亲别院,在京城可是别具一格,谁人不知,” 此时的周良浩,正拿着一块肉,在嘴里嚼着,见有人问起,就把手里的肉放下,拿过锦布擦了擦嘴角, “这倒也是,贾家说来也怪,今年好似就没安生过,有难处挨了罚是真的,但是恩宠丝毫不减,要知道宁国府贾珍那事,往大了说是可以夺爵的,但宫里面可是提也没提,” 周正白眼神闪烁,话说四王八公现在,还真是水泼不进,针进不了缝啊, “管那么多做什么,毕竟是四王八公的人,以荣国府老太君的威名,这些都是小事,浩弟,快说,你遇上谁了?” 周兴山对贾家毫无兴趣,四王八公的人,现在还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咳咳,各位世兄,别着急啊,在宁荣街东口位置,我见到了姑姑府上的人,当时好奇,就跟了上去,走了一段回路,往北而去,马车到了洛云侯府门前停下,然后约有半炷香时间,人才回来,手里抱着一个盒子登上马车,直接回了姑姑府上,绕了一大圈,” 周良浩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怎么把那两个主牵扯进来了,赶紧低下头继续啃肉, 桌上, 原本有些热烈气氛,忽然冷了场,众人若有所思,长公主竟然派人去了洛云侯府,怀里还抱着一个盒子,应该不大,会是什么呢? 有意思, 长公主府和洛云侯府有联系,众人若有所思,周正白猜测,会不会是京南的事,毕竟长公主驸马可是京南苏家的人,但想想也不对, “良浩,那马车上女子进去的时候,可曾拿了东西?” 被郑王世子一问,周良浩刚刚撕下一块肉含在嘴里,瞪着眼睛想了想,那女子下车入府,并没有停顿,手里也没拿东西,遂摇摇头,含糊不清回道; “没有,手里没拿东西,” “嗯,没拿东西,反而拿东西走了,本世子要是猜的不错的,应该是要了一些珍贵之物,能被姑姑看上的,必然不是俗物,所以,姑姑是为了宫里寿宴礼物,关外苦寒,但宝药可不少啊,” 周正白脑中灵光一闪,要是真的需要密谈,根本不会走正门而入,能让别人看到的,必然有正当理由,长公主的心思,太深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刚刚还想着内里会不会有其他事,现在看来,太上皇的寿宴,可不简单了, “世兄,既然宫里面答应让我等父王回京,想来应该是另有考究,如此大费周章,就连两位皇姑都已回京准备贺礼,而且弟听闻,西王宫泽还有南王郎云二人,应该会秘密回京,消息传的模糊,不知是真是假。” 宋王世子周业文,难得把如此机密之事说出来,两位异姓王镇守边关多年不曾回京,一旦回京城,是不是意味着皇上态度转变,想到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莳重新领军,显然是有预兆,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些凝重,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该做的事做了,王府那边,父王心意已经完成,后面的事,轮不到咱们参与,天下时局变化莫测,我等有心无力,王子腾战败之后,谁能在小瞧那些贱民。” 心有所感,众人脸上多了一丝难堪,动则十几万大军厮杀,也不是现在他们关内藩王能支撑起来的,钱粮虽足,但缺良将和兵甲啊! (本章完) 第966章 周秀仓皇逃窜 第966章 周秀仓皇逃窜 “噹,噹,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噹,噹,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京城的夜, 终归是平复下来,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夜深人静,只有街面上的更夫,敲响一些铜锣打着更,才觉得有那么一丝烟火之气, 子时过后, 京城街面上就开宵禁, 五城兵马司这个时候,会加派人手去城门处,而城内,则是由禁军巡逻,今夜也不例外,只是南镇抚司衙门外,轮换的两千士卒,已经整装待发,太平教混入的贼军,已经有了一丝线索, “所有人上马,今夜务必要搜的仔细了,” “是,大人,” 千户李云冷着脸,一挥手,两千余皇城司近卫翻身上马,传来兵甲碰撞声,随即马蹄声大起,直奔着南城门而去, 如今, 南镇抚司指挥使马梦泉,派了不少猎户,进入安阳山脉搜寻,还真的发现一些蹊跷,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暂缓行动,再从周边地方,还有北镇抚调集精锐,凑够五千人马,准备剿灭贼军, 五城兵马司虽然也知道消息,但是一听说是太平教潜伏到京城的贼军,何指挥使虽然也眼馋这些军功,但一想到兵马司那群人,敢战之兵都在守着城门,留下的三千重甲军除外,剩下的,无非是混吃等死,太平教那些人能潜伏到京城,也不是易于之辈,既然皇城司想独揽此事,何指挥使就不参合此事了, 南城城头上, 今日夜里,何指挥使还有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以及城门守将韩令,站在城头上,听见内城的马蹄声,付元诚立刻吩咐道; “韩将军,把城门打开,放他们出去,” “是,大人,” 韩令点点头,下了城墙,这都是自家大人和指挥使交代过的,想来皇城司那边早就打了招呼, 没过一会, 骑兵队伍由远及近,到了近前,一水的精锐重甲,在黑暗中反射冰冷光泽,路过城门处,只有马蹄声,并无其他杂音,韩令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这是北镇抚的人,看来皇城司下了血本了, 很快,骑兵已过,韩令一挥手,城门守军就缓缓关上城门,上了顶木,检查无误后,韩令这才返回城楼,面见自家大人, “指挥使,付大人,城门已经关闭,职下检查一遍,万无一失,” “好,做得好,今夜的事不要声张,只有咱们自己人知晓就好,” 何永熙点点头,看着远去的兵马,心底也有些惆怅,锦乡侯府庄子被屠的事他也知晓,毕竟京城附近的动静,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他自己府上的庄子,也不能确保不出事, 这些日子, 全是运送木料石料商队出城,修建坞堡是好,但白的银子,谁不心疼,哀叹一声,多事之秋啊, “是,指挥使大人,卑职明白,不过刚刚卑职发现,出城的好似不像是南镇抚司的人,反而像北镇抚司衙门的人,不是说他们一向是不合吗,” 韩令有些奇怪,他在南城门呆了那么久,从未见过南镇抚司衙门如此威风一面, “你啊,都是衙门里老人了,现在皇城司哪里还有南北之分,不说指南镇抚指挥使,就是里面那些千户百户,全都是从北镇抚衙门调过去的,刚刚领兵出城的千户李云,人在北镇抚司,却始终在南镇抚司点卯,还分得清楚吗,城外的事,咱们不参合,但是城门,乃是重中之重,元诚,此地你务必要上心啊,” 何永熙轻轻摇摇头,也不知从何时起,京城是越来越不安稳了,尤其是南城,原来最清闲的地方,现在反而是最麻烦地方,哪里还能不敢小心, “是,指挥使大人,卑职万不敢放松警惕,现在卑职只要有空,就会来此巡查,韩将军更是负责之人,岂敢分心,还望老大人放心,” 付元诚拱手抱拳,老大人的忧心他也知晓,天下纷乱,各地藩王就要进京,加之京南民乱,已经席卷各郡,人心思变,时局动荡,京城自然成了焦点,五城兵马司有负责京城安全的之职,责无旁贷, “你有心就好,外头,再大的事,那也是京营和府军的事,皇城司监察天下,咱们更管不着,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有躲避之嫌,未必没有处事之道,只有京城城内,需要你们多盯着,白日归兵马司巡视,夜里归禁军巡视,不可懈怠。” 何永熙紧了紧身上披风,虽已到了初夏,但这夜里面,也太冷了一些,这年景不好啊, “是,老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付元诚一脸谨慎,抱拳应道,事己至此,如之奈何,只求着这天下安稳一些,现在恐怕整个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洛云侯身上,近五十万大军南下,若洛云侯溃败,那天下又当如何,不知从哪里来的念头,忽然出现,惊得付元诚赶紧压下心中念头,不敢再往下深想, “好了,此间事了,老夫就回去了,万事小心,” 何永熙摆了摆手,年岁一大,精力大不如以前了,遂带人下了城楼,付元诚和韩令二人,赶紧拱手一拜, “恭送大人,” 随着城墙下传来一阵车轮声,一队人马护着车架,离开了城门处,城楼上的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末将听说各地藩王会陆续进京,参加太上皇的寿宴,要不了多久,定会从南城而入,到时候,洛云侯可不一定能回来,” 韩令低着头,有些话不能明言,那一次,要不是洛云侯在此,硬顶着几位藩王世子,还不知那些人如何闹呢,儿子都这般跋扈,那老子,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付云成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 “哼,本官如何不担心,这群人上头不敢惹,只能寻咱们这些轮廓官员的事,等明日里,我就会请调兵马司的一千重甲军来南城,你要记着,无论是谁,都不可带兵入城,这是底线,” 付元诚许多无奈,但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京城重地,就是藩王,也要守规矩。 “是,大人,卑职明白,大人还是回去歇息吧,今夜,末将就在城楼休息,” 夜深人静,许些寒气重了一些,付元诚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韩令的臂膀,并未多言,带着管事默默下了城头,上马车离去,直到许久,马车消失在街口尽头。 城南, 谷底悬崖处, 太平教周秀周堂主,带着人一直潜伏在谷底,如今过了三日,可惜,朝廷官兵一直在附近游巡,没有机会出去, “报,堂主,朝廷的游骑刚刚离去,而且在此地以北三里处,官兵设下一个营寨,看样子是想长期驻扎了,” 从山洞口处, 悄然摸回来一位坛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廷的游骑越来越频繁了, 听见这些话,周秀心底愈发的不安起来, “咱们之前做下的事,也没有留下破绽,朝廷的竟然紧紧咬在身后,看来,那些皇城司朝廷的鹰犬,是下了血本了,对了,老梁他们回来了没有?” “回堂主,人已经回来,正在南头吃饭,出去的兄弟,死了一半还多,梁香主也受了轻伤,” 身边的心腹小声说道,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嗯,让他吃完饭就过来,你们先下去把营地布置一番,今夜,本堂主总觉得少许不安,另外,后山那条路,再派人去查看,万一有事,咱们就撤,” “是,堂主,” 周围人一抱拳,立刻散去,四下一静,那股不安,又出现了。 谷底太平教的营地, 梁香主带着回来的弟兄们,正坐在那吃饭,不少人衣衫破损,脸色苍白,几日逃命,如丧家之犬一般,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这一回,咱们这些老弟兄,可没剩下几个人了,” “是啊,香主,朝廷那些鹰犬,鼻子可比狗还灵敏,会不会寻找到这,” 周围的人吃着饭,满眼的担忧之色, 梁香主把手上的馕饼一口吞入腹中,喝了少许的水送一送,回道; “诸位弟兄们,此地隐蔽,皇城司那些鹰犬人数并不多,不会大规模进入山脉密林的,就算能找来,也不是现在,放心。” 吃喝少许食物,梁香主早已经恢复了少许体力,往西绕了一大圈,虽然庄子不少,但是更加密集,而且庄丁护卫也不出庄子,好在,有一条去安阳的官道,也不知是不是出路, “梁香主,周堂主寻你,” “好,这就来。”回头一看,是成香主一脸凝重的喊着自己,梁老大点点头,跟着走了过去,入了山洞, 没走几步,就瞧见周堂主满脸心事的坐在那,走近之后,抱拳道; “堂主,” “坐,老梁,西边可有出路。” 还未说完话,就被周堂主打断,东边没了生路,那只能去西边,但是西边的路,甚是陌生, “堂主,西边有去安阳的官道,咱们可以顺着山脉内侧遮挡行走,或者直接走山脉里面,省着口粮,应该能行,” 梁老大一咬牙,直接谏言,官道不能走,东边有追兵,只能从山里穿行,无非是水源和粮草,已经抢了那么多,带上足够的水源,应该能撑得住,只要到了京南,就有活路,看着堂主犹豫不决的神色,梁香主又劝道; “堂主,咱们来此就是为了吸引朝廷注意力,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剩下这几千老兄弟,可都是左护法的老人了,要是全部折在此处,如何向左护法交代,另外,朝廷那些鹰犬,为了军功,定然死死咬住我等,外面扎了营寨,未必不会调兵前来搜寻,属下觉得,此刻就走,宜早不宜晚,” 周秀定定看着眼前心腹,倒是自己犹豫了,遂点点头,吩咐道; “好,既如此,按照你说的办,迅速收拾行囊,咱们南行,” “是,堂主。” “驾,驾,” “驾,吁” 安阳山脉最北段, 北镇抚司千户李云和南镇抚司千户张涛,已经率领两千皇城司近卫,到了通州城南的密林中,前面,就是南镇抚司指挥使马梦泉,多日来的奔波,也让指挥使满面风尘, “报,大人,已经发现一处谷底,沿途察看,当日逃窜的太平教贼人,就是顺着悬崖口的藤蔓,下到谷底得以活命的,” 前头, 南镇抚司百户石凯,已经跪在地上禀告,三日内,他就率领镇抚司精锐,深入密林查看,这才发现一丝线索, 眼见着大人就在眼前,李云和张涛二人不敢打扰,翻身下马走到近前,立在那一动不动, “这群贼子倒是机灵,藏在谷底,应该是找到了其他的出口,私下掩杀,想来忠顺王府的行辕那边,就有出口,只是藏得隐蔽,” 几乎是瞬间, 马梦泉就理顺了一切, 望着已经回来的二人问道; “你们的事办妥了?” “回大人,属下已经从北镇抚司调集精甲三千人,随时可以下谷底。” 李云赶紧出声,此番他和张涛回去,从北镇抚衙门,调集三千甲士来此,加之两千骑兵,确保万无一失, “回大人,两千骑兵业已前来待命,随时可下马支援,” 张涛也不慢,两千骑兵随时变成步军,这些贼人已经杀了不少人,大人压力可想而知,如今好不容查到线索,万不可能断了, “好,做得好,今夜,已经有石百户查清楚,在谷底中段位子,有个豁口能下去,通州城南的那段谷底,已经查验过,并未发现贼人,所以,他们还在西边,甚至于就在王府行辕附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尔等随我一起下去,伏杀他们,” 马梦泉手里拿着简易的堪舆图,都是这几日他派人仔细画出来的,有一条直直线,代表谷底方向,东侧已经划去,只剩下西侧,位子,料定贼人就在此处, “是,大人,卑职愿意做先锋,” “好,下马,追过去,” “是,大人,” 几乎是一瞬间,四千皇城司近卫精锐,带着手弩长刀,顺着一处豁口,涌入谷底,谷底潮湿,植被茂盛,人群一散在其中,就不见了身影,只有初夏的鸣虫在那低鸣。 “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后,小心前进,” 最前面,是千户李云和张涛,二人一左一右,领着兵并行前行,依做依靠,前行有一个时辰,植被就稀疏许多,地上也没有之前的湿滑,队伍最后,则是马梦泉带着后军, 看着手上的堪舆图,立刻吩咐, “快到了,凌冲,只要发现前面有动静,立刻率军支援,不留活口,” “是,大人,卑职明白,” 被称为凌冲的千户,一脸络腮胡子,眼神阴狠狡诈,是南镇抚司的刑堂老人了,如今也被指挥使掉来此处围剿叛逆, 夜色见明, 四下里窸窸窣窣, 已经收拾好的太平教众,分出一半人马,由梁香主亲自带队,先行去了安阳山口,上了山存储辎重, 剩下的人马由周堂主亲自善后,命人把此处山洞口堵上,刚堵上一半,就察觉谷底有些不对劲,原本应该有鸟虫鸣叫的夜晚,今夜却安静的出奇,脸色一变,立刻喊道; “成香主,警戒,” 话音还未落,只见一片短弩的箭雨袭来,瞬间,还在值守的教中兄弟立刻倒地哀嚎,好在,已经准备撤走的他们,早已经醒来, “敌袭,敌袭,” 一声凄厉的喊叫,响彻谷底, “杀啊,” 随着官兵那边一声暴喝声,朝廷兵马如鬼魅一般四下涌出,随即就是一阵兵戈碰撞声,还有惨叫声响起! “堂主,快走,是皇城司那些鹰犬,从东而来,人数看不清,密密麻麻的,咱们先上山,朝廷的人穿着重甲追不上,” 成香主已经带着心腹入了山洞,劝说着, 周秀脸色阴沉,没想到朝廷鹰犬来的那么快,事已至此,不能在犹豫了, “好,告诉弟兄们边打边撤,上山,进山脉深处,” 自己也不犹豫, 拿了长刀,带着人一路冲到豁口处,先上山,回头一看,谷底的弟兄们已经被缠住,几乎被压着打,往东看去,密密麻麻人影闪现,不知来了多少人, 周秀倒吸了一口冷区,喊道, “弟兄们,快撤,上山,” 顷刻间, 谷底能跑的,能走的太平教众,蜂拥至此,争先恐后的爬上来,以至于谷底教众,几乎被屠杀殆尽,看的周秀目瞪欲裂,却被成香主死死拉着臂膀, “堂主,再不走就晚了,你们几个,把堂主拽走,” “是,” 在成香主几人生拉硬拽之下,众人脚下不慢,一路奔跑,顺着山道上了山,然后从半山腰又往山下跑,很快就甩开朝廷追兵, “报,大人,贼人速度太快,已经进入山脉深处,弟兄们追不动了,” 望着气喘吁吁的百户石凯, 张涛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废物,娘的,来晚了,把人撤回来,守住谷口,” “是,大人。” 石凯委屈点点头,谁能想到,此地还有上山的路,弟兄们都穿重甲,山路崎岖,怎能追上,这不是难为人吗! (本章完) 第967章 谷内伏杀激战 第967章 谷内伏杀激战 随着战事落幕, 谷底一片狼藉,刺鼻的血腥味不断涌来,马梦泉带着人走到谷地西头,望着此处的山洞,走了进去,见到不少粮食还有水囊遗落在此,那本该填埋一半的洞口,已经被扒开,带着人走出去,上了一个土坡,果然,王府狩猎行宫就在眼前, 人算不如天算,还真是如此, “报,大人,谷底残兵全部斩杀殆尽,只有少数人仓皇逃离安阳山脉深处,弟兄们着重甲追不上,让他们逃了!” 千户张涛跪拜在地,脸色有些难看,事已至此竟然未尽全功, 马梦泉并不在意,挥手便让人起来,自己走出洞口,四下张望,东侧,轰隆隆马蹄声传来,想必是路上的元清领着战马前来的, “起来吧,总算也是解决了心头大患,你把此处留档,回去就写折子,今夜剿灭太平教北上行军五千余,贼首就地授首,功劳本记好,本指挥使呈报督公阅览,不过此地,还要留人盯着,万不能再出现贼人身影。” 话中有话,张涛如何听不出来,赶紧应下, “是大人,卑职谨记,这几处营寨卑职就留下,每日派兵来巡视,定然不会让一个贼人从山里出来,” “嗯,你记着就好,南镇抚司一直无所建树,今日一战,也够咱们交差了,还有,官道上也留下暗哨,不能在等京城周边发生事过后,咱们才知道,太迟了,” 马梦泉眼神阴郁,本以为登上高位就能高枕无忧,没曾想,越往上,越能感觉受到的节制越多,而且知道的越多,越明白朝廷的艰难,四王八公不必说,关内那些藩王,蠢蠢欲动,甚至于关外传来情报,洛云侯的实力,急剧膨胀,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马,但关内内务府尽数送去的流民,竟然能全部吃下,实在是不可置信, 可整个朝廷,乃至于皇城司,却没有一人敢上奏此事,实在是诡异, “收兵回城,” “是,大人,” 张涛心底一松,立即回了山洞,就此收兵, 一炷香的时间, 皇城司大军全部上了马,匆匆回撤京城, 一路上马不停蹄,就在快入城门的时候, 前头的城门处早已经洞开,隐约有些话音传来,好似是捷报! 皇宫大内, 养心殿, 灯火通明,照的院内明亮如昼, 庭院四周,有着皇城禁军把守,衣甲锃亮,手持长枪,如荣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其余各处暗藏之地,还有皇城司的人在院内巡逻,守卫密不透风, 内侍太监云公公,则是在养心殿门内之地,搬来躺椅就在门口那小酣起来,四周,则是有内殿太监管事,带着一群太监,在养心殿内四下探查, 皇上这几日睡不安稳, 所以, 养心殿要时常保持亮堂状态,这也是干爹交代的,不知过了多久,小云子睁开眼,问道; “什么时辰了?” “回云公公的话,如今已经过了三更,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身边伺候的太监管事,小心地回着话,生怕出了一点差错,这几日,可有不少伺候的人,吃了板子, “嗯,今夜你们几个辛苦一些,等天亮后,换了值守的人,再回去好好歇一歇,另外,这几日值夜的人,每人赏五两银子。” “谢云公公赏,奴才替他们先行谢过,” 管事太监满脸喜色,还好是云公公在此管着他们,要是换成老祖宗,怕是要多挨板子了, “嗯。” 摆了摆手, 复又躺下,盖上毯子再眯一会,估摸着明日里,干爹就能从内务府那边回来了, 正想着, 却不知皇宫午门前,来了几个传令信使,奔赴皇城下了马,立刻喊道, “大梁城捷报,八百里加急,” “大梁城捷报,八百里加急,” 声音带着嘶哑和疲惫,几日奔波,换马不换人,终于到了皇城, 传令兵丁下马之后,几乎站不稳,立即被守城禁军士兵扶着,值守的校尉孙善,打着哈欠,差一点被几人喊声吓到, 赶紧走了过来,问道, “可是洛云侯传信,” “是大人,” 传令信使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微颤着,靠墙而站,孙善见此,赶紧让人过去,把人扶进去, “快,扶进去,让人准备茶水,” “是,校尉,” 吵吵嚷嚷一阵, 恰巧, 今夜午门禁军守将,正是轮换于此的于定之,闻听城下动静,早早带着人下了城楼, 看着眼前的传信兵,几步上前,问道; “可是前线急报?信呢?” “回将军,在这,洛云侯和晋王亲笔所书,八百里加急,” 喘口气之余,把怀中密匣拿了出来,递过去, 于定之接过来仔细查验,确保无误后,立刻吩咐, “孙善,你在此替本将守着此门,本将速去养心殿通报,” “是,将军,卑职领命。” 孙善今日也没有打马虎眼,各皇城门守将都接到督公传令,不论何地奏报,只要接到,立刻送往养心殿,不得怠慢,原本值守还能眯一会,现如今几日几夜,都不曾睡好。 于定之并未多言,拿着密匣,带着一队禁军,匆匆入了宫内, 一阵穿行, 到了养心殿附近, 刚入院子,就被守卫禁军拦住, “来者何人?” “午门禁军守将于定之,请见戴公公,城门处,洛云侯和晋王殿下八百里加急,” 话毕,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于将军怀中,用明黄色的锦布包裹的秘闸, 值守校尉一抱拳,道; “还请将军稍等,属下回去禀告,” 话毕,转身向着养心殿跑去,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内殿的云公公岂能睡着,起身后,就带着一众太监走过去瞧瞧, 刚打开门,就看见值守禁军校尉跑到了近前,问道; “何事那么着急?” “回云公公,洛云侯和晋王殿下急报入京,已经被于将军送到院外,” 校尉不敢怠慢,急忙回答, 此话一出, 云公公身子一动,立刻清醒过来,脚下步子也不慢,带着人就去了院门处,果真见到于将军在此,到了近前问道; “秘闸呢?” “见过云公公,秘闸在此,传令信使还在午门暂且休息,他们说,大梁城捷报,八百里加急,其余话并没有说!”于定之急忙把怀中的秘闸双手奉上,脸上也有些激动神色,这才几日就有了捷报,还是洛云侯厉害,心里念头一闪而过。 望着明黄色锦布,云公公心底一紧,这几日整个京城都有些暗流涌动,好在是捷报入京,伸手拿过来之后,借着火把光亮查验一番,确保无误这才重新用锦布包好,收了起来, “辛苦于将军了,午门守卫,这几日还需要于将军上心,传令信使明早自有人过去赏赐,你先回吧,” “是,谢公公,” 秘闸既已送到,于定之赶紧告辞,领着来时禁军回了午门,有些事,不是他能多问的, 小云子收了秘闸后则是有些踌躇,抱着秘闸就回了养心殿内,但并未径直走向东暖阁内,身后的几位管事太监,见到云公公并未动身前去东暖阁报喜,心有不解,但也不敢多言,只有心腹常公公,似是知道云公公所想,凑过来小声说道; “云公公,寅时快过了,” 似是提醒一般, 小云子却未动脚步,吩咐道; “你们几个,留在此处,不管谁来都给拦着,小常子随我进去,” “是,云公公。” 几位太监管事,低眉垂首而立,周围的内侍太监,更是低着头一动不敢动,殿内只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到了东暖阁外, 云公公给随行几位太监使了眼色,后者皆是停下脚步候在那,只把屋门轻轻打开,小心迈着步子进去,走到屏风门帘处,小声喊了一声, “干爹,干爹,”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极为刺耳, 一有响动, 屋内的戴权就睁开了双眼,摸着袍服穿在身上,听见屏风外的话音,知道是小云子, 起身后, 就小心走了出来,看到小云子鬼鬼祟祟站在那,知道是有事,并未多言,反而披上衣物就出了屋门,问道; “什么事?” “干爹,寅时送来的急报,洛云侯和晋王殿下所书,大梁城八百里加急捷报,秘闸儿子仔细查看过,没问题。” 小云子略显激动,把怀中包裹的秘闸递过去,戴权一愣,随之大喜,皇爷就等着这一天了,急忙把包裹打开,檀木色秘闸,用红色封漆封住,没错,就是此物, “好,好,记你们一功,但皇上睡下没多久,不宜打扰,都小声一些,” 戴权虽然老成持重吩咐道,可是,再小声的话,在寂静的屋内,传的甚远, “戴权,外头什么事?” 几人身子一顿,皇上竟然还未睡,戴权满眼心疼,拿着秘闸快速入内,只有小云子一人跟上,先是点燃了烛火,照亮了屋子, “回皇上,洛云侯和晋王殿下手书,大梁城捷报,八里加急,” 说话期间,戴权激动地竟然老泪纵横,带着一丝哭腔在里面, “什么,好,哈哈,好啊,” 几乎是瞬间, 武皇清醒过来,哈哈一笑,等了多少日子,就等他了,掀开被褥,粗催道; “快,把秘闸拿过来,” “是,陛下,陛下不必着急,夜里寒气重,小云子,更衣,快,” 戴权起身,把秘闸放在桌上,拿了龙袍走过去,二人手忙脚乱,先给武皇简单穿了袍服,这才扶着武皇落了座,看着眼前秘闸,武皇随即拆开,拿出密信看了起来, 陛下圣鉴, 臣洛云侯,晋王诚惶诚恐,顿首再拜。 今特向陛下乘奏捷报,自太平教民乱以来,朝廷痛失京南各郡,围困大梁城危在旦夕,陷京南百姓于水火,局势糜烂,臣张瑾瑜奉陛下天威之命,与晋王殿下先行领兵三十万京营大军南下, 现在通州城下,火烧贼军鸿运,又于一日前,在大梁城以北,安阳山脉以东,于太平教精锐主力,血战四个时辰,贼军溃败,我军大获全胜,此战直接歼灭贼军主力二十余万精锐,至此解大梁城之围, 此乃陛下洪福齐天,将士用命,方得此功,另附上各营军功战果,后续,臣已经继续起兵,直扑林山郡城,后续剿灭事宜,臣等定当精心谋划,不负陛下所托, 臣洛云侯,晋王,谨具表上奏,恭请圣安! “好,好,好啊,洛云侯不负朕望,不负朕望啊,” 看完书信, 武皇连道了几声好字,几日里悬着的心,终归是落下,太平教主力,被削弱一半,剩下的就不足为惧,只要防着白莲教的人同太平教贼人合流就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洛云侯不负陛下所托,和晋王联手,果真是无所畏惧,” 戴权走过来,小心给陛下倒了一碗热茶,端在桌上, “你个老货,竟说好的,此战都是洛云侯统领,于晋王何干,另外,派人传令北静王水溶,务必要拖住白莲教贼子,给洛云侯争取时间,” 武皇又翻开军功册,看了一眼名录,都是京营诸将,还有阵亡将校名单,只是为何那么厚,拿过来仔细一看,阵亡偏将三十余人,副将四十余人,校尉二百多人,主将伤势过半之数,禁军右卫损失过半等等,再看最后签名,是洛云侯和晋王手书, 刚刚大喜之色,顿时隐去,再次对比,决然没看错,竟然损失那么大,死了那么多将校,怎会如此, 再从秘闸中翻找,还有一个字条在最里面,写道, “陛下,臣率军于贼军拼杀,发现有所不同,其中有十万兵卒的贼军,好似如朝廷兵马一般,兵甲齐备,战阵娴熟,臣和晋王商议后动用全部骑兵围歼之,臣猜测,这些兵丁不是太平教中人,乃是朝廷兵马。” 再看落款,还是洛云侯和晋王的手书, 武皇越看脸色越阴沉,动了心怒, 戴权伺候身旁有些不解,问道; “陛下,可有什么不妥,” “哼,不光是不妥,简直是把朕,还有朝廷玩弄于鼓掌,来,你看看,十万兵甲啊,谁有这个实力,谁在后面鼓动的,” 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话,戴权察觉不对,立刻把桌上字条拿过来扫了一眼,脸色大惊,立刻跪在地上, “皇上,是老奴办事不力,没有查清京南情报,若是侯爷所言不虚,能有此能力者,寥寥无几,想必只有京南布政使于仕元,有此调兵权利,但老奴查不到于士元行踪,罪该万死,” 虽然皇城司所查的密报,都指向原京南布政使于仕元,但苦于没有证据,另外,于大人一家老小与寻常无异,就连每日里府上外出采买菜品的样,也是一般如二,真要抄家,定然会在朝廷引起动荡,恰逢太上皇寿宴将近,怎可节外生枝, “哼,查不到,若真是他,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于仕元这个老家伙,当年一直要去京南,朕见其忠肝义胆,勉为其难应了他,毕竟牵扯甚多,苏家也需要他善后,没曾想,倒是养个反骨出来,朕心里明了,隐约间感到,是不是牵扯十年前的事。” 武皇收敛怒气, 心中也在理顺一些事,要说谁有这个能耐,关内几位藩王有,但真的出手,做到天衣无缝者,怕是没有几个,如此大规模运送物资和兵甲,定然瞒不住,几位王爷就算再小心,封地上暗线不少,不可能一无所获,所以现在并未传来密报,那就说明,另有其人做下的事。 另一个, 就是十年前京城秘闻,苏家为了义忠亲王,几乎举家而死,于仕元此人虽在外地,但总归是大哥的老师,他能做下这些事,倒也能理解,但这一点又为了何人呢, 只有跪在地上的戴权,额头见了细汗,义忠亲王的事在京城就是一个禁忌,牵扯人太多,再说,老亲王已经去了啊,赶紧扣首,道; “陛下,陈年旧事早已经是过往云烟,十年前的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活到现在的,更是没有几人,不管真与假,还是他们另有目的,洛云侯承天家之恩,一路横扫,就算是真的,又有何用,终究是南柯一梦罢了,”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时至今日,皇上就该以静制动,万不可乱了阵脚,所以才有这番话, 武皇闻言,把目光转过来,看向跪在地上的戴权,满脸笑意, “你个老货,也只有你看得明白,起来吧,南面各地一定要劳心看着,都想来京城,朕岂能不答应,这么多年,也想着几位王兄能不能有点长进。” 微微摇了摇头,要是他们真有义忠亲王的气魄,当年的太子之位就不是他的了,郑王兄兵都带出来了,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撤了回去,如此无胆魄之人,会参与京南之乱,亦或者有人串联他们,那个人,又是谁呢? 武皇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所,当年大哥在京城死在东宫之后,就算有些余孽逃走,也无济于事,除非,武皇脸色大骇,除非,大哥未死! (本章完) 第968章 侯爷约法三章 第968章 侯爷约法三章 京城, 大内皇宫养心殿,东暖阁内, 静悄悄一片, 戴权起身擦了擦额头细汗,低眉垂首候在那,只有武皇盯着的脸目,一直在变化,最后更是变得有些骇然之色, 戴权心中担忧,不由开口劝说; “陛下,万事劳神,如今大梁城危局已解,依着侯爷脾性,王子腾等人应该会领着府军残军回京,如何安抚,也是朝廷所难,抚恤银两还要呈报内阁和户部批阅, 最后,看洛云侯的意思,应该是直奔林山郡城而去,此乃京南重地,墙高城坚,也不知侯爷能否以最少的伤亡取胜,要不然,朝廷压力太大了。” 这些也是戴权真心话,内务府那边,一个是抄家,一个是卖木料与石料,还有几位藩王世子贡献,虽然狠狠赚了一笔,但是和这些比起来,杯水车薪,刚好平账, 户部那边,顾一臣以审查账册为由,迟迟不肯和内务府结账,实在可恨, 几乎是瞬间,就把武皇思绪拉了回来, “户部那边清查账册,是朕要求的,其余的不管,朕继位之后,十年间的账册必须查清,前户部官员多有牵扯其中,抄家待审之事,就安排给你,至于王子腾等人回来,另作安排,府军所需的银两,内务府先垫着,抚恤银子也是。” 想了想,武皇还是没有动用户部的银子,所有一切一并走内务府的账册,等户部那边审查完毕,最后在由内阁呈上批红,这样才有了规矩, 听到武皇的话,戴权有些无奈,只得躬着身应着话, “是,陛下,老奴领旨,皇上,天已经破晓,今日不上朝,陛下可再多眯一会,龙体重要,” “嗯,也好,外面的事你盯着,朕再睡一会,好久没有这样放松的心情了,” 也不等戴权近身,自己脱下龙袍,回了龙榻躺下,没一会的功夫,就酣睡起来,瞧得戴权有些心酸,皇上已经好久没睡安稳了, 替皇上盖好被子,这才缓缓退下, 瞧着小云子还在外伺候,小声吩咐道; “你去外面盯着,今日陛下谁也不见,” “是,干爹。” 随即一阵脚步声传来,养心殿内,复又安静下来,只留下阵阵龙涎香的青烟飘荡。 晨光初破, 金光万照,晴空万里,端是一个好天气, 林山郡城西侧, 大营中央大帐内, 张瑾瑜端着碗筷,坐在帐内慢悠悠吃着早饭,还别说,满桌子菜品,越来越丰盛了,那位辎重营的宋管事,还真是一位奇才, “郎君,参汤已经熬好了,先喝一碗。” 门帘响动, 兰月儿晃着身子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一碗参汤放在桌上,脸色微红,心里暗道,郎君这几日是越来越厉害了,自己一人堪堪应付,按理说道家乃养气为主,为何会有此等功效, “好,对了,以后熬的这些,你也喝点,补补身子,” 张瑾瑜端过碗,胡乱吞下,吃的太急,也没尝出什么味,倒是给兰月儿有些交代,什么好东西也不能给他自己一个人独享,若是饿瘦了可不好, “郎君放心,熬制的时间不少,妾身也尝了一些,足够了,倒是郎君这几日,还应该节制一些,固本培元方为正道,” 兰月儿凑了过来,脸色微红,小心提醒一番,说的张瑾瑜面色有些尴尬,俗话说金枪不倒,这不是尝到甜头了吗, “咳咳,本侯会注意的,对了,晋王还没起?” 兰月儿美目一斜,知道郎君又是应付,无奈回道; “郎君知道就好,晋王殿下早就起了,让段将军陪同,去了营寨外面,瞭望郡城城防了,” 张瑾瑜面色一紧,先前几次,晋王在大营晃荡并未阻拦,如今竟然敢出大营了,王府那些统领百户干什么吃的,竟然不知轻重,放下碗筷,呵斥道; “胡闹,晋王不知轻重也就罢了,段宏他竟然也不知道好歹,不知阻拦,王府那些人是该敲打了,” 晋王年岁小,好奇心重理所应当,但是私下出大营,是万万不可,牵扯太平教还有江湖那群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群人没一个有脑子的, 见到郎君生气, 兰月儿知道晋王出去,是有些不妥当,劝道; “郎君勿要责怪他们,晋王发话,谁敢不听,再说也只是去了营寨瞭望岗哨之处,并未走远,王府侍卫禁军,还有段将军亲率五千兵马护卫,应该无大碍,再说郎君睡得安稳,其余人也不好进来不是,” 兰月儿知道郎君担心之处,可惜,晋王带人四下查看大营,谁能拦得住, “你啊,净说些好话,等晋王回来之后,就要约法三章,没有本侯之命,晋王严禁出营,你要知道,晋王安慰不可懈怠,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次三位殿下随军南下,未必不是皇上给的历练,太子之位悬而未决,终归是要夺嫡的,” 张瑾瑜伸手,把兰月揽在怀中,军中困苦,倒是难为她了, “是,妾身知晓,下一次,就让宁将军把晋王关在帐内,” 兰月儿娇声答应,二人脸色微红,为何早上起不来,心中有数, “行了,更衣,本侯也去营外看看,林山郡城的贼将是打算怎么守城的?” 话不多说, 张瑾瑜更衣之后,神色凝重,就出了大帐,宁边顺势带着亲兵随后,上了马,直奔大营外瞭望哨营奔去, 出了辕门之后,东行不到二里之地,就是京营设下营哨,建了一座高塔竖立营寨中央,营外黑压压骑兵聚集在此,往营地中央瞭望塔上一看,果真是晋王在上面,正在四下乱看, 张瑾瑜面色不愉,暗骂一声,实在是胆大妄为,到了营地,翻身下马,急匆匆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 在塔的下面,瞧见段宏带兵杵在那,像个木桩一样,怒火升腾,抽出马鞭,狠狠抽了过去, “记着教训,再有下次,就不是鞭子能解决的了,” “是,侯爷,末将知错。” 段宏挨了一鞭子,缩了缩头,哪里敢顶嘴,瞧了一眼塔上的晋王殿下,满脸无奈,好好在营里待着多好,分要出来,惹得侯爷生气,这下好了,吃了挂落! 错身而过,往营地中央走去。 期间, 张瑾瑜并未收起马鞭,沿途岗哨的王府侍卫,只要见到的,几乎都没落下,一人一鞭子抽过去,无人敢出声, 塔下的动静传到上面,刚刚还有些欢快的气氛,立刻烟消云散,王府禁军副统领江宗月,百户贺以修,千户季云辉等人脸色一白,随即苦笑,相互对视一眼,后退一步, 闻听急促脚步声, 见洛云侯已经上了阁楼,尽皆低下头立在那, “哎,侯爷来了,快,快过来瞧瞧,贼军今日布置军力有变化,那城墙上是什么玩意?” 晋王瞧得正高兴,一回头就瞧见洛云侯来此,赶紧招呼一声, 张瑾瑜见到晋王殿下无恙,心下才松了一口气,撇了一眼三人,抱拳道; “臣见过殿下,等臣处理完事,再和殿下一并看,” 不由分说, 手里马鞭一挥,三人脸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这动静,吓得晋王一怔,问道, “侯爷,这是为何?” “殿下,此番只是小惩,什么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再有下次,本侯定然军法从事,” 脸色阴沉, 瞪着三人警告道,三人脸色一白,知道侯爷发怒了,哪里敢多言, “侯爷勿要生气,是孤硬要来此地查看敌情,段将军他们,已经把游骑放到十里之外,断然不会出问题的,是小王未能及时禀告侯爷,侯爷勿怪!”看出内里缘由,晋王周鼎心下一暖,又看到三人凄惨的样子,出言解释, “殿下,君是君,臣是臣,君要做,不妥之处,臣定要出言劝诫,岂可私下行事,殿下安危牵扯南下大军,岂可儿戏,他们三人身为殿下近臣,竟然无人阻拦,要你们何用,” 张瑾瑜脸色有些阴郁,晋王在大营胡闹也就罢了,竟然敢私自出营,不震慑一番,之后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侯爷莫要生气,末将知错,认罚。” 三人异口同声,立在那不动,显然有了悔过之意,张瑾瑜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晋王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并未说出,今日的事,确实是他鲁莽了, “侯爷莫怪,是小王着急了,下次出营,必然禀告侯爷,今日就饶了他们,如何?” “好,既然殿下开了口,本侯就依了殿下之言,饶了他们,但以后,约法三章,殿下绝不可擅自离营,这是其一,其二,无令不可带兵进入战场,其三,不得私下传令,如何?” “好,听侯爷的!” 一听是约法三章,晋王知道洛云侯是来真的,哪里敢不应, 张瑾瑜又是警告一番,这才把锐利的目光看向东侧郡城,距离不远不近,隐约看的清楚, 此时城墙上早已经大军云集,密密麻麻的守军,如同蛰伏的野兽一般, 城楼上还有不少臂弩箭矢放置,在城墙高处,竟然还有床弩摆在上面,足有十余座,剩下的,滚木礌石,都在墙朵的边缘放置,如此城防,固若金汤,那些朝廷官兵,走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把一座完整的城池送于了贼军,真是一群“好官”啊。 面色一冷,说道; “殿下,此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不提贼军兵力充足,箭矢臂弩样样不缺,而高处那些,放置的是床弩,射程超过四百余步,金石可破,无法防住,要是按照以往的打法,几乎难以攻克,” 张瑾瑜没想到守城贼将竟有此手段,郡城那么大,雷石滚木只要拆房子即可,算上取之不尽,那些床弩箭矢,府城都有备份,应该也不少,所以,城下想对城上形成弓箭压制,几乎是不可能,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换一句话,站得高射得远。 望着侯爷冰冷的面色,晋王立刻泄了气,这还怎么打, “那又如何打?” “如何打,只能再等等看了,传令,让胡文玄立刻带骑兵,分出三千骑兵,绕城而跑,看一看其他几个城门如何,”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传令,” 不等其他人答应,季云辉眼急手快,上前一步领命下了阁楼,匆匆离去,让身边贺百户羡慕不已,刚刚怎么就愣神了, “侯爷不准备打算打西城门了?” 晋王不明所以,都准备好了, “啊哈哈,殿下,谁说一定要打西城门的,哪个城门有机会,就试探打哪啊,再说了,就算攻打西城门,贼军也不是无懈可击,找他们的弱点,尚可一战,” 张瑾瑜笑了笑,目光始终盯着郡城西城门处,心中不断地在思索破城之策,记得关外平阳城一战,女真人做的大盾,可挡床弩之威,当时候女真人做的还是木盾,若是换成铁盾,靠着人数支撑,或许也行, “这,侯爷,那贼军守将应该是有能耐的,防守严密,如何知晓弱点在哪?” 左看右看,周鼎怎么看都没有一丝漏洞在里面,疑惑的问道。 张瑾瑜指了指城墙上的守军,说道; “殿下请看,他们兵力虽然布置稠密,加之有床弩利器,但是没必要一上来要杀过去,利用盾阵,消耗敌军箭矢,分散开来,用大盾抵御床弩,还有整个西城墙长约十数里,那么多地方,他守的过来吗?” 看着如此雄壮的城池,或许可以用疲兵之计,不仅能消耗贼军箭矢,又能消耗贼军精力,一举两得,围三缺一,埋伏骑兵, 想到此, 张瑾瑜嘴角一笑, “殿下,破城之策已经有了,走先回大营好好吃一顿,” 说完,转身就下了阁楼,留下几人不明所以,晋王周鼎难以置信,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侯爷就想出了破敌之策,再回头看着守卫森严的郡城,从哪里打, 眼见着侯爷下了哨楼,急忙追上去, “侯爷,慢些,慢些走!” 京城, 依旧是那样繁华喧闹,尤其是清晨时候,赶早和起懒的,也都凑在一块了, 街坊路口,小摊小贩早就吆喝起来,不少游手好闲的,还有赶早的人,纷纷坐在那吃着早饭,说着一些闲话。 顺天府衙门外, 依旧是这个时候开衙, 几位差役,打着哈欠,挎着长刀,懒散的从衙门里挪着步子走出来,无精打采的站在府衙两侧,双眼无神。 正想说一些闲话打发时间,忽然,从外面急匆匆闯进来几个人,情急之下,一人赶紧喊道; “大胆,什么人敢擅闯顺天府衙门。” 一嗓子喊出, 府衙内值守的差役也反应过来,在门内把人拦下来, 见到去路被拦, 来人也生着闷气,只见身后陪同的人大声呵斥道, “怎么,顺天府现在也敢拦着刑部的人了,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来人是刑部主事汤正汤大人,有要事寻徐大人商议,” 眼见着三人气势汹汹,为首的一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书和批条,想来是不假的,几位差役赶紧抱拳,但并未让开道路, “大人息怒,既然是刑部的汤大人,容小的去汇报一声,大人稍等片刻,” 衙役虽然嘴上服软,可是寸步不让,这几日徐大人心情不好,特意交代,无论何人来此都要拦着,所以衙门里的人,谁敢不听, “你,好,去吧,” 汤正瞪着眼,一身唐红色袍服,顶着肥硕的肚子,气的脸色通红,没想到顺天府的徐大人,竟然有此威势,此番前来,常大人交代的事,还真的不好办了, 今日说来也奇怪,常大人转来的一个案子文书,本以为是小事,谁知打开一看,竟然是皇城司那边转来的, 细看之下,回执文书上所写,贾珍病故于南,疫了,贾珍他怎会不认识,宁国府的主家嫡脉,因为获罪于天,被判流放,这才走了几日,人就死了,心中一慌,明显是死的不对劲啊,再说,荣国府现在正风光的修园子,此时再把的这事送过去,不是给老太君添堵吗, 几番猜测深思熟虑,京城顺天府可有着结案的名头,皇城司推给刑部,刑部也可推给顺天府这一边,只要和顺天府尹徐大人商量好,此事就不难办,但如何商量,就难为人了, 略作沉思的时候,衙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见,竟然不是徐大人,而是顺天府衙治中宋昌平,满脸堆笑走了过来,拱手一拜, “下官宋昌平,见过汤大人,不知什么风,把汤大人吹来了,若是小事,下官可以代劳。” 瞧见汤大人面色不对,宋昌平心底就有了些底,定然是棘手的事,要知道,刑部汤大人亲自登门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火急火燎的,大清早就登门,怎会有好事, “哈哈,原来是宋大人,既如此,宋大人来了也好,这是皇城司转来的案子,刑部那边,本官闲着无事,正巧过来看看,一并顺手带来就转交给顺天府了,” 说的堂而皇之,汤正本就吃的身子肥硕,这一笑,当真如笑面佛一般,起手就把文书递了过去 (本章完) 第969章 贾珍南下疫了 第969章 贾珍南下疫了 顺天府衙门前, 气氛有些沉闷, 街上转角的位置,传来酒肆里店小二的吆喝声,几乎是瞬间,宋昌平马上就理顺了汤大人的来意, 这是来送结案文书的,但皇城司给刑部的案子,怎会转到顺天府来,想必内里又不知是哪家子弟犯了事,必定京城所犯下的案子,皇城司,刑部,顺天府,理论上都可以相互有通,相互结案, 但甚少有人会如此,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说没有蹊跷谁能信, “汤大人果真是为朝廷尽职尽责,竟然还能亲自送来,下官斗胆问一句,此番文书是给的结案,另外刑部的案子,刑部自己不结案,为何来顺天府?” 反问之下, 宋昌平面带笑意,手都没有动一下,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让汤正端着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冷着脸问道; “宋大人是何意?” “下官只想问一问,是哪些子弟的结案文书?” 宋昌平毫无惧意,继续问道; “哈哈,宋大人果真是恪尽职守,本官也不藏着,此乃宁国府贾珍结案文书,皇城司那边写了回执,贾珍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在南边路上染了病,疫了,刑部不好出头,所以本官今日来就是想顺天府出手相助,当然,刑部也不是没有说法,之前顺天府提领的三个案子,刑部已经给结了,如何?” 汤正自然不是空手而来,顺天府还有不少牵扯众多的案子,移交给刑部,包括徐大人有些递了话的,只因为内里的事,常大人并未点头,所以许多案子并未了结,今日来之前,特意请奏常大人,这才有了话语, 宋昌平听完汤大人所述,知道汤大人所说的几个案子,都是自家大人接下的,心里正在权衡利弊,还有一个,贾珍走的时候好好地,还是乘坐马车,怎么就忽然疫了,还是有人动了手脚,如今的贾家荣国府如日中天,这时候去送这些消息,不是添堵吗, 怪不得刑部的人不去,略微看了一眼汤大人,问道; “大人如此坦荡,下官佩服,此事下官替我家大人接了,不过之前我家大人移交的案子,可有结案回执,” “哼,自然有的,拿着,” 汤正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三个文书递了过去,宋昌平急忙接在手里,仔细查看,果真是不假,面色一笑, “那就谢谢汤大人了,下官请汤大人进来歇歇脚如何?” “那就不必了,此事宋大人务必要上心,本官回了,” 汤正气还不顺,摆了摆手,带着两个随从转身离去,眨眼间就没过街角, “你们几个做得好,今日下值,去府上领赏银,” “谢大人。” 几个衙役欢天喜地的答应着,宋昌平则是点点头,拿着手里的文书,急匆匆去了衙门后院, 亭子当中, 顺天府尹徐大人早就坐在亭子里,吃着早膳品着清酒,自有一番惬意在里面, “大人,大人,刑部汤主事刚刚来此,送来一个结案文书,卑职略微想了想,借着由头,讨要了月前移交过去三个案子的结案文书,汤大人点头同意,一并给拿来了,所以,今日案子移交,卑职就接下了,” 看似说的简单,但由头说的清楚,徐加庆双目一怔,转过头来瞧着宋昌平一眼,三个案子都结了案,说明今日送来的事不小, “呵呵,奇了怪了,一大清早就给咱们顺天府送来便宜,想必刑部那边送的事,不太好办是不是,” 徐加庆任职顺天府尹那么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早已经熟记于心,无非又是碰到了哪家权贵子弟,刑部人不好出面,只能转送过来,但本家那几个案子刑部能给结案,也不算吃亏, “大人慧眼如炬,卑职一听汤大人把初春的案子了结,心下意动,算是答应下来,就是有一点,此事简单倒是简单,但不好说,” 宋昌平迟疑下,如今荣国府大喜之日没过多久,这就登门去传丧事,上门泼冷水谁能高兴, “大人,宁国府贾珍南下的时候,路上染病疫了,” “嗯?什么!贾珍死了,” 徐加庆刚刚端起的酒盅悬停在半空中,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皇城司护送的人怎可半路人就没了,除非是上头有了交代,心下一个激灵,恍然大悟,怪不得刑部的人不肯接受,定然是早就察觉此事, 宁国府虽然败了,可是荣国府恰恰相反,恩宠有加,还真是难办, “回大人,却是如此,文书都拿来了,定然做不了假,不过怎么去通传,卑职有些为难,要不然,寻个差役,直接把这些送给荣国府门房管事,咱们不露面。” 宋昌平虽然没有什么好法子,但也够直白的,他们不露面,只派差役送文书,谁也不会多想, “倒是个好办法,好,既如此,立刻安排人送过去,其余的话不要多说。” “是,大人。” 却说顺天府衙门已经安排差役去送信, 宁国府胡同那边, 贾蔷起了大早,昨日的时候,去了城南市坊的街口,三千两银子,盘下了早已经看好的店铺,并且找了牙行的人,把此处店铺租了出去,一年也有五百两银子的租金,签好契约回来后,找了隐蔽之地,藏了地契和银票等, 而后出了门, 准备去工地那边,先用早膳之后,再去宁国府学堂那边打扫一番,听尤夫人那边说,三位夫子明日就过来,族里学堂算是开了,贾青等人也有了读书地方,用不着在此做活了, 想到此处, 心里好受了许多,迈着步子就朝着荣国府那边走去, 没走多远, 就瞧见有三个顺天府的差役,急匆匆骑着马赶来,看样子是去荣国府的,虽有好奇,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等着进门而入, “蔷哥儿,这边,这边坐下,” 刚到了西南角的院子,就瞧见贾青还有贾芹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着汤面,几人一招手,贾蔷面带喜色走了过去,随即,有小厮又端上来一碗汤面,放在眼前, “多谢哥几个帮衬,分家的事已经了结,等几日,开了族学之后,咱们兄弟一起,再聚一聚,对了,你们的名字,我已经给记录在学堂名册上,并且呈报给大奶奶和尤夫人那边了,想来明日,不,今晚你们就该收拾一下,明日夫子就要来,进学的事不能耽搁,月例可有二两银子。” 贾蔷去了宁国府中院,替尤夫人和大奶奶整理名册时候,瞧见贾青等人并没有在名录上,觉得奇怪,想着会不会是贾瑞从中作梗,所以,拿过笔把几人名字又填写进去,今日一见这才把说了出来, 贾青等人听罢,脸色复杂,回道; “还是蔷哥儿照顾兄弟,这名册都是贾瑞所写,我等还以为,此番就不能入学了呢,不知中院那边,贾瑞任了何职位?” 其余众人脸色一喜,有了蔷哥儿推荐,这样一来,就不必在此帮工了, “提他作甚,不过还是替族老监督之用,以后中院的事,由我管着,众位兄弟安心进学,万一能像蔷哥儿一番有了功名,出来混个一官半职,那就混出头了,” 贾蔷满眼羡慕,现如今大奶奶那边变化极大,未必不是靠着贾蔷的官身,自己或许也能读书有个去处,“哎,谈何容易,蔷哥儿,也不怕你笑话,书读了有一年,虽然经意尚可,但八股文实在是琢磨难懂,你也知道,科举这边,八股文已经占了八成以上,那些秀才做夫子,如何能学的精。” 贾青有些叹气,没有名师指点,学的再多也是无用,剩下几人更是无精打采,青哥经意读的最好,他们这些人,无非是混吃混喝,哪里按下心思读经意诗篇, “青哥如此说,算是咱们哥几个里面书读的最好的,夫子的事暂且先听着,大奶奶那边说,等今岁恩科过去,那些举子落榜的,还可请来做教书先生,不必着急,毕竟先拿着月例傍身,大奶奶那边发了话,凡是族里进学的人,一个月三两银子,而且管饭。” 起初贾蔷知道此事还有些不可置信,但大奶奶说话从来说一不二,想来不会有假,几人一听,神色复杂,对着西边拱了拱手, “还是大奶奶恩情重,罢了,听蔷哥的,先吃,” 复又端起碗,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 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叫喊, “珍老爷疫了!” 院内众人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荣国府门前, 赖大阴沉着脸,看着手里的文书,怎么也不会想到,珍老爷刚上路没几天,人就没了,还想再问一些话,却发现衙门的差役已经走的没有影子, 如今荣国府喜气还没过去,这事闹得,真不是时候,望着手里的公文,赖大苦着脸,埋怨自己怎么今日来此那么早,可不进去又不成,踌躇片刻, 转头吩咐门房管事,留在此处看着, “你们几个,好好看着此地,我去去就来,” 不等门房小厮说话,拿着手里衙门文书,匆匆进了前院,人走后,几人议论声想起,被进出的伙计听到,也就传了过去,引起更多人的好奇。 荣庆堂内, 老太太这几日心情舒畅,每日里起的尚早,院内院外,恰好王熙凤也没闲着,一来二去,最先来请安的,就是王熙凤最先到此,老太太高兴,每日里,就合着二人一起用膳,用完膳之后,二人就回了暖阁内,上了炕上的软塌坐下歇歇, 贾母今日里穿的随意,一身红褐色宽服,也没戴什么金银首饰,随之坐在一旁的王熙凤亦是如此,淡红色的衣衫,配上一只金步摇插在发髻后,倒也显得素净。 “凤丫头,城外修建坞堡的事,怎么样了?” 老太太刚坐稳,就开口问询,心里还记挂着城外庄子,这几日京城皇城司四下调兵,该知道的都知道,也不知有没有剿灭那些胆大的贼军,这一天天提心吊胆的,总归也不是个事。 “老太太放心,坞堡图纸一出,我就安排东府俞管事,召集两个庄子人手,就在东府那片庄子,地势高的位子开始修建围墙,咱们府上的庄子就给拆了,把那些石料木料一并拉过去填埋做了地基。” 王熙凤端着茶点走过来,小心伺候的放在老太太身旁的方几上,至于坞堡,修的也不大,人手足够,要不了一个月时间,围墙就能修起来,话说也不了十万两银子啊, “不对啊,为何要在东府庄子那里修建坞堡,荣国府原来的庄子位子不好?” 老太太有些疑惑,两个庄子靠得近,按理说荣国府那个庄子应该大一些,为何坞堡反而要修在东边,算下来还要重新修房屋,这费不是还要多一些, “老太太,看您说的,这修坞堡的事,又不是我说了算,让宋大匠过去看了一下,说咱们府上的庄子位子有些低矮,还没有取水之地,庄子平了,还能多得一些地,东府那个庄子,靠河水近一些,地势高,修建坞堡再把河水引过来,就能解决用水问题,或者说多费一些力气,挖个护城河一样的沟渠,更保险一些。” 王熙凤好话陪着,其实这些都是二太太安排的,既然位置好,那不如多占一些便宜,撤了荣国府旧庄子,还能多留下一些田地耕作,有了二太太的话,王熙凤和大奶奶也不好拒绝,只能如此, 贾母听了点点头,笑了笑, “修个坞堡就成,还弄什么护城河,又不是建城,不过这个想法倒是好的,左右是个安稳的事,以后啊,庄子对账的事,就交给你了,多一些心思在里面,” 说的不急不缓,王熙凤手上端着的茶水微微一颤,溅出一丝水泽,老太太的意思,荣国府庄子轮到自己管了,这可是南头最大的庄子,一年的收成,她可是查过账册的,少说也有五万两银子入账, 以往的时候,二太太做账动了手脚,这才少了许多,如今划到她手里,这些余下的银钱,可就有她一份了, “老太太,以往庄子上的账册,都是二太太那边管着,每年也都是府上周瑞管事去收租,如今要是轮到我这边管账,这些人事,是不是和二太太商议一下,” 王熙凤斟酌一下,倒是把内里的事说了出来,她要管,人自然是要用自己的,二太太那边的人,她可不想用,就算在熟络,过手的银钱,还是自己人用的放心, “让你管着就管着,随你安排,二太太那边,老婆子我让人知会一声就可以,两府合了庄子,修建了坞堡,说来也是贾府的大事,你这个当家人,自然要把庄子理顺了,还有族里进学的事可安排好了?” 一说到进学,贾母就想起宝玉去国子监的事,补录生的名额可办妥当,还想再问,王熙凤察言观色,哪里不知老太太的意思,赶紧先开了口, “哎呀,您看看,这几日府上的事多,忙的忘记了,国子监那边补录生的名额,由大嫂子那里报了籍贯姓名,大嫂子又添了一千两书费,这补录生的腰牌,已经送到宝玉院子里了,等明日,就可去国子监读书, 说来也巧,明日里族学那边夫子也寻了三位,说是可开族学,不过大嫂子说,为了让族里子弟学的安稳,把月例提高到了三两,还管饭,倒是大嫂子重视。” 这些本不该王熙凤来问,但是一想到,给的银子那么多,族里那么多人,原本不来的人,不是也来了,少说也有百人规模,一年下来可不少费, 有些不情愿,但又没法开口,族产走的公账,谁也不能插手不是,许是贾母看出来一丝端谜,笑了笑,伸手拉过凤丫头的手,说道; “你啊,这一点就不如珠家媳妇的,她难得掌家,东府又领着族长的头衔,族产不多,但是收成尚可,贾家族里上下,盯着这些收成的可不少,与其于人惦记着,还不如用在这里散出去,落下名声,一举多得啊,” 贾母心中微微一叹,要说能持家的,不光有凤丫头一人,珠家的那位,秀外慧中,极为有主见,可惜,珠儿走得早,早早守了寡,有些事遇上了,只能如此, 好在苦尽甘来,珠家的兰哥儿用心,秀才封官,多少年都没见过,贾母心底的异样,说不出来的滋味。 “老太太说的是,那几位族老,不说也罢。” 王熙凤叹口气,毕竟性贾,有些话说不得,族里那些年轻的后生,要不是自己有了商会那边的活计,要了那么多人,但凡几位族老领头,说不得每年都会来府上闹一闹,大嫂子应该知晓此事,这也算是个好法子,既然不能留银钱,那就全出去,谁也别惦记着。 就在二人说些闲话的时候,赖大已经脚步匆匆的入了门庭,站在暖阁屋外候着,喊了一声; “老太太,奴才赖大有事禀告,” 屋里的人闻见,顿时停下刚刚说的闲话,好好的,赖大怎会进了屋子,莫不是府外来了什么人,王熙凤还有些纳闷, “进来吧。” “是,老太太。” 赖大低着头,小此挪步进去,躬身一拜, “给老太太,二奶奶请安,奴才有事呈报,” 走得急,说的话也急,怕主家不信,几步上前,把手上的衙门公文放在桌上,而后缓缓退回原来的位子,继续说道; “老太太,二奶奶,东府珍老爷,南下路上染了风寒证,劳累过度,疫了!” “什么,疫了?” (本章完) 第970章 今日不必出兵 第970章 今日不必出兵 京城荣国府, 荣庆堂暖阁内, 贾母一声惊呼,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几日的时间,珍哥儿就没了,但一想到贾珍往日里,长期养尊处优,沉迷酒色,亏了身子, 一下子流放至岭南,路途颠簸流离,又加上身有隐疾,刚到江南湿热之地未久,就一病未起,没多久就药石无救,命赴黄泉,想来也对。 但,死的不是时候啊,这念头在贾母心中一闪而逝, “那贾珍的尸身在何处?” “回老太太话,来的差役说,珍老爷的尸身,被押送的官差,送到了金陵贾家人留守的东府,因为天热,怕尸身腐化厉害,金陵那边,已经给珍老爷封棺了,那边来信,还托人问,是否要将珍老爷尸身送回京城,” 赖大事无巨细,幸亏自己想的多一些,问了话, 老太太心中默然片刻,说道: “赖大,去南头院子通知蓉哥儿,去东府那边报丧,大老爷二老爷那边,也去人说一下。” 所谓,一死百了,贾珍以往做的再出格,罪已经定下,朝廷那边也结了文书,和宁国府了无牵挂, 当然,贾母也不会为贾珍有太多的哀荣,心里竟然有些解脱之意, 赖大应了一声,连忙吩咐小厮去了。 没多一会, 两府的人全都知晓贾珍疫了的消息, 府上的黛玉、湘云、探春、元春、尤氏、大太太和二太太,已得了贾珍病死在南头的讯息,匆匆赶来荣庆堂打探消息,得知消息不假。 众人不由为之一阵唏嘘,安慰着尤氏以及惜春。 毕竟是多年夫妻,尤氏此刻也落下眼泪,而惜春虽未落泪,但清冷如玉的小脸,见着哀戚之色。 最后来的就是贾赦,还有贾政,二人脸色也不太好,怎么说都是自己人,才没几日,宁国府那边主家男丁,就剩下贾蓉和贾蔷了,难不成是东府风水真有些问题, 贾赦尤为信这些,早之前贾珍还拉着他要做一些生意,直到入了诏狱之后,这才死了心,今日一听这个消息,恍惚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母亲,珍哥真的是疫了?” 有些疑问,但人太多不好再问,总觉得此事不简单,却不知老太太眼神一凝,瞪了老大一眼, “老大家的,这是官家结案文书,还有金陵留守族人来信,说的一清二楚,疫了就是疫了,怎么,你还想说什么。” 贾母言语中的警告意味尤为浓厚,此番官家定了调,就算真有疑问,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起波澜。 “母亲哪里的话,儿子是担心路途遥远,加之天气要热了,千里迢迢,一路奔波,并不容易,不妨让蓉哥儿就近往金陵祖籍安葬,也算落叶归根,” 贾赦立刻改口,现在这个时候还真不好办,借着宫里的喜气,他也寻得几处好买卖,已经赚了一些银子,要是因为珍哥回来,闹了晦气,断了财路可就得不偿失, 理论上,这些事应该要问一问尤氏,还有贾蓉,但二人一个收了诰命身份,一个贬为庶民,自然没有话语权,一切都是主家定, 贾母又看了一眼站在最后的贾蓉,来的匆忙,衣衫都未理好,变化倒也挺大的,再瞧一眼尤氏,容月貌,竟然觉得又年轻了几分,加之那雪白肌肤还有身段,贾母眼里也有些惋惜之色,好在,肚子里还留了种,不幸中万幸,说不得又是一个珠家媳妇一般摸样, “尤氏,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尤氏却泪眼朦胧,说道: “全凭老太太做主,实在不成,我去江南送他一送,” 暖阁内, 晚来的贾蓉还闹不清什么情况,只听到“父亲”疫了,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兴奋和悲伤,可遥望宁国府,许多事都已经回不去了,他不过是个庶民, 再看尤夫人神态,想来在宁国府也没了话语权,唏嘘不已,好在那三位姨娘,他已经安排妥当,重新回了府里,比之以往更显亲近。 “不成,按理说你们夫妇一场应该去,但是宁国府的未来还在你肚子中,万不能出差错,此番宁国府尚有嫡脉在,就安排他们去一人就好,男丁尚有贾蓉和贾蔷二人,千里迢迢,可在金陵拜祭,寻个高僧做场法事,超度一番就是了。” 贾母并未准备大操大办,戴罪之人能有个安稳去处就成了,此话一出口,暖阁内众人尽皆沉默,心知肚明,只有惜春和贾蓉脸色难看,惜春尚好,只是女子,但贾蓉作为儿子,定然要去江南的, 现在府上刚安顿好,南边又闹了乱,如何去得,但又不能推脱,实在不成,让贾蔷代劳如何,这一念想,怎么也挥之不去,可惜老太太那边,暂且按下心中念头,出声答应, “贾蓉谨遵老太太教诲,一切从简,安排的快一些,” “好,蓉哥儿现在是明事理的,既如此,就你一个人南下,包一艘船,多带一些人,道路不靖,路上小心,到了那边,所费用,荣国府这边出了,至于宁国府那边,尤夫人和惜春,你们在府上设个佛堂,斋戒念经,超度一番就成,其他的,不必去做了,” 贾母想想,无非是这些事,能银子解决的那是最好,贾赦和贾政,见到老太太如此快的安排,又不需要劳烦自己动身,些银子倒也无所谓, “是,老太太。” 尤夫人和惜春应了声,屋子里的人虽然只有大奶奶李纨没来,算是全都到齐了,老太太看了一周,许多感慨,话又不能不说, “珍哥的事就这样安排,也不必过度声张,府上一切还是照旧,东府那边,就算是挂东西,也只能在东苑里小挂,不需要张扬,园子修建,凤丫头你还是多盯着,老二家的,以后庄子上的事,还有账册,也归凤丫头掌管,坞堡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没事的,都散了吧。” 贾母说话,甚为利落,其余人还没听明白,只有邢夫人和二太太听得清楚,庄子的事竟然不让二太太管了,坞堡可不小啊,邢夫人心中一喜,老太太的意思,是嫌弃二太太多手了, 众人离去,只有大太太和二太太没有挪动步子, “老太太,为何庄子里面,” 人散去之后,二太太皱着眉,留下人想问一问庄子上的事,谁知贾母摇摇头, “你只管照顾宝玉就成,铺子收租的事,也是你管着,但庄子合并坞堡,牵扯族里,历年账册要是还那般写,贾家族里可就不安稳了,回去吧,事情就这样定下。” 贾母只是提点一番,那些账册的猫腻,她如何不知,合庄建坞堡,有些事就不能放在明面下,眼见老太太下了决断,二太太还想再挽回,邢夫人恰巧又开了口, “哎呀,还是老太太未雨绸缪,这一合庄子,收成什么的,都混在一块,族里那些人精着呢,要是还和以前一样,这闹出来,不知谁脸上不好看了,” 夹枪带棒,明显是冲着二太太去的,王夫人轻蔑撇了一眼邢夫人,登不上大雅之堂,也就这点能耐,既然老太太都挑明了,不要也罢, “老太太既然都这样说了,倒也没什么,既如此,儿媳告退,” 理都没理邢夫人,带着金钗几个丫鬟转身就走,让邢夫人一拳打在软榻上,生了闷气,不再多言,跟着出去了, 暖阁内,复又安静下来。 而随着贾珍之死的消息在东西两府传来,还是激起了一些风浪,毕竟是曾经的珍大爷,贾氏族长,这么短时间内就疫了,看着都有些蹊跷。 荣国府,荣庆堂中, 说来也巧, 刚刚围满了人,这一走,安静片刻之后,后角门处又来了两位身影,李纨和王熙凤二人,不知从哪里绕了回来,请了安坐在屋内, 等了一会, 林之孝管事,也匆匆而入,贾母脸色倏地一变,急声道: “怎么回事儿?珍哥儿他才三十多岁啊,这怎么就没了?你去衙门可问清楚了。” 原本, 在众人来之前,贾母就已经安排林之孝去衙门打听消息,另外又叫了珠家的慢一些过来,刚刚王熙凤出去的时候,就是去迎李纨的,等人走后,复又折返回来,等着消息, 现在人没了,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人下了暗手,这些贾母都思虑一遍,心头不由涌起一股猜测。 难道……是天家那边! 其实不仅是贾母心头生出一些阴私的猜测,坐在一旁的凤姐,还有李纨,知道消息之后,心底也有了猜测,不是想着朝廷,而是侯府那位,玉容变了变,王熙凤丹凤眼中也有几分惮惧,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像,蹙着眉道: “老祖宗,南边本来就湿热,逢着初春又湿冷湿冷的,珍大哥在府中享受惯了,突地一下子,这就生了疾病,毕竟是流放,那些差役可不管这些。” 林之孝也跪在地上,附和道: “老太太,奴才去了顺天府衙门,见到了治中宋大人,问了情况,宋大人说是珍大爷到了江南后,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没多久生了一场病,飘在河上船里没有医药,这才没了,并且还说,此案是刑部转顺天府的,要的就是给国公府一些体面。”这样解说,屋里三人都松了口气,贾母扶了扶额头,叹了一口气,问道: “起来吧。蓉哥儿呢,交代的事还有银子给了没有?” 林之孝赶紧起身,忙道: “谢老太太,蓉哥儿那边,奴才去传话了,并且给了三百两银票,让他快去快回,毕竟南边也不安生。” 贾母又是唏嘘道: “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珠家的,宁国府的事,还有坞堡庄子上的事,你和凤丫头一起做主,额外的东西,也商量着,眼瞅着园子已经修了轮廓,娘娘省亲的事项,有空就想一想,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是,老太太。” 李纨和王熙凤相互对视一眼,一齐起身道了万福,只是贾母思虑其他的,并未发现,李纨起身的动作过于小心,身边的王熙凤亦是如此,也比以往的要慢. 倒是府外的贾蓉,被林之孝拦下之后,告知了几句话,还附送三百两银票,心底还有些不是滋味,不知如何处理,犹豫时候,上了马车,准备回府上和三位姨娘商量一下! 林山郡城西方大营内,张瑾瑜回了大营之后,觉得有些困顿,竟然回了大帐先睡了回笼觉,晋王殿下经过一早的折腾,也觉得困乏无力,遂和侯爷一般,铺了床铺,一倒不起。 只留下兰月儿和夏雨二人在帐内伺候, 大营内诸多将领,除了胡将军接了命令,率军前去侦查,其余众将都紧张督促部下准备着,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营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全部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段兄,是不是侯爷和殿下另有交代,为何这个时辰都没动静,” 杨仕雄急不可耐,已经从大营左前军帐回来,作为大军两位先锋之一,辕门口扎营的也就只有他和凌元涛二人,此刻整军列队在大营内,只等着殿下和侯爷一声令下,就引军攻城了, 可左等右等,还没见到人,如何不急。 此刻帐内, 定南将军殷仁昌,还有定西将军段文元,以及破虏将军齐平等人,早已经到了帐内,衣甲鲜明,看样子来了有一会了, 只等着杨仕雄掀开帘子入帐,才愣了一下, “哈哈,看看,还是某家赢了,我就说是杨将军耐不住,定然会来。” 宣武将军凌元涛哈哈一笑,他是个急脾气,哪里忍得住,其余众人倒是无所谓,弄得杨仕雄不明所以,问道; “不知凌兄何意?” “打个赌,问下一个谁过来,我就猜测是你,这不就赢了吗,对了,侯爷和殿下可派人来了?” 凌元涛藏不住事,先问了一句,眼看快到晌午时候,再不行动可没时间了, 只是这般做派,却把杨仕雄问住了,他来此就是打探消息的,怎么又来问他, “行了,你们也别瞎猜了,殿下和侯爷应该另有想法,等等就是了,岳将军不是过去问了吗,” 段文元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兵贵神速,及早打下林山郡城再次南下才是正途,为何侯爷裹足不前的样子,就算霹雳车厉害,但守军那么多,不消耗一阵子,如何把城攻下呢, 难道内里还另有乾坤,心下疑惑,但并未多言, 中央大帐内, 张瑾瑜睡得正香,也不知梦见什么,翻了身子,被子滑落,兰月儿瞧见,赶紧过来把被子盖好,倒也心疼郎君,连日的奔波,总归是睡个好觉了, 帐外, 折冲将军岳松林,带着亲兵前来,只见大帐外,近乎千余兵丁警戒着,王府的禁军,还有洛云侯亲兵,列阵在大帐两侧,显得有些不自然,营帐外,宁将军正带人巡视此地,走到近前,抱拳道; “宁将军,已经快到了晌午,不知殿下和侯爷何时下令出营攻城?” 宁边骑在马上有些奇怪,侯爷和殿下何时下令今日攻城了,清晨时候不过是传令,让胡将军带骑兵绕城侦查,现在还未回来,其余各部并未下达军令, “岳将军,殿下和侯爷并未下令今日攻城,只是让胡将军出城查看贼军动向,何来传令之说?” “呃,这,昨日侯爷不是说围三缺一,分兵攻城吗?” 岳松林有些愕然,好似确实没有下令,但围三缺一可是侯爷定下的,眼见折冲将军这般摸样,宁边心中明了, “将军放心,一有动静这边就会给将军传令,晌午快到了,将军先回去用膳休息,” 翻身下马,也不知侯爷现在起没起, “不知可否见侯爷禀告。” 岳松林知道自己着急了,但回去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消息,不如面见侯爷问清楚,哪知道宁将军摇摇头,回道; “今日岳将军好好休息就是,殿下和侯爷起的早,如今回去睡了回笼觉,好似还未醒,不宜打扰,实在不成,将军傍晚时候再来拜见,如何?” “这,是,谢过宁将军。” 岳松林恍然大悟,怪不得营帐如此警戒,殿下和侯爷看样子今日根本没想攻城,也好,士卒疲惫,好好休整两日,遂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回了段文元的营帐, 刚入内,就被众人围住,问这问那,听不清楚,只待殷仁昌拦住众人,呵斥道; “成何体统,散开,岳将军,侯爷可有命令?” 岳松林皱着眉走进来,落了座,听道殷将军所问,摇了摇头, “那侯爷可曾说什么时候集结出营?” 急躁话音响起,凌元涛急不可耐问道。 谁知, 岳将军又是摇摇头,显得有些怪异,就连一向沉稳的破虏将军齐平,也忍不住问道; “那侯爷可说今日何时出兵?” 又是一阵摇头, “哎呀,你左一个摇头,又一个摇头,那你去干什么的?” 凌将军忍不住站起身,埋怨道,其余众人也是觉得奇怪,岳松林叹口气,慢悠悠开了口, “这两日休息即可,殿下和侯爷,睡了回笼觉,还未起身呢,” “什么.” (本章完) 第971章 侯爷真是沉稳 第971章 侯爷真是沉稳 营帐内, 原本喧嚣的吵闹声,瞬间没了声息,鸦雀无声, 众将军大眼瞪小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这都日上三竿了,殿下和侯爷竟然还在酣睡,还真是,真是累着了, 原本还有些兴奋激昂的众将,等着好消息,准备领军攻城的,如今听了这个消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们也是懂得,一上午的时间,耗费在此,心气也就散了, 各自看了一眼,多是无言,反应最快的还是齐平和岳松林二人,起身一拜,道; “段将军,殷将军,我等二人就先回去了,若是侯爷有令,只管派人知会一声就好,告辞。” 有他二人带头,其余众将,察言观色的本事,在京城都是攀比的,谁也不是庸俗之人,如若还在此处不离去,就怕侯爷和殿下多想,陆续留下话,退了出去, 原本热闹喧嚣营帐,此刻只留下段文元和殷仁昌二人,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摇头微笑, “这些人,虽有心气,可还是沉不住气啊,打仗尤其是攻城战,最忌讳心急气躁,如今看来,侯爷果真是古今名将之列,气度如此,我等比不过啊,” 幽幽一叹,段文元原本还有些暗自不服气在里面,可今日一见,大战来临,竟然还能沉稳酣睡,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就算能按耐住性子,如此功劳就眼前,不也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是啊,侯爷每逢大战,并无急躁之心,处之泰然,从关外到关内,未尝一败,原本还有些嫉妒之心,现在看来,自己不过是坐井观天之徒,不提也罢。” 殷仁昌摆了摆手,端起茶碗猛喝一口,好似多了许多感慨,起身离去, 这一走, 段文元并未出言留人,看了看外面时辰,晌午时候,正是吃饭的地,遂出去,去了辎重营那边看一看。 中央大帐内, 已经酣睡了一上午的张瑾瑜,慢慢睁开眼,揉了揉眼皮子,嘴里还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是浑身舒爽不说,浑身的气力,仿佛已经充满了一般,挪动下身子,坐起来之后,更了衣, 就瞧见兰月儿正在帐内,和夏雨一块坐在那窃窃私语,叠着衣物,心头诧异,她们二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月儿,端碗茶水过来,口渴,” 说话声音一出, 瞬间, 还在帐内桌前闲聊的二女,脸色一红,停了说话声,兰月儿小声道; “都晌午了,去把殿下叫醒用膳,我去给侯爷端碗茶水,” “知道了,” 夏雨脸色羞红,低着头去了东帘内,而兰月儿则是倒了一碗茶水端过去,张瑾瑜打了哈欠,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嘴里干渴的感觉渐渐散去, “对了,可有人来此?” 喝完茶水,觉得周围那么安静,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里怎会那么安生,那些将军并未通知他们,按理说今个应该整军备战,放了他们鸽子,岂能没人来此。 “侯爷安心,宁将军带兵守在外面,就算有人来打扰,也进不来啊,想来应该是有来的,妾身听到话音,没怎么注意,人就走了。” 兰月儿感觉有些奇怪,都已经睡下,不安静怎么能成, 见到月儿疑惑,张瑾瑜笑笑并未解释, “等殿下醒了,准备饭菜就在此用膳,我出去看看,胡将军回来了没有,” 刚起身,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只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声,像是胡将军话音,张瑾瑜便起身走出大帐,果真见到胡守城满脸喜色,风尘朴朴快步走来, “末将参见侯爷,” “嗯,胡将军辛苦,此番前去,可有发现?” “回侯爷,末将带兵绕城一圈,城池不小,而且兵精粮足,其他两处处城门,也有过万大军守护,但比之西城的兵马,少了许多,只有北城门尚有精兵良将,人数不少于西城门,应该是昨夜调换兵马,侯爷,若是我部兵马一动,贼军应该还会再动。” 胡守城想了想,西城门应该是昨夜调兵前来,北城门处,则是早就备好的兵马,至于南城门,和东城门,贼军应该是兼顾,并不会故意增加兵马, 若是有了牵制也不成,需要以重兵压城,才可调动贼军部署,但是城池太大,就算步行也要走上两个时辰,到了城门前,精疲力尽,怎可攻城,要说侯爷把大营扎在此城,为的就是取水方便,如何是好。 看着胡将军气喘,这一趟当真跑的不容易,毕竟城池那么大,绕一圈,是有些难了, “此事不必担心,换成你是守将,你也会如此安排的,毕竟贼将不是傻子,都说围三缺一,可泄敌军气势,但是依着今日所观,贼将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守城,所以,如何攻城,就该改一改了。” 张瑾瑜沉声回了一句,想来太平教的那位楚教主,已经交代清楚,留下那么多教中精锐,全都是死士一流, 就算是放他们走,他们怕是都一动不动,只有唯一法子,就是全杀了,那么多人,备足了粮草和军械,换成神仙来了也为难啊。 “侯爷,怎么改?” 胡守城傻傻问了一句,昨夜商议的事,难道就算了。 “胡将军回去好好歇着,吃完饭之后,通知各营主将前来大帐议事,并且告诉他们,郡城之内,恐怕尽剩贼军,传令大营,我军攻克郡城之日,三日不封刀,屠城!所得财物,本侯分文不取,全部均分将士,天地可鉴。” 眼里寒光一闪,只有以此来震慑天下,不管是太平教和白莲教,太猖狂了,只能以杀止杀, “侯爷,这,” 胡守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侯爷,怎会相信此话从洛云侯嘴里而出,但侯爷分明就站在自己眼前,怎会出错,畏缩看着侯爷眼里的寒光,或许,侯爷另有安排,立刻抱拳道; “是,侯爷,末将遵令,立刻通传。” 缓步退下,随即大营里立刻传令, “侯爷有令,攻下郡城以后,所得财物全部均分,三日不封刀,屠城!” “侯爷有令,攻下郡城以后,所得财物全部均分,三日不封刀,屠城!” 几乎没过多久, 大营内众将士尽皆知晓,不少士卒校尉齐齐呐喊“必胜”二字,士气大振,就连正在吃饭的众将,满脸惊愕不已,洛云侯怕不是“疯了”。 “屠城”二字,岂能随意说出,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就连晌午带肉的饭菜,也不如刚刚吃的那么香了, 随后, 更是有传令兵前来传话,赶紧扒拉两口,填饱肚子,瞧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潜出营帐,找其他人商议。 而在大营一处营帐,有皇城司暗卫的信,脸色大变,赶紧写了密信,在隐蔽地方放飞信鸽,往京城方向飞去, 就在大营有些混乱的时候, 张瑾瑜伸着懒腰,回了帐篷,此刻帐内早已经摆好了桌子,满桌的饭菜冒着热气,晋王已经起身洗漱,早早坐下, “侯爷,快坐,今日宋主事打了一头鹿,洗刷干净,用文火炖了三个时辰,肉已入味,快些尝尝。”说着,就伸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鹿肉送入口中,香味扑鼻,还别说,赶得上御膳房所做的了, 闻着香味,张瑾瑜腹中也有些饥饿,拉着兰月夏雨二人一并坐下,拿起几只筷子插了三块大肉,一个放入兰月碗中,另一个放在夏雨碗里,最后一个则是拿过来啃了一口,肉质鲜美,咸味十足,可见宋大郎有心了, “果然不错,肉炖的恰好,宋家大郎是用心了,” 说起那位宋主事,晋王倒是改变了许些看法,虽然是贪了一些,但极为有能力,几十万大军的粮饷运转,分毫不差,难得可贵,不过刚刚帐外一阵嘈杂声,不知道出了何事, 咽下嘴中的鹿肉,晋王问了一句, “侯爷,刚刚大营外面有些士兵呐喊声,所为何事?” “嗯,没什么,就是本侯下令,攻下郡城,财物均分,三日不封刀,屠城。” 张瑾瑜毫不在意,继续啃着鹿肉,但其余人手上一顿,尤其是晋王的手一抖,筷子跌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声响, “什么,侯爷,怎可如此,要是传遍天下,朝廷的体面,体面就没了!” 磕磕盼盼,也不知从哪里诉说,直言朝廷体面四个字, 张瑾瑜不紧不慢,吃完碗里的肉,笑了笑, “殿下,朝廷的体面在于平乱,不在于此,郡城里面,恐怕百姓早已经死光了,就算不死,也成了太平教的奴军, 臣今日派胡守城查探,回来后才知道,贼军留下的大部分是精锐,就算是让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的,那么多贼军如死士般守城,攻城一方必然是死伤惨重,士气全无,殿下,你是主帅,又当如何?” 话音突然变冷,短时间士气高昂,但如果攻城失利,士卒伤了士气,这城池是攻不下来的, 晋王脸色大骇,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就是说兵多余贼军十倍,方可围之,但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见得比城里贼军多多少, “侯爷,不是说还有工部主事田峰觐献的霹雳车吗。” “呵呵,殿下,此物只能做杀手锏,于最后时机一击而中,鼎定乾坤之用,若不能消耗贼军数量,就算攻破城门,贼军凭着人数可堵住缺口,夜里,就可填埋缺口, 要知道郡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滚木垒石,殿下,霹雳车只可用一次,不然贼军有了应付之法,以添油战术,可破此法,就算用火油,当日也绝了前进之路,水火无情啊。” 张瑾瑜想了一晚,是一开战就火烧城楼,还是烧城,但算了一下距离,烧城不太肯可能,烧城楼是可以的,但若是太平教人分批防备,霹雳车也就不成法了,只能作为最后突袭之用,一战定乾坤, 晋王心中一片乱麻,好似侯爷说的有道理,霹雳车虽然有奇效,但什么时候用,才能有那个奇效,就不得而知了, “侯爷,那怎么办?” “殿下勿要慌张,吃完饭之后,召集众将重新商议,要知道南城门和东城门守备可就差了许多,” 张瑾瑜又夹了一块鹿肉放入碗中,引得晋王眼神一亮,对啊,城门有四个呢. 京城, 东城宁荣街南街口的尽头,一处三进院子,就是贾蓉的府邸,贾蓉怀中揣着林管事给的三百两银子,心里也有悲伤,总归是自己老子,送一送也无妨,但南边民乱,不如请镖局的镖师送一送,想到洛云侯府商会里,还真有护镖一说,让中儿去请上一单, 想着此事,脚下步子就快了许多, 到了府门前, 看着自己府邸大门,刚刚还有些悲伤的心事,渐渐散去,只想着进门,给三位姨娘请个安,也不知三位姨娘在外面客栈住了一晚,受委屈了没有, 推门而入, 让门口小厮直接把府门插上门栓,拢了拢衣袖,扶正发簪,这才满意的进了后院, 如今初夏已至,只因倒春寒还有些末尾,园子里虽然碧绿盎然,少了昆虫鸟鸣,总觉得缺一点什么,东边偏屋,是大姨娘杨晓的屋门,敲了敲,道; “蓉哥儿给大姨娘,不对,杨管事请安了,” 喊了一嗓子,突然察觉喊错了,立刻改了口,姨娘如今变成府上女管事,他早就下了令的,所以姨娘二字就不能喊了, 屋里的软榻上,依旧是坐着三人,以往的姨娘,如今的女管事,贺雪幽幽一笑, “这蓉哥儿是越来越精明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和咱们好了,你们说谁是第一个。” 媚眼如丝,眼神瞄向了大姐,那丰润的身姿,可不是自己和归梅能比的,贾蓉就稀罕这一口, 杨晓不为所动,吃了零嘴,回了一声, “老爷进来吧,正好回来的时候路过姚记商铺,买了一些零嘴,” “好,好,这就进来。” 贾蓉面含喜色,急不可耐的就冲了进来,跨过门槛,反身把门关的死死的,好似怕别人进来一样。 再回头一看三位“姨娘,”口干舌燥,心痒难耐,竟然直接凑过去,搬了个椅子,在贺雪和杨晓之间的位子坐下,那双手也不自觉摸向二人的柔夷,温软如润,和自己夜里想的一般, “三位姨娘舒心就好,府上的事还紧着三位姨娘看着,我倒是忙着几日,需要去江南金陵一趟,等完事后再回来。” 三女,脸色微红,虽然贾蓉动了手脚,不过也是三人商议允许的,但为何要去江南,兵荒马乱的,什么事能让他去,杨晓察觉不对,赶紧出声问询, “哎呀,老爷现在可真是忙啊,去了荣国府一趟就领了差遣,南边那么乱,你说什么事还需要你亲自去,现在府上就图个安稳,说起来,只有京城是最安稳的,” 也不由杨晓不提醒一番,要是贾蓉真的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三人好不容易有个安稳去处,到时候,怕真的没地可去了, 归梅和贺雪也不是傻子,听得出大姐话中之意,贺雪更是直起身靠过来,温软滑嫩,跟着说道; “就是啊,京城现在百姓里面可是传了话,西河郡已经被白莲教贼人攻进去了,还说要去江南闹一闹,老爷这一去,不说能否周全,路上可保证不了安全啊,” 会不会是荣国府那边主家下了套的,早不去晚不去,现在才让去,时机挑的可真准,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说法, 归梅心下一惊,想想还真是,宁国府那边,贾家会不会为了爵位以绝后患呢, “老爷,有些话呢,咱们姐妹不该说,但话也挑明了,这日后还是要跟着你呢,万一有个好歹,我等三人也没地可去,另外,我还想着,会不会是贾家那边有了其他的意思,为了宁国府的爵位,珍老爷死在金陵,现在贼寇那么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原本还有些幻想的贾蓉,此刻脸色难看的可以滴出水来,仔细回想,说的还真不假,他父亲在牢里的时候,身子骨还算硬朗,想要他死绝无可能,怎么一到江南地界人就没了,江南那边,贾家可有不少宗族人在那,老太太的影响力,谁心里都清楚,死的蹊跷, 最后就是怀里那三百两银子,林之孝在府上管账那么多年,都是求着他要银子,何曾今日来寻自己,事没办,先给银子,不合常理, “你们说的对,珍老爷南边疫了,这才几日,人就没了,今日去荣国府商议完,所有人都不去,唯独要自己去,那林管事更是先一步拿了三百两银票给了自己,实在是奇怪,如何解决?” 虽然猜到里面有猫腻,但身为人子,何尝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三人眼里也有些担忧,还真是被她们三人猜中了,这样看来,更不能去了,但是主家那边又交代不过去,这可怎么办,就在这时,杨晓忽然问了一句, “蓉哥儿,宁国府可不止有你一个男丁吧!” (本章完) 第972章 贾蓉好言相劝 第972章 贾蓉好言相劝 京城, 宁荣街南头贾蓉府邸, 东屋内气氛显得凝重,众人心里焦急,但有些话却不得不猜测一番,既然珍老爷死得蹊跷,荣国府那边也不派人去查,只让贾蓉一个人南下送葬,那自然是不能去的,但百善孝为先,不去的话,又留下把柄,所以说,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大姐杨晓的幽幽问了一句,算是开了头,贾蓉瞬间回了神,宁国府男丁自然不是他一个,正房嫡脉倒是没有其他人,但宁国府嫡脉中,还有一人,就是贾蔷,难不成是让他代替自己南下金陵, “我的好姨娘,您有话就直说,宁国府一族男丁多着呢,要说嫡脉玄孙,除了我还有一人,就是贾蔷,难不成让他替我奔丧?” “那是当然,不过不能做的那么明显,现在虽然有法子,但总要有个说法,比如老爷腿脚不利落,伤了腿,可不就去不成了吗。” 杨晓笑着摇了摇头,没个缘由,怎么可能不去,让荣国府知晓,还不知传出什么呢, 贾蓉有些迟疑,腿脚不利落,那只能找个由头伤一下,至于怎么伤,无非拿着棍棒敲一敲,肌肤红肿找个郎中开了方子做个见证,但贾蔷答不答应,还真不好说,毕竟分家书都写了, “话是这么说,腿上的事也好办,无非找个棍棒抽打,让那郎中来瞧瞧,可贾蔷那边,如何说?” 三女抬头望过来,归梅的性子急,开了口, “吆喝,现在想起来了,蓉哥儿也真是,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荣国府给了你三百两银子,你再添一点,凑成四百来两银子,好生与他说,怎会不答应,但腿上的事,先想办法,” “就是啊,虽说贾蔷去了东府族学帮衬,但那个族学,无非是个去处,有他没他不是一样,这银子谁还嫌多呢,事不迟疑,今日就找郎中说此事,谈妥之后,去个人给二奶奶那边去个信,其他人不必说了,” 三女都不是好相于的主,归梅说完,贺雪也提了一嘴,杨晓点点头,贾蓉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没成想贪图三位姨娘女色,竟然有此持家的本事,老天倒是待他不薄,走到桌子前,拿出之前用的戒尺,在三人疑惑地目光中,对着自己大腿狠狠抽打几下,还别说,贾蓉发起狠来,倒是别有一番男子气概,三女心头微颤, 可随后,一声惨叫响起,贾蓉扔了戒尺,抱着大腿喊道; “来人啊,叫郎君过来,再派人去东府胡同,你亲自去,请蔷哥儿过来,快去,” “是,老爷,您没事吧,” “快去。” “是,” 门外,忠管事一脸焦急,但还是先派人去请了郎中,另一边则是亲自去东府胡同里,一个偏宅子三间屋子,请蔷哥儿来府上, 贾蓉疼的直咧嘴,贺雪眼皮子一跳,不会是打坏了吧,赶紧走过来巴拉几下,就把贾蓉腿掀开,红肿了一大片,有些地方还带着血痕,这能成? 许是看出了疑问,贾蓉忍着痛,说道; “从屋子上摔下来,擦到树皮伤了皮肉,以往的时候,都是睡了好些天。” 贾蓉的解释,也能说得通,倒是个好法子, 几人商议妥当,就安排人回了主屋,服侍贾蓉躺在床上,并且只有杨晓一人,乔装打扮,换了一身伺候丫鬟的衣物,只可惜,那丰润的身段,怎么也不好遮掩,归梅和贺雪两人,用了手段,拿着长条的锦布给大姐缠了胸,这才妥当了许多, 却说忠儿得了管事的命令,先是让一个小厮去请了郎中,自己带着一人,坐着马车,去了宁国府东边胡同里,到了胡同里面,东边一个带小院的三间屋子前停下,下了马车,就走了进去,喊了一声, “蔷哥儿可在?” 恰巧, 贾蔷刚刚从宁国府的中院收拾回来,明日就是族忠开学的日子,名录已经登记好,大奶奶是批复了,也把进学还有帮衬人员的月例先多发一个月的, 这刚领了五两银子回来,还想着出去买一些粮食肉菜,刚走出屋子,就见到忠管事在,疑惑问道; “你怎么在这?” “给蔷哥儿请安,奴才今个来,是蓉大爷要请您过去一趟,今个不巧,蓉大爷上屋子修补屋檐,脚下一滑,摔了下来,伤了腿,” 忠儿记着贾蓉的话,万不能出错,贾蔷听了有些奇怪,修屋子,难不成还要蔷哥去修,伤了腿可就严重了, “怎么就伤了腿的,可请了郎中瞧瞧?” “回蔷哥儿,去请了郎中,但请您过去,有事商议一下,小的马车都在外面等着呢。” 忠管事有些为难,贾蔷也不好推辞,点点头走在前面,忠儿大喜,赶紧随之而后,上了马车,赶路回去,路上有所问,忠儿也未隐瞒, “蔷哥儿,说来也不巧,今日蓉大爷从荣国府回来,一直悲伤不已,珍老爷在江南疫了,蓉大爷心里不好受,这才疏忽所致,想请您商量一下,能不能替蓉大爷去江南尽孝,走上一趟,” “这,原来如此,” 贾蔷心中一动,原来是这件事,蓉哥儿或许会不会因为那三位姨娘,想到那一日,蓉哥说的话,未免有些唏嘘,倒也是个缘由, 距离近,路过两个街口就到了, 下了马车,进了府院, 到正堂屋内,只见一个郎中被丫鬟送了出来,忠儿赶紧走过去问道; “周郎中,蓉大爷的腿怎么样了?” “伤的不重,只伤了皮肉,静养就成,老朽又给开了几个养身的方子,多躺几天就好。” 郎中背着药箱,脸色如常,许些小伤并不严重,但郎中心里精明,高门大户人家,每每看病,不能把话说的绝对,留下缓和余地,此话让忠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来人啊,带郎忠去领诊金,再送出府去,” “是,忠管事。” 几个小厮应着声,带着郎中离开, 这样一来,二人才陆续走进屋子,进了堂屋东暖阁内,家居用度甚是眼熟, 往里看去,帘子内,有一女子在床前伺候,看样貌好似是宁国府后院姨娘,想来蓉大哥是把话听了进去,再看床上,贾蓉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腿上还缠了白色锦布,也不知伤的如何, 拱手一拜,道; “蓉大哥,弟来看望大哥了,” 话音一落,贾蔷就走进暖阁,此时的杨晓也有些诧异,几日没见,贾蔷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精气神都回来了,好一副翩翩公子摸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贾蓉睁开眼,挣扎坐起身,摆摆手, “蔷哥来了,今个不巧,听闻父亲疫了,一时间心中悲痛,从院墙上滑落下来,伤了腿,觉得不方便,所以为兄也没拿你当外人,有个事和你商议下,” 开门见山,贾蓉也知晓贾蔷不同于以往的时候,有些话虽然不明着说,但心底各自点到为止, “不知,大哥有何事交代,弟这几日虽然空闲,但族学明日开学,弟还想多读一些书,” 虽然不是拒绝,但意思,在场的人如何不知,杨晓眉目一挑,撇了一眼贾蔷,多日不见,嘴角利落了, “蔷哥儿不必推辞,不是其他的外事,是今日的消息,你大哥贾蓉伤了腿,怎可南下金陵,但是天热,珍老爷的尸身也不能久留,所以想让你替蓉哥去一趟,当然,一切销和来往的银子,都是你大哥出,” 有着杨晓在一旁陪衬话语,贾蓉也点点头,附和道; “蔷弟不必推脱,包的是快船,请的也是洛云侯府的商队,荣国府老太太那里给了三百两银子,为兄一并给你,另外再付送一百两银子,作为兄弟体己之用,尽快处置妥当,让老爷尽快入土为安,你也早一些回来就好,” 贾蓉并未隐瞒荣国府那边给的银子,自己这边再多给一些,想来应该差不多了,说完,就从怀里掏出四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贾蔷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这些事会轮到他身上,觉得有些奇怪, “蓉大哥,府上安排的事,弟怎敢代劳,二奶奶和老太太那边知道了,也不好交代,另外,银子给的太多了,”“都是自家兄弟,你也是宁国嫡脉正孙,珍老爷在世时候,对你宠爱有加,哪有什么见外之话,至于这些银子,你拿着就是,最好去二奶奶那里添两房丫鬟,实在不成,我这里还有许些后院那些买来的,你挑两个回去,做个通房丫鬟,如何。” 也不是贾蓉大方,而是今日出了事,真为他设想的,竟然是三位姨娘,那些来府上的清倌,虽然做了丫鬟,一个成事的都没有,跟着来的不少,索性送给贾蔷几人,还能节省银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下, 轮到贾蔷和杨晓有些意外了,心里暗道,蓉哥儿转性了, “蓉大哥,此事弟可去,但宁国府和荣国府那边,如何解释?”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先把银票拿好,外头还有两个清白丫鬟,你一并带回去,这是卖身契,至于什么时候走,今夜侯府商会有一条能南下的船,你跟着就成,马车和小厮都给你备好了,二奶奶那边,我派人去说,” 贾蓉也毫不含糊,扶着床头木杆起身,挪过去,把银票和卖身契直接塞入贾蔷手中,嘱咐道; “蔷弟,宁国府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以后应当相互扶持,坐船南下,来回也需要半个月之久,你抓紧时间,快去快回,还有着一封信拿着,是侯府坐船的信物,来回只乘坐侯府商会的船,可记着了,” 为了这一封信,又了不少银子,可坐船南下,只有洛云侯府商会的船是最安全的,其余客船那就不见得了, 其中的道理,贾蔷或许也知晓,收了银票信封,抱拳道; “蓉大哥多休息,弟这就去了,告辞。” 揣着银票契约,走到屋外,恰好有两位丫鬟不情愿站在那,道了万福, “见过蔷哥儿,” 贾蔷打眼一看,只觉得二女甚为熟悉,再回想,这不是珍老爷从春楼买回来的两个清倌吗,身子容貌倒是上选, “走吧,” “是,” 人一走, 屋里就安静了许多,贾蓉哪里还装,直接伸腿坐在床榻上,问道; “怎么样,如何?” “老爷果真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定下此事,不过又多银子,去买侯府商船的位子,是不是多此一举吗?” 杨晓抿着嘴,这都给了四百两银子了,还搭上两个丫鬟伺候,给的太多了, “你看你,给的少你说,给的多你也说,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把金陵那边的殡事处理干净,就是好的,再者,贾蔷还真不能出事,今日遇上事由他顶上,日后再有事,未必不能再顶上,贾家那些族老,哪一个是好相于的,” 许是今日里想了太多事,若是东府没有贾蔷代替,他还真的非去不可,至于银子,年后的租子又到了,不缺这些, “那倒也是,还是蓉大爷想的周全,等明日里,贾蔷走了之后,再派人去通知二奶奶,总会通融的,” “或许吧,” 江南, 金陵城依旧是歌舞升平,只有许多平民百姓,多是为了粮米忧愁,好在官府衙门贴出告示,开仓放粮, 并且, 苏崇和金陵知府几人回了金陵城之后,好似人没来一般,只在金陵府衙内,腾出了一处偏殿,就挂上了江南监察使的牌子, 可连续两日不出面,让金陵城大小官员,无不猜测,这位江南的监察使,葫芦里卖着什么名堂。 就连郡城各县正在救灾的知县,都略有耳闻,知道京城来的监察使,来的安静。 金陵官仓, 库房衙门里, 粮台令冷着脸盯着眼前的差役,一脸寒色,问道; “你们几个,不在淳阳县内救灾,跑到本官这里做什么,”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左三贵的熟人,主事马涛,毕竟左大人在淳阳县当了三年的县令,县城里面的那些事,谁不认识谁,只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来金陵城里寻找自己,怕是没有好事,毕竟那位新任的知县,确实有些刚烈,府衙议事的时候,竟然敢顶撞知府等人,实在是官场大忌,索性开口问明来意, “回左大人,小的是被逼无奈,不敢不来,徐县令说,衙门并未交接,需要彻查账目,查了大人您任职的时候,府库有些亏空,要小的来问您,那些亏空定要补上,写了交接文书方可事了,” 马涛说完,赶紧低下头,不敢看老大人的眼睛,上层斗法的事,可不能怪他, “呵呵,有意思,府库亏空,都在那一场大水里冲没了,本官到哪里去给他找,另外,你说的徐知县,是哪个徐知县?整个府衙来的,可有两个徐知县啊!” 左三贵冷冷一笑,他也不怕别人查起来,自己任职的时候,府库账册早就做好账,临走时候,府库东西拿了一半,也算准备阴巡阅使一次,可惜,一场洪水来袭,坏了好些布置,不过却多了五万两银子的粮食等物,这些早就换成银子了,再说,洪水一来,所有东西可以一笔勾销。 “呃,回大人,自然是淳阳县的县令徐长文徐大人,大人既然如此说,小的这就回去禀告,不过小的听说,那位徐大人带来不少明黄色的折子,准备参不少人呢, 说来也是笑话,他一个小小秀才县令,也不是进士,朝廷开恩赏的官,竟然敢参别人,小的说啊,就是痴心妄想。” 也不是马涛眼皮子浅薄,历朝历代,就没有听过秀才能当县令的,最起码也是进士及第才行,还不知做多久的官呢。 却不知这一番话说出,左三贵猛然一惊,倒是忽略这些事,能以秀才身份分官至此,这背后,洛云侯,还有南大学士,想起庄大人所言,这一次京城会有官员选调过来,自然是不止监察使苏大人一人,这两位县令就怕直达天听, 心中暗叹,差点就坏了大事了,看着堂下主事,暗骂一声晦气,立刻变口, “等下,既然是你们徐大人所言,本官也不能不问,记得府库有亏空三万两银子的,其中稻米一万两,这稻米经过洪水一泡,也不能说是本官的责任,至于那税利两万两,你把文书拿来,我给银票补上。” 也不等主事马涛回了神,把两万两银票放在桌上,又把交接文书按了手印,一式两份,留下一份,另外一份,则是往前推了推, “行了,回去交差吧,徐大人是个好官啊!” 也不等主事在说什么,就下了逐客令,马涛不明所以,愣愣拿着银票和文书离开库衙,想不明白啊。 只有左三贵长出了一口气,到也不亏,那些稻米,现在翻三倍卖出去,到手还是三万两,也算是保本了,不过那两位徐大人来的目的,值得推敲。 只是不知江南官场,又会作何解释,苏大人的方略,是有大才,可在江南,执行不下去的,想了许多,终归是有些无奈,他自己不也是被罢官弹劾了吗! (本章完) 第973章 良田无人问津 第973章 良田无人问津 江南淳阳县衙外, 主事马涛还有些晕头转向,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时候左大人那么好说话了,这可是两万两银票,说给就给了,那可是他三辈子才能挣来的,现在就放在自己身上,有心想摸一摸,可一想到左大人和徐大人的威势,顿时吓得毫无胆气。 眼瞅着县衙就在眼前,艰难挪动脚步,这才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满院子里都是流民百姓,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徐大人倒是好官, 连番抬腿绕路,这才去了衙门大堂,瞧见徐大人正在书写文书,走近前,把大人交代的事例文书,放在桌上,还有两张四海钱庄大通票,也放在最上面, “老爷,左大人回了话,说府库亏空有三万两银子,其中稻谷一万两被洪水所毁,另有银子两万两,他给补上,这是交接文书和银票,还说徐大人乃是好官,” 马涛低着头,在堂下说话,徐大人虽然穿的衣衫破旧,但其人有一股锋芒毕露的感觉,另外,徐大人又在写什么,这些日子,折子可没少写,也不知京城那边何人收的, “哼,他倒是会说话,既然给了两万两银子,那也不能闲着,就拿这些银子去买药,让百姓都喝上一点,防止疫病,另外,你来看看,今个来都是金陵各家的人,想买淳阳县的田亩,就是这个价格,相差甚远,如何行事?” 徐长文脸色阴沉,与原本定的十石米换一亩田,如今竟然变成了两石米换一亩,差了数倍,如何能成, “呃,回大人,下官倒是不这么认为,那些士绅豪族,也不是忘恩负义,如今是灾年,都说逢高卖,逢低买,现在粮食奇缺,那些人如何会出高价,再说,只有平日里上好水田,才能卖到这个价格,现在,只能活命。” 也不是马涛说话太直,毕竟江南上好田亩,都在金陵,苏州,扬州下面几个县了,江北那些地不稍说,田亩并不好,但安宁,上虞,还有淳阳永宁四个县,都是一等一的良田,只要灾祸过去,买到手上,那都是值钱的产业,只是也不知怎么,四位知县县令,好似说好了一般,必须要十石米一亩地换,必须雇佣百姓,这样一来,成本极大,又能如何? “此事勿要再议,官府定的价格就是十石粮食换一亩地,谁来都一样,不想买就不买,本官还不信,没有一人敢来此买地,都是江南上好的良田,会有人不动心。” 徐长文颇有些愤慨,要是真的贱卖这些田亩,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并且无所依靠,他这个父母官县令就是失职,那还不如不做, “哎呀,我的大人嘞,你可不敢这样说,虽然说民不与官斗,但是那些人,哪个不是有靠山背景的,他们就算不与大人争辩,但要是抱团不买,还不是麻烦,赈灾的粮食,可不够了啊大人,” 主事马涛一脸的苦闷,今日去了官仓那边找左大人晦气,虽然左大人应了声,给了银子,但自己怕是得罪了左大人, 如今眼前这位老爷,竟然还想以官府定价卖田,要知道,这可是得罪的不止一个人,到那时候,说不得这个官位就坐不稳了。 “不够,不够就再出公文问府衙要,对了,今日有哪几家人上门登记,准备购买那些田亩的?” 徐长文并不在乎这些人是否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凑齐了粮食,挨过去之后,把田种上,也算能安稳人心, “呃,大人,今日文吏说,整个金陵,只有一家商会来登记,其余各家各商会并无一人来此。” 眼见着大人不信,马涛苦着脸,把文吏书写的账册摊在桌上,原本应该会写的密密麻麻的字,如今却只有一个商会名字写在上面, 徐长文脸色尤为难看,江南朝廷的威信,几乎是荡然无存了, “是哪家商会登记的?” “回大人,是金陵原来的盐商,苏家商会会长,苏金凯,此人听说是傍上了洛云侯,也不知真假。” 马主事眼里有些奇怪,好似眼前这位大人就是洛云侯的门生,难道这面里有什么联系, 徐长文也是一愣,苏金凯,好像在侯府听过此人名字,没想到,最后还是靠着侯府的势,这一亩田十石粮食就能买到,本就是占了天大便宜,那些士绅,还有富户豪族,竟然还不想出价,如此浅薄之人,朝廷怎可让步, 既如此, 徐长文心中猛然有一个想法,既然都不来要,那不如把所有田亩,以官府的名义给收了,然后转手售卖,以朝廷县衙作保,这样一来,就能从容斩断其中世家欺压情况, 若是要苏家商会能全部吃下,甚至于金陵四个县的全部土地,受灾之地约有十万亩良田,既能缓解灾情,又能保证灾民不贱卖良田,一举两得,但,苏家敢不敢,这可是四个县的全部田地,还需要从长商议,吩咐道; “你去通知苏家商会会长苏金凯,今夜来县衙一趟,另外,再去上虞县,还有安宁县,以及永宁县,把三位县令寻来。” “呃,是,老爷。” 马涛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出大堂遣人去通传,望着满院子灾民,一脸的无奈,吆喝道; “快,你们几个,把棚子搭起来,今晚好歹也能挡个风,另外去外面酒肆炒几个菜,给大人端过来,”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 寥寥几个书吏,赶紧凑在一块出了衙门,剩下的那些衙役,还在衙门里修修补补。 金陵城内, 甄家二老爷甄应嘉书房内,香烟环绕,镜湖之水煮茶,香茗之气混合紫金香的味道,别有一番意境在里面,老大甄远道则是陪坐在对面,端起茶碗,一口闷了下去, “哎呀,还真好茶,这一口下去,果真是香气四溢,对了,老二,淳阳县等几个县令,来了信,说是官府作保,准备卖那些灾田呢,还出了十石粮食一亩的天价,要知道,现在一石粮食十两银子,十石粮食就是百两纹银,他怎么敢开口呢。” 犹自气不过又狠狠喝了一口茶水,要不是那几位县令放了话,不经过县衙作保盖印的买卖,一律不算数,他一人就敢全买下来,如今炖熟了的肉就在眼前,吃不能吃,不是急死人了, 兀自在那生气,却见二弟眯着眼,煮了茶水,又慢慢品了一口, “大哥,江南上等良田,都还是熟田,百两纹银多吗?” “咳咳,二弟,那自然是不多,不说这些都是熟田,一年两季收成那就是赚的,但现在不同以往,江南原本一石粮食才一两银子,现在受灾,涨了十倍有余,他们还不要银子,只要粮食,这不是为难人吗, 就算我出面去买,现在也需要六两银子才能还回来一石粮食,而且还需要等一些日子,这样一来,来回的运费,还要咱们出,更别说其他人了,我估计他们,最少也要八两银子一石。” 甄远道还不是吹,其他的他不行,但大批物资交易,尤其是粮食等,还真没有一人能比得上他的,现在就看那些人如何解决了,甄家最好能一口吃下淳阳县四万亩良田,这样一来,最好的田亩就在甄家受手上了, “大哥,你性子太着急了,受灾的事,不是一天两天,新北大堤已经被府军堵上,水也退了,但是灾民愈来愈多,这粮食还没收就淹死了,官府那点赈灾粮怎么够救灾的,除非现在就补种粮食,挺到收粮食的时候,这才能缓口气,那几位知县都是如此想的,可是他们忘了一点,就是朝廷之策,改田为桑,完不成,向京城交不了差啊。” 甄应嘉抿抿嘴,眼里有些笑意,这算是无解,除非有人敢违抗朝廷国策,可惜,就连刚刚来金陵的监察使苏大人,都不敢出头露面, 他不动,杨公公和景大人就该露面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一半种粮,一半种桑,朝廷养着那些灾民,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来江南做官只为财,谁会拿自己腰包填补这些, “哈哈,好,好,那就等着,等着那些县令来求咱们,到时候,咱们甄家吃下最肥的那一口。” 一声大笑,甄远道瞬间有些释怀,当官的,谁不喜欢银子,他就不信,还有狗不喜欢吃屎的。 与此同时, 其余几个世家,包括四王八公留下的族人,也都私下里密议,无非是在等等看看,救灾的那些粮食,最多也只够一个月所用,等粮食用完了,急的可不是他们,因此,金陵依旧是歌舞升平,风平浪静,秦淮河的戏曲烟尘,经久不绝。 京南, 林山郡北侧官道上,此刻一队骑兵急匆匆向南奔来,到了大营之后,直奔着大营空地跑去,远远就望见一个肥硕的身影,站在前头,意气横指在那呵斥众人, “宋管事,宋管事,小的回来了,” 一声急促的话音响起, 宋大抬头看了过来,营地外入口处,自己派出的校尉已经回来了,招招手让其过来,问道; “急什么,事情可办妥了?” “回宋大人,事情办妥又没办妥,大营的粮草物资少了三成。” 辎重校尉麻才抹了额头的汗水,就把补给的事反馈回来,宋大皱了皱眉,少了三成,应该是给京南将军顾平,还有定东将军宋雨田那边分润了,甚至于那两万太平教的俘虏也用截取一部分,但是粮草运输这一块,目前已经到了极限, “这些事,慌什么,少的三成,可是分润出去了,那北上两万贼军战俘,用了多少?” “回大人,这个到没用多少,其中一成运送进了大梁城内,剩下则是给了顾将军和宋将军所部,至于那些贼军,被护送粮草南下的韩将军接手,分出一半兵马直接押送回京城了,吃的也是韩将军自带的干粮,” 麻才走得急,狠狠喘息了一口气,想来是晌午时候吃得太饱所致,打眼看了不远处的一处处火堆,已经开始埋锅造饭,校尉冯林还在那指挥着,倒也辛苦, “既如此,大营所需用度,就先减四成,你和冯林二人盯着后面,万不能多用,需要保证大营十天储备。” 宋大皱着眉,想了又想,想起侯爷所言不着急攻城,既如此,只能削减粮草供应, “这,大人,若是如此,那些兵痞闹起来又当如何,侯爷那边,” 麻校尉苦笑一声,要真如此,那些兵痞可就要嚷嚷了, “你去办就成了,侯爷那边,我亲自去说,至于闹事者,你当是在京营呢。” 宋大冷着脸,想在大营闹事,洛云侯怕是真敢下手,拂了拂衣袖,带着两名军士就去了中央大帐。 大帐内, 张瑾瑜和晋王殿下刚刚用了饭,正在那喝茶消食,面前的长桌,早已经撤下饭菜,换上了胡将军给画出的地形图,加之朝廷原本的堪舆图,一张白色锦布上,林山郡城所在之地,就完美呈现在地图上,尤其是城门处,划得重一些代表兵多,浅一些代表兵少,一览无余。 至于晋王周鼎,满眼好奇,四下打量,原本还觉得城池攻打不难,看到此图,才知晓自己坐井观天了, “侯爷,看着此图,北城门和西城门人数最多,城防最严,那咱们是不是要去打南城门和东城门。” 指了指南边和东边,急不可耐, 张瑾瑜笑了笑,别看图上城不大,但实际上,望山跑死马, “殿下睿智,自然是攻打薄弱处,北城和西城门,重兵云集,又有床弩坚守,实在是难以攻克,索性牵制为主,” 初步的想法就是没有主力,只要把贼军调动起来,有机会都要打一下试一试,床弩在利,发射频率慢不说,林山郡的情况,最多能用不过二十部,早上时候看得分明,有十驾床弩在西城门,另外的就在北城门,所以与大局无关紧要。 晋王周鼎得了夸赞,脸上一红,更加兴奋, “那侯爷,如何.” 话还没说完,就被帐外传令亲兵打断, “报,侯爷,辎重营主事宋大有事求见。” 张瑾瑜立刻回头,心中咦了一声,宋大,他怎么来了, “让他进来,” “是,侯爷。” 亲兵应声退下,不一会,宋大在帐外理了理袍服,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这才面带微笑的走了进去,不过配合一身肥硕的身子,显得有些滑稽, 刚入内, 立刻给二人行了大礼, “臣宋大,参见殿下,侯爷,” 周鼎不明所以,这宋管事每日里至少来三次请安,算的上是勤快了, “起来吧,大郎怎么显得那么着急呢,” 张瑾瑜缩回手,坐在主位上好奇的问道,毕竟晌午的时候,他可是来过一趟,现在隔着时间那么近,营中后勤处可有不妥。 “侯爷明察秋毫,小的确有要事,今日大营用度,下官给减了四成,韩将军运送粮草南下,分润出去三成,一成给了大梁城,另外一成给了顾将军和宋将军所部,最后一成则是储备在大梁城大营修建的粮仓中,另外,韩将军已经在半道上接收那些俘虏回京了,” 宋大低着头,把今日的事汇报一遍,晋王有些好奇,为何大营的粮草要放在大梁城中存储, 张瑾瑜沉思片刻,手指还不自觉的敲击桌面,分润出去的粮草也是他安排的,打仗打的就是后勤,顾平还有宋雨田那边,就算攻下城池,想来城中也是没粮了, 这些不能省, 大梁城那边,节度使吕代元损失那么多,城中百姓慌乱,这些只够安慰之用,也不能让朝廷难做, “大郎做的好,若没有战事,则是减少用度五成,若是明日开战,则恢复七成,以此为例,还有,宋将军和顾将军那边粮草供应,不可少,” “是,侯爷,小的谨记在心,运粮的队伍,是由胡将军骑兵护送,必不会耽搁,今日小的还从京城捎带了几只黄羊,等晚膳的时候,给侯爷和殿下补补身子,” 宋大满心欢喜,果真是侯爷慧眼识人,自己算是有了依靠, “哈哈,大郎有心了,本侯在此先谢过了,” 张瑾瑜哈哈一笑,当真是八面玲珑之人,从京城捎带的黄羊,想要保持肉质新鲜,就需要是活的,大军运输不易,还能有此种想法,真是难得。 “侯爷折煞小人了,小人也是给殿下和侯爷尽尽孝心罢了,侯爷,您先忙,小人这就退下。” 宋大又是跪拜行了大礼,然后缓缓退下,没多久,各部主将的将军们则是陆续前来,到了帐内, 晋王周鼎知道众人来此是为明日攻城议事的,自己也前去东首位子坐下,片刻后,帐内已经聚拢众将, “诸位将军,陈州既然已经拿下,侧翼安全有了保证,顾平所部已经靠近怀州城,三日之内,必有结果,本想在休整几日,但本侯担心的却是卫州的贼子,想来那位楚教主,已经快到卫州了!” (本章完) 第974章 诸位大人妙计 第974章 诸位大人妙计 京南, 朝廷大营内一片喧闹,太阳西沉,暮色来临,营内各处已经点燃篝火,而对应的郡城城墙上,亦然如此,明火见亮。 此刻, 洛云侯大帐内, 张瑾瑜指了指桌上的地形图,让宁边挂了起来, “诸位,郡城城防,已经被胡将军大致画了出来,北城,西城,重兵云集,东城和南城,则是相对少一些,所以,本侯决定分兵攻打,至于攻城之法,诸位还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议一议,至于床弩,共有二十座,全部对半分在北城和西城,本侯决定以大盾防护,护送弓弩手抵近射击,如何?” 这是张瑾瑜想起女真人用的法子,那时候女真人所用不过是木盾,很有效果,如今换成铁盾,应该不比木盾差。 帐内众将脸色大喜,侯爷终于下决心攻城了,只有段文元一脸疑惑开口问询, “侯爷,您不是说要多休整几日吗,等北静王和东平王的消息,为何如今改了口,” 不会是北静王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吧,还没等洛云侯开口,宣武将军凌元涛大嗓门就嚷嚷起来, “段将军,打不打是侯爷决断,北静王爷在西河郡,离得那么远,就算是传来消息,那也是几日之后,到时候,热菜都冷了,还怎么吃,” “是啊,打下郡城,咱们直接南下,端了太平教老巢,让那个什么楚教主,跪在地上乞降。” 宣威将军李宗保也是豪气起身,如今已经攒下不少军功,要是再立下几个大功,就够给自己爵位提一提了, 这一番话说完,帐内就喧闹起来,晋王彷佛也受到众将士气的激励,心中的担忧慢慢散去, 张瑾瑜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桌子,瞬间,帐内安静下来, “诸位,说的都有理,本侯之所以改变,就是因为卫州和林岳府,斥候来报,直通林岳府的落叶谷,已经被贼军扎营拦截,路不通,唯有向东攻下卫州,南下绕行方可,本侯决定打掉贼军兵甲铸造地,至于白莲教,还需要伺机而动。” 至于怎么伺机而动,还需要看白莲教如何行事,总不能自己吃肉,两位王爷连口汤也喝不到,至于两教之人谁更厉害,在张瑾瑜心中并无差距,无非都是邪教出身,用的都是一样的套路。 “侯爷,既如此,攻城无非是那几样,只要侯爷下令,末将愿为先锋,” 杨仕雄一直冷着脸,今日一开口,气势凌厉,见了血之后,能有这么大改变,杨仕雄不愧是京营第一战将, “好,既如此,本侯就不耽搁了,明日卯时就要埋锅造饭,卯时一过,各部集结人马攻城,而今夜,就分兵扎营,围困林山郡城,不可使一人漏网,” 张瑾瑜眼中寒光一闪,心中倒是想了许多,俗话说打一个,拉一个,或者说养一个,而另一个打的还不能打死,就是不知那些太平军贼子所言,岭南三郡已经都陷落了,这样一来,就算京南平乱之后,还无法彻底剿灭,毕竟南边山峦众多,瘴气弥漫,还真的不是兵多就能解决的, 只能以林岳府为屏障,压制岭南三郡,至于朝廷真的想剿灭,那只有另派他人去了,他可不想参与,所以,收复京南后,再拿顾平所部调用林岳府和林州一线驻守,这样有个缓冲区域,就可和朝廷交差了, 所以止步林岳府就是终点,定下心思,扫视一眼众人,拿出令箭放在桌上, “明日,东城门由定北将军胡守成领步军五万,骑兵一万攻打东城门,” “喏,末将接令,” 胡守成起身一抱拳,大声应道,上前几步接了令箭。 “南城门由定西将军段文元,领步军八万,骑兵一万攻打南城门,伺机而动,” “末将接令,” 段文元起身一抱拳,上前接令,毫不拖泥带水。 “好,定南将军殷仁昌,领步军八万,骑兵一万,威慑北城门,想法减少伤亡,” 张瑾瑜拿着令箭,多嘱咐一句,北城门最为坚固,守军众多,或许伤亡最大,需要压住本阵气势才成,之所以选他,就是因为上次一战,此人指挥若定,稳得住阵脚, 听到侯爷嘱咐,殷将军脸色凝重,点点头应道; “末将遵令,” “好,剩下的人,由宣武将军凌元涛留守大营五万,其余的随本侯打东城门,接令后,即刻点军动身扎营,不可懈怠,” “是,侯爷,” 众将起身应声,只有一人,凌元涛脸色着急,怎么偏偏把他留下,刚想开口,身子一激动,左臂缠着的锦布嘞了一下,伤口瞬间疼了许多,这才在心底哀叹一声,不再言语, 随后, 众将脸色凝重,又带着兴奋神情离开大帐,各自回去集结兵马,不一会,整个大营就传出来擂鼓和集结号角声, 几十万兵甲行动,遮天蔽日,率先集结好人马的则是胡守成,派亲兵给侯爷通报一声之后,立刻带兵率先出营,沿着北城门外,耀武扬威的走过,引得城上守将常浩,不断的捶鼓聚兵,做防守布置,可闹了好一会,眼睁睁看着大军路过,向东而去。 “舵主,不对啊,朝廷的兵白天不动,眼看就要入夜了,却偏偏出营了,瞧着奇怪,” 一位香主站在城头前往外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影闪动,少说也有几万兵甲,难不成还要夜战,这可是兵家大忌啊, 常浩拧着眉,仔细盯着外面官兵,看了一会,还真的看出来一些头绪,士兵的外侧,跟随着大量的辎重,显然是要扎营的,这东边,猛然惊醒,是去东城门的, “立刻向左护法禀告,说朝廷大军分兵了,有近十万兵马去了东边,带了大量辎重,应该是冲着东城门去的,” “是,舵主,属下这就去传令,” 与此同时,南城门外, 同样是擂鼓聚将, 南城门守将乃是左护法心腹大将,舵主赵泽,站在城垛后面,朝着外面望去,朝廷的兵马已经开始警戒扎营了,以高看低处,灯火通明,兵甲连绵不绝,脸上有些凝重,虽然意识到朝廷定会下决心攻下林山郡,可真的见到如此多官兵,怎能不震撼, “来人,禀报左护法,朝廷分兵十万余,已在南城门外扎营,应该是准备分兵攻城,望左护法早做打算,” “是,舵主。” 身后一名亲卫领命而去,但凝重的气氛始终不曾散去,林山郡城虽然坚固,但是城池极大,好在楚教主留下不少人马,就看朝廷如何打了, 西城门外, 大营之中, 张瑾瑜并未在大帐内休息,反而带着宁边等人,站在辕门口送行,直到最后走的殷将军率军出营过后,这才眺望一眼不远处西城门上,火光冲天,隐约可看到人影攒动, “侯爷,可有不妥之处?”宁边顺着侯爷目光看过去,也发现西城门上的动静,随口一问, “没什么不妥,就是这一番动作,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被太平教楚教主留下来守城,今夜怕是睡不好了,四下围攻,插翅难逃。” “侯爷,想来能留下来的,也不是酒囊饭袋之色,那位楚教主可不简单啊。” 宁边收回目光,不管何人,必死的局面,何人会心甘情愿留下,地位低了不好掌兵,地位高了,如何甘心,能留下来的,定然不好相与, “嗯,你说的倒是对,能留下来打阻击的,都是不要命的,明日就看看守军有何成色,若是一战而定,不必动用那些霹雳车了,若是不能,从长计议,” “是,侯爷,” 张瑾瑜心底,其实已经把那位田主事,在心底打上红色加粗的记号,此人是大才,留在朝廷有些吃亏,不如在自己手下,发光发热, “回头,你去把田主事叫出来,寻一个清净的帐篷,本侯宴请他。” “是,侯爷,末将明白。” 宁边瞬间明白侯爷的意思,这是想招揽此人,遂给身边几个亲卫使了眼色,后者点点头,悄然离去. 江南金陵城内, 此刻天已经暮霭沉沉,夕阳的余辉分外妖娆,也让平静的江南,有了那一丝祥瑞的气氛,只是城中百姓行色匆匆,脸上还带着一丝忧虑, 承平已久的江南,如今也算祸事连连,加之白莲教在运河西岸闹得厉害,南来北往的客商,货主,更是多加了一份小心在里面, 江南春酒楼, 已然点燃了烛火, 杨公公今日做东,领着织造局的沈万和,已经在西苑厅中,摆上一桌上好的酒席,宴请监察使苏崇苏大人,算得上是接风宴,就连巡阅使景大人也来此作陪,加上知府衙门三人,基本上都来齐了, 正堂厅在东苑,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春风里也添了几分凝重, 酒楼内, 一桌上好的江南珍馐摆在众人面前, 杨公公坐在主位上,衣着乃是上好蜀锦做的暗纹蟒袍,腰间束着一条明黄色玉带,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是浮在水面上的薄冰,一触即碎,眼神里却透着一如既往的锐利,扫视众人, “来来,诸位大人难得一聚,杂家甚少来江南,能见到各位大人,尤其是苏大人也能来此,多是幸事,诸位,干一杯。” “杨公公请,” “请,” 众人应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杨公公身侧左手边,就是刚到金陵的监察使苏崇,右边则是巡阅使景大人,其余众人依次陪坐,喝完酒,杨公公又开口道; “诸位,来尝一尝江南特产,都是京城吃不到的,苏大人,请着。” “谢杨公公。” 苏崇点点头,伸出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只镜湖的金螃蟹,慢慢剥着吃,见此,杨公公笑了笑, “哎呀,还是苏大人会吃,这金螃蟹,杂家到了江南,就爱这一口,苏大人也喜欢,这叫什么来着,” 猛地一说出口,还忘了词了,景存亮则是拿着筷子,给杨公公夹上一个,道; “英雄所见略同,杨公公,您也请着,要说这金螃蟹,可是金陵一绝,镜湖水养之,分为春秋两季,春日里的金螃蟹透着一个鲜字,而秋螃蟹,透出一个肥美,今日吃春螃蟹,等秋日,再换一口,” 似有话中有话,现在日子还没挨过去,又想着秋日, “好,说得好,人活在世,无非就是满足口腹之欲,苏某刚来金陵,第一口,就吃上鲜味了,” 苏崇吃完一个螃蟹,虽然味道鲜美,但是春蟹瘦弱,难有肉食入口,实在是美中不足, “哎呀,苏大人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令人羡慕,杂家就喜欢青年才俊,如今江南地界,可是咱们大武朝最繁华之地,谁知道,新北大堤出了那么大事,如今虽然堵上缺口,可是淹了那么多良田,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麻烦,诸位都在此,苏大人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也不怪杨公公着急,苏州织造局那边,已经组装了织机,不少百姓也动用府兵强制种桑,虽然有了效果,但总体差强人意,所以缺口甚大,金陵四个县,税田有十五万亩,只要一步到位,就能填补空缺,可惜,现在一直没有动静,眼神一凝,又看了众人一眼, 苏崇并未说话,此间的事还未理清,如何插言,只有景存亮放下筷子,接了话,说道; “公公放心,此番苏大人之策,已经给了衙门主官探讨,贾大人,你们知府衙门是怎么商议的?” 贾雨村理了理官袍,好似早有准备,起身拱手而拜, “禀景大人,扬公公,赈灾的事,千头万绪,好在沈大人给的粮食多一些,能用一个月之久,至于各县县令的想法,下官也问了一番,他们都以淳阳县县令的主意为最,说是以官府作保,每亩良田换十石粮食,还需雇佣百姓耕作即可,就可买下田亩,双方皆有利可图,下官见有了法子,也就应了下来。” 话说的在理,可听在众位大人耳中,却有些心不在焉,现在江南一石粮食,就值十两银子,如今一百两一亩,那些士绅勋贵之家,岂能愿意, 杨公公眯着眼不说话,景大人和苏大人也闭口不言,只有末座的沈万和沈大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如此方法,金陵城那些士绅勋贵必然不买账,定然不会去买,这样一来,岂不是耽误春种了,一身紫色官袍微微一动,看似温文尔雅,此刻也难掩饰焦虑之色, “知府大人,此事商议的并无不妥,但是价格有些高了,要是以往,别说十石粮食,就是五十石粮食都能拿出来,现如今江南受灾,粮价居高不下,这该考虑一下,想来金陵城里,没有几家去登记吧。” 好像是提点,关键的就是价格,四个县衙出的告示他也看了,事是好事,可惜,别人不买账啊, “景大人说的是,却没有几个人去登记,下官也说了这些事,可是那淳阳县还有永安县的两位知县,竟然给下官呈递折子,杨公公,景大人,您看看,说的是一家之用的口粮,算到秋收,还能有些结余,最低也要这些,毕竟要指望他们当佣户呢,有理有据,下官也不好说什么。” 贾雨村一脸为难,把徐长文写的折子,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一时间让桌上的众人沉默不语,杨公公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贾大人,这样说来,改田为桑的事,就不成了?” “杨公公息怒,这些还能商议,但若是被世家武勋的人买去,把税田换了性质,不还是收不上来税吗,” 贾雨村并不着急,现在江南税田就剩下那么多,朝廷的税还指望这些,谁敢真的出手,到时候朝廷税赋不够,哪个官员都跑不了。 “这倒也是,那不知贾大人有何应对,” 杨公公想想,话说的也对,要是连这些都收不上税赋,指望其他的更不行了, “回公公,还是如徐县令所言,官府作保,此番卖田,税赋朝廷占四成,佣户占剩下三成,只有买主自留最后三成,契约而成,这样,既不能少了官府税赋,又能保证佣户活下去,一举三得。” 说到此处,贾雨村眼里精光一闪,此番前来的两位徐县令,实乃大才,可惜,江南权贵势力纷杂,有些人甚至是一两银子都不想出,方法虽好,却无人问津啊, 几乎是幽幽一叹, 桌上众人脸色各异,能想出这法子的人也是奇才,杨公公思索片刻,把目光看向景存亮,示意可不可行, 景大人见此苦笑一声,好事是好事,可无人答应,再好的政策,也是小二夸口罢了。 “贾知府,苏大人,你们二人觉得如何?” 贾雨村拱手一拜,不再言语,只有苏崇放下碗筷,拿过锦布净手, “只要有好的政策,为何不去做,至于有没有人领情,就看他们造化,实在不成,下官自会呈递京城,这田,官府来收,当然若是有人收了最好,” 语不惊人死不休,苏崇更是胆大,竟然让官府来收田,闻所未闻啊. (本章完) 第975章 各自心中盘算 第975章 各自心中盘算 江南春酒楼内, 一片静悄悄的, 四下里伺候的丫鬟,早已经退了出去。 监察使苏崇的一番惊人言论,震慑众人,就连一向胆大的杨公公,此刻都眯着眼瞧了过来,是早有准备,还是故意混淆视听就不得而知了,抿嘴一笑,多有妩媚之感。 “都说苏大人是京城卢阁老门生,才思敏捷,今日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官府作保也不怕,无非是做个公证,只要能保证种桑的田亩数就成,景大人,四个县能作保卖出的田亩,包括私下开垦的数目,丈量出来有多少,杂家想听听。”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要能把田亩种上桑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巡阅使景存亮,明白的眸子眨了一下,更是明白杨公公的意思,苏州扬州等地,陆续补种桑树,虽然百姓不愿意,但毕竟金陵四个县的水灾,威慑了好些人,这才确定是种一些,只有金陵四个县至今毫无动静,就算是有灾情,洪水已经退了,这一受灾,甚至于那些士绅老爷的地,都一并毁了, 遂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放在桌上, “杨公公,诸位大人,都说水灾无情,但地上的田跑不了,前段时间,几位大人下去丈量土地,记载在册的税田十三万亩,没有记载的有四万亩,剩下十五万亩都是挂在士绅的头上,水退下之后,本官另派人去核实,大差不差,至于说江北几个县,人少地贫,如今开山采石要了不少人下工,占了不少地,壮劳力一走,地就荒了,索性就不在算上。” 说完,还把账册推到杨公公身前,认可丈量后的田亩之数,这番话,也让知府衙门的三位大人,脸色有些难看, 就连苏崇都有些诧异的瞧了一眼,果真是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至于说江北开山采石,他也略有耳闻,那是给太上皇采用的玉石修道之用,耗费颇大,但走的是内务府的帐,与地方官府并不搭界,那几处与其说是县衙,还不如说是几个大庄子,倒也无妨。 杨公公闻听此言,此刻脸上笑开了,又翻了账册,果真记的够细,这样算下来,只要金陵四个县能种上桑树,此事就盘活了,一举多得, “好好,景大人心细,这些事做的更是仔细,这样算下来,新丈量的金陵税田就有十七万亩,就算改种一半也有八万亩,扬州那边税田十五万亩,一半就是七万五千亩,加上苏州还有十八万亩税田,比之以往算是增加了,种桑田亩数至少有二十二万亩之多,大致够织造局所用,现在苏州扬州都动了,金陵这边迟迟不动,诸位大人,还要动一动心思,” 好像是劝诫提醒,未必不是警告,都到了这个地步,就连通判马广诚都亲自做了一些事,到头来再弄不好,说不过去了,贾雨村还有胡文玄二人额头见汗,不得已,胡文玄只得出声帮衬, “杨公公说的极是,只要是官府查出的田亩,就应该为税田,至少要通过各县衙,还有金陵知府两级官印为保证,重新拟定地契,这样,下官以为绝对会有人前来购买,十石粮食并不多,” 话说的好,但众人都不是好糊弄的,那些多出来的田亩数,不要问,都是那些士绅豪族私下开垦的,要不是水灾过后重新核实,谁能想到江南这边,已经有些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此事只能做,不能谈,放到明面上,激起了江南士绅的愤慨,这位子可不好坐稳了, “苏大人,你以为如何?” “杨公公所言顾全大局,下官深以为然,既如此,就把此事在通告给那些人,并且告知,就在三日内由知府衙门和各县县衙作保,统一售卖四县良田,有意者就去县衙登记,届时,下官还有景大人也会在明日里前去坐镇,贾知府,你意下如何?” 苏崇也知道,许多事不能再等了,真要把这些事闹到朝堂,在座的谁也跑不了,至于那位通判大人,水匪抓不到,自然是没有证据,只能暂且搁置,毕竟还要照顾杨公公的面子, “好,就这样定了,来来,尝尝江南春的名菜,杂家到了此处,就馋这一嘴。” “公公请。” 众人推杯换盏,又好像回到了歌舞升平的时候。 金陵西城, 镜湖西岸的一处大宅院,空幽寂静,原本团锦簇的山水园林,现如今也变得只有青竹假山,小桥流水,但一个四进四出的大宅院,无不彰显主人家的气度, 主屋内, 金陵商会会长苏金凯,坐在主位上品着茶水,而侧面坐着的,却是淳阳县捕头李振,此刻正襟危坐,满脸笑意, “苏会长,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信,还托小人带了话,说是请苏会长出手帮衬一番,我家老爷定会铭记在心,” 一番话说完, 苏金凯挑了下眉毛,这话从何说起,说来也巧,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下面庄子救灾,今日从商会库房盘点回来之后,在府门前就遇上此人,说是淳阳县来的捕头,原本以为是公务,没成想竟然是私事,也罢, 伸手接过来一观,字迹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不过明显笔力稍逊了许多,看样子是刚修习一般,写的无非是一些平日里,往来常用的语句,最后提到金陵各县售卖的田亩,这十石粮食换一亩地,这么多, 苏金凯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换成以前,这个价格算是白送,现在再出这个价格,几乎是抢银子了,不过想到是官府之人,也不好突然回绝,但也不会轻易答应,毕竟这几日不在金陵,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李捕头,你也知晓,老夫这几日不在城中,许多事还不知晓,不过既然是你家老爷开了口,确也应该问一问,不知你家老爷想要老夫买多少田亩?” 要是少了,倒是可以买一些,多给一些粮食也无妨,想起西城还有商会修建的粮库,里面还有给侯府采买的十万石粮食没有送出,心里有些焦急, 李振坐在那一愣,没想到苏会长竟然这么爽快,那为何城内那些富户士绅,无人过问呢,牵扯上面的事,他怎会知道,犹豫一下,县衙原本税田地契是三万亩,实际上丈量后是四万亩,已经报给府衙了,想来其他县也是一般摸样。 “苏会长,淳阳县目前登记受灾的税田,约有三万亩之数,我家老爷意思,以官府作保,府县两级用印,想要苏会长一人,全部买下来,如何。” 语出惊言, 正在喝茶的苏金凯,一下子就把嘴中的茶水全部吐出来,面有失态,惊呼; “什么,三万亩,李捕头,你不会故意拿笑话消遣老夫吧,在金陵,老夫除了在城里有些产业,城外庄子早就卖干净了,再说,老夫是卖盐的,不是种地的,你说百十亩的土地,买了就买了,算是帮你家老爷一个忙,你这一开口就是三万亩土地,这不是要银子和粮食的,是要老夫命啊,” 苏金凯放下茶碗,眼神有些发绿,诡异的盯着眼前捕头,谁敢说在江南,可以一口气吃下三万亩良田,而他又明着收录在洛云侯府名下,牵扯洛云侯,更不可轻举妄动了,如今有人找上门来说此事,要么是包藏祸心,要么是胆大妄为,走投无路, “哎呀,苏会长,小人岂敢要苏会长命啊,江南谁人不知苏会长是洛云侯府的人,给小人熊心豹胆都无用,” 李振显然是急了,站起身就是赔礼一拜, 见此,苏金凯心中瞬间想了许多,不动声色双手虚扶,余光又落在那封信上,忽然,灵光一闪,这不是侯爷的笔迹吗,不对,侯爷字迹多有苍龙意境,而此信件却只有儒家正气,显然不是侯爷所书,但这种字体,只有侯爷会写,或者说与侯爷有关, “李捕头勿要着急,坐,坐,苏某也不是这个意思,不知你家老爷是何人。” 轮到李振有些疑惑,苏会长竟然还不知自己老爷是谁,难怪有此反应,赶紧回道;“回苏会长话,我家老爷乃是洛云侯门生徐长文,此次含元殿恩科一甲第一名,调任淳阳县任县令,同行而来的还有永安县县令徐东。” 这般解释,苏金凯听罢坐起身子,这才明白,为何徐县令会来此封书信,这是走投无路了, 金陵城里这些事,他如何不知,不过盐商和这些乡绅不同,不需要种地,这要是贸然插手其中,一个不好,麻烦缠身,除非动用侯府名义,但这位徐大人值不值得帮衬,还待两说, “原来是侯爷门生,早说吗,你家老爷的意思,是让老夫买下全部税田?要知道,如果老夫以侯府名义买,这税田可就不是税田了,” 大武朝的田税,可收不到勋贵和世家身上,金陵城那些老爷们,为的不就是改田为桑,要是他把税田变为侯府的产业,不急才怪,那位徐大人,怎么想的,心里还在低估, 却不知李振又道; “苏会长误会了,这些登记税田,以官府作保,有了收成之后,连税赋也作保,收益官府占四成,剩下六成则是佣户和主家均分,各占三成,不过主家不需要过问田亩种地之事,每季收成只要派人和税吏一并去收就成了,一举三得。” 这些话都是自家老爷教的,成与不成,他也无能为力, 苏金凯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谁会那么冤大头去买那些田,自己还不能做主不说,税银还要缴付,这算赈灾做善事了,但细细一想,倒也不亏,江南良田,一年两出,中间还可以种其他的,收成并不少,但和官府合作,这个价格,谁敢去, “李捕头,不是老夫不想帮衬,而是老夫力不从心,你说要是百十亩,买了就买了,这三万亩,牵扯利益暂且不说,就算老夫替侯府做主,买了下来,一亩十石粮食,现在市价换成银子就是一百两,这价钱太贵了, 既然主家分三成利益,那就应该出三成,苏某也好向侯府交代,你这上来就百两银子价钱,苏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应下来啊,何况那么多!” “苏会长说的是,我家老爷说,若是苏会长答应下来,只管付三成粮食,一亩三石粮食,三万亩不过是九万石粮食,契约一式三份,明日就可写,我家老爷直接在府衙等候苏会长,苏会长,职下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李振起身一拜,竟然直接离去,留下苏金凯一人目瞪口呆,这是被算计了,他什么时候答应要买那些良田的,三万亩良田,九万石粮食,一下就把西城库房的粮食清空了大半,再想找那位看似憨厚的捕头,早就没了人影, 只有屏风处伺候的老管家苏大,走了进来,有些犹豫道; “老爷,您还真的去买那些税田,这几日城内那些士绅勋贵,豪商富户,都在暗地里较着劲呢,现在老爷插手,会不会不妥当。” 苏金凯面色烦闷,终日打雁,没成想反被雁啄了一下,还真是因果报应,不去不行,去也不行,那些田牵扯织造局所用生丝的事,几位大人相互绞力,金陵城谁人不知,要是参合进去,侯府如何看待, 可不去又不成,那位徐县令,可是侯爷门生啊,听说是侯府楼船送过来的,如今那艘楼船还在码头停着呢,这事闹得, “不妥又能怎样,失了口,自然还是要去的,明日去府衙,看看那些官老爷怎么说,想来也不止咱们一家,既然能到咱们这边来做说客,其他人未必没有,明日你也准备一下,跟着去。” “是,老爷。” 苏管家点点头,命丫鬟进来收拾不提。 却说北城的甄府, 二老爷甄应嘉的书桌上,也摆着一封信件,是巡阅使景大人府上的管家,亲自送来的,打开一观,无非是一些客套话,在落款,这才提了那些田亩赎买的事,官府作保,出三成的银钱粮食,买上三成收益,这还真是想的周到, 不过这样一来,这田亩算是官府的,还是算是他的,虽说地契在手,牵扯官府,这些田亩,说不得还是一个烫手山芋,不过现在景大人的书信都送到此处,看样子是着急了, “来人啊,明日里,准备好文吏,带着印泥等物,明日随我一起去县衙,” “是,老爷,您去县衙,那码头商会库房,您不去了?” 外头,管家匆忙进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些事,随便派个管事过去,不要引起注意,这些都是准备给京城太上皇的贺礼,定要小心,对了府库里面,还有多少万石粮食?” 甄应嘉特意开口问询,不知明日里还需要出多少粮食,问清之后,应该做到心中有数,老管家是府上老人,府库里面的事如何不知,小心回答; “回老爷,府上西边库房中,有一万石粮食,西城商会库房,有四万石粮食,一直未动,” “四万石粮食,怎会那么少,” 甄应嘉放下手中书信,忽然开口问道,粮食储备有些少了,虽然甄家减少了粮食生意,可是下面的庄子却不少,一年的收成可不止这些, 管家赶紧上前几步,解释道; “老爷,您忘了,金陵商会会长苏金凯,四下筹措银子购买粮食,几乎金陵各家各户的粮食,他都买了一遍,那些府库里的存粮大部分卖给此人,要不是老爷您交代,务必要留下存粮,这些怕不是早就卖给他了,” 此番解释还真让甄应嘉有些愕然,心中暗道,怎么把此人给忘记了,自从这位苏会长入了洛云侯的眼,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运河上各种货物商船,那是畅通无阻,尤其在江南购买大批粮食布匹,全都送去关外,几乎人人皆知,想来金陵城手里粮食最多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这样算下来, 淳阳知县徐大人是侯府的人,苏金凯到了那,想来就会出手帮衬,但另一个县令,也就是永宁县知县徐东,是南子显南大人的门生,金陵几个世家想来会出手,只有安宁和上虞两个县的田亩才能落在他们手上, 勋贵也算一体,上虞县李正川正是安平伯府族里后生,至于安宁县的唐青文,乃是本地乡绅唐家出的进士,这样一来,四县的土地赎买,应该是够了,最多是那些私下开垦土地,但事已至此,有些人想瞒着也是无用, 想到此处, 甄应嘉难得感慨,果真是卢阁老的门生,出手就是不凡,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看样子,内阁的举措,算是完成了,织造局那边的动静可不小,望着桌上的灯火,犹自思绪万千 与此同时, 金陵城内,各勋贵世家,都收到了一封书信,不少人,如史家,王家,还有薛家,贾家等,都私下派人相互试探,世家那边也是如此,仿佛一夜之间,赎买田亩的事,就达成了, 也不知明日衙门里又是何等情况。 (本章完) 第976章 招揽工部主事 第976章 招揽工部主事 京南, 朝廷大营内, 就在辕门口不远处的一个营帐内, 宁边命亲兵端来饭食,简单摆了一桌宴席,而帐外,三路大军齐出,引得郡城内贼军频繁调动,擂鼓号角声齐鸣,倒是有些别样的意味, “侯爷,末将已经让人去请田主事了,想来是快到了,” “嗯,不着急,本侯待人以诚,如此大才,区区一个户部主事,太屈才了,对了,那些霹雳车可查验了没有。” 张瑾瑜心底还有些怀疑,所谓的霹雳车,就是投石机,不过更加灵活简化,也就是加长了杠杆原理,让投石车更加轻便,射程威力更大罢了,只因为现在攻城器械样繁杂,所以投石车笨重无比,渐渐看不到身影,没想到大武朝还有人设计并且造出来十台,真是少见。 “侯爷,末将亲自带人去查看,霹雳车长约两丈,抛射超过三百步,和床弩一般射程,带有轮轱,可以简单移动,另外还有三座投石机,长约四丈以上,抛射过千步,威力巨大,但难以移动,” 宁边脸色也有些惊讶,这种攻城利器十分难得,而且有些吃力不讨好,现在攻城用的都是箭楼,云梯,攻城车,还有盾车等,甚少有这些,所以朝廷包括内务府,几乎这方面的大匠户都不会建造,能有此一人,还真是“稀罕。” “哈哈,这不是更好,你想,今日若是有十座投石机,十座霹雳车,一同攻城,贼军在城墙上,即使有铁盾防护,也挡不住巨石威力,死伤必然惨重,若是换上火油弹,烧了城楼,贼军必然守不住,可以说是攻城利器,” 其实张瑾瑜之所以势在必得,就是因为关内诸多城池,全部是坚城,真要以后入关,一座座城池打下来,打到猴年马月,想来西王宫家也有不少骑兵,防着都是鲜卑人,他想入关,西北边城那么多城池,也够他受的, 除非和太平教一样,驱使大批青壮百姓,疯狂攻城消耗守军实力,就是代价有些太大了,一丈换算下来大约是三米多,四丈就是十二米,霹雳车两丈就是接近七米,尚可。 当然,按照现在朝廷那些吃空饷的老爷兵除外,真要遇上主力,这些都是杀手锏, “侯爷的意思,末将明白,就不知那位田主事,肯不肯为侯爷做事了,” 宁边也想到侯爷所想,关外就四座大城,不需要这些,但是关内,未必以后不出变化,若是入关,最难的就是攻城战, “那就看咱们开的价格了,谁不爱财,京城那个销金窟,我岳丈要不是有几代积累,才得来一个小院,这位田主事,一身官袍所用衣物,仅仅是普通锦布,实在是缺银子啊,” 张瑾瑜还真不担心,从那位田主事的谈吐之间,就看到此人并不迂腐,衣着干净简洁,是个自律之人,但官袍用普通锦布裁剪,必然是手头拮据,因为京官再穷,官服裁剪至少用的都是苏锦,所以,钱财方面应该可以收买, 二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门帘掀起,工管主事田峰,小心掀开帐篷门帘,见到侯爷还有宁将军在内,赶紧快步上前两步,施了礼数, “下官田峰,见过侯爷,见过宁将军,” 躬身一拜,极为恭敬, 果然, 是个有眼色的,张瑾瑜满意点点头,伸手做了请的动作, “田主事不必多礼,今日里无非是闲谈,请坐。” “谢,侯爷。” 田峰又是一拜,这才撩起下摆,稳稳坐下,丝毫没有慌乱,只是眼里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侯爷为何今日寻他过来,难道是那些霹雳车做的不够精细, “来,田主事,军中不得饮酒,只能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而后尝尝京城捎带来的黄羊,解解馋,” 张瑾瑜先是端起茶碗,停了一下,遂一饮而尽,笑了笑, “当不得侯爷如此,下官陪着就是,” 田主事有些惶恐,赶紧端起茶碗,跟着一饮而尽,而后在侯爷相邀下动了筷子,上好的黄羊烤的酥脆,一入嘴香气四溢,难得美味,张瑾瑜吃的痛快,并未着急说事,就这样,茶过三碗,菜过五味,吃得差不多了,气氛也就活络起来, 眼见着田主事吃的满嘴流油,打了饱嗝,张瑾瑜眼里才有些隐晦笑意,问道; “不知田主事在工部任职多久,本侯怎么去寻找岳父的时候,并未见到田主事,想来也真是遗憾,” “呃,侯爷,下官怎可和秦郎中相比,那时候臣不过是工部给事,跑腿罢了,然后内务府兵器监缺人,下官自告奋勇过去督造,只为了每个月多出的那十两纹银月例,后来还是因为秦主事高升,空出了职位,下官又复原了霹雳车,补全了兵器谱,这才有功得以晋升,其中的银子也了不少,” 说到此处,眼角抽搐,忍着心疼,的银子可是他在内务府里,苦熬督造时间的月例,几乎都送了出去,想想就是肉痛,而且现在在京城,还是和别人合租一个大院居住, “哦,竟然还有这番内情,这样说来,这个官可不便宜,内务府那些心黑的,既然补齐了兵器谱,想来那些匠户也能做出来,那么大功劳还要银子,真是,啧啧。” 张瑾瑜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都说先登者功劳最大,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侯爷还替自己打抱不平,田锋更觉得气闷,叹道; “侯爷有所不知,下官只是补齐了霹雳车的兵器谱,还是那种简化版的,用不了几次, 内务府姚公公说,这些在汉代就有了,不算是先登者,所以下官功劳并不大,就因为如此,投石机的图纸,下官并未补齐,一个主事,下官也看到头了,” 就算在往上,他田峰怕也做不好,今日侯爷相邀,定有所求,自己一没钱,二没官位,只能是自己补全的那些攻城器械,也不知侯爷是不是这般想的, “哦,竟然还有此事,也就是说,你手上有更好的了?” 张瑾瑜眼神一亮,果真如此,都说以前教徒弟,必然留一手绝招,直到临死前才传授,要是突然死了,就失传了,想来手艺也是一般样子, “侯爷,下官不敢欺瞒,投石机射程距离远,威力大,但是行动不便,太重了,所以下官只能精简到三丈高度,射程不变,而霹雳车,则是三丈以下,任意长度对应相对射程,威力不变,最小的,下官可以固定在两丈以内,行动极为方便,射程约有三百步。” 田丰说的极为自信,脸上现如今也有一丝孤傲,随即立刻隐去,越是如此,张瑾瑜越是惜才,若是三米的霹雳车,精巧方便,在铁盾之后,抵近城墙抛射,乖乖,就算是全身重甲也没用啊,三百步,那就是三百米开外了,好家伙,就是你了, 索性开门见山道; “田主事,本侯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所发明的这些,本侯甚是感兴趣,至于田主事,本侯更是欣赏,不知田主事对关外平阳城兵器监感不感兴趣,” 招揽就要明说,张瑾瑜所说的关外兵器监,就是平阳城的兵器坊,职位堪比工部员外郎,算是提上一级,田峰能说不动心是假的,可京城这边,不光有妻儿老小,还有高唐老母,关外苦寒之地,又有女真异族肆虐,这些,他区区一个文官如何应对,但侯爷招揽,天大的机会就在眼前,如何抉择,甚是为难,所以脸上纠结不已, 让张瑾瑜看的有些好笑,想到关外传言,还都是他授意传出来的,显然是怕了,道; “田主事可是有难言之隐,不如说出来一并解决如何?” 望着洛云侯认真神情,田峰并未隐瞒,起身躬身一拜,抱拳道; “侯爷能看上下官,是下官三生有幸,将作监自然是好的,但下官家中有妻儿老小,还有一位年近甲的老母在京,关外苦寒之地,下官怕老母受不住,” 想起自己母亲含辛茹苦养育自己,后来高中进士入官,十多年下来还是一个小小主事,连个家宅都置办不起,实在是羞愧不已,想到此处,立刻红了眼, 张瑾瑜听罢有些感慨,还是一位孝子,倒也无妨, “哈哈,田主事至纯至孝,是本侯考虑不周,既如此,将作监主官监舍还是你来当,但不必先回关外,至于京城这边,你就直接受了调令继续待着,毕竟本侯关外一万精骑还在京城呢,对了,田主事如今住在何处?” 算是两全齐美的法子,关外一切,还不是自己任用,田峰心中感动,问及居住之地,又是脸色一红, “侯爷,下官住的不过是区区寒舍,在南城一个大院子租住,” “怎可如此,这样,南城正好有工部修缮的,五间还是六间小院,到时候你去选一个先住下,把令母高堂好好安顿下来,另外,关外所有官员除了朝廷俸禄之外,另有一笔侯府给的养廉银,足以够你在京城生活,以后不必那么拮据,这是安家费。” 张瑾瑜其余的话并未多说,从怀中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推了过去,有时候,什么话都不如银子好用,就算对方无动于衷,那就是因为钱少了,得加钱, 眼见着银票推到自己眼前,田峰显得无所适从,这一千两银票,他是想都不敢想,怎敢收下,还想说什么,就被站着的宁将军插言道; “田主事,这都是惯例,关外虽然苦寒,但是侯府做事,必然公正,这些不光是安家费,也是侯爷给你的赏银,毕竟霹雳车出现,你是先登者,为侯府效力,必不会亏待,”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田峰眼睛一红,纳头便拜, “下官田峰,愿为侯爷效力,” “哈哈,好,好,本侯今日大喜,来人啊,换一桌子菜,本侯今日高兴,在和田主事叙叙话.” 一夜无事,静待天明! “快,加快行军速度,” 西河郡以北, 晨光未出,几乎是三更时分,北静王的兵马就已经动身,丝毫不敢懈怠,魏王更是强睁着稀松的眼皮,打着哈欠,和北静王水溶同坐一个车架内, “王爷恕罪,前方战事不明,所以小王心急,时间就赶了一些,还请王爷勿怪,等到了郡城,王爷就好好歇一歇。” 话说的轻,水溶也是有些无奈,紧赶慢赶,山路崎岖,就连官道都年久失修,所以赶路时间就拖延了一日之久, 临到昨日傍晚,才堪堪到了郡城边地界, 魏王周崇点点头,表示理解, “王爷宽心,孤理解,只是士卒这般赶路,如此疲惫,是不是过了,” 看了看窗外,那些士卒虽然挪动步子,但人人脸上透着疲惫之色,显然还不如他在马车里坐的轻松, “定然疲惫,王爷,西河郡城事关重大,若不能尽快掌握在手中,小王心中不安,白莲教一向诡计多端,又兼顾江湖门派心思各异,西河郡这个烂摊子,不得不防,最起码,能在郡城挡住白莲教贼军。” 水溶心里没底,白莲教赫赫威名都是杀出来的,魏湘平那个老狐狸一向沉稳,背靠汝南重镇,怎么一下子就被撵出来了,石洲虽然坚固,但毕竟不大,白莲教围攻数日,就怕魏湘平撑不住,那时候临河的阳平几乎无险可守,一败而失了半个郡,只能以郡城据守对峙, 想到此,心里更有些焦急,冲这个外面喊道; “薛狩,你领着人走在最前面,到了城门下,直接叩门,不必等着印信,” “是,王爷。” 中气十足的话音落下,一位壮硕的身影,带着影卫快马到了队伍最前面开路, 眼见着北静王水溶那么着急,魏王心中也有些慌乱,心中暗道,不会吧,北静王不是号称京城最知兵事的吗,怎么现在看来,畏首畏尾的,算下来,北静王准备聚兵十万,十万兵马何其多,不会挡不住白莲教那些人吧。 忽然想到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领着十几万府军精锐南下,本以为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镇压贼军,谁能想到,最后被困在大梁城内死战,要不是洛云侯反应快,带兵南下,对了,也不知侯爷把人救出来没有,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 车内,北静王水溶一脸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西河郡北城门下,一声大喝响起!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北静王到!” 此刻, 北静王水溶的大军已经到了郡城北门,乌泱泱两万余兵马,还是成行军阵势, 水溶坐在车内,默默掀开车帘,抬眼一望,打量着不远处的城楼,西河郡城,有些陌生啊! 郡城巍峨高大,城楼亭阁虽然有些残破,好在城墙并未出现年久失修的情况,至于城防箭楼等,几近全无,更没有见到床弩等利器,想来应该锁在大营中了,城头上多是一些无精打采的士卒,这些人再多,又有何用,心中不喜,脸色就暗淡许多, 只有身侧的魏王殿下,满眼好奇,掀开车帘打量着外面景色, 城门未开, 城头上的守将也不敢私下打开,吓得安排传令兵去府衙传令,另外冲着城下人喊道; “这位将军,暂且等下,贼人狡猾,需要通关验证文书,还请,” 絮絮叨叨的一番话,惹得北静王府先锋将薛狩怒意横生,直接拿着长枪一指城头上骂道; “立刻打开城门,迎接北静王和魏王进城,若是敢说个不字,立刻拿下,” 只因这一句话,直接吓得守将范衡身子一颤,立刻喊道; “快,快,把城门打开,” 旁边校尉还想提醒一句,就被踹了一脚, “快点,” “是,将军。” 随即,几人狼狈的身影就跑了下去,只等着城门一开,立刻动身前去赔罪。 而城内, 传令兵慌张的跑进了府衙,告知了知府李成梁,道, “大人,北静王的兵马,已经到了北城门外,正在叩门呢,” “什么,那么快。” 李成梁神情紧张,失声喊道,这才几日,北静王竟然到了郡城,难道是彻夜急行军,不应该啊, 贼军尚未倒此,他们走得这么急,那魏王殿下,年纪尚小,怎可受此舟车劳顿之苦, 另外, 北静王调用齐云的兵马,就算是飞,也不能顷刻间就到城下吧。 “来了多少兵马?” “回大人,有兵马两万余,只多不少,” 传令兵瞧得仔细,虽然没有细数,但大差不差,这样一说,李成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真是两万兵马,怎会来的那么快, 难道是北静王的大军先行军,后出了调令不成,暗自嘀咕一番,还未多想,就见到郡城守备孟恩运,和府军统领傅秋白二人,急慌慌走了进来,衣甲都还没有穿好,到了近前,又开始整理衣甲,完事后, 二人这才各自抱拳,傅秋白还惦记府军那边的事,急忙问道; “李大人,北静王怎会来的那么快,咱们招募的兵丁虽然人数够了,但并未整军,刚刚换上衣甲的百姓,一看便知,这不就露馅了吗。” (本章完) 第977章 西河郡的变化 第977章 西河郡的变化 府衙内, 虽然是清晨,但几人脸色犹如黑夜一般,甚是难看,话说得如此直白,讨人不喜, 知府李成梁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忽然笑了一声, “两位将军糊涂,府军还有守备军哪个不是一般摸样,疏于武备,只要人数对上了,剩下的,无伤大雅,总不能让府军还有守备军,像京城禁军一般精锐吧,先把事交差了再说,其他的等见了王爷再请罪就是。” 李成梁早就打定主意,王爷一到,立刻服软,西河郡大战在即,少不了他们这些人帮衬, “这,能成吗?” 傅秋白想到自己大营那些招募的普通百姓,还有家丁护院,别说什么战阵了,换个衣裳站在那,都站不成列,王爷见此,定然不喜,要是看出苗头,责罚怕是少不了的, 二人还有些迷糊,但见李知府已经穿上官袍,准备走出衙门的时候,两位将军这才反应过来,王爷已经入城了,赶紧招呼亲兵跟了出去, 府外, 知府衙门的几位大人,也已经穿着官袍在府外等候,几人不语,立在外面翘首以盼, 却说北城门大开, 北静王率军入城,临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撩起车帘,望了一眼城门守将,后者躬身拜见,一动不动, 瞧了一眼,就把车帘落下,随大军进城后看不见身影,守将范衡这才抬起头,擦了擦汗水,王爷还是那般威武, 想到自己刚刚所为,一脸难色,毕竟自己祖上,曾经是一直依附北王府麾下的将领,自从父亲走了之后,北静王继承爵位,也就没了靠拢的机会,现如今,说不得就是一个好机会, “快,把马牵过来,你们留下看着城门。” “将军。” 未等副将几人开口,范衡翻身上马,狠狠抽了一鞭子,一夹马腹,飞奔而去,几个呼吸之间就追了上去, 停在车架附近,被影卫拦住, “诸位,末将乃西河郡守将范衡,家父范玉,曾在北王府麾下效力,末将有要事禀告王爷。” 喊话声不小,周围影卫将校微微愣神,马车内,北静王水溶嘴角一翘,暗道人来了,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让他过来,” “是,王爷。” 车外的人应了一声,范衡这才骑着马小心跟上,候在车窗外, “说吧,什么要事?” “回王爷,城内知府衙门几位老爷,已经在您来之前,商议招募府兵,如今大营内,只是换了衣裳的百姓,另外,府库空虚,粮草不够,” 其他的,范衡没有多言,该说的,也说了,衙门的老爷负责募兵,这些兵丁又该听谁的, 水溶眯着眼,心底瞬间有了大概猜想,看来这个李成梁还有刘云洛,真的是胆大包天,但现在还不时候,想法救援石洲要紧, “知道了,募集新军并无不妥,随后本王会有安排,你只要守好城池就好,其他的,本王自会派人过问,” “是王爷,末将告退。” 范衡一脸的喜色,虽然王爷没说其他的还有,此番说辞,就是接纳了自己,想来是自己运势到了,尤其是想到守备将军孟恩远那个老匹夫,只知道溜须拍马捞银子,心中愤恨不以。 人走后, 魏王在车中有些好奇,如此紧张的大战下,西河郡城竟然还是这般松散摸样,那些知府衙门的官员,也不知如何想的,贪腐成风,武备松弛,怪不得白莲教和太平教的贼人,快速扩张,如入无人之境, 也不知朝廷和父皇知不知晓,魏王心底,难得有一丝凝重,另外隐约有些知道父皇用意,想起母后曾交代,太子之位,有德者居之,或许自己比大哥,更有锐气, “王爷,看样子西河郡这些官员,都是贪腐庸碌之辈,不知王爷到时候如何处置他们。” 魏王周崇,眼里揉不得沙子,大战在即,或许可以收拾这些蛀虫,抄家得了军饷,毕竟在京城,皇城司抄家的时候,得来那些银子,震惊朝野, 哪知道,水溶苦笑摇了摇头,拒绝道; “王爷赤城之心,小王佩服,但大战在即,先要稳住人心,收拢兵权,而后整军备战,整军不光是训练士卒,后勤补给尤为重要,饷银,粮草等,还需要这些贪官来筹措,王爷,事有轻重缓急,还请三思,” 水溶耐心解释一番,现如今最关键就是魏湘平在石洲还能撑多久,够不够东王三万江南大营士卒,赶到阳平集结的时间,若是守不住,阳平陷落也就在两天之内,那江南援军不到,齐云南下的兵马也没到,到时候,只有两万长安县府军精锐的他,又该如何守城。 或许是感觉到了水溶的心焦,魏王也安静下来,轻声问道; “王爷,你是怕魏湘平守不住石洲?” 想想也是,石洲一失,整个西河郡还有谁能守住,这次跟来的云光,也只有两万兵马,哪里够用,虽然他不通兵法,但是两军对阵,兵多的一方,自然是占尽了优势。 “嗯,魏湘平此人极为自负,汝南又是大城,就连他都都被迫后撤,想来白莲教威势不减当年,所以臣心里担心啊,” 水溶叹息一口气,又有些后悔,要是能和东平王换一换位置多好,可惜,机会只有一次, 就在此时, 车队缓缓停下, 只见内城街道上,西河郡知府衙门几位大人,全都在街口迎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水溶立即换了一副尊容,下了马车, “下官李成梁,(刘云洛)(于飞)参见王爷,” 行了礼,躬身一拜,没有丝毫不敬, “哈哈,诸位大人客气了,小王从京城而来,就是客,到了诸位大人地界,自然是客随主便了,” 水溶哈哈一笑,不急不缓客气一番,也就是这点功夫,长安县节度使云光,还有先锋将薛狩,已经到了水溶身后,一左一右身穿甲胄,宛如两座门神一般,令人心悸, 李成梁赶紧又拜, “王爷说笑了,如今白莲教贼人突入西河郡,郡内兵寡将少,我等心中惶恐,如今王爷有幸前来,下官喜不自禁,郡城从今开始,一切听王爷安排,” 极尽献媚的话,让通判刘云洛和同知于飞皱了皱眉,李兄这是何意,此番说辞也没有和自己商量,再看傅秋白河孟恩远两位将军,脸色无常,这么说来,他们三人私下可是商量好了,心有所感,二人低着头的时候,各自碰了眼神,心中一冷。 “哎呀,没成想还是李知府心向朝廷,既如此,本王也不推辞,贼军势大,我等应当齐心协力,剿灭贼军,薛狩,今日命你统帅西河郡全部兵马,即刻整军,” 又看了云光一眼,吩咐道, “云节度使,立刻接管郡城,严查进出人员,不可懈怠。” “是,王爷,末将领命,” 二人也不含糊,重重抱拳应道,然后各自领兵前去,让傅秋白河孟恩远二人脸色煞白,这么快, 只有刘云洛嘴角微微一笑,偷鸡不成蚀把米,北静王水溶要是这么好糊弄,怎会那么容易让朝廷松口呢,“王爷,府衙已经备下酒宴,为王爷接风洗尘,不知魏王殿下,” 眼神看向马车内,前头的仪仗可是用魏王的,怎不见魏王出来,其余人也是好奇, “不必了,本王困顿,准备院子,本王要回去睡一会。” 马车内, 魏王有些烦闷,都已经到了地,还有说不完的话吗,自己已经困顿好久,浑身难受, “呃,是,殿下,来人啊,东边正殿前院,带殿下去休息,” 于飞赶紧上前,替刘通判解了围, 招呼身后管事前面领路,让魏王车架前去,浩浩荡荡的禁军还有皇城司近卫,也快速跟了过去,虽然满脸喜色,但心中一寒,看样子郡城,还是水溶做主,这就不好办了, 这些事不过是小插曲, 随着水溶领兵进了府衙,威势越来越重,待众人进了正堂,只见大堂中间,只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早已经摆下宴席,饭菜冒着热气,可见是动作之快, 水溶并未客气,走过去坐在主位上,众人这才依次落座, “王爷辛苦,一路舟车劳顿,下官仓促准备,请王爷莫要嫌弃西河郡简陋,” 好似是想通了一般,李成梁竟捡好听的话说,也不知此人打的什么主意, 水溶摔了摔衣袖,放眼扫视桌上的菜肴,不说山珍海味,但也是珍馐珍品,极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好这些,下了大功夫在里面,笑道; “李知府说笑了,这一桌饭菜要是简陋,天下可就没有不简陋的菜了,诸位大人,本王受陛下旨意,来此就一件事,那就是剿灭白莲教贼寇,尔等愿意否。” 双眼一睁,煞气含在眼里,几位大人身子一哆嗦,没想到北静王竟然还有此威势,急忙点头, “自然愿意,” “好,愿意就好,既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城中府库粮草可还够?” 水溶眯着眼看向身边的李知府,却见李成梁起身,正色回道; “回王爷,暂且够用,城中商会富户,门派武馆众多,还是能凑一凑的,只是不知那些人愿不愿意,若是王爷聚兵少一些,府库就能支撑用度,要是多一些,确实不够,” 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他们几人各家商议,连夜补齐了今年岁入亏空,拿自家粮草入了府库,这才有了刚刚一番话, 水溶听罢,颇为意外,那守城将范衡所言,府库空虚,岂不是虚言,但未尝不是这些人左手过右手,笑了笑, “李知府果真是朝廷栋梁,既如此,就由李大人筹措军需粮饷,若是遇上难处,可到本王这里诉说,至于聚兵,共十万余,这十万人粮饷,朝廷调用的兵马朝廷自会出,但郡城府军和守备军,还需要李大人筹措,” 水溶端起酒盅,对众人举起, “诸位,贼军势大,需要同心协力,万不能有怨言,本王先礼后兵,若是谁敢拖累战局,必然严惩不贷。” “是,王爷,下官定然同心协力,共抗贼军!” 又是齐声回道,而后,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衙门东苑, 魏王周崇刚到院子,就急不可耐的下了马车,迷糊着眼,朝着正堂屋里走去, 身后的皇城司近卫,则是先派人进去搜查,检查无误后,魏王这才挪动脚步走了进去,入了暖阁床铺,直接合衣躺在床上,由两位太监脱下鞋袜, 屋外,女史秋叶已经命人把行礼卸下,瞅了眼宅院,看来短时间算是安稳了, “报,殿下,北静王水溶已经入了衙门正殿,职下盯着的人说,西河郡一众官员在正堂设下宴席,并且关了大门,撵走了伺候的下人,” 皇城司百户蔡昌越,从外面冲了进来,单膝跪地,汇报着北静王的动向, 魏王周崇在床踏上翻了个身,伸出手摆了摆, “知道了,暗自盯着就是,不需要声张,你联系城中皇城司的人,定要知晓郡城周边态势,还有阳平那边动静,尤其是石洲魏太守,一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王爷,卑职明白,就是城内府衙那些官员,和北静王密议,” 蔡昌越迟疑下,提醒王爷一番,这些官员还有北静王在一起,也不知商量什么,不可不防。 “不着急,眼下就是守住西河郡各城,就算他们商议再好,丢了城池,就是大罪啊,” “是,卑职明白。” 蔡昌越点点头,领命退下,看着王爷躺在床踏上,心中竟然起了投靠的心思,或许魏王机会大一些,可细细一想,晋王还有楚王都不是善茬,尤其是洛云侯根本无意这些,若是洛云侯支持哪位皇子,太子之位早就定了, 可惜,或许这些就是自己的机会,到了门外,禁军的人已经围了院子,他们是没得选,罢了,先去安排人,幽幽一叹,这才走出东院。 或许是大军入城动静大一些,整个西河郡城内市坊,都比往日安静了许多,尤其是商会商贾,还有那些门派驻地,不少负责人听到消息,神情凝重,有道是风雨欲来,北静王水溶领兵前来,看样子,朝廷和白莲教准备在西河郡内,做过一场了,这样一来,各门各派,乃至于水匪山门,都要卷进去,无妄之灾啊, 东市坊街口处,一处酒楼宅院, 虎啸门长老梁成站在酒楼上,打量着街口路过的兵丁,煞气凌然,显然不是本地兵马,正在辨认这些兵卒从哪里来的,身后,就传来门人弟子的话音, “梁长老,打听清楚了,今日清晨,北静王和魏王,率军两万余入城,如今已经接管城中大营府军和守备军,守城也换了官兵,弟子打探到,这些兵丁是长安县节度使云光手下的兵马。” 身后虎啸门弟子,喘着粗气,看样子没少跑路, 倒是梁成摸索着下巴,有些不解,不对啊,北静王是要统领两万兵卒入城,那京城传来消息,不是说北静王南下,平安洲节度使齐云的两万先登府军随之南下,现在又加上云光的人马,这就有四万人,算上郡城内的人马,虽说是青壮,可毕竟人凑齐了, 还真是小瞧了北静王,果真是贤王,随便就能聚兵几万,怪不得朝廷忌惮, “对了,门主那边可有什么交代的?” “回长老,门主南边并无交代,只是吩咐收了山门外派之人,而且门人子弟不得随意下山,另有白莲教的人四下游说,江湖上更是引起喧然大波,不少江湖中人齐聚阳平,也不知为何?” 传话的虎啸门弟子一脸疑惑,如今兵荒马乱,躲都躲不及,为何不少江湖豪杰还要去阳平呢, “哼,不知死活,聚众阳平,老夫听说是铁掌帮和清风寨一起合谋,准备在清风寨召开英雄大会,一群蠢货,此时大战在即,谁卷进去,都会尸骨无存,现在如此招摇,后果难料,” 由不得梁长老感慨,这几日,城内江湖客明显多了起来,而且根据他的江湖经验,有不少白莲教的人混在其中,就连此地,他也收到不少白莲教的来信,无非是一些堂而皇之的散话,真要有本事,早就打到郡城城下了,何至于被挡在石洲多日, “这,长老,我等如何?” 身后弟子有些茫然,城中门派驻地门人子弟也有不少,不知还需不需要回山, “这样,今晚拿上拜帖,而后备上豪礼,另外南城库房的粮草清点一番,随后带上这些,送去北静王那里,人只送不入府就成,” 梁成眼神闪烁,既然北静王兵马已到,凭借此城,可挡白莲教,既然如此,不如早点下了拜帖为好,想来门主也是同意的, “是,长老。” 身后弟子一抱拳,就出去安排,只留下梁长老孤零零身影站在阁楼上,望着已经远去的府军, 与此同时, 其余几家门派,也各自有了相同的动作,凌云阁和玄冰宫的门派驻地,也是有人四下齐出,各自串联相同,这一动,郡城内江湖势力,全都闻风而动 (本章完) 第978章 官军无功而返 第978章 官军无功而返 “呜呜!呜呜!呜呜!” “咚!咚!咚!” 京南, 林山郡城西城门外空地上,旌旗招展,擂鼓齐鸣,朝廷南下大军,十余万精锐京营甲士,已经列阵城外,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横在旷野之上, 遥望西城门城墙上,太平教守军已经严阵以待,黑压压守城士兵也已经摆开阵势,床弩已经上了弦,垛口后面,滚木礌石,火油等物已经备好,只等着官兵前来送死。 城墙上, 太平教左护法脸色凝重,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官兵,一眼我望不到头,另外,洛云侯的大旗就树立在大阵中央,显然,洛云侯此人就在下面, “报,左护法,东城,南城,北城守将各自来报,说是城外官兵已经列阵城外,并且,并且” 来报的坛主,哆嗦着嘴,脸色惨白,像是受了惊吓,说话哆哆嗦嗦,左护法此时本就心神紧绷,盯着城外大军目不转睛的看着,听到传令兵窝囊的声音,哪里有好脸色, 西城守将常浩一见,立刻喝骂道; “狗东西,怕什么,快说。” 厉声呵斥下,传令兵浑身一颤,回道; “左护法,常舵主,南城和北城来报,说是城外官兵列阵者约有十万之众,东城门也有七八万官兵封锁东城,官兵已经把郡城围的水泄不通,我等无路可退了,” 几乎是凄厉的喊叫声,映衬着周围太平教众死一般的寂静,常浩心头一震,怎么可能,瞬间走过去,就是一脚踹向此人,骂道; “放你娘的屁,三日前安阳山脉之战,虽然我等战败,但是朝廷也是惨胜,至少死伤过十万人马,他们一共南下大军也就三十余万,最多也剩下二十万人,刚刚你说的那么多人马,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气不过,又踢了几下,然后回头,对着左护法和周围堂主香主等人又道; “左护法,莫要听信他胡言乱语,前番大战,官兵有多少人,诸位弟兄们从战场下来也都瞧见了,就算大梁城还有兵马,不过是疲惫之兵,不堪大用,” “常舵主,属下怎可胡言,派人去核实即可知道,南城门处,官兵军阵里面,竖立一个段字,北城门外的官兵军阵里面竖立一个殷字,东城门外也不例外,是京营定北将军胡守成,” 传令兵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脸上带着尘土的汗水,一脸苍白,但神情坚定,左凌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洛云侯用兵如神,京城传来密报,说是朝援兵也就三十万京营甲士,现在向城外望去,十余万大军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北城门的何安,还有南城门赵泽都是自己心腹,必定不会胡乱通传,要是真如此,洛云侯这些兵马从何处而来,难不成还真是天兵天将,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左护法,心里隐约有些胆寒,事已至此,只能拼死一战, “好了,是与不是,我等已经如此处境了,就算再坏,又能如何,官兵也是血肉之躯,那洛云侯就是算是名震天下,他还能飞进城来不成,听令,准备迎敌。” “是,左护法,” 众人神情凝重,一抱拳应道, 战鼓咚咚咚作响,凄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城下官兵一侧, 张瑾瑜一身披甲,带着铁盔,亲自带着兵马前来,准备试一试守城贼将的实力,身后则是跟着晋王殿下,此刻周鼎神情紧张,脸色发白,一双布满青筋的手,紧紧抓着缰绳,不安地四下瞭望, 或许是时辰到了, 不远处, 几名传令信使,背着旗杆,匆匆骑马奔到近前汇报, “报,侯爷,段将军和殷将军,以及胡将军来报,已经各自整军出营完毕,只等时辰一到,大军同时攻城。” 张瑾瑜抬起头看向东边,此刻朝阳升起,带着一丝清晨雾气,从东边山峦突显,好在阳光不盛,遂命令道; “左护军何在?” “末将在。” 左护军在身后抱拳应和, “命你统帅弩军方阵,合之大盾军阵,前出压制城头。” “是,末将领命,” 左护军冯壮抱拳接令,打马离去,准备整军出战,随后,又是一声军令, “中护军何在?” “末将在,” “命你节制攻城部队,第二波进攻,” “是,侯爷,末将领命,” 又是一人领命整军, 张瑾瑜最后还是有些犹豫,虽然是试探,但也要打出威风,此战还需要勇将,既如此,目光看向嘴边的东安将军杨仕雄,命令道; “东安将军,最后领兵接战厮杀,若有机会,就杀上去,若是没有,保存实力,多带盾牌。” “是,侯爷,末将遵令。” 杨仕雄拿着大刀,重重一抱拳,转身离去,只是这一走,晋王有些不明所以,安排杨将军的精锐士卒攻城,会不会伤亡太重,毕竟是第一天攻城战,如此猛攻是不是太着急了,正琢磨侯爷用意的时候, 突然, 阵后号角声猛然一起, 前阵军中,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大盾军阵,已经排好阵型,组成一个个龟壳一般的方块,缓缓向前移动,左护军马成,亲自领兵在阵后,大喊一声, “全军前进,百五十步成列盾阵,掩护弓弩手,推进,” 随着一声令下,两万前军已经开始做掩护移动,前出不过百步距离,军阵之间留下空隙, 中护军冯壮挥了挥手,真正第一波攻势,由攻城箭楼车,还有攻城车发起,四座箭楼车,相对而行,高耸的箭楼已经高出城墙一个身位,上面布满了射击塔楼,高耸巨大,可惜移动缓慢,需要大批民夫前后拖拽,这才缓慢靠近城门两侧,楼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盾兵守护, 四座箭楼车中间,则是跟着硕大无比的攻城车,由粗壮的原木制成,车身包裹着厚重的铁皮,车内则是跟着两排民夫推着,外面更是一圈大盾兵护着民夫推进, “嘿呀,用力推啊,” 虽说行动迟缓,但也慢慢向着城门靠近, 城墙上, 左护法看着高耸的箭楼车缓缓靠近,脸色难看,没想到朝廷官兵带了那么多攻城器械,眼看着官兵已经靠近射程,立刻吩咐, “床弩准备,瞄准箭楼高台,高射二百步,放。” 一阵绞索弓弦的响声,十余座床弩重箭射出,带着无比的气势,直接穿透箭楼高台,台上的弓弩士卒,惨叫的摔向地面,落得尸骨无存, “继续上弦,射箭楼,其余弓弩手准备,前方二百二十步,攒射,预备!放。” 又是一阵呼啸声,箭雨从城墙上升起,转瞬间就落下官兵军阵内,没有防护的弓弩手,应声倒下,而前面盾阵士兵则是毫发无伤, “加快步伐前进,三十步以外列阵,弓弩手准备抛射,” 几乎是有一个死亡间隙,城墙上射程毕竟高于城下,只能拼着损失向前,虽然官兵还未反击,但惨烈的气氛,已经扑面而来,张瑾瑜站在指挥台上,望着前面大军缓缓靠近城墙,面不改色,只要双方弓箭手相互对射,就能给攻城云梯抢夺时间,现在还不是杨仕雄出阵的时候,但看着箭楼上死伤惨重弓弩手,张瑾瑜皱皱眉,没想到床弩威力那么大, “侯爷,为何不反击?” 晋王看的心焦,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为何还不还手, “殿下勿要着急,还没到最佳射程,现在抛射,不过是浪费羽箭,等到了射程之内,以大盾防护,才能形成反击效果,” 晋王似懂非懂,只把眼落在前方,惨叫声不绝于耳, “举盾列阵,弓弩手抛射,放。” 近乎硬挺着到了百五十步的距离,两军相望,就连双方士卒面目都看得清楚, 密集的箭矢从军阵中射出,覆盖城墙,瞬间倒下一片,常浩目瞪欲裂,喊道; “刀盾手列阵,护着城墙,” 却不知话还没说完,脚下一阵颤动, 城门下攻城车已经到了城门处,齐喊着口号,用力推进原木撞击城门,一下一下,震撼整个城楼,太平教城楼守卫香主也不示弱, “火油准备,倒!” 一股股黑色火油倾盆而下,落在城下区域,然后亲自拿出火箭拉弓上弦,嘴里一声狞笑, “火箭,放。” 一时间, 箭如雨下,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弧线,向着攻城车射了过去,虽有士兵举盾防护,可惜,沾了火油的大盾,还有攻城车的铁皮上,附着一层油脂,遇火爆燃, 立刻成了一片火海,士兵惨叫的扔下盾牌,四散而逃,可惜,终归是躲不过箭矢,成了箭下亡魂。 而铁皮内的那些士卒,丝毫没有感觉火热,用力拉动绳索,撞锤拉起,重重砸下,城门一阵撼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在城门后,许多太平教众,用原木顶着城门,用人墙奋力压着原本,期望缓解城门松动,双方都在角力,但凡有一丝松懈,就怕城门不保。 几乎两方接战的瞬间,双方就打成白热化, “来人啊,往下砸石头,不能让攻城车再靠近了,” 香主只觉得脚下城墙的震动越来越大,脸色极为难看,吩咐手下调集人马,抬着巨石走到城门上方,就把巨石扔下去,“砰”的一声巨响,攻城车前头铁皮被砸坏崩开,露出里面的人,一阵箭雨覆盖,里面的人中箭而亡, 看到有效果, 香主脸色一喜,继续命人照此扔巨石。 可惜, 城下官兵也不是吃素的,已经靠近城楼的箭楼上,弓弩手注意到城门下情况,立刻调转弓弩,对着城门楼上,也是一阵覆盖,那些搬运巨石的太平教众,中箭惨叫倒地,就连刚刚还略有兴奋的香主,也差一点饮恨于此,巧在躲到了城垛之后, 透着垛口空隙,瞧着箭楼上的官兵,眨眼间又被床弩送走,可谓是惨烈至极, 城下, 张瑾瑜见到时机已到,拿过身边的红色旗帜,左右挥了两下,前军杨仕雄所部,立刻快速移动,大批士卒扛着云梯,向着城墙奔去,准备短兵相接, 等整个军阵冲过盾阵的时候,所有士兵发出呐喊,立刻散开,然后奔赴城墙,把云梯架在城墙垛口处,下面士卒举盾攀附,从远处看去,密密麻麻士卒攀登,犹如蚁覆。 “快,把火油倒下去,放火,防火。” 守城贼军也不甘示弱,雷石滚木,火油金汁,不停往下扔去,攀附的官兵,随着一声声惨叫,不断从云梯上悬空落下,惨死余地。 有速度快的,攀登上了城墙,却被早已经有准备的贼军围杀,也有士卒临死之前,用手中长刀,奋力砍杀贼军的,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鲜血顺着城墙流淌下来,在城墙缝隙中,形成一道道血痕,诡异无比。 其余几个城门,亦是如此,不过从南城门处,还有东城门处,反而是太平教贼军没有占到便宜,还受到压制,好在城墙高耸,这才血战到底, “报,左护法,南城门告急,赵堂主已经调用预备军,官兵已经登上城头了,” 左凌心神一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打发,一上来就用精锐士卒攻城,死伤那么多人,洛云侯就不怕受到朝廷猜忌吗,看着浑身是血的传令兵,想来赵泽那边,真是急了, “你,去城内,速调两万人马,直接压上城墙,定要守住,” “是,左护法。” 传令香主一抱拳,握着带血的长刀,带着亲兵立刻下了城头。 左凌再看向城墙处, 官兵竟然有不少士卒冲了上来,左凌脸色一冷,抽出长刀,喊道; “弟兄们,随我杀。” “杀啊!” 随着太平教左护法一动,西城墙上预备军组成密集战阵,用盾牌和长枪推向城墙,将登上城墙官兵逼退,然后配合刀盾手围杀,不一会,就肃清城墙, 这一幕, 正落在城下指挥的东安将军杨仕雄眼中,眼里闪过一丝凝重,就要提刀冲上去,却被身侧副将拉住, “将军,贼军兵足,已经厮杀两个时辰了,丝毫不减城头兵少,看来侯爷和殿下估错了贼军实力,将军,你看看,弟兄们快没了,” 杨仕雄猛然回头望去,果然,跟随自己前来的三万弟兄们,现在站着的已经不足半数,遍地尸体惨不忍睹,后面补充援兵过来的两万士卒,还在奋力迎战,可城墙上,为何贼军不见少, “传令左护军马成,让他用弓弩覆盖城墙,快点。” “是,将军。” 副将大声回应,可真的去左护军那边,维持的盾阵已经稀稀落落,遍地残碎的尸体和盾牌破片,以及一串串被串成尸体挂着的巨箭,都是城墙上床弩造成的,如此厚重的铁盾,都无法阻挡,如何能压制城头。 怎会这样! 军阵之后, 原本还轻松的张瑾瑜,如今也黑着脸,站在高台楼内,看着如此长的城墙上,太平教贼军密密麻麻来回奔波,贼军不见减少,简直有些不可思议,那位太平教的楚教主,还能在郡城留下那么多兵马不成, 看样子, 那位楚教主,离开的时候,或许就没有把突围残存的精锐带走,全给留下来了,加上太平教周围所谓的奴军等,城里最起码还有十几万之众, 盯着城头望去, 不少太平教贼人,空手抱着登上城墙的官兵,一同跳下城头,悲壮至此,此战赢不了, “宁边,准备鸣金吧,派人通知那三位将军,即刻回大营商议,顺便让那个宋大准备军医,收治伤兵。” “侯爷,已经鏖战四个时辰了,现在撤?” 宁边看着战场,双方已经拼杀至此,不少人已经登上城头,苦苦支撑,要是撤军吗,损失极大, “贼军兵马甚多,城头那些人没有兵马支援,还有弓弩手阵型以破,再打不过是徒增伤亡,攻城车已经烧成灰了。” 张瑾瑜瞧着城门处,此处厮杀最为激烈,四座箭楼已经毁了三个,另一个也摇摇欲坠,攻城车陷入一片火海,燃起熊熊大火,哪里还能再打, 宁边点点头,叹口气,下了指挥台, 随即,鸣金声传遍整个战场, 正在厮杀的士卒,立刻结阵,缓缓而退,城头上的太平教贼军,见官兵撤下,却精神一镇,尽皆大声嘶吼, 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四处城门激昂的战事,也缓缓落下帷幕,硝烟弥漫,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城墙上下,鲜红一片,空气中弥漫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尤其是城门口的地方,经有些烤肉的焦味,令人作呕, “侯爷,咱们这是败了?” 晋王此时有些傻愣愣的,见到洛云侯已经准备下了指挥台,心中有些凄凉,死了那么多的人,损失那么多攻城器械,这就退了, 张瑾瑜回过头,瞧着晋王苍白的面容,安慰道; “殿下,不算是败,攻城又不是一日所为,一日胜负,算不得败,不过咱们低估了贼军实力,现在换成咱们进退两难了,” 张瑾瑜觉得有些牙疼,也不知太平教那位楚教主,把谁留下领军,还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呃,侯爷,等下!” (本章完) 第979章 西府三件喜事 第979章 西府三件喜事 京城, 天色渐渐昏暗, 忙碌了一天的百姓,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家中,只为了那一份温馨,荣国府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东西两府之间的空地上,还有百十人在那里雕刻着良木, 放眼望去,省亲别院,半月有余,已经初具规模,前半个院子未动,后边的几个小院,围墙都已经修建起来, “都过来下,诸位伙计,今个去东府整修后院的那些人,吃完饭之后,到这边领赏钱,大奶奶说了,后边那个院子,劳烦大奶奶看了一眼,修的利落,所以让本管家发一些赏钱,虽然不多,倒也是主家一片心意,” 宁国府的赖升,带着几个小厮,抬着一箩筐的铜钱,直挺挺坐在院中,喊了一嗓子,另外,找了这里管事的小厮,也要了一桌饭菜,顺手让跟来的几人也入了座,一并吃了起来, 要说那后院,修的古朴大气,可能真如带奶奶所言,南头的院墙,还有那两间屋子,挡了风水一般,如今拆了之后,另外在此处挖了一个池塘,从荣国府后面的湖,引水过来, 并且把整个院子杂草还有一些遮挡的树木都给砍了,重新种上圃竹林,好似一下子阳气入内,明显感到暖洋洋的, 直到小厮端来饭菜,赖升这才撸起袖子,端起碗吃了口汤面, “赖管家,宁国府后院的院墙,往外扩了那么多,中间几间屋子全拆了,修了一个大池塘,还别说,原本还有些阴冷感觉,如今去了后院还暖洋洋的,难不成还真有气运之说,” 也不知是不是熟悉了,几个心腹小厮上了桌之后,低着头在那小声嘀咕着,旁边两人也纷纷点头, “应该是吧,早之前有那两间大屋子横在那,整个后院都显得幽暗许多,主家又不在里面住,哪里能好,早知道,早就应该拆了,” 越说越上头,竟然嘴上没个把门的,赖升一见,拍了桌子,骂道; “娘的,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主子的事,是你们能议论的吗,” 赖升瞪着眼唬了一嗓子,宁国府虽然大不如从前,好歹也还是国公府,他还是正八经国公府总管,虽然以前的事有些难以启齿,可毕竟洛云侯都说给自己机会了, “是,是,赖管家,都是小的们胡言论语。” “是啊,赖管家,您可别生气,” 几个小厮低着头,七嘴八舌劝慰着,然后大口吃了起来,还没吃两嘴,赖升忽然开口, “你们几个,明日里带上人,把后院那些清理的枯枝烂叶,还有看看屋里面,还剩下一些零碎木料,收集一下,就在院子当中一把火给烧了,然后要那些丫鬟,把整个后院里外都清扫出来,敞开门窗晒一晒。” 话音一落,几个小厮听得目瞪口呆,刚刚不还是呵斥他们的吗,怎么一会就变了, “快吃,等会还要发赏钱呢,” 赖升没好气的嘟囔一句,刚刚几人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后院一改建之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作用,宁国府的下人都在说,府上的风顺气了许多,或许真的有那些看不见的晦气, “是,赖管家,您放心,不光是后院,尤夫人发了话,把宁国府剩下的院子,包括咱们下人住的地方,全都清理一遍,不用的陈年旧货,堆起来都给烧了,这几日荣国府这边吃饭人多,需要的柴火也多,所以小的们就把那些木料都送到此处,一把火烧了饭。” 其中一位小厮指了指不远处的土灶,赖升回头一看,还真是,怪不得瞧得那么眼熟,不就是宁国府搬出来那些不用的床板, “嗯,也好,以后在府上伺候的小心些,多长眼,” “是,是,小的们明白。” 几人慌乱点头,现在府上留下来都是机灵的,没有眼色的,都在城外庄子上受累, 几人吃完了饭,清理了桌子,就把装铜钱的箩筐抬上桌子,照着人头数,一人三十个大钱开始发了起来,看似不多,但京城一碗汤面,也不过三个大钱价格, 所以,帮工伙计,人人带着喜色,排队领赏钱。 这一幕, 恰似被从宁国府回来的贾宝玉瞧见,稍稍派茗烟去打听一番,回来报了信, “宝二爷,宝二爷,前院那边,说是大奶奶给那帮伙计发的赏钱,” 宝玉此时已经回了碧纱橱的小院内,刚到屋里,还未坐下,茗烟就从外头急匆匆回来报信,听到是大嫂子发的赏钱,不免有些好奇, “发什么钱?” “哎呀,宝二爷,您这几日忙,还不知道东府的事,这几日东府那边拆了不少院子,就连主屋后院那边周围,全变了样,您还记得横在院子前头中央的,那两间大屋子吗,” 茗烟一脸神神秘秘的,跟宝二爷听得学堂读书,不免也习上卖弄的习惯,却不知贾宝玉最吃这一套, 端过茶碗,抿了一口,问道; “那两间屋子,自然记得,年少的时候,和蓉哥儿还在屋里玩过,说来也怪,这两间屋子确实比一般主屋还大,” “哎呀,还是宝二爷您记性好,就是那” 茗烟满脸兴奋,还想说什么,从里屋里面,走出一群俏丽丫鬟,为首的还是袭人和麝月二人,身后秋纹,碧痕茜雪等几女,也不知是不是分了人,各自跟在二人后面,端着糕点从屋里出来,瞧见茗烟在宝二爷身前卖弄,最先感到厌烦的就是麝月,把盘子放在桌上,径直坐在宝二爷身侧,笑道; “哎呀,都说的什么话,这么中听,奴婢刚刚听到宝二爷,说的东府那两间屋子的事,这些奴婢倒是听过,说是那两间屋子挡了阳气风水,大奶奶就命人把那两间屋子给拆了,修了一个大池子,顺带着整个后院,不对,整个东府都清了一遍,” 袭人也是放好一桌碟碗,顺势也坐在宝二爷另一侧,刚刚欢快的气氛几乎是戛然而止,茗烟是个伶俐的人,眼见着屋里的丫鬟都在,哪里还敢说话,赶紧打了欠, “宝二爷,小的想起还有事,您明日的车驾不知准备好了没有,小的还要去查验一番,只要宝二爷明日里记得时辰,可别耽误国子监报名的事就成,” 茗烟又是一番嘱咐,不过眼神却落在袭人和麝月二人身上,眼见二人给自己使了眼色,这才准备退了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明日你在府外等着就成。” 贾宝玉刚刚还有些高兴的事,一听去国子监入学,瞬间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还是府上进学的好, “是,宝二爷放心。” 茗烟点头应声,这才退出屋子,把门关上, 人一走, 屋里的气氛就变了热闹起来,袭人和麝月一人一边抱着宝玉臂膀在怀,触碰感觉微微脸色羞红,袭人先是夸赞道; “宝二爷,京城都说国子监的名额金贵,现在二爷入了学,这名声就好多了,说出来外面的人谁不羡慕,” “是啊,宝二爷,听说京城国子监收录的诸生监生不过百十人,如今加上补录生也不过二百之数,谁家府上公子不嫉妒,奴婢还听说,等二爷进了学,二奶奶那边就要请红楼的媒人,去孟家说亲呢。” 麝月有些不情愿在身侧念叨着,要是宝二爷有了正妻,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攀登个妾室,一旁的袭人也是眼神闪烁,以后的名分,也不知宝二爷还记不记得承诺, 贾宝玉手里捏着一个糕点,心情烦躁,刚刚还说着宁国府的事,怎么一会的功夫,扯到国子监和孟家那位姐姐身上,想起在荣庆堂窥见的容貌,不比府上几位姐妹差,虽然比不上宝姐姐和林妹妹,但另有一番神情在里面, “今日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你们来还没解释,大嫂子真把后院那些屋子拆了,” 贾宝玉可记得宁国府后院可不小,屋子修建高不说,幽暗清净,怎么现在想起来拆屋子了, 袭人和麝月对视一眼之后,各自明白对方所想,知道不能再提此事,索性麝月笑了笑,靠的更近了,“哎呀,宝二爷,看您说的,后院那么大,哪里敢全拆了,只把前院那两间大屋子,还有院墙给平了,又听说把院墙扩大一倍,并在前院修了一个大池塘,现在要是过去,可看不出原本的摸样了,” “哦,那倒是好事,从珍大哥出事之后,东府一直没落得清净,定然是有些原由的,等修好之后,再去瞧瞧。” 宝玉还想着,要是院子修好,给大嫂子说一声,请各位姐妹过去坐一坐,吃个宴席什么的, 屋里,众女也随着宝二爷打闹嬉戏,欢声笑语不断,直到荣庆堂那边来了婆子,叫宝二爷去堂屋用膳,这才作罢。 自从京城外面,剿灭了白莲教余孽之后,南镇抚司衙门指挥使马梦泉,在安阳山脉北侧各山谷的入口,都留下暗哨,以防在此贼人作乱,虽然剿灭了贼军,但是京城各府,还是紧张的连夜修建坞堡,有钱的修建大一些,没钱的自然是修建小一些,也许是催促的着急, 荣国府贾家庄子上,坞堡需要的围墙,已经修建了大半,就连府上的一些伙计工匠,也带着人手出了城,帮着一起修建,以至于省亲别院这边,工期都耽搁了, 荣庆堂内, 西屋里, 已经摆上了一桌饭菜,今日来此的,只有三春丫头,并着王熙凤还有两位太太,史湘云还是和宝玉一并入座,等着老太太动了筷子,众人这才慢慢吃了起来, 说来也怪,好几日下来,在这屋里用饭的,原本只少了大嫂子,现在黛玉和宝钗也不来了,王熙凤终日忙着府里的事,这些还真没注意, “老太太,今个,还给您汇报一下府上的事,说事之前,先给您道个喜,我这里可有三个喜事。” 也不知喜从何来,王熙凤抿着嘴先笑出了声,引得一桌子上好奇的目光寻来,贾母刚刚喝了点粥,听到凤丫头要说事,放下碗筷,笑骂道; “你个破落户,食不言寝不语,哪有你这般胡闹的样子,” “哎呀,老太太,看您说的,这不是瞅着机会,给您老讨话吗。” 王熙凤故作委屈,在那“挤眉弄眼”,一动筷子,一个水晶虾仁就送入嘴中,引得三春丫头在那捂着嘴笑, “行了,就你事多,先说说什么喜事吧。” 贾母也微微一笑,还别说,京城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安生了许多,那些什么白莲啊,太平教的,风声好似都没了,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是,老太太,奴家这就说,” 也不知学的谁唱的戏曲,王熙凤竟然来了一嗓子,这一下,三春没忍住,笑出了声,贾宝玉更是乐呵一下,开了口, “这段唱得好,腔段声再提一提,” 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太太的眼神,瞪了回去,众人也没去回话,只等着二奶奶说的什么喜事, 只见王熙凤向身后摆了摆手,平儿就拿了一个账本递了过来,王熙凤拿在手中,然后放在桌上,回道; “老太太,喜事不少,先说第一个,东府那边的院子已经改建完了,拆出来的木料和石料,以及大嫂子要挖的那个池塘,多出的土料,正好把两府之间那条河给填上了,省了不少银子,宋师傅说,可以动工主楼了,” 一听是省亲别院的事,贾母还有大太太,二太太三人就来了精神, “这么快,不是说还要把地基晾晒一段时间吗,” 二太太有些诧异,两府之间那条小河,虽说断了河水,掏水掏的干净,但河堤淤泥湿润,非得晾晒干涸才行,这才几日,就要动工了, “是啊,凤丫头,你可去看了,地是不是晾晒干了,” 贾母也有些狐疑,俗话说房子建的好不好,就看地基整的实不实, “哎呀,自然是去看了,老太太,您有所不知,从开春到现在,只有过了年的时候下了一阵雨,从那以后,别说有雨水了,就连雾气都没瞧见,荣国府后院那个湖,都比往年矮了许多,看样子又是个,咳咳。” 本想说着灾年,话一到嘴边,这才想起来不能乱说,随即咳嗽一声略作掩饰,但自己想的,未必不是,久旱之下,就是饥荒,也不知还要再多出多少乱子, “你啊,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此话只能今日出今日忘,京城靠近安湖,就算再旱也不缺水,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知道了,老太太,刚刚不是说的着急吗,这第二件事,就是南城外庄子,坞堡的围墙已经修了大概,不过听说那边人传,南镇抚司有消息,说是已经把太平教贼子剿灭了,也不知真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熙凤还有些不痛快,这样一来,修了一半坞堡,不是白白了银子吗,总体修建下来,少说也要八万两银子, 贾母还有两位太太也是一愣,早不剿灭,晚不剿灭,偏偏这个时候,邢夫人眼神一转,安慰道; “这还真是好消息,那些逆贼被剿灭,主家就少了担惊受的事,我倒是听说锦乡侯府那边,主家可是拿了不少银子安抚族里的人,后来各家修建坞堡,锦乡侯府是最积极的了,要是早有了坞堡,哪里还要这些银子,” 邢夫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喜欢听外面和府里的传言笑话,锦乡侯的庄子被屠,京城谁人不知,族里的人也去府上闹了好几次,看笑话的可不少, “你倒是嘴巧,老大家说的也没错,不管是真剿灭,还是另有原由,坞堡建好之后,都能睡得安生,对了,你说的三个喜事,这已经去了两个,最后一个是什么事?” 贾母说的心安,总不能真的出了事之后,再想着补救,真要是庄子死了人,族里面闹起来,传到宫里,那就真的不好补救了, 其余众人也不大声说话,只把眼神落在二嫂子身上,这最后一喜又是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所察觉,宝玉只觉得心头一颤,碗里的饭菜也不香了, 果然,听见二嫂子开了口, “瞧老太太说的,这最后一件事,自然是宝玉进学的事,今个大嫂子那里,送来了国子监的印字牌,明日拿着此牌,就可去国子监的西舍读书了,另外一件事,红楼那边,我派人过去寻了余掌柜,她也答应,等宝玉进了学,就去孟家一趟,” 笑呵呵的,把宝玉身上的两件事一并说了出来,众人一听,又把目光看向宝玉,老太太更是喜笑颜开, “确实是大喜的事,李纨那丫头动作就是快,既如此,宝玉,快把印牌收起来,明日可别去晚了,进学之后,孟府那边,凤丫头,你还要上心,问一问孟家的态度,要是孟府同意,这婚事就定下来,老二家的,你说呢。” 话音一转,就问向身边默不作声的二太太,王夫人心烦意乱,还想着宝玉婚事,要不要和宫里元春商议下,可见老太太回头盯着她,不得不回了话, “一切听老太太的!” (本章完) 第980章 晋王几尽失声 第980章 晋王几尽失声 通州城外, 南边的官道上, 隐约来了一队兵马,密密麻麻从南而来,领头的,竟然是王子腾一行人,还有京营留守长宁将军韩志卫,押送着两万太平教贼军,日夜兼程,这才赶到了通州地界, 本来回得快,但是押送这些俘虏,所以拖累行军速度,另外就是随后遇上的王节帅等人,索性合兵一处,一同回京, 只是回京的路上,王节帅一言不发,孤身坐在马车当中,直到今日,众将也没有见到节帅颜面,要不是还有贾琏和王仁,每日送进去吃食,还以为. 官道上, 几位府军将领,满脸哀容,如此败军之将回京城,还不知道朝廷会怎样,更对不起自己大哥,带出来的兵马,如今十不存一,还有何颜面回去, 彭士英满脸胡须,身上的衣物还是那般凌乱,连一身好一点的衣物都未换上,血迹斑斑不说,背后的披风和盔甲,已经破碎了好些地方,其余几人,也是一般装扮, 弘农典尉胡乐,还有司州守将何用,几乎是一身血衣,穿的都是当日拼杀的衣物,身后那些府军将士,几乎是人人带伤,放眼望去,满眼悲怆,这个模样,别说其他人看了,就是京营留守的将士见了,各自心惊胆战。 尤其是长宁将军韩志卫,每每见此,不自觉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缰绳, “将军,这些府军,半月之前还是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去了南边一趟,就成了这般摸样,太平教的贼子,末将见了,也不是三头六臂之人啊,” 身后,游击将军谢成话音还未落下,就被韩志卫挥舞着马鞭,轻轻抽了一下, “你小子竟是胡言乱语,是不是,你眼瞎看不到啊,不说府军那些人,走的时候多神气,如今残兵败将,也就这几万人马了,剩下不到三成人,再看那些贼军,有几个是完好的,多数带伤,一路上可死了不少,要不是侯爷交代,要把这些人送到京城,说不得不给用药,不到京城就死完了,” 发着牢骚,一路上担惊受怕不说,还要派人看管这些逆贼,想来侯爷,也是考虑王节帅回京的事,也不知朝廷那边,如何说法。 “将军说的是,不过军中伤药已经用完了,拖后腿的人也留不住,” 谢成苦着脸,一路上死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百人,毕竟侯爷抓了不少俘虏,也不知留下这些人有何用,就算是献俘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啊, 只是一回头,瞧见那些府军将领在一块愁眉苦脸的,或许这些俘虏,脑中灵光一闪,再看自家将军闭口不言,满脸深意看着自己,瞬间明白了许多, “将军放心,末将尽量让手下弟兄们看护紧一些,希望少死一些人。” “这就对了,有些事知道归知道,但不能明说,去吧,” “是,将军。” 二人简单叙了话,各自散开,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队伍前头, 则是王子腾领着府军众将,面色有些难看,但依旧是刚毅的面容,眼看着京城就在前面,众将心中如何不忐忑不安, 另外厮杀至今,许多将领校尉,人人带伤,就连他们几位主将,胳膊臂膀,缠的锦布也是一层裹着一层,就连节帅,退回大梁城的时候,也曾经抽刀上了城墙厮杀,浑身是血,临到今日早已干泽,成暗红色挂在衣物铁甲之上。 胡乐性格急躁,藏不下许多事,但也不是无脑之人,骑在马上,靠近何用之后,用手中的马鞭碰了一下何将军的臂膀, 何用有些疑惑,回头望去,拿眼神示意,所为何事? 只见胡将军一夹马腹,打马走到他的前面,到了王子腾身边,抱拳道; “节帅,京城就在前头,我等兵败回城,损失那么多兵马,侯爷和殿下虽然未多说什么,但就这样干巴巴回京城,又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叹息口气,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耀武扬威,风光无限,现如今兵败京南,狼狈不已,又兼之洛云侯大胜贼军的档口,一胜一败,相比之下,朝廷那些大臣如何看,陛下又该怎么想, 这一问,就问出了这些府军将领的心声,尤其是他们有些人,还幻想大胜之后夺取军功,能为自家后辈,换上一份爵位传下去呢, “是啊,节帅,我等奋勇杀敌,麾下儿郎拼死前进,无一人退缩,如今死伤惨重,这些抚恤的银子,可不是少数目,朝廷那边,可否足额发放,” 军功虽然事关自己利益,但是麾下弟兄们的抚恤银子,更是事关身家性命,这般伤亡惨重,所需银子可不是一点两点,按照原来朝廷的户部尿性,未出京城就少了一半,真要到他们手上,还不知能剩下多少, 何用的话,几乎是惊醒众将,说的极对,所以,众将目光也就寻思看来,就连王仁和贾琏也是一般, 王子腾骑在马上,遥望着京城方向,或许是想了许多,可终归是想,临行前,皇上交代的话历历在目,是自己轻敌冒进,还有,于仕元那个老家伙,到现在也未见到本人身影,难道真的投敌了,回头望去,开了口; “诸位,此战之所以战败,全是老夫轻敌冒进,中了敌人埋伏,又被于仕元那个老匹夫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匆忙和贼军决战,仓皇溃败,所以,罪全在老夫身上,尔等奋勇杀敌,所在的功勋,我已经交晋王殿下和洛云侯,想来现在已经呈递给皇上了,至于” 猛然回头,望向身后还跟着的弟兄们,衣衫破损,血迹斑斑,纵然是溃败,也绝不容别人诋毁, “至于抚恤银子,户部若是敢克扣,老夫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和他们争一争,定会一两纹银都不少,是老夫欠他们的。” 王子腾一脸的决然之色,显然是抱了必死之心,让周围府军将领深受震撼,王仁最先反应过来,眼睛一红,锦布缠着的胳膊,还有着暗红色,忍着痛,哭诉道; “叔父,此战非战之罪,我等厮杀几近力竭,弟兄们都尽力了,奈何贼军势重,中了圈套,怎会只有叔父一人担责,侄儿贪功冒进,理应责罚,” “叔父,就算有罪,也有我贾琏一份,一同落罪,” 情归至此,就算贾琏心中害怕,那一份豪迈气血,终于是蓬勃而出, 何用,胡乐,彭士英,董大望等主将,神色肃穆,一抱拳道, “愿和节帅共进退” “啊!.” “痛煞我也,啊.” 林山郡以西大营中, 遍地是随军郎中救治伤员的时候,士卒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响彻大营上空,后营主帐,靠近河流一侧,早已是浓烟滚滚,在沿河岸上,烧起了滚滚沸水, 里面煮着带血的锦布,猩红的锦布映入眼帘,极具震撼,晋王殿下望着满营的伤兵,听着那些惨叫声,脸色煞白,心中暗道,这算不算是惨败,正想着,王府贺百户同样脸色难看走了过来,抱拳道; “报,殿下,三位将军已经入了大营,都聚集在大帐内准备议事,还请殿下移步。” “好,孤知道了,对了,你可知其余三位将军,今日攻打城池如何了,可有进展?” 晋王周鼎回了头,面含希望,尤其是段将军那边,并未有床弩守城,想来攻城器械应该能发挥一点作用,刚问完话,却不知贺百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道;“回殿下,段将军那边伤亡最为惨重,都是弟兄们拼死厮杀,贼军虽然死伤比我们人多,但终归是未能攻上城墙!” “什么!这是为何?” 晋王大惊失色,怎会如此,没有床弩威胁,就可启用洛云侯的盾阵,护卫弓弩手抵近射击,这样算下来,身披重甲的弓弩手,应该能给予贼军重大杀伤,岂会死伤惨重, 见到殿下不信,贺百户只能多嘴解释一番; “殿下,虽没有床弩守城,但贼军援军几乎是多了一倍人马,悍不畏死,可以说是死多少,补上多少,以命换命,所以,伤亡颇大,”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虽然有攻城器械之利,但贼军也不是毫无防备,兵甲俱在,也有盾阵护着,兼之城墙之利,相互厮杀,怎会留手, 听到贺百户的说辞,晋王几近失言,摆了摆手,径直走出后营,向着洛云侯议事大帐走去, 距离不远,在贺百户引路下,就到了大帐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众将皆在,只是沉闷压抑的气氛,几乎凝为实质,晋王并未多言,小心踱步,回了自己东首的位子,把目光看向洛云侯,却见侯爷眼神,依旧是紧紧盯着桌上堪舆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 张瑾瑜看着桌上郡城详细的地图,今日攻城之战,最激烈就在城门之处,但攻击力度最强的,还是在城墙上,这样布置,还能伤亡那么大,可见郡城里的贼军不少,或者说大大出乎意料,话说,这太平教到底有多少人马,要是南边还有这么多兵马,朝廷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扫视一眼帐内众将,士气低迷,和昨日士气激昂的模样天壤之别,笑了笑,道; “诸位,怎么回事,仅仅打了一仗,人就焉了,牛刀小试,郡城里面的贼军,确实出乎意料,没想到那位号称太平教智囊的楚教主,竟然下了那么大的血本,敢在郡城死地,放置那么多兵卒,真孤注一掷了?” 虽然还有疑问,但贼军人数,确实肉眼可见,也不知是不是侯爷起了头,定南将军殷仁昌首先抱拳道; “回侯爷,想来应该如此,本以为四面围攻,全力拼杀,总有一处薄弱之地,谁曾想,北城防守最为严密,末将攻击两拨之后,伤亡巨大,所以第三次,第四次,均是以盾阵护着弩兵,予以牵制,攻城士卒也只是佯攻,但贼军的援兵,几乎是转瞬即至,不可置信。” 北城城楼的防守,和西城一般戒严,关键位置上,放置了床弩利器,张瑾瑜听了,心中有数,证实了自己猜测,问道; “今日一战,死了多少弟兄?” “回侯爷,前军攻城死了六千弟兄,伤了八千余,” 冷冰冰的话语从殷仁昌口中说出,晋王周鼎,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那加上其他三处城池的情况,最少也有五万以上的人伤亡,那如何是好, “段将军,胡将军,你们二人那边情况如何?” 张瑾瑜叹口气,准头看向他们二人问道, “回侯爷,末将攻打东城,全力攻打城墙薄弱处,并未死战城门,虽有伤亡,但并不多,死四千伤五千。” 胡守成话语越说越小,一天就损失那么多人,何曾有脸面,而段文元则是阴沉着脸,动了动嘴,满脸羞愧, “回侯爷,末将这边损失最重,死了八千弟兄,伤也有一万五,一直被贼军压制,未能登上城墙。” 此话一出,尽皆哗然,怎会南城伤亡那么重,就在帐内议论纷飞的时候,中护军马成急匆匆从外闯入大帐内,抱拳拜道; “报,侯爷,西城这边攻城战损出来了,损失了全部攻城器械,弟兄们战死一万余,伤两万,曾登顶城墙半个时辰,后被贼军主将率军杀退,放火箭覆盖城楼,敌军城楼前部被烧,城门已经被攻城车破了个口子,但城门并未松动,” 话音传来, 帐内众将立刻住了声,死寂一片,不可置信望着侯爷和马成,西城是怎么打的? 尤其是晋王坐在那身子一晃,差点滑落座位,虽然亲眼所见的惨烈,但损失那么多人马,他怎么也想不到,一日死了三万多精锐,伤四万多,也就是说一天近乎七万士卒没了战斗力,那多来几天,是不是朝廷的大军就没了,心急之下,脱口而出, “侯爷,攻城一天死伤近乎四万兵卒,加之安阳山脉之战,不算伤兵,就已经死了近乎十万兵卒,伤亡如此惨重,日后的仗还怎么打,” “怎么打,该怎么打还怎么打,我们损失惨重,贼军难道就没死人,今日攻城,说是试探,不过是借口,若是贼军示弱,今日就可杀入城中,可惜,本侯想错了,郡城内的守将,地位可不低啊,” 张瑾瑜并未有丝毫愧疚,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攻城之战,攻的一方死伤必然比守的一方多,想来今日,守城贼军死的不比他们少,倒也没有什么亏不亏的。 这一番点醒,晋王好似才回了神,脸色羞红,抱拳告罪, “侯爷,刚刚是孤激动了,” “殿下,无妨,不说殿下激动,臣看了战报也激动,原本以为太平教贼军不过如此,没成想,棋逢对手,京南各郡城,丢的不亏,若是朝廷再不镇压,后果难料, 当然,这般打法也不成,一日就死那么多人,再来几日,我等就没兵可用了,先休息三日,命人回大梁城把那些郎中,药商的药材全搬来,救治弟兄们为重,想来贼军缺医少药,战损不少,” 张瑾瑜几乎是咬着牙憋出来一句话,既要考虑全局,又要考虑战损,现在救治条件,重伤者和死了没区别,只有轻伤之人,用一些伤药,或许能活下来,几乎是三日就能见分晓,不然,凭着太平教那些贼子疯狂,就算是同归于尽,受伤之人愿意者怕也是多如牛毛,可见邪教危害极大, 看着洛云侯竟然想停战,高挂免战牌,众将不免有些愕然,不应该是趁热打铁,不给贼军休息时间吗,怎可停战,殷仁昌皱着眉,仔细想想侯爷说的话,不解其意, 坐在后面的杨仕雄,动了动身子,起身拜道; “侯爷,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虽然今日攻城失利,但我等未伤其筋骨,明日可以再战,不知侯爷停战的意思,末将不明白。” 问的委婉,张瑾瑜余光一撇,竟然是杨仕雄起来问话,性子也磨了许多,可造之材, “杨将军今日率兵攻城勇猛,麾下精锐士卒勇气可嘉,第二波攻势就登上城墙,本侯都一一看在眼中,你刚刚问的,都在理,但是杨将军想一想,再这样攻城,随着我军攻城器械一一损毁,战损士卒数目会越来越大,另外,郎中药材不足,得不到救治的,几乎和死亡无异,所以,郡城现在急切打不下,等机会。” “侯爷,敢问机会在何处?朝廷能用的兵马,几乎全在此处,” 杨仕雄性子犟,今日死了那么多弟兄,痛心至极,心中岂能没有火气,所以并未坐下,前排几位主将脸色一变,深恐洛云侯责罚,谁知,洛云侯哈哈一笑,道; “三日后,还是如今日这般,集中所有攻城器械,动用霹雳车和投石车机,猛攻西城门,另外,这三日,以运送粮草为由,白天运送粮草,夜晚,你们三位主将陆续调集两万精锐士卒,坐在运送辎重的马车上,秘密回西城营地整军,等那日城破,一股杀入城内,” 这才是张瑾瑜留的杀手锏! (本章完) 第981章 晋王忽然晕厥 第981章 晋王忽然晕厥 中央大账内, 灯火幽光,忽明忽暗,印在张瑾瑜脸上,竟然显得有些狰狞,众将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方法,好似像是听说过,但具体如何,却想的没有头绪, 只有晋王眼神一亮,这种方法,白日运送粮草,夜里回兵,好似是汉朝末时候,谁用的来着,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但也知晓其中关键,就是打个时间差, “侯爷,那些霹雳车真的有这些威能,攻破城池?” 周鼎还有些不相信,攻城器械那么多,投石机春秋时《范蠡兵法》记载:飞石重十二斤,为机发,行三百步。威力尚可,却没有准头,怎会确保攻破城门。 “殿下问得好,区区投石,定不能攻破城门,但是火油一烧,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今日攻城也不是没有收获,城门中央处,破了一个洞,若是再被火油一烧,大火焚毁的时候,再用冷水覆盖,就算是金石,也扛不住水火之利,城门一破,埋伏之兵,立刻冲杀进去,杨仕雄为第一路,” “是,侯爷,末将,领命!” 杨仕雄神情凝重,抱拳应道,张瑾瑜也不再拖延时间,着眼看向帐内众将,开始安排,眼神搜索,先是落在东安将军杨仕雄身上,首战就要撕破内城兵甲士卒的防线,所以破阵之人只能是他,另外就是后续支援跟上, “破虏将军齐平,为第二路主将,跟在杨将军身后,第三路,宣威将军李宗保,第四路,宣武将军凌元涛,你们二人任务不同,率军入城后,分别攻击城门两侧城墙,扩大战果,让外城兵马杀进城中,城门处守卫,则是由折冲将军岳林松看守,任务只有一个,守住西城门,其余众将,率兵杀进去,至于胡将军,殷将军,还有段将军所部,伺机而动。” 这才是张瑾瑜最后的安排,只要突破西城门,其他城门守的再精妙,也是无用, “是,侯爷。” 众将脸色大喜,终归是侯爷有了决断, “好,既如此,都回去休息吧,万不能出了差错,” 张瑾瑜收起堪舆图,并不留人,众将各自抱拳拜别,脸色大喜的离开,和刚刚来时的低迷士气,天壤之别,也让晋王瞧得大开眼界,待众将依次走后,张瑾瑜则是让夏雨熬了安神药端了进来, “殿下,这是安神药,顺带放了一些参须在里面,殿下喝了之后,这三日好好休息一下,勿要多想,” 看着晋王日渐消瘦的身形,别说张瑾瑜看着揪心,就连跟来的夏雨,还有兰月儿都觉得不妙,要不是侯爷带上侯府医官谷云石,给殿下把了脉,说不得就撑不住了, 晋王却摆摆手, “侯爷勿要多言,小王没病。” 也不知是不是说的话太急了,周鼎忽然咳嗽两声,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就要瘫倒在地,张瑾瑜手疾眼快,立刻一步跨出,扶着殿下,急声喊道; “快,先把殿下扶上床,来人啊,请谷郎中过来,” “是,侯爷,” 宁边脸色凝重,不敢耽搁,去了帐外寻谷医官去了, 夏雨脸色焦急,眼中含泪,要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苟活,辜负了皇后娘娘重托。 呜咽着哭出了声, 张瑾瑜和兰月儿则是把晋王府扶上床榻,然后脱了鞋,盖上被子,听到夏雨呜咽声,张瑾瑜是心烦意乱,攻城不顺,殿下又病倒了,这一仗打的,糟心不已, “夏雨,别哭了,先把药端过来,然后端一盆热水进来,” 伸手摸着晋王额头,并未烫手,没发烧倒也无妨,稍等片刻,夏雨匆匆离去,随后,没过多久,谷郎中带着药箱走了进来,见到侯爷还想行礼,却被张瑾瑜伸手拖住, “云石不必多礼,快来给殿下瞧瞧。” “是,侯爷。” 谷云石迅速欺身上前,打开药箱,把一排银针铺开,然后拿出几个瓶子,放在床头,先是伸手把了脉,然后摸了晋王口鼻眼等处,随后,拿出一个灰色药瓶打开,放在晋王鼻尖下闻了一会,然后放了回去,抽出银针,对着晋王人中,关内,几处大穴下了针,不稍片刻, 晋王咳嗽几声,悠悠转醒,夏雨喜极而泣,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就连张瑾瑜心中,也落了一颗石头一样,好在自己带了谷御医的嫡传,要不然今日可就麻烦了, “云石,殿下如何了?” 收了银针,留下灰色药瓶,这才沉稳回道; “侯爷,殿下是水土不服,加之舟车劳顿未休息好,身子羸弱,这才导致肝火旺盛,气虚劳神,之前开的方子,熬的药继续喝,这几日多休息,吃一些清淡之物,另外就是这个云中散,有提神功效,若是觉得不适,可以放在鼻尖闻一闻。” 解释恰到好处,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好,劳烦云石了,这几日,宁边,安排一顶帐篷在此附近,让云石住进去,夏雨,扶着晋王起身喝药,” 既然能治好就成,喝药,每日两次,直接灌进去,周鼎还想说话,身子却被扶起来,不由分说,就被夏雨几乎是按着头,就把药碗喂到嘴边,一口灌了下去,只觉得苦味生涩,直冲胸腹, 这摸样,瞧得张瑾瑜也有些发愣,好家伙,这女史当得,想起宫里皇后娘娘,应该是给了秘旨,索性给兰月儿使了眼色,三人身形鱼贯而出, “侯爷,此事需不需要汇报给京城,” 宁边把谷医官送出营帐,这才关切问出来话,皇子都累病了,要是不和京城宫里面传信,未免有些不合适, “自然是要写的,军中暗探那么多,事关皇子,怎可不写,研墨,今夜就送折子入京,” “是。侯爷!” 江南, 金陵城内, 随着官府赈灾陆续展开,安抚了灾民,金陵城内的粮价,也被官府强制定价,渐渐地,城内各处,反而因为水灾而繁忙,尤其是金陵码头,积压了大批货物,缺人众多,所以金陵周边的流民,也有了用武之地, 城外各县, 有了淳阳县的先例在此,开放了县城,死伤的百姓逐渐少了起来,徐长文爱民如子的名声,却越传越广,逐渐有了“徐青天”的名号, 安排好了县衙公务,徐长文这才匆匆出了衙门,上了马车,往金陵城赶去, “老爷,你坐稳了,衙门那边催得急,小的赶车,也只能快一些了,”赶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县衙捕头李振,上一次去粮台令那边要银子的,也是他跟随的,浑身是胆,倒也忠勇, “嗯,走快一些也无妨,城内府衙那边可有动静?” 徐长文这几日,只忙着县衙赈灾的事,城外水退下之后,天色放晴,一些淤泥田地,反而是上好的肥料,但因流民众多,为防止瘟疫,从左大人那里要来的两万两银子,全买了药材熬制,给百姓分食,防止疫病,索性大部分道路干的快,城内水患退去,露出干地,也不怕疫病再起, 还想着百姓田亩之事,也不知那位盐商苏会长如何想法,自己去的信有没有效果,若是没有效果,淳阳县的百姓,又当如何, “大人宽心,小的今日听说,今日城内许富户豪商,都接到了邀请,就连那些世家勋贵,也都去了人,原本是在府衙商议的事,换成今晚,在江南春宴请金陵士绅,可见那些大人是上了心的。” 李振挥舞着马鞭,赶着马车往城内奔去,说不定,还能在城里混上一顿饭,虽说是宴请老爷们的,但他们这些下人,还能分上一些馕饼炖肉, “哦,竟有此事。” 徐长文暗自琢磨一番,既然上官能宴请这些人,说明是几位大人已经商议过,就不知这一次售卖的田地,会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一样,毕竟自己呈报的折子,已经送入贾知府的手中, 几乎是一路疾驰,前面就是金陵城的城门, 城内, 各处商铺已经点燃烛火,上了灯笼,城南街口,遥望镜湖的一处高坡上,更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此处,就是江南有名的酒楼,江南春酒楼落座于此, 酒楼大门处, 人马喧嚣,官轿,马车,还有不少商人,徒步请前来,人人带着礼物,手持拜帖,在院门前填了字报,这才允许入内, 酒楼大堂入口处, 江南织造局沈万和沈大人,亲自穿着一身官袍,在门口迎接,不管何人来此,都是勾手相迎,给足了面子,原本园林一般的大堂,如今也换了摸样,四周不用之物,早已经移走,东首的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金陵四县的堪舆图,图纸上几乎都是四个县画出的税田,还包含了那些开垦,却未留在官府备案的田亩,也都一一在图上显示, 有不少士绅见此,发现自己偷藏的地也在其中,脸色怎会好看,但是府衙那边,虽去了人,几位大人却一直避而不见,显然是定了下了章程,想到江南这边官场暗流涌动,许多人算是吃下这个闷亏,只等着今日,看能不能占一些便宜。 此外, 还设下一张桌子在高台上,高台两侧,则另外围上一张张桌子在外面,不少士绅,还有豪商,已经在此落了座,在相互认识的,各自抱拳点头,围在一起,小声谈论着, “文兄,你怎么也来了?” 一位身形消瘦,穿着华丽长袍,显得极为精干的中年男子,转头问向对面一位身材发福,面有善意的李员外,二人既是同窗好友,又是同乡之情,能在此遇上,也算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桌其余的人,也不算陌生,只不过没有二人熟络, “哎呀,能不来吗,府衙几位大人可是把金陵能看上的,都发了请柬,你没看见整个大厅摆了多少张桌子吗,” 说者有意,听者留心,桌边的人都偷偷打量下四周,果真,摆下的宴席却有不少,人这一会的功夫,来的七七八八了,几乎都快坐满位子,就连知府几位大人,也都上了高台的座位,在那不知道说些什么, “文兄,你给个实诚话,今个所谓的买田,里面可有什么说法啊?” 却不知这一问,反而换来的是笑而不语,这位文兄神神秘秘开了口; “诸位,今个买田可要看仔细了,另外,银子或许不好使了,” 留下一句话,便不再多言,一桌围坐的人不明所以,什么叫银子不好使了,还想再问,却见外头几位金陵主官,还有下面的四位知县,也一并上了台上的桌子坐下,算是陪坐于此, 只等人一到齐,就要说道说道。 徐长文脚步匆忙,匆匆赶来,到了大堂台上,寻见徐东已经落了座,三步并两步,到了位子上,和安宁县县令唐青文,上虞县县令李正川,还有金陵知州江细雨等人见了面,各自抱拳施礼,这才安稳坐下, “徐兄,知府那里可有什么说道?” “长文兄勿要着急,为兄也是刚来,并未听说府衙那边有何蹊跷,不过想来县里面的那些田亩有了着落,咱们今个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负责盖印填写契约的,也不知今日这盖章的手可累着。” 徐东呵呵一笑,若是几位大人没有确切的手段,绝不会鲁莽行事,徐长文心中明了,看样子,自己那封奏疏,多少是起了一些作用,就不知苏会长会不会出手了,百姓的赈灾粮食,已经消耗了大半,再不补充,月底都无法支撑, “只要粮,不要银。” 低声说了一句,索然说的轻声,但徐长文的话,也被其余几位知县听进耳中,心中一动, 也不知茶换了几盏, 忽而, 堂内传来一个公鸭嗓子喊声, “杨公公到。” 一声唱喏,一抹大红色内廷官袍的杨公公,从楼上走了下来,笑呵呵走上高台主位上,落了座,看着四周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出声道; “贾知府,今日算是你们府衙的事,就由你来说吧,” “是,杨公公,下官逾越了,” 贾雨村并未推辞,今日这番安排,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以金陵府衙名义,安排士绅豪商来此一聚,但是送的请柬,落款却是景大人和苏大人的府衙印记,谁敢不来, 应下话之后,给贾雨村起身行了礼,而后走到东墙壁影下,高声道; “诸位,今日能来此的,无不是金陵的翘数,今日诸位能来,本知府先行谢过。” 然后躬身一拜,礼数是做足了,下面众人岂敢受之,纷纷起身回礼,只有最前面几桌人,却纹丝不动,细看之下,金陵城内,那些勋贵世家的主家竟然也来了此处,还有盐商,茶商等人,也安稳坐着,这一幕,被主桌上的几位大人,瞧在眼里,杨公公更是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好,诸位请坐,今日不需要那么多虚礼,还请各位好好听一番,今日来,就是要卖税田的,不过这税田的卖法,有些不一样,如今四县受了灾,理应赈灾,以官府作保,每亩税税田作价十石粮食,并且一半种桑,一半种粮,还要雇佣本地百姓耕作,” 贾雨村伸手指了指堪舆图上那些空白的画作,这些就是已经彻查出来的田地,可是这一番话,还未说完,整个大厅瞬间就吵闹起来,众多乡绅,豪商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贾知府,一亩田十石粮食,按照现在金陵米价,几乎是百两纹银了, “文兄,怎么回事,一亩税田,十石粮食,朝廷是想银子想疯了吧。” “就是啊,谁会当那个冤大头,” 这几人就是来的早那一批,在那窃窃私语,不可置信,被称为文兄的人,则是笑了笑,小声道; “诸位莫要着急,接着听,” 只见贾雨村面带微笑,倒也没有阻止众人讨论,过了一会,伸手往下按一按,堂内众人议论声逐渐停罢, “诸位先不要着急,听本官说完,此番,是以官府作保,府衙和县衙当场重新填写地契,因为是税田,不可更改,所以买了田回去之后,此田还是税田,按照契约所写,官府得四成收益,买的人和佣户,各自分剩下的六成,这样算下来就是三成收益,一式三份契约,当场验证,” 贾雨村在上面不急不缓的说着话,下面那些士绅几乎是听得目瞪口呆,不少人觉得,是不是贾知府得了失心疯,既然还是税田,那就不是自己的,而且收益几乎固定,哪像现在自家田亩,江南的地租可都是收六成,从未听说买来的地,只有三成的收益,百两纹银一亩地,做梦呢不是, 底下众人闹哄哄的,就连贾王史薛,还有柳林赵,包括甄家的人,都有些看不明白,贾知府如此介绍所为何事? 更有人忍不住,大声质问, “贾知府,既如此,这样的高价良田,那为何官府自己不直接给收了呢?” “是啊,贾知府,官府作保,不如自己收了,来年收成直接占了七成,稳赚不赔啊!” (本章完) 第982章 官府作保兜售 第982章 官府作保兜售 江南, 江南春酒楼内, 喧闹声传出甚远,不少士绅豪族,世家勋贵,都在那议论纷飞,就连苏金凯都有些皱着眉,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堪舆图,连绵一片上好的良田尽收眼底,但怎么觉得都是一座深坑呢, 身侧宛如“忠狗”一般的黄如泰,彻底成了苏金凯的跟班,前些日子几乎是散尽家财,买了不少布匹和粮食,也存在西城府库中,就等着给侯府送去关外邀功,这还没送几船,就被请来商议购买良田的事了,关键他们是卖盐的,要那么多田做什么, “苏老爷,弟没看明白,这官府是闹得哪一出?虽说要的粮食,各家各户都有库存,如今价格早就破了天了,一亩上等良田,现在这个处境,蹦说要粮食,就是银子也无人问津啊。” 这里面的事,他没看懂,台上坐着的几人,都是江南的父母官,除了布政使庄大人未来,就连刚刚上任的监察使苏大人,也在台上坐着,应该是商量好的? “呵呵,哎呀,急什么,先瞧瞧再说,今个这回事,是几位大人商议好的,另外教你个巧,淳阳县的县令徐长文徐大人,可是侯府的门生,含元殿一甲第一名,你可知道。” 苏金凯也没透露其他信,只是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毕竟黄如泰也和自己一般,去了扬州等地借粮去了,回来不到一日,所以也算提个醒,黄如泰瞪大眼睛,朝着北边一个桌子瞧去,确实有几个新面孔,就是不知哪一个是的, 或许是知道心中所想,苏金凯多了一嘴, “北边那张桌子,坐在西面那位青色官服的年轻人就是,身边还有一人,是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的门生,” 这样解说,黄如泰一眼就瞧见侯府那位门生,果真是器宇轩昂,文曲星下凡, “弟瞧见了,那今日,就买淳阳县的田地?” 黄如泰有些不自然,这样要是买了,那些筹集的粮食,可就送不出去了,再说,这如何买。 “不着急,看我眼色行事,就算是买,也是替主子买的,江南这些田亩,别说百两纹银,就算是二百两买来都不亏,可惜,朝廷这一次只要粮食,” 点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弄得黄如泰更加糊涂,怎么给侯爷买的。 闹哄哄好一会,不少人吵吵嚷嚷,打定主意,一钱银子,一粒米都不掏,但还有不少人,暗自瞧见前面那几桌,都是勋贵世家的领头人,安稳如常,心里还感到怪异, 就在这时候, 贾雨村也不闹笑话,挥了挥手, “诸位,吵吵闹闹也不是个事,暂且听本官说完,都说官府卖的贵,可谁知道,官府也难啊,新北大堤决口,水淹江南江北近九个县,百姓流离失所,虽有官府赈灾,可春种的时候就要过去了,放置上好的良田不种,谁不心疼,所以官府这才有了今日宴席,诸位看看。” 贾雨村用手一指金陵四个县的税田空地,都是靠近水源的上田,谁不心动, “以淳阳县为例,淳阳县有税田三万亩,未登记的良田也有两万亩,所以此番淳阳县可售卖的良田是五万亩,再说上虞县,税田有三万亩,未登记的有一万亩,总数共四万亩可售卖,” 就在众人听得入神的时候,贾雨村忽然变了话音,继续说道; “当然,价格官府也出的公道,既然买者收益三成,所以售卖的一亩田就卖三石粮食,不管以后如何转卖田亩,朝廷的那一份不会变,还有,江北五个县还有各自有一万亩的土地,也是依照此例子,不过江北田不如江南田,所以售价二石粮食一亩。” 这才是贾雨村布下的后手,这样一来,原本卖十石粮食的,现在卖了三石,江北五县本不在此列,但是借此机会,要是全给出手了,未必不是有着他的功劳,所以降价售卖,就会有人动心,牵扯织造局的事,尤其是杨公公在那盯着,怎可不小心。 这样一说,别提整个大厅的人愣在那,就连几位主官也都有些愕然,江北五个县,还真是妙啊, 杨公公抬眼望过去,这位贾大人还真是有意思,才干是有的。 “沈大人,这位贾知府有心了,” “公公说的是,贾知府一心为公,实在是我等楷模,” 沈万和陪着好话,但眼神却给身边的心腹司玉进使了眼色,后者点点头暗自退下,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由着司玉进安排的人,先开始喊了出来, “好,贾知府果真是为民劳苦功高,小人不才,愿为大人分忧,小人府上并没有多少存粮,不过有着一批同乡,正想在江南落户,江北五个县的田亩,不如我等十余人分润。” 好似是一个人带头,身边忽然来了一批人,各自举手同意,贾雨村也有纳闷,江南的田不去买,反而买江北中等田地,还真是会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故意安排的,心中明了,遂点点头, “可以,今个是明码标价,怎么买自然是可以,但收的是粮食,不是银子,诸位可想好了?” 再次确认一下,江北五个县,五万亩可不少,虽然他们人多,但一人少说也是几千亩分润,现下这些粮食,可金贵着呢, “能,大人,小的们粮船就在码头,大人派官差去查验即可,” 为首一人连连点头,他可是沈家旁支,这一次奉命去京城运粮,倒也来的及时,贾雨村见此也不再迟疑,点点头, “好,既如此,江北五个县就卖与你们,去南边文吏那签了契约文书,等粮食交割后,就发给你们田亩契约。” “谢大人,” 十几人面色一喜,齐声一拜,脚下也不慢,都涌去南边一张桌子,几个书吏早已经备好契约文书,人一过去,就画了押,这一幕,也让不少士绅蠢蠢欲动,可是终归是蠢蠢欲动,毕竟这些人面生,也不知是谁安排的托, 这些田亩要是真的这么好买,官府为何不自己买下,另外前面那些贵人,为何不出手,里面的猫腻暂且看不懂,所以众人迟迟未动,只是笑看。 贾雨村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人开了头就是好事,从壁影下一张桌子拿过一支毛笔,在江北五县的堪舆图上,画下大大圆圈, “诸位,江北五个县的田亩已经卖完了,剩下的就是金陵四个县的税田,这几位知县大人也来了,足以体现官府诚意,毕竟四个县赈灾紧要关头,抽时间来此,殊为难得,不知谁先来选啊?” 贾雨村眼神灵动,笑呵呵看向前面的几桌人,甄家,史家,王家,还有贾家,世家那边的柳家赵家等,也是多看了一眼,却不见几人有所行动,遂微微皱眉,又把眼光落在几位豪商身上,由以为能为之一动,却不见一人回应,这时候脸色才堪堪难看, 想到这些税田,不过是应付朝廷,还有织造局的生丝,只要挨过了这个档口,一年两种,后来的一种,收成可全是自己的,是不是税田,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要不是手中没粮,自己都想买上一些,想想自己宅子里的那些地契,神色不为所动,到把眼神落在金陵商会会长苏金凯的身上,问道; “苏会长,都说金陵这边,谁手中的粮食最多,非你莫属,不知苏会长意下如何?” 还坐在那思量的苏金凯,被贾知府点名下,终归是有些不痛快,这些粮食都是侯府的,真要给你,敢拿吗; “咳咳,贾大人,此话万不可这样说,小人不过是侯府上的奴才,商贾之人,岂敢争这些,您也知道,流民北运,这些粮草还是托了内务府的关系才买到的,我哪里敢碰一粒粮食,折煞小人了。” 苏金凯脸色惶恐起身,对着几位大人躬身一拜,虚诚的摸样,别说几位大人,就连身边的黄如泰都感慨不已,不愧是商会会长,自己要学的可太多了。 贾雨村微微一愣,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高台主位上的杨公公等人,也微微皱眉,怎么扯到侯府和内务府身上了,如此不智, “苏会长说笑了,既然苏会长做不了主就算了,”贾雨村也不知苏金凯说的话是真是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准备偃旗息鼓,谁知,苏会长却为落座,反而拱手一拜,道; “慢,贾大人,小人虽然做不了主,但是侯府在江南确实也没有产业,北地缺粮,众所周知,所以小人今日,一是为了侯府日后考量,另外就是支持府衙办差,小人愿为出一份微薄之力,” “哦,不知苏会长看上了哪里,本知府做主,先让苏会长挑选,” 否极泰来,贾雨村脸色大喜,没想到还另有乾坤,是苏金凯本人意愿,还是侯府那边的安排,心里快速思索一番,嘴上也不慢, 苏金凯对着高台上几位大人微微拱了拱手,然后继续说道; “小人擅自做一回主,淳阳县民风淳朴,又距离在下老家不远,愿为老家乡亲们出一份力,淳阳县有税田三万亩,黄如泰和小人一起,加之剩下开垦的两万亩,一并全都买了,” 此话一出, 整个厅堂的人全都愣在那,就连贾雨村还有杨公公等人都一脸的不可置信,淳阳县一共五万亩税田,就算三石粮食,那也需要十五万石,这些可是天价,苏金凯仅仅是一个盐商,从何处来的粮食,那黄如泰,不过是苏金凯身后的一条狗,这二人 众人想了许多,谨慎打量既陌生又熟悉的苏胖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真是榜上侯府了, 贾雨村也有些捉摸不定,把头转向主位上的杨公公,却见杨公公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暗自松一口气,笑道; “哈哈,好,好,还是苏会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淳阳县五万亩良田,就由苏会长和黄员外一并拿下,也算给家乡父老出一份力,” 说话自然是锦上添,但堂内许多人却唾之以鼻,苏金凯的老家,在永宁县,虽说和淳阳县相邻,但说家乡父老,差了那么远,更别说黄如泰是上虞县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为何偏偏去买淳阳县的田亩,这里面可有蹊跷, 这些疑惑,只有坐在前面的一些人,看得明白,同为侯府做事,淳阳县知县徐长文可是洛云侯门生,有道是背后有靠山好做官,一点不假。 几乎是苏金凯动身去南边签契约的空挡,坐在最前面的几位世家家主,以柳家为代表,起身拜道; “知府大人,既然苏会长起了头,我等也不好看着,安宁县和永宁县,我们十几家共同认买一半,一县两万亩,共四万亩,” 紧接着, 就是甄家给史家,王家等使了眼色,一人起身,也随口道; “知府大人,我等也尽一份微薄之力,上虞县四万亩的良田,我们几家也认下了,” 眼看着金陵城这些贵人都出手了,现在只剩下不到四万亩的土地,那些士绅豪商,乡绅富户,哪里还坐得住,纷纷挤着喊着要买,不到片刻,十几万亩的良田竟然售卖一空,难得盛况, 眼见事情办得圆满,贾雨村更是喜笑颜开,宣布道; “良田已经买完,本官多谢诸位鼎力支持,今日备下江南名菜,还请诸位留步,吃好,喝好。” “谢大人。” 厅堂内气氛热烈,随着小厮丫鬟开始上菜摆饭,众人推杯换盏,由以为主位上,景大人,苏大人都是满面喜色,今个算是解决他们心头之患了,要是补种春粮和桑树,算是解决朝廷大事, “诸位,今日大喜,多亏了贾知府能言善辩,尤其是江北五个县的意外之喜,来,共同举杯,敬贾知府一杯,” 杨公公面色红润,田卖了出去,灾民有了粮食,补种的粮种也有了,加上一半田亩需要种桑,这改田为桑的朝廷国策,可就在自己手上完成了,大喜,大喜啊, 一桌官员尽皆举杯,不少人还有些诧异,没成想贾知府能有此才干, “万万不可,杨公公,诸位大人,此番功劳,都在杨公公和景大人苏大人身上,下官只是做了传声筒,哪里有什么功劳,之所以如此顺利,还是杨公公教之有方啊。” 贾雨村起身,躬身赔笑,哪里肯受,几人推来拖去,最后共饮此杯酒。 主桌上热闹, 下面厅堂内众人也是一般摸样,买到田地的,都觉得占了大便宜,没买到的,还心有戚戚,不是滋味, 苏金凯和黄如泰,以一己之力买下整个淳阳县田亩,尤为受到关注,不少人过来敬酒打探消息,多以二人醉酒为名,含糊其辞挡了回去, “苏兄,真的买下那么田亩,不知侯府愿不愿意?” 黄如泰喝了几杯酒下去之后,心中还是忐忑,西城库房的粮草,都是给关外准备的,如今挪用买田,万一侯爷怪罪,自己如何交代。 眼见着没人回话,回头一看,却见苏金凯悠然自得坐在位上,手里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慢慢品尝,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苏兄,都快火烧眉毛了,签了契约,官府就要查验粮食,运粮之后就是补发地契,那时候,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黄如泰心中焦急,催促着, “你啊,这心急的毛病就是改不了,容易坏事的,你也不想想,为何西城库房那些粮食耽搁这么久都没运出去,却运送其他货物?” 苏金凯又吃了扣肉,不急不慌的问道, “这还用问,关外去了那么多流民,俗话说衣食住行,当然是穿衣重要,为了防治疫病,那些流民自然要洗刷一番,换上干净衣物了,但粮食必不可少啊,” 这一点,黄如泰怎会不知,金陵这边粮食消耗大,布匹消耗也不少,眼神一瞄,苏兄满脸笑意,难道说错了, “说得对,衣食住行,衣为首,粮食也不能落下,但据苏某所知,京城那边也不知何时组织船运,运送粮草去关外,想来也好是侯爷手笔,所以咱们这里,运送布匹居多,粮食就耽搁下来,现在雨季快要来了,留着那么多粮食也不是办法,不如借此机会,给侯府留下一份肥美产业,还怕以后缺粮吗。” 都是江南上好水田,少说一亩三石粮食,五万亩就是十五万石粮食,就算有个三成,三年回本,这还是保守的,换成谁都动心,再说了,就算里面有猫腻,侯府产业,谁敢动,这才是苏金凯敢下手买的底气所在, 沉稳的摸样,也让黄如泰稳下心神,苏兄说的没错,万般商家生意,不如田亩在手,以侯府名义买下万亩良田,心中总归是觉得不妥,但想想也无可奈何,要是以他们二人名义买,不说那些官员,就算是临近的那些勋贵世家偏房族人,也不是他们二人能应付的,算了,走一步是一步, “好,苏兄,敬你一杯!干!” “干!” (本章完) 第983章 哪里都缺银子 第983章 哪里都缺银子 养心殿御书房内, 轻烟渺渺,香炉中的檀香,顺着铜炉缝隙,缓缓升起,顺着窗外清晨的朝阳,散发出淡紫色烟雾, 武皇早早用了膳,神清气爽的坐在御案之后,执笔批阅奏折,戴权则是陪伴一侧,不断给陛下添茶倒水, 周围伺候的内侍太监,早就撵了下去,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御书房的内伺候的,就不留人了,只有戴权一人陪在屋内,几乎形成惯例。 许是心情好,武皇又把那日送来的秘笺,从御案右侧拿在手里翻看一遍,忽然问道; “王子腾他们到了何处?” “回陛下,王节帅领着府军众将士,汇合京营运粮的队伍,一起回了京城,现在想来应该到了通州地界,并且暗卫来报,这一次,京营长宁将军运送完粮草之后,回京的时候,奉命押送太平教俘虏约有两万之众,此战晋王殿下,和洛云侯大胜之,必然震惊朝野。” 戴权侧身把御案上的茶碗,重新添满茶水,恭敬的在一旁陈述,倒是让武皇心有感慨,手上的密信迟迟不肯放下,是啊,定然会震惊朝野,但王子腾他们,又应该如何处置, “戴权,朕忽然想起了一首唐诗,你猜猜朕说的是谁,如何?” 闻听武皇此言,戴权猛然愣住,陛下这是,赶紧回道; “陛下通晓古今,老奴不过是认识几个字,陛下可不能说的太难了,” 戴权放下手中茶壶,把奉满的茶碗往前推一推,后退两步立在那,洗耳恭听, “你听着就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寥寥几句话的一首诗,武皇念叨的格外沉重,戴权则是浑然不动,这首诗是唐朝王昌龄所写,因为是边塞诗,勋贵子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内里的含义,可不是这么简单,皇上这是为难了, “皇上,您可太小瞧奴才了,这首诗是唐朝那个王什么来着写的,内里说的,不就是李广吗,” “哼,你也就知道这些,是个人都知道是写李广的,李广还用你来猜吗?” 武皇终归是把手上的密信又塞了回去,轻轻合上秘闸,戴权迎着武皇的目光,低声道; “主子,您是不是想起王子腾了?” 满朝文官勋贵,能出一个王子腾可够矜贵的, “哎,文官尚好,可武勋这边,没一个争气的,要么是年纪大了,要么是私心太重,好不容易有一两个知兵的,资历还不够,本想给王子腾还有那些府军将领加官进爵,谁知,他们败的那么快,那么惨,要说是惨胜,就算府军拼光了,朕也认了,可惜,朝廷和朕,还有他们都没有估算出太平教真正实力,” 再联想到洛云侯写的密信,主将负伤,偏将和校尉阵亡者多达百余人,更别说麾下士卒死伤惨重,这样的战况,也只有太上皇那时候才有过的,好在洛云侯勇猛,竟然能杀得贼军溃散,若是没有洛云侯,王子腾落败之后,朕自己又当派谁出征呢, 镇国公,不可,年龄太大,宜宁侯,东川侯,还是怀远侯,都不是合适之人,最后只能是保宁侯一人,那万一他也落败了呢, 细细思索,心中惊骇,朝廷现在,唯独缺少不了洛云侯,京城少不了保宁侯压阵,外面,强敌则是洛云侯应对,稍逊一筹,则王子腾添阵,三人必不可少,许是想到这些,后续的事,明了了许多, “王子腾未见功,尚且说兵力不够,此番洛云侯南下,若是能快速剿灭贼军,或许能替朝廷省下来数百万两饷银,内阁的江南之策,或许就能另辟蹊径,江南的茶叶,丝绸,瓷器,锦布,早就可以卖到整个关内了,虽然西域诸国商路不通,但是走私利润可不少,西王宫家也是知趣的,” 说到底,还是朝廷和宫里缺银子,西王最近打通了西域走私商路,虽然不多,但利润可观,能想着内务府,可见西王还是心有朝廷,南面的朗云,还在和夜国三国对峙,阻断商路,也是头疼的事, 武皇越说越精神,忽然语出惊人,又道; “朕想着,等关内太平,边关安稳,就选上一位太子监国,朕也随着太上皇一同修道,合适的时候,朕也不留恋此处,让太子继了位,朕也一心玄修,你说说,满朝文武,还有那些封疆大吏,谁能辅佐太子,三位皇子,谁坐太子之位最合适?” 如此惊骇之言,从武皇口中说出,戴权顷刻间就变了脸色,哆嗦着嘴,露出一丝难看笑容,回道; “主子,您春秋鼎盛,如何想这些,再说了,这话奴婢岂敢作答!” “奴婢可不敢答!” 害怕武皇再问,戴权接着又说了一遍,看出戴权紧张和不安,武皇笑了笑, “你个老货,朕又不怪罪你,你着实回答就成了,” 武皇端起茶碗,呷了一小口茶水,继续追问,戴权此刻面色如土,额头都见了细汗,不知皇上为何今日说出这些话,只是摇摇头, “主子,奴婢着实不知道,不是怕主子责怪,” “啊哈哈,是啊,不敢答就对了,连朕都迟迟下不了决心,你又能怎么想的明白呢,我大武朝那么多文臣武勋,可朕又能信任几人,留给太子又能有几人,现在武勋尚好,那些藩王,朕的好哥哥们,还有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文臣,现在就打着太子悬空的位子上折子,这样的人不能不防,你看看!” 武皇从一摞折子中,抽出一个折子,狠狠摔在御案上,眼里含着杀气,戴权离得近,小心的把折子拿在手中,打开一观,竟然是,礼部郎中于文轩于大人,怎么会是他, “主子,竟然是礼部郎中于大人的奏疏,按理说此事也轮不到他,” 顿了一下,忽然戴权这才想起来,于文轩正是京南布政使于大人的嫡长子,这也太“巧合了。” “呵呵,你也想到了,派人去查,好好查一下,这于家到底是投了谁了,此外,让保宁侯安排献俘的事,以禁军甲士把那些叛逆在京城游街示众,然后直接拉到午门前,四城的菜市口等地,就地斩杀,震慑宵小之辈。” 眼含杀气,武皇冷冷的开了口,戴权身子一颤,躬身一拜,应道, “是,主子,奴婢明白!” 就在御书房内,当场写了密函,封了漆,走出去让小云子安排人传信,等安排好之后,复又折返回来,低眉垂首立在那, 等了好一会, 武皇一直沉默不语,手里拿着批红的毛笔,也久久不曾落下,心中还记挂着王子腾,还有一众府军,十几万府军的后续抚恤银子,也不知需要多少, “你个老货,先算一算,府军这一块,若是需要抚恤银子,包括京营那边送来的战损,需要多少银子能解决,” 按照洛云侯所言,京营和禁军那边伤亡十余万人,这些都是银子啊,戴权点点头,想了一下暗卫传来密报,核对一番,将军先后,战死人数超过十五万余, “回陛下,兵部那边有章程,京营战死抚恤银为三十两一人,轻伤加恩一个月饷银,重伤则是加恩三个月饷银,算下来也需要近乎四百多万两银子,还未算上营中将校。” 戴权默默回道,这些还都是少说了,按照士兵品级可有不同的待遇,这样算下来,四百万两银子还不一定够,要是动用内务府的营收,今岁皇上内帑里的银子,也添不了多少了, 武皇听了之后,也没有刚刚轻松的气息,那么多银子,从何而来,内务府那边,已经垫付了许多,内帑中的银子不能动,剩下的只有户部了,想了想,道; “给内阁那边去个口谕,立刻核算京营府军出征前后所有用度,由户部安排解银,万不可在抚恤银上弄出了差错,此事事关重大,内务府也要派人督察,发放抚恤银,由禁军保宁侯带代劳,王子腾回京之后,先让他闭门自省,府军将领印了功劳簿,领完银子就回去休息吧。” 现在战事正紧,不宜有过多的动作,另外王子腾的事,还需要放一放为好,京城里面,还有不少是需要他代劳的,回来也好,只是任用之前,还要敲打一番,毕竟各地藩王就快入京了, “是,皇上,老奴领旨。” 青湖北岸, 幽幽的湖水,泛着波涛磷光,宛如仙境,长公主周香雪一袭白衣,带着青色面纱,坐在岸边阁楼之上的窗户边,品着茗茶,欣赏着湖水波纹,好不自在, 面前一张檀木桌子,放着前朝明琴“北缘”,动一下葱白如雪的指尖,古琴发出一声清脆悠长的音响,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阁楼楼梯处, 女史刘月带着侍女,端着茶点上了阁楼,给殿下身侧方几上摆放了不少茶点,放好之后,刘月摆了摆手,一水的丫鬟欠了身,缓缓退下, 片刻后, 阁楼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说吧,朝廷南下兵马,听说被洛云侯带着打了个胜仗,把王子腾救出来了?”长公主面色如常,好似说着不相干的事一样,那双玉手依然放在古琴上,虽未拨弄琴弦,但也并未离手, 刘月欠了欠身,回道; “殿下睿智,眼线传来消息,洛云侯领着前军南下,恰巧在大梁城以北,碰到了北上太平教主力,双方摆开阵势厮杀整整一日,太平教不敌溃败而逃,听说这一次双方对阵,一个惨败,一个惨胜,朝廷那边已经传遍了,战死将校不知凡几,就算是主将多有负伤, 之后洛云侯继续领兵南下,解了大梁城之围,王子腾率府军北归,洛云侯继续南下,现在想来应该到林山郡城地界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把洛云侯的南下行程描述一遍,心神震荡,也不知当时厮杀如何惨烈到了极点,主将负伤极其少有的事, “噔。” 忽然, 阁楼内传来一声琴声,长公主的手,不自觉动了一下,等琴音落下,这才小心放下古琴,心中有些苦涩,若是早些年遇上此子,或许还能让其为己所用,现在对方羽翼丰满,再如何不过是锦上添,想起洛云侯看自己的眼神,浑身不自觉的感到燥热, “卫淑云在何处?” 突然的问话,让刘月显得有些不自然,怎么说起她来呢, “回主子,她带人去了南城外,说是皇城司那边,剿灭了太平教渗透到京城地界叛逆,想查查此事是真是假,” 周香雪皱了皱黛眉,这丫头就喜欢这些,吩咐道; “让她回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要是假的,被人换了头面痛下狠手,锦乡侯那个破落户知道后能那么老实,早就闹到宫里了,所以定然是真的,锦乡侯也无可奈何,南镇抚司衙门指挥使马梦泉也不是庸人,剿灭逆贼也在情理之中,” “是,主子,奴婢回来就派人给淑云传信,还有主子前些日子交代的,盯着荣国府那边,今日倒是发现一件事,荣国府里面的人,竟然去了红楼,奴才派去盯梢人回来说,是荣国府想和孟家结亲,但好像孟家还没有确切回话,” 这也是无意间碰到的,索性派去的人跟着一道走了一次,这才发现端谜。 “哦,贾家还真是着急啊,孟家可是文官新贵,卢文山的门生,老太君还真是有眼光,说来也奇怪,贾家东西两府,一直以来是东贵西富,现在也不知为何宁国府衰落那么快,却让西府截取了气运。” 原本她不信这些,可是后来京城贾家闹得这一出,那位宁国府主家贾珍还打着修道的名义,截取阳气什么的,后来才惹出这些祸事,不过细细想来,宁国府弄得些,会不会被西府老太君给收了,这才有了现在模样,气运之说,无影无踪。 “主子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京城百姓也有好多谈论此事的,奴婢听说宁国府现在空有一个爵位,府上的家财早已经被嫡脉几人分了,只留下一个京城外族产庄子,还有关外那一处,想卖卖不出去的庄子,其余的,连个铺子都没,这一次修建省亲别院,听说宁国府那边被占了一半的宅院,也不知真假,” 说到此处,刘月也不免有些唏嘘,当年贾家两位国公府是何等风光,如今宁国府算是败了。 “行了,此事你盯着就成,勿要多言,本宫倒是有些想念那小子了,还真是能打,你说照这个速度,平定京南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啊,会不会太上皇寿宴的时候,能赶回来?” 周香雪伸着懒腰,盈盈一握的腰肢闪现,上面的丰盈更是夺目,就连刘月见了,也不免有些脸红,殿下还是如此胆大, “主子,这倒是不一定,太平教退了,还有白莲教,再说,那太平教还占着郡城,城坚墙高,哪是那么好打的,” “也是,天下纷乱,我等更需要把握机会,不说了,回去吃饭,本宫倒是有些饿了,” “是,主子,” 主仆二人叙完话,走下阁楼回了内宅。 京南大营, 晋王殿下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中途只醒了一次,喝了点水,接着睡到现在,日上三竿还未醒, 不少营中将领知道消息,全都围在帐外等着消息,面上皆有焦急神色,右护军宋进小声道; “马兄,昨夜议事的时候,殿下不是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就病了呢。” 几乎是所有人都有些想不明白,好在侯爷还带了郎中,只是现在殿下昏睡不醒,着实惊吓众人,要是晋王殿下有个好歹,别说什么军功了,朝廷可不会放过他们, “宋贤弟,此番话怎可以乱说,昨夜议事时候,殿下精神亢奋,并且身子消瘦,显然是水土不服,加之舟车劳顿,或许也扛不住啊,” 中护军马成,赶紧开口打了差,宋进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不会说话,有些话可以问,但有些话,万不能多言,许是明白马兄言中之意,宋进吓得脸色一白,拱手一拜, “马兄,弟刚刚失言了,多谢马兄,” 道了谢之后,二人闭口不言,等了一会,大帐内的宁将军走了出来,摆了摆手, “诸位将军,侯爷有令,立刻派出骑兵千人队,围着郡城侦查,迷惑贼军,但万不能私下接战,” “是,末将遵令。” 马成几人立刻抱拳领命,匆匆离去, 帐内, 张瑾瑜坐在晋王殿下床榻前,眼神盯着谷云石正在那把脉的手,问道; “云石,殿下如何了?” 话音里明显有了一丝焦躁,现在可不比后世,随便挂几针就好,昨夜到现在,一睡一整天,换成谁都担心啊, 谷云石把完脉,然后拿出银针准备施针, “侯爷放心,殿下相比昨日,已经好了许多,等在下再给王爷施针,固本培元,三日可好,” 瞧着谷云石面色不改,张瑾瑜这才有些心安,什么固本培元的他不懂,不过殿下为何睡那么久, “那为何殿下睡那么久?” (本章完) 第984章 怀州竟是空城 第984章 怀州竟是空城 营帐内, 谷云石神情专注,手中拿着银针,对着晋王身上,早已经定好的穴位轧了过去,张瑾瑜在一侧看的眼皮子直跳,有些狐疑,这么多银针扎进去,到底疼不疼, 胡思乱想一会之后,谷云石终于收了手,而后慢慢的把银针拔出来,用锦布仔细擦拭,放回袋中,等最后一个银针拔出,说来也怪,晋王周鼎忽然打了哈欠,睁开眼,望着周围站着的人,诧异问道; “侯爷,夏雨,你们怎么在这?” 看殿下精神头比昨日好了许多,张瑾瑜也放下心来,心中对谷家传承的医术,更有些敬重,还真是妙手回春, “殿下,从昨日夜,您可是睡到现在,臣心中不安,自然要过来看看,对了夏雨,快,扶着殿下起来喝药,” 想起熬好的药,急忙吩咐道。 夏雨点点头,这两日最为忧心的就是她,昨夜更是一夜未睡,端来药碗,扶着晋王慢慢喝了下去,见到王爷神情安稳,心里总算是轻快一些。 “药有点苦,殿下忍着点,云石,殿下可是无碍了,” 张瑾瑜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晋王到底还能不能随军,要是不能,可先把晋王送回大梁城休养,只是离开自己眼线,不放心啊。 “回侯爷,王爷并无大碍,就是水土不服,劳累过度,伤了心神,这几副补药,多喝几碗就是好的,至于殿下昏睡,还是小人昨日加了一味安神的草药,这才昏睡至此,并无大碍。” 谷云石此刻已经收好了药箱背在身上,把殿下昏睡的原因娓娓道来,昨日抓药的时候,却是自己疏忽,忘记告诉侯爷。 这番解释,让张瑾瑜不免瞪了他两眼,你早说是加了安神的药,不至于闹得大营诸将心神慌乱,谷家的兄妹二人,性格怎么相差那么多,要是谷子香在此,早就嚷嚷着人尽皆知了,不过也不算是坏事,以此为由,先停战几日,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记得不要走远,随叫随到,” “是,侯爷,小人这就退下了,” 也许看出侯爷的脸色难看,谷云石应了一声,低着头就离开帐篷,只有晋王殿下瞧得不明所以,还想再问,却听到腹中饥鸣,脸色一红, “夏雨,服侍殿下更衣,饭菜随后就到,这两日,殿下勿要再出去闲逛,先把身子养好,营内的事自有主将安排,等到攻城那一日到来,臣会带着殿下的,” 不由分说,张瑾瑜的安排,算是把晋王困在大帐内,这样看着,总不能再出差错了吧。 “呃,一切听候的,小王给侯爷添麻烦了,” 自知理亏,晋王周鼎脸色微红,有些羞涩,起身更衣后,便有亲兵提来食盒,送来饭菜,张瑾瑜就跟着坐在一旁,看着晋王用膳, 但随手就把昨日来的战报看了一眼,顾平所部,已经快要到了怀州城,具体如何还未传来最新消息,陈州城一切如常,歼灭留守贼军之后,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旷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样看来,京南的百姓不是死光了,就是跑光了,所谓赤地大旱,千里无人烟,也就是如此,可以说整个京南算是废了,朝廷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殿下,陈州城那边并无异样,本侯觉得把宋雨田叫回来,让他也领兵两万回转大营,两日后一战,由他统筹,如何?” 这番想法,张瑾瑜是极为谨慎的,宋雨田此人胆大心细,用兵更是想得周全,那一日若是需要一人统筹全局,稳定后方,还需要是他,自己则想着,带兵杀入郡城,还真想会一会贼军主将,会是谁留守呢。 “侯爷是觉得兵力不够?所以要召回宋将军?” 晋王周鼎端着粥碗,慢慢喝了几口,身子温暖许多,逐渐恢复气力,昨夜睡得安稳,也没了之前那种焦躁不安,睡也睡不着的样子。 乍听侯爷还要调兵,难道是还嫌兵力不够, 张瑾瑜摸着下巴,仔细看了战报,要说有变数,也只能是怀州地界,白莲教的人并未接触过,想来也不会太差,若是白莲教在怀州留下兵马,会不会和太平教有了联系,虽说没有多少兵马但不得不防,郡城四周斥候,要布控在四十里外才成, “殿下,兵是够用的,臣的意思,西城这边,还需要宋将军协调,本侯打算带着兵马,从城墙上杀进去,就近指挥,估摸着只要兵力保持优势,林山郡城撑不了几日,” “那为何侯爷不趁热打铁,今日不攻城,明日也是尚可的,” 兵书上所言,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既然占了先机,为何不一鼓作气,就算多损失一些兵丁,只要打下城池,那也是大功一件,但侯爷并未所动,这是周鼎没想明白的, 张瑾瑜呵呵一笑,用手捏了两个调煮的生送入嘴中,煮的入味, “殿下,万事急不得,投石机的巨石,还有那些火烧的油弹,都需要重新制,等这些准备完成之后,少说也要两天时间,还有霹雳车组建,都需要调试等,” 口齿留香,吃了几个生香了嘴,就停不下来,又捏了几个送入嘴中,边吃边说,这些霹雳车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技术兵种总该有个门槛,最好试一试威力,别到时候裤子都下了,起不来就丢人了, 晋王喝完一碗粥之后,若有所思, “侯爷是想先试一试那些霹雳车的威力,然后再攻城,确保万无一失?” “嗯,殿下睿智,就是如此,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都说威力大,万一要是不行,这一仗怕是难了,” 张瑾瑜也没有开玩笑,毕竟这玩意失了手艺那么久,而且前朝都是以床弩替代,万一威力不行,徒有其表,这一仗,只能拿人命死磕了,不过想要破城门,还是不难,就算没有这些玩意,把攻城车换一换,带着火油放到城门下引燃,就是硬烧,也能烧化城门。 看着殿下吃的心不在焉,张瑾瑜拍了拍晋王臂膀, “殿下,今日好好休息,臣已经命人去调试了,等明日去营里试一试威力,若是可以的话,多备上一些石料,火油,后日一早,咱们就动手。” “好,一切听侯爷安排!” 林山郡城内, 不少宅院,早就被太平教的人破门而入,然后不少教众,从外面抬进来不少伤兵,放入宅院屋里床榻上,这一幕,几乎在小半个郡城内上演,可见伤兵之多。 郡守府内, 左护法左凌冷着脸,坐在堂内的主位上,看着堂下一水的堂主香主,皆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真是笑话,守城的人,竟然比攻城的人死得多,要是今日再如昨日一般死战,来上两日,城内将无兵可守,楚教主之所以在向郡城内添兵,就是要拖住朝廷的大军,尔等守城可尽心了?” 不怪乎左凌怒火中烧,昨日守城,为了震慑朝廷大军,特意在西城和北城门处各自摆下五万大军,其中过半数都是教中精锐护军,剩下一半则是教内青壮奴军随行,可是,这一战,就知道洛云侯的厉害, 死战不退,还有那些攻城器械,眼里闪过一丝忌惮, “左护法,不是弟兄们不想减少伤亡,实在是官兵与以往的不同,不说个个悍不畏死,那些攻城器械,还有兵甲之精良,世所罕见,尤其对方都是整片臂弩阵型,射程比我等弓弩距离长,足以抵消城墙高度,弟兄们只能用命拼,” 北城守将舵主何安,嘴角动了动,换成谁来打这一丈,又能打成什么样, “是啊,左护法,攻击最为猛烈就是西城门,其次是北城和南城门,东城门外只有撞车,没有箭楼,应该是佯攻,所以,属下以为,把东城兵马直接划出一半,支援西城门,”舵主萧正一抱拳,昨日一战,看似朝廷摆开阵势雄壮,不过是虚张声势,看来朝廷也是想要牵制一番,或许,想到楚教主所言,白莲教那边去了信,怀州是否可以出兵支援,遂问道; “左护法,怀州白莲教的援军,是否能来郡城支援,楚教主离开前曾说,已经给白莲教去了信,怀州尚有白莲教五万教军在,若是能来援兵,在东城可内外夹击,于朝廷兵马重创,解了东城之围,” 这也是萧正所希望的,按照兵法云,围三缺一,但洛云侯反其道而行,死死围住四个城门,这是要赶尽杀绝? 萧舵主的一番话,也让堂内的众多堂主香主抬起头,满含希望的看着主位上的左护法,若真是白莲教援军到来,或许可以有一条生路, 左凌眯着眼,想一下现在的处境,守城第一天,就死伤小半人马,传说中京营的老爷兵,不过是迷惑人的说法,如此精锐,没想到贾家两位老国公离开之后,还能有这些战力,或许真是将是兵的胆,洛云侯合该如此, “楚教主留没留下信件,白莲教能否来援,都是尚未可知的事,我们就是尽最大实力,守住郡城越久越好,既然官兵弓弩厉害,那咱们就给他们一样,竖立大盾,减少伤亡,另外那些伤兵救治过后,若是伤势轻的,先修养几日,若是重的,也不必修养,等朝廷兵马来袭,让他们继续守城,为教中尽最后一点忠心吧。” 冰冷的话语从左护法嘴中说出,不免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准备让伤兵去死,南城守将舵主赵泽本想出言劝诫,却被萧正私下拦下,抬眼看去过,只见萧正微微摇了摇头,踌躇片刻,并未再坚持, “守城的地方,缺少滚木礌石的,就去城内拆房子补上,顺带着,再把城门后面堆满滚木礌石,彻底堵死城门,免得官兵攻破城门,破门而入,” 这也是左凌担心的,昨日一战,虽然官兵无功而返,但城门被冲车撞破城门接缝处,若是破开,则无门可挡,索性在城门后,堆满垒石木料,这样一来,就算城门破开,一时半会也冲不进来, 只是这番说辞,几位舵主如何还能忍,这不是自掘坟墓吗,难不成还真要死守郡城,何安抱拳先问了一句, “左护法,要是城门都堵死了,不说白莲教援军来此是否能进城,就算是守到最后,战事不利,我等需要突围的时候,也要留条生路啊,” 这一次,何安并未退让,其余三人也是一般,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主位上的左护法,什么心思,堂内众人心里明白,就连左凌一时间都无法开口,若是说死守,必然会导致城内不少人起了异心, “何舵主,本护法是说把西城门和北城门以及南城门给堵上,并未说所有城门,东城门则是没有必要,但是城池坚守,是我等给楚教主争取的时间,谁要是敢擅离职守,别怪本护法不讲情面。” 话毕, 冷冽的眼神扫视一眼堂内众人,余者尽皆低下头,面色苍白,也不知何时,入了六月之后,连番大战都是生死拼杀,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有些胆寒,如今困在这城中宛如死地,谁不感到有些绝望,或许朝廷气数并未耗尽,这个念想一出,怎么也挥之不去, 正在这时, 屋外, 有传令兵来报, “报,左护法,官兵大营并未有异动,但是今日从西城门瞭望,城外出现了许多辎重车队,再往其他三个城门运送,其中包括了大量的水车,” “哦,竟然有此事,” 左凌拧着眉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运送补给饮水,倒也无常,关键在于,昨日如此惨烈一战,今日官兵再无动静,这样一来,此举显得突兀了, “继续盯着,若是官兵有任何调动,即刻来报,” “是,左护法。” 传令兵一抱拳,领命而去,只剩下堂内中众人立在那, “左护法,属下请调北城门五座床弩,南城门防守压力太大,昨日全靠弟兄们用人命相抵,这才压制住朝廷官兵,若是有床弩,就不怕官兵箭楼车了,” 赵泽眼看着议事快结束了,心中焦急,抢着提要求,既然守城,还需要利器相助,少死一些人, 左凌点点头,看着何舵主,吩咐道; “何舵主,分五座床弩去南城门,今日官兵未动,想来是昨日官兵伤亡也不小,或许是明日,后日,朝廷官兵不可能不动,望诸位齐心协力,忠于太平教,” “是,左护法,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 众人齐声呐喊,士气斐然! 怀州城外, 此时顾平已经领着五万大军逼近城下,站在一处缓坡上,眺望怀州城,此时的怀州城,显得有些“安静,”城头上的旗帜早就换成无声老母的样子,而且守城的兵,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人,难不成在城里设下埋伏。 “秦将军何在?” “回将军,秦将军已经在组织兵马,准备以两万兵马为先锋军,准备攻城,” 柴副将也不含糊,看着怀州城墙上空无一人,总感觉有些蹊跷,军中带有云梯,索性试探一番也好, 顾平再次遥望怀州城楼,却是寥无人烟,而且城内过于安静了, “好,让秦将军立刻攻城,登上城墙后准备弓弩手,小心城内有埋伏,” “是,将军。” 既然看不出贼军的动向,顾平自然要试探一番,挥了挥手, 城下早已经准备好的先锋军,已经冲向西城门处, “杀啊,弟兄们快一点,” 在各部校尉指挥下,先锋军两万人马,已经开始搭建云梯,蜂拥攀登上城墙,有速度快的,已经攀登上了城楼,准备收起千斤闸,然而,就这番举动,怀州城依然毫动静, 最后,只听到“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打开,城外士兵呐喊着冲了进去, 这些,都瞧在顾平眼中,呢喃道; “不应该啊,” 怀州此地,是为汝南和林山郡城的屏障,为何白莲教无人驻守,怎么也说不过去,片刻后, 柴副将急匆匆打马回来,抱拳道; “将军,先锋军冲入城池并未遇到贼军,是一座空城,秦将军已经率兵进入内城,四下搜查,但并无所获,” 柴定也感觉难以置信,怀州城就这样拱手相让,也不知白莲教那边,闹得是什么心思, “让大军进城休整,另外派出信使,把怀州城情况告知侯爷,不可怠慢,要快,” “呃,是,将军,” 柴定还有些不明所以,张了张嘴,最终一抱拳离去,顾平则是突然回头望着林山郡城的方位,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白莲教那些人,去支援郡城内太平教的贼军了, 只是念头一起,想想也不可能,白莲教不会如此不智,白白把怀州城拱手相让,为的去救太平教的人, 索性一夹马腹,领兵进入城内,放眼看去,如今的怀州城,早已经是空无一人,宛如“鬼城”一般,死寂一片,了无生气。 (本章完) 第985章 白水月谋后路 第985章 白水月谋后路 怀州城以南的官道上, 尘土飞扬,黄尘滚滚而来, 白莲教左护法秦云生麾下,朱舵主正领着五万教军,奉教主之命南行,此时官道上除了他们,再无旁人,只是朱舵主始终不明白,为何教主会如此着急让自己出兵支援太平教的人, “报,朱舵主,朱舵主,怀州急报,” 朱云升骑在马上想着事,忽然听到信使喊话声,心中一个激灵,怀州城急报,他在怀州城只留下千余人守城,做斥候之用,这才走了不到一日,竟然就出事。 “怎么回事,怀州怎么会有急报,” 大声质问下,来的信使顾不得喘气,急忙回道; “朱舵主,您走后没多久,从西面忽然来了大批朝廷官兵,约有五万人马,吕香主一见,顾不得在收拾辎重,立刻组织弟兄们带着金银细软从东城门撤出,现在正向舵主这边追来,” “什么,来了五万官兵,” 朱云升有些不可置信,太平教那边郡城被围,朝廷主力定然会在那边,另外自己还听说,那位前太子和太平教楚教主,合兵北进,遇上朝廷南下主力大军,血战一日,朝廷也不过是惨胜, 这五万兵马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你可看清楚是五万大军,而不是五千人马?” 话语从疑,由不得朱舵主怀疑, “舵主,小的亲眼所见,确实是五万兵马,领头的旌旗,写的一个顾字,还有一个秦字。” 传令兵想了想,忽然想到领头的那几个字,遂说了出来, 却不知这话,让朱舵主脸色大变,顾,秦,这不就是京南将军顾平吗,至于那个秦字,想来就是林岳府守将秦云江了,都不是好相与的主,他们消失了那么久,怎么能在此时到了怀州,越想越不对劲,朝廷到底来了多少兵马,另外,圣女那边,秦护法又有何指示, “停!” 随即,身边亲兵立刻四散而出, 传令道; “舵主有令,停。” “舵主有令,停。” 顷刻间,还在行进的白莲教护教军,立刻停下脚步,只有旷野中的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身后,心腹香主曲云风急速打马近前,开口问道; “舵主,怎么不走了,” “云风,本舵主感觉不对劲啊,怀州城咱们刚走,就被朝廷官兵占了,还是京南将军带兵,要是再照着官道去林山郡,官兵前后夹击,咱们这五万人马,就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朱云升冷着脸,想起教主把自己安排在怀州,又突然命令自己去林山郡城,所有的信件都太巧合了,再说这五万教中精锐,都是秦护法麾下老弟兄们,会不会教主想来个借刀杀人, 这个念头一起,怎么也抹不去, “这,不会吧,舵主,哪有那么巧的事,京南将军顾平一直没有消息,现在突然出现在咱们身后,定有所谋,小侯爷把林山郡城给围了,听说那位楚教主如丧家之犬,急匆匆跑去了卫州,教主也不知是不是昏了头,还让咱们去溜一圈,哪有这般说法。” 许是教内两派之人相互看不对眼久了,秦护法和应护法麾下,不说水火不相容,矛盾可不少,这样一说,其余的香主也各自点头, “是啊,舵主,哪有咱们弟兄们在此喝风拼命,让应护法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啊,林山郡城就是死地,小侯爷的手段,谁不知道,听说那位前太子的十万新兵,一战灰飞烟灭,啧啧。” 说起风凉话,一个赛一个,周围的人却不觉得有异样, “好了,有些话私下说说就成,万不能随意开口,传令,大军转向,去钦州城,另外,再派人去告诉阳明,让他直接去钦州与我等汇合,先避开此处,到了钦州再议,” 眼看着朱舵主下了命令,众人满脸喜色,传令亲兵更是打马四出, “舵主有令,转进钦州城,” “舵主有令,转进钦州城,” 一阵吆喝下, 大军调转方向,奔着白莲教钦州城而去,五万教军,走的竟然比平日还快一些, “舵主,咱们这般去钦州,万一教主和应护法知道后问责,又当如何,” 曲云风有些担忧问道,毕竟是在京南,秦护法又不在,圣女更是远在京城,此番他们行动,也只是秦护法下的命令,这五万精锐,可是秦护法在京南和江南的全部实力了, “怕什么,他们让我等支援郡城,可没说还有顾平所部尾随,整整五万大军,跟在咱们身后,不是彻夜难眠吗,再说了,去汝南无非是怀州和钦州两地,怀州丢了,钦州要是再丢了,后路可就没了,” 朱云升一脸阴沉,早知道在京南这般摸样,还不如在江南享福,何必来京南这苦地方拼命,实在不行,再往南征,不过也就是在脑中想想罢了,再往南,瘴气弥漫,山越一族不服王化,只有几座大城,名义上归附朝廷,实在不是好去处,想到此,心中烦躁, “这,舵主,话虽然这么说,但总归要有个借口,俗话说,有理没理,总归是寻个说法,” 钦州毕竟在前面,留守的可是应护法心腹,万一对不上号,还真的是麻烦, “嗯,既如此,再派一人,说咱们在怀州地界,被顾平所部咬住,若未有准备,怕仓促迎战失了先机,索性直接后撤,因为顾平追的紧,无法驰援林山郡城,只能暂且后撤到钦,不对,后撤到林州固守,以防朝廷大军截断我教后撤之路,望教主明鉴。” 朱云升说着说着,最后灵光一闪,既然是后撤,为何不多撤一些,钦州虽然近,但毕竟是应护法心腹在此,既然麻烦,还不如撤的一步到位,直接去林州休整,万一情况不利,顺道退入琼山郡,就算朝廷想追,也望尘莫及啊,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别说周围的堂主香主,就连朱云升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周围众人,竟然无一人开口劝阻,好似默认一般,曲云风点点头,几人都同意,立刻喊道; “舵主有令,全军转进林州城,速度要快,” 几乎是眨眼间,命令又变, 朱云升五万大军离开官道,顺着斜插的小路,直奔林州城而去。 东边汝南重镇, 城池内早已经搜刮完毕,不少白莲教众,只顾得上擦拭兵甲上的血迹,把扒下来的盔甲兵刃等物,穿在身上,这样一来,加上府库里的库存,白莲教众,又获得三万余甲士,连同前太子还有太平教先后送来的兵甲利器,足有十五万之众,可谓是兵强马壮, 如今,汝南城不过是留作后方之用,白莲教主白水月,站在石洲城不远处的山坡上,望着石洲城的方向,一直愁眉不展,连续攻打快有十日之久,虽然看着守军摇摇欲坠,但到现在为止,石洲城还是在朝廷官兵手上,连带着那些早已经谈判的门派,现在也四下推脱,困难重重, “应护法何在?” “回教主,应护法正在组织奴军,再次发起攻城,然后准备集结教内精锐,一举拿下,” 身后白莲教北舵主钱喜海恭敬的回道,他自然知道教主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西河郡那些门派,看似家大业大,不过都是一些墙头草罢了,朝廷势大,还未看出真正的霍乱,所以人心思定,自然难以和白莲教达成协议,又因为白莲教打石洲十日不下,见异思迁而。 “那就派人给应护法递个话,今日务必拿下石洲,就算魏湘平跑了也无事,江南那边如何了?” 白水月皱着眉,总感觉太平教那边出了大事,另外就是那位太子殿下,竟然让自己支援五万教中精锐,难不成那位楚教主败了一次,就失了斗志,要知道林山郡城可是坚城, 最主要的就是白水月知道,太平教和那位前太子手上可不止这点实力,就算朝廷援兵厉害,也不可能大军毫发无伤,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胜,自身伤亡必不可少, “回教主,江南那边已经开始戒严运河两岸了,听说东王穆莳已经带着楚王去了唐郡,接手的江南大营五万甲士,如今已有三万开始渡河,去了阳平,剩下人马,皆在唐郡驻扎,阻挡我教东进渡河,” 北舵主钱喜海摇摇头,这两位王爷也算当世人杰,出京城后动作很快,东进的路,有着天险运河阻挡,还有唐郡扼守大军登陆要冲,这样看来,江南是真的过不去了,索性只能在西河郡内扎下根,以待天时。 忽然,脑海中想到了一件事,就是清风寨所在的山头,易守难攻不说,靠近运河,周围可不止那一个山峰,万一起事不成,琼山郡或许来不及后撤,就在此地装成悍匪据守西河沿岸山脉中,也能保留江南白莲教的力量,但需要打下阳平,掠夺储备物资,还需要多死上一些教中人,迷惑朝廷。 眼神里闪着一丝厉色, “不愧是北静王还有东平王,一个是有着贤王名号,想来是应该在西河郡等着我们了,另外一个,回了江南老巢,也不知朝廷坐在龙椅上的哪一位怎么想的,钱舵主,你说说,本座做下的这些,比之圣女如何?” 也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望着山下大批白莲教众,疯狂的冲向石洲城墙,奋力搏杀,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天地,这一种掌控众生的快感,让白水月脸色微微涨红,等京南和西河郡连成一片,就可威胁朝廷最重要的福灵郡,那时候,天下何人又能小视白莲教, 但这一点言辞,让钱舵主左右为难,圣女现在已经独霸关外,小侯爷统领朝廷南下大军近在咫尺,眼看就要两军对阵,教主竟然还想着这些, “教主洪福齐天,自然是名震江湖,但关外兵强马壮,圣女稳坐幕后,未必不是另一个出路,京南林山郡城被小侯爷所率大军团团围住,按照当世名将,能与之对阵的寥寥无几,太平教楚以岳和教主张世贤,甚至那位前太子殿下,三人联手几十万大军对阵,竟然败的这么惨,属下甚为忧虑。” 好话要说,不好的话也要说,万一那三人合谋,再次惨败,京南形势就会逆转,那时候,白莲教主力还拖在西河郡,南撤的时候,会不会被堵住,尚未可知,要知道小侯爷用兵如神,动作太快了, 苦口良药,忠言逆耳,这番话说的清楚,可是白水月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回头冷冷注视钱舵主,却见后者不卑不吭,抱拳候在那,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油然而生, “哼,就凭我师妹的种,毛都没长齐呢,太平教不过是乌合之众,那位殿下虽说下了血本,也不过是原本林山郡府城新军,对阵朝廷京营甲士,自然不是对手,若是三家联合,凑出二十万以上的精锐易如反掌,再和朝廷做过一场,胜负还两说呢,若是朝廷败,再无援兵,整个京南乃至于西河郡,必将是落入我们手中,” 站在陡坡上,微风骤起,扬起教主黑色衣衫和面纱,钱舵主赶紧低头,再拜,道; “教主,那要是再一次败了呢,整个京南攻守异位,朝廷大军一路南下,收复京南各郡,而我等退路,钦州,林州,亦然落入朝廷手中,西河郡教中弟兄们又该何去何从,当然,教主留下半数精锐在琼州视为后路,但眼下又将何处?” 说完最后一句,钱舵主抬起头,直视教主眼眸,可以说林山郡城这一仗,他根本就不信太平教的人能守住, “你还真敢说,要是真的败了,那咱们就撤,要是败的太快,失了后路,本座就亲自去见师妹的儿子,怎么,做师伯的还不能去说和了,呵呵。” 一声说不出道不明的笑声响起,也让钱舵主浑身打了寒蝉, “教主,两军各为其主,战场相遇,岂有私交,属下以为,现在就当选后路,以防不测,” 语气坚定,更有些不可置信,教主这是气糊涂了吧, “你想怎样?” 好似是发泄出心中郁气,白水月自是收起笑声,正视眼前的钱舵主,虽然话不中听,但说得不无道理,师妹的那位贵子,果真是名将在世,竟然那么短的时间内,摧枯拉朽一般,直接葬送了太平教那位楚教主大批精锐,这样看来,林山郡城只能阻挡一段时间,但能阻挡多久就不猜不到了, “教主,钦州,林州,乃是撤回琼山郡的后路,所以在调集一万教军回钦州防守,汇合钦州一万守军,以做后路,汝南城留下两万教军,剩下的奴军还有十万人,立刻北上,拿下阳平,和北静王决战西河郡城下,最好奴军能死完,” 冰冷阴沉话语,让周围的亲兵不禁打了寒颤,这些抓起来的奴军,少说也有二十万啊,若是死完,尸横遍野, “你的意思是,以攻代守!” 白水月想了想,钦州留下两万,汝南两万,加上林州一万,这就去了五万精锐,留在手上的甲士满打满算还剩八余万,那些奴军不过是遮掩之用,若是战阵厮杀,一点用都没有, “是,教主,以攻代守,让朝廷来不及布置,这样算下来,我等就有时间从容布置,留下精锐守城,不过是多了一丝后路,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留在西河郡,钦州,林州的守军,只要见到朝廷大军,不必留守,全部往南撤,撤回琼山郡,这样一来,路途遥远,瘴气弥漫,朝廷大军必然不会追击,” 钱舵主眼神明亮,想着昨夜和右护法讨论此事,还真想出了两全之策,这样一来,既能威慑朝廷,又能瞒天过海,一举三得, “哦,竟然还有计策,愿闻其详,” 白水月也来了兴趣,钦州和林州,就算是留下五万大军,也挡不住朝廷大军,这样南撤,是能保留大批精锐,但如此一走,整个京南再无他们立足之地了,留下的十余万教众在西河郡,进退两难, “教主勿忧,昨日属下和右护法商议一番,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京南各处白莲教全部撤回岭南,至于现在的人马,教主还记得清风寨吗,运河西岸连绵的山脉,清风寨仅仅占了一个山头就在此称王称霸,若是我等多占几个山头,别说十万人,就算是二十万人也能藏下,只有一点必不可少,那就是粮食,阳平那里粮草足够了,” 钱舵主今个亲自来请见教主,也是想劝说一番,想当年,就是没有留下后路,才导致白莲教高层被一网打尽,落得十年隐藏,狡兔三窟如何不能去做,这样一来,就算洛云侯从南面围堵,占了汝南城,靠着运河和江南之地,十万教众,不过是十万百姓,以整化散,谁又能找得到呢, “不愧是教内军师,北舵主,名不虚传啊,既如此,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办,清风寨,若是配合就留着,若是不配合,先剿灭他们,” “是,教主,白莲开,光复明宗!” (本章完) 第986章 石洲城守不住 第986章 石洲城守不住 “杀啊,胆敢退后者,斩!” “全部登上城墙,先登者,赏千金,封香主,” 石洲城下,惨烈的攻城战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在白莲教奴军三次轮攻下,城上的守军已经摇摇欲坠,这时候,白莲教右护法挥舞旗帜, 整装待发的五万教中精锐,已经架着云梯,蜂拥冲向石洲城下,一座座云梯竖起,白莲教精锐力士,悍不畏死攀登着,城上官兵奋力搏杀,但守城所需的滚木礌石,早已经耗尽,还未来得及补充,箭矢更是在近几日用尽,如今贼军精锐攻城,已经是守不住了, 守将段开山脸色惨白,立刻抓住身边的亲卫喊道; “快,去通知魏大人,准备突围北撤,城中尚有府军三千精锐,可护送太守出城,” “将军,那你呢?” 亲兵浑身是血,历经至此,就连将军身边的亲兵,也所剩无几, “我随后撤,先领着弟兄们再挡一阵子,莫要多言,记着,阳平短暂休整,我会去找你们,汇合后,直奔着郡城后撤,” 段开元已经拼尽全力,石洲守将早已经在城楼处死战,力竭而亡,此刻若是逃了,再无力可挡, “是,将军,卑职这就去通知魏太守,还望将军留下有用之身,于我等情谊,报效朝廷,卑职去了,” 亲兵心腹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带着几人,冲下城头,往内城而去,留下的亲兵,则是急速靠拢,围在段将军身前, “段将军,城头守不住了,城下士卒上不来,不如下城墙,组织兵力,缓缓而退,最起码也能争取时间,” 亲兵校尉挥舞着刀剑,狠狠砍向冲过来的一名白莲教士卒,只见刀锋凌厉,瞬间划破贼军的胸腹,刀刃破开轻甲,刺入腹中,贼军吐血倒地,眼看就不行了, 随着杀了一人,从城下攀登的贼军愈来愈多,城上士卒虽拼死厮杀,可惜精疲力竭之下,难以抵挡, 段开元脸色一暗,大声喊道; “下城,下城,退到内城街口,往北城门撤。” 一声呐喊, 城上官兵一口气卸下,溃兵难逃,混乱之间,亲兵校尉立刻让人,架着段将军,随军后撤,骑上早已经备好的战马,直接望着北城门而去,身后,则是蜂拥冲进来的太平教贼军,紧紧追在后面,稍有落后者,尽皆被屠戮,惨烈至极。 所以, 逃命的官兵几乎是丢盔卸甲,从北城门仓皇撤退,顺着官道北逃。 城内, 已经有一部分人马,打开了城门,迎接右护法应先才入了内城,刚到没多久,就有传令兵前来, “报,右护法,教主有令,立即整军,拿下阳平,收拢物资,去清风寨所在的那几山头,布下隐蔽山寨,以留后路之用,把阳平的粮草,尽数送去,要快,” 应先才脸色一怔,随即一变,教主竟然下这种命令,看来太平教那边出了大事了,看着左右吩咐道; “让顾堂主即刻整军五万人马,出发去阳平,要快,本护法随后就到。” “是,护法,属下这就去传令,” 刚刚大胜,所有人还在兴奋着,只有应先才骑在马上,心中感到一丝寒意,小侯爷动作也太快了,怎么说太平教的实力雄厚,竟然这么不禁打,西河郡这才刚打进来,或许能给教主多留一些时间, 给身后的吕堂主使了眼色,后者立即带兵去了府库,查看粮食等物。 不说汝南太守魏湘平仓皇北撤,从苏州江南大营启程的三万士卒,已经在漕运卫军楼船的护送下,分批到了运河西安阳平下船,此刻江南大营主将焦雄并未跟来,反而让侄子焦可领兵三万,到北静王水溶帐下听用, 人刚来阳平还没有一日,安排士卒休整就耗费了大半时间,这才刚安稳下来,就带着众亲兵到了府衙内,和几位知府同知,畅谈闲聊,顺便喝上几口茶水,暖暖身子,顺手收下城内士绅富户孝敬过来银子, 都说白莲教凶如猛虎,焦可却不认同,无非是一些流民,再怎么凶猛,哪里是自己麾下士卒的对手,再说了,江南大营里的士卒可是实打实的满额,叔父练兵极严,手下的兵虽然可能不及禁军精锐,但放眼江南,无人可比,这次来阳平,叔父可是把心腹大将吴匡也给派来了,焦可怎能不自傲, “不知焦将军是在阳平驻扎,还是带兵去郡城听用?” 知府李然小心在一旁问道,孝敬的银子给了,就连他们几人也出了不少,这一万两银票,也是他们几人的探路石,石洲危在旦夕,眼下距离阳平不到半日路程,转瞬即至,谁不害怕, 可又无法擅离职守,要命的位子,如之奈何, 焦可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把银票放入怀中,这一趟来的舒服,听见李知府所问,摆了摆手, “李知府放心,本将带兵前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走的,兵甲军械,还有粮草划拨,都需要准备几日,暂且留下,当然,虽无定数,之后则是还需要去郡城,与王爷汇合的。” 此话也算言明,是要去,但是什么时候去就不得而知了,关键在于焦可也知晓,自己和叔父属于东王府一系,王爷也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去听用,所以时间上相对宽裕,留在阳平,也能多收一点银子, 眼见着焦将军的话模棱两可,几位大人心领神会,同知昌阴往后面招了招手,自有管事端着盒子走了过来,把盒子放在桌上,退下后,昌同知则是伸手打开盒子,从中拿出一沓银票,道; “那就劳烦焦将军在阳平多打扰一番,这里都是一些散碎银票,阳平依河而建,西河郡门派众多,所以贸易往来就不少,天南海北的稀罕物也不少,这些凑巧给焦将军零用,一番心意,还请焦将军留下,” 说得好听,焦可满面笑容,还有意外之喜,哪里能不收, “好好,几位大人的心意,本将领了,敢问宋守备,阳平还有多少府军?” 收下银子,焦可虽然心喜,但也不是无脑之人,阳平的家底还需要摸一摸,石洲有着魏太守守城,郡城有着王爷整备兵事,自己在阳平安稳无忧,随时可走,但万一出了疏漏,也好有应对之策, 把目光看向对面,一位身子不高,却长得极为精壮的男子,一身披甲极为显眼,只见此人起身抱拳,施了一礼, “焦将军,阳平府军兵额不过五千人马,因为历来饷银缺额,只留下不到两千人,这几日,有着府衙作保,这才把兵额招满,另外还招募了五千青壮,负责运送补给,” 宋楷讪讪一笑,倒也没有觉得丢人,各郡都是一般摸样,除非是边军,就算是边军,不也是缺额众多, 焦可听罢,嘴角抽搐,娘的,喝兵血喝的,几近全无,什么五千府军,五千青壮,刚招募的,还不如白莲教奴军好用,但银子已经收下,也不能真的一走了之, “咳咳,宋将军,现在就应该准备城防之事,雷石滚木,还有火油等物,另外准备营房和郎中,再把城中草药也收集起来,研磨止血散等,城门加紧守卫人马,有备无患啊,” 能说出这些,可见焦将军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几位大人一同起身,拜谢, “多谢焦将军指点,本将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连码头地上的一些粮草储备,都收进府库,足够大军用度,焦将军请放心。” 宋楷还真没有含糊,事关自己性命,早就把一切准备好,另外还在内城,和几位大人准备好了后路,府衙后面马厩中,有近百匹弩马,另外码头上,早就停了几艘商船,就连隐蔽处,也留下几艘快船在那,以备不时之需, 见到几位官人不像是说假话,焦可心中大定,怎么说阳平也有守军一万,加上自己的三万大军,不说固若金汤,高枕无忧,但也可以心安了,只是阳平城墙太矮,又不规整,加上地处运河口岸,鱼龙混杂,不是久留之地,罢了,等等再看看吧, “好,有准备就好,别到头来打无准备之仗,叔父曾言,没准备只能靠血勇,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 “哎呀,还是焦老将军所言,发人深省,来,焦将军,我等摆下宴席,请焦将军尝尝西河郡的特色。”“哈哈,好,请,” 几人随即客气一番,然后入了后院,在内堂大厅之中,摆下一桌宴席,着眼望去,既有江南特色,也有北边炖肉,果真是南北荟萃,待众人入了内,落了座之后,有丫鬟端着上好清酒,款款侍奉,服侍众人满上酒盅, 知府李然给几位大人使了眼色,共同举杯,正想说话的时候, 殿外, 突然闯进来一位管事,慌张跑了进来,跪在堂下, “老爷,各位大人,不好了,南边来了信使,人已经到了前厅,正往这边赶来,” 此话一出, 众人心中一颤,好似觉得有不妥的事发生,可是酒盅已然端起,怎能不饮,李然笑了笑,道; “先等一下,焦将军,举杯不饮,哪有这种说法,来,敬焦将军一杯,” “是啊,敬焦将军,” 其余几人也是一般,焦可虽然眼皮子直跳,但也并不在意,端起酒盅就往嘴边靠近,喝了进去, 也就在此时,殿外,突然又闯进来一伙人,定睛一看,身后还背着旗帜,是信使,几人身上仿佛披着血衣一般,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瞧的骇人不说,这样子,显然不是好事, 焦可此时心中忐忑,他只是带兵来此,可没说刚到地方就要打仗吧,望着眼前的信使,怎么看,怎么都显得晦气,脸上也不利落,没了在苏州的那种傲气, 李然脸色一变,赶紧问道, “怎么回事?”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只见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封红色信件,回道; “诸位大人,各位将军,石洲城失守了,魏太守带着残兵正在拼命往阳平而来,身后,还有白莲教五万精锐人马追击,另外,石洲守将,还有府衙各级官员,已经为朝廷尽忠了,无一人生还,” 冷冰冰的话语,让在场众人几乎石化,尤其是焦可,喝进嘴的清酒,亦然吐了出来,不可置信,魏太守手下少说还有几万人马,怎么可能败的那么快,石洲城可是坚城,还修建在高处,这样都能被攻克,那阳平,几乎是无险可守,怪不得北静王水溶躲在郡城不南下, 这,怎么办? 现在焦可已经打了退堂鼓,可惜,阳平府衙众位大人怎会让其离开,全部跪倒在地, “焦将军,贼军叛逆,眼看就要来了,还望焦将军统领阳平守军,守卫城池,” 就连那些管事下人,也都吓得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把焦可挂在火上烤,进退维谷之际,江南大营副将吴匡则是站出来,准备替大人解围, “将军,王爷下令,务必要在郡城集结待命,您看。” “对对,诸位,不是本将不想留下,实在是王命难为,所以,诸位还是要另想办法。” 焦可放下酒盅,心思早就准备跑路了,但这几位大人,都是官场老手,岂能让眼前救命之人走了,李然赶紧走过来拦住去路, “焦将军,阳平可是河运码头,粮草物资极多,若是这些落入贼军手中,不是资敌吗,再说了,魏太守既然北撤,必定途径阳平,怎么说魏太守也不会不带兵前来,万一将军走了,魏太守被敌军擒获,这罪责是在将军身上,还是在我等身上,” “是啊,焦将军,守土有责,未战先怯,要是传出去,焦老将军还有何颜面,” 一直沉默不语的通判程熙,竞也出言相帮,一时间让焦可进退维谷,这些话此地说说也就罢了,万一传出去,这就麻烦了,魏湘平可是皇上心腹,自家妹妹又进了宫里,这些事,他可是听叔父说过,现在真要走了,魏湘平还有阳平丢了,叔父那边,如何解说, 正巧, 外面又来了一队信使,匆忙跑进来, “报,诸位大人,魏太守距离此地还有两里路程,另外白莲教贼军五万先锋兵马,紧追不舍,要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到阳平,” 话音一落,厅内鸦雀无声,焦可一直眼皮子在跳,听完此话,眼皮子终于平复,别说两个时辰,就算给他一天时间,三万大军也走不了啊,毕竟最后一部人马,才刚刚下船, 看了看几位大人面有死志,走也走不了, “吴将军,立刻接管城中所有大军,准备守城,另外让桂将军控制码头所有商船和库房,严禁所有人从码头抢夺物资粮草,另外,宋将军,李大人,白莲教凶残至极,不管百姓如何,留在城中也是隐患,不让打开城门,让其往郡城方向逃脱,如何。” “好好,一切听焦将军的,” 几人哪里敢不同意,连连抱拳应道,时间紧迫,几人也不耽搁,各自带着人离开,焦可则是匆匆去了码头整军,只是心中还有些狐疑,怎么会那么巧呢。 “将军,你还真的留下来?” 身后,吴匡有些无奈,出声问道。 “走不了,或者现在不能走,要是本将不知魏太守能来,那一定走,可他偏偏来了,万一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叔父可是特别交代了此事,要保魏湘平性命的,只能瞅着机会了,驾。” 恼怒的挥舞马鞭,直奔着码头而去,身后跟着大批亲兵。 至此, 临近傍晚,天色昏暗, 关内各处几乎是暗流涌动,许多人的心底,有了一丝异样,时间转瞬即逝, 白日尽去,只留下昏暗的天色, 此刻, 张瑾瑜正在大营内巡视,先去的是后营,入眼便是满地伤兵,血腥气味迎面而来,营头挂着的血衣锦布,晾晒在各处的竹竿上,竖立起的一座座帐篷内,还有简易的篷布下,从大梁城调用的郎中,正在加紧医治,可惜是杯水车薪,就连药材可所剩无几, “大郎,营里的药不够用如何?” 身后,后勤主事宋大,亦然跟在身边,听见侯爷问询,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知如何操劳,原本肥硕无比的身子,现在也瘦了许多,那宽大的袍服穿在身上,像是戏服一般, “回侯爷,大梁城的郎中,几乎都请了回来,并且止血散等药物,也已经筹备好,明日定可送到,只是伤兵人数太多,照顾不过来啊,” 宋大极其委屈,也只有侯爷这般看重,换成以前,都是自己扛着, “什么叫照顾不过来,派人去宋将军那里,抽出三千人,来后营帮衬,今夜,务必把伤兵都用了药,能救的都就救回来,不能救的,也尽一份力,” 张瑾瑜叹口气,昨日还以为伤兵很快能得到救治恢复,今日巡视倒此,过来看一看,竟然有许多伤兵还得不到救治,这样一来,伤口感染,命是绝对保不住的,怪不得那些将军报战损,都把伤员算在里面,都在等死呢! (本章完) 第987章 明日拂晓攻城 第987章 明日拂晓攻城 大营内, 篝火燃起,火焰升腾,照应着周围夜色通明,只是沉静的夜色里,一声声哀鸣,显得极为刺耳, 张瑾瑜并未离开后营,待传令兵离开后,觉得有些奇怪,上一回大战之后,死伤惨重,营内却并无那么多伤兵,这是为何, “大郎,本侯有些不明所以,为何上一次大战过后,没有看到那么多伤兵,这是为何?” 按理说上一次拼杀,死伤可比这一次人多,但确实没见到如眼前那么多伤兵,哪知道宋大回的也干脆, “侯爷,看似上一次拼杀更是惨烈,伤重的根本撑不住,只有轻伤的才能安全回营,所以,倒也没有消耗太多,这一次攻城,贼军从高处扔滚木垒石,伤重不死的,也就多了,依照下官看,救与不救都一样,抗住能回去,扛不住三日内必死,侯爷仁心,但我等历来都是如此,” 宋大弯着腰,小心陪着,脸上也有些不忍,但历来的规矩都是如此,就算救治了,有些人内伤太重,最多三天,熬不住的, 张瑾瑜也哀叹一声,这些情况他岂能不知,但于心何忍, “知道了,等草药来了,尽量救治,活不活看天意,做不做,就看为将者仁义了,” “是,侯爷,下官尽力,” 宋大点点头,看向营寨一处临时义堂,里面已经躺满了因伤势过重,熬不过去的伤兵尸体,一丝恻隐之心闪动,随即又恢复面容, 张瑾瑜不忍再进,带人转头出了后营,这时候,望着空旷的大营,也没了之前的闲心,索性派人去请晋王殿下过来,准备夜里试一试霹雳车的威力, “来人啊,去通知田锋,还有宋将军来此聚集,另外,派人去通知殷将军,段将军,胡将军,今夜借着夜色就完成调兵,把攻城器械准备好,明日就攻城,不等了,”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传令,” 身后亲兵立刻四散,宋大见此,默不作声,常年官场,只听不说,这才能做的安稳。 一行人来到大营左侧空旷处,此时营内篝火旺盛,田锋和宣威将军李宗保已经在此督促,整个左营都是士卒在一起开凿打磨石块,另外的则是灌包火油弹, 张瑾瑜一行人刚入内,就被李将军瞧见,赶紧放下手中的图纸,带着一众将校围了过来,齐齐参拜, “拜见侯爷,” “嗯,李将军,准备的如何了?” 张瑾瑜看着营内,已经树立起三座投石机,还有五座霹雳车,满眼好奇,投石机巨大,根本遮掩不住,倒是霹雳车大小尚可,和攻城车一比,并不算大,就不知威力如何, “回侯爷,霹雳车尚有五座没有组建完成,剩下的,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组装好,投石机只有三座,先拼装出来,至于投掷所用的石料还有火油弹,还在加紧制作,” 李将军指了指左营靠近河岸的边上,果真是忙碌一片,满满当当的,有的士卒还在拿着凿子,对着石块咚咚作响,也不知做什么, “李将军辛苦,不知这些石块还需要怎样打磨?” 有些好奇,石块巨大的,应该投石机所用,小个头的,自然是霹雳车所用,但准头可是不好找, 此刻, 田主事已经带着一位工匠寻了过来,听到侯爷所问,抱拳施礼, “侯爷,之所如此,是要把石块大小分割出来,若是太大,则距离扔不远,若是太小,杀伤力不够,所以下官测试后,巴掌大的石块是霹雳车用,至于投石机,下官也不知哪个合适,只能简单推算,尽量选的重一些,” 随着田主事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是这个理,看样子投石机能击中,还需要看天意,所以最为重要的,还是靠霹雳车,至于城门,只能用火油烧了, 河边,看着一些兵卒,小心在那拿着漏斗,往一个类似羊皮的囊里装灌火油,然后封口,火油蛋就做好了,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开了眼了, 正想着去看看霹雳车的时候,左营外面,晋王周鼎则是带着禁军匆匆赶来,满眼好奇四下打量,精神大好,不见病症摸样,在场的将校齐齐行了军礼, “见过王爷,” “诸位免礼,” 晋王摆了摆手,看着满营士卒都在那敲敲打打,满眼好奇,张瑾瑜也不多做解释, “殿下,这些都是给投石机和霹雳车,准备石块火油的,霹雳车就在前面,本侯准备试一试威力,若是可以,不再等了,明日就准备攻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清晨破晓的时候,发起主攻,一战而定,” 这也是张瑾瑜突发奇想,每每攻城,都是清晨列阵,上午打,下午打,那为何不提前准备,清晨就打,不给敌人喘息时间呢, “侯爷,您不是还要调兵吗?” 周鼎有些诧异,怎会那么着急,现在只有宋将军调兵前来,其余几位将军,也只有李将军率兵前来,不是少了许多, “殿下,咱们是要调兵,现在不是入夜了吗,兵就在路上,所以臣觉得,时机已到,就算是攻入城池,想要围剿贼军还要费不少力气,耽搁日久,变数越大,” 并不是真的突发奇想,而是想试一试,晋王恍然大悟,洛云侯果真用兵如神,不拘于形式, “好,一切听侯爷安排,三更时候,侯爷务必要记得叫醒小王,” 晋王点点头,这样说来是个好机会,只是怕自己睡过了头,特意提醒一番,张瑾瑜连忙答应下来,眼看着前面的霹雳车已经准备好,眼睛一亮,道; “殿下,臣会记得的,霹雳车看样子准备好了,过去瞧瞧,殿下请。” 晋王早就等的急不可耐,迈步急匆匆走过去,入眼就是一个长四丈的大家伙,恰是并不稀罕,就像是几个滚木拼凑而成,内里含着几根上弦的绞索,好似和床弩一般,并无多少巧劲在里面,随口一说, “侯爷,这也并无多少稀奇之处啊,” 张瑾瑜此刻已经围着霹雳车转了一圈,结构简单,就是中间投石用的杠杆和绞索复杂了一些,其余的,就连四个轮子都是曲木马车轮毂,随之移动,能把这些配在一起的,简直是鬼才啊, “殿下,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好用,真的要是复杂器物,战场上不一定能用啊,来人,试一试威力,” “是,侯爷,” 身侧驻足的兵卒,随着校尉应了声,然齐齐走过来摆弄,先是上了绞盘,把一个碗装的兜口压下,放下一小堆石块,足有拳头大小,然后固定住,下方有个类似卡口的机关,旁边还有一人抡着锤子站在那,应该是往下砸的, “前方三百步,高抛,准备,放。” 随着校尉一声令下,抡锤子的兵卒用力往下砸去,只见机关卡口忽然松开,一股巨力把兜口拉起,杠杆忽然升起,兜里的石块快速升到半空,等到杠杆猛地停下,里面的石块瞬间抛出,化成一片石头雨飞了出去, 说是三百步,可等了一会,前方一片沉闷响声传来,烟尘散去,云本放着一些石料,还有部分铠甲在那地方,已经是狼藉一片,这威力着实有些惊人啊, 不光是张瑾瑜大感惊讶,就连一众将校都看得不可思议, “快,去测一测距离大约有多少,另外把那些兵甲拿过来瞧瞧,”“是,侯爷,” 身后就有亲兵飞奔过去,不一会就把前方竖立的兵甲卸下,搬了回来,放在地上,张瑾瑜走过来蹲下,仔细敲了敲,原本光滑的重甲,此刻已经是凹陷的坑坑洼洼不说,尤其是胸口明光镜的位子,直接凹下去,若是换成人在里面,这一下,直接归西了, “报,侯爷,已经测出距离,足有三百五十步,比预期要长不少,” 李将军满眼欣喜,有此威力的霹雳车,明日一战,定然能大获全胜,晋王更是兴奋的满脸涨红,如此简陋机关术,竟然威力那么大,那另外三个投石机,威力岂不是, 打量一下高耸的投石机,如此笨重,还真不好试一试, 能想到这些的,张瑾瑜岂能不想,看着眼前的投石机,或许也是个杀手锏一样,若是攻城到了关键时候,三枚巨石从天而降,必然会让贼军士气大落,这样也好减小伤亡, “李宗保,今夜,想办法测出投石机具体抛射距离,明日大致算好城墙的位置,把投石机就位,” “是,侯爷,末将已经和田主事商议过了,今夜试着抛射一枚,算好距离后,明日就对着城门位子,三发投石机,总能击中一个,” 李将军满眼兴奋,若是其中一个击中城门,就算是加固的城门也挡不住, “好,给李将军记上一功,殿下,还请回帐休息,勿要耽搁时间了,” “侯爷一起,明日定要记得叫醒小王” 话音逐渐变小,隐没在夜色当中 江南, 金陵城监察使的宅院内,此刻,主屋内只有苏崇这位上官坐在主位上,堂下,还有淳阳知县徐长文,以及永宁知县徐东二人陪坐在此, 说来也巧, 在江南春酒楼内, 府衙几位大人卖地完成之后,回了高台,陪着杨公公一起吃了宴席,用完膳之后,几人略微商议下赈灾的事之后,便各自散去,苏崇离开酒楼之后,就在南市拐角处,碰见两位知县的车驾,这才让下人拦着,顺带嘱咐几句,想要和两位知县有事相商, 如此一来,徐长文和徐东二人听罢,也有事要问苏大人, 自是答应下来,一起跟着苏大人车驾回了府邸, 如此才有这一番场面,静宜的厅堂内,桌上的灯火摇曳,古色古香的屋中,带着江南韵味的装饰,四下里挂着的,是江南织造局产出的上好苏锦,在火光中被照应着散发出柔美颜色, 三人刚开始并未说话,坐在那喝了茶,醒了酒,吃了一些糕点之后,气氛这才略显的轻松,也没有刚刚紧张的样子, 苏崇见此,微微一笑,把手中的茶碗轻轻放在桌上,笑道; “二位也是青年才俊,如此年纪被朝廷重用,前途光明啊,” 抱拳笑了笑,徐长文二人自然回之以礼, “大人过誉了,受恩于朝廷,这才有了官身,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 徐东也拱了拱手,笑着回道,只有徐长文皱着眉,虽然也是抱拳回礼,总感觉有些不自然,等徐东回完话,徐长文却出言问道; “苏大人,下官想多问一句,如今田亩既然已经卖出,那赈灾的粮食,是否可以起运了,还有春种的粮种如何安排,另外灾民居住之地,又当如何,” 急切间,一连三问,让原本有些轻松的气息荡然无存,苏崇显得极为愕然,看着一脸焦急,却满身正气的徐县令,还真是无言以对,怪不得当日在府衙会痛斥马通判, “呵呵,苏县令真是快言快语,赈灾的粮食,明日就起运,但数量少了一半,你问的春种,其实随时都可以,至于受难百姓落脚的地方,现在洪水退去,地面干燥,可以回乡了,” 苏崇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临走之前,和景大人还有杨公公大致商议后决定的,徐长文听罢,却大为不解,为何叫赈灾粮食少一半,四个县的田亩全卖了出去,那么多粮食留之何用, “苏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刚刚四个县的田亩全部卖出,为何赈灾粮食会减半,说是洪水退去,可以重建,但耗费的人力,物力,这些银子从何而出,另外春种,安身居所都没有,何以出力。” 徐长文简直不可思议,不少灾民染了疫病,虚弱不已,现在让其返乡春种,那不是让他们去死吗, 这些话问的重,但问的有理有据,就连徐东也是不解,不是应该先赈灾,后重建居所,最后才轮到春种的吗,再说这些田都卖给了那些人,理应也要负责一些的, “是啊,苏大人,长文兄虽然说的不中听,但也合情合理,若是现在就让那些灾民回去,能活下的恐怕半数之人都没有,这样一来,别说什么春种了,恐怕都没人了,” 瞧见二人如此坚定神色,苏崇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有些事,不是他能定下来的,和景大人,还有杨公公谈论江南的时候,才知晓江南并非看上去的富庶,还有内务府那边的催促,实在是个大窟窿, 望着二人坚定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两位知县,并非本官不想赈灾,而是府衙无力赈灾,” 苦笑一声,见到二人还想再问,抬起手,制止二人出声,继续说道; “江南看似太平,其实并不然,这一次赈灾,耗费颇大,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江南织造局的事,今年杨公公定下八十万匹的丝绸,所需要生丝乃是海量,就连本官屋里挂着的这些苏锦都停产了,可见压力极大,其三,江北五个县水灾过后几乎糜烂,本就是困苦不堪,加之朝廷重新启封那些玉矿,每年都要定下往京城送的玉石,你们说,这些卖出的粮草,够用吗?” 阴嗖嗖的话语,宛如寒冬三月的冷风袭来,让屋内二人浑身冰冷,江北的玉矿他们二人如何不知,前朝的时候,就是因为江北玉矿,闹得江南不宁,以至于义军从江南而起,税赋重地大乱之后,前朝仿佛水中映月一般,一触即溃啊, 现在又要启用,这会不会重蹈覆辙,徐长文愣神许久,这才回了神, “苏大人,可是这些玉石要送到大内长乐宫,给太上皇修道所用,岂不知宁国府贾珍,就是因此而流放,如何还能,” 气急之下,如此妄言,徐东赶紧制止,喊道; “长文兄,慎言!” 一声呵斥, 徐长文这才回了神,脸色涨红,憋屈不已,苏崇则是摆了摆手,叹口气,无奈回道; “两位莫急,此话万不能外传,宫里的事管不了,更不能管,这些玉石运送是内务府筹办的,具体安排的,就是杨公公,去挖矿的人,也是府衙里面的人管着, 我等谁能管,谁敢管,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灾民安置好,本官的意思,先赈灾,然后寻一个地方,合建大庄子,然后在春种,” 这也是没法子事情,由官府出面,征发劳役,修建庄子应该不难,有了居所后,事情就解决一大半,能为百姓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其他的,苏崇暗自摇摇头,他管不了,甚至于恩师也管不了, 看着还有些激动的徐长文,心底叹口气,初入官场,他也是如此,如今也只有想想罢了, “徐大人,今日的谈话,今日起,今日毕,先救灾民为上,至于其他的,徐大人你自己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县令,如何管这些,另外还有一事,新北大堤决口虽是人为,牵扯巨大,本官都不敢轻易下手,两位知县乃是恩科新贵,此番大案,定要小心,” 也算是一句忠告,若真是马通判所为,定会牵扯杨公公等人, “是,听大人的,” 徐东赶紧应下来,瞧见苏大人端起茶碗,拽着徐长文就告辞离去 (本章完) 第988章 谁在牢房下毒 第988章 谁在牢房下毒 烛火摇曳, 苏府门楼上的灯笼,随风摆动,气势辉煌,但落在徐长文眼中,不过是庸官一个,既然知道内里的事,为何不查,江南那么多百姓因此丧命,流离失所,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徐兄,弟心中不平,如此庸官,留之何用,” “长文兄慎言,走,上车,” 徐东赶紧捂住徐长文的嘴,四下拉扯,这才把徐长文拉进车中,赶紧让马夫赶车,趁着四下无人,拿着官印出城为妙。 几乎是一路急行,两辆马车趁着夜色,离开了金陵城,到城外官道上,马车这才减速慢行,徐东担心的掀开车帘,往外张望,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宽心,劝道; “长文兄,我等来江南任职,仅仅是县令,管好一县之地就好,其余的,不是你我能过问的,今个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江北五个县的事,根本无人敢提啊,” 徐东虽然不知内里的真实的事,但今日卖田的风声,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定下金陵四个县,可卖田的时候,却把江北五个县先拿出来,而且一下子就有人买了,这里面要说没有蹊跷,谁能信, “徐兄,那又如何,既然是为官一方,就要造福一方百姓,若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顾着捞银子,何必读那些圣贤书呢,江北五县并不贫瘠,但百姓却不能衣食无忧,还不是那些玉矿闹得,至于那些田亩,人都去挖玉矿了,百姓怎能安心种田,” 或者说,那几位上官,早就串通一气了, “哎呀,长文兄,诸事需要缓一缓,现在还是赈灾为先,另外就是合庄子的事,趁着年景好一些,先把住的地方收拾了,几位上官的心思,我也能猜的到,运河西岸,白莲教闹得厉害,粮饷缺额定然不少,要不然杨公公织造局也不会逼得这么急,既然步子已经迈出去,路还是要走一走的,” 徐东想的更多,朝廷历来亏空就大,缺银子在所难免,织造局既然被内阁惦记上,应该也是到了地头了, 所以, 就算是天大的困难,也不会停手,苏大人刚刚言明,新北大堤决口,人人都知晓,却人人闭口不言,若是破了口子,引起江南官场动荡,朝廷税赋凑不齐,这些事,恐怕谁都承担不了, “长文兄,来日方长,等平定叛乱,这些事未尝不能秋后算账,” 语重心长,徐东也不是迂腐之人,如此惨烈的渎职,有何颜面坐在这个位子上,徐成长文眼神闪过一丝挣扎,若是真的如此,尚且好说,要是那些人另有其他想法,江南百姓民怨升天,万一到时候有人挑拨,那才是要出大乱子, “徐兄的意思,弟明白,无非是忍一忍,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兄可知江北五县那些玉矿,一但全部启封,开采玉石,这些东西价值奇高,卖于商人获利,一人获利,而众人趋之往矣,那时候,都以此不劳而获疯狂,江南离乱不远矣,” 这才是霍乱的根源,人人都想一夜暴富,哪还有心思安心种田,获利多的,还想要更多,引来士绅豪强压迫,必然会有人铤而走险,以匪徒杀人越货,这样一来,江北一乱,江南自然就安生不了, “这,就不是你我能管的到了,府衙不管,景大人不问,庄大人和苏大人袖手旁观,你我更是管不了,长文兄,有道是如科举一般,一步一印,顺势而为吧,” 徐东眼里闪过莫名神色,江南的事,朝廷那些阁老或重臣,谁人不知,或许,只有皇上不清楚,但私下上折子,总归是对上官不敬,除非新北大堤那边,有人投案,但怎么可能呢, “也罢,总归是有机会的,新北大堤一案,当时候走的是淳阳县的官道,也不知原先那几位差役,现在到了何处,其家人如何了?” 这时候,就连徐长文也想到了破局之策,可惜,那些人原本就是水匪,怎会不留后路,也只有金陵城内家小为质,求一条生路。 “长文兄,莫要私下碰触,那几位差役的家眷,听说已经下了府衙大牢了,具体如何还不知晓,某后而定吧,” “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在车中叙了话,终归是归于平静,只有车马的轮毂上,吱吱作响, 金陵城内, 府衙大牢中,一处牢房内,关着的都是女子和孩童,冯三和李四二人的家小也在其中,其余的人,也是那几位差役府上的家眷,如今已经蓬头垢面,关在牢里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没有遭到欺凌,可阶下囚的日子如何好过, 牢房中, 锁着的几人面容憔悴,却难掩面目的容貌,此女就是冯三之妻婉娘,身侧,还依偎着一个孩童,不过五岁的光景,对面,席地而坐的女子,怀中抱着襁褓,一脸的惊慌之色,此女就是李四之妻,玉娘, 二人被抓之后,还有其余几人,认识不认识的,一直被关在此处,也不知为何, “嫂子,是不是郎君他们出事了,都是衙门里的捕头,为何把咱们抓起来,” 玉娘不明所以,她也就是小户人家,一直在家中相夫教子,那一日刚用完午膳,就被衙门里的人带进大牢,虽然没有折磨,可心中惶恐, “行了,怕也是无用,好像是郎君犯了事吧,” 婉娘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想,那日雨天的时候,郎君走的蹊跷,还说了许多莫名的话,想来与此有关,好在府上伺候的小六子跑了出去,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嫂子,万一咱们出不去又当如何,” 接连几日都没有动静,要是有人救她们,早有一丝动静,现在不闻不问,显然不合常理,玉娘心急,皆是因为襁褓中的孩童,牢里昏暗潮湿,怎可多待。 “玉娘,勿要急躁,咱们都在一起的,小心便是!” 婉娘看着四周,都是眼熟自家姐妹,好像都是郎君快班的家眷,这显然不合情理, 到了傍晚, 外面府衙后厨的谢老三,一人挑着扁担,担着饭菜走了进来,招呼道, “来来,今日老爷赏,饭菜加了肉,还有馒头,另外这些是特意赏给那间牢里的人,别乱说,” 谢老三故意压低了语气,把头上的一个箩筐拿下,放在桌上,然后嘱咐一声,几位值守的差役笑了笑,其中一人冲着里面喊道; “头,送饭的来了,今日还加了肉菜,” 另一人则是掀开箩筐蒙布,果真见到里面放置一块块烧好的大肉,问道; “谢老三,没想到你也有良心,快班的家眷都在那,你有没有听说她们什么时候放回去,” 此话一出, 谢老三明显有些慌乱,眼神躲闪, “你们啊,这些事岂能是咱们决断的,我就是送饭的,哪里知道这些,走了,” 也不等几人再问,拿着扁担,出了地牢,剩余几人也感到无趣,看着满桌肉菜,咽了咽口水, “你说,快班弟兄们还能回来吗?” “你小子,真是不知趣,犯下这种罪怎敢回来,来,哥几个,这框里的,一人拿一小块得了,都是同僚家眷,” “知道了哥,来拿,哎,你也别问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都说是通判马大人.” 几人围在一起,小声在那谈论着,却不知牢头已经站在身后,骂道; “你们几个小崽子,不知有几个脑袋,敢议论此事,” “呃,头,这,” 几人吓得赶紧起身,连连赔罪,牢头瞪了他们几人一眼,呵斥道; “你们先吃,吃完再去把牢饭发下去,这些饭菜,我给她们送过去,哎,” 一声叹息, 叫上两个差役跟着,就下了牢内甬道。 昏暗的灯火,照着人,宛如鬼影一般, 送饭的牢头,提着木桶,带着两个差役,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到了地方,用勺子敲了敲牢门,喊道; “快,快,把碗都端过来,今日府衙老爷高兴,赏了你们一份肉,两个馒头,一碗粥,快点,别墨迹,”牢房内, 几个面容带着污垢,却依然能瞧见妙龄女子的样子,赶紧端着碗爬了过来,把碗放下,牢头也不稀罕,拿着勺子把碗给装满,然后从篮子里拿过十几个馒头,顺便是一人发了一块肉,闻着肉香,几人也有些好奇,还真的是给肉了, “行了,看你们可怜,小孩也有,一人一块吧,” 说着,就在馒头上多放了两块肉,几个妇人赶紧磕头谢道; “谢谢大人了,谢谢大人,” 然后爬着过去,把馒头和肉拿回来,好似饿死鬼托生一般,就往嘴里塞,只有玉娘和婉娘二人,抱着幼子靠在边上,想等人吃完再过去拿, 也就一会的功夫, 忽然, 正在分食的几人,脸色煞白,而后变得青紫一片,紧接着双手紧紧锁住自己脖子,拼命往外吐,可是已经吞入腹中食物,如何吐的出来,不一会,便身体抽搐,嘴角流出黑色液体,一会便没了气息, 这一幕, 看的玉娘和婉娘大惊失色,赶紧拉着孩童跪拜在地,口中连连求饶; “老爷,万万开恩啊,” “老爷,饶命啊,” 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也让牢头脸色一变,手上的饭勺也不由得松开,掉落在地,脑中立刻想到,饭菜有毒,是谁,送饭的谢老三, 又想到刚刚这些饭菜送到的时候,前面还有些弟兄们拿去分食,那几人,急忙喊道; “快,把饭菜收拾出来一些,留作证据,你们两个把她们手上的肉拿回来,” “呃,是,头,” 两个差役也是吓得腿软,赶紧过去把食物抢回来,牢头则是转身离去,三步并两步,回了牢房入口的位子,定睛一看,今日值守的狱卒,亦然身死道消,吓得牢头浑身打了寒颤,一股凉意,从脑门子涌入,赶紧想提着食盒要去府衙正堂禀告, 刚迈出步子, 却又一动不动停下,这手中的肉,就是县衙老爷赏赐的,心中有些胆寒,可想想也知道,若是不揭露此事,事后灭口,又有何人知晓,顺带着,从篮子中掏出十几块肉,分别藏在牢里的隐蔽之处,然后喊上两个慌张胆寒的二人,一并出了牢房,边走边喊。 “府衙后厨有人下毒.” 片刻后, 整个府衙都传遍此事, 府衙正堂内, 贾雨村脸色阴沉,看着桌上的一筐馒头和肉,隐约还有香味传出来,也不像是有毒的,盯着堂下三人厉声问道; “刚刚你们说的可有隐瞒,” “禀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怎敢隐瞒,捕头已经去了牢房,一验便知,这些饭食,是后院谢老三送过来的,都是熟人,要不然,自己弟兄们怎会也吃了,一下就死了五个弟兄,要不是小人带着他们二人去发饭,恐怕也没了,” 牢头跪在地上,死死磕头,身后二人亦是如此,整个县衙的差役则是有些不可置信,竟然毒死自己人,但想到快班一行人去挖新北大堤,心下黯然, “报,大人,牢内确有人中毒而亡,那快班家眷,只有冯三和李四家眷未死,职下审问过后,和牢头说的一样,至于那个谢老三,在后院柴房,已经服毒自尽了,不过他的徒弟不知所踪!” 江捕头一番话,让整个衙门鸦雀无声,还真是出了内鬼,尤其是贾雨村听后,心中发冷,要是此人在他的饭菜里下毒,说不得死的人就是他了,然而牵扯快班那几个巡捕,就会牵连新北大堤决口的事,马广诚啊马广诚,做事如此狠辣,却不知那几个水匪是好惹的,心下一动,喊道; “贼人竟然如此歹毒,彻查后厨之人,并且张贴告示,缉拿要犯谢三徒弟,此人罪大恶极,把毒杀狱卒和犯人的事,一并写上,另外,你这个牢头,玩忽职守,罚俸一年,回去后,定要看好大牢,来人啊,给牢头一百两纹银,牢内那几个犯人吃食,你亲自负责,去吧,” “是,大人,” “谢大人,” 牢头赶紧又是磕头拜谢,江捕头则是拱手一拜,领命而去,心底也知晓大人为何如此举动,索性就让衙门里书吏,多写几份海捕文书,在金陵城四下市坊,街口,乃至城门处张贴告示,只是天色已晚,偶尔有一些好事的百姓过去围观,便匆匆离去, 其中就有一人,脸色惊骇,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就是冯三和李四两位捕头留下的后手,水匪小六子,见到告示上所写,眼神一暗,想起两位嫂嫂对自己的好,还有两位大哥留下的一些密信,眼睛一红,低着头就回了巷子中,隐去了身影,这一幕,并无人发现。 只身回了藏身的屋子,然后找出一个包裹,写了状子,想起城中百姓所言,淳阳县的徐大人是个好官,若是能替大哥嫂子伸冤,自己就算死也值了, 所以收拾妥当,趁着城门还未关闭,拿了包裹,带着干粮,就匆匆出了房屋,直奔着淳阳县而去,幽幽黄昏的余晖下,尽显悲凉 京城, 荣国府荣庆堂内, 厅堂内,热闹一片。 贾母早就带着三春丫头,并着湘云在此,乐呵呵说着笑话,并且让王熙凤准备摆下宴席,今日宝玉的名帖已经送去国子监,录了名额,就等明日可以去晨读了, 老太太大喜,设下宴席庆祝一番,而且还让宝玉,去里屋换上国子监补录生的儒服, “哎呀,还是老太太心疼宝玉,今个刚录上名字,老太太就在家中摆上宴席庆祝,我倒是没有这个好福气了,” 屋内, 坐在老太太身旁的王熙凤,故意捏着嗓子,在那委屈的吆喝着,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贾母还有三春的笑声,探春学着二嫂子样子,站起身,扭着腰,也捏着嗓子回了一句, “哎呀,还是老太太心疼宝玉,今个刚录上名字,老太太就在家中摆上宴席庆祝,二嫂子可从来没有这个福气,就只能在屋里自个摆下宴席享用了,” 学的惟妙惟肖,众人乐得又是捧腹大笑,贾母笑的眼角都流下一丝眼泪,笑的实在不行,骂道; “竟打趣你二嫂子,好的不学,现在倒是学起这个了,” 探春则是扬起手,摇了一下,连连点头, “哎,都是老太太惯得,哪有小姐家的样子,” 又是摆弄了一下衣袖,这样子,王熙凤哪里还坐得住,起身过去就顺带闹起痒痒来, “好啊,现在都敢打趣二嫂子了,这个月月例先扣着了,” 王熙凤脸色微红,故意叉着腰,威胁一下,还没等其他人看完笑话,惜春回了一句, “哎呀,二嫂子老是用这一招,怎么就那么好用呢,” 也不知是谁,先“噗嗤”笑了出来,屋里的人,就连鸳鸯都嘴角一翘,贾母更是笑的拍了大腿,这气氛,她是最喜的,要是每日如此,那该多好, 还想说上两句, 突然, 帘子外,传来赖大的话音, “老太太,老太太,城外来了消息,琏二爷负伤回来了,就在回京的路上,” 一声轻唤,让荣庆堂内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本章完) 第989章 贾琏要回京了 第989章 贾琏要回京了 荣庆堂内, 几近无声, 也不知谁先反应过来,只见二奶奶忽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探春就在身旁,眼疾手快的就抱住二嫂子,迎春惜春更是起身去搀扶,把王熙凤搀扶到椅子上坐下, 贾母也是心惊,可大风大浪见多了,瞬间回了神, “进来说话,” “是,老太太。” 门帘响动, 赖大弯腰低头,小步子走了进来,巡见屋里的人,赶紧施礼, “给老太太,二奶奶,众位小姐请安,” “行了,快说,贾琏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事要紧,贾母一摆手,让赖大赶紧起来回话,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若是贾琏回来,那姻亲王家的王子腾,是否也安全无恙,宫里面又是什么态度,一时间思绪纷杂, 赖大急忙起身,回道; “回老太太话,此事应该还未传开,是南边来的商会,一位管事说的,说朝廷南下的府军,押送太平教逆贼回京城了,官道上的人都瞧见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贾琏负伤的?” 老太太皱着眉,既然是都见着了,又能有几人认识贾琏的,商会也不过是一些商贾,岂能是认识他, “老太太明鉴,小的也是这般问的,问他可瞧见府军那些将军身影了,那位管事却神色隐晦,摇摇头,说来的路上,别说是士卒如何凄惨,那些将军身披血衣,穿的盔甲有的都破损不堪,几乎所有将领都缠着锦布,那血腥味离得老远都能闻见,不负伤能有这些,小的想想也是,急忙回来禀告。” 赖大仔想了想,问的话并无疏漏,而且城南进来的商队也不止一家,要不是今个府上缺一些料子,还需要南城库房去领二老爷买的那些木料和石材,他也没机会去一趟,就这机会,让他碰上此事,多了一嘴,这才问了话回来, 老太太眯着眼,府军那些将领,也是都和贾家有些渊源,没想到前头府军大败而回,洛云侯随即就把人救回来,定然是打了胜仗,所以,一胜一败,定会在朝廷里引起轩然大波,而且府军里,各地勋贵子弟众多,这伤亡要是大了,怎能不闹, 那时候,作为主帅的王子腾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上,文官或许也不会放过这些机会,心里颇为担忧,至于贾琏,既然还能骑马而回,伤的应该不重,也算是幸事,看着堂下赖大,吩咐道; “赖大,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里外都是你忠心伺候,如今府上逢此大事,定要小心行事,现在你就准备挑上几个机灵的,去城南那边打听消息,一有动静就来汇报,既然那些商队瞧见贾琏他们,想来距离京城不远了,最多明日。” 贾母话语沉重,心底还有些不解,为何王子腾他们,现在需要急匆匆回来,既然洛云侯和晋王那边打了胜仗,就算跟在晋王帐前听用,积攒军功回来,至少也会减轻朝堂上的压力,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洛云侯和晋王不同意吧, “是,老太太放心,奴才定然会小心的,也请二奶奶放心,南城都有奴才们守着,一有消息,就会回来禀告,” 赖大赶紧磕头应下话来,还对着二奶奶那边磕了头,之后才小心退出内堂,王熙凤此刻还有些话想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平日里精明能干的样子,早就没了影子, 贾母见此,劝慰道; “凤丫头,勿要着急,既然能骑着马回来,那就说伤的不重,府上的事,先放一放,等贾琏回来再说,另外的,你还要起个心思,王家那边,有二太太上门瞧一瞧,侯府那边,还需要你去打听打听,” 话说的突然,王熙凤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坐起身,反问道; “去侯府打听什么,人不是回来吗,” “你这丫头,怎么这个时候犯浑呢,府军那些将军回京城,是吃了败仗的,朝廷那边怎么个说法还不知晓,事关贾琏前途,如何不打听一番,” 贾母拿着眼神瞪了凤丫头一眼,怎么这种时候问这些话,好歹贾琏混个营官,这将军的位子,眼看都吃进嘴里的肉,竟然还能吐出来,可惜至极, “这,这,人回来就好,” 王熙凤涨红着脸,也没了以前那个心气,就算是做了将军,府上还不是一样,哪有她们二人的位子,还不如在家中想法多捞银子为好,她也算想清楚了,日后荣国府分了家,爵位留下之后,就学大嫂子一样,全撵出去,自个过得清净,宁国府也没有产业进项,不是一样过, 也不对,大嫂子和尤夫人手里可握着不少产业,这般一想,心里还真急的慌,她手里的进项可没多少,一想到这些,刚刚慌乱惊惧的神色,一扫而空, 看着贾母的眼神,回道; “知道了老太太,等贾琏回来,问了具体情况再说,再说,又不是贾琏一人,跟着南下的府军将领那么多,离得最近的,弘农典尉,司州将军,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就一个败仗,又有何妨。” 王熙凤此刻已经恢复了气力,却也不怎么担心这些,不就是一个败仗吗,哪个将军没有打过,里外那么多府军将领,总不至于让贾琏一个将军都不是的人去顶罪,还有叔父那边,总归也是亲戚,至于封赏,有当无吧,反正自己是没有了之前的心气,败仗总归是败了, 贾母倒是满含笑意的点点头,这一点倒是有掌家的样子, “你啊,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既然能这么想也是对的,等明个贾琏回来,接了旨意之后,看怎么说的,或许还另有想法,回来后你的性子收敛一些,寻个机会多待在一起,留个子嗣才是大事,” 贾母满含深意的眼眸,也让凤丫头脸色微红,这还真是的,却说来也奇怪,为何自己和贾琏在一起次数也不少,腹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想那洛云侯才和大嫂子幽会,能有几回,几乎就在眼皮子底下,就怀上了,上哪说理去,倒是尤夫人,年岁也不大,肚子一直平平无奇,这些还有说法不成吗,寻个机会,去大嫂子那里问一问,这个念头一起,怎么也按不下, “是,老太太,记着呢。” 就在众人安稳坐着的时候,大太太邢夫人,和二太太王夫人先后入了内堂,看着屋里安静如此,知道老太太应该是得了消息,遂开口问一问,毕竟大哥那边已经快回京城了, 可是随着门帘攒动的声响,贾宝玉一身灰色的儒服,身后背着一个布袋书包,头戴方巾,腰缠青色玉带,就这么走了进来,然后来到殿内,对着众人躬身一拜, “孙儿回来得晚了,” 这一幕, 瞧的众人喜极而泣,贾母更是招手,嘴上连连喊着, “我的儿,受苦了,” 三春和史湘云则是瞧得眼神放光,异彩连连,这一身儒服,乃是国子监特有的,诸生深色,监生白色,现在一观,补录生则是灰色,但样式只有略微差别,整体还算是一般摸样,宝玉银盘的大脸,配上儒服,别有韵味在其中, 就连邢夫人看了也有些诧异,倒也精神许多,二太太更是眼含泪水,宝玉能读书就是好的, “回老祖宗话,国子监并未受苦,孙儿拿着腰牌,录了名额,就留在那领取自己用度,读书的地方是国子监的西舍学堂,共有八十名补录生,孙儿在那,见到了兰哥儿了,他就是西舍的舍监,跟着一起听课,” 宝玉这番话倒没有躲闪,今日还多亏了贾兰帮衬,早早领了东西回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排队等到什么时候,只是心中还有些不自然,几日没见,兰哥儿竟然隐约有了一种说不明道不出的气息,这个只在父亲贾政身上见过,或许就是做官所得, 二太太脸上一听兰哥儿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自然,倒是贾母不以为意,笑道; “好好,还是自家人好,你们叔侄同堂学,也算是一段佳话,日后若是国子监有事,只管寻兰哥儿就成,” 贾母乐呵一笑,好似听说,贾兰在国子监颇受重用,也不知真假, 王熙凤则是心里明镜,兰哥个可是走了天大的福气,大嫂子好像不知在准备什么,瞅个机会过去,一并问一问,再看宝玉,个子高了一头,确实变了, “还不是老太太用心,宝玉这才得了造化,天色不早,老太太,摆饭不,” “哎呀,你看看我,只顾着高兴了,宝玉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快,宝玉,把书包放下,去厅堂用膳,” 贾母招呼一声,众人就开始移步去了西厅屋内,围着桌子就坐了下来,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也不知什么时候,贾母也跟着侯府一般,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问了国子监的许多事, 等用完饭,众人许多是累了,这才各自散去,王熙凤出了屋,眼神闪烁,终归是没人再提贾琏的事,就连二太太也没有留她叙话,等了一会,这才不甘心的说道; “平儿,回吧,” “是,奶奶。” 翌日, 夜色如墨,还是那样浓稠,沉甸甸的压在林山郡城之上,城外, 洛云侯大营之中,已然是大军云集,彷如潮水一般,从大营营帐内涌出,连绵不绝,在各自将校的亲自指挥下,小范围聚兵, 三更已过,营地里一片忙碌,辎重营士卒脸上带着疲惫,行色匆匆,在河岸边早已经埋锅造饭,做好饭菜等着, 前营处,也是如来时一般轮换着众人吃饭,吃完饭之后,随即回营拿取兵器,一声声低沉的传令响彻各营, 张瑾瑜此刻,已经在大帐内披甲,并且手臂上的臂盾也挂了一个,这一次,定要一战而下,解除后顾之忧,或许能在林山郡城里面休整几日, 身侧,兰月儿不放心的又在各处检查一番, “郎君莫要逞威,等兵卒攻上去之后,再做打算,玄甲虽说也是宝物,但刀剑无眼,” 一脸的担心,此刻的兰月儿一身武服劲装,竟然也有一身特制的玄甲穿在身上, “知道了,又不是傻子,等攻下城门,或者占了城墙后再去查看,” 这一点别说兰月儿提醒,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冒失冲过去,攻城战可不是野战,这玩意主要就是拼命,点头答应的时候,就看看见东边的帘子闪动一下, 但见夏雨一脸复杂神色走了出来,欲言又止, “侯爷还是小心些,天色昏暗,贼军尚有床弩等利器,” “嗯,还是夏雨心善,此番就是要先打掉床弩,对了,帐外留下禁军看护,任何人不准靠近大帐,殿下身子还弱,小心看护,” 张瑾瑜对着帘子努了努嘴,本想叫醒殿下,谁知晋王睡得踏实安稳,这个时辰要是叫醒,怕又该难受了, “是,侯爷,奴婢明白,” 顿了一下,问道; “侯爷,今日一战可有把握?” “嗯?” 张瑾瑜抬眼看过去,夏雨此刻披着一身宫装,头发零散披在身后,丰润的身姿若隐若现,果然是娘娘身边四大女婢,心底隐约有些躁动,深吸一口气,暂且按下, “并无把握,今日一战,就是攻入城墙,占领西城一侧,以为据点,或许慢慢蚕食,若是贼军兵力枯竭,则是一鼓作气,一战而下,” 这也是张瑾瑜昨夜想出的法子,摸不透城里还有多少贼兵,但稳扎稳打,还是对的。 “好,那祝侯爷武运昌隆,” 夏雨脸色一正,拱手而拜,瞧得张瑾瑜有些愣神,兰月儿更是眼里闪着莫名神色, “好,借夏雨姑娘吉言了,走。” 一甩披风,带着兰月儿就走出大帐,留下夏雨一人,脸色羞红。 帐外, 入眼就是宁边和段宏统领的一万关外铁骑,宁边就立在帐前不远处,见到侯爷出来,抱拳道; “报。侯爷,各营主将来报,全军已然用过饭,业已经整军,随时可以出发,” “好,” 张瑾瑜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望着前营的将士列阵整齐,刀枪剑戟整齐排列,森然林立,刃口寒光闪烁,似有无数双蛰伏的兽眼,时刻准备择人而噬,巨大的攻城器械,已经先一步移出大营外,像是黑夜里巨人一般的轮廓,令人胆寒, “出发,” “是。侯爷,” 随即传令兵四起,并未吹响号角和擂鼓,大军按照约定好的顺序,依次出营,按照昨日一般的布置, 先锋军已然是杨仕雄在前,齐平所部三万人在后,李宗宝则是单独领着霹雳车,其余人援兵,则是吊在队伍后面, 缓步走向林山郡城的时候,朦胧夜色中,能瞧见西城门楼上的贼兵,三三两两的立在那,不知是否睡着了,应该是个好机会,可见到其余城墙上,床弩周围,竟然守着这么多的兵丁,也有些诧异,贼将这是怕了。 “来人啊,传令李将军,杨将军还有齐将军前来议事。” “是,侯爷,” 传令兵立刻打马离去,宁边则是不解,问道; “侯爷,距离西城门尚远,几位将军正在领兵,为何匆忙召集他们。” 虽是行军,都是昨夜安排好的,万一在临时调换,就怕京营出乱子, “寻个机会试一试,能不能偷袭得手,你看此刻城上贼军,困意正浓,若是偷袭,会不会得手,” 张瑾瑜如何不知宁边话语之意,但机会难得,伸手指了指前面城楼上,篝火尚未熄灭,借着火光,还能看得清楚, 宁边回头眺望,果真如此,倒也可行, “侯爷,确实可以试一试,但黑灯瞎火的,如何安排,毕竟城墙太高,一有动静就瞒不住的,” 虽然贼军困乏,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真要有动静,不会一点发现都没有,再说,普通士卒披甲,走路时都发出声响,如何瞒得住, 这些宁边不说,张瑾瑜的脸色也有些拉胯下来,还真是如此,要是有一群特殊的江湖人,或许此番偷袭就有了保证,以前还真未想过,但机会来了,不能不把握啊, 片刻后, 三位将军急匆匆骑马到了近前,准备拜见,张瑾瑜没那个功夫理会这些,直接打断几人动作,吩咐道; “繁文礼节不必了,此番叫你们三人前来,有个想法需要试一试,杨仕雄,你领兵两千卸甲,或留下胸甲就成,抬着云梯,先一步到城门楼下,攀爬上去,解决城楼处守军,齐平领兵一万随后,瞅准时机增援,” 再看向李宗保,脸色疲惫,眼眶有些淤青发黑,想来昨夜是根本未睡,伸手拍了拍李将军臂膀, “李将军,迅速带领霹雳车前出,找准昨日城墙上床弩的位子,先用石头覆盖,然后再用火油,烧了它们,大军随后就到,人数少,好行动,” 这也算是提醒,虽然能做到突然袭击,但是随后的大军增援,并不会那么快,眼神盯着仨人,是否有可能, “是,侯爷,末将领命。” 三人并未胆怯,反而眼神里闪过一丝溢彩,洛云侯天下无人能敌! “侯爷,末将还有一请求!” (本章完) 第990章 破晓城楼血战 第990章 破晓城楼血战 徐徐微风吹来, 照拂着前行的大军, 虽无人马喧嚣声,但兵甲碰撞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依然响彻夜空,尤其是寂静的夜色里,尤为刺耳,这一点,谁也不能忽视, 望着近在咫尺的城墙, 张瑾瑜便下令慢行,望着杨仕雄,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 “回侯爷,两千人不穿甲,搬着云梯过去,尚可试一试,一旦贼兵发现,即会疯狂反扑,这时候,无甲士卒不一定能守住,所以还需要一千穿戴胸甲带着盾牌的士卒跟在后面,” “好,本侯答应了,还有吗?” 张瑾瑜细细想了一下,最前面的人就是拼命地,偷袭也只是一时,若是贼军反扑,能守到齐平到来这才是关键,拿下城门就是大功一件,若是他们攻不下去,开不了城门,也只能撤回, “回侯爷,没有了,弓弩末将自会带齐,这一次,末将亲自领兵,” 杨仕雄脸上厉色一出,竟然口出妄言,想亲自带兵冲上去,让破虏将军齐平和宣威将军李宗保二人,齐齐变了脸色,若真是陷进去,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杨将军,三思而行,” 齐平略微劝道,别看中间这段距离短,跟在后面,身穿重甲的士卒,跑到西城门下攀爬,还需要一炷香时间,这段时间,能不能守住城楼处是为关键, 连张瑾瑜都有些迟疑不定,别到时候城楼没拿下来,自己先死个大将, “可有把握,万一没有,你先撤,” 张瑾瑜谨慎的把决定权还回去,杨仕雄点点头,应道; “侯爷,末将带兵先上,尽量守住城楼,试着能不能把门开启,一炷香时间应该能守住,等齐将军援军一至,就能守住城楼,若是城门洞开,此战就赢了,若是没开,则还是要继续攻城,” 话已至此,张瑾瑜也只能同意, “好,你们二人先至,一旦城楼拿下,敌人未发觉,那你们就不要急着下城楼开城门,等着齐将军领兵前来,本侯料定,城门处贼将应该有了处置,若是你占领城楼,约定火把信号,摇晃三下,随即,本侯会命大军全压上去,吸引贼军注意力,” 眯了一下眼睛,再想想还有没有漏洞,又道; “若是贼军发现,尔等被围,那就在城楼上,举着火把,不要动,我会先派凌将军,率骑兵拿着弓弩在城下支援,剩余大军,会继续攻城,减轻你们压力,” 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军只要靠近,必然会被发现,想要占尽先机,这些都要考虑到,众将皆是慎重点头,应道。 “喏,” 眼见着安排妥当,在合适的距离,张瑾瑜便令大军停下,然后展开阵势,并未急着前进, 随即,只见前军阴影处,有着几千身影的士卒,拿着长刀利刃,搬着云梯,先行一步,随后,一万重甲军则是分散开来,小步跟上,在过了一炷香时间,李宗保的霹雳车,也开始缓缓推行, 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一般。 林山郡城城门楼上, 略微带着凉风,吹过城头,不少守城的太平教众,拖着稀松的眼皮,勉强抱着长矛立在那,有的人早已经靠着城墙的墙垛,睡得正熟,只有几名还醒着的坛主,偶尔睁开眼四下看看, 城楼上的篝火,已经快要燃尽,周围的教众,却没有一人去添柴,相互靠在一起,困顿的眼睛,四下无神,尤其是床弩周围,虽然留下不少教众在此,但也是相互靠在一起,打起了鼾声, 更别说那些香主,堂主,一个人影都没有在城头上瞧见,偶尔有个巡逻的队伍,打着哈欠路过,周围的教众,也不过是抬个头,又微微低下, 就在这个时候, 杨仕雄已经先带着五百人靠近城楼下,迅速进入城门洞口躲避,然后,见到城墙上没有异样,这才又招了招手,连续几次,两千无甲士卒,全部靠在城门洞中,顺着城下尸体作掩护, 一日过去后, 城下战死的尸身,已经变了味,甚是难闻,杨仕雄皱着眉,对着左右挥了挥手,然后就顺着城楼外凸的拐角处,慢慢把云梯靠在上面,虽然再小心不过,但还是有声响传出, 正在城楼上望哨的人,动了动脑袋,迷糊着问道; “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会不会是篝火快灭了,都有些冷了,” 另一人眼睛都没睁开,抱着长矛靠在城墙垛上打着盹,睁开眼的那一人,四下望望,依旧是刚才模样,便没了动静, 城下的杨仕雄,额头上的细汗都冒了出来,听见城楼上没了声息,对着四周的人挥了挥手,第一批上城的是杨仕雄的亲兵,一个个用嘴咬着短刃,小心攀附云梯,往上攀登,虽然谨慎,速度也不慢,因为东方的天际,已经有了一丝微弱的夜光,再不行动就没机会了, 到了上头,见到有值守贼军立在那,略等一会,其中一人用力一个飞身,快速跳到二人身后,然后拿出短刃,迅速捂着一人口鼻,利刃划过,瞭望贼兵,立刻倒地,另一人还未警醒,也步了后尘, 就这样,竟然顺利登上城楼,随着攀附上的人越来越多,杨仕雄这才带着人,也随之一起登上城头,然后一挥手,各有五百人守住城楼两侧的甬道,自己则是带着人冲进城楼内,见人就杀,好在城楼内兵丁并不多, 不一会, 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点燃火把,对着外面连连晃了三下, 早就在远处等的心焦的齐平,瞧见城楼上的信号,脸色大喜,一挥手,就带着兵甲快步摸了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城门下,然后多架上云梯,城下的重甲士卒,纷纷爬了上去, 一切显得悄无声息。 而太平教城楼下的兵洞,还有城墙下的营帐,静悄悄的一片,本以为相安无事, 却听到城下有了动静,一个坛主,带上十几个人,拿着铜锣,然后骂骂咧咧走出营帐,骂道; “娘的,一晚上就没睡个好觉,怎么又轮到老子了,” “头,这定是前面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走完城墙,偷懒回来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原本算下来时间,根本就轮不到咱们了,” 手下士卒也是一脸的不情愿,因为他们上半夜巡逻的时候,也是偷了懒,走了一半路就回来了,坛主一脸困顿,继续骂道; “这些狗日的,都想好事呢,拿着东西,上城楼看看,转一圈就下来,” “好,头,听您的,” 一阵喧闹声,一伙人就上了城楼,杨仕雄早就听见几人说话声,看下周围还在攀登的兵马,知道是瞒不住了,立刻带着人马,埋伏在登城的入口处,只等着这些人登上城楼,立刻伏杀。 而张瑾瑜则是骑马停在战阵的前方,眼睛死死盯着城楼的方向,见到信号,心中一喜,这一手偷袭竟然奏效了, “侯爷,没想到杨将军已经登上城楼,而且齐将军率众已经开始攀爬,我等大军是否前行,” 宁边一脸的不可置信,朝廷官兵,竟然这么容易就摸了上去,那些太平教的人,难道无人看守, “不急,再让齐将军人马多上一些,再者,李宗保的霹雳车还未靠近射程,我等大军一动,声响巨震,定然会引起贼军警觉,那时候,就麻烦了,除非贼军先一步发现,那时候,就不再等了,” 张瑾瑜看了一眼东边天际,这时候,夜色下去,一丝鱼肚的光亮挂在天边,隐约间,天地一片可见,再过一会,什么也藏不住了,现在就需要稳住自己阵脚, 刚说完话,宣武将军凌元涛已经骑马跑到了近前,问道; “侯爷,末将两万骑兵,什么时候过去,兵卒已经带了臂弩,和三个箭壶,” 一脸的焦急, “急什么,等齐将军,和杨将军信号,骑兵要是一动,定然会引起贼兵注意,那时候就功亏一篑了,”话音还未落, 城楼处就出了状况,忽然从西城传来一阵喧闹,然后就是凄凉的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 果然,不能心存侥幸,张瑾瑜看着城门下,还有大批士卒未登上城楼,不免感叹一番,这种法子,只能用一次,看着眼前的凌将军,也不知怎么说他也好,好的不灵坏的准,一点不假, “凌将军,立刻率骑兵前去,在城楼两侧,以弓弩支援,要快,” “是,侯爷,” 凌元涛脸色一喜,抱拳离去,这一动,声势震天,眼看着城墙上逐渐复燃的篝火,再藏下去也会被发现,立刻传令, “命令各部人马,按照顺序,快速攻城,再派人去告诉李将军,务必要破坏城墙上床弩,” “是,侯爷,” 传令兵四下而出,擂鼓声大响,各部人马听到信号,随即向西城墙移动,其中攻城的队伍,走的极为迅速,战阵之势。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而在西城城楼的位置,已然是喊杀声一片,杨仕雄铁青着脸,已经在城楼内开始着甲,刚刚清缴城头的时候,还算顺利,就算有一些声响,也无人注意, 却不知贼军巡逻队伍这般密集,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城下轮换的人上了城头,本来伏杀一切安好,谁知那个坛主临死前把手上的铜锣扔下城头,喊了一声“敌袭。” 立刻引起城下守备兵卒注意,引军登城,见到朝廷兵马偷袭,立刻厮杀在一起,紧接着,号角声响起,一切都瞒不住了,索性,先回了城楼,穿上甲胄,准备搏命, 而听到城上动静的破虏将军齐平,大声呵斥, “快,动作快一点,” 自己也背着盾牌,顺着云梯登上城楼,还未站稳,就和太平教精锐护军厮杀在一起,好在城下源源不断攀登的士卒,补充战阵,渐渐稳住了局面, 就算有贼军从别处登城,集结人马,向着城门口杀过去的时候,凌元涛率领的骑兵队伍,也到了城门下,凌将军厉声大喝, “全军集结,取出臂弩上弦,” 几乎是瞬间,两万骑兵,迅速解下臂弩,取出箭矢,拉弓上箭,然后举起臂弩对着城墙上蜂拥而来的贼兵, “目标城头两侧,密集抛射,放,” 随着凌元涛一声令下,一片黑云从城下升起,然后落在城头两侧城墙上,太平教贼军立刻倒下一片,但随后的人马,又冲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贼军箭矢, 城下, 也是一片哀嚎,夹杂着马匹的嘶鸣惨叫,城头的床弩,也已经上弦,对着城下官兵就射了过去,巨箭所过之处,人马皆碎。 此时, 东方天际已经大亮,照应着天地间一片可见,也不知谁忽然的嗓音,凄厉的喊出, “朝廷大军来了,” 不少太平教贼军,纷纷往城下不远处看去,刹那间,原本看似平静的城外,如同被点燃的烈火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变化,近乎二十万大军,缓缓逼近,黑色的铠甲,在微弱的晨光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如同黑云压城一般,缓缓逼近, 从城门西边登上城墙的太平教守将常浩,此刻已经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怎么会在此时攻城,快,立刻通知左护法调集援兵过来,夺回城楼,另外,调集所有人先守着城墙,快,” :“是,堂主,” 传令兵不敢耽搁,立刻跑下城头,传令去了, 常浩看着城门下的士卒并不多,只有骑兵拉弓搭箭在做掩护,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吩咐左右,集结弓弩, “对着城下骑兵,密集覆盖,床弩对着云梯射,” “是,堂主。” 太平教立刻改变阵型,把弓弩箭矢,对准城下骑兵,随着一阵弓弦松动声音,城下凌元涛所率领的骑兵,损失惨重,就连攀附的云梯,也在床弩打击下,损坏不少, 看着有效,常浩大喜,继续命手下加大攻击, 但朝廷的大军,来的也快, 城下,李宗保已经带着霹雳车到了射程之内,麾下攻城士卒,奋力推着霹雳车,手上青筋暴起,到了地方之后,李宗保迅速下令, “瞄准城上床弩位子,第一轮,抛石,” 手下士卒,立刻固定霹雳车,然后上弦下拉杠杆,在箩筐内放上散碎石块,然后随着校尉一声令下, “放,” 随即, 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城墙,虽然抛射面积大,可惜精准度不够,没有砸中床弩,但此番威力惊人,城墙上不时传来砖石崩裂的声音,更多的是贼军骨裂哀嚎声, 几近胆寒的贼军主将,立刻喊道; “竖盾,长矛准备,防止官兵登城,” 原本蜂拥围攻城楼上官兵的太平教众,开始以防守为主,弓弩手对着城外逼近的官兵进行攒射,另外还后撤一部分人,让出空间,在城头搬上了滚木礌石,还有一锅锅烧好的热油, 并且床弩已经调转方向,对着霹雳车的位置就是上弦开弓,瞬间,李宗保所部所在的位置,就发出来一声声惨叫,被巨箭贯穿身体的士卒,口吐鲜血,眼见就活不成了, “快,准备火油弹,调整方向,往前进二十步。” 李宗保脸色铁青,刚刚一击,大部分落于城外,只能再次往前推,二十步过后,立刻固定霹雳车,然后拿出火油弹放在兜里,用火把点燃, “瞄准位置,放。” 又是一阵绞索松开的声响,这一次不同于以为那些,燃烧的火油弹,冒着浓黑色烟雾,带着长长尾火焰,然后划过两军厮杀的战场,在双方士卒惊愕的眼神中,狠狠砸在城头上床弩周围的地方, 几乎是爆燃,火油弹破裂,里面的火油溅射在周围的士卒身上,燃烧的火焰几乎是瞬间点燃,就连墙上的砖石,也一样燃烧起来,一片片惨烈的哀嚎声,有太平教众忍受不了,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更多的是到处翻滚,渐渐没了声息,宛如地狱恶鬼火焰一般。 就连太平教守军常浩,也没有见过这些,愣神在那久久不语,这一幕,几乎震撼整个战场。 城下, 张瑾瑜瞧得心惊,没想到威力这么大,一整段城墙上,陷入火海中,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得见贼兵惨叫声,看样子是稳了,只是攻城士兵也登不上城楼啊, 还有,这火也不知道还要烧多久,好消息就是那十个床弩,已经陷入火海,烧的渣都不剩,没了这些大杀器,那些攻城的器械就能用了,扬了扬手,吩咐道; “让攻城部队快一些,箭楼,冲车走快一点,另外在城楼下面,准备盾阵和弩军,支援城头,另外把城门撞开,” “是,侯爷,” 亲兵满脸兴奋,急匆匆去传令, 随着朝廷大军缓缓逼近,和前日一样,步军盾阵先行,后面跟着弩军队伍,由于没有床弩的威胁,这一次,宋雨田让四万弓弩手,排成两个密集方阵,一左一右换下城下骑兵,对准城楼两侧的通道,喊道; “城楼两侧,百步距离,覆盖抛射,准备,放。” “继续上弦,准备,放!” (本章完) 第991章 南城门杀俘虏 第991章 南城门杀俘虏 京城, 又是清爽怡人的一个早晨, 热闹的大街小巷,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叫卖声,声声入耳,早起赶工的百姓,纷纷早起,路过摊位的时候,或买上几个酥饼,或吃上两口包子,或拿上一些馕饼,对付几口,就匆匆离去, 而世家高门,勋贵富户,则是依照惯例,起身更衣,洗漱用膳, 南城门外, 守将韩令, 昨夜就睡在城楼上,话也说的不对,是这些日子,韩令一直睡在城楼上,每日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还经常一人出来赏赏夜景,直到熬得困顿才回去, 可惜, 就这样,无一日敢稍有懈怠,就连同知付大人,也在衙门里当值不肯离开,兢兢业业,都说南城无事,现在看来,反倒是北城门闲了许多, “报,将军,将军,城门已经打开,不少商队已经进城,但听来的商队说,南边不远处,有军队扎营,还说看见不少太平教的贼军被关押在那,现在好像已经开始埋锅造饭,就要赶过来了,” 这事不需要将军特意嘱托,他就记在心上,这两天都是这般打听消息的,至于谁回来的,自然不言而喻,府军那些将领,走的时候多威风,现在就多狼狈,啧啧。 “嗯,知道了,你让弟兄们今个辛苦一下,万万不能出现疏漏,另外把此事告知付大人,” “是,将军,卑职领命,” 城门校尉应下话,犹豫一会,又问道, “将军,都听说府军惨败,这些贼人又是怎么俘虏的,听说可是来了不少人,还有天平教的高层,也被抓了不少,” 心下好奇,还想打探一番,却被韩令狠狠瞪了一眼,骂道; “你小子就是话多,这些是你我能谈论的吗,祸从口出,” “呃,是,将军,卑职不是好奇嘛,” 校尉赶紧低头认错,问也不能问了, “滚下去,把城门口的百姓清空了,禁军那边来人了,” 顺着韩将军的目光,校尉一转头,就瞧见城内街道上,禁军人马,威武雄壮的向着城门处走了过来,少说也有一万人马, “将军,卑职这就下去,” 城门校尉脚下抹油,跑到城门处,立刻指挥兵丁,开始驱赶百姓, “快,要命的快一些,今个南城门准备封了,都他娘走快一点,” 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鞭子,在那骂骂咧咧驱赶着,百姓索然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出了大事,还在城门口挤着的,一下涌了进来,看着差不多的时候,城门校尉一摆手, 两侧兵丁立刻出城,拦着百姓禁止入内, 随着禁军大部人马到来, 韩令带着亲兵在城下迎接,没想到,是保宁侯康贵臣亲自领兵来此,赶紧行了军礼, “末将韩令,见过大统领,” “嗯,韩将军莫要多礼,府军什么时候来?” 保宁侯脸色有些忧虑,今个一早接了圣旨,要求禁军押解太平教两万俘虏进京城大营看管,另外还给了口谕,是给王子腾和府军将领的,但内容并未有召见旨意,也不知皇上是何意。 “回大统领,清晨有商队入城,说南城外官道上有大军扎营,想来就是节帅他们,应该来的不会晚。” 韩令脸色有些古怪,不管何时来,总不能催人吧,这个时辰,就算是大军开拔,也需要时间的, “好,既如此,老夫就在此等等了,” 说完,翻身下马,甩开缰绳,带着人匆匆上了城楼,韩令虽然不解,也只能跟着上了城头,往南眺望,却不见官道上一丝大军的影子,心中的那一丝担忧,又上了心头,瞧着身后的韩令还算恭敬有加,平静的问了一句; “韩将军,你觉得府军如何?” 这话问的有些突兀,府军上下什么样,朝廷中人,谁不知晓,韩令出身军武,更对里面的事门清,喝兵血,吃饷银,空额触目惊心,这些几乎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但他可不敢说,再说了,兵马司单独立一军,可不是那些府军能比的,最起码饷银从不缺, 但大统领所问,必然不会那么简单,略微思索一下,避重就轻的回答, “大统领,职下以为,都是为朝廷效力,府军依然在。” “哦,为何如此说?” 保宁侯来了兴趣,府军现在,几乎是名存实亡,要不然京南那边,怎会闹起了太平教和白莲教的妖风,朝廷府军驻守的城池,一触即溃, “回大统领,府军弟兄们也是人,也要吃粮领饷银,这些不解决,换成谁也是一样。” 本不想说这些,但一想起洛云侯所带的兵丁,全部足额发放饷银,这一比,高下立判,又想到上一次,拦截藩王世子的时候,分发银子的场面,谁不欣喜,府军要是有这般饷银拿,哪里会成那般样子。 “说的也是,当兵吃粮,自古有之,府军尚在,可银子不在啊,” 保宁侯幽幽叹口气,望着城外官道上,一时间,城头上安静如斯 京城以南,三十里外, 整个大营已经收拾完毕,整装待发,府军上下,还是如来时一般模样,负责押送俘虏的京营长宁将军韩志卫,已经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并且让游击将军谢成,在最前头开路, 谢成接令后,还有些犹豫,打马回了队伍后面,请示道; “韩将军,末将开路是没问题,但是府军那边,和咱们不是一路的,这样一同前往京城,侯爷和殿下,让我等再送上一个功劳本的,会不会引起误会,”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晋王殿下和侯爷,所写的功劳本,都是京营那群将军的名录,最多附带着京南将军顾平所部,从未提及府军还有大梁城吕家的功劳,这要是和府军一块入城,万一交上去,被府军将领瞧见,又当怎么解释, 这一问,却把韩将军问住了,好像他就没想过这些道理,如今被问,他怎会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你小子,净是没事找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是也说了,不是一起的,晋王殿下和侯爷嘱咐的事,定然要做好,至于节帅那边,也不是你我能过问的,更别提府军了,” 韩志卫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什么法子,索性不想,该怎么就怎么,只要把这群俘虏送到禁军手里就成,看着谢成恭敬的样子,也没有刚刚不耐烦的语气,毕竟是定城侯谢良的孙子, “对了,那些太平教的贼首,还安稳否?” “回将军,一切安好,该死的,路上死的差不多了,没死的,也能挺到京城,将军放心,手下弟兄们看护得紧,知道这些都是功劳,” 谢成对此如数家珍,一一回了话,每日他都带人三次巡查,俘虏的情况一目了然,再说了,侯爷发了话,只要把俘虏安全送到禁军手里,功劳和赏银,一个都不会缺,侯爷的声誉,在京城谁人不知, “嗯,那就好,别等了,启程吧。” “是,将军。” 谢成点点头,打马回了队伍前头,然后拿起号角吹了起来,随着号角声响起,回京城的大军,缓缓前行, 不过和京营护送的士卒不同,府军那些兵将,脸上愈发的难看,离京城越近,心中越是忐忑,就连一向不想此事的贾琏和王仁,不免也有些心慌,万一朝廷下旨意降罪,又当如何, 左顾右盼,看着一水的府军将领,也是一般阴沉的脸色,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贾琏骑着马,用手碰了碰大哥王仁的臂膀,见到其回头,往身后的位子使了眼色,王仁会意,点下头,逐渐的,二人马速降下,脱离了前面的队伍,逐渐靠在一起,然后,贾琏小声问道; “大哥,京城就在前头,您说叔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些盔甲衣物,早就该换了,如今全军都是换上原本的血衣,是不是,有了应对之策,” 别说他们俩有想法,就连身后跟着的残兵都是一般摸样,还有的人,被砍下臂膀和腿的,尚有一口气在,都拿着马车运送回京,这番摸样,别说是他有想法,换成任何人都有想法, 王仁点下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这些事都是胡将军还有何将军一起想出的法子,军中那些事,两位老将军门清,何况这些都是真的,没必要装, “链弟,叔父那边并未得到消息,但是这些法子,是何将军还有胡将军吩咐的,自有妙用,朝廷怎么说,尚未知晓,” 此刻王仁心有忐忑,按照功劳本上记载,他和贾琏的军功,足以封个游击将军,现在看来,悬了, 二人说着话,突然,队伍前面有人喊了一声, “京城南城门到了。” 众人精神一震,放眼望去,南城门巍峨的城楼,就印在眼里,众人心神巨震,士气低沉, 也就是半个时辰不到,行进的队伍就到了南城门下,围观的百姓,早就挤得满满当当,就连那些商队,也不着急进城,反而跟着一起围观, 等队伍到了近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府军残兵那一身血煞之气,扑面而来,还有身后那些太平教兵,宛如恶鬼一般的样子,吓得不少百姓连连后退, 兵丁自然不要分说,残兵败将,人人带伤,一身血衣,都散发出浓郁恶臭,前头的将领,虽不说如兵卒一般,但铠甲破损,负伤的将校比比皆是,血甲附身,别提多凄惨了, 就连保宁侯见此之后,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骇,何至于此,本以为是故意为之,可定睛一看,胡乐还有何用二人身上的铠甲,坑坑洼洼不说,连那鱼鳞铁叶片,也掉落不少,明显是被利器所割裂, 另外身上穿着的武服,是朝廷武将所穿,道道刀痕,箭挂过的破碎口子,也不是后来添上去的,能在这种激战下逃出生天,也只有他们二人了,当然其他人虽然没有如此狼狈,但留下的痕迹可不少,这一仗,败得不冤, 至于那些俘虏的贼兵,眼神凶悍狠辣,虽然看似狼狈,但身子长得精壮,也不像是饿了许久的百姓,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的老匪徒,尤其是领头的那些人,想来应该是太平教高层,被众人围观,反而激起了凶悍之气, “哼,不过是区区手下败将罢了,要不是老子力竭,能被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捉住,太平教乃是奉天行事,大贤良师救苦救难,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哈哈.” 这一嗓子喊出,也不知是不是一种激励,几乎是两万余的太平教俘虏,齐声呐喊, “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 声势震天,吓得围观百姓纷纷后撤,惊得在场的将官脸色一白,然后狠狠挥舞马鞭,就抽了过去, “反了天了,狠狠地打,狠狠地打,” 韩志卫铁青着脸,俘虏还未交接,竟然出了这一幕,立刻让手下兵丁出手,挥舞着马鞭,狠狠抽打过去,也不知怎么,好似太平教那些人着了魔一样,越打喊得越凶,脸色涨红,奋力呐喊,两万人的呐喊声,几乎传遍半个京城, 保宁侯眼神闪过狠辣之色,竟然在京城如此张狂,立刻抬起手,吩咐道, “杀,直到停声,” “这,是,大统领,”、 副将姚大统,冷汗直流,一咬牙答应着,立刻喊道; “大统领有令,立刻扑杀叫喊之人,” 随即,身后的禁军齐刷刷的抽出兵刃,对着前面手无寸铁,还在那奋力呐喊的太平教俘虏,毫不客气,挥刀就砍,刀光一闪,血溅五步,可惜,就算如此,太平教的人,仿佛是中了邪一般,并没有丝毫停下之说, “杀,再杀,” 保宁侯脸色一凝,厉声呵斥,就连王子腾也抽出长刀,说了一声, “杀,” 几乎是就在城门口的位子,府军,京营,还有禁军,近乎是屠杀,近两万余太平教众,尽皆死于城门内外,震撼整个京城, 血水几乎是汇聚成溪水,围观的百姓,早就吓得逃之夭夭,剩下的官兵,也沉默不语,贼军如此气势,杀得他们心惊胆战, 保宁侯摸了一脸的血迹,望着同样如此的王子腾,动了动嘴,也没有什么安慰之言, “陛下口谕,” 一言既出, 府军全部将领,在王子腾带领下,齐齐跪拜在地,也没有顾忌地上污秽的血水, “罪臣王子腾,率府军将领,恭听圣训,” “王子腾并众位府军将士,劳苦功高,力保大梁城不失,朕甚是欣慰,着主将乘奏此役功劳薄,各自回府休整,阵亡将士抚恤银,由户部和内务府共同发放,钦此。” “罪臣王子腾,接旨!此番南下,府军十余万弟兄们,折损十之八九,是罪臣无能啊。” 王子腾红着一双眼睛,在那嗷嚎大哭,身后的府军将校,更是痛哭出声,一时间,就连禁军众人,也不忍直视, 保宁侯带着宫中口谕,念完后,赶紧快步走到近前,双手托起王子腾臂膀,念叨; “王兄,苦了你了,快回府上休息吧,” “康兄,败军之将,有何颜面回去,这就去宫前请罪,” 此时, 王子腾也没有之前一些算计,皇上连面都不见,怕是日后,府军一脉就完了,索性心一横,去午门前谢罪, 不等保宁侯劝说,还剩两万残兵败将,就这番摸样,横穿闹市,去了午门前跪地谢罪去了,虽有禁军陪同,但见者无不忍心直视, “大统领,人都杀完了,又该如何交代。” 姚大通此刻还有些心惊胆战,两万人死在此处,闻所未闻,保宁侯脸色狠辣一闪而逝, “还能怎办,大逆不道者,杀了就杀了,把这些人尸身,全部拉到南城外,让弟兄们筑起京观,震慑天下叛逆,” “这,是,侯爷。” 姚副将喃喃应下,这一刻,才知晓侯爷的威势,回头喊道, “来人啊,把尸体拉出去,筑京观。” 剩下的京营士卒,早已经回营,韩将军也把前方功劳薄递交给保宁侯之后,立刻走的远远的,直到回了京营,还是一脸的惨白色,就连上午炖的肉食,一闻之下,就吐个干净, 可城门的发生的事,却瞬间传遍整个京城, 不说那些小商小贩,酒肆茶馆,就连大酒楼和青楼里面的窑姐,都争向派人来打听,一听说南城门发生的惨事,所有人都吓得一个机灵,更有一些食客,为了吸引人,不管是去的,还是没去的,全都在那夸夸其谈,其中就有一位跑商的,叫上两壶酒,点上两碟肉食,就见桌头,围上一群人, “哎,你们可知道,当时候南城门已经把百姓都驱赶走了,禁军也从城里过来,外头你们可知道什么摸样,” 说的神秘兮兮的样子,围过来的人,哪里知道这些,纷纷摇摇头,不少人急的问, “这位兄台,还请快说,这外头难不成就是,那些太平教贼人的俘虏进城了,” 跑商的头,却摇摇头,笑而不语,急的周围的人多有不满,忽然,有人开了口, “小二,来,给这位爷在上六个肉菜,这一桌,爷们请了” (本章完) 第992章 京城纷乱传言 第992章 京城纷乱传言 街角的酒肆内, 本就是百姓热闹乐呵的地方,正巧到了晌午的时候,食客众多,加之南城的事出的突然,消息虽然有围观者传出来,可都是人人口口相传,并未想象般传的迅速,能传来东城这边,还是占了市坊消息的便利, 酒肆内,随着一声吆喝,周围的人也安静下来,店小二端来六个肉菜,摆在桌上,周围的食客见到,暗道这可不便宜,就连那位客商也不免回头看了过去,瞧见是两个精壮的汉子走了过来,抱了拳,施了礼数, “当不得几位好汉破费,要一壶酒就可,” “哎,点都点了,你既然亲眼所见,那就好好说道,我在外听了不少,都说不出什么,竟是瞎扯,” 来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太平教负责人舵主潘朝佐,和堂主骆飞,二人一听此事,脸色铁青,来时候,又无人听得清楚,恰巧能在这听到,些银子自无不可, 二人走到近前,自有人让了位置,二人也不客气,拱拱手,谢过之后,就坐了下来,剩余围观的人,重新把目光探寻在桌上,似有疑问, 客商点点头,对着周围的人抱拳谢礼, “谢诸位捧场,在下就是一个走商的,碰巧瞧见了,话说南城门那边,先进来的是府军将领那些人,你们是没见到,不说士兵如何,领头的将领,一个个负伤,身上犹如穿了血衣一般,那些鱼鳞甲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的铁甲片,都给砍断了,可见当时就连将军都上阵厮杀了,更别说那些士卒,惨象丛生。” 客商吸溜嘴,摇摇头,他就没见过那么惨的,血腥味传的那么远, “是啊,我也在外面听说了,那些士卒简直成了血人,还有不少人被抬回来,断胳膊断腿不在少数,你们不知吧,府军去了十来万人,这一回,回来的才一万余,人人带伤,说是在南边死完了,” 另一个也是客商打扮的人,在那唏嘘不已,外面可传遍了,尤其是府军那帮人,现在去了皇宫那里,也不知做什么,众人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骇,十几万人死了那么多,那是怎么打的, 就连太平教的潘舵主,眼里也闪过一丝凝重,看样子,是楚教主动用教中护军精锐了,可那些俘虏怎么回事, “是挺惨的,对了,那城门口不是说有太平教俘虏进城吗,后来怎么回事?” 这一问,更是吸引周围的人,几乎大堂酒肆的人,都围了过来,侧耳倾听, 客商叹口气,拿了桌子上的酒壶,竟然对着嘴灌了一口,沉声道; “这看着的人可多了,说是京营那边,把押送的逆贼交给禁军,正在往城内交接的时候,那位禁军头领,忽然先问了太平教那几个被俘的,好像也是头目,问了一些话,谁知啊,” 忽然,客商眼里有些惊惧,又喝了口酒压压惊,再道; “后来,也不知说什么,就听见那位贼首哈哈大笑,然后就喊起了口号,说是什么,什么,最后天下大吉的话,这一喊不要紧,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俘虏几万人,就在那喊了起来,后来,后来,” 客商此刻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吓得不敢言语,周围的人急不可耐,问道; “哎呀,兄台,你怕什么,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禁军那位统领就抽出长刀,把眼前的贼首杀了,然后禁军士卒也抽刀斩杀,最后那些府军还有京营的兵,也开始扑杀,就在城门口附近,几万人都杀干净了,地上都成了血池,” 客商此刻已经没了刚刚的模样,一壶酒整个倒在嘴里,吓得不敢再言语,整个酒肆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京城可从未有过这事,潘舵主的手不自觉青筋暴涨,怒气使然,却被身后骆堂主按住,小声道; “大哥小心些,” 潘朝佐这才硬生生压下心中怒火,抱拳道; “多谢兄台告知,” 留下一锭银子,就起身告辞,在人群中隐去了身影,身后,则是各种讨论的话语, 二人出了酒肆,就钻进一个胡同,三拐两绕,进了一个小院,到了屋中,叹道, “此番教中,应该是先胜后败,胜了朝廷府军,败给了京营洛云侯,只可惜这几万弟兄被俘,无力反抗而死,恨啊。” 潘朝佐眼睛通红,怒气恒生,可是骆飞却在身边劝道; “舵主,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京南就算败了一场,但也无关紧要,林山郡城至少还在我教手中,入京南的门户,不拿下来,朝廷大军不敢南下,有时间给教主重整大军的,只要和白莲教,还有那位贵人重新谋划,胜负还在五五分。” 骆飞也不是丝毫没有收获,在京城,他已经和白莲教的人打了照面,虽然藏的深,但未必没有蛛丝马迹, 所以许多事,还要看的长远,教中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 “那白莲教,咱们可以联系上吗?” 潘朝佐忽然脑海里想了许多事,或许能在京城再闹出动静,好似是看出舵主的心思,骆飞苦笑着摇摇头, “回舵主,京城咱们人手不够了,几个据点被端,弟兄们死了大半,皇城司北镇抚的李丛,盯得太紧了,另外属下也感觉有些奇怪,好似白莲教不是一个教的一般。” “哦,此话怎讲?” 潘舵主叹口气,如今京城人手不够,再想闹出大动静,也没有把握,除非向白莲教那边借人, “回舵主,属下也弄不明白,白莲教那边,留下不少暗哨的图案,可是原本一个莲形状暗号,现在却分出两种,一个和原来一样,另一个,是在莲上多了一个莲子一般的东西,跟了几次,发现是两伙人,这也太奇怪了,” 骆飞还亲自带人跟过去一次,两方人虽然认识,但打交道的不多,难不成白莲教还有真假之说, 倒是潘朝佐听后,眼神闪烁,回想楚教主离开京城时候念叨的事,白莲教内部不和,分为教主派和圣女派,两边都是庞然大物,势均力敌,显然不是传闻,莫非这白莲教的暗号也都换了,想到骆飞说的,这还真是百年传承的大教, “算了,白莲教百年下来,都神神秘秘的,现在更是藏头不漏尾,更难寻觅,尤其是那位圣女,神龙不见守尾,江湖传言,白莲教已经实则分为两派了。” 话说的轻巧,但语气沉重,骆飞猛然一惊,这怎么可能呢,那京南白莲教起兵之后那么大的实力,竟然只是教主一派,可能吗, “舵主,是不是您听错了,白莲教竟然有那么大的实力?” 看着骆飞不信,潘朝佐也有些迟疑,但点了点头, “我也不信,可不信不成啊,楚教主在南边,和白莲教教主达成攻守同盟,问及所派圣女,那位教主也直言不讳,说圣女早已经和白莲教分道扬镳了,可问及实力,虽然那位教主没说,看楚教主所察觉出来的,应该是超过了她,”“这,难以置信,” 骆飞咋舌,又想问,但又不知如何说, “行了,立刻把京城的事传回去,小心些。” “是,舵主。” 荣国府, 府门外, 已经得了消息的来旺,带着两个小厮,飞快的跑进了府门,入了院子之后,就打听二奶奶下落,知道奶奶在荣庆堂伺候,哪里还顾得再细问,脚下生风,一股脑跑去了荣庆堂, 此时的荣庆堂, 还是欢声笑语一片,今个国子监正式开学,贾宝玉带了一个小厮茗烟,在内堂用了膳之后,就急匆匆离开了,瞧得二太太和贾母心疼不已, 然后, 午膳的时候,国子监的补录生是没有饭食伺候的,所以,还需要各家各府亲自派人过去送饭,至此,临近晌午的时候,老太太特意命后厨准备了食盒,让赖大亲自带人送过去, 人走后, 就着一桌子饭菜,贾母也就留下众人一并用了膳,刚吃完没多久,漱了口,回了内堂休息,喝茶消消食,王熙凤今日算是清闲了许多,把府上的事安排出去,几位管事一直在院内转悠着,指挥手下清扫院落, “老太太,您也别心疼了,宝玉读书乃是喜事,兰哥儿也早早去了那,里面有人照应,出不了什么事的,” 眼看着老太太心气不高,王熙凤早知道是担心宝玉,索性快言快语,都在京城里的,兰哥儿能去,宝玉怎能不去呢, “是啊,老太太,宝玉还说,今个要认识一下同窗,听说诚意伯府庶子宋兴俊,还有安平伯府的庶子李重文等,都考过了乡试,也买了名额去读书呢,” 这话是探春说的,想那日,宝哥哥给她们三人炫耀了一番,说去报名的时候,认识了不少人,还打听清楚了名号,想要结交一番,也就记下了, 此话,引起了贾母和二太太的关注,诚意伯府的庶子,还有安平伯府的庶子,这二人怎么听得耳熟呢,忽然想起珠家媳妇闲谈的时候,这几人不就是洛云侯府的门生吗,怎么也去读书了,但一想到这些人年岁不大,过了乡试殊为难得,会试近乎九成不会过,这样一来,还不如去国子监多学一些,也好为应试做准备, “你们二人啊,就喜欢拿好话搪塞我老婆子,说的也是,这几人也算是京城青年才俊,和宝玉年龄相差不大,更是勋贵老亲后起之秀,多亲近是好的,” 要是真的能处的莫逆之交,还真是不小的助力,这一点,二太太听得眼神一亮,只有邢夫人坐在那,听得不顺意,什么好处都给宝玉占去了,大房现在什么都没有,可说到进学,贾棕年岁不够,也没那个去国子监的命,只能在东府学堂识字,这或许能说一说,刚想开口, 就听到门帘闪动声响,几个步履匆匆,闹得动静有些大的声响传了进来,屋里的人也是停下话语,把目光看向屏风处,伺候的婆子在门口也未拦住人,还想解释,谁知来旺直接窜了进来,跪在地上,喊道; “老太太,二奶奶,二爷回来了,小的看到二爷浑身是血,缠着臂膀,而且王家老爷也负了伤,现在往皇宫而去,并且南城被俘贼兵还未入城,就在城门口喊着太平教逆贼口号,被禁军扑杀,血流成河,几万人都死了,听说,禁军还把贼军俘虏尸体,放在南城外,筑成什么京观的,” 来旺脸色惨白,本就着急回来禀告跑了一路,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看着就像是气血两亏的样子,此番言语,别说自己听得害怕,就连屋里众人,都听得面无血色, 王熙凤虽然手也哆嗦一下,但并未像之前一样晕过去,应该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只是听到贾琏受伤,心中一紧,但好在人还活着,活着就好,二太太则是没想这些,反而是记挂着王子腾,只要人还在,富贵必不会少的, 只有贾母脸色肃穆,禁军他们绞杀白莲教俘虏,还有京营护送,这显然不是王家那位立下功劳,如此狼狈,这胜仗只能是洛云侯那小子打下来的,至于扑杀这些贼子,倒也不是不能说得过去,毕竟在京城,那么多人喊着造反的话,若是保宁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禁军大统领算是做到头了, 另有一事, 王家那边,不知朝廷和陛下有什么看法,京营节度使事关重大,若是真的丢了这个位子,几家以往给他用的情面和利益,就付之东流了,就算罢免,谁又能在他之后接任此位置,思绪纷杂,就这一般摸样,内堂厅中显得格外安静,只有来旺不安的喘气声, 邢夫人瞪大眼睛,想不明白其中的事,不敢开口,瞧着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样子,一脸隐晦不定,虽不知具体如何,但王家吃了败仗,总不能还加官进爵吧,心里一喜,出了声; “哎呀,没想到贾琏死里逃生,回来就好,只要人活着,那就是老天保佑了,老太太,再怎么说,贾琏那也是上了战场厮杀活下来的,当时走的人马,京城谁人不知,十几万大军,如今回来才不到两万人,仗能打成这样。” 情急之下,没什么话语头,就顺着话说了下去,可说到打仗人数上,就显得极为不明白,这一仗下来怎么打的,就算她一个女流之辈也知道,仗打成这样,也没谁了, 贾母微微显得有些不悦, “不会说就不要说,战场凶险,一但大军溃散,人是聚集不起来的,不过老大家说的也对,人回来就好,来旺,你小子也机灵,当赏,现在,去马厩迁出几匹驽马,去前头看看,打听一下,现在如何了,” 说的隐晦,但来旺心中明白,老太太这是放心不下,赶紧磕了头,回道; “老太太放心,奴才这就去,那边还留下小厮跟着,应该是朝着午门方向去了,还有禁军跟在后面,走不太快的,” “嗯,去吧,回来一并赏了,” “谢老太君,奴才这就去了,” 来旺朝着二奶奶方向又叩了首,这才复又急匆匆跑了出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屋里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贾母看了看凤丫头魂不守舍的表情,也知道是担心贾琏所致, “凤丫头,你先回去,准备一下衣物,和洗漱的热水,等贾琏一回来,请两位老爷,一并到我这,说说一些事,你也过来,等说完话,你就伺候他换洗衣物,洗完之后,再来此处用膳,” 贾母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人,心中的担惊受怕,不足为外人道也,许些事,自己也只能点醒她了, 王熙凤点点头,起来欠身,带着平儿,也没给两位太太打招呼,像丢了魂一般就离开,瞧得人心酸不已,三春有心想跟上劝一劝,但也不知说什么, “老大家的,你也回去收拾一下,等会贾琏回来,你和老大一并过来,” “是,老太太。” 邢夫人起身,看了一眼坐在那的二太太,小步子回了院里,屋里只剩下三春,史湘云,和二太太, 贾母并未让那个几个小丫头回去,倒是嘱咐王夫人一句话, “你也不能闲着,等贾琏回来问了话,看看朝廷那边怎么说,尤其是关于京营那边的事,然后你心中有数,找个机会,回去问一问,就算,就算节度使位子没了,也要打听一下,是谁接任,” 几乎算是明着问了,二太太心中一惊,这不会那么严重吧,朝廷里谁没吃过败仗,就连忠顺王不也是大败过,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老太太,不至于如此吧,现在京营统帅,名义上是洛云侯,哥哥那边,节度使位子并未撤下,怎会因为吃了一个败仗,就把位置夺了,难不成洛云侯还想一直在位子上待着,于理不合啊。” 望着二太太的面目,虽然看着面善,但终归是没有胸腹之气,贾母叹口气,摇摇头; “你也知道,洛云侯不会久坐此位置,所以才要你打听是谁接任,这位子,王子腾怕是坐不住了,” “啊。不会吧!” (本章完) 第993章 林山郡城破了 第993章 林山郡城破了 “快,快,所有人冲上去,” “弓弩手准备,城头覆盖射击,放!” 林山郡城西城门下, 宋雨田已经接替洛云侯指挥前线攻城大军,攻城甚急,如今城门上的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敌军悍不畏死冲了上来,而朝廷的兵马,则是不断地攀附上去,拼死抵挡, 另外, 城门两侧城墙上的攻防战,已经展开,虽然没有床弩等守城利器,但太平教的人,已经反应过来,源源不断的援军,已经从城内涌来, 张瑾瑜紧皱着眉头,看着城墙上双方激战的士卒,几乎连下脚空都没有,算是贴身厮杀,战损惊人,好在齐平的重甲兵已经上了城楼,组成战线,前排刀盾手紧密连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盾牌交错,密不透风,护着身后弓手和长矛步军,艰难推进, 可是对面也有重甲军,以盾挡盾,以矛杀矛,更是惨烈, “快,告诉凌元涛,让骑兵先回来,撞车准备破开城门,速度要快,” “是,侯爷,” 随着张瑾瑜一声令下,前方支援的骑兵,最后一轮抛射之后,迅速撤回,后面的士卒,举着盾牌,让攻城车迅速进入城门洞内,巨大的撞木,被粗大的绳子高高吊起,然后重重落下,就这样,反复持续撞击, 此刻,城门处四角变得松动,木板铜皮,已经出现裂痕,碎屑横飞,也不知是不是撞到了城门的木梁处,只听砰的一声,似有着断声响, 攻城车内的士卒一听,神情振奋,继续奋力撞击着, “一二三,嘿呦,” “一二三,嘿呦。” 几下猛烈冲撞,城门中间的大梁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周围的刀盾兵,立刻兴奋呐喊, “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而后奋勇上前,谁知,冲到城门破口处,见到内城里面,全是滚木礌石堵塞,根本无法通行,先锋军校尉立刻大喊, “城门堵塞,走不通,走不通,后撤,后撤!” 随着一声声传令回来,身后还在调兵遣将的宋雨田听后,立刻眼神一凝,看着城门处,拥挤的先锋军,转身看向侯爷, 张瑾瑜此刻神情紧张,前面的情况看在眼里,没想到那位城中守将,竟然提前把城门用土木垒石堵上,看来只能强攻城墙,好在,已经占了不少优势, “传令,先锋军,侧翼攻城墙,让凌将军,还有岳将军,亲自督战,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准退,让李宗宝不必用火油弹,全部换成石块,集中覆盖城头,清理一片地方,要快,” 说完,张瑾瑜把目光看向宋雨田, “是,侯爷,” 宋雨田也不拖延,立刻传令,并且挥舞旗帜,随即城下官兵变阵,集中大军多布云梯,举着盾牌,就冲了上去, 而城下李宗宝,立刻集结霹雳车,在投石框里,换上大块石块,喊声喊道; “城墙覆盖,放。” 又是一阵弓弦绞索声响起,大片的石块瞬时抛出,奔向城头,立刻惨叫声一片,几乎清空了城头的贼军,无独有偶,也不知投石机调整好了角度,还是侥幸,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忽然从天而降,直接砸向城墙上人群, 直接撵出一条血路,人甲俱碎,震惊双方士卒,好在官兵反应迅速,登上城墙,组成防守阵势, 此番, 西城门太平教守将常浩,一脸的死灰色,看向城外,杀不尽的官兵,如群蚁一般,哀叹一声,难道天要亡太平教不成,默默抽出刀刃, “弟兄们,我等起兵造反,皆是为了天下百姓,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一声声悲凉的呼喊,似有哀兵一般,城头所有太平教贼军,拼死杀出,几乎是一换一的冲了上来,不顾性命,暂且把登上城头的官兵压在一隅之地,不得寸金, 城下指挥的凌元涛和岳松林见此,立刻背上武器,带着亲兵,亲自登上城墙,准备冲阵, 这时候, 城内援兵,由左护法亲自领兵,已经到了内城下,立刻抽刀, “弟兄们,随本护法杀,” “杀,杀,杀。” 一鼓作气,冲向城头,短戳挥舞,竟然压着杨仕雄打,冰刃粗壮,前头乃是钝器,碰之即伤,触之即死,一时间,官兵节节败退, 瞧得张瑾瑜脸色阴沉,原本已经稳了的局面,又生波澜,此番攻城战,从清晨拂晓,已经厮杀到了未时,所有人都到了极限,若是后撤,前功尽弃, 另外四城门, 也是死战不退,拖住了贼兵,或许援兵,也只有这些,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张瑾瑜退下披风,拔出腰间宝刀,翻身下马, “命,全军压上,不计伤亡,一战而定,宁边,带着亲兵,随我上城楼,” “侯爷,万不能如此,末将领兵前去,还请侯爷在后压阵,” 宁边脸色大骇,此刻两军已经杀红了眼,交错在一起,刀剑无眼,侯爷犯险,周围亲兵,更是聚集过来,不为所动, “现在不是去不去的问题,而是定要打退贼军反攻,我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杨仕雄败退,此战就输了,” 宁边回头望去,果然,朝廷官兵节节败退,城楼防守的位子已经缩小,可是,这些,都不如侯爷安危来得重要, “侯爷,末将亲自去,” “不需要,你跟着就成,本侯身上穿了两层宝甲,只杀退贼将,其余,本侯答应你,不去如何,” 张瑾瑜此刻已经紧了紧身上的重甲金盔,也不知是不是金子做的,闪闪发亮,这不成了信号人吗,不过也算提振士气,胸前的有个护心铜镜,阳光一照,反射光芒,刺眼得很,身后亲兵也是一般铠甲,极为耀眼。 “这,侯爷,末将紧跟身后,莫要太快,” “好,举盾,杀过去,” 张瑾瑜从马背上卸下臂盾,然后顶着箭矢,就冲了上去,随着张瑾瑜身影一动,身后亲兵更是紧随其后,就连帅旗也是向前冲了过去, 所过之处,官兵士气大振,待来到城门下的云梯,张瑾瑜立刻收了臂盾,然后双手扒着云梯,双腿一蹬,快速攀爬,其余人,尤其是宁边,紧随一旁,几个呼吸时间,一个攀越,登上城头垛口,跳了下去, 就连护着晋王殿下皇城司的人马,由季云辉率领,着甲紧紧跟在身后,一起攀上城墙, 此刻, 杨仕雄的大刀早已经被击飞,抽出长刀拿着盾牌,只剩下招架之力, “杨仕雄,撤下,” 一声大喝, 震得城头双方士兵纷纷侧目,一个个浑身铠甲“发着光的人”,已经站上城头, 左护法左凌,拧着眉,心下大惊,厉声喝问, “来者何人?” “本侯,张瑾瑜,你又是何人?”待张瑾瑜提着刀,走到城楼前的时候,双方近在咫尺,看这人年岁不大,但身子壮实,身上的衣物显然不是普通太平教那些堂主香主,想来此人就是林山郡城的守将了, 左凌脸色一惊,这一身金甲之人就是洛云侯,果真是名不虚传,脸色一正,回道; “太平教左护法,左凌,” “好,记着你了,做刀下魂,记着本侯,” 张瑾瑜不再多言,找到正主就好,一个气沉丹田,挥刀就劈了过去,左凌反应也不慢,横刀侧闪而过,又是一个反身弯刀,张瑾瑜顺势一个撩起,二人刀尖相撞,一股巨力传来,即刻分开,心下都有些诧异,力气这么大,倒是少见, 仅仅看了一眼,又是各自挥刃对砍,刀刀带着千钧之力,长刀相撞,带着火,“噹”的一声,手臂发麻,张瑾瑜不由得暗骂一声,怎么忽然觉得,现在能打能杀的都在造反,一群酒囊饭袋都在朝廷这边,能有这般气力的,入关后就没见到几人有, 暗自握着刀柄的手松开后,又握紧一下,反复几次,这才好了许多, 左凌更是反手背在身后,使劲甩了几下,这才减轻痛感,心中一沉,洛云侯竟有此武力,天下又能有几人与其对战,久战必失, 然则他并未退缩,猛地大喝一声,力贯双臂,将短戳由下往上挑起,直逼洛云侯的脖颈处,这一刃势大力沉,出手迅速,隐约有破空之声, 身后宁边脸色大变,就想过来支援,可是被贼军身边的一位舵主,迎头阻拦, 刀光反转,张瑾瑜不退反进,以力破敌,正手力劈华山,从上而下,若是贼将不躲,这一刀可就劈在身上,当然,自己也会中刀,不过有两层宝甲,一生一死,贼将未必硬拼, 电光火石之间,左凌额头冒汗,身子一侧,顺势横刃斜劈,张瑾瑜也是后撤一步,正刀又是变为斜刀斩,二人又是刀刃交接,一招尽去, 在两方士卒看来,朝廷主帅是占据了优势,杨仕雄趁机呐喊, “必胜,杀啊,” “杀啊。” 城头官兵士气大振,挥舞兵刃又杀了过去,双方士卒悍不畏死,同归于尽者比比皆是,见到如此场景,张瑾瑜不为所动,眼神紧紧盯着贼军守将, 忽然, 贼军重甲兵欺身上来,张瑾瑜直接挥刀横扫,宝刀过处,如砍瓜切菜一般,所谓的贼军重甲,好似根本没用,在刀刃下宛如纸糊的一般, “洛云侯,拿命来,” 又是一声怒喝,左凌从腰间拿出长刃,以双刀迎战,下沉身子,一招“秋风扫落叶”之势,长刀贴着地面横扫,意图斩断其双腿,左手长刃,则是格挡所用, 张瑾瑜也不敢托大,横刀立马,几近身前的时候,一个跳跃飞身,刀势下沉,对着贼首脑袋来了“横扫千军”, 只听甲胄破裂声,张瑾瑜这一刀扫过去,虽然左凌躲闪迅速,可惜,左耳没有躲过,头盔被劈飞后,捎带左耳血撒满面。 “好一个洛云侯,好一个金甲将军,今日本护法败了,但还你一刀,也算两不亏欠,哈哈。” 左凌忍着剧痛,状若疯狂,哈哈大笑,一头散发混着血水,眼神里带着一股难言的痛恨之色,身后的钱舵主和常舵主已经带兵前来,救下左凌往后撤, 张瑾瑜还纳闷,什么叫还自己一刀,两不亏欠,还想让杨仕雄和齐平一并带兵去追的时候,只觉得下身微疼,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 只见左腹部斜插着一柄带着宝石的刀,好像就是此人衣袖中甩出来的,已经镶嵌在护甲裙摆之上,也不知穿没穿透,刀是好刀啊,那么厚的甲胄,里面还裹着锁子甲,也不知是什么名刃, 身后亲兵,尤其是宁边和季云辉二人见此,眼睛瞬间发红,拼命杀过来,看到侯爷腹部插着一柄短刃,失声道; “侯爷,侯爷,您没伤着吧。” “咳咳,伤是没伤到,不过要装出伤了的样子,演的像一些。” 张瑾瑜伸手扶着宁边臂膀,小声交代一句,又望了一眼季千户,此人可用,可宁边还不放心,还想再问,却被张瑾瑜拦下, “三层甲胄,就算是宝刀也穿不透,应当是被锁子甲镶嵌住了,打下郡城再行商议,” 交代一声之后,宁边这才安稳下来,此刻身边已经聚集大量金甲亲兵,绞杀城头贼军,有了生力军加入,很快城头贼军被杀得节节后退, 也就在这时候,贼军号角声响起,贼兵顺势缓缓退下城墙,开始撤入内城, 杨仕雄等人迅速带兵追下城头,谁知,在内城各个街口遇到伏击,损失惨重,不得已分兵围剿周围街道房屋,直到傍晚,这才占了一半的西城街区,就地驻守,等待援兵。 朝廷的兵马还在源源不断攀附城墙上,张瑾瑜即刻传令,让宋雨田立刻带兵清理城门,把城门打开,历经一个时辰,城门处才有所松动,两扇厚重的大门摇曳着,从中间打开,大军随即从城门处进城。 可从攻城开始的战报,源源不断传回大营内,让晚起的晋王殿下担忧不已,中央大帐外,已经被王府禁军牢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只有王府皇城司的人,不断地从西城传来消息, “报,殿下,官兵已经攻破城门,城门后面被堵死,无法入城。” “报,殿下,朝廷大军已经攻上城头,但被贼军守将率兵阻挡,” “报,殿下,洛云侯亲率主力攻城了,现以登上城头,” “报,殿下,洛云侯大破贼军,朝廷大军大军已经攻入城池,可贼军早已经设下埋伏,杨将军所部损失惨重,还有,还有,洛云侯在城头于贼首对战,负伤不明” 一次次汇报,让整个中军大帐内的晋王坐立不安,听到大军攻入城池时候,以为大局已定,谁知,后来又得此消息,惊得晋王周鼎立刻站起身子,问道; “洛云侯伤的重不重?” “回殿下,小的不知,” 来传话的皇城司满头大汗,消息传的着急,哪里知晓具体的事,但朝廷大军遇到城中阻拦死伤惨重还是知悉的, 晋王脸色气的涨红,骂道; “不知道再去探查,另外,把那位谷医官护送过去,务必要宝保住侯爷性命,不行,孤要过去看看,” 周鼎越想越害怕,万一洛云侯伤重,南下几十万大军可怎么办,索性过去瞧一瞧,可刚一动身,就被禁军副统领江宗月拦着,看着怒气冲冲的晋王,江统领硬着头皮道; “殿下,前线凶险,万不可过去,洛云侯身侧有大军护着,伤的应该不重,而且侯爷严令,殿下不可出大帐一步,” “江统领,本王你都敢拦着,洛云侯有兵护着,难道尔等禁军护不住本王吗,” 声音愈发的冷冽,吓得江统领立刻跪拜在地,哆嗦着嘴,回应道。 “殿下,贼军悍勇,实乃疯子一般,如今和朝廷厮杀一天未见后退之意,可见其疯狂,殿下千金之躯,坐镇大营,提振大军士气,若是殿下有个闪失,加之侯爷负伤的消息,南下几十万大军又当如何?” “这,” 晋王略有些迟疑,如此大好局面,都是拿命换来的,思索一阵,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叹了口气道, “如此罢了,派人送谷医官过去,另外,侯爷负伤的事,不要再大军中传开,” “是,殿下,” 交代完之后,晋王周鼎这才忧心忡忡的回了帐内,只是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 西城外, 坐在城门阁楼上的张瑾瑜,已经让亲兵搬个椅子,面朝北坐在城楼上,看着已经满目疮痍的郡城,叹了口气,坐稳之后,这才把下摆甲胄上的宝刀猛地抽了出来, 吓得宁边和季云辉二人脸色惨白, “侯爷,万不可猛然拔刀,” 季云辉在皇城司待了多年,知晓刀伤如何处理,刚吩咐手下回去拿了皇城司金创秘药,准备替侯爷亲自拔刀止血,这一转头,就看到侯爷直接伸手去拔刀,如何不担惊受怕, 可惜,话说得晚了, 侯爷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好在刀头干净,未见红色, “无事,应该是破了两层甲胄,不过这把刀,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 看着手中短刃,闪着森森寒光冷气,看着这么眼熟呢? (本章完) 第994章 王子腾心难安 第994章 王子腾心难安 “侯爷,您真没伤着?” 宁边还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眼神那是不住地的打量,张瑾瑜笑了笑,摆了摆手, “放心,那位左护法最后未尽力气,刀破甲之后再无余力,若是拼死一搏,这还真不好说,来,你们看看此刀,眼不眼熟。” 张瑾瑜拿起刀,递给他们二人观摩,所谓的眼熟,也不是以往见过,而是整个刀浑然一体,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这怎么看,都像是汉朝“七星宝刀”的描述,不会那么巧吧, 宁边在手上观察一阵,并未看出端倪,就把刀递给季千户,季云辉小心接过去,拿在手上不断观察,细细回想,察觉此刀有异样, “侯爷,卑职观此刀长存已久,但刀锋锋利,显然是名家宝传之作,卑职要是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汉朝时期刺杀董卓之用的七星宝刀,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是为七星宝刀,没想到在贼人手中,可见此人身份不简单。” 季云辉猜测不止这一点,能持此刀者,无不是青史留名,能在太平教一位护法手中,可见此人地位不低,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把刀拿回来仔细端摩,还真是它,自从汉朝时候,刺杀董卓未果之后,那位曹操就把此刀献给董卓,董贼日夜观摩,留在身边,而后被王允设计,被吕布杀之,这把刀就下落不明,未曾想今日重见天日,还真是机缘巧合, 在想着那位什么左护法,反而有些钦佩此人,能留下孤军守城,看着城下厮杀叫喊声经久不绝,问道; “城下战况如何,” “回侯爷,城门洞开后,大军入城,协助杨将军逐步清缴西城,可是西城房屋众多,贼军狡诈,一时间难有寸进,” 宁边脸色也不好,按理说城破之后,贼军应该顺势突围,谁知竟然还埋伏在城中房屋里,显然他也没有遇上这种打法, 张瑾瑜倒也没有奇怪,不就是巷战吗, “那北城门,和南城门如何了?” 既然下面打不通,那就继续攻占另外两处城门,等把人围死之后,三面,四面围剿,应当支撑不了那么久了, “侯爷,顺着城墙,岳将军已经领兵去了南城门,凌将军带着大军去了北城门处,想来贼军撑不住了,” 几乎是三面加击,张瑾瑜往北望去,只见城墙上,还有内城城下,加之城外殷将军所部,已经围困贼军在城楼一处,今日定可破城, 果然, 隐约之间传来欢呼声, 林山郡北城门处, 太平教守将舵主何安,在见到官兵从西城涌来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去, “周堂主,集结人马,在内城列阵敌,池堂主,立刻组织人马准备后撤,挡不住,就入内城防守,要快,” “是,舵主。” 几乎是刚刚集结好人马,朝廷大军已至,双方即刻拼死厮杀,一方是朝廷新进城的生力军,一方是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守城疲兵,上下立判,支撑不到半个时辰,太平教集结的人马,随之溃散,等城门打开,城外官兵也随之涌进来,太平教贼军再也支撑不住, 南城门也是如此,逐渐,朝廷大军占尽了上风,等东城门的胡守成,也领着大军入内的时候,太平教贼军,已经被压缩到内城郡守府周边的区域,可惜,此时天色已晚,再无寸劲, 张瑾瑜瞧了一眼西边落日的余辉,一战而下,虽然打出了朝廷的威风,但不知大军又死伤多少, “报,侯爷,林山郡城四城门处,已经拿下,贼军被包围在内城郡守府周围,插翅难逃了,” 身后,传来信使振奋的话音, 郡守府,张瑾瑜默念一声,这看着城内有一处小山的方向,那边应该是郡守府,只是这个郡守府,大的有些离谱了,不说府外是密集居坊和市坊,那处围起来的小山,下面更是有一处军营竖立在里面,周围的围墙,更是像小城一般,虽然构不成威胁,但急切间定然攻不下来, 算了,明日再说吧, “传令,各部就此驻扎警戒,建立防线,防止贼军反扑突围,余下士卒,打扫战场,吃饭休息,”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传令。” 身后传令兵一抱拳,就此离去,只余下城内余音未消的拼杀声,再看向城下的尸首,铺了一层又一层,哎! “侯爷,您还是回去卸甲检查一番为好。” 眼见着战场这边逐渐安静下来,宁边还是不放心,提醒侯爷回去检查甲胄破裂处,七星宝刀锋利无比,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张瑾瑜点点头,也好,他也想瞧瞧七星宝刀威力如何,那一丝痛感从何而来,只是身上穿的甲胄极厚,还真不好查验, 起身下了城楼, 在城门前就遇上刚入城的定东将军宋雨田,宋将军赶紧欺身而拜, “侯爷万安,贼军围困在郡守府周围,易守难攻,末将和李将军商议,明日里,用霹雳车开道,集中兵力杀进去,” “嗯,宋将军看着办,夜里要多警醒,贼军乃是困兽之斗,勿要着了道,本侯回去看看殿下如何了,” 也不等宋将军回话,一行人簇拥着洛云侯匆匆离去,这一幕瞧得奇怪,没过一会,就有城头校尉下来禀告, “宋将军,侯爷和贼军主将交手的时候,负伤了,” “什么,严不严重!.” 京城上空, 原本是阴沉沉的天气,谁知,晌午一过,反而是由阴暗转晴了,王子腾一众人,带着残兵败将,来到午门前, 由王子腾一人,端着功劳簿,双手捧在头顶,然后就此走到午门前正中的位子,重重跪下,喊道; “罪臣王子腾,叩见陛下,” 身后众将一见,谁敢起身,纷纷按照品级,跪拜在后,就连那些士卒,也是一样,黑压压万余人跪在此处,引得传言越来越广,围观百姓,从市坊接连出来,大声喧哗, 保宁侯领着五千兵马跟在身后,见此,就让身后兵丁,把此地隔开,知道王子腾用意,并未打搅,反而默默陪带兵站在那,就连副将姚大通,都忍不住想问, “大统领,您陪在此处,多有不便,不如末将在此等候,” 却见保宁侯摇摇头,道; “不用,都是带兵之人,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弟兄们身后事,也应该有个交代,” 为将者,不能以失利而忽略麾下之功,不然,以后兵还怎么带,但如此惨败,闻所未闻啊, 姚大通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凄惨无比的兵卒,终归是无法张口,换成他自己,怕也不是没有勇气跪在此处,只是不知道,宫里面如何说, 皇宫大内, 御书房内, 整个大殿静悄悄一片,武皇站在御案前,执笔想写下一个败字,可写了一半,另一边的笔画,却迟迟未能落笔,身侧的戴权见了,眼皮子直跳, 忽然, 屋门响动,抬眼一看,见到小云子额头冒着细汗,步履匆匆,走到近前跪拜在地, “启禀陛下,午时三刻,保宁侯领兵在南城门交接太平教俘虏,谁知,逆贼猖狂,口念太平教大逆不道之言,近乎两万贼军俘虏,被保宁侯禁军,王子腾府军,和京营士卒扑杀殆尽,血流成河,并且保宁侯让禁军把逆贼尸身,在南城外筑京观。” 小云子脸色一白,打了哆嗦,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本是不信的,可一次又一次接到密信,不得不信,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武皇眼神一凝,手上的毛笔更是一顿,一滴香墨滴在宣纸上,别有一番意境, “这等逆贼竟然还有此血性,极为难得啊,说的是什么大逆之言呢?”“这,禀皇上,奴才不敢说,” 小云子吓得头不断地磕在地上,脸色惨白,戴权悄悄抬起头,面有忧色, “陛下,不过是邪教妄言,如此猖狂,罪该万死,” 像是给小云子解围,何尝不是给自己解围呢,武皇冷笑一声, “你个狗奴才,净说些好话,今个,朕还真想听听,两万俘虏尽数赴死,王子腾败的不冤枉。” 说到此,武皇波澜不惊的心,也有些惊讶,若是邪教众人,人人如此,那也是大武历朝以来的心腹大患, “回皇上,那些逆贼就念了一个口号,说的是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云子回完话,就跪在那不住磕头,屋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呵呵,有意思,天命所归,寿与天齐,朕都想着这些事,现在还有人想着,起来吧,还有什么。” 轻飘飘一句话,不温不火,听不出喜怒,但戴权二人,心中更是小心,小云子叩首谢恩起身, 然后继续说道; “回禀陛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已经率领府军残部兵马,在午门前请罪,并且手捧一个册子,同行者无一人不带伤,尤其是弘农典尉胡乐,司州守将何用二人,均伤重穿甲,已经残破不堪,” 此言非虚,午门前的禁军,还有能见之人,无不惊讶, 武皇心中叹口气,终归是落下最后一笔,败字写在宣纸上,上面那处滴下的一滴香墨,也留在上面, “戴权,把这个字送给他,让保宁侯收拾大营,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家在京城的,也回府探望,另外让京城医官过去,能救的救回来,再把他手上的册子,拿来!” “是,陛下,老奴领旨。” 戴权小心走到近前,把陛下所写的字小心收好,而后拿在手里,随后,给小云子使了眼色,二人一同告退,殿内,只留下武皇有些可惜的眼神,这一仗过后,王子腾只能暂且不用了,京营这边,还需要一人打理,看来,也只有襄阳侯柏广居暂且试一试了,但名头,节度使并不合适,想了想,似文官一般,监察使. 烈日当空, 本就舟车劳顿的众人,哪里还受的住,好在,没多久,午门洞开,戴权领着一众内侍太监,疾步走了出来,一身大红色司礼监掌印的官袍,在阳光的照应下,更加耀眼, 走到近前,望着满眼的士卒血衣,眼神里含着一丝震撼,尤其是几位将领,不说浑身是血,但也各个带着伤,看来前面皇城司传来的密信,不是假的,嘴上也不慢,脱口而出, “王节帅辛苦,快快请起,” 王子腾此刻,已经跪的头昏脑涨,见到是内相前来,知道是陛下有了旨意,痛哭道; “罪臣没脸啊,” 又是重重一拜,磕在地上,额头瞬间见了红,还想再拜的时候,戴权眼疾手快,伸手扶着,口中连连劝道; “节帅勿要忧虑,此功劳薄,杂家替你送进去,陛下口谕,暂且回府休息,这些兵丁,随保宁侯回大营疗伤,许些事,不要太着急,” 把人扶起来之后,又用手拍了拍王子腾手背,似有深意, 王子腾身子一松,有了内相这些话,或许陛下那里,也有着苦心在里面, “谢内相,” 身后众人也是叩首起身,没了刚刚哀怨之色,戴权见此,摆了摆手, “行了,暂且都回去,勿要招摇。” 一番话,不能明言,好在众人心里通透,各自抱拳,随着禁军回了大营休整,人一走,戴权这才回身一转,吩咐道; “去,吩咐皇城司,盯着南城门,看看有没有洛云侯那边的信息,” “是,内相,” 府军人一撤,市坊看热闹的百姓,也逐渐散去,可是不少人所见所闻,游手好闲之人,一脸兴奋的在那说三道四,添油加醋说了好些话,引起旁人羡慕,乃至于京城的传言又多了许多, 到了禁军大营里, 早有准备好的饭菜,还有不少医官在此等候,王子腾心中有事,哪有心思想这些,看着身后众将,亦步亦趋的跟着,回头吩咐,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皇上下了口谕,再留下也是不妥,诸位各自休整,京城有家的,也回去歇歇,换身衣物,等着宫里的信,至于其他的,勿要多言,” 这番嘱咐,算是对了口供,众将如何不知其中的重要性,纷纷点头,事不能明说, “是,节帅,末将告退,” 众将都有家小在京城,抱拳应下,各自离去,内里的心事,只能藏在心底,只有王仁和贾琏未曾动身,现在叔父孤身一人留在军营,他们二人怎敢离去, 也许是看出二人的担忧,王子腾对着二人挥了挥手,道; “你们也回去,家中的事,总归是要处理一番,另外,军营里面的事,你们不必在理会,除非听到调令,朝廷里的事,还有的一说,” 王仁和贾琏听出叔父话中有话,只怕南边吃了败仗的事,并不是那么好了结的,贾琏有些迟疑,问道; “叔父,不如我和大哥,先把叔父送回府如何。” 人都走了,就剩下叔父一人在此,也是不妥,王仁遂也点点头,道; “叔父,链弟说的没错,不如我等二人,先陪着您回府,实在不成,由侄儿一人陪着叔父一起回去,如何,” 看着二人略带忧虑的面容,王子腾心中欣慰,倒也没有枉费自己一番心血,可惜,落得败军之将名声, “你们二人不要顾及我,此番谁都能回去,唯独本帅不能回去,王仁回去给府上报个平安,贾琏,你回去只把南边的事告诉老太君,另说京营节度使的位子,若是朝廷文臣抓住不放,应该暂且放下了,若是未有,一切如常,当然,还要看宫里的意思,” 王子腾心中,把京城勋贵里面的人想了一遍,洛云侯不可久掌兵权,京营还是要掌握在皇上手中,文官一系,若是真要弹劾自己,这接任者,也只有襄阳侯了,或许,太上皇寿诞将至,暂且搁置,只等着洛云侯那边传来消息,但想想也不可能,文官世家,可等着机会呢,可怜自己一心为公,却没有洛云侯的实力啊。 二人心中一动,心存侥幸,但也不好再问,只有贾琏心情急切,想要回府,瞧了一眼大哥王仁,后者点点头,二人这才躬身一拜,道; “叔父暂且保重身子,我等先行告退,” “嗯,去吧。” 王子腾并未多留二人,许些话,还要找保宁侯密谈,二人退出营房,望着头顶的烈日,并未多言,翻身上马,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兵,出了禁军大营,奔着府邸回去。 这一走, 整个京城看似是百姓闲谈,却不知多少暗流涌动在里面。 贾琏归心似箭,辞别大哥王仁后,带着仅存的五名亲兵,骑着骏马,急匆匆向宁荣街奔去,一路上飞驰,围观百姓各个惊叹,现在回城的将军,果真英勇,那一身血衣,煞气冲天,京城百姓何曾见过, 尤其是贾琏,在外本就有薄名,如今成了将军,南城的事迹都在谈论,贾琏一回,见到真人,更显得百姓嘴里的谈资的真实。 一行人回到宁荣街,就有人回去通传, “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 (本章完) 第995章 贾琏回荣国府 第995章 贾琏回荣国府 月色将近, 宁荣街上的小商小贩,摆满了街边一侧,不管是寻常百姓来此小吃几口,还是荣国府上工的伙计,来此闲坐,点上两盘小菜,一壶浊酒,就能坐上半天光景。 而随着荣国府门前小厮的一声呐喊,整个荣国府里面,就喧闹起来,连宁荣街上的百姓,也全部纷纷望去, 只见贾琏骑着马,疲惫的带人赶了回来,一身血迹斑斑的重甲,残破不堪,身后的亲兵,也只有区区五个人,一样的重甲,一样的血污,但是眼中的杀气,不曾隐去,到了荣国府大门前, 勒住马匹, 看着依旧光彩夺目的国公府大门,贾琏心中难免感慨万千,本以为自己会欣喜不已,临到府门前,那一丝心底的喜色,也不见了踪影, “下马,等入了府,准备沐浴用膳,尔等就留在府上好好歇歇,” “是,将军。” 五个亲兵点点头,抱拳道,和贾琏一起翻身下马,只有甲胄铁叶的碰撞声,让守在大门前的赖大,也感觉有些拘谨,这是琏二爷,变了大样不说,竟如此显得“威严”了。 “二爷,您回来了。” 赶紧招呼管事小厮走过去,给二爷行了礼, “嗯,府上一切可好。” 随之嗯了一声,把缰绳扔给门房小厮,摸一下腰间的长刀,多了许些感慨, “回二爷的话,府上一切安好,宫里娘娘还多有赏赐,二爷走后,两府上的庄子合并修了坞堡,并且省亲别院,已经修了轮廓,再等一些日子,主殿就可铺实地基了,二奶奶在府上,时常想念二爷,” 最后一句话,赖大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贾琏听罢,身子一动,点点头,就走进府中,身后,还跟着五位亲兵,血腥味带着一丝煞气,让人不禁打了寒蝉, 待准备回梨园的时候,就有婆子急匆匆来此,见到一身是血的琏二爷,神情一怔,赶紧欠身, “琏二爷,老太太有请,” “知道了,” 贾琏顾不得回去更衣,就带着人,去了荣庆堂,入了内院,走过拐角走廊,掀开帘子,就瞧见内堂里面坐满了人,大老爷二老爷也都来了, 跨步走进去,给贾母行了军礼, “贾琏给老太太请安,” 只给贾母请安的话音刚落,屋里的人愣是安静下来,一个是贾琏如今变了大样,一身血衣甚是骇人,另外就是那种煞气,扑面而来,贾赦脸色一黑,还想呵斥,可见到那一身血迹,已经发黑了,就感到有些心颤, 贾母倒是不觉得这些,瞧见像是换了一个人的贾琏,满心欢喜, “好好,能平安回来就是喜庆,先坐下,咱们再说说话。” 就连老太太,也不自觉的换了语气,整个内堂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贾琏抱拳点点头, “谢,老太太,身上污秽,坐在下首就好,” 也不知怎么,看着熟悉的内堂屋子,竟然觉得浮华许多,心中隐约有些膈应在里面,一身血污,就去了西面最后的位子坐下,三春丫头好奇,还一个劲的打量。 贾赦黑着脸,有些不虞之色,问道; “哼,去了南边一趟,架子倒是大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常胜将军,南边到底怎么打的,” 一开口,屋里的众人就皱了下眉,这些话怎可堂而皇之的问出来,贾政觉得不妥,开口打了圆场, “贾琏,南边的事,京城略有传闻,是否真的,真的.” 败仗总归是说不出口,贾琏倒是无所谓,起身一拜, “二老爷,刚刚父亲所言都对,府军在你南边败了三场,十几万大军十不存一,惨败而回,甚至大多数回不来了。” 再看贾赦的样子,脸上闪过果然如此的样子,贾琏又对着贾母再拜, “老祖宗,孙儿还有一事相求,请下一些银子,给孙儿身后亲兵,各家各府多送一份银子,从林山郡城以北对阵厮杀,到达大营失守,最后被围在大梁城,三战三败,府军竭尽全力,未能赢得一丝反击,我身边亲兵五十人,如今就剩下五人,生死相随,后被洛云侯援兵相救,才能得回。” 话不多,但内里藏着的凶险,众人可都看在眼里,那一身血衣,还有破碎的铠甲,无不诉说战事艰难,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凝重,转头看向身边还有些发愣的凤丫头,拍了拍手, “此事好说,凤丫头,从公账上,给贾琏支取三千两银子,既然是生死相随,必然不会亏待他们,” “呃,好,” 王熙凤回了神,脸色一红,应了声,心底碎了一口自己, “谢老祖宗。” 贾琏又是一抱拳,转身坐下,端起茶水,猛地一口喝尽,可心中还挂念节帅那边,若是叔父真的被夺了位置,自己这个“将军,”可做到头了,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这大营那边,或者宫里怎么说,” 这话才是老太太要问的,京营节度使事关重大,牵扯贾家许多利益在里面,不得不问, “老祖宗,宫里并没定数,叔父那边并未回府,说是留在大营内,其余众将,先回府休息,等着朝廷抚恤银子下来,定了功劳后,再返回去,应该要不了几天,至于其他的,并未说,” 贾琏也知道老祖宗内里的意思,可是,他看不出来背后的用意, “嗯,既然没说,就是好事,行了,你也别在此耽搁了,凤丫头,跟着回去伺候沐浴更衣,把一身煞气,好好洗一洗,” 贾母还用手推了推王熙凤的臂膀,今个也奇怪,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反而犯傻了, “是,老太太,” 许是老太太这一推,王熙凤回了神,起身欠身,然后招呼平儿,和贾琏就回了梨园,至于那五位亲兵,自有小厮领着去客房休息, 刚入了梨园,还未等王熙凤开口,贾琏就在园中扯下身上的衣甲,偶尔不方便的,由平儿和王熙凤二人合力给卸下,片刻后,只有武服穿于身上,还想说什么,就被贾琏拉扯进了主屋,随着屋内一声惊呼,院里的干活的人,全部收拾手上东西,出了院子,只有平儿红着脸,把地上衣甲收拾好,红着脸也跟了进去,瞧见屋里一地凌乱衣衫,内堂里更是传来一声声闷哼的喘息声,也不知奶奶受了多大的委屈,随着声音传出,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浪大过一浪,平儿险些坐不住,只能回了小屋,自己躺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可那些呢喃声,无孔不入,不自觉的就想到和奶奶听墙角的时候,好像二爷比侯爷差一些. 荣庆堂内, 众人见贾琏离开后,屋里的血腥气味也消散了许多,贾赦一脸的不耐烦,大手一挥, “母亲,您也是,就算是亲兵,历来抚恤银子都是朝廷发的,何必再浪费这三千两银子,南边打了败仗,府军十不存一,还不知什么时候恢复,想来朝廷是没那个心气组建了,” 虽然话说的薄凉,但是实在话,朝廷现在各部都缺银子,死了那么多人,光是抚恤银子,就能亏空好大一片,若是重建府军,这银子海里去了,想想也不可能,贾赦虽然不问世事,但大朝会也是要去的,朝廷上的事略知一二,那些亏空,都是太上皇时候留下陈年旧账,就算想查都查不到啊, 贾政摇了摇头,这些怎可能和朝堂上的比, “琏哥也不容易,死里逃生可都是凭借亲兵活下来的,许些银子求得心安理得,不管府军如何,贾琏是京营的人,做官还是回京营的,” 众人把目光看向贾政,原本以为迂腐的人,现在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贾母心中多少好受一些, “是啊,老二说的没错,奋勇杀敌是一回事,顾及主子又是另一回事,贾家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府军那边管不了,但是京营,贾琏还是那个营头,日后的许多事,还要依靠贾琏周旋,至于其他的,等等就是,” 最后一句话,贾母是朝着二太太那边说的,二太太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要是大哥那边出了事,这王家如何支撑, “母亲说的是,” “你也不要多想,把心思收回来,什么时候娘娘那边需要什么,你就即刻准备什么,勿要耽误了大事,” 贾母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这才是最主要的,大丫头入宫后,能传来的消息并不多,现在就当以稳住地位为主,其他的都往后靠一靠,另外,王子腾那边并非没有转机,勋贵老亲就算真要换人,那也不是随便换的,襄阳侯虽然心思巧,玲珑八面,可就是因此,才更不能坐那个位子, “是,老太太,儿媳知晓,前些日子,又准备散碎的银子送了进去,想来是有用的。” “嗯,那就好,都散了,回去歇着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老婆子累了,” 贾母摆了摆手,众人起身告辞离去,心思各异,总感觉府上变化了许多,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城北。 李首辅的府邸, 原本安静的后院凉亭,李大公子脸色喜忧参半,神色匆匆入了内殿,问询老爷在何处,在管事指引下,到了后院凉亭,只见父亲身上披了一层毯子,躺在专门做的胡床软榻上,周围伺候的婢女围在一旁,挡着一丝微风徐徐, 李潮生一袭白衣,腰间缠着青色玉带,上面挂着一枚羊脂玉,栩栩如生,到了亭子前,缓步登上台阶,看着父亲在闭目养神,小声道; “爹,京城出了大事,” “嗯,你来了,可吃了饭没有。” 答非所问,李首辅侧了一下身,微微睁开眼,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 “爹,吃饭是小事,儿子听说,王子腾回京城了,并且京营那边带回了两万太平教俘虏,保宁侯带着禁军去交接的时候,逆贼还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被王子腾和保宁侯合力,扑杀在南城门前,听说这些人,被保宁侯麾下禁军,在南城外做了京观,如此一来,文官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儿子想” 李潮生微微一笑,如此天大的机会,就到了眼前,若是借此一机会,能震慑武勋那些将官,也是好的,想来顾阁老还有卢阁老,都会暗地里行动一番,王子腾借着贾家的脸面,做了京营节度使那么多年,也该动一动了, 当然,如何动,还需要谋后而定, 想着父亲是否出一些主意,谁知,不见父亲话音,只有一丝酣睡的声响,属实有些怀疑,难道父亲不同意。 “父亲,不知孩儿所想是否可以,要是行的话,儿子就想着安排了。” 李潮生怕父亲没有听见,故意大声又问了一句话,李首辅这才把身子动了动,微眯着眼睛,不知醒还是没醒, “有些事,是人做事,有些事,是事赶人,你觉得是机会,其他人未必也觉得是有机会,王子腾位子看似危机,但在宫里面看来,未必想动他,” 幽幽话语传来,让大公子脸色一变,父亲这是不看好, “父亲的意思是不动,那卢文山和顾一臣,不是也要出手吗,” “是啊,他们如果要是出手,你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李首辅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又翻了身,把毯子盖上,留下李大公子沉默不语,父亲的意思是以静制动,难道说,宫里面的意思,不想动,还是长乐宫那边的意思, 不过,真要动了王子腾,接任者,最有可能的就是襄阳侯,此人是武勋里面的传话人,更加难以对付,若是真的再让勋贵里的其他人搅合进去,未必是好事,贾家,可是出了一个贵妃的, 想到此,心中便有了计较, “父亲说的极是,这王子腾牵连贾家荣国府,如今荣国府也算是皇亲国戚,王子腾为姻亲,能坐稳京营节度使位子,贾家使的力可不少,但万一内阁那边有人提起呢,” 李大公子动动嘴,这卢阁老和顾阁老会不会出手,要是二人有人先出了手,文官这边可都看着呢, “你啊,还是心神不稳,他们两个,老奸巨猾,岂能会先走一步,不光不会,反而会规劝,若真的是急不可耐的出手了,那是老夫瞎了眼,当然,他王子腾位置不动,未必不会出其他事,回去好好想想。” 嘟囔一句,就开始撵人,李潮生无奈,恭敬地施了一礼,这才缓缓退下,看老爷子的样子,这王子腾的位子,是动不了,但后面那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未必没有其他的事,难道京营那边,还能出什么事,一时间没想明白,只能回去找三位师兄商议下, 看了眼天色,余辉高挂,万里无云,尚未入了夜色,是个好日子,遂迈动步子,着急出了府,不见了踪影 京城其他人的府邸, 也都没闲着,四下里派人出去打听的,还有的更是让机灵的奴才,去了南城门查看,回来后,又是一阵喧闹,就连两位公主府上,都有外面的眼线,时不时进进出出, 长公主周香雪,算是最早知道的,刘月和卫淑云,早就入了公主府后院内堂,禀告京城的里的事,尤其是王子腾兵败后,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这一点尤为重要, “你是说,王子腾现在还在禁军大营,并没有回去。” “是,殿下,王子腾在大营遣散众将,并未回府,另外,那些回府的将军,回去之前,全部又回了午门前跪拜之后才走的,身边的亲兵十不存一,就连荣国府送进京营的贾琏,走的时候亲兵五十人,回来的时候,才有五人跟随,人人带伤,” 这一点,别人没有注意到,卫淑云可没有放过,推算下来,南边的仗可不好打,太平教那些人还真是厉害,要不是洛云侯,想到洛云侯,卫淑云脸色一红,也不知怎么,心中烦躁, “倒也是够惨的,看来太平教那些妖人也不是泥捏的,城门口竟然敢如此喊出大逆不道之言,却无一人退缩,王子腾败得不冤,可惜啊,洛云侯实在是太能打了,” 周香雪放下手中的古琴,脸色有些难看,那一夜捷报的事,别人或许不知,毕竟武皇并未声张,也不知皇兄是什么意思,可自己是知道的,虽然洛云侯也损失不少兵马,但能把那位楚教主打的狼狈而逃,还真是不多见, “是啊,主子,听南边来的密信,说安阳山余脉一战,整整打了四个多时辰,双方皆是死战不退,禁军右卫五万兵马,钉死在战阵上,等到落日后,才回营的,整个禁军五万多人,剩下不到一半,” 卫淑云眨眨眼,故意把人数念叨一番, “哈哈,禁军右卫,和孝成的人马,他也真的敢拼命,难不成太上皇没有派人去给他传话,啧啧,还是洛云侯威风,换成其他人,应该不会有这下场,” 长公主也是满面笑容,这里面的事,还真是有趣,只有刘月没听明白,疑惑问道, “殿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本章完) 第996章 雾气中的掩杀 第996章 雾气中的掩杀 清风徐来, 朦胧的月色笼罩大地,一片寂静,翌日拂晓,鱼肚泛白,天地间的雾气弥漫开来,让本有些凄惨的战场,更显得有些悲凉之意, 随着天色放明,那如纱般的雾气,更显得有些缥缈, 郡城西城的城楼上, 张瑾瑜已经在更衣起身,搂着兰月儿睡了一夜,总感觉浑身不舒服,果真是不接地气,睡在高处,睡不安稳,好在美人在怀,将就对付一日,等今日攻下此城,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刚穿好衣甲,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即,晋王周鼎满脸焦急的走了来, “侯爷,伤的怎样,” 这话问的突然,听得也突然,张瑾瑜随即回想昨日安排的一切,立刻捂着腹部,皱着眉道; “回殿下,小伤无碍,被那贼将割破了衣甲,没想到此人竟然藏匿一把七星宝刀,实在是大意了,” 瞧着侯爷走的都有些不利落,但身子其部位完好无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侯爷无碍就好,昨日小王担忧的一夜未睡,不知侯爷伤势如何,毕竟和侯爷约定好的,为何侯爷离去的时候不叫醒小王,” 周鼎还有些委屈,明明约定好清晨一起攻城,却没想到,日上三竿自己才睡醒,还被困在大帐内,就连夜里也不能出去,直到今日清晨,才在禁军护送下,到了西城门, 听着晋王的委屈,张瑾瑜不免好笑,刀剑无眼,哪里是谁都能来的,故意板着脸,道, “殿下此言差矣,大军攻城,最主要的就是稳住人心,若是殿下和臣一并上了前线,刀剑无眼,冷箭频出,若是一不小心,你我二人同时负伤,于大军士气不利,现在就算臣身上有伤,但殿下还能出面,一切如常啊,” 虽然道理很简单,但真的事关大军士气,张瑾瑜也不敢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谁又能冷不丁的拿出什么宝刀利器,偷袭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听到侯爷这番解释,晋王周鼎支支吾吾的,也没有反驳,最终只能招了招手, “来人啊,把饭食端上来,本王和侯爷庆祝一下,” “是,殿下,” 随着晋王安排,外面竟然走进来不少禁军,手里提着食盒,从里面端出来一碟碟菜品,还冒着热气,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一大清早,这是庆祝什么, “敢问殿下,是庆祝什么事?” “侯爷,自然是庆祝侯爷大破贼军,攻占郡城啊,此番贼军被困郡守府一隅之地,想来今日就能解决战斗,收复京南重镇,值得庆贺,小王特意让宋大,做了一些菜品,虽然比不过京城宴席,但也能小酌一番,” 晋王周鼎满面红润,这一路走来,仗打了不少,每一次都打的极为艰难,若不是洛云侯领兵,换成其他人,或许胜败难料,这一点,深处军营的晋王瞧得明白,一战定乾坤,不是说说, “哈哈,殿下赞誉了,都是弟兄们用命换来的,既然殿下一番好意,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瑾瑜哈哈一笑,扯过一张凳子,就此落座,拿着一壶酒,就给桌上两个酒盅满上,不过大清早喝酒,还是第一次,都说喝晨酒能升阳,也不知真假, “好,既然侯爷高兴,小王也高兴,” 晋王满脸笑意,端起酒盅,和侯爷对碰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后,二人动了筷子,这一吃,就停不下来,许是过了一夜,腹中饥饿所致, 看似一桌子饭菜,不过片刻功夫,就入了二人五脏庙,酒却仅仅喝了一杯,瞧着一眼桌上的狼藉,张瑾瑜和晋王同时笑了笑, “还是和侯爷一起痛快,晨酒不宜喝,来人啊,换茶,” 随即, 又是来了禁军,把桌子直接抬下去,换了一张新的,然后摆上茶点,退了出去,张瑾瑜眉头一挑,这还真的是准备挺足的,也不知殿下何意, “殿下,有话直说,这又是酒又是茶,臣可是喝的不安稳,” “侯爷勿怪,今日来没别的意思,日后万一再有大战,勿要把小王独自一人留下,” 周鼎脸色微红,与其困在大营里担惊受怕,还不如和侯爷一起督战,这内里的事,不好解释,所以支支吾吾,也没说出原因,张瑾瑜也没点破,点点头,道; “殿下放心,您是监军,所有事都可监察,可战场凶险,还是要小心一些,以大局为重,” “是,侯爷说得对,小王记在心上,不知今日侯爷准备如何打,听说那些贼子已经被围在郡守府里面,是不是需要招降,减小伤亡。” 晋王叹口气,虽然昨日未能来此观战,但满地的尸首,还有城墙上干枯的血迹,触目惊心,虽然三战三捷,但伤亡居高不下,朝廷现在亏空那么厉害,抚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 张瑾瑜并未开口,反而琢磨晋王这番话的用意,招降这些人,无稽之谈,都是太平教高层,换成前世话说,都是顽固分子,想什么呢,或许是殿下担忧朝廷那边,银子不够了, “殿下,要是能招降,早就招降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也不瞒殿下,城内虽然被搜刮几次,但粮食,还有众多贵重之物,乃至于银子,搜出来不少,臣已经下令,让胡将军亲自督办此事,全部拉回京城典当,卖的金银,全部分于将士,缓解朝廷压力,殿下,贼军不灭,天下不安,” 话说的沉重,此刻晋王满面羞红,自己多此一举了, “报,侯爷,李将军和齐将军求见,说是贼军异动,不知是否想突围而走,” 此话一出, 张瑾瑜和晋王同时身子一震,赶紧起身, “走,去城楼上看看,” 说罢,起身就登上阁楼之上, 而城内, 郡守府里,太平教众多高层挤在正堂内,此刻,左护法左凌,头上包裹着锦布,牢牢缠住受创的左耳,一丝鲜血染红了一小片,好在外面血迹干泽,算是止住血了, 但其脸色苍白,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却又显得极为狰狞,众多舵主堂主,皆是沉默不语,许多人更是狼狈不堪,一身刀伤,忍着痛楚时候,还呻吟几声, 屋里的气氛,宛如穷途末路,钱川钱舵主一抱拳,道; “左护法,昨日一战,我军大部分溃败,西城一战,守军几乎全军覆没,能留下来的,还是东城兵马多一些,现在郡守府周围,拢共还有三万教众兄弟,还多是带伤,无力再战,” 钱川叹口气,没想到洛云侯如此能打,两战而下一座坚城,谁能想到,就连其他人,面上也是一片死灰,几乎是被官兵打散了魂魄,左凌忍着痛楚,开了口, “诸位,今日大雾,城内居坊不少,阻挡视线,只要奋力拼杀,还能突围,西城门并无城门,若是借着大雾突袭,定然能走出去,所以,各部所在的堂主组织一下,带足干粮和饮水,立刻突围,而四城门的守将,还有钱舵主,以及本护法,领本部兵马给你们殿后,速度要快,” 左凌冷着脸,快速命令着,这般军令,别说一屋子堂主香主,就连几位舵主都面面相觑,但左护法已经下了令,如何敢反驳,萧正和赵泽涨红着脸,还想说什么,就被左护法打断, “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别等雾散了再走,要是冲出去,不必回头,直奔安阳山脉躲藏,几位舵主留下,其余人半个时辰之内准备杀出去,” “是,左护法,” 众多教内弟兄们满脸激动,抱拳离去,随即,整个郡守府的太平教残余兵马,全都在准备着,只等时间一到,立刻突围, 而留下几位舵主,则是面带决然神色,萧正明言; “左护法,不如属下带兵打头阵,给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是啊,左护法,属下和萧舵主为前锋,何安,还有赵泽殿后,护法和钱舵主为中军,三万人,也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西城门已经破开,城门破损,拦不住咱们的。” 赵泽脸色闪过一丝狠辣,就算是拼命,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官兵有骑兵,到了旷野,还是凶多吉少,但留下,也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只能拼了, 几位舵主纷纷请缨,哪知道,钱川不为所动,把目光看向左护法,只见左护法忍着痛,点点头,这才说道;“诸位舵主,集结好本部兵马,在郡守府待命即可,等大军行动之后,立刻集结人马,封死郡守府,而后去后山集结,其余的话,不必多说,” 意有所指的话,让众人不明所以,留下等死不成,赵泽还想再问,就被身边萧舵主拉了一下衣角, “其他的不要问,带足干粮和饮水即可,去准备吧,” “是,左护法。” 见着几人离去,左凌忍着痛,问道, “密道可探明了?” “回护法,密道已经探明了,而且咱们提前把楚教主留下千余匹战马,留在山脉里养着,带上干粮和饮水,足够用的,” 钱川点点头,为今之计,只有这条路能走了,真是突围,朝廷还有大批骑兵未动,到了旷野,只有死路一条,两条腿的终归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那就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你们几个,就留在此处,等着消息就成。” 左凌瞧着几人震惊的模样,并未开口解释,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外面三万人马,不过是个诱饵,再此拖住朝廷官兵的注意力,给郡守府拖延时间罢了, 堂内四人瞪大眼睛,刚刚护法所言皆入了耳,神情一动,若有所思,看来左护法另有出城的方法,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过了没多久,就有亲兵前来汇报; “报,护法,咱们的人动了,官兵并无发现,” “好,锁上郡守府大门,集结咱们的人马,去后山,” “是,护法。” 随即,左凌起身,对着几人招了招手,也就在内堂的这些亲兵,跟随在身后,消失在郡守府正堂内,从后院隐入后山的一处林子里,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外面,各部太平教的人马,已经趁着雾气,从街口摸了过去,只是大部人马一动,脚步声,兵甲碰撞的声响,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四周朝廷警戒的哨声,立刻响起,埋伏的弓弩手,虽然看不清人影,隐约间把握方向,就举起臂弩射击,随后,一声声惨叫声传来,箭矢更加急促猛烈, “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冲啊,” “冲啊,” 这番动静,响彻城内, 恰巧, 张瑾瑜带着晋王殿下已经上了阁楼内城,站得高看得远,城内一切都尽收眼底,但雾气弥漫,只能从东边的天际处,透过来一丝亮光,丝毫看不清城内建筑, “侯爷,雾气太大,看不清楚城内情况,会不会那些贼人会趁着雾气逃散,” 晋王周鼎站在城头上,睁大眼睛仔细瞧着,左看右看,也瞧不见郡守府在哪,隐约间可以望见那座后山的轮廓, 张瑾瑜并未说话,反而闭上双眼侧耳倾听,隐约间从前面郡守府的位置,传来喊杀声,或者说西城有动静,郡守府外面反而一点声响都没,奇怪了, “殿下猜得没错,贼军应该趁着雾气杀了过来,而且还是冲着西城门来的,有些蹊跷的地方,就是郡守府的位置,安静的有些异样啊,” 总不能前面的杀过来,后面的就无人留守郡守府了,要知道粮食和饮水,都在郡守府屯着,也不怕被抄了后路,那位左护法是怎么想的, 晋王则是不然,满脸兴奋,一听到贼军冲着西城门杀过来,急忙问道; “前几日,西城门一直是官兵的主攻方向,为何贼军还是会攻打此地,不应该从东城门逃出去吗,” 晋王有些想不通,昨日明明有机会突围,为何不趁机掩杀出去,张瑾瑜笑了笑,回道; “殿下,这就说明贼军主将老辣,若是昨日突围,那贼军早就被歼灭了,要知道,我部骑兵未动,这些人守城一日,早就精疲力竭,离开城池,到了野外,逃不过覆灭一说, 臣只是奇怪,今日大雾他们是怎么算到的,看来里面也是有高人啊,” 如今打仗,还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但能做到的将军,寥寥无几,也不知今日那位左护法,会有什么动作,仅仅是突围,不可能吧, 就在张瑾瑜嘀咕的时候,李宗保已经登上城墙禀告; “报,侯爷,殿下,三万精锐重甲军已经集结,是否杀过去?” 城楼上二人把目光回转,望着城墙上的李宗保,身披甲胄,整装待发,城下三万精锐,已经集结待命,另有齐将军,和岳将军,也在整军,看来,这位李将军带兵有道, “不急,稳妥起见,等齐将军和岳将军整军完成再说,” 张瑾瑜摆了摆手,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既然已经杀了过来,何必着急过去呢, 就这样,等了一炷香时间,齐平和岳松林二人,急匆匆到了城墙上,拜道; “末将齐平,(岳松林)拜见侯爷,拜见殿下,” “行了,没必要客气,瞧着前面的位置没有,郡守府西出三个主要街道地方。” 张瑾瑜没多余废话,指了指前面的市坊的街口,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具体还有多少人,他也并不知晓,但简单围杀还是能做到的, “回侯爷,听声音大体位置能猜到,贼军应该杀到了西市中央的位置,只是雾气太大,看不清楚具体情况,” 李宗保伸头往郡守府方向仔细打量,除了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的那座山能瞧见,其余的,全部是一片片云海,哪里看的清楚, “看不到就对了,既然贼军要过来,何必舍近求远,李宗保,你领兵前出前面的街口,布下口袋等着,齐平去左翼,岳松林去右翼,准备合围,一举歼灭,” “是,侯爷,” 张瑾瑜暂时还没有摸清楚那位护法到底何意,如此冲阵,没有足够的后援兵力,是冲不开的,当然,若是能冲破西城门,借着雾气或许还真能逃走, “侯爷,小王或许有些想法,” 正在思索的时候,身旁的晋王,歪着头说了话,张瑾瑜随转头,朝着晋王看了过来,好奇问道; “哦?不知殿下有什么想法?” “侯爷,或许那位护法来个声东击西,看似主攻是西城门,或许是从东城门而逃,林山郡城那么大,若是有云梯偷偷登城,就算有朝廷巡逻兵丁,一时半会的发现不了吧,” 晋王指了指城墙上,稀稀松松的守军,偶尔才能走过一队的巡逻兵丁,好像话说的也没错,转念过来之后,立刻叫来身边亲兵,吩咐道, “来人,即可传令殷将军,胡将军,宋将军,还有段将军,增兵城墙,勿要让贼人逃了,” “是,侯爷,” 传令兵匆匆而去,可心底却叹口气,就算是传令过去也晚了,只能看贼人跑出去多少了. (本章完) 第997章 进退两难之举 第997章 进退两难之举 轻纱薄雾, 飘在空中,越来越厚,雾气中隐藏的杀机,也愈来愈浓,随着太平教众拼死突围,前部兵马已经快杀到西城门下, 为首的堂主脸色一喜,回头喊道; “诸位,前面就是西城门,只要杀过去,出了城门,官兵就成了没眼的驱虫,哪里来追的上我们,” “好,好啊,堂主,看来官兵阻拦的兵力并不多,想来也是到了极限,咱们先聚拢兵马,一起杀过去,就不知道左护法他们如何了。” 另一位堂主带着人马从身后赶来,一路拼杀,虽然死了不少弟兄们,可终归是突围出来了,但心中还担忧郡守府的情况, “护法那边应该跟在身后,只要咱们能杀出一条路,就能让护法逃出去,走,列阵,杀出去,” “好,” 两位堂主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照这个时候,左护法不应该是派人过来传令吗,可看到源源不断的大军跟来,只能先一步整军, 盾兵和长矛兵列阵中央,组成战阵,就冲着西城门杀过去,兵甲碰撞声,随着沉闷的脚步声往四周扩散, 城楼上站着的张瑾瑜,已经看到敌军的轮廓,不是散兵游勇,而是大批贼军精锐,脸色一变,立刻喊道, “宁边,护送殿下回城楼,吹号角,快。” 也不等晋王愿不愿意,张瑾瑜一挥手,身后亲兵等,早已经围着晋王,拉扯就进了城楼内,而城头上警戒的哨兵,就吹起了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一响,城下安军立刻排兵布阵,李宗保大喊一声, “御!” 随即,前出的五千兵马,立刻结成盾阵,长矛竖起,宛如刺猬一般,随即,又是一声令下, “霹雳车准备,” 用于攻城十座霹雳车,已经在城门口上了绞索,对准前面街口位置等待着, 随着时间流逝,两军相遇,近在咫尺,几乎是同时,尽皆呐喊出声, “瞄准街口前方,放,” “弓弩手准备,放。” 一瞬间, 从各自军阵后方,同时升起一片乌云,向对方军阵内飞去,落地的一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朝廷官兵军阵,几乎无恙,士卒厚重的铠甲上,挂满了箭矢,偶尔有运气差的,一命呜呼, 但太平教一边的军阵,前锋阵势已破,弓箭尚可防御,但投石却无人可挡,最前面的重甲盾阵,被投石砸出了一片空挡,朝廷官兵见此,立刻杀过去,顺着豁口,两军相遇,立刻拼杀起来, “快,弓弩手上房顶,重甲军列阵,快,” 太平教两位堂主脸色阴沉,怪不得朝廷兵马看似薄弱,原来都在此处等着呢,来不及细想,分头整军,继续以重甲军开路,长矛前出,相互竭力向前,每一次前出,最前排的兵卒,纷纷倒地不起,身后士卒继续补上,直到战死为止, “去,传令,让霹雳车不能停,往后延伸抛射,让齐平和岳松林快一点,” “是,侯爷,” 在城头上,张瑾瑜看的眉头直皱,虽然距离近,雾气飘散了许多,但贼军源源不断赶来,难不成主力都过来了,殷仁昌和段开元二人是怎么盯着的,还没想完, 城下, 已经重新上好绞索的霹雳车,又是重新覆盖对面街口,投石落下,街角的建筑,还有太平教贼人,宛如豆腐块一般,纷纷倒下,清空一片, “先锋军,前军。” 机不可失,李宗保见到贼军阵势已破,立刻继续催促大军前行,随后,齐平和岳松林二人领,冲到贼军侧后方,然后一并杀出,顿时,贼贼军大乱, “立刻结阵,结阵,不要乱。” “后军结阵顶住,顶住。” 任由两位堂主如何呼喊,太平教众已经心生惶恐,四下溃逃,慌乱间,二人就被亲兵簇拥着跟着逃了出去,原本还前军还形成阵势拼杀,没了后援之兵,很快被剿灭一空,剩下的无非是屠杀尔, 张瑾瑜笑了笑,大局已定,便让宁边把晋王殿下再请回来,不过一会的功夫,晋王周鼎,一脸不情愿,白着脸走了回来, “殿下勿要生气,安全第一,殿下没有着甲,不能以身犯险,如今大局已定,等着就是,” 没给晋王机会,张瑾瑜先出言说出道理,并且指了指城下前面的街口,喊杀声震天,而且朝廷官兵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显然是贼军已经溃逃了, 晋王周鼎的脸色,由白转红,这样厮杀场景,还是南下以来第一次寻见,兴奋不已, “侯爷,敌军这算是溃逃了,这么快?” 晋王周鼎还有些狐疑,都说两军厮杀,天平教贼子尤为难杀,如今用了这么点时间就被杀得溃散,怎么可能, “殿下,臣也不清楚,或许贼首另有所谋,” 张瑾瑜也感觉有些奇怪,就这几下,贼军溃逃,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前几日的那样疯狂,难不成还有陷阱,但五万精锐士卒,就算有陷阱,打成这样还不用, 就揣着这样的心思,和晋王一道,在城头上盯了小半时辰,直到城下再没了喊杀声响, “报,侯爷,贼军已经肃清,剩下的贼人,已经逃离此地,另外段将军派人来此通报,郡守府内早就空无一人,而且贼首,不见了踪迹,” “什么?不见了踪迹,怎么可能,” 张瑾瑜一愣,还玩起来了灯下黑不成, “立刻派人传令几位将军,全城搜捕,” “是,侯爷。” 西河郡, 阳平城头, 江南大营的副将吴匡站在城头,暗自咽下一口唾液,放眼望去,城下贼军,几乎是无边无际,也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前日就因为耽搁一点时间,竟然被困死在此,好在城中粮草够用, “将军,是否向老将军通传,问一问下一步怎么走,” “对,对,快快,用快船去苏州问一问叔父,是撤,还是突围去郡城,” 站在城头上的焦可,也没了望日嚣张气焰,看着外面的白莲教贼兵气势汹汹,而且不像传言一般的,像是散兵游勇,几乎各个兵甲齐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廷精锐兵马,话说,什么时候造反的贼兵,都能穿上盔甲了, 这二人的惊惧,更是传染了城头上一水的官员,尤其是阳平府衙的知府,同知等人,脸色苍白,身子颤抖,有的官员,腿上打着摆子,站都站不稳,还有不少看似威武的亲兵侍卫,全部面无血色,双眼空洞,浑身的气力,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一般。 “少将军,少将军,求援归求援,城下白莲教的大军已至,不知少将军可有御敌之法,城内百姓已经跑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收拾细软,坐船而逃跑,我等身为朝廷官员,虽是不怕这些贼军,但一应家小深恐受了惊吓,还请少将军去码头说一声,让我等家小坐船,去江南避祸,”知府李大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府衙几位官员家小,并没有从前几日跟着百姓匆匆逃离,往郡城方向走得人不少,而是收拾细软贵重之物,在码头集合,若是今日贼军示弱,则不必离开,若是贼军势强,则乘船由漕运卫军护送,去江南避祸, “是啊,少将军,我等家眷还未走,需要请少将军以漕运卫军护送,行个方便,” 同知吕阳立刻跟了话,而其余官员,更是哀求, “少将军,还请可怜可怜我等吧。” 乱糟糟的话音响彻城头,让本就无所适从的的焦可,听得头昏脑涨, “行了,行了,不就是送人吗,来人啊,拿我的手令,去码头调船,让各位大人的家眷去江南,” “是,将军,” 随着传令兵拿着令牌离开,城头上官员,全部松了一口气,尽皆拜服, “谢少将军。” “哼,你们也别给本将军戴高帽,此番贼军来势汹汹,不知各位大人有何退敌良策,” 焦可已经被吓得回了神,反而问这些老狐狸, “这,” 众多官员也被少将军问的一愣,退敌之策,问他们这些文官,不是对牛弹琴吗,众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只有李知府顿了一下,回道; “少将军,阳平物资充足,但只是一个沿河商贸之地,城墙矮不说,甚少有守城利器,所以,不是守城之地,城内还有魏太守正在疗伤,并有残军一万余人,怎么说也是一路从汝南激战回来的,经验丰富,不如我等去请教魏太守如何御敌,如何。” 这一下,仿佛是找出了主心骨,众人面色大喜,纷纷道; “是啊,少将军,魏太守好歹打了半月的仗,定有御敌之法,” “就是,魏太守从汝南打到石洲,如今又归阳平,屡败屡战,经验丰富,定然有良策,” 幽幽几句话,听得焦可有些不对劲,什么叫经验丰富,什么叫屡败屡战,这他娘的不就是被打的抱头鼠窜吗, “好,既然如此,就去请教魏太守如何御敌,吴匡,你留下监视贼军,勿要出城,” “是,少将军,” 安排好之后,一众人匆匆离开城楼,向着城内而去,到了知府衙门,去了后院正堂, 厅内, 此刻汝南郡守魏湘平,一脸的憔悴的坐在床榻上,光着上身并无不妥,但上身缠着不少锦布,药味十足,显然是沐浴更衣过后,请了郎中上药的, 连看着太守都负了伤,众人心中忐忑,入了内分站两侧,也没那么多客气,李知府领头,抱拳道; “魏太守,本不该打扰大人休息,可白莲教贼军已然围城,说也有十几万兵马,阳平本就是小城,此番有少将军三万江南大营士卒,还有下官招募新军两万余,加上魏太守带的,合起来不过六万余,是守还是北上郡城,和北静王汇合,还请魏大人拿个章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稳坐床榻的魏太守,毕竟还有他和白莲教那群妖女打过交道, 魏湘平不急不缓,拿过一身官袍,穿在身上,心中也有许多难堪,从汝南至此,一败再败,手上原本算上青壮,近乎十万大军,如今十不存一,近万残兵,也被打掉了魂魄,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看着眼前众多官员,哀叹一声,朝廷如今之势,就是这些碌碌无为之人造成的, “诸位大人以为如何?本官听说阳平物资充足,还有水路相连,不知李知府还有焦将军怎么想的。” 被问的没回答,反而问起他们,一众人俱是愣了一下,文官一行人想走,可不敢走,阳平好好地,要是弃城而走,朝廷怪罪下来,秋后算账,那就完了, 所以,他们皆不言语,却把眼神落在少将军焦可身上,弄得焦可涨红着脸,心中暗骂,瞅他做什么,他接到的军令,是去西河郡城与王爷汇合,谁知道,就晚走了一日,贼军来的那么快,娘的,真晦气, “咳咳,诸位大人,本将接的是北静王手令,率领江南大营三万士卒,去郡城和王爷汇合,如今王爷从京城带来长安县两万府军精锐,听说平安洲齐节度使的两万先登军团也要南下,这就有了四万人精锐,所以,本将还是会择机北上的,毕竟是军令。” 拱拱手,以军令为之,这是想走了,几位大人一见,眼神焦急,哪里肯, “哎呀,少将军稍安勿躁,” “是啊,少将军岂能弃城而走,” “少将军,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一群酸儒一般的官员,又在那七嘴八舌埋怨着,不说焦可有了怒气,就连魏太守都黑了脸,呵斥道;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吵闹,焦将军说的也对,军令在身,自无不可,但焦将军,阳平虽然不大,但却是西河郡的市坊,粮草物资多不胜数,若是落入贼军手里,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魏湘平看似呵斥,但话锋一转,落在阳平本身上,一众官员谁不是官场狐狸,李知府立刻说道; “是啊,焦将军,阳平什么都缺,就不缺饷银和粮草,这样,大军所用粮草,府衙全包了,” “是啊,焦将军,只要在阳平守城的士卒,所有人的军饷,都由阳平各大商号,和银号承担,知府衙门作保,反正您要是走了,此城必然不保,留给贼人,还不如留给朝廷官兵呢,” 通判程熙更绝,阳平商户和商会多,钱庄和各门派的产业也多,既如此,仓促时间也带不走,不如留下,物尽其用, “是啊,焦将军,魏太守此言极对,阳平之前要是贼军未来,焦将军带兵走就走了,如今敌军兵临城下,焦将军要是带兵走了,不战而逃的名声,可就出来了,别人一说将军是江南大营的,就会出言逃跑将军,多难听不是。” 同知吕阳,更不是怕事的人,什么话都敢说,三言两语,就让焦可心神摇摆,说的也不是没有理由,索性自己带的强弩不少,床弩也从江南大营卸下十五具,守城的事可以试一试,但也不能就这样简单答应了, “诸位大人,魏太守,军令难为啊,守也可以守,但还是要给王爷去信,另外末将手下三万人马,还有阳平招募的新兵青壮,折算下来五万余人,赏银可不少,” 眼睛滴溜溜的瞧着众位给大人,说的再明白不过,几位大人脸色一喜,各自对视一眼,李知府乐呵呵的从怀中抽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焦将军,这个是阳平各大商号和银号给的,十万两四海钱庄的大通票,赏银算是够了,” “这,怎好意思,” 焦可眼睛都直了,一出手就是十万两,不是说西河郡匪盗猖獗,官都当不稳吗。 “焦将军,老夫痛失汝南和石洲,尤其是在石洲,府衙一众官员,亲自上城杀敌,力竭而亡,老夫深感震撼,如今贼军猖狂至今,我等有为之士,再不奋力一搏,何谈天下百姓黎明之安慰呢,老夫所带不多,尚有万余两银票在此,添做军资。” 说完,魏湘平两眼落泪,把一万两银票,也放在桌上,石洲城破,许多百姓未逃出升天,好在,汝南百姓走得早,自己也让知府通判他们提前护着家眷去了江南,不然,后顾难料, 却不知这番话,让阳平几位官员吓得瞪大眼睛,石洲知府等人,已经走了,那他们,只把可怜的目光,继续看向焦可, 此番集结众人目光的焦可,头皮发麻,点点头,道; “诸位大人,焦某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既然各位大人相劝,本将就即可传令郡城王爷,说明情况,但要是王爷严令后撤,末将还是要遵从将令的,但可以护着诸位大人,一同北撤说明情况。” “好好。还是焦将军忠心,为朝廷分忧,老夫谢过,另外老夫领的惨军尚有一万余精锐,可一并和新军整编,凑成四万人马。” “魏太守放心,以老带新,自无不可,宋将军,先分出一万余兵马,和魏太守带来的府军合并整训,即刻上城,以防不测!” “是,少将军,” (本章完) 第998章 阳平是走是留 第998章 阳平是走是留 “教主,前面就是阳平了,城不高,但内里另有乾坤,还有,探子来报,城内守军可不少,从江南大营过来增援的三万人马,以及魏湘平的残部一万余,还有新招募的青壮新军两万余,加起来就有七万左右人马,实在是属下没有想到的,” 阳平南城外, 十里之地的土坡上,右护法应先才苦着脸,把从城内打听的情报说出来,总感觉朝廷兵马杀不完,好在石洲城,又补充了大量的奴军和粮草等,要不然,大军可支撑不到现在, “哼,那个魏老匹夫,打仗不行,忽悠人的本事,天下可还一等一的,石洲府衙众多官员,竟然能战死城头,这个老匹夫,却领着精锐逃之夭夭,看样子,阳平一众官员都忽悠住了,” 白莲教主白水月,拢了拢斗笠面纱,清脆的冷哼一声,本想着快速拿下阳平,未曾想,又是那个魏老匹夫拦路, “不会吧教主,江南那边传来的信,说是东王穆莳,借兵给北静王,那江南大营主将,怎会听魏湘平的话,就不怕北静王怪罪,啧啧。” 应先才有些不信,北王府的水溶,虽然号称贤王,可是治军一道,从不留情面的,江南主将焦雄定然不会亲自带兵去,换任何人去,谁有那个胆子, “北静王毕竟是外人,东王府的人就算去,怎么行事还是听东王的,就算焦雄没去,他还有一个侄儿焦可,此人好大喜功,极为贪财好色,你说魏湘平那个老狐狸一鼓动,加上阳平那些官员,焦可能走掉,” 白水月脸上轻蔑一笑,要说别地官员她不知道也就罢了,江南和京南的所有官员,想知道也不过是一些时间罢了,白莲教布控江南十余年,可不是嘴上说说, “那教主的意思,焦可会擅自留下大军守城?” 应先才惊愕问道,这样一来也好也不好,好的是,在打郡城时候少了一些困难,眼前的阳平,挡不住的, “那是必然,魏湘平只要不走,就会留下守城,既是做给朝廷看的,又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既如此,那就不能闲着,奴军收了那么多,浪费粮食,阳平一面临河,只有三面围城,一并攻打,先消耗一波,” “是,教主,” 白水月嘴上说的轻松,但也有一丝压力在面,西边的太平教,也不知还能支撑几天,师妹那个小猴子,真是能打,楚以岳那么能掐会算之人,也都败北,那还有什么人能挡得住,好在林山郡城墙高城坚,尚且能阻挡一番, 只能加快行动了,至于钦州,林州等地,万一朝廷大军来袭,她已下令,全部撤回岭南琼州郡,保存实力,但不知太平教那边,有何动作, “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声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白莲教大军,已经开始准备攻城了, “右护法有令,先登城者,赏堂主,千金,百女,凡是入城者,可三日不封刀,凡后退者,裹足不前者,皆杀,” “吼吼!” 白莲教军阵内,一阵呼喊声响起,而后,大军开拔,声势震天。 诉说江南烟雨,在于苏杭之美景,天下皆传,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今的入夏的苏州城,更是添上一股柔美之情, 苏州江南大营,主帐内,东王穆莳一身青衫薄衣,一个青色锦布束着发带,身上别无他物,甚是洒脱坐在主位上,煮着清茶,帐内东首的位子,则是楚王周隆打着哈欠坐在那, 西首略靠后一些的位子,自然是江南大营主将焦雄,三人聚在此处喝茶,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焦雄,穆莳笑了笑, “焦将军,大可不必拘谨,小王和殿下也不是苛刻之人,平常心对待即可,” “是,王爷,末将招待不周,让王爷和殿下受委屈了,” 这一点,焦雄还真的没有说谎,苏州城虽然安全,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江南大营内了,两位王爷刚来江南,贼人猖狂,江南屡屡出现白莲教贼人身影,焦雄哪里放心两位王爷在城内酒楼居住,万一出了差错,他这个主将,必然逃不了干系,索性,就和两位王爷住在一地,亲眼照看为好, “你啊,还是当年尽心尽得,小王记得焦将军,在东王府时候,训斥玩忽职守的游击将军,那个威风,小王铭记在心,”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楚王心中一动,把眼神落在对面焦雄身上,看样子,还是东王爷的老相识了, 只有焦雄脸色略微有些苦笑,王爷还是那个王爷,不可小视, “是啊,王爷,那时候末将心高气傲,不知规矩,还好老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才吃了教训,” 往事回首,不堪入目,虽然教训那个游击将军,自己也是吃了挂落的, “哎,将军不必惆怅,本王就喜欢将军坦言,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白莲教虽说起兵霍乱西河郡,但是江南并不安稳,白莲教的人竟敢白日蛊惑百姓,忍无可忍,扬州府军兵可调回来?” 既然江南不稳,那就需要调兵抓捕,可江南大营三万士卒去了阳平,剩下两万,还要守着苏州码头,还有唐郡口岸,已经无兵可用,只能调用江南各府的府军一用,取了信件,都已经三日了,一点回信都没有, “这,王爷,殿下,江南府军可不同于京城,江南承平已久,军备废弛,府军能有一半就是好的,前些日子,扬州府军奉了杨公公的手令,调用金陵用兵,这一走,名义上调用府军一万,实则只有五千人马,而苏州城府军守将,更是因为末将的原因,由金陵冷将军兼任,只有府军两千,维持城内秩序,所以,江南府军兵力可有可无,” 焦雄额头冒汗,这些事,本以为王爷知晓,但见着王爷脸色越来越差,好似是不知道一般, 果然, 别说楚王一脸不可置信,穆莳此刻已经脸色变得铁青,东王府每年送出的银子,竟然连府军的影子都没见着,难不成全都给贪墨了, “杨公公,京城司设监掌印,现在来苏州制造局掌事了,他的事可以不问,金陵还有武镶禁军等能用,要府军作何,即刻传军令,三日,本王就要看到扬州府军到大营,” 穆莳脸色铁青,既然到了江南,有些事就该东王府的,那就要拿回来,谁要是不长眼,不能怪他下狠手了, “是,王爷,末将这就派人传令,去冷将军那里,” 问的就是金陵府军统领冷丹东,此人极为难缠,不好相与, “让他一并来见我,再带上五千府军听用,” “是,王爷,” 焦雄点点头,抱拳应道,亲自出帐安排,人一走,帐内就留下穆莳和楚王二人,瞧了一眼略显困顿的楚王,穆莳叹口气,赔罪道; “这几日,辛苦殿下了,江南看似安稳,实则已经乱了,小王打听到,金陵城水灾,乃是人祸,淹了江南江北九个县,流民遍地,几位大人争权夺利,枉顾皇上圣恩,实在愧对天下人,若是白莲教混入其中,散播谣言,后果不堪设想,” 最主要的是,江南再也无兵可用,就算金陵有禁军,那点人,够不够还两说呢, 楚王周隆看似萎靡不振了,不过是这几日舟车劳顿,没有睡好,但一路发生的事,都看眼里,本以为东王做事会避开自己,谁曾想,所做的事都坦坦荡荡,一点不虚,也不知是何道理, “王爷只管去做,既然没兵,那就募兵补上缺额,都说江南熟天下足,这点银子不会没有,先确保运河东岸安稳,再行抓捕之责,不过王爷还需要考虑江南士绅,还有勋贵世家,小打小闹尚可,闹大了,脸上也都无光。” 这话算是提点,楚王既然来了江南,那些文臣世家,怎会没有动作,早就在离京之前,就秘密会见楚王,如何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好,殿下话语,小王谨记在心,但殿下也需要小心,历来文臣世家的话最不可信,江南要是没有他们在里面贪墨,怎会有此动乱,言尽于此,殿下还需要好生斟酌,” 穆莳怎会看不出楚王说的那些话含义,来江南之前,不少文臣世家之人也联系过他,可惜,一众酸儒小人,只知道眼前牟利,却不知背后宫里面用意,江南需要的是稳,可惜,没人悟出来这个道理啊, “王爷适当去做就可以,本王并没有拦着,那些世家虽有派人过来说和,但本王也没答应他们,一切以朝廷为重,” 楚王周隆眨眨眼,稍作解释,就抿嘴一笑,有些话只能意会, “啊哈哈,好,一切听殿下的,” 穆王爷哈哈一笑,端起茶碗,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金陵城, 江南春酒楼内,又是济济一堂,自从江南解决了赈灾粮食之后,众多官员总算不会再提心吊胆了,现在春粮耕种在即,多是让百姓回去补种,可惜,四位县令,还是先修庄子,种地的事,一拖再拖, 酒桌上,巡阅使景大人,一脸不虞神色,开口问道; “贾知府,赈灾粮食都已经运到各县衙了,怎么春种的粮食,还有桑树种植,却不能落实,又是为何。” 话语中带着质问,都快一个多月了,江南各地闹出了多少事,如今还未能把桑树种上,是有人不想,还是有人阻拦,这里面的事,可得说道说道了, “景大人,还不能这么说,赈灾才刚开始,田里的水刚退没多久,就连住的地方都没修缮,何谈种地一说,另外,流民众多,还要生活吃饭,江北那边启用的矿洞也多,府衙同知胡文玄已经去督察挖矿去了,好在江北有媒,着人运送过来,先解决吃饭问题,等庄子修建好之后,立刻补种,今年的收成,只能这样了,” 贾雨村微微一笑,话语中挑不出毛病,能干的事他做了,不能做的事,他也干了,庄大人那边也通了气,私下里,苏大人那边,也并未阻拦,可见是和景大人也不是一条心的, “你,贾知府,庄子修建还需多少日子,春耕要是落下,收成可就没了,” 景存亮冷冷一笑,这些事,想瞒着也是无用,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毕竟杨公公和众位官人在此,若是办事不利,也不能怪在他头上, “回景大人的话,目前百姓死伤惨重,年前流民都被内务府用船送到关外,就算现在让那些活下来的人补种春粮,也是无人可用,或许死的更多,若是各位大人不信,可亲自去下面探查,下官发了那么多公文,几位知县陈情的折子,都在府衙供案放着,下官总不能拿着刀架在这几人头上逼着他们吧,实在不行景大人上折子,撤换他们如何?” 贾雨村今日,丝毫没有退让,还不如就此机会,把自己摘出去,通判马广诚这几日一直深居简出,如今两位上官争执起来,心下惶恐,唯恐把话语牵扯到他身上, 杨公公一直坐在主位上,神色淡漠,眼神撇了一眼沈万和,沈万和随即点点头,起身打了圆场, “两位大人,勿要争执,现在赈灾最为重要,只要人活着,事大有可为,无非是多一些时间,实在不成,动用府军帮衬,先把庄子建起来,江北不是有煤吗,运到四个县,吃饭生火也就够了,这样一来,时间不会耽搁了,” 既然考虑到住的,吃的,都是现成的,多用人手就好,只是景存亮不接话,问道; “不知沈大人准备动用何处府军呢?” 动用府军,不光要留下档案,还需要添置饷银等,再说了,金陵城府军统领冷丹东,也不是个好相于的人,怎会接下此事, “景大人,贾知府,扬州府军不刚从新北大堤填埋堤坝吗,既然干一份也是干,干两份也是干,正巧这些日子送银子过去,再送一次也无妨,那么多田亩,既然要建庄子,多修一些,也好早点让百姓回去不是。” 沈万和虽然也心焦,毕竟织造局那边,一万张织机已经快全部组建完成,另外,京南和西河乱匪横生,断了商路不说,更多的是杭州等地,别说生丝了,就连半条丝线都没见到,如此一来,不说今年定下的产量,就连维持去年的产量都不一定,五湖郡,荆北郡,就算有生丝,也运不过来, 所以杨公公不知道的这些,他作为织造局主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能从现有的江南入手,以求最快的时间,把桑树种上,几十万亩下来,就算半数,也算能有个差交上去, “好,既然沈大人提了,那就由景大人下调令,今日就调兵过去,先把房子建起来,有个地方住,剩下的慢慢弄,怎么样,这地是要种的,无论如何,都要把桑树种上,另外,只要种上桑树,每家每户的百姓,都可得到府衙赏钱,虽然不多,也是好的,诸位大人可同意?” 一直不说话的杨公公,终于开了口,既然百姓拖拉,那就给赏钱,总有人第一个会去的, “这,倒是好法子,可那么多田亩,给多少合适?” 贾雨村脸上一怔,府衙这些日子,银子如流水一般了出去,年初节流的税银,也已经动用,要是这般再发钱,府库就见底了,岂料,杨公公不为所动,道; “一亩地,给上十个大钱,多种多得,那么好的事,百姓谁不从,所以,这些日子,官府要多做宣传,时间不等人啊,” 眼看着把事情又压在府衙身上,贾雨村顿感不妙,还想再争辩,顺道把目光放在苏大人身上,还未等苏大人开口,堂外,就有沈万和老管家司玉进,急匆匆走了进来, 见到诸位大人,立刻叩首一拜道; “小人给各位大人叩首,” 刚磕了头,就被沈万和瞧见,问道; “出了何事?” “这,老爷,” 老管家神色为难,沈万和知道事情有异,就想动身,却被杨公公插言, “说吧,杂家也想听听,” 老管家顿时低头,小心瞄一眼自家主人,沈万和轻轻点头,司玉进这才小心赔了不是, “启禀杨公公,城南刚刚来了信,说是苏州那边来了军令,调遣扬州府军即刻到江南大营集结,另外冷大人的府军也要出一半府军精锐去江南大营待命,说是东王爷和楚王殿下之命,如今向将军和冷将军已经在大营集结人马了,” 寥寥几句话,把堂内众人的脸色,说得阴沉,调令来的急,走的也那么急,难道西边出事了? “既然是王爷和殿下的军令,那自然是等不得的,杂家刚刚说的,府军没法动用,只能让各个知县下点力气,这样,给受灾的九个县县令,多拨过去一些银子,加快进度,至于西边,有消息没有。” 杨公公此番的话,算是给自己打了圆场,府军已然不能用,所以任务还是落在府衙身上, “回公公,有商队说,江南大营空了!” “什么!” (本章完) 第999章 人算不如天算 第999章 人算不如天算 江南春酒楼内, 不知内情的众人仿佛像突然哑了一般,刚商议好的事,且无法实行,再拖可就没了时间的,另外,众人心底还有些惊惧担忧,白莲教逆贼,打到了何处, “胡乱说什么,还不滚出去,” 沈万和面色一紧,立刻骂道,但又被杨公公拦着, “急什么,杂家问你,江南大营可有五万精锐,东王亲自坐镇,兵能去哪里?” 问的急切,而且脑中瞬间联想许多,在这个档口,江南大营没兵,那就说明兵员已经外调,西河郡的局面,可能已经恶化,这样一来,就威胁江南和运河水运了, 其余官员也不是傻子,在江南当官那么久,江南富硕,就在运河河运之上,要是河运被阻断,江南哪里还能安稳, “回公公话,那商贾并未多言,但是说在苏州码头,看到大军坐船,去了河对面,小人知道,河对面就是西河郡阳平,想来就是去了那里,” 管家司玉进在江南陪着主家走南闯北,江南地界上的事了如指掌,尤其是河运生意,沈家可不少, 只此一说,众人尽皆沉默, 苏崇叹口气,道; “杨公公,景大人,府衙这边,就下令在金陵钱雇人建庄子吧,穆王爷既然调兵去河对岸,想来西河郡局势不容乐观,或许石洲魏大人没有守住,这样一来,河运一乱,再无人可用,江南各府只能自救了,不如雇佣城中百姓,到乡下帮衙门做事,钱粮都管,或许田亩能赶时间种上一笔,” 话说的诚恳,人算不如天算,在瞧了一眼通判马广诚之后,此人愣眼坐在那,不知想些什么,要是知道局势如此,这番隐蔽之事,还能做下吗, 此番大战,朝廷必定缺银子,要是织造局拿不出银子,那就是大事了,在座的一个也跑不了啊, 杨公公脸色更加难看,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越是打仗,朝廷越是缺银子,再不补种桑树,今年织造局是无论如何都完不成的,眼神一冷,再无往日柔和,厉声道; “好,就依照苏大人办法去办,为了加快补种,府衙的,还有金陵各衙门,都要亲自去县衙监督,杂家不是给诸位添麻烦,苏州织造局,要是今年完不成朝廷交代下来的任务,在座的,一个也跑不了,饭也别吃了,现在就去张贴告示,招募人手,去吧。” 众人闻言一愣,各自起身拱手告辞,走的步履阑珊,心事重重,只有沈万和一脸的忧虑神色, “公公,看样子局势并不好,京南,西河郡,既然已经断了商路,那西南内地的生丝商路就断了,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从杭州等地,还有福灵郡,在想一些办法筹集,另外那些勋贵世家,可有不少田亩在手,这些还请公公协调一番,不然,下官无以为继,” 沈万和不得不开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织造局管的再好,没有生丝,也造不出丝绸锦布等, “未雨绸缪,先派人去联系这几地的商路,银子先定下来,杂家会派人知会甄家的,也能解决一些,但大头只能在金陵四个县了,所以,赈灾粮和银子,不能拖。” 就算有人想伸手去贪这些,杨公公这是准备下狠手了,沈万和点点头, “是,公公,属下会去办的,还请公公静候佳音,” 沈万和拜别完之后,即刻走出酒楼,留下杨公公一人在此, “干爹,先回去休息吧,儿子看,这几位大人虽有心,但总有顾虑,会不会是布政使庄大人的阻拦,” 话语之间,小桂子已经走到近前,小声陪着话,杨驰神色阴郁,想到布政使时到今日,也没有来拜见自己,显然是摆明车架了,这个老狐狸,他又知道或者布置些什么呢, “不能排除这一点,你派人去查一查,他不是有个门生曾在淳阳县任县令,后来调任官仓了,查一查这个县令,咱们不得不防一手,” 杨驰心中多了许些不安,这个布政使庄大人,一直未曾露面,也不知在背后用了多少手段,而且江南各县的事,造成如此局面,虽然有他的错在里面,但未必没有其他人插手其中, “是,干爹,儿子这就派人去查,那位粮台令姓左,很好查,” “姓左吗。” 临近晌午, 淳阳县外, 不远的一处庄子,已经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徐长文亲自带队,在此督造庄子,原本庄子剩下的屋子,全部推倒,就在此地,把周围几个庄子合并修建一处大庄,这样一来,就能减少建造时间, “徐大人,喝点水,坐下歇歇,庄子建的需要时间,府衙来传话,说是贾大人,还有景大人下了严令,必须立刻补种春粮和桑树,而且银钱和赈灾粮食,以及江北煤炭都运来了,” 一处棚子下面,徐长文坐在那歇一歇腿脚,然后捕头李振,就过来汇报县衙府库这边入账的东西,心中诧异,老爷果真是背景通天,这才几日,银子,粮食,就连烧火的煤都能要来, “哦,来了这么多,” 徐长文也显得有些有些惊讶,看着前面的庄子,已经盖了好些屋子,算是给百姓有了居所,再看着田地里的情况,虽然被水淹了,但上面的浮土,未必不是好事, “知道了,明日,就开始安排百姓,顺着河道,把田亩先补种出来,府衙要是来了公文,随时拿过来,” 知道这些钱粮不是好拿的,但既然府衙给了,不做也说不过去,只能抽出人手,一半人耕作,一半人修建房屋,做多少是多少, “是,大人,卑职会去安排的,不过还有一事,卑职在出府衙的时候,遇上一个从城里来的乞丐,说是有重要东西给大人,小人问是何物,那人不说,但是给了一个包裹,说是关系大人身家性命,小人不敢怠慢,就把此物拿了过来,” 李振虽然想看,可事关老爷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行事,拿出一个小的包裹,四下摸了几下,并未发现利器,就递了过去。 徐长文听罢,顿感来了兴趣,伸手接过来以后,把包裹拿在手里,掂了掂,并不重,摸着里面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书信一类的东西,包裹放在手上打开之后,一一翻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是不少书信在里面, 拿出其中的一封,只见落款是金陵知府通判马广诚所写,顿感好奇,打开一观,片刻后,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又赶紧拿出其他书信,几乎每一样都不同,有的有落款,有的没有, “李振,那位乞丐在何处、?” “回大人,那位乞丐就在县学门口喝粥呢,自称小六子,不知道大人这里面写的,可有不妥,” 李振觉得蹊跷,更是心中一突,这位从京城来此的老爷,遇上事,可从没这样变过脸色,也不知书信里面写了什么, “什么别问,回县衙,你去把那个小六子叫在县衙等着。” “是,老爷,” 徐长文并未多话,收拾了包裹揣在怀中,然后,收拾一下,叫上两个差役,就一并回了县衙, 刚入大堂,李振就把人亲自押送过来,徐长文此刻还未换上官服,只是简单洗漱一番,见到来人瘦小,看似不像是乞丐,问道; “书信是你送来的?” “是大人,小人一路前来,四下打听,说老爷是从京城来的,不怕那些贪官,所以才敢露面,这几日,小人在县学吃了大人的粥,感念活命之恩,小人想状告金陵通判马广诚,勾结官府差役,挖垮新北大堤,造成江南江北九县受灾,扬州府军有一名校尉亲眼所见,” 小六子眼含死志,就是为了给几位嫂嫂报仇,大牢里,听说几位嫂嫂惨死,也被府衙的人传了出来,再不行动,两位大哥的骨血,怕是也难以保全, 不说徐长文的震惊,李振在一旁听得,吓得面色全无,状告马大人,这如何是好, “大人,小人说话句句属实,小人乃是那几位捕头娘家人,直到前些日子,回来看望嫂嫂家姐,却被告知已经被府衙抓进大牢,并且就在前些日子,几位嫂嫂和家姐,听说就暴毙于大牢内,小人只能出此下策了,” 小六子顿时痛哭叩首,泪流满面,只有徐长文面色铁青,如此视百姓为草芥的贪官,怎会居于庙堂之上,厉声问道; “你敢写诉状,状告金陵通判吗?” “敢,大人,只要写了诉状,小人就敢画押,” 擦擦眼泪,小六子重重点点头,此番来此,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自己也能为两位大哥做些什么, “好,诉状我亲自写,你来看,”借着此番堂内笔墨,立刻洋洋洒洒写下状告诉状,一式两份,小六子毫不迟疑,画了押, “李振,带他沐浴洗漱一番,换个新衣服,但不准他离开县衙,” “呃,是。老爷,只是,” 李振满脸不可置信,这以下告上,怎能告的赢,还想再说什么徐长文并未理会,反而坐在公堂上,拿出明黄色的折子,又写下几个折子,其中两个,递给伺候的小厮,嘱咐道; “折子一份送到京城洛云侯府,另一份送到刑部吗,要快,” 小厮点点头,随即出了县衙,不见了踪迹,只有徐长文脸色凝重,大喝一声, “准备升堂.” 林山郡城, 西城门上, 张瑾瑜一身金甲,站在城头上,阳光映衬下,宛如覆盖一层金光在身上,身后,一众将领忐忑不安的站在身后,晋王眉头紧锁,一脸怀疑的看着众人, “有意思,郡城四个城门,有三个都关上了,只有西城门破损未关,但本侯和晋王一直守在此处,并未有贼军一人出城,至于城墙上,巡逻队伍更是丝毫没有发现,那太平教那位守将,难不成飞天遁地走了,” 张瑾瑜冷着脸,如今城内贼军,近乎已被屠杀殆尽,偶尔有小股藏匿的贼军,在城内居坊藏着,也很快被搜捕大军扑杀,尤其是郡守府那边,被围的水泄不通,竟然没有一点发现, 城上, 一众将校红着脸,手下士卒已经全派了出去,几乎是搜查了好几遍,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搜罗了不少,却没见到一个活人, 李宗保红着脸,抱拳道; “侯爷,末将已经严令,各处划分搜查,都已经搜索三遍以上,确实没有发现贼首踪迹,倒是不少粮食和金银之物众多,少说也有几百万两的府库,贼人并未挪动,而且郡守府内,更是干净异常,府门都是内插,并无一人留下,” 实在是诡异,李宗保在心底默念一番,就连他也不明白,明明在最后,攻进郡守府周围的时候,贼军士卒和疯了一般,拼死阻拦,也不是假的, “是啊,侯爷,末将领兵推进的到郡守府的时候,贼军拼死反扑,应该是在保护贼首,可惜,到了郡守府,却无一人在里面,末将觉得奇怪,” 齐平也跟在后面,硬着头皮回话, 越说越离谱,晋王的目光带着怀疑,从清晨围杀贼军开始,他就站在城楼,所到之处一眼看在眼里,贼军根本没有接近西城门,那会不会其余三处城门有了蹊跷, “可否问过其他三处城门有无异状?” “回殿下,三位将军亲自坐镇城门处,并无贼军袭扰,” 岳林松急忙回话,传令兵已经来回三遍确认了, 张瑾瑜听了半天,有些好笑,那位太平教护法受了伤,就算藏起来,也应该有迹可循,既然都没有,那就是郡守府有了蹊跷,不会是挖了山洞藏在里面吧, 看着郡守府后院的那座山,几乎算是城里最高的山头, “行了,既然是在郡守府消失的,那就去郡守府仔细搜一搜,飞天飞不走,只能是遁地了,后院那座山,看看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告诉宋雨田,把城内所有财物收集一下,让宋大做账记录在案,能入眼的都拿上,然后做价分给弟兄们,谁敢私藏,别怪本侯不讲情面!” “是,侯爷,末将遵令,” 众将大喜,这聚郡城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搜刮一层,就算是均分,那也不少了, “剩下的,准备人手,去郡守府瞧一瞧,本侯还不信了,一群活人,能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季千户,你领着皇城司先去一步,” “是,侯爷,” 张瑾瑜直接让季云辉带着皇城司的人先去,毕竟这些机关陷阱,皇城司的人最为熟悉,城内贼军近乎二十万人,贼首又是一位护法,那就说明,贼郡高层应该有不少人,但现在为止,还没发现几个重要贼首,实属不应该啊, 城头上人一动,晋王立刻紧随其后, “侯爷,既然去郡守府,小王自然也要去瞧瞧,都说京南布政使于大人醉心于养生之道,小王想去瞧一瞧,” 话说的委婉,张瑾瑜也没拦着,点点头,于大人,可不简单啊, “臣并未说殿下不可以去,但是要小心一些,跟在后面,” “好,一切听侯爷的,” 晋王赶紧点头答应,就这样,在禁军护送下,一众人到了郡守府门前, 此刻,郡守府里外,都被京营士卒包围,季云辉领着皇城司众人,先行一步,进了府邸探查, 府外,张瑾瑜骑着马,护送晋王车驾,到了门前,遥望这座京南布政使府邸,不说金碧辉煌,但也显得古朴大气,雕梁画栋的门楼,朱墨色的大门,两座石狮子略显得威武霸气,但也比不过荣国府的那两座,毕竟小了许多。 另外, 四周围起来的石墙,也有些讲究,府衙用的,无非是青石修建的一道门墙,但此处,围墙虽也是青石修筑,可有一点不得不说,好似城墙一般,高度不算高,但是宽度,上面都能站立三人之多,可见郡守府的不一般, 在府门前稍等片刻,晋王周鼎就忍不住掀开车帘,走下马车,问道; “侯爷,这就是郡守府,果真是大气,也不知那位于大人,把郡守府修建如此富丽堂皇,是何用意,” 周鼎眼神乱瞄,四下探查,在京城,什么样的屋子没见过,这些也就是地方大一些,平平无奇, 张瑾瑜多有些无语,修建再好,也比不上皇宫的美艳绝伦啊。 “殿下,都说京南困苦,那也就是说说,虽然此地缺水,粮食歉收,但南边各府,各种矿产颇丰,就算是偷卖一些铁料,那都是富得流油,布政使位高权重,也算是封疆大吏,修个院子,自然不在话下,但占地那么多,就是另有心思在面里了。” 除非是训练士卒之用,后院的后山,还有演武场占地极广,不说一万人,就是两万人也够了,是私军用,还是府军用,就不知晓了, 二人说着话,心里若有所思,不过一会的功夫,季云辉气喘吁吁跑了回来,道; “侯爷,殿下,整个郡守府搜查一番,只有府库里银子和存粮未动,并未有发现,但后山确有蹊跷,皇城司正在搜查,” “哦,有发现?” (本章完) 第1000章 还真是于老贼 第1000章 还真是于老贼 京南, 郡守府门前, 季云辉脸色微微有些红润,走的急,额头略微有些细汗挂在那,张瑾瑜摸着下巴,望了一下前面不远的后山,道; “行了,多带人搜仔细了,临到晌午,本侯和殿下,就在郡守府后山那座亭子里用膳,你去通知宋大安排,殿下,请。” “是,侯爷,” 张瑾瑜没有理会他人,对着晋王做了请的动作,既然没有搜到贼人,这个时候,要是他们能出城,早就跑的没影了,也不必再找了, 倒是郡守府内微风徐徐,凉爽惬意,是个好地方,于仕元那个老贼,还真会选地方,郡守府,啧啧, “来人啊,把府门前的牌子给砸了,什么郡守府,这以后就是本侯和殿下喝茶之地了,” 而后,和晋王一前一后,在禁军的簇拥下,进了府邸,身后的亲兵,则是拿过长矛,对着郡守府匾额直接砸了过去,一阵零碎的响声,匾额被砸的稀烂,整个落下, 府邸前院, 别有洞天, 是一个长长的回廊,连通主殿,但张瑾瑜和晋王并未过去,直接带着人马去了后院,绕过一个池塘,有一条小路进入后山,入眼处就是成片的竹林,过了竹林,在半山腰,有一座望山亭子, 此刻亭子内,早已经被收拾干净,宋大身边伺候的人,先一步来此,准备好了茶点,看样子也不是刚刚传令做的,果真是伺候的体贴入微, 晋王见此,也略有些诧异,想起之前侯爷所言,那一点偏见也没了踪迹, 待二人坐下, 伺候的人赶紧跪拜在地,道; “小人拜见殿下,拜见侯爷,宋主事让小人在此处伺候,” “嗯,宋大到是有心了,你又是何人?” 此人看着瘦弱,但一双眼睛明亮,令人印象深刻,不由得开口问道, “回侯爷,小人乃是宋主事义子,侯爷唤小人小宋即可,府邸后院有厨房,小人从大营带了一车的菜品和调料,在后厨换了锅,一切用度皆是大营之物,还需要等半个时辰,饭菜才能做好,侯爷见谅,” 此番解释,让张瑾瑜和周崇眼睛一亮,倒是个心细的人,能把吃的用的,都从大营那边换过来,可见此人用心,和小心,谁知道府上留下的物品,有没有下过毒。 “你倒是有心了,以后大帐伺候,你就留下吧,毕竟宋大忙的事太多,起来吧,” 随口一说,小宋面容大喜,立刻叩首,拜谢道; “谢侯爷大恩,小人定会小心伺候,” 又是叩首,这才慢慢起身,给殿下和侯爷倒了茶水,闻着茶香味,张瑾瑜端过茶碗,抿了一嘴,还别说,坐在半山腰上喝茶,看风景,还真是享受, “殿下,尝尝,怪不得于老贼在此处修建亭子喝茶,你看此处,远近之景色,尽收眼底,啧啧。” 啧了啧舌,瞬间浑身放松,要是能把京城几位相好的带来,还真是舒坦, 晋王端起茶碗,四下望去,郡城半数之地尽收眼底,天蓝地远,果真是好去处,只是侯爷这一嘴,左一口老贼,右一口老贼,不是太妥当, “侯爷说的没错,有松竹在侧,云天四海,别有意境在里面,可惜,于大人不思皇恩,弄得民怨四起,实在是罪责难逃。” “殿下也不必忧虑,若是饱读诗书之人,皆有圣人怜悯之心,那天下何曾不会安定,可惜,臣所知,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多是读书人,所以,臣认为,并不是学问越多,越是能成事,反而坏事做的多,天下纷乱,武勋虽然后辈难有大成就,但只要忠心即可,文官虽利,天下之乱,未必没有其人助阵殿下。” 张瑾瑜慢慢品鉴完手里的茶水,终归是有所感慨,临到今日,平乱死的大部分是武勋子弟,几百将校血撒疆场,却无一人临阵脱逃,可见京营,并非外间传言懦弱,虽然大部分平平无奇,但能一战而不退者,需要莫大勇气,生死间大恐怖啊。 周鼎默默听着,把茶碗送到嘴边,浅尝而止,终归是没有入口,想着侯爷所言,心中豁然开朗,又有些迷茫,难道侯爷并不看好文臣, “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多是读书人,侯爷所言,发人深省,那侯爷意思,朝堂是要倚重武勋,而非文臣?” “错,殿下,文臣武勋,皆要用,如何用,就是殿下要学的,臣也无法把握,但这次领军南下,臣心中触动,三次大战,京营士卒,虽有惧怕之意,但无一人后撤,战死者不知凡几,将校也多有其中,文臣亦然,但终归是有败类在里面,这些人才是殿下要杀的,”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天地间至理,若是违背此道,奸臣当道,颠倒乾坤,朝廷乱,则天下乱。 “侯爷,小王受教了,” 晋王脸色一正,起身一拜,张瑾瑜坦然受之,待二人重新坐下,总有一股亦师亦友的感觉在里面, 亭外, 脚步声传来,季云辉再次折返,禀告道; “侯爷,殿下,后山竹林东侧的松林中,有发现,是一处山洞,埋藏的极为隐蔽,另外,山洞地处内部,深入地下,还有极为长的甬道,卑职仔细查看,却有人为走过的痕迹,而且甬道还有侧殿,兵甲利器之多,极为惊人,” 此番季云辉脸色凝重,这些甬道明显不是短时间能挖出来的,而且甬道极为宽敞,宛如地下宫殿一般,工程极为浩大,定是动用大批人力才能挖出来, “哈哈,哎呀,殿下,臣这几声老贼,可叫的没错吧,可查看此处通往哪里?” 张瑾瑜笑了笑,还真是老贼,露出马脚了,晋王尴尬苦笑摇了摇头,侯爷还真是,骂得对,于老贼,费了那么大心劲,就是为了通逆贼,若是真的,京城于家,可就要满门抄斩了, “回侯爷,卑职已经让贺百户,领着皇城司精锐,全身披甲入了通道内,查看方向在西边,但甬道极为长,至少要挖五年以上,所以卑职不敢确定通向哪里,” 季云辉此刻也有些迟疑,除了皇陵有此规模,再难以瞧见这样的工程,他不敢妄言, “嗯,继续派人进去,定要查清来龙去脉,本侯猜的不错的话,” 张瑾瑜卖了关子,然后起身,走到亭子外,到了一处土坡前,抽出长刀,狠狠地刺向地面,然后顺着周围,又刺了几次,这番动作,让晋王瞧得一头雾水,也起身走过来,低头看看,并无异样,疑惑问道; “侯爷,为何要刺地面,可是此地还有机关密道不成,” “不是,臣在试一试这座山硬度,殿下请看,这青石路面不必说,土坡这边,明显是人为压实的,再往下,土质松软一些,臣甚至于认为,这座山,就是于大人堆起来的土山,若是密道真的通向城外,那不是五年就能挖出来的,殿下,这位于大人藏着秘密太大了,” 张瑾瑜也没了刚刚微笑,反而一脸的凝重,望了望山头,这山要真的都是土堆起来的,于大人所谋甚大,或者说,他背后的主子,那位前太子,可以说是当世人杰了, 晋王听完,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回身,从身后禁军腰上,拔出长刀,对着土坡,狠狠刺下,果真,土质有些松软,而且内里也并无坚硬之物,只有山下坡底,才有一些岩石碎石,应该是做加固之用, 回头看了一眼此地小山,如此高的山脉,若是真的由地道,挖出来的土堆起来,非常人所能,那于仕元身后,又是何人,太平教吗,看样子不是,其余几个藩王,又好像有些说不通,亦或者他们联手, 虽思绪万千,却没有头绪,脸色更是难看,这么大的事,整个京南,竟然无人汇报,会不会那位京南将军顾平,也有问题, “侯爷猜测,不无道理,整个京南的官员,或许有冤枉的,但那么大的事,朝廷还有皇城司,竟然都没有通报,那就说明,整个京南,名义上还算是朝廷的,底下却不知是谁的,那位京南将军,侯爷可有怀疑?” “自然有,但是嫌疑不大,或者说大部分官员都不知晓,只是人的贪念巨大,一条船上的贪官,自然官官相户,可惜太平教高层跑的一干二净,未能尽全功,倒是此地战报,可以传回京城了,就说林山郡城,太平教兵败被屠城,无一人漏网,震慑天下。” 张瑾瑜撇撇嘴,整个郡城几乎没有普通百姓,全是贼军,和裹挟的奴军流民,不管如何都不能留下,所以全部坑杀,一了百了,也算是屠城一说,城内以搜刮为主,郡城的物资,可是极大补充了大军所需, “好,依侯爷所言,通传天下,不知侯爷下一步如何?” 晋王也回了神,此番连续大破贼军,士卒疲惫,也不知侯爷如何安排, “不急,郡城好东西不少,让弟兄们搜刮一下,休整一日后,留下五万兵马守郡城,大军先去卫州,而后分兵侦查钦州,和林州,看看白莲教的动向,臣有些看不透白莲教所作所为啊,” 幽幽一叹,此番就算太平教和幕后之人,重整大军,也没有翻盘机会了,但白莲教那边始终没有露面,竟然连援兵都没有来,实在是诡异, 难不成北静王用兵如神,拖住了白莲教主力,以至于白莲教根本无暇顾及京南局势,这,怎么可能呢, 想了一会,张瑾瑜眼神里有些古怪,或许真的小瞧北静王水溶了,至于东王穆莳,江南那边更显纷杂,武勋世家,士绅豪强,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能不能理顺,好在有运河天险,白莲教也不能飞过去, “侯爷莫要焦虑,北静王必定是北王府出身,熟读兵法韬略,而且平安洲节度使齐云的两万先登军,乃是北王府重甲精锐,要是整合西河郡府军一道,守城不是问题,若是东王再调动江南大营士卒增援,或许也能胜之。” 毕竟西河郡江湖气息浓厚,各门各派众多门人子弟,兼之地形复杂,山多水多,想拦着贼军快速推进,应该是不难的,只要守住郡城要地,白莲教也不过是无水之萍, 瞧见晋王说的轻巧,话虽如此,但白莲教号称天下第一大教,不会连太平教的能耐都没有吧, “希望如此吧,来,殿下,喝茶” “敬侯爷一杯!” 西河郡, 阳平南城门, 此刻, 城下已经尸横遍野,血染城墙,遥望城楼的瓦砾上,已经种满了箭矢,焦可眼神空洞,面无血色,仅仅一日的功夫,城防告急,原本还以为,近乎七万兵马,就算有些新军,凭着江南大营三万精锐,以老带新,也能抵挡一二, 没曾想, 一日的时间,南城门屡屡被白莲教贼人攻上城墙,要不是吴匡引军抵挡,说不得城门处就守不住了, “快,弓弩手准备,百五十步,攒射,放。” 城头上, 不少将军校尉,来回奔波,嘴里叫喊着,刚刚杀完一阵贼军之后,没成想,又是一波攻势推了过来,根本没有给守城将士休息的时间,好在,城头上官兵,已经换了一轮了, “少将军,少将军,西城门告急,段将军已经带兵前去支援,但是弟兄们死伤惨重,那些贼人根本就是疯子,悍不畏死,不死完,是绝不会撤的,邪门了,” 桂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手中握着的长刀,隐隐颤抖,望着城下密密麻麻贼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就不怕死吗, “知道了,把城下那些府军全部调上来,然后咱们的人下去休整,做督战队,若有后撤者杀,” 焦可也红了眼,这番厮杀,自己手下士卒也不知死了多少,别说什么新军不新军的,只要是到了手下,就是士卒, “是,少将军,末将这就去传令。” 说完,桂晴直接领着一部兵马下了城楼,然后,就瞧见从城内,大批士卒穿着铁甲,就上了城头,把之前拼杀的将士换了下来,只在城下留下一部分官兵,剩下全部撤回城内, 城墙上的举动,被城下左护法瞧得分明,看样子是官兵增援到了,既如此,那也别客气了, “传令,让卢堂主准备督战队,而后,每个城门分兵三万奴军,攻击不得停歇,另外组成弓弩阵型,让安堂主带队,以做掩护,并且让教军准备好,万一有机会,就杀过去,” “是,护法,属下这就去传令。” 身后的香主拱了拱手,一天的厮杀,两军虽然都感到疲惫,但白莲教这边,毕竟没有动用精锐教军,反而是消耗了大批的奴军,既能减少伤亡,又能节省粮食,何乐而不为呢, 眼见着军令已下,阳平城外,南城门,西城门,北城门各处,白莲教各自有四万大军疯狂冲入战场,蜂拥攻城,让刚刚上城的新军手忙脚乱迎敌,几乎是靠着人数优势,才堪堪顶住,直到了傍晚的时候, 两军罢战,城下的尸身几乎是有两人之高,踩在尸体上,让本就低矮的城墙,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右护法微微一笑,这才下令撤军, 而城内, 几乎是愁云惨淡,昨日还信心百倍的众人,如今聚在一起,如丧考妣,就连知府李大人,也没了之前的话语, “报,少将军,贼军撤了,撤了,” 随着城墙上的传令兵报了战事,众人长出了一口气,可惜,仅仅一日功夫,战死者就有两万余人,伤者占了一半,按照这样的速度,撑不了几天,守军人就没了, “诸位大人,本将守到今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江南大营死伤惨重,整整三千精锐,一上午就没了,还没算伤者,下午新军打的挺勇猛,可也撑不了几日,所以,本将决定北上突围,” 焦可气的脸色通红,本以为区区贼军,能有什么战力,只要自己略施手腕,定然会手到擒来,没曾想,竟然如此凶悍,这哪是打仗,明明是围猎, 好在不是在江南,想到江南那些府军,不,什么府军,就是老爷兵,整个江南就没有多少精锐,留下来只能被困死在此,所以还是要走的,至于如何走, 焦可咬了下牙,事不迟疑,现在就可动身, “好,既然少将军决定了,那我等就听少将军的,不过城里还有许多百姓,不知几位大人如何安排,” 知府李然点点头,走了也好,就是城中还有许多物资,这些可不好运走啊, “李大人,大军出行,还能带一些,码头那边,自然要运送一些贵重之物,至于城里百姓,跟在大军身后,能走多少就走多少,但城内的存粮之地,有许多,临走的时候,点燃一处,贼军必定救火,方可出逃。” 焦可即刻出声,白莲教缺的就是粮食,所以,想要贼军不追,只能点燃粮草,当然,也不可能尽数点燃,要是烧完了,贼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一切听少将军的!” (本章完) 第1001章 乾清宫内议事 第1001章 乾清宫内议事 阳平知府衙门内, 李知府三言两语,就和少将军达成一致,根本没有过问魏太守的意思,其余众位大人,则是默不作声,今日一战,不多说,稍微有点胆气的人,都被打没了。 “少将军,南城门有一处存粮库房,是给守军大营士卒之用,走的时候,就把此处点燃,定会吸引贼军视线,而且城中百姓,少许还有些知会的人,还请少将军多调运一些船,当然,府库的库银,也需要少将军护送到江南暂且保存,” “还请少将军保存,” 剩余几人更是齐声一拜,这府库的银子,算是买命钱,焦可闻言,点点头,脸色好了许多,道; “诸位大人,一心为了朝廷,本将自然是答应,这样,让诸位大人快点行动,码头上的人先走,剩下的,等天色暗下来,直接出北城,连夜突围,” “是,” 几位大人面色一喜,拱了拱手,而后鱼贯而出,出了府衙去安排,汝南来的几位官员,还有魏湘平,始终在内堂屋中没有说话,从汝南退守,石洲,再到阳平,这般景象见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石洲因为没有早做打算,几位府衙里的大人,被贼军咬住,最后为朝廷尽忠了,所以,既然打不过,能走则走, 焦可命令完之后,准备离去,但刚一挪动步子,却又缩了回来,犹豫一下,迈步进了内堂,见到魏太守此番席地而坐,略微施了礼数, “魏太守,还请早做准备,” 魏湘平倒是没有其他多余的话语,反而睁开眼睛点点头,回道; “多谢焦将军好意,一个月之内,老夫从南边,一直逃到此处,才知朝廷的不易,如今贼军势大,避其锋芒保存实力,方为上策,北静王既然已经在郡城聚集兵力,那就不要犹豫,不过将军想要夜里突围,老夫却不同意。” 说到最后,魏湘平反而摇摇头,心中暗探,还是太年轻了,夜里行军,本就是大忌,何况带着那么多人想要出城,一但白莲教反应过来,引军尾随,或者出兵拦截,定然会引起骚乱,弄不好一溃千里, 焦可神色一怔,皱着眉看向眼前的魏太守,这是何意,难不成傍晚突围计划,不可行,迟疑间,躬身一拜道; “敢问魏大人,可是小将的计划有不妥之处?” “焦将军,也别怪老头子说话难听,计划是对的,可是选的时机不对,夜里不见明,人一多,本就乱,白莲教内,江湖好手不少,万一这些人夜里面引军拦路,到时候将军裹挟百姓,必然会引起骚乱,那时候,可是两军对阵的大忌啊,” 魏湘平直指要害,要么大军快速撤离,把百姓丢下,要么就奋力一战,哪有两样兼得的好事。 焦可闻言,心中一突,好似是这般说法,但傍晚的时候,贼军或许就在用膳,这些, “魏太守所言在理,可一日大战之后,贼军必然疲惫不堪,小将想着,趁着贼军用膳休息的时候,快速通过,应该会快一些,” 突然间,说的这些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信,白莲教起兵造反,连战连捷,岂能如此无知。 “哈哈,焦将军,战场岂能儿戏,白莲教要是如此松懈,老夫也不会一败再败,老夫建议,今夜准备充足,三更时候集结人马,快速突围,不必管身后百姓,一个字,快,这样才能在白莲教没反应过来时候,向北而撤。” 魏湘平哈哈一笑,脸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焦可虽然有些犹豫,也知道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若是中间被拦住,就怕酿成大祸,可是那些百姓,但想到魏太守一路到此,也没见着一个百姓影子, 心中一突,自己确实有些妇人之仁了,抱拳拜道; “谢魏大人指点,明日三更时候,准时出发,还望魏大人提早准备,” “好,老夫记得,还请少将军放心。” 魏湘平点点头,走了那么多回,也颇有经验,二人叙完话,焦可急匆匆带着人出了府衙,一路上,还特意交代桂晴,务必要把阳平府库银子装上船,运回江南大营,这些,可都是叔父补齐亏空用的, 就这样,阳平看似休战,但双方大营,都在忙碌着,尤其是阳平码头,每时每刻,都有装好的商船离开,向苏州码头驶去。 回望京城, 乾清宫内, 今日武皇在此,召集几位阁臣还有六部之人,在此商议朝中要事,宫外是艳阳高照,可是乾清宫内,却依然显得阴暗沉闷, 众位大人分两侧站立,只有首辅李大人,在西边为首的位子上,放置一把椅子,李首辅依旧坐在椅子上,似乎闭目养神,而其余众人,则是拿着一些密信传阅,几乎所人都是大吃一惊, 即便如此,众人传阅完密信之后,脸色随即恢复常态,只等着户部侍郎沈中新看完,把密信还给身边的内侍太监后,众人这才把目光,落在大殿龙椅上, “都说说吧,洛云侯此番南下,三战三捷,安阳山脉遭遇战,大梁城解围,其次是陈州一日而下,如今朝廷主力已经围困林山郡城,想来洛云侯应该是有把握的,” 此番话说出,武皇精神抖擞,一扫前些日子的疲态,只要郡城攻下,有了入京南门户,这一仗,就胜了一半了, 堂下众人也都微微一笑,这也算朝廷,期待许久的“好消息”了。 卢文山反应极快,一步跨出,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今洛云侯用兵如神,三战三捷,极大削弱太平教贼子嚣张气焰,臣算了一下,太平教在南边的主力,几乎是消耗一空,若是洛云侯能围歼郡城贼军,剩下的贼军,成不了气候,朝廷大局已定。” 朗朗话音,响彻乾清殿内,众多官员纷纷点头,不少人窃窃私语, “是啊,贼子死了那么多精锐,就算是太平教蛊惑人心厉害,短时间没了兵甲之利,无法构成威胁,” “洛云侯速度太快了,咱们想不到,太平教那些贼子更想不到。” 乱哄哄一片,乐观的话语随处可见, 此刻, 沈中新脸色有些凝重,也是一步跨出,拜道; “陛下,臣以为,朝廷此番还不能大意,太平教虽然失了主力,可臣看到密信上所写,仅仅是失了主力兵卒,太平教高层,却无一人漏网,而且京南之地,可不仅仅是太平教一个逆贼势力,那白莲教现如今肆虐西河郡,如今已经攻破石洲,兵围阳平,直逼郡城,太平教并不是独木难支。” 口齿清晰,条理清楚,顷刻间就把殿内还洋洋自得的众人,压在了地上,尤其是不少六部新人,脸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卢文山倒是撇了一眼顾一臣,这个老狐狸,还是如此做派, “启奏陛下,老臣也有事禀告,” 就在沈中新说完话的时候,顾一臣慢慢挪动步子,站在沈中新身前,拱手一拜, “哦,爱卿说说,何事?” 武皇抬了下手,目光扫视整个殿内,似乎另有深意在里面。 “谢陛下,老臣想要说的,就是户部核查的账目,从陛下继位至今,平均亏空银子达每年三百万两,其中回填一半欠银,另有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的亏空,就算查抄之前的几位户部堂官,还有六部审议官员,以及不少外放的贪官,也只收回来不足八百万两银子,如今战事频繁,府军这一次南下几乎全军覆没,抚恤银庞大不说,洛云侯虽然每战必胜,但。” 略微顿了一下,对着龙椅上武皇再次一拜,继续说道; “但,兵法有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洛云侯麾下大军伤亡惊人,将校官兵,甚至于副将主将,都有伤亡,可见战事惨烈,加之林山郡城墙高城坚,又不知需要死伤多少片兵马,抚恤银和赏银,定然不少。” 说到此处,顾一臣便不再言语,朝廷之大弊在于税银,在于地方,户部没银,朝廷万事皆休,这话一出,别说武皇沉闷,整个乾清殿,瞬间鸦雀无声,就连一向说好话的卢阁老,都沉默不语,是啊,户部是没银子,但,那些武勋世家,未必没有银子啊,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 殿外,皇城司南镇抚指挥史马梦泉,此刻已经到了殿外,被宫门前的云公公拦住, “马指挥使,陛下正在殿内和群臣议事,还请指挥使稍等片刻,” 马梦泉微微喘着粗气,手中拿着信封,抱拳道; “见过云公公,下官收到洛云侯大营密报,需要请奏陛下,还请公公通传,” “这,行吧,杂家进去通传。” 看着马梦泉手里红色信封,知道是急事,想起陛下所言,但凡是前线急报和密报,定要汇报,这才回身,推开大殿门前一角,走了进去, 到了殿内,跪拜在地, “报,启奏陛下,皇城司南镇抚司指挥使马梦泉,有密报陈奏。” 尖细的话语声,在整个大殿内回荡,也让众人的目光回转,落在云公公身上,目光所至,小云子心中一紧,身子不由得又矮了许多, 武皇见此,给戴权使了眼色,戴权会意,唱喏一声, “喧,皇城司南镇抚司马梦泉觐见,” “喧,皇城司南镇抚司马梦泉觐见,” 殿外也随之唱喏, 片刻, 随着殿门打开缝隙,马梦泉一身红色官袍,穿着云底快靴,快步走了进来,跪拜在地, “臣,皇城司南镇抚马梦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说说,什么急事。” 武皇一抬手,让二人起身,二人随之拜谢, “谢陛下。” 起身后, 马梦泉把手上密信,呈递给身边云公公,拜道; “回陛下,是洛云侯南下大营传来的密信,太平教贼军,在林山郡城布下重兵,死守城池,洛云侯集结大军,四下攻城,血战一日,直到日落方可罢休,双方皆是死伤惨重,尸横遍野,随后又传出,洛云侯为了提振士气,许下诺言,攻下郡城后,三日不封刀,下了,下了屠城令。” 磕磕盼盼,最后一句说完,就低下头,整个大殿,众人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被皇城司指挥使狂妄之言惊到,小云子更是不敢拖延,快步把密信呈奏给陛下, 武皇皱着眉,拿着信封,急切间摸了封口,并无异样,这才撕开封漆,拿出书信一观,是晋王身边的暗卫密语,确是如此,细细查看,究其原因,是攻城一战,死伤甚多,近乎六万人的折损, 似乎心中一痛,另把书信递给戴权,示意交给李首辅,戴权点头,接过书信,走下玉石台阶,来到首辅李大人身前,把书信递过去, 李崇厚这才睁开眼,拿过书信瞄了一眼,心中知晓洛云侯的打算,不得不如此行事, 殿内, 众人在惊愕之后,纷纷大哗,指责洛云侯肆意妄为,有的人还以圣人之道,纷纷怒斥,只有最前面几位阁臣,依旧神情淡定,并不加以理会, “肃静!”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戴权一声大喝,殿内众人立刻住了声, “诸位爱卿,洛云侯此举,不知是何意?李首辅,你曾经也是知兵的,可有见解?” 武皇眼神扫视众人,眼神凌厉,那些被武皇扫视的官员,纷纷低头,躲避其视线, “咳咳,回陛下,老臣觉得洛云侯此举,尚可。” 李首辅扶着凳子,咳嗽几声,在小云子搀扶下,慢慢起身,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把手中密信扬起来,抖了一下, “陛下,这封密信,臣大致瞧了一眼,洛云侯围攻郡城一日,损兵折将不说,也间接能证明,太平教贼子的野心,昭然若揭,其集结重兵于此,就是要保住此城,只要此城不失,朝廷大军必不会放心南下,这是给太平教争取时间,若是老臣带兵,只要能提振士气的,臣也一样用,咳咳。” 话说得急,到最后,又是一阵咳嗽声,小云子赶紧扶着首辅大人落座,谁知, 刚一坐下, 礼部尚书边正儒,却一脸不忿,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不同意首辅大人观点。” “爱卿请说,” 武皇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不知作何想法, “谢陛下,臣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郡城虽然被贼军占据,但城内百姓,身不由己,圣人之道,在于教化,若是以此屠城泄愤,传遍天下,那于朝廷不利,岂不正是应了那些贼子所言,朝廷逼人造反的传言。” 边正儒义愤填膺,言辞凿凿,大武立朝以来,从未有屠城一说,若是开了此种先河,那以后,如何能控制住那些武将, 有这些想法的,可不止边正儒一人, 兵部尚书赵景武,也出列请奏, “陛下,臣赞同礼部尚书所言,我大武立朝以来,一直以仁政治天下,从未行此恶事,洛云侯虽然此举提振士气,不提郡城百姓如何,兵法云,围三缺一,洛云侯却反其道而行之,城中贼军,怎能不抱有死战决心,另外,屠城一事,但凡开了先河,那日后,后果不堪设想,” 赵景武想的纯粹,攻城之战极为艰难,既要硬打,又要智取,围三缺一才是最好的, 此番话,武皇也觉得有些道理在里面,可如此简单的事,洛云侯岂会不知不晓,但为何还会如此,难懂还有其朕不知道的事, “李首辅,你如何看?” “回陛下,老臣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洛云侯既然在前线,下此军令,自然有他的道理,打仗这一方面,整个大武能比肩者,老臣看是无人可比,前日听说押送进京城太平教俘虏,近乎两万人,却被禁军京营士卒围杀在南城门处,诸位想一想,如此顽固贼子,留之何用,还不如以杀止杀,震慑天下,” ;李崇厚双目一睁,露出的虎目精光一闪而逝,让周围的人身子一怔,首辅大人刚刚 就连几位阁臣,也不免多看首辅一眼,刚刚好像首辅大人变得不一样了,在仔细看去,还是如往常一般, “好,说得好啊,贼军既然顽抗到底,那就是死心反抗朝廷,留之何用,边爱卿你觉得呢?” 武皇嘴角翘起,把手中书信一合,既然逆贼如此猖狂,那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陛下,贼人是该死,但此举有伤天和,恐怕于圣人之道” “迂腐,陛下,臣以为洛云侯做得对,太平教和白莲教逆贼,就是没有敬畏之心,才有此叛逆举动,留之何用,若不加以震慑,指不定又出来一个什么教,天下如何能安!” 边正儒话还没说完,就被卢阁老呵斥打断,气的边正儒脸色涨红,却不知怎么反驳,还有人想蠢蠢欲动,哪料到,武皇扬了扬手, “不管圣人之道,还是天道,总归有人伦纲常,逆贼就是逆贼,杀之并无不妥,李首辅,内阁正好还缺一位阁臣,你儿子甚合朕的心意,就他吧!” 话毕, 戴权立刻大喊一声, “退朝.” (本章完) 第1002章 左凌逃出生天 第1002章 左凌逃出生天 随着戴权一声唱喏, 乾清宫内, 众位大臣叩首退朝,只等着众位官员离去的时候,有内侍太监,匆匆赶来,把一张张字条递给众位阁老,然后匆匆离去, 几位阁老不知所以,微微侧身,以衣袖遮挡,打开字条细细品读,忽然,尽都脸色惊讶,然后快速把字条收好,藏于怀中,而后相视一眼,各自拜别, 只有李崇厚走在最后,到了殿外,大公子李潮生这才赶过来搀扶父亲,问道; “父亲,朝中议事如何了,” “嗯,各有心思,还能如何,回吧,” “是,父亲,儿子敢问,为何几位阁老神色匆匆,走出殿外一句话也没说,可是有什么变故,” 李潮生不甘心,这一次乾清殿议事,只有几位阁老,还有六部主官参与,像他这一般官员,只能在殿外听喧,不得入内, “哼,还能有什么变故,自然是还是南边的事,朝廷赢了是好事,但洛云侯打的太快,死的人多了,好事就成了坏事,你说呢,” 李首辅颤颤巍巍扶着自己的儿子臂膀,迈过乾清宫的门槛,这才堪堪走下玉石台阶,先走的朝臣,已经看不到了背影。 李大公子在身侧搀扶父亲,嘴里捉摸着父亲说的话,打仗是赢了,但是父亲所言的这些事,既然赢了,于朝廷并不是好事,那就说明,死的人太多了,朝廷这边又缺银子,所以,这一次议事,就是为了银子,那,可有应对之法, “父亲,朝廷缺银子了,儿子记得,年后的时候,各部还有朝廷户部,都在追缴欠款,如今追缴的差不多了,按理说户部那边并不缺银子,为何还要商议,” 慢慢扶着父亲,下了玉石台阶,准备从侧院小路,走崇文门回去,李首辅嘴里哼哼两声,似是嘲笑, “哼,那你可知道,朝廷什么时候不缺银子了,或者说,朝廷的银子,几时够用过,这一次洛云侯在京南林山郡城,下了军令屠城,陛下还有内阁,部分人皆是赞同,老夫就知道,朝廷想甩掉京南的那一片烂摊子,只能以杀止杀,户部是有银子,可是户部的银子要是用完了呢,未雨绸缪,所以,临走的事时候,内廷给了这个,” 李首辅左手微微一扬,把手中纸条递了过去,李潮生面色一惊,立刻抬头四下张望,发现并无异状,这才接过父亲递来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彻查京城商会,并改京城商税为十税五,以及江南织造,改田为桑。 这些,李潮生猛然大惊,看向父亲波澜不惊的面容,把字条死死握在手里,江南织造,改田为桑的事,也算是老生常谈,江南弄得乌烟瘴气,还不是为了它,但京城商会修改商税,才是大头,原本是十税一,十税二,现在改为十税五,也不知道是谁给皇上出的计策, “爹,出此计策的人心思歹毒,行商本就艰难,大武商税历来是十税一,若是京城忽然提高商税,那其他各地,是否照例,这样一来,行商屡屡遭到盘剥,如何还能行商,最后,彻查商会,能在京城留下商会的,都是各府留下自己养的,这些也要收税?” “你啊,急什么,还记得上回内务府,司设监掌印杨驰,领着禁军去抄家的吗,那一回,府军开拔费用,还有粮饷就够了,皇上这是吃香了嘴,更是看到那些人的富硕,所以,朝廷没钱,这刀砍向商人,自无不可,至于你说的各府情况,又能做什么,” 李首辅笑了笑,区区商家,狗一样的东西,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爹,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您老也知道,各府销甚大,所以,有心思的,难免不养上一些商队,一年的进项可不少,就连咱们府上,也都养了几个,现在还和洛云侯府走了关外的商路,获利颇丰,若是真的查起,” 李潮生脸色有些尴尬,各家各府情况大体差不多,养的商队或者商会,从没有缴过一丝税费,当不得查, “那就去户部把税银补上,不要犹豫,总归是要收拾几个的,就算皇上犹豫,户部的顾一臣,他不会犹豫的,你可知道,洛云侯打的胜仗是不少,可都是拿人命填的,这些抚恤银子,朝廷一定会下发,谁要是阻拦,你说朝廷会如何?” “这,爹,儿子明白。” 话说的通透,随着李首辅的一丝莫名的言语,李潮生恍然大悟,如今南面纷乱,将士用命,实则关乎朝廷之生死,洛云侯能胜,还是要靠京营士卒,若是换成王子腾一开始领着大军南行,会不会有胜算,这些想法一转而逝, 到了崇文门前, 看着马车就在不远处,扶着父亲小心登上马车,自己随后跟上,吩咐车夫道; “回府,” “是,大公子。” 随着车夫一抬手,马鞭的挥舞声,马车缓缓而动,向着北城驶去,到了青湖边上, 忽然, 李首辅突然开了口, “潮生,京城的事,都是小事,就算许多人心下不满,但也不会做出头鸟,可是江南不一样,老夫总感觉一阵心慌,虽然看似是忠顺王,顾一臣,还有卢文山在争功,未必不是内有东王在里面搅风搅雨,若是江南织造局造不出来那么多的丝绸,今年朝廷的日子,可就难了,” 幽幽一叹,李首辅忽然感觉心累,江南乃是天下良田之首,苏州制造出的丝绸锦布,占了大武四成产量,所谓衣食住行,衣在最前,乃是朝廷的钱袋子,可若是用不好,钱财亏空,这缺口就大了, 听到父亲忧心话语,李潮生张了张口,有些话能说,又不能说,自己和洛云侯在关外可是开始合谋此事,侯府来人传话,已经在平遥城以南,开始种桑树了,靠近落月关的地方,温度还算适宜,倒是能养蚕,生丝应该不愁,但这些,可不能细说, “爹,您就别操心了,织造局的事,那么多人看着,总不会出大问题,对咱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对他们来说,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去办,” “呵呵,但愿吧,对了,刑部那边,苏州织造局的前主事秦生,应该是被押解到了刑部,有机会去问一问,织造局那边,到底如何行事,而且每年丝绸锦布的产出,这些进项都去了哪里,也要好好查一查,” 李首辅微眯着眼睛,细细交代一番,既然江南那边暂时插不上手,可要知晓内情大概,也就有了对策,那位秦主事,来的正是时候, 看到爹的样子,李潮生心中一动,秦生,江南苏州织造局的主事,好似侯爷也托人来说情,不就是此人吗,看来其身上有大秘密,倒是自己疏忽了, “是,爹,儿子知晓怎么做了。” 京南, 林山郡城郡守府后院, 此刻, 后山竹林的岩石后, 就是一个入地道的洞口,外面,围满了披甲士卒,牢牢守在那。 张瑾瑜满脸好奇和凝重,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派出下地道的人,如今连个消息都没有,在亭子里,张瑾瑜陪着晋王用了膳,都喝了几壶茶水了,也没见人来禀告, 索性就带人来此看看, 只见季云辉铁青着脸守在洞口,不时地有人在地下传话,可惜,依旧是毫无动静, 晋王跟在身后,满脸好奇向前面张望, “侯爷,怎么回事,莫非是出了变故。”张瑾瑜抬头看下四周,东面有松林,西面有竹林,南面就是土山,北面也是一个池塘稍作掩饰,不仔细搜索,根本不会发现,可算是隐蔽很, “殿下勿扰,皇城司都是探查好手,应该不会出大问题,若是本侯猜的不错话,地下甬道应该是很长的,亦或者,是有机关陷阱,” 毕竟前世看过不少鬼魅盗墓小说,看见洞口密室,不免有些诧异,居然能在此处修建地道,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出口可能不止一处, “请侯爷恕罪,卑职,卑职,” 正在想事的时候,季云辉急匆匆从前面赶过来,脸色一红,支支吾吾说不要出话,张瑾瑜一抬手,拦下话语,问道; “此处地道的方向,大概是通向哪里,可查看了?” “回侯爷,卑职已经带人下去三次,甬道是往西去的,而且有岔路口,其中一条在南面,出口在南城一处宅子里面,另一处在北面,在北城门外一个庄子里,最后一个,一直往西,目前还未探明,” 季云辉一抱拳,脸色一正,这些都是皇城司探查好手亲自下去的,可惜,甬道虽然挖的时间长,但并未精心修建,可见当时候挖的,比较匆忙,也不知何人所为。 “你是说西面,那就是出了西城门了,” 张瑾瑜念叨一句,随即想了想,西面就是自己的大营,过了大营就是一条小河之流,然后过了河,就是,张瑾瑜面色一紧,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一指西面, “出了西城门,就是安阳山脉,若是贼军真的去了安阳山脉里面,神仙都抓不到了,真是好算计,没成想,于老贼真的投了太平教,” 此番猜测,张瑾瑜自己已经笃定信了八分,这种级别的密道,除非是遇到天大的事,绝不会动用的,所以,真要是于仕元那个老贼挖的,让太平教的人逃走,就算是不信的人,也得信了, “即刻传令,让胡守诚领军两万,出西城门去安阳山脉里搜索,另外,继续派人下地道,每隔断一处,留人传信,定有出口,落日前回来。” “是,侯爷,末将领命。” 季云辉抱拳答应,立刻就去传令,不一会,调兵前来,又开始下了山洞, 看的晋王不明所以,问道; “侯爷,你怎么知道那些贼人去了安阳山脉,这距离有些远吧?” “是啊,本侯也不信,可是殿下想一想,此处西出,出了城,就是咱们大军大营,过了河就是安阳山脉入口,只有进了那里,才能出逃,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一定找到啊,只有一点,这于老贼真是把家底都送出去了,” 最后一句,张瑾瑜不免嘲笑一番,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看来,于仕元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那朝廷,可还有同党,两朝元老,还是太子帝师,没人捧着,狗都不信, 这些猜想,不仅是张瑾瑜想的多,就连晋王都有些神情恍惚,他也不是傻子,此处山洞设置的极为隐蔽,要不是竹林里的脚印,谁能找到,宫里有密道,他是知道的,不过自己只知道后宫里面那一处,还在母后寝宫里,是母后特意告知的,既然后宫都有,那皇宫里面,应该还有不少, 只是这些,只有极少人数知晓,太平教既然知道,那就是坐实了于仕元投敌的可能,晋王沉默一会,然后问道, “侯爷,既然那个于老贼投敌了,不知该如何回禀朝廷,” 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彻查此事,朝廷难免动乱,尤其是牵扯前太子的残留羽翼,基本上能动的,早就死翘翘了,不能动的,眼下可能也不会动,那些人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张瑾瑜眼神一动,抱拳道; “殿下,臣只管带兵打仗,其余的,臣也没那个心思去管,既然殿下作为监军,这些事,由殿下做主,臣就不参与了,眼下,天色不早,咱们回堂屋,继续吃点茶点如何。” 一推二五六,张瑾瑜伸手做了请的动作,既然这些事不好问,那就不问,殿下为监军,理应做到事无巨细汇报,朝廷那边,那群老狐狸,自个去想办法吧, “这,尚可,侯爷请。” 晋王有些迟疑,可侯爷所言在理,这些话,自己说最合适,既如此,等西边来了消息后,那就自己写折子,二人相让之下,回了府衙正堂, 恰巧, 小宋子已经安排后厨的人生火做饭,并且先做了一些糕点摆在此处, 二人落了座之后,带着少许心事,吃了起来。 甬道西边尽头, 地处安阳山脉的一处缓坡之下,随着坡底一处石门转动的声响,尘土飞扬, 片刻后,石门打开, 只见一束光亮照射进去,前头,一身重甲的钱舵主,亲自走出甬道,四下观望,只见不远处,山峦重叠,身后,还是一座山崖耸立,看样子,是到了地方的。 回头对着洞里面的众人喊道, “都出来吧,到崖底了,” 随之, 就是太平教护军,依次而出,最后,才是几位舵主和左护法等人,望着巍峨高耸的山脉,众人仿佛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左护法,如今入了山脉里面,想要走出去可不易,好在弟兄们带了大量的干粮和饮水,不知咱们是去何方,这密道,想来也藏不了多久,” 萧舵主脸上还有些迟疑,但藏在心底的事不得不说,众人一听,原本还有些放松的心情,立刻紧绷,警惕的看着洞口里面,好像是一个吃人的洞口一般, 左护法此番坐在石台上,由亲兵在那换着伤药,好在伤的不重,已经止血结痂了, “不着急,就算官兵发现,追过来也是极为小心,此处山脉,就是坪山以西,顺着这条山谷往南走,然后有一处谷口,从那边出来之后,咱们就直奔落叶谷,而后可去林岳府城,” 盯着手上的地图,里面早就有画好的地图路线,上面已经画上一道虚线,沿着谷底往南,有个狭窄的出口, 众人一听,皆是大喜,几位舵主,虽然未有过多表现,但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许多,常浩点头,而后说道, “护法,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耽搁,就此离去,那洛云侯也不是善茬,能有如此手段,天下无人可出其右,既然我等兵败,就需要考虑后路了,” “是啊,左护法,林山郡城兵败,最后残余精锐一朝葬送,整个京南,也只有楚教主那边,尚有一丝残部兵马,再无力量阻挡朝廷大军,就算那位贵人相邀,只要洛云侯在一天,我等也是毫无胜算,” 也不知是不是被打的胆寒,何安何舵主脸色苍白,想起北城门的攻势,朝廷京营士卒,进退有度,给自己所部造成极大地杀伤,要不是靠着城墙之利,或许早就守不住了, 左凌此刻已经换好了伤药,手握着刀柄,幽幽一叹,天时不在太平教啊, “诸位所言,都在理,京南既然已经无用,当最后搜刮,撤回岭东郡,暂且蛰伏,相信楚教主也会这样办的,剩下的,只有白莲教他们了,说来也怪,咱们守城的日子,按理说白莲教的援军定然早就到了,为何直到撤退的时候,迟迟未见,” 左凌心中有些不安,会不会白莲教那边,或许是坐山观虎斗,亦或者是另有企图,若是如此,京南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其余几人也不是庸才,瞬间就想到左护法所言的含义, “左护法,会不会白莲教内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听说” (本章完) 第1003章 贾蔷码头践行 第1003章 贾蔷码头践行 “报,侯爷,季千户传来密报,现已查清西入密道出口,就在安阳山脉里面,季千户已经安排人探查,大约有千余人出逃,直奔着山脉深处走去,追了两个时辰,一无所获,这才命卑职前来传信。” 郡守府, 正堂内, 跪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从甬道探查回来的,皇城司百户贺以修,此番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可见在洞内吃了不少苦,白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这么远,从郡守府到安阳山脉,少说也有数十里,既然甬道能走一人,可见后院那座山,还真是被堆起来的,既如此,贺百户,你就通知季千户,把人撤回来,守好洞口,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吧,折腾一天了,” 张瑾瑜想了想,既然人已经逃走,再找也是无用,除非真的为了几个人大动干戈,索性哪天南下之后,还能遇上几人,也说不定, “是,侯爷,卑职这就回去传令,” 贺以修满脸感激和激动,从早忙到晚,饭都没吃上几口,还让贼首逃了,好在侯爷仁义,叩了首,人就出了正堂, 而坐在桌子东边位子上的晋王周鼎,则是满上一盅酒水,举杯道; “侯爷,此番南下,历经三战,三战三捷,剿灭贼军,震慑天下,小王在此拜谢,” 起身说话,喝完手里的酒水,而后躬身一拜,张瑾瑜怎会胡乱受之,亦起身回礼,道; “殿下客气,此番南下之胜,皆是借了皇上威名,麾下将校用命,臣,岂可贪功,天下人心,在于朝廷,不在于逆贼,天时地利人和,臣都占了,贼首焉能不败,” 张瑾瑜朗声上口,但心底也有了一丝悬念,原本以为关内富硕,兵强马壮,此番两教叛逆起兵,也算把朝廷面上的遮羞布,一把扯下,天下各地节度使,多有异心,藩王更是野心勃勃,朝堂纷争,文官内耗,以至于地方生乱, 从而导致民不聊生,干柴遇上烈火,只能燃尽,这些好像就是前世明朝翻版,都说明朝亡于崇祯,却有史书云,明实亡于万历,还有史书云,明始亡于嘉靖,不管是亡与谁,这皇帝,是逃不了责任的, “侯爷还是这般谦逊,兵卒勇猛,理所当然,为将者以身作则,那是当将军的事,唯有为帅者,统筹全局,决胜于千里之外,侯爷用兵,鬼神莫测,但小王始终有些担忧,” 二人坐罢,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肉菜进嘴,仿佛是两位好友一般,闲暇畅谈,可以说是到现在,张瑾瑜这才知晓大殿下,真的有夺嫡之心,当然,一般嫡长子,都有先天优势,一个是年龄,另一个就是长幼有序, 朝廷文臣,都读的是圣人之道,这一点,无可匹敌,就看那两位皇子,如何表现了,想到这些,就会回想到二皇子的勇猛,三皇子的文采,以及眼前大皇子的沉稳,不好决断啊, “不知殿下,有何忧心之处?” “侯爷,都说这些贼教,善于隐藏,并且剿灭不尽,就算留有一人,也会死灰复燃,小王想毕功于一役,彻底剿灭两教贼军,以绝后患。” 此番言语,甚为决断,晋王脸上闪过一丝狠辣,显然不是说一说,但张瑾瑜心底苦笑一声,还是太想当然了, 别说是他,自从白莲教出来之后,历朝历代谁不想剿灭她们,可谁做到了,这玩意不是靠剿灭就能消灭的,若是百姓吃不饱,早晚还会出来黑莲,黄莲的, “殿下,天下纷乱渐起,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朝局,京营可战之兵,伤亡不小,这些,还需要回京补充,太平教,还有白莲教,虽然是心腹大患,但也无法彻底剿灭,为今之计,只能把他们赶往岭南之地,以防为主,” 话说的隐晦,但也算点明了朝局,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逆贼的事,而是考虑以后的事,或者说,是皇上应该考虑的,现在仅仅是亲王,未免考虑太多了, 晋王神色一怔,坐在那细细回想,侯爷所说,言之有理,原本以为需要彻底剿灭两教贼首,如今看来,就连洛云侯也没有把握,只能以驱赶为主,岭南三郡,虽然地方不小,但山高水远,瘴气弥漫,加之山越一族不服管教,或许也是个稳妥的办法,总归是心中有些不甘。 “那侯爷的想法是?” “南下卫州,攻取林岳府,然后再截断白莲教退路,以攻取林州,钦州等地,合围白莲教主力,这样一来,两教大势一破,再无回天之力,剩下的,就是以卫州为屯粮之地,驻守林岳府和林州一线,阻敌于岭南地区,京南之乱,就可以收官了。” 这也是张瑾瑜大致的想法,朝廷的命根子京营和禁军,不可能一直捏在自己手中,若是战事顺利,定会有一帮老臣出来作妖,若是不顺利,也会有人说三道四,所以,怎么拿捏其中的好处,就是一门学问了,好在每一城搜刮,也能产出不少,安抚士卒是够用的了, 晋王定定看着洛云侯,不像是说假话,这些,倒也是好办法,林州,卫州,林岳府,恰好封锁了京南南部位置,看来侯爷早有定论,想到京城父皇于自己的交代,尽量剿灭两教高层,怕是没多少希望了, “那好,就依侯爷所言,若是有机会消灭贼首,” 顿了一下,出声问道, “若是真的碰到贼首,不惜一切代价,围杀。” 张瑾瑜端起酒盅,冷冷跟了一句, “好,侯爷,干。” “干。” 京城, 西城外码头岸边,此刻,贾蔷已经收拾好衣物,带着贾蓉府上跟来的小厮,并着两府的兄弟,以及薛家大哥,众人在码头酒肆,要了两张桌子, 一同喝酒为贾蔷践行, 薛蟠也是后来知晓此事,心中对贾蔷还有些愧疚,毕竟府上的事,他虽然知晓,但一直没有敢出头帮衬,躲在院子里多日,以他的脾性,如何能按耐住,要不是薛宝钗派人看着,早就出来了, 如今前日,听到贾蔷要去江南,心中再也忍不住,找了贾青等人,算了日子,他做东,就在码头给贾蔷践行, 桌上, 众人都有些沉默,好好的日子,总归是麻烦不断,薛蟠有些气闷,看着众人,狠狠拍了桌子,端着一壶酒,给众人眼前的酒碗满上,道; “诸位贤弟,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你们的帮衬,当哥哥的惭愧,蔷哥儿的事,为兄听说过,但为兄毕竟是外人,不姓贾,不敢参合,兄弟们怨我也是应该的,这一碗酒,哥哥先干为敬,算是赔罪了,” 抿了抿嘴,端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顾不得嘴角留下的残液,面色有些复杂,其余众人许多话也不好说,把目光看向安稳坐在那的贾蔷,几日不见,蔷哥儿变化极大, “薛大哥,薛大哥,弟怎敢埋怨你,要不是你及时送来的散碎银子,弟出狱后,连一顿饱饭怕都吃不上了,再说,薛大哥也是借住荣国府,确实不好插手,” 贾蔷也跟着端起酒盅,慢慢喝干,嘴里的话,更多的是客气,贾青等人听得有异,这薛家大哥,好似也并没有真的那样真心, 也不知薛蟠是不是没听明白,哈哈一笑, “哎呀,蔷哥儿,此番去江南,哥哥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是一些盘缠,一百两的碎银子,够你路上用的,吃的喝的,可别亏了自己,都说穷家富路,外面定要小心。” 众人有些愕然,但看着薛蟠的面目,并不像是说假话,众人脸色这才好了许多,贾蔷定定看着薛大哥,有些愣神,也随之一笑,看着桌上的碎银子,也不含糊,伸手接过,纠缠在腰间, “多谢薛大哥提点,弟必不敢忘,此番去江南,也是给珍老爷送葬的,来回半月有余,再耽搁一些日子,也就到了月末,那时候,回来再给众位兄弟相聚,此番,轮到我敬酒了,干。” 豪迈之气立显,这一下,桌上气氛,热烈许多,贾青等人也起身抱拳道; “蔷哥一路珍重,学堂里的事,暂且放放,我等已经入学,来的夫子,也算有文采,等蔷哥儿回来后,再用功读书,来日考个功名才是,” 有感而发,如今贾家出了一个贾兰,并且是京城为官,现在大奶奶那里,威严是越来越重,谁不稀罕,所以,不少贾家子弟,真的想读书,恰好,大奶奶仁义,每人每月三两银子月例不说,还管了一顿饭,谁不念着大奶奶的好, “是啊,蔷哥儿,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等蹉跎不少日子,实在是惭愧,这番能录上名额,还是靠着蔷哥的手,弟在此谢谢哥哥了,” 贾芹躬身一拜,倒是把众人带着,一起施礼, “谢哥哥,” 贾蔷脸色一红,怎敢争功,忙道; “诸位,我等兄弟患难与共,如何说这些话,都是举手之劳,今日拜别,还要感念薛大哥,和诸位兄弟来此相送,都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我等当痛饮,干。”“干,” 众人又是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的舒心,可离别在即,贾芹不善喝酒,喝了三杯酒之后,脸色红润,有些微醉,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忍住,一拍桌子,骂道; “蔷哥儿,贾蓉当真不当人子,珍老爷去了,他竟然不去送丧,还让你去,显然是不怀好意,前些日子,还在荣国府寻见他,面色红润,哪里像是病了的样子,” “就是啊,别人不知道,咱们哥几个还不知道吗,府上那三位姨娘,还不是跟着他去了府里,说不得就变个名头娶了,” 贾芳也是满眼嫉妒,什么好事都给他遇上了,薛蟠听得眼里有了好奇,这些事糟心事,他住在荣国府,哪里没听过,以前都说贾蓉胆子小,以他之见,都是胡扯,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也不避讳别人,可见是爷们本色,也不知那三位姨娘何等姿色,可惜,都是贾家的人,不好参合啊, 几人越说越气,贾蔷赶紧安抚,道; “诸位,这些事万不能说,今日就是送别,府上的事,不是你我能问的,西府有二奶奶管着,东府有大奶奶管着,轮不到你我,至于蓉大哥那边,听说是给三位姨娘分家,送回了老家,不管如何,现在嘴要严,诸位兄弟多读书才是安稳之举。” 也算是好言相劝,现在不同于以往,主家的事,他们小辈可不能参与, 好似是时辰差不多了,楼下的管事,派人到楼上喊了一声, “蔷公子,时辰到了,上船吧。” “好,这就来,” 应了一声,贾蔷起身对着众人一拜,道, “诸位兄弟,薛大哥,还请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拜别后, 贾蔷拿了包裹,匆匆下了楼,众人心底万般不舍,也不知这一去,几时能回,就在众人心神沉闷之际,薛蟠拍拍桌子,道; “诸位,难得出来一次,咱们也不回京城,就在码头,不是有那些姐吗,走,走,哥哥清客,咱们兄弟乐呵一番。” 说完,就招呼众人,去了码头的青楼,各自点上一个姑娘,也没有其他的说笑,着急上火就行了周公之礼, 只有码头上,贾蔷孤身一人,登上侯府商船,顺流而下。 城内, 荣国府, 梨园内,平儿每日里,都是早起,把院中的人撵出去做活,只留下自己在屋里陪着,都说军营不见色,母猪赛貂蝉,一点不假, 二爷和奶奶,已经在一起好些天都不怎么出门,府上那么多事,都在那压着, 尤其是今日,蓉大爷那边还来人通报,换了人去江南,自己等了一大早,也不敢进内屋打扰,犹豫之间, 里屋就传来奶奶话音, “平儿,进来更衣,” “知道了,奶奶,” 平儿小心掀开帘子,开了屋门进去,却见一座美人刻画的屏风上,挂着奶奶的小衣,绕过屏风入了内,地上散落的衣物,一片狼藉, 抬头一观,只见奶奶坐在床榻上,满脸红润,雪白的丰润,若隐若现,而二爷袒露胸膛,依旧在酣睡,不免有些羞涩,赶紧拿了衣物,给奶奶穿上,好一会,这才衣冠得体, “你去外面传膳,回了二爷起身,你给更衣,” “这,是奶奶,” 平儿有些奇怪,一般二爷更衣,绝不会轮到她的,难道奶奶还有其他意思,先是应了声,又听见奶奶问道; “这两日,府上可有什么要事,” 王熙凤落了座,先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也都怪贾琏不怜香惜玉,嗓子有些嘶哑,但好歹是解决了相思之情,一想到这些,就会想起那一夜,大奶奶的屋里传来嘶哑的喊声,不免有些情动, “回奶奶话,府上依旧是管事每日里过来请安,一切照旧,修园子那边,进度很快,尤其是,主殿,已经开始搭建轮廓,府外还有一事,” 平儿蹲在地上,不断给奶奶收拢衣物,想到蓉哥那边的话,也不知怎么传的, 王熙凤丹凤眼一挑,似笑非笑问道; “怎么,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漏了活不成,” “奶奶,那倒不是,是昨日里的时候,蓉哥府上的忠儿来此,说是蓉哥儿思念珍老爷,不小心从墙上摔下,伤了腿,去不了江南,索性和贾蔷商讨,由他代替东府去江南送葬,此番定的时间,是今日南下,” 平儿眼神闪烁,东府那些事,虽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是尽人皆知,那三位姨娘终归是入了府的, 王熙凤放下茶碗,冷哼一声,说得好听,高门大户的事,有几件能瞒着她的,不过既然他们商议好了,也不是不行, “此事应了,既然商议好了,那就不必外传,对了,都说贾蓉回去后,又分了家,把那三位又给送走了,可有此事?” 王熙凤有些狐疑,那三位姨娘她可是见过的,虽然不能说千娇百媚,可容貌也是上上选,尤其是身姿摇曳,依着贾家男人性子,怎可让回去, 平儿倒是没有隐瞒,把手上的衣物放在椅子上,凑过来耳语道; “奶奶,说是送回去了,可就过了一日,就把人换了身份接回来,不知蓉哥从哪里找来三女,替换了三位姨娘,没几日,就从庄子上送走了,” 这些本查不出来,可惜,两府庄子正在修坞堡,东府俞管事,事无巨细,每日都要派人来府上汇报修建进度,庄子上大小事,哪里能瞒住, 所以,略微打听就知道了, “呵呵,倒是涨了心眼,既然如此,该瞒着就要瞒着,怎么说都是贾家银子买来的,若是贾蓉真喜欢,把三人奴籍去了,就算日后娶了做小,总归能生下一儿半女,也算开枝散叶,老太太那里不说,这些事应该还惦记着,” 感叹一番,想起贾母谈及东府的时候,唉声叹气,这些总归是一根刺,又想起自己腹中,不由得摸了摸,也不知这几日,能不能怀上,眼里充满了憧憬. (本章完) 第1004章 贾芸到了关外 第1004章 贾芸到了关外 幽幽青湖, 碧波荡漾,徐徐的微风吹过,波光粼粼之景,美不胜收,傍晚随之而来,夕阳西下,余辉洒在水面上,染红了这片天地,好似祥瑞一般, 城北, 永城公主府邸, 每日里来往宾客不断,尤其是不少故人得知公主回京后,驸马并不在身前,又不知从哪里传闻,公主和驸马感情不和,也不知牵扯多少人的精力,羡慕了多少书生的爱慕之情。 今日, 公主府上的也是忙碌一阵,昌永伯府庶子岳木宁,锦乡侯府的嫡子廖成,以及被几人推搡,一起陪来的诚意伯庶子宋兴俊等人,来府上贺礼,顺带着吃了一顿饭, 期间, 永城公主仅仅是露了一个面,而后就彻底没来,几人干巴巴吃了一顿酒,自感觉无趣,就这么离开, “廖兄,我等先行告辞了,以后在这里吃酒,就不必再来了,” 昌永伯府庶子岳木宁,连连摆手,怎么就想起来答应他了,府上饭菜也不好吃,还不如春楼做的酒宴,没意思, 一旁的宋兴俊,更是满面通红,他本就不能喝酒,而且那位公主,也是有驸马的,廖成何意,谁人不清楚,只是这番境遇,也没谁了,又想起京营定城侯之孙谢成,还有景田侯和平原侯府那两位,啧啧,这是想当这个驸马呢, “嗯,咳咳,今日多谢两位贤弟,陪着为兄,日后,定当,定当再请二位贤弟,今日作罢,” 谢成也知道公主对他无意,可是这几日,他始终对公主念念不忘,那身段,还有一颦一笑,总是记在心头,当年驸马,为何不是他, 脸上不甘神色,众人皆看在眼里,宋兴俊和岳木宁二人,都觉得此事不可为,但总不能在公主府上这般说,只能悻悻一笑, “兄长,走走,回了,回了,” 也算是给了台阶下,趁着酒意,几人就相互搀扶着,客气离开公主府,大殿内,自有伺候的丫鬟收拾, 门内一角,有个身影见到众人离开,一闪而过, 殿内后院,阁楼之上, 永诚公主周莹,席地而坐,面前的桌上,摆着上好的酒宴,若是心细之人,定然可以发现,和刚刚宴请几位贵府公子吃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诺大的殿内,只有周莹一人,还有女史邹晓陪着, 喝了半响,邹晓在身侧,看着有些醉意的主子,轻声劝道; “主子,菜都凉了,主子还是别喝那么多,西北那边,已经送来的秘宝,说是北地三百年紫灵芝,已经由公主府侍卫,护送到京城了,” 邹晓把主子手里的酒盅夺下,换了一碗茶水,而后又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周莹微微一愣,眼神一撇,而后轻轻紧了一下黛眉,又豁然开朗,笑问道; “有意思,我那姐姐一直装着清高,自从来了京城,这满城的贵公子,至今无人登门,就说那些青年才俊,不对,当年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如今一个个装成这样,都给谁看呢,” 想着前殿那些吃喝的日子,一些陈年旧事,涌上心头,不禁感觉有些怅惘,回头过往一看,有时候,就是一场空啊, “主子,京城这些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哪家的贵门公子,能不守着自己屋子里的那些人,看着不动心的,但好在以往登门的,也没有特别败坏名声的,” 邹晓伸手抹去桌上的字,然后又给主子续上了茶水,周莹摇摇头,不施粉黛的面容带着羞红之色,叹了口气, “是啊,名声再好,但也难以隐瞒,高门大户的事,无非就是那些腌臜事多,长公主那边,目前也没动静,不过探子来报,说是府上的人,去了洛云侯府拿了东西,奴婢猜测,这是去求药了,毕竟关外那些老山参,可是难得宝药。” 略微提一些之前的事,想来那位主子,和自家主子一般,也是奔着宫里面觐献的。 “你啊,就是心眼多,想我那位姐姐,现在也开窍了,问洛云侯要,自然是一要一个准,要不是咱们早有准备,定然也会去的,可惜啊,苏家上下,被她私下救了那么多,满京城放眼望去,哪有一家敢再凑合过去的,守寡的可不是我一人,对了,洛云侯在南边可有消息?” 提到洛云侯,永诚公主周莹心中一动,想起洛云侯那英俊的面容,身子顿时有些酥软,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脑中不由得回想来此喝酒的那一日,顿时回味无穷, “回主子,洛云侯已经率军围困林山郡城,并且分兵攻打怀州和陈州,应该已经拿下了,只等着郡城战报即可,奴婢想来,郡城也不是那样好打的,那可是出了名的坚城,其余的,也不难打听,说是宫里面召集几位阁老议事,应该是有些变故。” 邹晓回想一下,南边的事,倒是好打听,可是宫里面的事,现在反而不好探查,那几位阁老,更是倍加小心, “行了,能知道就好,宫里的那位,也不是泥捏的,要是连这些心思都没有,蹦说其他的,能不能坐稳还两说呢,洛云侯那边,还真是厉害,加上陈州等地攻克,可以说是三战三捷,放眼整个大武,名将又能有几人,我那些王兄,可又得老实一会了,” 周莹嘴边露出一丝嘲讽,想要那个位子,又不敢拼命,天下哪有这些好事轮到他们,就在主仆二人叙话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等了一会,入了屏风内,只见女史葛清,一身武服快步入内,跪拜在地, “主子,几位贵人走了,” “哦,还算有眼色,能忍到现在,也算是吃饱喝足了,廖成可有说什么?” 周莹满脸的不耐烦,换做以前,倒是稀罕他们,现在珠玉在前,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回主子话,廖公子并未多言,许是喝多了,就和其他几位公子道谢,各自回去了,想来以后,怕是不会常来了,” 葛清微微一笑,主子这番给的冷遇,换成谁,都心灰意冷啊, “那就好,以后清净一些,既如此,府上的事多留意,太上皇那边贺礼,定要小心,京城的眼线,也都机灵点,可别疏忽了,本宫觉得,那洛云侯可能会有大动作。” “这,是,主子。” 葛清有些奇怪,但立刻应下话语,一屋子里主仆三人,随即就陷入沉静。 关外, 俗话说路途之远,商路之难,难就难在货物运输之上, 洛云侯府的商队,早已经从关内出了关外,一路上,奇景艳景,美不胜收,贾家不少随商的子弟,更是大开眼界,尤其是贾芸,作为国公府带队的领头,一路上是多看多问,学了不少行当, 出了关之后,明显感觉身子一股寒意袭来,遍地荒凉之色,和一望无垠的原野,不过好在官道上,往来客商还有商队不少,也不觉得孤单,但整个队伍里面的众人,包括护送的镖师,心中早已经警戒,每人也都发配长刀兵刃,夜里面,更是小半之人不得休息,留作守夜人, “会长,不知还需要多久才能到平遥城,一路艰辛,总算是能瞧见头了,” 贾芸坐在篝火一旁,用树枝拨弄火堆,把火弄的更旺一些,不远处,商会的镖师,持刀警戒,气氛显得凝重, 而商会会长商大,从怀中掏出地图一观,走出了落月关之后,就到了关外,也只有一日半的路程,就能瞧见平遥城,但是否能遇上女真人,还真不好说,来的路上,可听说不少商队人货俱无。 “路不远,明日过了晌午的时候,就能瞧见,但危险不见得少,关外地广人稀,民风彪悍,还要防着那些女真人游骑,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商大虽然说的轻巧,只因为怀中揣着侯府金令牌,这是侯府夫人给的,留作保命的东西, 听到会长如此说,贾芸稍稍心情放松,夜色渐明,环顾四周,都是旷野,偶尔有几处庄子,也是黑灯瞎火的, 只有官道两侧,随处可见一堆堆篝火,不少商队都是抱团取暖,凑在一起,贾芸有些奇怪,问道; “商会长,既然此处危险,那为何这些人都心甘情愿来此?”如此蠢笨之问,也让商大转过头看过来,微微一笑, “你啊,以后走的多了就知道了,你可以问问你自己,你为何来此?” “这,自然是为了,为了银子,” 贾芸脸色一红,喃喃开口,要不是一趟下来,能赚不少银子,谁会来关外,倒是自己多嘴了,瞧见贾芸脸红的摸样,商大会心一笑, “你啊,还是来少了,从关内运货来此,这就能翻三倍价格,甚至于四倍,然后再从此地拿货,回到关内,至少又是三倍的利润,一来一回,这银子翻几翻,谁不眼红,不过听说关外商税也重,但也能赚大头啊,” 商大有些感慨,怪不得侯府能有此财力物力,这样开市,光是收上的税银,那就是海量,正在想着,突然,官道上响起来一阵马蹄声,众人警觉,不少镖师立刻叫醒众人,结阵抽出兵刃,于黑暗中看向马蹄处的声响, 片刻后, 就瞧见不远处,一队关外游骑,堪堪来此,然后为首的一位校尉,大声吆喝着, “所有商队掌柜的,立刻拿出税赋文书,本校尉要检查了,” 一声吆喝, 众多在官道两侧的商队,纷纷收起兵刃,并且话事人,也都拿着赋税文书立在官道上,等待着,只有贾芸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商会长,什么赋税文书,咱们不是还没到平遥城吗?” 此刻, 商大也有些不解,仔细回想一下,在落月关的时候,确实有被守城的官兵提点,要到城内一处货站交税开凭证,可是自己没去,临出北关的时候,那些守城的官兵,眼神确实有些不对,难不成税赋,就在落月关交了, 这. 心下有些奇怪,但好在怀中的金令,给了底气, “你不要多言,跟着一块过去,” “是,会长。” 二人有些忐忑,也有些不明所以,跟着站在官道上,不远处的校尉,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一众官兵,举着火把,照亮了官道,另有一些文人打扮的书吏,在那检查掌柜的递交税赋文书查看,所有人都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却不知, 前面还有一伙人,满头大汗,隐约间在往后退去,忽然,却被一双大手拦着, “都别动,引起前面官兵注意就不好了,” “爹,咱们可没有出入关的文书,更没有交税,要是抓到,可是重罚的,” 在关外谁人不知,谁敢逃税,都是十倍重罚,敢有走私的,早就做了刀下亡魂了, “慌什么,进出关内文书,咱们有,税赋这些,咱们又不是做生意的,” 说话之人,一身皮袄穿在身上,络腮胡子精心修剪过,头上还带着一个皮帽子,不是宁国府乌进孝,还能是何人, 身后说话的二人,自然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乌向文和乌向平二人,这一趟入关,一来是贩卖一些货物赚些银子,另一个就是想回去和宁国府主家告状的,如今关外,能在落月关外留下庄子的,也没有几家了,本以为商路一通,能多赚一些银子,谁能想到,洛云侯府的手,已经伸进落月关了, 整个官道都成侯府的了,收税的,查税的,几乎成了常态,另外各处庄子,这几日更是被侯府霸占,说是种什么桑树用的,而且一文钱都没给,眼看着庄子土地被占了大半,不得已,乌进孝也如其他几位贵府庄主一样,准备回关内禀告主家,顺带着赚一些银子, 谁能想到,就在此时,轮到他们, 眼看着检查的官兵到了近前,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 “你们几个,把通关文书,和税赋文书拿出来?” 一位头目般的官兵已经到了近前,乌进孝讨好一笑,而后拿出通关文书,包裹一锭银子,一并递了过去, “军爷,小的乃是关内宁国府的庄头,此番入关,是给主家运送家财的,不是客商,” 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可是眼前的那位军爷,玩味一笑,把通关文书扫视一眼,拿着银子在手上掂了掂,脸色一变,立刻骂道; “狗一样的东西,竟敢贿赂于我,侯府早有定律,凡是入关出关的货物,必须交税,不管你是何人,明白没有,” “这,这,官爷,官爷,都是一些庄子里产出,属于国公府的财物,也不能轮到侯府强拿吧,从未听说,收税收到国公府里的,要不,官爷,再给您一些,” 乌进孝苦着脸,在那陪着话,还想再拿银子,却被兵头一个巴掌抽的嘴角流血, “老东西,老子话你是没听懂吗,只要是进出的货物,必须要交税,什么国公府财物,在关外就是侯府的,你要是没有,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一声呵斥,身后立刻围过来一队人马,各个眼神不善,手握着刀柄, 乌进孝等人,此刻脸色惨白,早就没了刚刚嚣张神色,就在这时, 贾芸早在一旁听的真切,乌进孝,那不是宁国府在关外的庄头吗,为何在此处,此番的事,还没有理顺,但也不敢随意出头过问,毕竟那些兵丁人高马大,凶悍异常, 转头看向身边商会长,说道; “商会长,前面的人是宁国府在关外的庄头乌进孝,这也算是贾家的事,这.” 犹豫间,并未说完话,虽说侯府和宁国府不合,但是侯爷和荣国府颇有渊源,此番遇上,倒也是巧合, 眼神有些担忧,但身子未动,贾芸也知晓,关外的事不同于关内,万不能擅自做主,另有商大眯着眼,也不知想些什么, 随即,前面就传来兵丁拉扯的声响,就在这时,商大却是先一步走了过去,贾芸面上一动,随即跟了过去, “几位军爷,不知出了什么事?” “哦,还真有不怕死的,怎么,本校尉手下做事,还需要你们问吗,” 刚刚那位还未说话,倒是从身后,校尉骑着马,打着官腔走了过来,眼神上下打量,穿的倒是富贵,看那样子不是熟络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关外, “这位大人,小人也不敢过问,只是此人说是关内宁国府的庄头,总归是贵人的脸面,如此行事,面上也不好看啊,” 先是劝诫,毕竟在京城,各家各户多有照拂,却不知这些在关外,丝毫是没有脸面的, “哼,你说的这些,都是给关内的话,在关外,只能听侯府的,听侯爷的,侯爷所定,进出关外,所有货物都要交税,这是铁律,任何人不能违背,你们几个新来的,通关文书和税赋文书拿出来,本官要查验,” 校尉冷着脸,呵斥道,在关外,还没有人敢质疑侯府和侯爷之令, 如此跋扈的话,让那群人寒蝉若禁,商大也算是见识洛云侯为何有底气敢在京城肆无忌惮,以小见大,如今关外四城之地,侯爷以尽然得其三,权势滔天, 但自己哪里有通关文书那些东西,犹豫的时候,周围官兵已经抽刀围了过来,不敢迟疑,从怀中掏出金牌,拿在手里, “官爷,我等是洛云侯府在京城的商会,在下得侯爷赏赐,任了会长一职,此番奉侯府老妇人之命,来关外行商,未有通关文书等,还望见谅,” 此番话说的轻巧,但周围兵丁立刻噤声,为首的校尉更是受到惊吓一般,狐疑的盯着此人手里的令牌,侯府的人?真的假的! (本章完) 第1005章 大军启程南下 第1005章 大军启程南下 月黑风疾, 冷风一吹,官道上众人不禁打了哆嗦,尤其是领兵的校尉,望着眼前的老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从未听说侯爷在京城设立商队,但是老夫人却不一定了,侯府行商,可都是兰姑娘和舒姑娘负责,尽人皆知, 但也不敢耽搁,翻身下马,从身后兵丁手上抢过火把,往前伸了伸,在火光照耀下,金令牌闪闪发光,另有侯府编写的纂字,校尉脸色一变,却是侯府金令,立刻跪拜在地, “平遥城游骑,左翼校尉山云鹏,拜见侯爷万安,拜见老夫人万安,” 随即, 身后大批的骑兵,立刻也随之下马跪拜,一同山呼, 不光商大大惊失色,就连乌进孝都有些不明所以,拉着自己两个儿子一并跪下, 商大反应也不慢,立刻收回金牌,赶紧扶起校尉,道; “大人快快请起,小的不过是商会会长,此番也是奉命前来,既然侯府有铁律,自然不好违背,只叫他们交上税银即可,” 说完,还打眼瞪了乌进孝几人一眼, 山校尉起身,有些话也不好多问,给身边亲兵点点头,随后,围跪拜此处的士卒,全部起身, “敢问会长贵姓?” “不敢劳烦大人客气,小人姓商,家中老大,叫商大,” 商会长也没托大,抱拳回道。 “好,既如此,一切按照商会长所言,另外,不知会长可有侯府其他交代,本校尉乃是侯府左翼亲兵,若是方便,本校尉可去传令,” 山校尉眼神炽热,身后的士卒更是如此,商大眼神一眯,看来,侯府势力,已经遍布整个关外了, “倒也没有其他的事,小的只是初次跑个商队,贩卖商会货物,其他的事,小的怎敢插言,” 这也说的没错,自从归附侯府以来,商大更是无心其他的事,专心负责商会买卖,就连商会用的那些伙计,一般也都是由老夫人授意,让荣国府二奶奶安排人,其他的,也只有夫人过问账目,自己可不敢胡乱插手, 但瞧见众人的眼神,想起侯爷交代的事,就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 “大人,还真有一事,这是侯爷交给小人的,说是给乌夫人的信件,不知这位乌夫人在何处?” 山校尉眼神一愣,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信件,不由得咽了下唾液,乌夫人不就是那位女真族长,如今住在平辽城,并且还有一部分游骑驻扎在平遥城,专门负责清理那些走私的商队, “咳咳,乌夫人在平辽城了,信吗,本校尉代为通传,商会长的货物,可直接送至平遥城的南城货站,老夫人早有交代,至于这位乌庄头,可以回去,但是税赋定要补齐,” “是,是,小人一定补齐,补齐,” 乌进孝已经满头细汗,点头应道,见到事情解决之后,山校尉接了信封,翻身上马,带兵而回, 这一走, 周围那些商队掌柜的,全部过来寒暄,却被乌庄头呵斥驱离,人走后,这才抱拳谢道; “谢商掌柜,不知商掌柜,” 还想多说几句话,却不知商大仅仅抱拳客气, “乌庄头,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掌柜,要不是贾芸出声,此番也不会出手,倒是乌庄头,明知关外的规矩,还保佑侥幸心理,还真是,” 摇下头,不言而喻,乌进孝听罢,脸色有些昏暗,讪讪一笑,但瞧见后面的贾芸竟然也跟了过来,虽然好奇,此番事之后,心中惧怕,只能拱了拱手,谢道; “多谢商会长,多谢芸哥儿,此番不是说话之地,有些事不能明言,” 想了想,乌进孝也真的没胆量再多言,越是了解的多,越是胆寒, 虽然商大和贾芸有些奇怪,不过都是萍水相逢,就算国公府上的人,他们二人并不想真的节外生枝,所以,客气一番过后,也回了自己营地, “商会长,还是您老厉害,” 贾芸感慨一番,不走商,也不知道商路难行, “是主子厉害,倒是那位乌庄头,应该是有事藏着,若是回了关内,你还要留心一下,明日里到了平遥城,货物装车完,立刻回去,” 商大眼神明亮,内里的事,不好打听,尤其是国公府的事,但眼前的人就是贾家之人,或许可以打探一番,贾芸点点头,应道; “是,商会长,贾芸明白。” 二人拨弄一下篝火,回了营帐休息, 另一边, 乌进孝阴沉着脸回了营地,两个儿子更是一脸的担忧,想回关内也是不易, “爹,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回去补交税银了,这一趟货物怎么都是赚的,宁国府主家那边还是要去汇报,若是珍老爷问起,还需要细说,哎,” 什么事啊,本以为关外庄子无人顾忌,没想到洛云侯掌权之后,赚银子机会有了,但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另有其他事,关外知晓,关内未必不知晓啊, “爹,那不是要少赚了不少,” 乌向文满脸不情愿,却被乌进孝一个巴掌抽了过去,骂道; “银子赚不完,命可就有一条,刚刚那位官爷说的乌夫人,就在平辽城呢,别说你不知道那些风声,” “呃,知道了,爹,” 回了营长,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明光高升, 初静的郡城,已然响起了号角声, 郡守府内,张瑾瑜早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披甲换成轻甲套在身上, 屋外,则是京营诸将在等候,打开屋门,众将皆是满脸喜色抱拳唱喏, “侯爷晚安,” “嗯,都准备好了?” 随口一问,就把目光看向站在最外侧的京南将军顾平, “回侯爷,怀州末将留下五千兵马守城,其余大军已经南下,缓慢行军,” 顾不得一路劳苦,顾平接到侯爷传令,立刻整军南下,自己却带领着亲兵,疾驰郡城,于侯爷帐前听用, “好,既然顾将军来了,那么下一步也就好办了,诸位,郡城由宋将军领军五万留守,林州,则是由段将军领军五万攻取,钦州,则是由殷将军领军五万攻取,剩下大军,则随本侯南下卫州,顾平所部为先锋,先行之。” “是,侯爷,末将遵令,”众将大声应和,抱拳离去, 这一走,殿内顿感清净,也不知道是不是福灵心至,忽然一个念头生起,南面平叛,或许异常顺利, 此时, 兰月儿业已经穿戴整齐,并且身后背着包裹,再往后,是晋王殿下和夏雨,也一并寻来,见到侯爷刚刚所言之事,晋王不免有些好奇,问道; “侯爷,不是说要休整两日,再行南下的吗,为何匆匆出兵,可是出了变故?” 毕竟刚打下城池,安排不少士卒搜刮全城,这还没搜完,几乎整个郡守府,都快被金银贵重物品摆满了,白的银子满屋子都是,也让晋王心中大骇,都已经被太平教的人搜刮一遍后,竟然还有如此多的银钱,实在是不可置信, “嗯,殿下慧眼,还真是有情报,顾平昨夜领兵到了郡城,有斥候来报,说是白莲教怀州的兵马,全部驰援郡城贼军,可半路上,白莲教那些人调转马头,去了林州城,所以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必动,既然贼军调兵遣将,趁此机会,我等应南下攻城拔寨,断其后路。” 换句话说,张瑾瑜并不想直接东进,毕竟白莲教少说也是曾经天下第一大教,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不如逮着已经半残的太平教余孽,穷追猛打,最后再合围白莲教逆贼。 晋王眼前一亮,果真是洛云侯的威名,就连白莲教逆贼,都闻名退避三舍,若是真如此,收复京南各地,不是难事,也能缓解朝廷压力,就是这些银子, “侯爷,既然要走,那郡城各处搜刮出来的银子和贵重之物,如何处置?” 张瑾瑜眉毛一挑,搜刮出来的银子和贵重之物,能有多少,被朝廷的人拿走一些,又被太平教的人搬空了府库,剩下无非是刀刮骨髓,能吸出多少油脂, “殿下勿扰,本侯留下宋雨田驻守郡城,尤其是看管那些财物,务必细细记在账册内,日后全部分给南下士卒,这是早已经和众将士说好的,岂敢失言,另外,搜出来有多少财物?” 张瑾瑜忽然有些好奇,想来不过是百万两白银,多是富户豪商留下的, 谁知, 问完之后,就看到晋王欲言又止,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道, “侯爷,林山郡各处的衙门府库,除了粮食,剩下的金银细软早就空了,可是侯爷曾说,三日不封刀,搜刮财物全部均分给南下将士,所以,进城之后,几乎所有士卒都在搜刮财物,笼统算了一下,不说那些文人字画,古董重物,仅仅是白银,就从各处宅院,挖出来四百万两白银,剩下的人还在挖,说是有不少,另外,” 晋王从怀中抽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沓银票,道; “还有没带走的四海钱庄大通票,约有八十万两,里面有印记的不能用的,也有六十万两,都在这,还有宋大来报,说是顾将军从怀州,宋将军从陈州,也各自送来超过百万两的银子,” 说完还把盒子往前推了一下,别说他人,瞧得张瑾瑜几乎是瞪大眼睛,娘的,这么多,不算那些古玩字画,单单是银子,就有六百万两,忽然想到上一世明朝,怎么记载来着,皇上募集军饷,各家各户哭穷,二百万两军饷募集十分之一不到,等谁来着,反正是义军打到京城,占了京城之后,在皇宫搜了一圈,连个值钱的玩意也见到, 反倒是在京城那些勋贵世家,搜刮一圈,据传是搜出来,光是白银七就有千万两之巨,震惊天下,或许说,林山郡城这边的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朝廷府库早就搜刮干净,那些城中大户人家,埋的银子可带不走啊, “啊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京南百姓饿的易子相食,衣不遮体,没曾想却在这些乱地之中,还能挖出这么多银子,果真是好官啊,啧啧,既如此,” 张瑾瑜嘴角一翘,把手伸过去,拿过那带有印戳的银票,剩下的,往后一推, “剩下的这些,殿下拿着回去零,带印戳的,是四海钱庄独有暗记,但到了本侯手中,谁也不能把这些吞了,此番京营死伤那么多人,留下一家老小的不在少数,这些可都是救命用的,” 张瑾瑜也不是说说,等回了京城,把这些拿去四海钱庄换银子,不给都不行,这番举动,晋王脸色涨红,他哪里见过那么多银票,正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张瑾瑜随手一推,而后想想,走进了偏殿,这里就是放置搜刮而来的金银器物等, 打开一个箱子,满满当当放置一小箱白的银子,冲着门外亲兵士卒招招手,就有几人进来, “侯爷,” “嗯,把这一箱银子,抬到殿下马车上,” “是,侯爷,” 两名亲兵一抱拳,就把此箱搬着抬了出去,晋王周鼎在身后瞧着,欲言又止,却见侯爷又打开其他几个箱子,珠光宝器,多是金银玉石,金钗玉镯,看也没看,指了指三处小箱子,身后亲兵自觉过去,也随之抬了出来, “侯爷,这是做什么?” 周鼎没忍住,小声问询, “殿下,自然是您拿着回去慢慢欣赏,这间屋子里的,放的都是上等之物,臣就任三位王爷府上大统领以来,并没有尽心尽责,今日正好,借献佛,给几位殿下,准备点贺礼才成,大殿下更是辛苦随臣一路奔波,自然要多拿一些,” 张瑾瑜迈步走了出来,这一屋子的财物,可都是他的,有些话,有些事,不能明着安排,但晋王殿下能把那些银票拿出来,可见其心性,还是初出茅庐,要是换成那些老狐狸,别说什么银票,箱子都能给贪了, “也罢,一切听侯爷的。” 也不知是不是侯爷海域中听,周鼎只觉得心情舒畅,念头通达,可惜,仅仅京南一地,就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那京城百官,岂不是,几乎是瞬间,心情自然又是低落, “殿下,走了,天下事那么多,理不清的,这些银子,要臣来说,可是算是帮了大忙的,一名士卒战死,朝廷给的抚恤银,并没有多少,所以,作为主将和主帅,能多搜刮一些,就搜刮一些,京营士卒多是京城人氏,一家老小可都是指望着他,若是没有处理好,家中之人一闹,朝廷还有何来脸面,” 此中的事,几乎是约定成俗,都说匪来搜一遍,兵来梳一遍,那是不得不搜刮, “侯爷言语之意,小王也知晓,只是没想到,京南官员和士绅,竟会如此行事,死得不冤,孤都想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晋王跟在身后,气的脸色铁青,这天下,就是被这些贪官污吏给祸害了,可又无可奈何,杀不尽的贪官啊。 说着话, 一行人已经出了府衙,在府门前上了马车,而后亲军护卫,准备在南城门汇合大军,一并南下, 随着城内号角声响起,城南兵甲碰撞声,渐渐远去,几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主力大军向南,分兵则是东出,一时间放眼望去,雄兵如此,谁与争锋。 遥望大军启程,车内,又是恢复枯燥无味的时候, 张瑾瑜摸过车内箱子里的玉扳指,晶莹剔透,是上等的黄玉做成的,戴在手上,温润清凉,怪不得那些勋贵世家老爷,都喜欢这个,再看晋王殿下,坐在那闷不做声,觉得有些好笑, “殿下,世间多是不平事,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文火慢炖,不可急躁,这些贪官污吏,哪个不是老奸巨猾,表面上看着困苦,但真的是要抄家的时候,这一箱箱白的银子,谁不眼红呢,” 刚刚命亲兵搬上马车的几个箱子,就在众人眼前,张瑾瑜把几个箱子打开,珠光宝气,借着车窗溜进来的阳光,许些器物闪闪发光,极为耀眼,越是如此,晋王越是心中烦闷, “侯爷,若是为官,都是为了此物,那朝廷天下科举选才,又有何用意呢,” 还不如不选,那些看似青年才俊者,能有几人固守本心的。 张瑾瑜又是笑了笑,把箱子合上,转头对着兰月和夏雨道; “你们二人,看上的尽管拿,能用才是好的,不能用,只藏着,不过是死物。” “谢侯爷,” 夏雨二人脸色古怪,也没有拒绝,不过就是一些身外之物,随即,二女打开箱子,就在那光明正大开始挑选,瞧得晋王有些尴尬, “殿下,话不能这样说,科举取仕,就是打破了世家垄断,天下寒门有个出头之路,还能对那些世子造成影响,所谓千里做官,不为财还能为什么,俗话说天高皇帝远,那些偏僻之地为官,甚为困苦,不能太过苛责,但如京南一般,不顾百姓生死酿成大祸的,必须杀一儆百,震慑天下,” “这,侯爷的意思是?” 晋王忽然脑海中想到一人,京南布政使于仕元! (本章完) 第1006章 太平教以南撤 第1006章 太平教以南撤 悠悠的光束, 从云中窜出,放出万道金光,照耀大地, 卫州城内, 府衙正堂,太平教的楚教主坐在主位上,久久不语,想起已经整肃城内剩余太平教护军,可惜之前连番抽调,城内早就已经到了无兵可用的地界,只有南逃跟来的一万护军追随,眼下,整个京南之地,还只有林岳府两万精锐未动,其余再无援军可用, 望着内堂众人,沙哑的话音响起, “目前郡城左护法,一直没有信传来,本座心中一直不安稳,另外有斥候密报,白莲教的林州,忽然从北而来的五万兵卒,已经入了林州城,本座有些狐疑,是不是白莲教开始南撤了,” 皱着眉,拿出京南堪舆图,从北而来的五万白莲教精锐,是为了防朝廷大军,还是为了防他们, 话音一落,堂内瞬间议论声响起,尤其是坐在东首位子上左统领,一身崭新的袍服穿在身上,好似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般, “楚教主,白莲教什么意思,咱们不清楚,但是主子回信已经传来了,贵教的教主也是传话回来,说是不再往京南调兵,甚至于,来了后撤命令,本统领麾下还有三千亲兵,接到主子信件,也不便再留下去,今日就要告辞了,不知楚教主什么打算?” 大好局势一去不复返,自己送去的急报,还特意交代北地战事,谁知殿下竟然没有同意借兵,反而督促自己南下,不知是何道理。 可是左统领的话,引起了太平教人的不满,纷纷指责, 右护法杜少庆冷哼一声,道; “左大统领,如今我教尚有主力在郡城阻挡朝廷大军,尔等不过是输了一阵,损失十万新军就要灰溜溜逃回去,如此鼠辈行径,还敢言反朝廷,笑话。” “是啊,左统领,你我两家有盟约在此,若不能集结大军,再次杀回去,朝廷只要攻下林山郡城,那整个京南再无兵可守了!” 前护法卫思元也是脸色难看,如今太平教主力尚在,为何不能拼死一搏,虽然大部已经南撤,未必不能再北上,若是一战覆灭洛云侯大军,天下唾手可得, “是啊.” 乱糟糟一片,整个大殿内,都是众人不忿的议论声,却不知左锋身后那些幸存将领,全都怒目而视,还想反驳,却被左大统领伸手拦下,颜面有些讥讽,道; “诸位,本统领不是和你们商议,而是通传你们,主子既然已经决定的事,做属下的,岂可抗命而为,再说了,也不是本统领不讲情面,一是楚教主麾下,已经没有了精锐大军,贵教教主会不会调集大军北上,尚未可知,二是白莲教的态度,若是白莲教尽起大军会盟,本统领必然不会退,” 猛然坐起身,一股凝重的威势传来,令堂内众人一惊,暗道,这位左大统领也是上了品的高手,不是易于之辈啊, 楚以岳眼色阴郁,一双有些枯萎的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握手,忽然又松开,而后哈哈一笑,道; “还是左大统领看的真切,本教确实没有援兵了,你我二人之间,怎会还有隐瞒,毕竟根基在南方,大军善一善不可北进,至于你说的白莲教,那位教主也不是易于之辈,早就想好了退路,会盟一说,来不及了,但也不是无路可走,若是咱们三家,尽起京南之兵汇于卫州,或许可堪一战,” 楚以岳并未死心,京南各处虽然大军已经南撤,但集结三家之力,尚可一战,太平教这边,各地尚可以集结五万人马,白莲教那边亦然也是如此,卫州之地,还有那位太子的两万精锐,未尝不能一战,目光炯炯,看向东首的左统领,似有疑问, 左锋并未着急回答,心下快速思索,楚教主的意思,他何尝不明白,林山郡城虽然被围,可有那位左护法统领十几万人马驻守,朝廷就算再勇猛,短时间内根本打不下来, 这样一来,既耗损了朝廷的兵员,又抗住了朝廷大军的兵锋,或许可行,但主子那边,并不一定同意,可也不是不可行,毕竟自己手里,还有卫州殿后的精锐未动, 左思右想,忽然,脑中又出现那一位骑在马上冲锋的身影,洛云侯可是未尝一败啊,脸色一白,望着众人期盼的目光,艰难开口, “楚教主所言,句句在理,京南各地,或许可以在此会盟,组建大军,但若是再败,我等手中再无机动兵力,就算回岭南,也是败军之将,当然,区区名声不在意,可诸位想没想,那洛云侯未尝一败,麾下更是有着天下第一军的美誉,不算是空穴来潮吧。” “咳咳,” 撂下话语,兀自在那咳嗽两声,眼神里,竟然还有些惊惧,那一日,十万新军竟然不能阻挡片刻,洛云侯武力更是无人能及,年岁也是弱冠之龄,或许,再等些年,天下何人能战胜他,只有一法,逼其回关外,可这些权谋之事,还需要回主子那边从长计议。 左锋这些话,让屋内众人沉默不语,原本愤慨喧闹的气氛,立刻荡然无存,楚教主脸色更显苍白,动了动嘴苦笑一声, “大统领所言不差,洛云侯实乃当世名将,若是人少,你我三家会盟,拼尽全部兵马也要围杀他,可惜,天下精锐尽在其手,何人能敌,哎,” 重重叹息一口气,诸多算计,本是天衣无缝,却不及洛云侯一人之力,天道果真如此,罢了, ;“那楚教主的意思是?” 左锋有些迟疑,疑惑地看向楚以岳,此人心智极为坚定,不会因为自己的这几句话就放弃了吧,毕竟郡城还有十几万精锐在守城,若是没有援军,恐怕,那些精锐当真是一朝丧尽了,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众传令兵,脸色惊慌,几步路的距离,就摔倒数次,不禁让堂内众人,心中一凌,一股不安的感觉席卷而来, “什么事,慌成这个样子?” 楚以岳沙哑的话音再一次响起,也让堂内众人精神一震,传令兵快速跑到堂内跪下,哆嗦着嘴喊道; “楚教主,郡城出事了,斥候来报,林山郡城方向,有大批朝廷官兵南下,并且前出的斥候,说,说是郡城已经被官兵攻陷,并且听其呐喊,洛云侯率军屠城了,” 极尽恐惧的话音,让整个屋内,落叶可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才几日时间,洛云侯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飞进城池啊,” 前护法卫思元大惊失色,语无伦次回道,遥想左护法的性子,不到最后时刻,绝不会舍弃郡城而逃,难不成洛云侯会什么妖法不成, 楚以岳更是神色一变,沉声问道; “先别慌,问清楚了,本座问你,斥候可看清楚了,” “回楚教主,看清楚了,朝廷大军已经兵分三路,其中洛云侯主力大军,则是奔着卫州而来,另外东出的两路兵马,应该是奔着白莲教那边去的,属下斥候营的人,快马传递,不会错的,” 这一点,他可是反复派人出去核对两遍以上,这才确定的,绝不会错,只是这一番实话,让整个殿内众人,好似失去了精气神一般,就连曾经锐意进取的左锋,此刻真的都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洛云侯真的会飞不成,十几万守军在城内的情况下,为何会在短短几日内,被攻打下来,是那位左护法投敌了,想想摇摇头,绝不可能, 抬眼看了一下楚教主,几乎是瞬间,好似老了许多,没了以往那种精气神,可见在此聚集兵马,解救那位左护法,也不过是一句空话, “楚教主,不管如何,洛云侯实乃是天纵奇才,此人在关外,一直名声不显,若不是女真人败于其手,天下何人知晓此人的厉害,就连我等,不也是小看于他,以至于一败再败, 刚刚,楚教主所言,都在理,可是林山郡城丢了,就无险可守,单凭林岳府城一地,断不可为战,不如你我两家,保存实力,退回岭南如何?” 说是劝诫,也不过是表面客气,左锋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也不在等了,商议完之后,即可撤军,先回定州遥看时局,再不成只能回岭西相州了, “呵,看来左统领已经下定决心了,回南边,并无不妥,但白莲教那边,主力尚存,不知左统领可有想法?” 楚以岳轻声一笑,虽然刚刚有些震惊,但现在并没有沮丧,反而眼神明亮,好似有了对策,左锋沉吟片刻,问道; “不知楚教主还有何想法?” “想法倒是有,不过现在也用不到,白莲教那边,还需要知会一下,也好让他们有个应对之策,现如今,我倒是有两条良策,一个就是全撤,连白莲教那边也要撤回去,并且天下宣扬,洛云侯获得大胜,有道是功高盖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京城那么大,可不止有洛云侯一人,” 嘴里的笑,始终不减,楚教主越说,眼神越亮,“另一个,就是立刻集结大军,撤出卫州,去林岳府,尚可和洛云侯周全,不过朝廷骑兵众多,回旋余地不大。” 这一点乃是硬伤,朝廷有大批骑兵,可以快速调动,而他们并无骑兵周旋,不可力敌,但若是洛云侯执意来攻城,弄不清楚洛云侯如何攻打林山郡城的,都守不住的, “楚教主,想要真的捧杀洛云侯,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京城势力纷杂,各藩王入京,就算洛云侯平定京南名声大噪,可是北静王水溶,和东王穆莳,二人也不是庸人,白莲教主力并未回转,就说明遇上了麻烦,所以说,时机已过,只能蛰伏,若是中原腹地,藩王乱了,那才是机会啊,” 左锋忽而起身哈哈一笑,对着楚教主躬身一拜,道; “楚教主,此番机遇,也是你我的造化,既然事不可为,那不如退一步,这天下纷乱,也不只有京南一处,好在岭南三郡之地,地处山林之间,就算朝廷知晓,也不会过于浪费兵力来此,山岳一族也是麻烦,所以,保存实力为上,楚教主,后会有期,” 也不等到太平教众人再说什么,带着身后诸将,一并离开,没过多久,城中便响起了凄凉的号角声,左锋领着大军缓缓离开,这一走,卫州城内几尽空城一般, “楚教主,事不可为,撤吧,” “是啊,楚教主,咱们把城中能带走的,都带走,洛云侯能打,但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关内,以后机会未必不少。” 卫思元等人,也知道目前局势,已经不可挽回,若是再不走,等朝廷骑兵先到,就算想走,也不好脱身, “好,既然都这样打算,那咱们就走,派人去林州,还有林岳府传令,全军退往赵州,其余教众,各自回去隐匿,若是朝廷有大军前来,直接回岭南,此地,一把火烧了,林州和林岳府也是,总不能,教中弟兄们就白白死了吧,” 楚以岳眼神闪过一丝痛楚,几十万教中精锐,都是他一手整训的,如今早已经覆灭殆尽,谁不信心痛, “是,楚教主,属下遵令,” 众人大喝,抱拳离去,只留下冷冰冰的屋子在身后, 一个时辰之后,卫州城上空,就有浓浓黑烟飘出,等太平教大军出了城之后,熊熊烈火就席卷城池,宛如地府业火一般,令人生畏。 这一烧, 就烧了一天一夜,火势虽然减小,可仍未熄灭,浓厚的烟尘,飘散空中,就连百里之外的朝廷大军,也瞧得一清二楚, 晋王的车驾,就在中军位置,早有斥候来报, “报,侯爷,斥候来报,卫州城已成火海,整个城池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并且从林州,还有林岳府方向,都有浓厚烟尘飘散,职下以为,几处城池,应该如卫州城一般,被贼军焚烧殆尽,” 斥候校尉在车外,快速禀告着,车内,张瑾瑜刚刚眯了一会,这才悠悠转醒,还别说,车内被褥填的满一些,直接躺在上面,虽说车内还有些摇晃,但确实比坐着的舒服了许多, 闻听窗外禀告, 张瑾瑜揉了一下慵懒的眼皮,而后起身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日落西沉,看来是走了快一天了,而后,就在正前方的位置,有一股浓重的黑烟,直冲云霄,散入天际, 那股烟尘,犹如黑云一般散开,极为耀眼,想起身旁斥候校尉所言,这是太平教贼人泄愤所致, “你是说,太平教贼人已经烧城了,” “回侯爷,是的,卑职手下已经快马来回,说是卫州城,已经陷入火海,另其回来传信之际,林岳府城,还有林州城方位,也有浓烟升起,属下怀疑,太平教和白莲教可能已经撤军逃窜,并且放火烧城,” 斥候校尉不敢隐瞒,把手下探查的信息说了出来,不免让张瑾瑜有些感叹,还真是一报还一报,这样看来,南边几个城池,应该也不保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不管有没有百姓居住,就算是朝廷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林州城? “嗯,不对啊,林州城乃是白莲教贼军盘踞,如何会烧城南撤,这样一来,白莲教主力尚且还在西河郡,退路切断,这不是自绝后路吗。” “这,侯爷,属下不知,林州情况还不清楚,卑职已经派出斥候查看,钦州的方向,白莲教守军早已经不知所踪,殷将军来报,前锋已经占领钦州,” 寥寥数日之内,局势变化之大,也让斥候一营,应接不暇,看样子,白莲教是避其锋芒了, “继续再探,传命胡将军,立刻派骑兵去林岳府,卫州,林州等地,查证贼军是否真的离开,若是离开,也不必逗留,率军返回即可,” “是,侯爷,” 校尉抱拳领命而去,张瑾瑜想了想,忽然下令, “宁边,传令大军暂且南下,寻上一个开阔地,就地扎营,待前方确切消息传来,再行商议,让顾平所部即刻回转,” “是,侯爷,但,侯爷,” 宁边抱拳应道,脸上还有些犹豫,此番贼军动向,显然是准备充分,若真是南撤,他们应该如何? “说,” 张瑾瑜转头看向宁边,宁边颔首,凑过来耳语道; “侯爷,若是南边各城,都已经被焚毁,又当如何?” “你说呢,已经成那个样子了,要与不要,都是累赘,既如此,本侯自然不会去的,传令吧,” “是,侯爷,” 张瑾瑜转身回了车内,把车帘放下来,一屁股瘫坐在软榻上,叹口气,瞧了瞧一脸探究之色的晋王,开口道; “殿下,南边咱们就不用去了,臣准备调转大军,北上汝南重镇,若是一切顺利,太上皇寿宴之前,就可搬兵回朝,” 此番决定,就是不想再拖了,太平教残部兵马,既然已经南撤,必然不会留下大军,至于南撤到哪里,无非是定州,和赵州,可这两地. (本章完) 第1007章 燕春楼的刺杀 第1007章 燕春楼的刺杀 悠悠的号角声响起, 朝廷南下大军, 已然停止南下行军的步伐,随着宁边一声军令传出,大军立刻转进,向着东北方向的一处庄子行军,到了庄子附近,宁边派斥候进庄子里探查,不一会,就有人来报, “报,宁将军,庄子里的水井有水,而且后面还有个泉眼,水应该够用,” “好,就在此处扎营,” “是,将军。” 随后, 南下大军各部人马,就在营将的指挥下,各自安营扎寨,好一会,才把帐篷搭建起来, 而张瑾瑜一行人,还在车内品尝干果零嘴,只有晋王周鼎,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眼看大军已经开始扎营,想来南下卫州,也是去不成了,那侯爷所言的卫州防线,精心安排的方略,不是付之东流了吗, “侯爷,若是卫州,林州等地,城池被烧毁,那侯爷所定的卫州防线,又当如何?” 实在是没忍住,周鼎琢磨了片刻,丝毫没有头绪,索性开口问道,车内众人沉默不语,夏雨和兰月儿的目光,也随之移了过来,张瑾瑜倒是不紧不慢,吃了干果,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殿下,都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策略虽好,也要随时变动,臣也没有料到太平教那些贼子,竟然真敢肆意烧毁城池,显然是不打算回来了,再率军南下,不过是得一空城罢了,再往南,就是岭南三郡山脉边缘,更是朝廷头疼地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安稳住的,所以,臣只能回转,” 其实也是没法子,人家要跑,你总不能一直在屁股后面追吧,再说南边那几个城池,穷山恶水出刁民,要来也是负担,既然太平教真的喜欢,山岳一族,可不是善茬, 晋王好似明白许多,点点头,应道; “侯爷说的也是,山岳一族甚少与外族熟络,虽有朝廷册封,可是依然野性不改,甚难教化,放置即可,但卫州防线已失,不知侯爷还有何妙计,可以稳定京南,” 周鼎现在问的,自然是以后京南局势,待到贼人剿灭之后,天下流民众多,这一地百姓,又可以重新填满生活,也是圣人教化一道,却不知这些话,让张瑾瑜瞧得有些诡异,还真是,难为他了, “殿下,臣以为,京南之地,经此动乱,已经是元气大伤,百姓几乎死伤殆尽,就算是殿下有心移流民进来,但京南缺水,人一多,就养不活,无非又是如现在一样,所以,臣宁愿恢复治理西河郡和汝南,也不愿来此,但殿下说的不无道理,臣想想,” 张瑾瑜摸着下巴,京南虽说不堪造就,但也是朝廷脸面,就算是驻军城池,也要有人留下不是,既如此,顾平手里,好像也有不少兵将,都说因地制宜,也只有他了, “殿下,顾平领军四万,驻守郡城和陈州城一带,而那个林岳府守将秦运江,则是领军一万守钦州,这样一来,虽然相距远一些,但也能提早防范,至于卫州等地,以后朝廷有了银子,再说吧,” 点到为止,朝廷要是有了银子,别说一座城,就算十个城池修建,也不在话下,若是朝廷没有银子,能把现存的城池修缮好,那也是顾全朝廷脸面了, 晋王周鼎闻言,脸色一红,倒也没有反对,心中有许多话要问,却又难以启齿,有些烦闷,也就在这个时候,宁边在车外,敲了敲窗户,道; “侯爷,帐篷已经搭建好,顾将军已经率军回转营地,胡将军已经派人回来传信,说卫州城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另遣骑兵,去林州和林岳府查看,明日清早可会话,” “好,那就在此休息一日,太平教贼军已经不会回来了,明日直奔钦州去,三日内,急行军去汝南城,” “是,侯爷,末将知晓,” 随着二人的言语,车内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晋王周鼎知晓侯爷策略,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当,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京城, 燕春楼内, 又是欢声笑语,淫声浪语之地,众多天南海北的恩客,怀中搂着窑姐,在那听曲喝酒,好不自在,尤其是不少回来的府军将校,更是围聚在一起,喝的伶仃大醉, 就连一向军饷甚少的兵卒,也都围聚在一起,凑了银子,吃上一顿酒宴,点了一个窑姐,三五人相互诉说辛苦,而后更是痛哭流涕者,不在少数。 这一幕,不光吸引不少常来此恩客的目光,就连不少京城的暗探,也混入其中,京南各处如何打的仗,为何朝廷大军会在一日内溃败,内里的情形,旁人是不得知的, 所以,若是能从这些兵卒身上知道一些隐秘,或许京营那边,亦有可为。 却不知有这番举动的人,比比皆是,以至于燕春楼内的气氛,更加热烈, 诚然如此说, 依旧是二楼东首的位子,郑王世子周正白,领着其余几位世子,缓步上了二楼,寻了老地方坐下,放眼望去,高朋满座,喧闹无比,心下一动,倒是难得快活气氛, “世子,那边一伙人,应该是南边回来的府军兵卒,里面应该还有不少将校,听细作说,王子腾被申斥后,一直在禁军大营内,足不出户,京营这边,也未有动作,说是王子腾节度使的位子不保,也不知真假,” “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王子腾还算有才能,能在太平教围攻的情况下,保住大梁城,就是大功一件,要说谁想把王子腾换下来,这节度使的位子,可太吸引人了,” 文官那边,早就瞅着机会,武勋这边,又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王子腾想来也是知晓此事,话说此番结果,宫里面,不会真的想把人换了吧, 就在二人小声密谈的时候,身后的吴王世子周良浩,快步上前,寻了老位置,一屁股拍下,而后冲着后面的老鸨喊道; “你,先去弄一桌上好的酒席,再来几个唱曲的,在屏风外唱两嗓子乐呵一下,” “是,我的爷,您瞧好了,今日正巧是小桃红练曲出师的时候,各位爷真是有福气之人,” 老鸨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笑脸,一摆手,就打发管事下楼去安排,见到几位贵客四下安坐,周围还跟着侍卫,定然知晓身份不简单,能来燕春楼的,谁不想乐呵一番, “各位爷,要不要寻上一些相好之人前来伺候,咱们燕春楼,可是进了不少清倌,都是容妈妈亲自调教的,” 说完,扭着腰,带着一身香气,就前来伺候,拿了桌上的茶碗,给各位倒上一碗茶水,虽不说茶水多少,但也难得一见,宋王世子周业文,满脸玩味,端起茶碗在鼻尖闻了闻,而后又抿了一口茶水,香气四溢,是上好的金兰茶, “不错,茶水真的不错,能在此品尝西域的金兰茶,贵楼算是用心了,不知那位容妈妈,可金贵?” 似有所问,桌上几人神色一动,把目光落在眼前老鸨身上,难不成那位容妈妈,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哎呀,各位爷果真是贵人啊,这金兰茶,是奴家特意给各位爷准备的,虽说不是上等茶品,但也极为难得,要说这容妈妈啊。” 老鸨抿嘴一笑,寻见外面的丫鬟,端着盘子走了上,却被侍卫拦在屏风外,见此,就招了招手, “贵人,送糕点的来了,” “嗯,进来吧,” 周正白余光一撇,点点头,身后的侍卫这才放人进去,等着伺候的丫鬟,纷纷移步入内,老鸨笑着,亲自张罗着,把糕点摆放在桌面上,道; “各位爷,要说这容妈妈,可有着不小的名头,那是从北山脚底下,避暑行宫来的,说曾经是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嬷嬷,一水的调教,就是按照行宫内的标准,您说,稀罕不稀罕,” 这一笑,如遇春风,要说老鸨,还是燕春楼的上道,周正白喝完茶,抬眼看向几人,都是若有所思,汉王世子周兴山,笑了笑,问道;“这不也是没什大惊小怪的,无非是宫里出来的嬷嬷,也不是个例,每年宫里面放出,到了年龄伺候的宫女,也有不少,怎么就凭她金贵。” “哎呀,我的爷,说是这么说,但伺候人的,和管着伺候的人,怎会一样,这容嬷嬷,可是管着不少伺候的宫女,教出来的人,自然与众不同,” 老鸨满脸堆笑,脸上还有些傲然,这反应,引得几人满心好奇,周正白微微摇摇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就多谢妈妈了,今日我们弟兄几个,暂且就不要了,下一次,定要点上几人,先退下吧。” “这,” 老鸨脸色一变,有些狐疑,来青楼寻乐,哪有不点姑娘的,可见到这几位爷的威势,也知道是贵人,不甘心点点头,摸过银子收入荷包,欠身退下, “那成,各位爷要是有需要,可派人寻奴家,” 而后缓缓身退,不一会的功夫,有小厮带着伙计上来,把上好的菜品,一一摆在桌上,躬身退下, 见此, 周正白端起茶碗,看着几人,一时间感慨万千, “诸位,难得一聚,为兄最长,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尽显豪迈,其余众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感慨,共同举杯痛饮, “干。” 放下茶碗之后,周兴山并未动筷子,反而有感而发; “都说咱们做世子的,过的潇洒,谁知内里的艰辛,诸位想来也是一般摸样,人人都盯着此位,如履薄冰啊,” 一番自嘲,几人面色昏暗,在摇曳灯火的照应下,更显沉闷,陈王世子周运福,抿了抿嘴,脸上狞笑一闪而过,道; “那又如何,现如今,谁能言退,” “诸位世兄,难得一聚,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今晚,吃好喝好才是,”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低沉,吴王世子周良浩,赶紧打了浑话,这些事,多说无益,再者,好似只有他没有这些烦恼,也不知怎么,吴王府世子只有一位,其余的,都是女子, 好似是有所感应,一众人把目光落在吴王世子身上,周业文叹了口气, “还是浩弟有福气啊,” 也就是这一声感慨,外面来了几位唱曲的女子,摇曳的身姿,带着几分温润的脚步,走到近前,欠身道, “各位爷,想听什么曲子,” “唱你拿手的,助助兴,” “是,” 周正白此刻心思不在此,随口一说,心底还想着王府那边传来的情报,自己那位二弟可不老实,一直恳请父王带他进京,好在母妃拦着,让老二计策未能得逞,不过这一次,也是给自己提个醒,自己那些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 正在想着,随后,屏风外传来一阵激昂的琴声,好似秋风扫落叶一般,铿锵有力,倒是好曲子, “诸位,许些事,小心便是,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府还是你我正位,就算有些人想动心思,那也只是动心思,为今之计,太上皇寿宴将近,各王府也都动身了,但京南变局,不知诸位有何想法。” 也算是抛砖引玉,既然难得聚上一聚,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想起自己老师范文海交代,王府的事为内,朝廷的事于外,内!外兼顾,方能稳住自身,毕竟王爷心中,还想着那个位子啊, 几人心神一动,各自沉默,京南局势,一日三变,那洛云侯也不知如何用兵,看目前势头,未尝一败,也不知真假, 周良浩还想开口,此时,窗外却显得极为纷乱,好似有骑兵穿过,不少百姓还追在身后围观,这一动静,就接连传到了燕春楼里面,也就在此时, 从楼下, 上来一位王府侍卫,入了内之后,躬身一拜, “世子,南边来信了,” 然后抬起头,看着桌上贵人,未在言语,显然不方便说话,周正白会意,招了招手,侍卫上前,低声耳语道; “世子,刚刚南边来了信使,说是洛云侯和晋王围困林山郡城,血战两日,未曾攻下,并且死伤惨重,洛云侯负伤,晋王殿下也染了风寒之症,暂且停下攻城,改为围困,” “什么?” 周正白极为惊讶,一脸的不信,前几日还传来捷报,怎会如此,这番动静,也让其余几人好奇不已,也就是这个时候,各自王府侍卫,依次上来,到耳边汇报, 等人退下之后,复又沉默,各自揣摩心事, “诸位世兄,弟腹中有些饿了,还是先动筷子,要说这燕春楼的酒席,可是有几个招牌菜的,来,尝尝,” 或许是真的饿了,周良浩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夹起一块大肉,送入嘴中,吃的满嘴流油,好不自在,其余人仿佛心下一松,跟着一并动了筷子,食不言寝不语,吃了三味菜品之后,周正白放下筷子,道; “都是自己兄弟,刚刚诸位也都接到传信,不知有何见解,为兄有些不相信,洛云侯为军中主帅,岂能擅自出阵拼杀,但其余的,姑且相信,毕竟林山郡城可是坚城。” 有了周正白的先语,其余几人不得不开口,周兴山放下筷子,端起茶碗猛地灌了一口,冷笑道; “哼,我也不信,府军刚回城,这边就传来不利的消息,或许还是扰乱京城,朝廷几十万大军围困郡城,要说兵卒死伤惨重,这也能说说,但洛云侯和晋王,同时出了事,哪有那么巧合的,” “是啊,或许是真的,但此时能传出来,就有意思了,” 周业文更是一脸的阴郁,听说今日有朝臣上折子,弹劾王子腾,这还没等到夜里,洛云侯那边的信,却传了回来,太巧了, “各位世兄,别管消息真假,既然能传出来,那些朝臣,定会要安静一阵子,王子腾如此安分,想来宫里是舍不得的,再说,长乐宫那边的意思,琢磨不定,要知道荣国府那边,” 陈王世子周运福,指了指东边,如今的贾家如烈火烹油,鲜着锦,谁人不知府上出了一位贵女,加之以往两位老国公的愚蒙,就算宁国府贾珍犯了天恩,不也是保下了爵位, 众人恍然大悟,还真是如此,既然这样,王子腾屁股下的位子,还真的动不了,但那些文臣武将,又不知如何安抚,宫里面什么打算,也一直没以后动静啊, 忽然, 屏风外曲子灵动,清脆的琴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后不知是侍卫警觉,还是众人心有所感,几乎是瞬间低头,只听“铮”的一声,弓弦绞索的声响,瞬间六只短弩射了进来,落在桌上,击碎了桌上的碟碗,碎片迸射而出,在几位世子面目上,画出几道血痕, 郑王世子身边的侍卫统领刘祖山,脸色一紧,随即抽出长刀,大喝而出, “快,保护世子,有刺客!” “快,保护世子,有刺客,” 几乎是眨眼之间,周围的各王府侍卫,尽皆抽刀围了上去! (本章完) 第1008章 国子监的策论 第1008章 国子监的策论 荣国府, 梨园内, 王熙凤满面春风,犹自带着艳丽的面容,出了堂屋,身后,则是跟着面色红润的平儿,刚到院子里,没瞅见来旺,柳眉一挑,喊了一声, “来旺,你个狗奴才死哪去了,” 听到奶奶的叫唤,刚到院门的来旺,疾步快跑,冲到院内,随即打了欠, “奶奶恕罪,前院里拿着账本,所以耽搁了时辰,奴才来晚了,” 又是跪拜在地,磕了头,好一番解释,这才作罢。 “行了,起来吧,前院这几日的账册,可记清楚了,” 王熙凤瞧也没瞧,直接问起了前院账册的事,这几日都在房内陪着贾琏胡闹,一连三日,外院的事,都安排来旺暂且代替管着,每日的账册,可不能有丝毫耽搁, “回奶奶话,前院所需用度,一切都是按照奶奶规矩做的,小的一直在那盯着,账房几位先生,可不敢糊弄,另外就是城外庄子,说是坞堡已经修好,只剩下坞堡内房屋修建,费的账册,也送来了,奴才未敢乱动,” 来旺说完,就把这本账册从怀中掏了出来,递给奶奶,王熙凤觉得有些意外,修建那么快,不会是偷工减料了吧, 伸手把账册拿过来,大致翻看一下,最后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写了总账,七万八千两的白银,怎会的这么少? “上一次,那位东府的俞管事,不是说需要十万两银子,才能修建坞堡的,怎么改动那么大,少了许多,” 王熙凤虽然过问庄子上的事,但是怎么修建的,却不知晓,还没伸手有个动作,贾琏就回来了,一连三日的荒唐,没曾想,庄子的坞堡,修建那么快,还真是,好眼色呢, “回奶奶话,这奴才也不知,但听了不少回来的伙计说,庄子那边虽然建好了坞堡,可荣国府搬去的庄户,屋子还没建,这些费并未算上,” 许是提醒,王熙凤眼神瞬间一亮,倒是刚刚看的急切,漏了这些, “嗯,这倒也是,账册先留下,屋子没建,不算修好,最起码也要让那些庄户有个地方躺着才是,” “还是奶奶仁义,那些庄户能得奶奶记挂,也是他们的造化,奴才这就去传话,” 来旺赶紧奉承了两句话,这才赶紧离去, 人一走,院子里就显得清净了许多,平儿瞧见四下无人,紧跟两步,道; “奶奶,这几日可没去荣庆堂请安呢,” “嗯,说的也是,这就去,” “是,奶奶,” 王熙凤神情一动,迈着步子就去了荣庆堂。 却说这几日, 荣庆堂内,还是如以往般热闹,就是自从贾宝玉去了国子监读书之后,来的次数少了,贾母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好在每日傍晚,国子监放了学之后,贾宝玉会准时到荣庆堂内用饭,连带着三春,也多数在此陪着,几乎成了惯例, 却说国子监西舍, 就是祭酒孔靖渊拟定给补录生的教舍,共八十人,在此诵读,并且由学政郭文,亲自教读课业, “今日课业,就是八股破题,都记一下,” 学政郭文板着脸,看着西舍众多补录生,多是勋贵世家庶出子弟,甚少有寒门子弟进学,想来也是,若无推荐名额,四千两进学的条件,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承受,还是太多了, “是,夫子,” 众多学子纷纷拿起纸笔,就连其中的贾宝玉,还有坐在最后面的监舍官贾兰,也把纸笔拿了出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学政, “好,既然如此,今日八股题为,悟空问答!需要详细的把破题,承题,以及起讲,都要详细写下,而后细细研读,把八股文写出来,这就是你们这几日的功课,记好了没有,” 郭文板着脸,看着外面的天色,时辰不早了,话说教这些补录生,真的心神俱疲, “是,夫子,记好了,” “好,既然记好了,就准备下学吧,明日晨读,换成论语经意,有些人,竟然连圣人之言,都不能熟记于心,午后抽检,” 学政郭文一挥衣袖,呵斥道,而后收了书册,走出西舍,剩下的学子,各个缩了下头,尤其是贾宝玉,一脸的难色,八股文看似是简单,但是不知怎么,他自己无从落笔,所谓的破题,承题,看似简单,单单一个破题,就难倒无数人, 好似是一般摸样,其余学子,也都是愁眉苦脸的,各自看着手上的题目,悟空问答,这难不成是佛家,或者道家的歇语,可夫子乃是圣人大儒,怎会有此问答, 坐在最后面的贾兰,也随之紧皱着眉头,悟空问答,悟空,好似是佛家名号,但不会留在此处,应该是悟和空,问答,自然是一问一答,所以学有疑而问,所以能解惑也,想到此,眼神一亮,这破题是有了, 再抬头看向其余人,各自愁眉苦脸坐在那,思考破题之法,顾无一人所动,贾兰嘴角一翘,反而端坐在那,拿出论语经意,细细研读,或许,承题就在其中,学政不会无缘无故提及论语经意之事, 过了好一会,眼见西舍屋内,越来越暗,最先受不住的,乃是诚意伯府的庶子宋兴俊,左右看一看,正巧看到身后侧面位上的好友,昌永伯府的岳木宁, “咳咳,岳兄,岳兄,” 轻轻呼唤一声,引得周围不少人,抬眼看了过来,宋兴俊略微脸上有些尴尬,不过一看外面天色,已经渐暗,监舍四周,早有伺候的人进来,点燃烛火宫灯,这样看来,还真的是,应该回去了, “嗯,宋兄,何事?” 岳木宁茫然抬起头,手中的笔还未放下,不知在那写些什么, “天色已晚,该是回去用膳了,你走不走,” 眼见着岳木宁和傻子一般,在那不为所动,宋兴俊已经等不及了,收拾了布包,背在身上,瞪了岳兄一眼,后者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窗外天色,果真是已经昏暗,可舍内众人,却无人先走一步,再看桌上的考题,毫无头绪,哪有心情回去用膳,摆了摆手,回道; “宋兄,你要是先饿,就先回去,我还要在此想想,明日学政应该会提问的,” 眼看着岳木宁不为所动,这回轮到宋兴俊傻了眼,所有人不走,要是只有他走,万一学政大人就在外面躲着,这不就成了出头鸟了吗,伸着头往外看去,东舍和北舍那些学子,无一人出来,这就难做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察觉身后有异,回头一看,好似是荣国府的贾宝玉,倒也不是外人,心想有个机会,问道; “贾兄,贾兄,要不,咱们二人先走,如何,” 此刻早已如坐针毡的贾宝玉,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回头说话之人,好似有些印象, “这,会不会不太好,你看看周围,可没一个人起身,” 早就想走的贾宝玉,四下打量,也不知是真的在研读,还是故意装的,反正无一人动身,这要是起身,会不会不太好, “呃,贾兄,就是因为都有你这种想法,所以都不敢起身,要是你我先出去带头,或许就有许多人跟着一起出去了,那时候,也不显得你我走得快一些,要不然你我二人起身故意收拾布包,给他们看看,” 宋兴俊也不是傻子,若是真的只有他们二人出去,这确实有些尴尬,不如引得众人跟随,也好有了说法,贾宝玉虽然意动,却抹不开颜面,正在犹豫的时候, 宋兴俊率先站了起来,故意把布包拿出来扔在桌上,发出碰的声响, “贾兄,收拾一下,咱们回了,” 话音不小,在寂静的西舍显得极为刺耳,这一动静,吸引舍内大部分学子,贾宝玉立刻红了脸,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说,想着肚中饥饿,也只得起身收拾,这一动,确有几人跟随,其中就有昌永伯府的岳木宁,收拾好之后,几人先后出了西舍学堂,朝着国子监的大门而去,几人走的急切,并未发现院中有何不妥,只等着出了国子监的内门,登上自家马车之后,各自离去, 却不知,这一切,被站在西舍东边屋檐下的学政郭文,瞧得一清二楚,幽幽叹口气,身侧陪同司业蒋文有些不解问道; “大人何故叹气,” “做事见利忘义,牺身而得利,怎能成大事,” 郭文摇摇头,他已经明确定下国子监作息时间,并未阻止学生离去,没成想,许多人故意留下,装作研读样子,可是在后窗,他巡视一圈,只有少数人真的在研读,其他人,不过是滥竽充数,如何能学的进去,尤其是前面那几位,虽然走的快,可惜, 蒋文笑了笑,原来是因为此事,劝道; “学政,避害趋利,此乃人之常情,又有何人敢言语,自己能真的为先登者,刚刚那位诚意伯府的庶子,有勇有谋,当为造化,可惜荣国府那位嫡子,要么直接答应,要么当机立断拒绝,可惜,若非那位庶子出言相激,却不敢行事的,而且就算相激,也不应该答应那么快,无勇,无谋。” 话语不多,但蒋文对荣国府那位嫡子,印象却不好,几句话相激,竟然就上了当,何止是无谋之说, “哦,你,竟有此看法,你可知荣国府现在早已今非昔比,已有复起之势。” 郭文笑了笑,一摆手,背负身后,二人顺着学堂小路,准备去南舍屋中,借着夜色的昏暗,颇有些怡然自得之感,蒋文点点头,应道; “大人说的是,荣国府圣恩之重,甚是少有,可惜族里嫡脉子弟,并未有多出彩之处,若是守规聚财,也尚可,可惜,现在朝中局势诡秘,就算贾家想置之度外也不成,若是没有一人挑起大梁,后果难料,” 蒋文跟随在身后,眼神闪烁,都说勋贵一家亲,那也只是说说,真要到了紧要关头,无非是各自清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文官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这一番话,郭文听在耳中,眼神闪烁,话虽然那么说,可俗话有言,瘦死骆驼比马大,尤其是这些看似平常的勋贵,也不知背后又是何人, 再者,这些话,你一个司业竟然也门清,背后又是何人呢,心中有了些忧虑,文官或许是蠢蠢欲动了, “此番话,并未入我耳,国子监历来是教书育人之地,有些事万不能伸手,本官作为国子监学政,只管此地之事,其余的,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回吧,” “是,大人,” 蒋文停下脚步,躬身一拜,目送学政大人离开,但是嘴角微微翘起,国子监,还要待到什么时候,哎. 西舍屋内, 不少学子见有人带头,索性也不再装了,各自收拾布包,一并离开,眨眼之间,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到最后,贾兰把自己课业收拾好,回了西舍后屋,放下东西之后,这才急匆匆离开国子监,回了荣国府, 每日里, 他倒是不用去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只需要回西苑用膳,倒是母亲提起,过一段时间就要去东府居住,也不知那里什么样子, 想了一会, 就走出监舍大门,院子外,停着一辆马车,一步跨了上去,随后,马夫一挥马鞭,车身缓缓而动, 车内,早已经有身边的小厮庆儿,帮着提着东西, “公子,东西都拿齐了,今日里奶奶给公子做了一小桌宴席,” 庆儿满心欢喜,在东府做事小心,没想到被大奶奶看中,安排在兰哥儿身边伺候,别提多大福分了, “嗯,母亲那边可还好,” 贾兰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荣国府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惧怕,难道就是母亲指的官身不成, “回公子的话,奶奶那边一切安好,倒是有一件事,大奶奶说是三日后,便要搬去东府后院那边居住,曾问小的,公子想在何处读书,是留在荣国府这边,还是去东府后院,或者说东府那边还有一个中院,也可供公子挑选,” 庆儿小心坐下,在那陪着话,也不知大奶奶如何安排的,倒是贾兰闻言,有些愕然,怎会那么快,要是能一人住,也可, “嗯,那就去东府中院吧,毕竟划了族谱,分了家的,住在西府也不好,哪有家不回的道理,如今为官,有些事和同僚登门,自己一个院,也好接待不是,” “是,公子,奴才明白,定会给公子安排好的,东府那边伺候的人虽然不多,但贵在清净,中院靠近西府修建的院子,可能会有些吵闹,” 庆儿留了心,既然公子爷选了地,那就和奶奶说一声, “无妨,白日我也要去国子监,夜里的时候,也不一定会去,遇到值夜,也就在国子监睡下了,” 贾兰倒也没觉得吵闹,也不知什么感觉,听说能离开荣国府,总觉得心中一松,或许这些,就是恩师说的谜障,也不知赵夫子如何了,这次会试,可不简单呢。 想起荣国府族学的赵举人,也算是自己启蒙恩师,如今不知在何处,侯爷更是没有回京,若是,忽然,贾兰摇摇头,怎可想到这些,有些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报,侯爷,胡将军斥候来报,” 京南卫州以北,南下大军行辕内, 此番张瑾瑜,领着晋王等人,就在大帐前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而后,让兵卒杀了一只黄羊,架在篝火上方,翻滚起来, 就在摆弄好黄羊烤架之后,就听见侍卫来报,张瑾瑜抬起头,摸了摸手上的血水,招了招手, “让他过来,” “是,侯爷,” 亲兵退下,不一会,斥候营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跪拜再地, “侯爷,胡将军遣卑职来报,林州城也已经燃起大火,白莲教有五万精锐,已经南下,去的方向,好似是去岭南之地,具体去向不明,胡将军请示,是否派斥候尾随?”、 听到斥候禀告,张瑾瑜满头雾水,白莲教的人也往南撤,而且一走就是五万精锐,话说林州以南是哪里,自己也不知道啊, “既然要走,那就走,林州城若是烧了,也不必留人了,让胡将军侦查完之后,确定林岳府城情况,若是同样被烧,立即回转,” “是,侯爷,” 传令兵赶紧应声而回, 只留下篝火上的黄羊,被烤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随手拿着锦布包裹的木棒,沾了油给刷上一层,瞬间火舌舔起,散发出诱人香味,转身坐在凳子上,看着晋王略有疑问的脸,有些好笑, “殿下,林州城以南是何地?” “嗯,应该是琼山郡的池州城,但此地和林州城相距甚远,又有山脉丘陵阻拦,极为难行,若是没有向导领着,误入瘴气弥漫之地,就是死地,” 晋王有些不解,贼军竟然在林州藏有五万精锐,那为何不留守,或者北上,怎会一头钻进岭南瘴气之地呢, 别说晋王想不通,张瑾瑜闻言也是一愣,这么狠,瘴气林子,别说五万大军,就是五十万没走好,说不定也出不来了啊? (本章完) 第1009章 计划没变化快 第1009章 计划没变化快 此间, 夕阳已经落下, 夜色笼罩天空,仅有的明月,也被阴云所遮掩,天地间入目处,甚为微弱, 南行大军行辕内,四下篝火旺盛,把大营照的灯火通明,中央大帐外,香气四溢,火光照应着周围人的脸上,火红一片, 坐在凳子上的张瑾瑜,摸了摸下巴,神情有些凝重,看来太平教和白莲教,早就想好了退路,岭南之地,竟然被他们早已经渗透干净,既然敢去岭南,定然是有人领路,这个人就有意思了,是自己人,还是那些山岳人,啧啧,朝廷现在还真是拆了西墙补东墙, “殿下,不管他们是真的,还是假的,卫州以南,岭南以北的所有城池,若是全都被焚毁,则没有留守必要,战线拉的太常,补给困难,另外,整个京南几乎是赤地千里,放眼望去,别说百姓身影,连个野味都没见着,所以还是要退守的,” 张瑾瑜望着南边不远处的地方,隐约有火光传来,太平教的人还真是狠,好好一座城池,就给烧了,可见是心中很急, “侯爷所言甚是,既然贼军要走,定然有万全准备,那不知侯爷明日北上,白莲教是否也会逃窜?”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为何朝廷一直想剿灭这些贼人,却每每不得其法,原因或许就在于,这些贼人见机不妙,立刻遁走,朝廷怎么也抓不尽贼首,以至于死灰复燃! 若是贼人知晓大军北上,会不会再次逃窜, “殿下放心,想逃,也没地方去了,来!殿下,黄羊考好了,” 张瑾瑜抽出长刀,抿嘴一笑,让亲兵把黄羊抬下来,放在桌上,而后让月儿拿着香料撒在上面,随后用刀,直接劈砍成块,装了盘子就端过来,放在晋王身前, “来,殿下,尝尝臣的手艺,” 看着酥黄娇嫩的羊肉,周鼎不禁食指大动,毫不客气捏起一块肉送入口中,口齿留香,肉质软嫩,没曾想侯爷竟然有这手艺, “好吃,侯爷手艺,堪比那个友来酒楼的手艺了,” “哈哈,多谢殿下夸赞,” 张瑾瑜脸上一愣,有些好笑,好似还真是,顺手拿过一个肋骨,啃了起来,待吃完几口肉,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点出几个位置, “殿下,请看这边,这就是钦州地界,西北方向就是怀州,二州相连,抵近汝南重镇,若是攻克汝南城,则是锁死白莲教后撤之路,这样一来,不管白莲教怎么蹦跶,总归是出不了西河郡地界的,只是,” 想着怀里的堪舆图,张瑾瑜顾不得手上的油腻,从怀里掏出地图,放在桌上,引得晋王也跟着凑了过来,问道; “侯爷,这是什么?既然围困住白莲教贼军,平叛岂不是快了,” 张瑾瑜眼神一怔,盯着地图瞧了起来,西河郡位于运河西岸,地广人也不稀,加之河网纵横,山高丘陵多,几乎不能大规模用兵,另外就是此地匪患,门派世家,几乎是乱成一锅粥,偏偏此地甚广,连接南北要冲,看来那位白莲教主,应该是有了下家接应,这样一来,西河郡那边,怕是撑不住, 就算大军推过去,也只能攻下石洲,阳平这种在平原的地方,若是入了山,胜负还两说呢,就算是他,也没有山地战的习惯, 晋王周鼎,顺着侯爷的目光,瞧了一眼西河郡堪舆图,东西南北极为宽大不说,河网密布,另有各处险地在其中,大军真要陷进去在里面,还不好说呢, “侯爷,可有解决执法?” “嗯,暂且没有,不过城池可保住,剩下的,无非是剿匪一说,听说西河郡那边,门派众多,也不知怎么个众多法,是门人子弟多,还是门派多,” 张瑾瑜自从听了那位老天师的话,也对江湖有了大概理解,无非是拳头大,腰缠的包裹大,但凡少了一样,江湖就不好混,或者说能混下去的,也不过是边角料的地步,想来这些地方,大殿下应该有消息知道, “侯爷果真是厉害,这都能猜中,说来也怪,江湖上这些门派,就喜欢那些山门,西河郡山多水广,自然就落在那些江湖门派眼中,招收门人弟子,蓄养佣户,每年也给地方上供不少钱粮,所以官府就和他们,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匪徒众多,也没见这些门派上供钱粮变少,” 这些事,倒不是什么隐蔽之事,只要在京城打听,就能知晓,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打听的,这些江湖门派,可有不少门人子弟,身家清白的,在皇城司任职,相互往来,各有利弊,不知侯爷为何提起,疑惑地看了过去, “哦,既如此,按照殿下所言,这些门派都是心向朝廷的,那白莲教根本无从下手了,”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又把地图收了起来,果然朝廷和这些江湖门派之间有猫腻,上一回那个牛鼻子老道,竟然能联系忠顺王府换取宝药,那时候,他就感觉有一些诧异,江湖门派能随时联系那些勋贵,本身就不寻常,而且这些江湖门派,动不动就良田千亩,门人子弟,像那些大派子弟,哪个不是成百上千,若天下门派众多不事生产,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最为不妥的就是,自古侠以武犯禁,尤其是那些江湖上的邪派,杀人越货都是常有的事,朝廷也不可能不管,听大皇子这般说辞,看来,皇城司的手,伸得够长的,就不知能不能真的管住。 “侯爷,倒也不是这般,具体如何,小王并不知晓,不过当年白莲教起事的时候,多有小门小派加入其中,短视者也是有的,最后被灭门,断了传承,也是罪有应得,” 当年的事,多有隐晦在里面,具体如何,他并不知晓,只有一些零散的消息,还是母后给他讲的,但见侯爷的面目,好似这些门派,应该是有些麻烦,几乎问道; “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殿下,自然是不妥的,你想想,林州的白莲教守军,骤然南撤,还有钦州守军,直接北上,那就说明一件事,白莲教放弃了南撤之路,目前虽然还不知有多少贼军在汝南,但臣猜测,西河郡的贼军必然不少, 所以白莲教那些人打算,应该就在西河郡扎根,或者化整为零,这样一来,别说我等,就算神仙来了,也找不见啊,” 果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入中原行不通,换个法子,去了西河郡的烂摊子,这样看来,北静王是接了烫手的山芋啊,若是如此,后面就要慢打了, “侯爷宽心,想来北静王和东平王二人,应该会有办法的,” 周鼎倒是不担心这些,毕竟贼军困守一郡之地,就算地方再大,也难以逃脱,早晚会剿灭, “殿下说的是,来,继续吃,可别凉了,” 张瑾瑜招呼一声,就把烤的羊肉端过来,并且让宁边拿了清酒,二人就在帐篷外,对饮起来,篝火继续燃起,在黑夜中显得极为明亮,数十万大军,犹如蛰伏黑夜里的凶兽,盘桓在那,伺机而动。 话回京城, 燕春楼里面,此刻已经是破败不堪,楼上楼下,都已经被砸的稀烂,还有不少刺客侍卫,和前来寻欢作乐恩客的尸首,横七竖八躺在那, 几位藩王世子,脸色铁青,在侍卫护卫下,竟然跳出窗户,站在二楼的围栏外面,此刻,几人往院中看去,外面的侍卫正在拼命的往楼里面冲,而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刺客,此番正搬着桌椅堵住燕春楼的入口,双方就在楼门处,惨烈厮杀,至于楼内,早就是喧闹声一片, “世兄,此处甚高,又无着地接应之处,可不能跳下去啊,” 吴王世子周良浩,此刻双腿打着摆子,紧紧贴在身后阁楼墙壁,双手发青,紧紧扣着墙壁的缝隙,嘴里哆嗦着,显得六神无主,心中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学武开脉多好,直接就能跳下去, 这边说着,又看向身侧几位世兄,哪知道,平日里公子如玉般的面貌,如今略显得有些苍白,汉王世子周兴山抽出随身携带的兵刃跟,骂道, “还不如不走,虽是二楼,可燕春楼用的是双层大殿,咱们所处的位子,好比别的酒楼三楼之高,若是真的跳下去,必然好不了,” 心中更是焦急,是谁下的手, 这一望下去,宋王世子周业文和郑王世子周正白,皆是明白, “不要慌,楼内侍卫守着窗户,院子有侍卫冲进来,只要此刻没有弓箭短弩,我等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周正白出言安慰,虽然看似死路,但也是活路,总不能那些刺客,瞬间杀过来吧, 可此刻! 但随着院外街道上,忽然冲进来一排黑衣人,顷刻间,众人脸色煞白,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一伙人,竟然手里全部拿着手弩,已经开始扬起手,对准他们二人, “快,柱子一边有悬挂的锦布,拽着它们跳下去,快啊,” 周正白几人也急了眼,再留在此处,那就是活靶子,看到阁楼一侧,挂有锦布的装饰,几人二话不说,两人一边,顺着柱子上的锦布,双手一拽,就跳了下去,只留下周良浩一人楞在那,不知所措,只能双腿一跪伏低身子,趴在那一动不动, 天色昏暗,看不太清楚, 那些黑衣刺客见几人要逃,立刻调转手弩方向,对着几人大致的位置,扣下扳机,随着弓弦松动的声响,弩箭射出,落在黑暗中也不知射没射中, 好在楼下侍卫眼疾手快的,飞扑过去,救下几位世子,剩下的人,则是抽刀回身杀过去,和刺客战为一团, 其余亲兵护卫,则是把几位世子围在中间,逃得性命之后,几人惊魂未定,赶紧伸手摸着身上各处,好在没有受伤,岂料,宋王世子周业文左顾右看,没瞧见吴王世子,赶紧喊道; “不对啊,浩弟人呢,人呢。” 几人一着急,赶紧寻找,发现周良浩还在楼上趴着,赶紧招呼, “还等什么,快,顺着墙角跳下来,” “快啊,跳下来走后门。” 几位世子大喊,周良浩双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快速起身,直接一个小跑,顺着墙角柱子,抱着一个挂壁锦布,就跳了下来,谁知脚下一滑,摔得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位世兄拉着,从后门由护卫护送离开, 而在燕春楼二楼内,侍卫长刘祖山一脸冷峻,一刀劈砍过去,眼前的刺客直接授首,落得惨死当下,随即提刀,赶紧下了楼,看见还有刺客在一楼大厅阻挡侍卫冲进来,本想挥刀上去,谁知二楼刺客见世子已逃,也紧追下来,众人又战成一团, 最后,只听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声鸣哨声,楼内刺客瞬间后退,然后扔出暗器,立刻遁走,几个瞬间,逃入居坊,不见了踪影,人没走多会,兵马司的人,才姗姗来迟, 闻听有人刺杀几位世子,这才匆忙安排人,围堵刺客。 好在,几位世子已经安然无恙的逃了出去,可是刺杀的事,却迅速传开了, 青湖东北的府宅, 卫淑云面色焦急,疾步奔着后院主屋而来,一路上顾不得侍卫通传,进了后殿, 见到主子在那喝茶看书,立刻跪拜在地, “殿下,燕春楼出事了,” “哦,出了什么事?” 长公主周香雪坐在书案之后,一身月白色宫装,头上插着凤钗金步摇,一只手拿着尉缭子拖本,转头凌厉的看了过来,谁又在燕春楼里闹事, “殿下,几位藩王世子在燕春楼二楼吃酒的时候,不知被谁盯上,安排刺客伏杀,其中就有人装作酒楼唱曲的舞女,牵扯酒楼的人,奴婢怕,” 卫淑云停下话音,自然是怕朝廷那边牵连燕春楼,兵马司何大人虽然交好殿下,但那几位藩王府,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还需要早做筹谋, “什么,我那几位皇侄子,不好好在鸿胪寺待着,竟然去了燕春楼,这是想的哪里的姑娘,还真有意思,做局做在本宫这里了,可有风声传来,是谁下的手?” 周香雪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要是出了燕春楼再行刺杀之事,她说不得睁一眼闭一只眼,可偏偏在楼内,出了那么大的事,就不得不问了, “回主子的话,暂且没有消息,刺客身手了得,应该是江湖人士,另外刺杀手法极为娴熟,撤退有度,显然是有事先安排好的,酒楼留守的斥候侍卫,一路跟随,路上又被人所阻断,说明有人接应,绝不是偶然,” 卫淑云快速理顺思路,从刺杀开始,到撤退,进退有序,并且撤退途中还有人接应,酒楼内部留下暗哨侍卫,好似也被别人熟知,处处慢一步,以至于一无所获, 听到这些话,周香雪冷笑一声,道; “刺客刺杀是一回事,酒楼内部看护,陈术是没上心啊,或者说他在忙什么,燕春楼不光是搜集情报地方,更是牵线搭桥的地方,若是这一回真的出了事,你说,燕春楼,本宫是要还是不要,” 此话一出,卫淑云吓得跪地叩首, “主子,都是奴婢们疏忽,以至于酿成大祸,陈将军和卫良,已经调派侍卫,混入那片居坊,想来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将功补过,查一查是谁安排的,” 周香雪眼神一凝,忽然想到太上皇寿宴在即,会不会是文官那些人,亦或者是忠顺王养的那些门客,京城谁不知道王兄喜好结交江湖人士,可就这么简单吗, “再去查一下忠顺王府那些江湖门客可有变化,还有那四位王爷,会不会他们做的,” 杀鸡儆猴,还是栽赃陷害,四王八公会不会藏在暗地里, “是,主子,奴婢明白,” 卫淑云额头见汗,叩首离去,留下长公主一人坐在书房内,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女史刘月入了殿内,给殿下重新换了茶盏, “主子勿扰,兵马司那边,同知已经带兵去追查刺客下落,并且北镇抚司李千户,也亲自带人去追捕了,想来能抓到刺客,” 刘月也是一身宫装,一头秀发挽起,缓步入内,轻声劝慰着, “你啊,竟说些好话,兵马司那些人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城司的人就是再厉害,那么长时间,刺客早就逃远了,本宫在想,是谁会去刺杀这几个小崽子,毕竟宫里面,是答应各藩王入京的,要是刺杀,也应该在此之前啊,” 周香雪一时没有想明白,既然宫里面已经定下议程了,谁又会在此刻出手,得利的又会是谁,难不成还真是忠顺王,想到那位王兄,周香雪嘴角有些抽搐,志大才疏,见小利而忘义,那洛云侯还不是因他起势, “殿下,会不会几位藩王府自导自演的,毕竟那些王爷,就快入京了,手下来报,几位王爷,已经过了吴州地界,就算再慢,也要不了几日了。” “嗯?说的亦有道理啊!” (本章完) 第1010章 下旨禁足斥责 第1010章 下旨禁足斥责 皇城养心殿, 东暖阁内, 东首窗户旁,武皇盘腿而坐,面前方几上,放着一碗粥,几碟小菜,附带着一沓奏折,落在桌子一角。 此刻,武皇放下手上的奏折,并未说话,依旧是慢条斯文的喝了粥,放下碗筷之后,问道; “洛云侯那边的消息,怎么就传开了,” “回陛下,前面来的急报,都是用的六百里加急,朝廷上面瞒不住,有心人打探,就传了出去,倒是奴才去查看一番,有侯爷和晋王殿下密报,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戴权伸手扶着武皇更衣穿鞋,又招了招手,在屏风外伺候的小云子,赶紧入内,把方几上的碗筷,收拾一番,端了出去, 眼见着武皇已经穿好鞋,转身把方几上,那几个红色奏折拿在手中,又仔细翻看几遍,面上有些凝重, “洛云侯知道轻重,周鼎也是朕儿子当中最为稳健的,但此番战报,写的极为详细,林山郡城,攻城仅仅一日,便伤亡那么惨重,加之,之前安阳山脉的遭遇战,此番大军,其实已经战损过半,要不是顾平和大梁城残军可以利用,说不得最后,” 最后一句话,武皇并未说出口,手上的红色急报,送进宫里面,其实相隔不到一日,还有皇城司飞鸽传书,几番印证之下,才把心中焦急按下,鼎儿身子有恙,自己如何不担心,好在密信中所写,鼎儿只是水土不服,另有洛云侯每战必胜,可惜官兵死伤太重了, “回陛下,京南大乱,百姓尽皆从贼,加之有些人心思不定,若不下重手,安能平乱,既然洛云侯已经拿下郡城,全歼贼军,想来整个京南,再也没有太平教贼子主力,只要洛云侯收服京南各地,回师北上,堵住白莲教的退路,平定此番民乱指日可待了,” 戴权眼睛一红,这些日子,陛下为了京南民乱的事,吃不好睡不好,生了一场大病之后,龙体欠安,他如何不心急, “对,指日可待了,明日清晨,敲响金阳钟,传令朝廷大胜的消息,另外,洛云侯屠城一事,也要散开,” 武皇在暖阁内走了两步,停下脚步之后,重新回了炕上,放下两个折子,定定说道。 戴权闻听一愣,陛下的意思,心中警醒,赶紧低头答应, “是,陛下,老奴亲自安排,” “还有,让皇后准备一些赏赐,去洛云侯府传旨褒奖,并且告知县主,此后定有流言蜚语,若是不中听,紧闭门户即可,” 话音一转,让戴权听得有些不明所以,陛下这是, “是,陛下,老奴会安排的,但陛下,此番安排,老奴觉得,若是真是如此安排,那些文官,还有勋贵,怕是坐不住了,毕竟屠城,有违圣人之道,” 戴权迟疑片刻,还是出言相帮,陛下这一招是引蛇出洞,前一个王子腾的事,弹劾奏折已经堆满了御案,后者洛云侯,还不知被如何参呢, “哼,你以为那些人会不出手,前一日乾清宫议事,朕想保下王子腾,可有些朝官,自以为是,看看这些,各个引据经典,不乏六部官员,要严查王子腾败军失职之罪,这些,压不住的,” 武皇有些气恼,当年扶持他们,只算是制衡武勋,没想到手里的刀子,太过锋利了,伸手把桌上一封奏折拿了出来,摔在桌上,看着熟悉明黄色折子,这一封奏疏还是从内阁报过来的,是礼部侍郎楼孝若写的,也不知背后是何人指使。 “陛下勿恼,楼侍郎既然亲自上折子,那边尚书定然知晓,奴才以为,若是留中不发,他们定然不会放弃,既如此,不如彻查京南布政使于仕元,因何投敌之事,已经证据确凿,随着大殿下南下的皇城司暗卫,已经在郡守府找到大量信件往来,还有修建密道,皆是因为如此,太平教高层才得以逃脱,陛下,应该彻查此案。” 尖细的话语声响起,武皇眼神一凝,转头看了过来,深邃的眼眸,闪着别样的意味, “你倒是好手段,洛云侯上书所言于老贼,果真不假。老而不死是为贼,或许他早该死了,你打算如何?” 武皇顿了话音,既然明日要传大胜的消息,洛云侯本就在风口浪尖上,若是牵扯此案,必定会引出许多祸端,不妥, 却不知戴权抿嘴一笑,小心指了一下禁军大营方向,道; “陛下,有道是苦主也要说话啊,既然有人弹劾,那就要苦主自辩,京南府军是败了,但是怎么败的,也要说清楚,于仕元乃是两朝元老,总不能是诬陷,所以,老奴觉得,王子腾可以自己上折子臣情,” “哈哈,好,说得好,你个老货,总是有点子,既如此,此事你要安排清楚,明日三声钟响过后,必定有言官试探,而后等一天,朕要看到王子腾陈情的折子,” 武皇眯着眼,想了一下,此番安排,不过是前后随相,若是动了于仕元,不知长乐宫里面是什么反应,毕竟寿宴在即, “是,陛下,老奴会安排好的,那于仕元府上的人,” 戴权有些拿捏不定,诸王马上就要进京了,在这个关头,掀起大案,举朝震惊,那时候,又当如何应核对,若是不闻不问,引出其他人的后手,更是怕酿成大祸, 武皇皱着眉,也有些拿捏不定的时候, 屏风外,小云子匆匆走了进来,跪拜在地, “启奏陛下,皇城司来报,几位藩王世子在燕春楼遇刺,好在侍卫护卫得力,几位世子安然无恙,但刺客早有应对,逃之夭夭,目前皇城司和兵马司的人正在追捕。” “什么,燕春楼遇刺了,他们几个人不好好在鸿胪寺待着,竟然去那种烟之地,实在是胡闹,” 武皇眼睛一瞪,怒斥道,而后立刻吩咐, “派暗卫护着于仕元的府邸,不可懈怠,另外派人去鸿胪寺申斥,禁足几人,并且要大张旗鼓的捉拿刺客,查一查是谁在背后动的手,” “是,陛下,老奴领旨,” 戴权立刻答应,随即带着小云子出了暖阁,派人四下传令,心下不禁感叹,多事之秋,风雨欲来风满楼啊. 后宫慈宁宫中, 灯火昏暗, 一位布满皱纹的吴嬷嬷,端着食盒走进了内殿,把食盒里的饭食,摆在桌上,冲着内堂喊了一声, “太后,粥来了,” 里屋内, 昏暗一片,连个宫灯都未点,只听到一阵淅淅索索声响,卢太后顶着一头银发,从堂屋走出来,吴嬷嬷急忙上前搀扶着坐下, “太后,是奴婢熬的米粥,顺带着从御膳房拿了两碟小菜,并未拿肉食,” 看着桌上简单的一碗粥,卢太后微微一笑,点点头, “还是你知道我心思,人老了,吃不下那些山珍海味,倒是能有一些可口的,反而感觉极为舒心,对了,外面可有消息。” “回老主子话,有隐秘,周太监已经确定了消息,” 吴嬷嬷神情忽然激动,搀扶的手,也不禁打着哆嗦,这一幕,让卢太后猛地抬起头,精神一震,双手死死抓着吴嬷嬷的臂膀,厉声道; “知道什么消息了?说!” 吴嬷嬷吓得立刻跪下叩首, “回太后,周总管传来消息,在京南的暗卫,查到了义忠老亲王身边,禁卫统领左锋还活着,” “什么,左锋还活着,这样说来,他要是还活着,那永孝,一定也还活着,此人在何处?” 卢太后紧绷的双手忽然松开,眼角泪水流落,找了那么久,终于有了消息,左锋这个人,她还是记得的,倒是精干小心的一个人,领东宫禁军统领之职,是孝儿的心腹,他能跑出去,说不得永孝就能跑出去,毕竟那一夜,是有仵作确认,此人已经是命丧火场, “回太后,周总管说,左统领曾在太平教那边出现,后来安阳山脉一战,被洛云侯击溃主力,一路后撤,目前应该在卫州,或许也已经南撤了,并且还有暗卫传递,京南布政使于仕元,私通太平教贼军,证据确凿,呈上的折子,已经送到宫里。”吴嬷嬷虽然年岁大了,但身手并不差,记性也不差,内中密事,更是记得分毫无存错,主子多年的夙愿,算是要水落石出了, “好,好,那个老东西,哀家早之前就想不明白,以他的岁数,待在京城养老不好吗,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待在京南不动,想来是早有察觉,如今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说他投敌了,能让那个老匹夫投敌的,只有孝儿了,” 卢太后恍然大悟,喜极而泣,所有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既如此,朝中这些事,就该搅混了一些, “起来吧,回了你去告诉周敬,南边继续查,想办法,能不能联系上,另外,听说京城里面,王子腾被弹劾了,” “是,主子,朝中大臣都在弹劾王子腾,说起兵败之事,罪责难逃!” 吴嬷嬷小心起身,继续留在太后身前回话, “哼,一群酸儒,勋贵那边,也是越发的没用了,上了战场,有胜有败,以性命厮杀,怎会不尽全力,既然他们弹劾,王子腾定会反击,既如此,再加上一把火,说北静王和东平王按兵不动,以至于失了两城,愈学西王和南王一般,养寇自重,只要传出去,那些言官自会闻到味的,” 卢太后笑眯眯端茶米粥,慢慢粘口咽下去,只觉得浑身舒畅,万般美味,不如这一碗粥来的素净, 吴嬷嬷满眼赞叹,主子还真是测算万全, “是,主子,老奴这就去传话,还有一事,暗卫来报,于大人府邸,好似被盯上了,” “嗯,不要问,既然孝儿活着,那位老贼也没死,这一家人,无事的,你去传话吧,” “是,主子,” 吴嬷嬷虽然心生疑惑,但既然主子说了没事,定然是没事的,点点头,小心收拾了桌上的碟碗,默默退了出去,走了好一会,卢太后忽然起身,又回了内堂屋中,只是走路的时候,并无那种颤颤巍巍的样子,显得极为硬朗 京城, 青湖沿岸的几个居坊,早已经被南大人带兵围的水泄不通,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并无刺客任何痕迹,已经是半夜时分, 早已经累得气喘的兵马司校尉将官,无不在那发着牢骚,副将路卫风,已经带兵回来,眼看毫无线索,只能硬着头皮回来, “大人,整个居坊都搜遍了,并无异样,而且北镇抚司那些人,不知为何,忽然撤了,大人,咱们应当如何,毕竟这个点,乃是禁军巡视,” 路卫风累了一夜,也知道弟兄们辛苦,只能找出这个理由,原本以为大人会斥责一番,却没想到,南大人竟然点点头,摆了摆手, “好,既然搜过了,那就撤回去吧,今夜弟兄们辛苦,回衙门后,让后厨那边,做一顿宵夜,让弟兄们吃饱,” “呃,是,大人,” 还想再劝说的路副将,有些傻眼,眼见能回去,立刻答应,随即下令,兵马司就开始收拢兵马,一路撤回, 路上, 路副将有些不解,骑着马跟在南大人侧后,一番折腾,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如何向上官交差呢, “大人,若是上官问起,又该如何作答?” “实话实说,咱们是配合皇城司办案,皇城司的人查案撤回,应该是有所发现,既如此,你我二人何必再领兵于此,做样子也做了,那些刺客,不简单啊,” 南文仪叹口气,能在燕春楼布下埋伏的,哪里是善男信女,好在几位世子爷护卫精干,若是换成一般人,早就饮恨于此了, 还有长公主那边的反应,都是麻烦事,在京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皇城司人来此,就要学会推, 以退为进。 路副将恍然大悟,赶紧点头称是, “大人说的是,咱们只是帮衬,听那些侍卫说,此番来的贼子,武功高强,而且计划周密,撤退有序,好似是江湖人士,尤其是那些被杀的黑衣人,末将前去查看,” 路副将左右看了看,并无人在周围,小声道; “末将查看这些人的时候,发现所有人左臂手腕处,有一个圆形符号,应该是养的死士,就不知是哪家的。” 南同知立刻回头,看向路卫风一眼,不像是说假话,沉吟片刻,吩咐道; “此事万不可外传,既然你能猜到,皇城司的人必然也会猜到,既如此,我等就不要节外生枝,如今京城朝局,谁都看不清,焦点还在王子腾身上,那些文官坐不住的。” 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兵马司终归是属于勋贵一列,要是何大人也卷进去,兵马司上下岂能安稳, 路卫风面有惊色,知道大人不是无故放失,王节帅自从回了京城,虽然躲在禁军大营不出,但朝廷那里,弹劾的折子,是一点没少,尽人皆知,虽然宫里留中不发,但总归是要解决的, “是,大人,末将知晓轻重,” 眼看着兵马司衙门就在前方,路副将赶紧领军回营,而后交代,紧闭府衙大门,好似今夜什么事没有发生一般,只有燕春楼,尚有皇城司的近卫接管,收拾尸体, 几位世子仓皇逃离,狼狈不堪的回了鸿胪寺,还未等多久,就有宫里的太监传旨,责令他们在鸿胪寺禁足,几人听罢,脸色涨红,只得叩拜接旨, “世子爷,现在燕春楼那边,皇城司已经接手了,可是那些刺客,武功高强,不像是一般死士,反而有些像江湖人士,近半夜搜捕,毫无线索,所以,各位世子爷,还要加强护卫,不如让杂家回去禀告,调集禁军来此守卫。” 看似好心,实则不然,若是禁军来了鸿胪寺,他们哪里还有秘密可言,周正白赶紧起身拜谢,递上银票; “劳烦公公大驾,区区小事,怎可惊动禁军,我等所带侍卫够用,就不劳烦公公了。” 话音刚落,周正白就给几人使了眼色,周兴汉反应最快,也是顺口送出了银票, “是啊,公公,此番都是小事,万不可再惊动宫里,还请公公多加美言几句话。” 之后便是其余几人,也纷纷掏了银子,说了好话, “那就听各位世子爷的,外面不安稳,世子爷可都要小心一些,杂家不多留,这就回去了。” “公公慢走。” 客气一番,几人把传旨公公送出了主殿,人刚下了玉石台阶,看不到身影的时候,周业文脸色一变,狠狠唾骂一口,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 “世兄,莫要大声说话,” 周良浩吓得,赶紧捂住世兄之口,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些太监,自古不变的道理, “有些话,以后憋在肚子里,莫要说出来!” 周正白脸上不喜,如此咒骂,万一被听到,又是多了一件事, “是,世兄,这不是着急了吗。” 周业文面上尴尬一笑,确实说的着急了,可是那个狗太监得意的样子,端是不当人子,我呸! (本章完) 第1011章 南下大军启程 第1011章 南下大军启程 天边蒙蒙有一丝亮光,大军营帐在荒野里影影绰绰,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巡逻士兵偶尔经过的脚步声。 突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径直冲向主帅营帐, “报————” 声音嘶哑,划破清晨的寂静。 营帐内, 还未起身的张瑾瑜,猛然听到此声,心神一颤,暗骂了一声,大清早就来这些,还让不让人睡安稳了,只得掀开被子起身,披上袍服穿上靴子,几步走出营帐, 此时,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丝丝缕缕的晨光,穿过淡薄的云层,轻柔地塞在广袤的荒野上,淡淡金色光辉,照应在大营军帐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轮廓,端是一个好天气, 不远处, 斥候刚刚到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切间带着兴奋, “侯爷,胡将军已经带兵回转,林岳府城已经被贼军烧毁,分派斥候尾随贼军,有兵马回撤山里的定州和赵州,其中,赵州打的是太平教的旗帜,而定州,则是打着一个左字,胡将军见贼军业以南撤进山,并未追击,领大军回转,一夜急行军,就快回营了,” 斥候双眼通红,呼吸急促,显然是一夜未睡,能做到这般用兵的,胡守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好,来人,带他们下去好好休息,赏。” “是,侯爷,” 宁边给身后亲兵点点头,就有人带此人退下,直至张瑾瑜把袍服衣袖穿上,归拢衣物,乱七八糟的,每一次更衣,就是麻烦, “侯爷,既然贼军已撤,定州和赵州二城,又在山里,想来也是不易攻取之地,南面还去吗?” “去什么去,既然在山里,路又不好走,吃这个苦头做什么,那定州赵州二城,本侯也知晓,城小刁民多,要来也是无用,你让他们要,那就留个由头吧,等胡守成回营,让他们留下好好休息,咱们启程,直奔汝南城,让段将军,和殷将军,率军先行,” 张瑾瑜烦闷的系上扣子,一件衣服,分得设计成这么复杂,怪不得以往那些出来偷情的,能被抓到,仅仅是穿衣服就用那么长时间,不被抓到才怪,好不容易系上扣子,摆了摆衣袖, “侯爷,那钦州城交给谁?” 宁边有些愣神,这要是把大军都带走了,谁来守钦州, “之前不是交代过,让那个林岳府守将秦云江,领兵一万驻守钦州,让顾平所部,回防陈州郡城一线,至于宋雨田,暂且留在郡城,好好搜刮,那些地主老财,就会埋银子,让他好好挖挖。” 张瑾瑜摆弄好袍服,又把云底快靴套在脚上,总归是收拾完了, “呃,是,侯爷,末将会给宋将军传令的,侯爷,今日几时出发,” 宁边扶着侯爷,小心地进了帐内, 里面的人听到响动,早已经准备起身,回到了桌前,倒了一碗茶水润润嗓子, “等用完膳,就启程吧,哎,对了,还有一事,刚刚传令兵所言,赵州打的旗帜是太平教的,而定州打的旗帜,是一个左字可对?” 刚喝了没两口的茶水,张瑾瑜忽而想到传令斥候所言,怎么定州那边,不是太平教的人马,这个左姓之人又是谁,不会是那位太平教的左护法吧,想来也不对,这么短的时间,也不能从山里走出来啊。 “这,侯爷,情报太少,末将也不知晓,太平教这边,高层确有一个左护法,不过从郡城出逃,就算走的再快,山里面望山跑死马,就算能出来,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或许是那位左护法麾下接应人马,” 宁边也摸不准,按理说贼军旗帜都应该是一样,偏偏亮出一个左字,显然事有蹊跷,二人想的有些同然,尽皆沉默, 此刻, 东边帘子响动,晋王殿下打着哈欠,已经从帘内走了出来,瞧见侯爷早已经落座于此,问道; “侯爷,怎起的那么早?” 瞧见晋王眼皮稀松,显而易见是没睡醒,张瑾瑜不禁好笑,摇了摇头, “刚刚斥候来报,贼军大军已经南撤进了山里,胡将军率骑军回转,等用完膳,大军启程,直奔汝南城,中途不停留!” 也没隐瞒,大军总归是不能在此久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这么急,那钦州可是交给谁守。” 晋王可记得侯爷初步安排,试着问道,是不是安排京南将军顾平所部留守, “殿下,现在最重要就是围堵白莲教,既然北静王水溶拖住白莲教主力,我等也不能失言,京南还需要京南将领留守,秦云江领兵一万守钦州,做警戒之用,若是南边各城再再有变化,就会有个缓冲时间,” 张瑾瑜拿起茶碗,也给晋王殿下满上一碗热茶,都说清晨喝茶舒畅,一点不假。 “一切听侯爷安排,只是小王心中有些担忧,此番南征,虽然剿灭贼军大部,但并未抓到贼军高层,那位楚教主,以及几位护法,更是没有抓到,尤其是京南布政使于仕元,以及郡城各部官员,更是了无音讯,侯爷不觉得奇怪吗。” 晋王接过茶碗,小心抿了一口茶水,心思有些沉闷,父皇所嘱咐,必要时候,围杀那些贼首,才是关键,如今侯爷准备回撤大军,再无南下可能,这样一来,不是功亏一篑, 张瑾瑜坐在那听着,摸索着手上瓷碗边缘,听了晋王的话,嘴上幽幽叹口气,他也想把那些贼首一网打尽,不过目前为止,一直没机会不说,那些贼子会逃跑,进了山之后,谁能找到, 就算是这一次围堵白莲教,心底也没有谱,西河郡那么大,随便几个山里一藏,加上那些门派繁杂,江湖人氏众多,又连接运河西岸,处处是漏洞,或许,此去围堵就是徒劳,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掐灭不了, “殿下,贼首入了山之后,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岭南那边,不宜大军追捕,另外就是白莲教贼子已经杀进西河郡,若是我等不挥军北上,万一北静王水溶没撑住,丢了郡城,恐怕西河郡局势糜烂,或波及福灵郡,那就不可挽回了,” 与其解说,不如说后果,瞧着晋王殿下态度,显然能猜到,是宫里有秘旨,不难猜测,但办不到啊, 周鼎坐立难安,脸色犹豫,侯爷所言句句在理,可是,想想西河郡态势,终归是心底叹口气, “一切依照侯爷所言,挥军北上,争取剿灭白莲教高层,听说白莲教主,乃是上一任教主首徒,皇城司暗卫已经查明,此妖女叫白水月,心狠手辣,在江湖上虽然没有威名,但不可小视,” “白水月,倒是起了好名字,可惜从贼,多有不妥,单说这白莲教也够谨慎的,从不招录外人入高层,都是从小收养,或以师徒相随,这样一来,谁能察觉到他们,不过殿下放心,既然从暗转明,必然跑不了,” 张瑾瑜不由得有些感叹,都是老江湖,真要想跑,人是抓不到的,但是早年的时候,宁荣两位国公,是怎么围杀这些贼首高层的,记得还有一位圣女,是不是这个白水月装的,疑惑问道; “殿下,臣问一件事,不知殿下可知晓?” “侯爷请讲,”晋王转过头,放下茶碗,不知道侯爷想问什么, “都说白莲教有教主和圣女二人,一明一暗,既然教主是这个妖女,那不知另一个妖女是谁,会不会这位教主一人装扮两人,迷惑朝廷和江湖,”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暗卫那边传来消息,白莲教行事,一直是这位教主做主,从未见过所谓的圣女,或许如侯爷所言一样,一人装作两人,混淆视听。” 晋王明显神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城司投入那么多力量,死了那么多人,这才打进去一个内应探子,也一直也没有查清,所谓的圣女是何人,有人还说,十几年都没见过,这样看来,还真是如侯爷所言,一人就是两人, “果真如此,侯爷一语,惊醒梦中人,既如此,若是能把这妖女抓到,定然会彻底解决白莲教之祸,” 眼看着晋王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或许自己说的也对, 也就在这个时候,帘子掀开,宋大已经带着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到了二人面前,行了大礼, “下官给殿下,侯爷,请安了,” “一大早的,请什么安,起来吧,” 张瑾瑜瞧了一眼宋大,一身壮硕的肥肉,也瘦了许多,倒也尽心尽力, “哎,谢侯爷,谢殿下,下官起得早,正好有时间督促他们,给殿下和侯爷,炖了一些肉,补补身子,快,都端过去,麻利点,” 满脸讨好之色,随之催促着身后跟随的人,那些士卒躬身小心走到桌前,把饭菜端了出来,一股股肉香弥漫,还有蒸好的馒头,也有一碟,这可不是早起那么简单了, “大郎倒是有心了,今个大军开拔,你辛苦一趟,让先锋军杨仕雄立刻整军,先行开路,辎重营收拾一部分,立刻跟随,剩下的,则是跟着中军,此番南征,大郎劳苦功高,本侯和殿下看在眼里,回去之后,于后辈一个三等男,还是有的,” 所谓的三等男,就是勋贵爵位,虽然是最低的,但好歹入了圈子不是,这番话,让宋大激动的浑身颤抖,立刻叩拜在地, “下官谢过侯爷,谢过殿下,小人无以为报,若是殿下和侯爷但凡差遣小人,只需传话,小人万死不辞,” 多年心愿眼看着就能实现,怎能不喜极而泣,眼睛一红,差点落泪,晋王好似明白侯爷用意,也随了一句话, “不必如此,只要心向朝廷,好好做事,孤也不吝啬赏赐,” “谢殿下,谢侯爷,” 又是“砰砰”磕了头,张瑾瑜摆了摆手,让其起来, “行了,此事你自己知晓就成,万不可嚷嚷,辎重这一块,给秦将军留一些粮草,让其驻守钦州之用,北上汝南,还需要大郎操心,” “是,侯爷,辎重这一块,下官早已经做好安排,郡城方向,筹备运粮之人,可直接运送至汝南城,不会让大军缺粮,倒是西河郡,路途难走,或许会慢一些,” 瞧着宋大,运粮食的事,疏疏而谈,张瑾瑜倒是感慨,自古缺的就是人才啊,要不是没有这次南征,还真的发现不了那么多能人,起身踱步到了宋大身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宋大臂膀, “好,去办吧,” “是,侯爷,” 宋大赶紧点头,应了一声,躬身带着人退下,好似许多感慨在里面,张瑾瑜折返回去,拿了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鹿肉送入嘴中,满嘴肉香,汁水娇嫩,可见是炖的入味了, 晋王也吃的面色复杂,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侯爷,用人之道,小王拜服,” “殿下,人无完人,臣也不过随手相助,对了,既然白莲教皇城司有了探子,那太平教那边,可有朝廷密探,可知太平教高层,姓左之人有几何?” 吃了几块大肉,垫了肚子,这才想起定州左姓旗帜,故此一问, 晋王脸色疑惑,左姓,会是谁呢, 而大营外,随即传来悠扬的号角声,大军启程了. 西河郡, 阳平城下, 清晨的柔光,照进了城楼上,终归是朝廷大军不敌,白莲教仅仅用了不到两日时间,便攻克此城,可惜朝廷官员多数逃困,让右护法极为不满, 好在,城内仅有一处失火,大批物资粮草,完整留下,足够大军所需, 城楼上, 迎着第一缕阳光,白水月并未见有丝毫笑容,接过手上传来的密信,让绝美容颜上,闪过一丝凡间女子的落寞,终归是留了后路的, 看向波涛滚滚的运河,不少楼船正在缓缓东撤,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先才,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都说师妹福缘深厚,果真是不假,师妹的种已经把那位号称机关算尽的楚教主,打的不能还手,连那位贵人,也不得不退兵了,” 说着就把密信递给身侧的右护法,应先才有些愕然,接过教主手上的密信,打开一观,却见是钦州那边来的信,朝廷大军已然南下,太平教烧城南撤,并且林山郡城,太平教主力全军覆没,怀州城守军撤回林州等,这是, 应先才猛然瞪大眼睛,这是要彻底退出京南了,还有朱堂主五万大军,不是去增援郡城太平教守军了吗,如何会去林州呢, “教主,太平教那位楚教主竟然退了,这可不像那位楚教主能做出来的,另外还有一事,林山郡城可是坚城,太平教绝不会拱手让出的,应该是小侯爷用了什么秘法,这才在短时间内攻下的。” 左想右想,应先才也没想出是什么秘法,历来攻城,都是拿人命去填,别看白莲教和太平教能在京南称雄,无非是裹挟流民,当做奴军去消耗官兵力量,最后再动用精锐,一举拿下,若是实在攻不下,只能作罢, 但太平教那位楚教主,可不像是疏忽之人,必然会在郡城布下重兵阻敌,争取时间,可为何会变成这样,费解啊。 “哼,你倒是会给他涨威风,攻打城池,咱们又不是没打过,就算那小子兵精粮足,攻城器械繁多,但能在几日里,就把一座坚城攻下,必然是有咱们想不到的法子,或许是内应的法子。” 此刻, 站在城头的白莲教主白水月,总感觉有一丝迷雾在里面,尤其是想到师妹曾言,有时候,未必要走老路子,哼,不知当了几年的诰命夫人,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教主,不太可能,都杀到这个时候,内应都死了差不多了,更别提打开城门,现如今,阳平城内物资已经到手,汝南那边,因为收拢钦州,和怀州百姓,奴军尚有十余万,属下下令,若是朝廷官兵威逼钦州,可弃守钦州,回兵汝南城,这样算下来,汝南就有精锐三万余,” 能放弃钦州,林州,但不能放弃汝南城,皆因为汝南重镇,连接南北要冲,若是丢的太快,给留在西河郡的兵马,回旋的时间不太够了, 应先才脸色有些难看,他能想到的,白水月如何想不到,按照洛云侯用兵神速,或许,三日内就会兵临汝南,别说汝南那些乌合之众,就算再多一倍,也不过是添头。 “什么事都不要想,如今阳平咱们尚有精锐十三万人马,奴军二十万,你立刻集结兵马,在清风寨后山大寨,藏兵三万,先去一万人修建山寨,搬运物资,另外就是西河郡最大的群山马平山,如今早已经收拢在咱们手下,剩余十余万人马,就散落在那,收拢兵甲刀刃,咱们也做个江湖门派,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 白水月眼神里透出一丝莫名的之色,若是之前太平教能挡住朝廷大军,那白莲教就全力横扫西河郡,而后在会盟于京南,若是不能,只能用金蝉脱壳之计策,瞒天过海了 (本章完) 第1012章 西河郡如何守 第1012章 西河郡如何守 西河郡, 郡守府内,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被禁军围的水泄不通, 正堂内, 哆哆嗦嗦跪着一群人,领头的就是江南大营少将军焦可,身后跟着的,则是一水的营将,还有阳平府衙一众官员,并着一脸惨白,胳膊上缠着锦布的汝南太守魏湘平,也只有他一人未跪在那,反而是靠着西面为首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东侧, 则是魏王一脸的阴沉,好端端的局面,怎么会一夜间变得如此紧急,尤其是西河郡目前兵力奇缺,如何守城,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将校,心中怒火根本无处发泄, 主位上, 北静王水溶阴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疑问,怎么白莲教的人,来的那么巧,正好围堵阳平城外,魏太守不是号称死战石洲城不退一步的吗, 如今兵败汝南,再败石洲,三败阳平,反而是负了轻伤,或许,这伤都是装的,这个老狐狸,撇了一眼魏湘平,不管是不是装的,朝廷那边记挂他,宫里面更是有其妹在后宫,牵扯众多,不宜追究,但, 虎目一睁,瞧着眼前跪地之人,本应该严惩不贷,可惜,是东王府的人,江南大营又是客军, “起来吧,焦可,你既然领兵为主将,为何登陆阳平之后,率军回郡城,” 这也是北静王没想明白的,就算白莲教动作快,但少许兵马,也不可围城,现如今,江南大营三万精锐,损失几千人不说,另外在阳平募集的兵马,还有石洲城溃逃的守军,早已经损失七七八八了, 看来白莲教不是易于之辈,有心算无心,还能截杀一部分,是他太蠢笨,还是白莲教早有埋伏, 却不知这一番话,说的焦可满脸羞红,好在阳平大部分库银,已经乘船送回江南苏州,缓解叔父军饷困难,就是麾下三万大军,平白无故折损四千人,这些损失,实在是难以承受, “谢王爷,末将两日前到的阳平,大军下船之后,并无补给粮草,所以找了府衙几位大人商议补充物资,谁知,那白莲教贼寇来得太快,先锋军已经到了城下,不得已,末将只能先下令守城,这一点,几位大人,和魏太守可以佐证,” 焦可起身后,又把当日的事叙述一遍,至于为何不带粮草补给,众人心知肚明,阳平极富,焦可领军又是援军,怎会拿自家饷银填补, 身后那些官员,尽皆点头,知府李然更是站出来拱手而拜, “王爷,焦将军所言不差,当日下午的时候,码头守军来报,说是运河之上有运兵楼船前来,下官接到通传之后,立刻带兵清空了码头,才知道是焦将军统帅的江南大营士卒,也就在这个时候,魏大人就匆匆赶来阳平,没多久,白莲教贼军紧随其后,下官只能下令,紧闭城门,以防不测!” 余下的,就是借着一天多时间,转移家眷和百姓,好在行动够快, “哦,那这样说来,白莲教那些妖人,并未在阳平占到便宜。” 魏王忽然心不在焉的问道,一个个油嘴滑舌,阳平那么多粮草物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运没运出来,若是落到白莲教手中,不是让贼军如虎添翼吗。 岂料这些话,让堂内一众人,尽皆满头冒汗,阳平能带走的金银细软,早就被他们瓜分了,不能带走的,那些豪商门派等,也早就顺着北城门撤离的时候,带了不少,或者百姓临走的时候,也清扫了一遍,只有那些官仓粮食,无法拿走,只能留下, 焦可咽了下唾液,此番事只能咬死了不承认,硬着头皮回道; “回二殿下,末将走得匆忙,只带了一部分辎重,剩余的,也分发给百姓,让其四散逃命,临走的时候,不敢点燃粮草,怕贼军下死手,伤害百姓,应该,应该的落入贼手了,” 焦可支支吾吾应下此事,身后几位官员,更是点头称是, “回二殿下,因为贼军来的急,阳平并无给准备,所以下官下令,开仓放粮,让百姓自行逃命,焦将军留手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焦将军守城,恐怕阳平当日就沦陷了,我等也是无用之人,” 阳平同知昌阳昌大人,更是掩面做羞愧状,还从眼角流落一丝眼泪,也让身后不少官员学到,全都眼睛泛红,微微哭泣,做小女儿状, 瞧得魏王浑身难受,可还不好继续训斥,全是一群庸官,物资粮草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一并焚毁,这不是资敌吗, “几位大人倒是宅心仁厚,心中还想着百姓,但为何不想想朝廷,如此多的粮草落入贼军手中,尔等,” 还想再说一些斥责之话,却被北静王水溶抬手拦下, “殿下莫要着急,焦将军初入战场,应对尚可,不可过多苛责,既然已经把大军,大部分带回,也是大功一件,诸位大人更是生死相随,并无逃脱之责,难得可贵,既然来到郡城,暂且安顿下来,本王问焦将军,贼军实力如何。” 几乎是快刀斩乱麻,再让魏王这样问下去,好不容易留下的士气,就被问完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守城,白莲教的人马来得太快了,以至于齐云先登军,还在运河之上,没了阳平码头,齐云兵马,还不知从何处下船,手上也只有靠着这些人了。 魏王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北静王,见其暗地里给自己使了眼色,虽不明了,但也知道刚刚的话,有些不妥,只得作罢, 焦可站在众将官里面,暗自松口气,好在是王爷松口了,想想那一日突围,走的也算顺利,不过在最后的时候,贼军集结人马尾随,夜色之中,慌乱间才损失这些人手,当然,贼军也损失不小,可谓是半斤八两, “回王爷,白莲教此番前来,气势汹汹,不是末将故意夸大其词,贼军少说也近乎有三十万贼众,其中披甲精锐也不在少数,剩余的,多是裹挟百姓,被称之为奴军,每逢大战,必然是逼其攻城,消耗守军实力,最后再以精锐部众,一举攻破城池,末将兵力不丰,无法阻挡,” 话说得简单,众人更是心中清楚,太平教和白莲教的贼子,之所以如此猖狂,就是以此法,碾压各郡,守军之所以不丰,还不是因为官员贪腐成风,兵员匮乏,甚至于,有些城池基本上连府军都没有,太平盛世尚可,若是灾年乱世,毫无防备之力, 这也是魏王愤恨的原因,当然,北静王水溶并不苛责,要是没有他们,他如何会再次领兵,只要守住郡城,就是大功一件, “此事不怪你,各地府军兵额,几乎成了一块遮羞布,如今郡城府衙,早已经开始募兵,现已招募新军约有四万人,加上尔等带来的兵马,合计十万有余,守郡城并无大碍,贼军也不是三头六臂之人,血肉之躯,也挡不住兵甲之力,” 水溶起身,指了指背后壁影,让侍卫长桑守义挂上了西河郡堪舆图,而后继续说道; “白莲教真想一鼓作气拿下郡城,也不是那么容易,郡城已经深入西河郡内陆,左右两侧都是山谷高峰,唯一高处就是郡城所在,又有护城河阻挡,白莲教想短时间想攻破此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再者,此地周围,门派甚多,多是以险峻山脉为山门,江湖上的事,也能牵扯白莲教的精力,还能争取不少时间,只要拖住白莲教主力,就是我等目的所在,” 洋洋洒洒,北静王面上并无焦虑,他已经让皇城司那些人,开始接触那些门派,或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魏王眼神闪烁,江湖上的事,他已有所了解,在京城,谁人不知晓忠顺王叔豢养的那些江湖门客,或许这些,也可引为助力,这般想法,只能埋在心底, 看着堂内气氛,并无刚刚紧张的样子,或许猜测北静王的用意,果真是能被朝廷忌惮的,往西望去,原本还有些半死不活的魏太守,现在整了个坐直身体,也不像是受伤之人,这伤势,装的还真像, “王爷,孤有一问,若是白莲教贼军困守郡城,援军短时间不见增援,岂不是困守死地,那为何不集中兵马,以兵甲之利,战阵杀之,” 毕竟云光还有焦可所率之兵,乃是府军精锐,最大杀伤,自然是战阵之利,背靠郡城,应该可以一战,只是刚刚说出这一番意思,堂内众将立刻变得面如人色, 尤其是云光,见到魏王并不懂兵事,此番也不好过多做解释,只得抱拳解说, “二殿下,我军虽有战阵之利,但人数悬殊太大,若是消耗在城下,则郡城不保,要知晓王节帅十几万府军,前车之鉴。” 见到北静王在主位上给自己使眼色,云光不得已站出来,硬着头皮解说此事,兵力悬殊,以寡敌众不过是传言,见到云光一脸的为难之色,魏王周崇也知道自己想法过于莽撞,倒也没有含糊, “是孤考虑不周了,王子腾之败,却是前车之鉴,既如此,还是以守城为主,王爷,如今阳平落入敌手,运河之上的齐云所部兵马,如何来郡城,” 既然战阵打不成,集结守城兵马最为重要,北王府曾经名震天下的先登军,还在河上飘着呢。 “殿下放心,阳平不能去,那就在福灵郡下船,走金州南下,速度快的情况下,三日内,就可到郡城地界,齐云乃是沙场老将,他自会居中策应,若是贼军露出破绽,必不会留手。” 水溶算是给众人吃了定心丸,要说这里知兵的,也不过是自己麾下薛狩和云光,但这二人加起来也比不过齐云,所以城中具体如何守城,还需要众将集思广益, “这就好,若是齐老将军能及时赶到,倒也不怕,为今之计,城中是否需要疏散百姓,或者继续募兵,那些各门各派的驻地,是否可以借用,门人子弟?” 魏王随即开口,既然焦可援军已至,那么守城事宜就要安排了,贼军想来也是不会给他们时间的。 “殿下勿要着急,城内百姓不光不能疏散,反而要安抚人心,守城之事,还需要众将齐心协力,既如此,本王现在就下令,南城门由云将军率军五万留守,其中三万是新募之兵,你是主力,” “是,王爷,末将领命,” 云光心中哀叹一声,终归是躲不过去,南城门必然是白莲教主攻之地,那些新募之兵,也不过是一些青壮劳役,守城主力,还是他带来的起家之兵,可若是消耗在这里,那等回长安县的时候,岂不是还要看何家脸色,打眼看了其余众人,脸上皆有轻松之色,越想越气闷,只能闷在心头, “好,南城门是重中之重,西城门则是焦将军三万士卒看守,毕竟西城门外地势开阔,极好摆兵布阵,贼军必然不会放弃,” 水溶又把目光看向焦可,补齐三万人马之后,守住西城门,应该不难。 “是,王爷,末将接令。” 焦可赶紧抱拳接令,不接令也不成,魏王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之前北静王的调令,自己调兵来迟,必然惹得魏王和北王不喜,若是不听召唤,就怕王爷拿自己开刀,想到此,怎么能回答不迅速,果然,听到焦将军回答,水溶和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好,东城门则是由段将军领兵一万守城,北城门则是由宋将军领兵一万守城,薛狩领兵一万在内城待命。” 既然最为难守的西城门,和南城门已经安排完,索性几位败逃的守备将军,也算是矮个子当中挑选高一些的,暂且守城之用, “是,末将遵令。” 段开元等人也是赶紧接令,虽然他一败再败,好歹也是尸山血海里面闪进闪出,只有阳平守备宋楷,暗自咽下唾液,这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但见其余人,已经接令,他可不敢做那出头鸟,只得随众人应和。 见到守城之事已然安排妥当,魏王坐不住,起身撩起下摆,道; “既然安排完了,各位将军应当尽心尽力,孤都看在眼里,回了。” 摆了摆手,径直回了东苑, “恭送殿下.” 京城, 天色大亮之后,京城各处,就开始由禁军张贴大捷告示,另有金阳钟,慢悠悠响彻三声,回荡在京城上空, 不一会的功夫,京城百姓用完膳之后,就寻着街口市坊的位子,看看官府贴的什么告示。 只听那些读过书的秀才,挤在最前面,看完告示之后,尽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些书院子弟,更是围在一起,以衣袖遮掩,小声道; “诸位仁兄,告示上面写的可是真的,那洛云侯竟然屠城了?” 一位穿着青莲书院儒服的学子,在那咂舌不已,屠城一词,只见是史书上所记载,如今大武朝立国近百年,可从未听过,有违圣人之道啊, “不知真假,倒是为兄听说,朝廷南下大军,虽然三战三捷,但听说出征将士,死了不少人啊,屠城或许是无奈之举。” 另有秋水书院的学子,摇摇头,却不赞同几人想法,贼军叛乱至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郡城之中还有多少百姓,不可知数。 “这位仁兄,此言差矣,圣人之道,教化万民,洛云侯以一己之私,肆意屠戮,做出屠城之举,有违天和,太平教逆贼见此,日后必然不会投降,只能死战到底,那时候,朝廷平叛,还不知要死多少将士呢。” 一番话说的坚定,众人一回头,见到是云山书院的弟子,众人迟疑,都是个人觐见,这番话说的有些过了,周围的人不敢插言,只有刚刚那位秋水书院的弟子,摇摇头, “兄台的言语过了,太平教既然是反贼,留之何用,当年白莲教起事的时候,杀了多少百姓和官兵,最后还不是朝廷出兵,由宁荣两位国公爷,集结京城全部兵马,拼死扑杀叛军,天下才得以太平,若是。” 秋水书院弟子,眼神玩味,他们两座书院,距离不远,但双方一直都是看不对眼,有机会对阵,又怎能放过, “若是当年贼军叛逆,投降朝廷,你说朝廷敢不敢招揽,要知道白莲教那时候兵力,几乎是两倍于朝廷大军,鸠占鹊巢,谁敢收降?” 这些话虽然有道理,但显得有些大逆不道,周围那些书院子弟,还有前来凑热闹的秀才读书人,一听之下,近乎失言,全都闭口不言,留下云山书院那位师兄,气的脸色发红,嘴里支支吾吾,却不能反驳, “你,你,圣人之道,在于教化众生,众生皆有悔过之心,那林山郡城内,可不止有贼军,还有不少百姓,或者有朝廷官员等,若是屠城,岂不是也要杀光这些人,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几乎是呐喊,云山书院这位师兄,满脸涨红,气势丝毫不弱。 (本章完) 第1013章 镇国公的担忧 第1013章 镇国公的担忧 京城, 还是依旧繁华喧闹, 各处街口,市坊,围上一大群人,分成两派,相互争吵,尤其是那些读书人,学院子弟,更是闹得不可开交,也让不少围观百姓,大开眼界,他们可不管什么屠城之事,只要平定叛乱,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此番热闹,终归是热闹,但京城各府,勋贵之家主家之人,都如坐针毡,局势如此大变,宫里的态度如此暧昧不已,这些,还真是看不清局势啊, 镇国公府上, 今夜算是热闹,年过古稀之后,几近退出朝堂,可惜,新皇登基至今,后辈无人领头,只能还有他们这些老家伙在留着了, 后院凉亭当中,几位老者的衣着,还算厚实,倒春寒过后,初夏的天气,时好时坏,由不得他们这些老骨头折腾, “你们几个老东西,身子可还硬朗,” 镇国公牛清,坐在软塌铺的椅子上,手上端着热乎的新茶,小心抿了一口茶水,漱漱口之后,这才咽下,瞧得另外几位老国公,满脸嫌弃,理国公刘彪开口就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还是如此糟蹋,上好的云雾茶,你喝了宛如牛饮,浪费老夫送给你的这些好玩意。” 气不过,自己端起茶碗,狠狠喝了一口,另外两人,满眼堆笑,各自摇摇头,齐国公陈翼,摸了一下手中茶碗,是上好江南汝窑瓷,夸赞道; “喝茶怎么喝都成,这茶碗还是要好的,不然碰到嘴边不舒服,那就不妥当了,早之前知道洛云侯那小子能打,没成想这么能打,宫里传来消息,林山郡城那边,仅仅不到四天时间,就打下了下来,不知如何打的?” 语气中虽有玩笑话,可是,面上的皱纹紧锁,显然不是说说,坐在身侧的治国公马魁,放下茶碗,呢喃道; “打了一辈子仗,头一回看不明白,京营那边,无非就是以往的士卒,要说精锐也是有的,可我听说,王子腾为了守住粮草重地,调集了京营一半的精锐驻守,也算走了一步好棋,而后剩下的精锐拆分,随之南下,折损殆尽,所以,京营战力并未高估,洛云侯攻城,不是拿人命填的?” 这就是治国公不解之地,按理说士卒战力一般情况下,只有围困,或者拿士卒性命填进去,也不一定能顺利攻下城池,所以,除非是有内应,打开城门后,放大军入城,突如其来的想法。 其余几位老国公,好似心有灵犀一般,也一同这般想法,可是,镇国公牛清却摇摇头, “你个老货,你打不下来,不代表别人打不下来,太平教不比当年白莲教闹得差,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前后几十万兵马的人数,也不是当年白莲教能比肩的,倒是林山郡上下官员,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于仕元那个老货,怎么想的尚未可知。” 几位老国公忽然住声,不敢多言,当年的事,无关对错,只在乎身家性命,义忠老亲王自焚而死,也是他咎由自取,可惜,苏家一脉,想到长公主这回进京城,怎么就那么安稳呢。 “你还说老夫,你个丧门星的,什么话都敢说,当年的事,早已经尘埃落定,再说这些做什么,洛云侯那小子能打,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此人年纪轻轻,用兵如神,甭管别人怎么说,带兵打仗一途,无人能及啊,” 理国公刘彪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边军颓废,关内节度府军,加之藩王势力膨胀,边军形势更是岌岌可危,要不是出了一个洛云侯在关外,边军,或许最终会落寞。 “是啊,边关能出这么一位英才,他老张家祖坟上冒出青烟了,要说咱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当年算错了路,边军虽然精锐庞大,可是一个边关驻守,就牢牢锁定所有人的经历,东胡人,鲜卑人,年年扣关,几乎家族积累,全填进去了,也不知洛云侯那小子,怎样养的那些兵马。” 齐国公陈翼说着玩笑话,其实他们都明白,所谓的精锐,无非是百战之兵,而后用银子堆出来的,关外苦寒之地,虽有四城,洛云侯占有其三,若是平辽城再入手,关外最肥美之地,尽在其手,那时候,连宫家也比不过, “切,你消息来迟了,平辽城女真人撤兵了,现在关外尽皆落入那小子手里,至于银钱,你们几个老货,莫不是忘记关外那些好东西了,加上这小子手段狠辣,不缺银子啊,只是缺人和粮食,文官那些人定下的计策,算是阳谋。” 治国公马魁摇摇头,许些事不一定会朝野尽知,但是想瞒着朝廷,实属不易,洛云侯毕竟受了内务府运送那么多流民,这其中的道道,是瞒不住的,好在此子给陛下上了密折,关键在于,不光收复城池,而且还下了暗手。 “哦,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消息,女真人怎么想的,若是退出平辽城,再想攻入洛云湖,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齐国公陈翼,还有些不信,女真人在平辽城下死了多少人,怎可轻而易举退出,他是不信的, “你别不信,这小子也不知怎么计划的,竟然让女真人一个部族归附,另有暗卫情报说,女真人也是遇上了麻烦,北方的月氏人东进,已经威胁女真人祖地,所以女真可汗不得引兵防守,占用了大量的兵力,这样算下来,关外缓口气的时间,可不是五年了,” 牛清拍了桌子一下,外面伺候的丫鬟,缓缓走了来,而后自有人来到近前,换了新的茶点,都说京城姚记商号的糕点入口,眼前的这些,看着就顺眼, 摆手让伺候的婢女退一下,而后拿起一块云糕送入嘴中,一口囫囵吞下,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粘牙了, “尝尝,姚记商号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招待人的茶点,能当吃食了,” “你个老货,竟整这些没用的。” 其余几位老国公,翻着白眼,但手上速度也不慢,一人捏上一块,照葫芦画瓢,吞入腹中,香气四溢。 众人呵呵一笑,又饮了清茶,这才回味无穷。 “行了,不管关内还是关外,能安生几年,也让朝廷缓口气才是真的,若是按照洛云侯那个小子速度,你说下一步,他是继续南下一鼓作气,还是直接回转,包抄白莲教后路,攻守移位,胜券在握。” 理国公刘彪,最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只等着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拼杀,以力破之, 几人微微点头,京南不过一地,就算再乱,能有多少人,而且还对分两教,那太平教逆贼,三战皆败,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倒是白莲教,忽然北进西河郡那个烂摊子,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敢战之兵是好,但也要考虑手下儿郎生死,若是太平教无兵可用,那就该逃了,京南南边,并无险可守,想来会出一个偏师南下,主力应该会直扑汝南城,只要锁定汝南城,白莲教就成瓮中之鳖了,” 一锤落地,声音坚定,镇国公牛清忽然觉得,若非他们这些老家伙尚在,勋贵那些人,多数已经耗没了力气,后辈多是声色犬马之辈,败坏名声之多,能有出息的,也没有几人,就算在军中效力,也不过是滥竽充数, 若是他们哪天走了,那些敲骨吸髓的文官,会放过他们。 “也好,早点平乱,关内还能安稳些,王子腾那边,兵败不怨他,府军消耗甚大,以朝廷现在财力,怕是不能及时补充,所以京营那边是重中之重,襄阳侯柏广居,已经被任职监察使,算是堵上文官那些人的嘴了,” 陈翼无奈回道,京营一直都是掌握在贾家手中,虽然那两个老家伙走了,但门生部旧可没有走,可惜后辈没一个出息的, “行了,絮絮叨叨那么多,再过一些日子,太上皇寿宴,都还要安排一些,那几位藩王可不老实,” 牛清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之色,果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才坐了多久,精神头就落了许多, “哼,一群跳梁小丑,有贼心没贼胆,不足为虑,还是准备什么贺礼才是真的,茶喝完了,老夫回去补个觉,走了,” 刘彪想也没想,几乎是摔下茶碗,起身拍了拍下摆,就离开,其余几个人也是如此,放浪形骸,丝毫没有拘谨。只是他们不知,京城一举一动,都在暗卫眼线之下,没多久,一封密信,就送入到宫中, “报,公公,镇国公府上密函.” 京南, 钦州城外, 明晃晃的大军,并未给停靠,已然顺着官道北上,只在队伍后面,秦云江领着府军一万人,分出岔道离开,直奔钦州, 一路烟尘滚滚, 遮天蔽日, 处在中军队伍里的车架,张瑾瑜盯着外面看去,遍地枯黄一片,偶尔有绿荫,也是在远处山峦下,映出的绿意,虽有嫩芽,但长得几乎是露个牙一般。 “传令,让咱们车架往前靠,” “是,侯爷,” 车外响起宁边的话语,马车随即快了许多,而后竟然走到大军开路前面,如此一来,没了那些尘土味,视野开阔,张瑾瑜直接掀开车帘,放眼望去, 远处有连延不绝山峦,树立在北方,好似丛林一般,看不清道路,怪不得京南干旱,有这些玩意遮挡水汽,不干旱才怪, “侯爷,你在看什么?” 身后的晋王,见到侯爷一直朝着外面望去,不免有些好奇,四下张望,景色单一,只有官道上扬起的尘土,哪有什么良辰美景。 “再看前面的山,” “咦?前面的山?” 晋王咦了一声,而后也凑了身子过来,往车外看去,层层峦峦,叠在一起,倒也巍峨壮丽, 那不就是西河郡的地界吗,有什么看头,穷山恶水之地, “侯爷,这些山也都是西河郡地界内的,山下河网密布,能用之地也不多。” “殿下说的没错,前面那些不过是普通山峦,但殿下想想,就是因为这些山,才导致西河郡的水过不来,京南地势平坦,平原众多,若是如运河一般,能引水至此,京南立刻会成为宝地,沃野千里,和中原腹地连成一片,那时候,只要中原和江南稳定,天下皆安。” 这些也是张瑾瑜有感而发,不管在哪个朝代,能问鼎天下的,只有手中钱粮兵甲足够,就算是一个乞丐,也能给推上皇位,关外,只能称雄,要是把洛云平原经营好,也是王霸之地,倒是小冰河时期,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来, 晋王瞧着远处层层叠栾的山脉,心思也远了许多,或许侯爷所言在理,但现在,京南一片破败,朝廷根本没有那个财力治理此处,就算是贼军尚在,多是一些战乱废弃的城池,要之无用, “侯爷,虽然这样说句句在理,可朝廷目前没有这个精力,若有那个银子,还不如把西河郡治理好,或许比在京南浪费时间要好,” 不过十余年时间,京南连续两次反叛,或许以后,此地朝廷也不会再下功夫在里面, 这一点,别说晋王这般觉得,就算是张瑾瑜一行人,也都是明了,朝廷真有那个银子,还不如好好编练新军,威慑天下,关内,有的是百姓和土地。 “殿下的话才是在理,刚刚钦州斥候来报,殷将军,和段将军,已经先行一步,预计三日内到汝南城,臣觉得,白莲教那些妖人,应该会有所变化,若是猜的不错的话,白莲教那些人,要么回转汝南,据城而守,要么会率军北上,全部进入西河郡,倒也不知那妖女教主怎么选。” 不管如何,尾随其后,收复失地即可,所谓的以逸待劳,应当如此。 晋王放下车帘,频频点头,虽然外面看的有些无聊,但几处山峦,上面隐约有着绿色盎然的样子,总归是心情舒畅许多,如今几乎是胜券在握,北王在西河郡固守郡城,而他和侯爷,率军北上,一南一北,两面策应,贼军必然败亡。 “侯爷不必担心,只要白莲教没有搅动江湖门派,就算她们再狡猾,也不过是瓮中之鳖,想来北静王应该能想到这些,” 瞧着晋王满不在乎的样子,张瑾瑜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什么叫搅动江湖,就那些比泥腿子强不了多少的门派,能有什么能耐, 顺手把车帘放下,退回车内,重新靠在被褥上,点过车内方几的茶碗,小口沾了一下,问道; “殿下,所谓的江湖门人,不过是区区江湖势力,能有什么大用处,无非是门人子弟多一些,你要说单打独斗,麾下士卒不一定能打过,但是,只要披甲列阵,那些江湖人,宛如废物一般,” 也不是张瑾瑜夸口,战阵兵甲,靠着就是娴熟杀人之法,江湖门派,不过是逞凶血勇之气,朝廷严令,私藏披甲,犹如谋反,但凡证据确凿,杀无赦, “哈哈,侯爷说的在理,江湖人没有战阵披甲之利,但也不能小视那些内劲强者,刺杀埋伏,这些他们堪比皇城司的人手段,另外,这些门派,佣户门人子弟众多,若是投向那边,” 晋王脸色掠过一丝凝重,万一白莲教聚集这些人,还真的是麻烦, “殿下勿要多心,若是投向那边,就以谋反论处,若是殿下觉得麻烦,不如趁这个机会,率军推平西河郡纷乱局面,一杀了之。” 什么江湖大派,里面弯弯绕绕的那么多,张瑾瑜也没那个心思在里面,若是真要轻松练到飞天的高手,他要多远躲多远,自从见了那几个牛鼻子老道,没曾想也就是高点有限,既如此,不如一并铲除,一了百了,人杀完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惊天之言,听得晋王和车内二女,目瞪口呆,晋王更是咽下唾液,连连摆手, “侯爷,莫要开玩笑话,江湖有江湖规矩,朝廷有朝廷法度,有些事,是相互的,虽说西河郡里面,都是一些江湖门派,但总归是名门正派,已经在皇城司备案的,再说江湖那么大,牵扯众多,侯爷万不可胡来,等到了汝南城,孤自会派人前去传话,” 晋王苦笑一声,好说歹说,张瑾瑜这才熄灭这些念头,行吧,到了地界,再会一会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也不知有没有什么魔门之人,来几个魔女啥的, “成,一切听殿下的,来人啊,快马到前头,寻一个安营扎寨的去处,再查一下,距离汝南还有多少路程,” “是,侯爷,” 张瑾瑜忽然掀开车帘,而后冲着队伍前面吩咐一声,走了多时,腹中有些饿了,车外亲兵应了声,随即一挥手,一哨士卒快速挥舞手上的马鞭,一夹马腹,快速飞奔前去, 在队伍前面,扬起一阵阵灰尘,看不清前路,此番,日头西下,渐渐有了昏暗之意,但如天边的彩云,忽然变得一片煞白,有人喊道; “快看,太阳没了!” (本章完) 第1014章 京城谣言四起 第1014章 京城谣言四起 临近傍晚, 西方高挂的红日,之前还有些耀眼,高悬在天上,将淡蓝色天空染成橙色的晚霞, 可就在眼前,忽而,不知从何处来的一丝雾气般的云,起初是像雾气一般弥漫,可眨眼间,就像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拉扯,迅速扩散开来,好似是一件灰色的幕布,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西沉的太阳翻滚,几乎是瞬间,原本光芒万兆的红日,顷刻间就变成一片灰色壁影,天地间,远处虽有残余霞光,但尽在眼前的红日,仿佛一瞬间就没了身影。 别说晋王看的目瞪口呆,就连张瑾瑜也瞧得有些迷糊惊讶,就算他见多识广,也没瞧见刚刚发生的事,应该是阴云遮阳,天边有了水汽,而后凝结成云,虽未见到什么模样,但也知晓是来得突然, 整个行军队伍里面,也多有一丝躁动,好在大军行军途中,并无异样, “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晋王心神不定,又看了四周,不少护卫亲兵,竟然已经抽出兵刃警戒,想起年后京城天狗食月之事,难不成又是修道失了气运,毕竟宁国府贾珍盗窃阳气之事,尽人皆知, 眼看着天色愈来愈暗,再一回头,原本灰色阴云,不知何时泛起了黑色,这不就是乌云遮日吗,但见四下的人都有些不安稳,这也没法解释, “殿下勿要慌乱,命令,全军就地扎营,而后准备派兵去钦州运水,今夜就在此处歇息了,” 既然军心动荡,那就趁机在此扎营休息, “是,侯爷,” 宁边脸色凝重点点头,脸上有些犹豫,有话想说,张瑾瑜瞧得奇怪,暂且忍住,点下头示意,而后又回了车内安抚晋王, 宁边瞧见后,立刻派出游骑传令, “侯爷有令,就地扎营,” “侯有令,就地扎营。” 几乎是瞬间,各部营将,就开始指挥麾下,安营扎寨,虽说没有嘈杂声,但一丝沉闷的气息,不断涌现, 张瑾瑜瞧着晋王有些焦躁不安的神情,还有些奇怪,不就是遮了太阳,哪有那么多事, “殿下勿扰,此地算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有事,也可能信使飞过来,稍安勿躁,出兵计划不变,汝南城必须拿下。” 语气坚定,这才让晋王周鼎,心神安稳下来,见此,张瑾瑜给兰月使了眼色,而后掀开车帘走了下去,宁边见此,赶紧挪步过来,四下无人的时候,耳语道; “侯爷,会不会是京城出事了,那一日,宁国府贾珍就是在府内施法,这才有了异象,如今天边乌云翻滚,遮了阳气,会不会是京城那边,又出事了,” 此番,轮到张瑾瑜有些沉默,虽然他不信这些,但有些事,说不清楚啊,尤其是宁国府那边,好端端忽悠一番,哪有那么巧的事,天狗食月,最大的疑惑,就是自己,再抬头看一眼天边那股乌云,好端端的怎会跟闪现一般, “把营地划归地方,立刻点燃篝火,至于大营,你让段宏那个老小子,亲自带兵巡查,防止营啸。” “是,侯爷,” 宁边脸色有些凝重,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只留下张瑾瑜有些头疼,大军行军至此,前后经历大战已经有四次,精神早已经到了绷紧的极限,若是此时没有准备,容易引起营啸, 看着人走远之后,四下兵丁已经开始安营扎寨,倒也没有其他的异样,这才重新回了车内, “殿下,大军已经开始安营扎寨,臣,已经派麾下心腹巡视大营,必然不会出错,” “好,还是侯爷做的稳妥,” 晋王此刻已经安稳下来,眼神闪烁,忽然,开口问道; “侯爷,年后那一次,是贾珍不尊天道,窃取阳气所致,那这一次,又当如何?会不会是宫里?” “殿下,慎言啊,” 京城, 原本热闹喧嚣的市坊街道,忽然仿佛被静音一般,所有人抬头看向西面天上,乌云遮日,却又遮不全,这种异象奇景,几乎吸引了所有人, 也不知谁在人群大喊一声,“太阳没了,”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不断叩首,有一人,就有二人,几乎是所有百姓,都惶恐跪在地上,只有那些文人士子,还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会不会谁做了祸事,让上天示警啊,” “对啊,会是什么事呢?”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读书人都在那讨论起来,也不知谁先开了口,道; “会不会洛云侯屠城,有伤天和啊,” “这,不会吧,” 两位书院学子,也有些不确定,前面的布告亭上,还写着朝廷大捷告示,如何不会被人联想,就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的时候,皇城司南城千户沈保安,回去休沐的时候,见此情形,也有些疑惑, 但听到那群学子的话语,眼神里有些思索,这是想往洛云侯身上泼脏水呢, 身后还跟着两个心腹,就是上一次替侯爷出手的人,此番,有一人紧紧靠了过来,小声道; “大哥,那些学子会不会有问题,” 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拿了洛云侯府那么多银子,事也做下了,万一是别人给洛云侯府设下圈套,最后侯爷要是出事,他们谁也跑不了, “是啊,大哥,那些书院子弟,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说,” 嘴角还有些牙疼似的吸了口气,都说书院子弟胆大妄为,一点也不假,那么多人,就敢说出来, 也就在二人说的话功夫,沈保安迅速瞅了一眼天边,赶紧从衣袖中,拿了人皮面具,在二人身后,角落里换上,二人见此,知晓大人行事,即刻躲进街口巷子,一同换上,这人皮面具,可是沈保安了大代价得到了,上一回押送贾珍就用了此方面具, 带好后,几人摸着靠近布告亭子,忽然,沈保安说道; “乌云盖日,莫非又是谁修道,截取朝廷气运,引来天灾了,” 身后二人立刻明了,大人是想浑水摸鱼,也跟着附和, “是啊,那一日上天示警,就是因为宁国府贾珍,修道截取阳气,失了朝廷气运所致,也不知现在,谁又开始修道,截取气运弥补自身,哎,” 说完还故意唉声叹气,这些不过都是胡扯,还是追捕逃犯,在寺庙杀人时候,听那些高僧所言,但自己人都杀了,就算知道是真的,人也死了不是,从那以后,对这些神佛之类的,他也不信, “不会吧,也没听说现在朝廷有谁修道了,总不能又是哪个国公府吧。” 这一番说辞,引得那些书生,学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相互讨论, “是啊,你们知道谁府上又开始修道了吗?” “或者说谁有开坛做法。” 毕竟贾珍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京城百姓谁人不知,就在众人议论纷飞的时候,沈保安赶紧招呼二人离开,躲进院子之后,遮面撤下人皮面具,而后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这边,立刻动身离去, “大哥,还没说完,怎么就回了,” 二人虽然有些不解,可脚下步伐不慢,紧紧跟在身后, “起了头就行,若是说的的太多,就怕引火烧身,现在不走,等待何时,” 沈保安做事,从不显怀,所以,藏头露尾,这才是生存之道,只有身后一人不解, “大哥,朝廷还有谁在修道,弟还没想到呢,” 有着宁国府在前,现在谁还敢轻易弄这些,也不知还是不是三人都在想,勋贵世家,好似也没谁,忽然,三人同时停下脚步,脸色极为难看,还真有人修道啊! 南城市坊街口,百姓还有书院学子在那争论不休,磕头的不少,看热闹的也不少,就在此时,也不知谁忽然来了一句, “对了,长乐宫那边,不是修道的吗,江南还上供了生辰纲,上好的温玉,说是做修道之用,” “对啊,这?” 几人脸色惨白,觉得话说错了,赶紧低头,胆小的也顺势离开,可是人走了,话却留下了,百姓争先在那传言, 所谓的谣言,就是因此而出,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是传的飞快,街边一角的酒肆,太平教骆堂主,就站在酒肆凭栏处,喝着酒,眼看着前面,越来越乱,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万升,快通知弟兄们,把前面谣言散出去,外加上一句,太上皇倒行逆施,截取大武朝气运,延绵长生。” “是,掌柜的,您瞧好吧,”万升脸色带着一丝狂喜之色,等了那么久,终归是有了反击的手段,即刻转身离去,隐没在人群之中, 就连坐在酒桌上喝酒的潘舵主,都已经回了神, “天赐良机,或许只有这番,才能扰乱京城局势,” “掌柜的,这些不过是迷惑之言语,最重要的就是,洛云侯带兵的路线,若是他们领兵南下,咱们挡不住,” 骆飞此刻已经悄然离开凭栏阁楼,回了酒肆内,重新落座,眼神有些阴郁,太平教大好形势,一夜之间,翻天覆地,那洛云侯难不成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是啊,挡不住,虽然不知道京南具体战况,但洛云侯南下大军速度太快了,从大梁城南下之后,马不停蹄围困郡城,连克陈州,怀州等地,也不知为何,短短几日,郡城失守,左护法等人下落不明,这番境遇,我们这边,无兵可用了,” 想到此处,潘朝佐心生震撼,楚教主是何等智者,测算无疑,如今竟然也遇到了棘手局面,现在看来,既然挡不住,那只有南撤了,若是京城再出现一丝动静,牵扯京城一些事,或许可以扰乱朝堂, 骆飞眼神一亮,问道; “掌柜的,那刚刚为何不顺着那些学子的话,把这些脏水往洛云侯府身上泼呢,却为何换了地方,往那个老家伙身上抹呢。”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洛云侯在前边打的猛,只能是后院起火才行,把这些事引到宫里面,效果不一定好,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老夫何曾没让你们说过,” 潘朝佐似笑非笑,此番里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谋后而定,骆飞身子往前靠了靠,小声问道; “掌柜的,这里面可有说法,” “你小子,动心思好好想想,若是此番异象,真的是宫里那位修道弄出来的,必然天下哗然,为了避嫌,只有把此事推出去,你说长乐宫的那一位,怎么推为好,嗯?” 潘朝佐说完,笑而不语,听说那位太上皇,可是手段了得,朝中留下不少暗手,若是引起双日争空,那时候,可就热闹了, 骆飞听得迷糊,舵主的意思是,长乐宫那一位太上皇修道,也不是什么密事,就连内务府那边,运送江南供奉的玉石,也都在码头卸下的,见到的人不少,所以这个说辞,比较可信, 只是,如何推出去,抬头看见那些读书人,又不知从哪围了一圈人,在那争论,猛然回神, “掌柜的,您的意思是,洛云侯身上的这个锅,他放不下来,祸水东引?” “哈哈,那是自然,若是那一位祸水东引,能往哪里去,无非是在朝中找个替罪羊,但能有这个本事的,能有几人,除去勋贵那些人,就是文官阁臣,如今只要稍加引导,洛云侯屠城,引发天道示警,如此一来,总能给他找些麻烦,若是传的好的话,宫里面龙椅上的那一位,可不答应,” 洛云侯领兵出征,可是龙椅上的武皇安排的,若是长乐宫那一位,把祸事推在洛云侯身上,这就好看了, 二人脸色有些玩味,话语中内里的含义,二人皆有所得,若是用得好,在京城,可以闹出不少动静, “掌柜的,若是咱们再加上那些藩王府的传言,在里面如何?” 各地藩王进京的事,谁人不知,若是来之前,给他们闹一些动静,京城岂不是更火, “好,都说太阳没了,这不就是改天换日吗,这样,你靠近一些,咱们这样说,” 潘朝佐立刻想到许多,身子往前靠一靠,这就把一些要紧的话,传了过去, 而外面, 乱糟糟一片,也不知什么时候,越来越多的传言,事关长乐宫的,都传了出去,太上皇修道,截取朝廷气运以做长生,一经说出,立刻被百姓私底下讨论,并且引起许多江湖中人的好奇,毕竟宁国府那一日的变故,历历在目, 这一闹,不知多少势力,混迹其中,就连早已经躲回鸿胪寺的,几位藩王世子,都有所耳闻, “报,世子,世子,属下有急事禀告。” 殿内,几位世子爷苦着脸,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前个刺杀,还真让几人惧怕不易,正想着怎么去查呢,就听见侍卫闯了进来,宋王世子周业文,满脸不喜,呵斥道; “什么急事,难不成刺客被抓住了?” “禀告世子爷,这倒不是,而是刚刚天边异像,京城百姓纷纷传言,说是,说是,” 侍卫也不知如何作答,事关宫里面,也不好细说,可几位世子,待在殿内一天,并未出去,一听说是天地异象,立刻联想宁国府那事,周良浩最为好奇,快步走到窗户前,把窗户大开,一抹夕阳的余晖,照进屋内,天边的太阳,依旧挂在天上,万里无云,霞光溢彩,哪有什么异样, “你说说,什么异象,外面不是好端端的吗,” 就算是天狗食日,他们几人坐在殿内,并且门窗并未关上,天要是黑了,绝对能知道,如今外面可算是艳阳高照,不对,夕阳高悬,哪有什么异象, “回世子爷,这异像来得突然,就是不知哪里出现的黑云,一下子遮了太阳,也就是一瞬间事,那黑云又没了,” 侍卫擦擦汗,解释道,见此,郑王世子周正白,来了兴趣,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说说,什么传言,让你还觉得不敢说?” “谢世子爷赏赐,属下,属下,” 侍卫接了银子,忽然跪拜在地,开口道; “外面传言,说是长乐宫太上皇修道,截取朝廷气运,修道长生,当然,还有别的传言,有的还说,是洛云侯屠城,引得天地示警,还有传言,说是各地藩王进京,改天换日等。”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兴山立刻打断,骂道; “一派胡言,哪里传来的?” 一声大喝,让传信的侍卫,立刻吓得叩首再拜, “世子爷,是外面百姓再传,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汉王世子周兴山,还想在喝骂,却被周正白拦下,摆了摆手, “退下吧,在派出暗探,看看到底是怎么传的,” “是,世子爷。” 侍卫满脸感激,叩首后,起身快步退下,前殿,只有帘子响动声,人一走,屋内几人各自觉得憋闷不已,周兴山一拍桌子,骂道; “自从来了京城后,就没一件顺心事,如今父王就要到京城,如此谣言乱传,如何向父王交代?” “是啊!” “哎” (本章完) 第1015章 祸水继续东引 第1015章 祸水继续东引 鸿胪寺东首偏殿, 映着夕阳的余晖,宛如人间仙境一般,放眼望去,云山秋水,尽入眼帘,美艳绝伦。 本是让人耳目一新的屋子,如今屋内众人,多是愁眉苦脸,如今京城谣言四起,等到各自王府王爷入了京城,那时候,也不知父王会如何动怒, 越想越气,尤其是陈王世子周运福,从汉中而来,本就是银子不丰,带来的银票,如今也的七七八八了,要是再来一些事,他哪里去寻银子, “各位世兄,今日天地异象,弟并未瞧见,但既然谣言已经传开,想来那股异象,必然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若是真的,不知几位世兄可有想法?” 要知道,传言可不止这一点,牵扯宫里,和洛云侯,总归是有人跟着一起,话头一开,众人脸色回转,尤其是郑王世子周正白,旁若无人给自己添了茶水,慢悠悠的回道; “诸位,莫要慌乱,传言归传言,牵扯宫里,有些事,还真不好插手,先说第一个,运福说的对,既然有异象,必然有人瞧见,之前是宁国府贾珍,冒犯天道,才有此祸事,如今又出了一起,总归是有人想祸水东引,往咱们身上引,所以,我等也需要布下暗手!” “世兄,如何出手?” 周业文赶紧追问,都火烧眉毛了,何以能再等? “慌什么,既然传言那么多,为何不往那些刺客身上推,要知道,宫里太上皇的事,谁敢真的去质问,洛云侯如今在京南,率军拼杀,若因此影响战事,皇上可真要动刀子的,最后,只剩下一个,” 周正白脸色也有些难看,为上不能,只有唯下,近在咫尺,只有燕春楼刺杀一事,如何决断,还需要商议一番, 几人心神大震,细细回想,无奈点头,若是前面两个不能说,只有他们这些藩王府,才能被所谓的“遮天换日”,若是父王进京,那就不需要他们来凑热闹,可惜,留下他们几人,万不能再出差错, “世兄,你的意思是祸水继续东引,可刺杀咱们的,又是什么理由的呢?” 有道是师出有名,不管是长乐宫太上皇,还是洛云侯,那可是实打实的“证据,”虽然别人不敢说,但心里,总归是有臆想的,而他们几人,并未受伤,所以这些事,怎么牵扯进来? “世兄,刺客逃脱,皇城司的人到现在也没抓到人,更别说那些兵马司的废物,就算是想引祸,那也要有个由头,怎么说?” 周业文左想右想,也没个好的理由,难不成还说是杀了藩王世子,就能上天示警, “你们啊,多动动心思,刺客为何来,虽说还没有头绪,但能动用手弩的,可不是一般人,这背后牵扯,可有不少,既如此,我等受了惊吓,为何不能装病,然后再放出谣言,说刺客截杀各路藩王世子,就是为了重整乾坤,他们想搅乱京城,就给他们递刀子,如何。” 周正白脸上带着一丝狞笑,再好的脾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算计,如何能忍,其余几人略做思索,面色同样如此,各自点头, “好,就这么定了,有人想杀我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另外,从西北那边,拿了一种秘药,保准能让那些郎中瞧不出来,以假乱真,” 恰好,汉王世子还真的买了一些好东西,一种山中秘药,无毒,却可以让人精神不振,几人眼神莫名的瞧了过去,这种东西带在身上,不知汉王手段又该如何, 只见周兴山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有一个瓷瓶,打开后,倒出一些药粉放入自己茶碗里,一饮而尽, “这就是那副秘药,主要作用就是强身健体,但有一点不好,服用过后,精神不振,所以不能常用,” 说完,就把手中的药瓶推了过去,几人一看,各自点头,拿过来在茶碗里一一倒下,喝进腹中,随后,就有人大喊, “来人啊,快请郎中过来,世子爷晕倒了!” “砰,砰,砰。” 几声剧烈的敲门声,传进了内屋,金陵府衙东苑,还未出门的监察使苏崇,闻听这边的动静,就喊了一声, “苏珍,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老爷,” 书房的屏风处,传来一声话音,一身劲服的苏管家,微微欠身,应了话,转身朝着前屋迈步,话虽不多,单依着走路的身形,显然是一位练家子。 到了外屋门口处,猛然拉开屋门,厉声道, “敲什么敲,出了什么事?” “苏管家,是府衙那边传来要紧的事,要不然,奴才可没有这个胆子敲门啊。” 来人一身短打,身材瘦小,走的着急,此刻,正在那喘着粗气,苏珍瞧了一眼,脸色缓和,继续问道; “府衙能出什么事?又有灾民闹事不成!” 四县良田已经售卖,赈灾粮食多有富裕,听说那边新修的庄子,已经能住人了,何来其他事, “回苏管家,不是灾民闹事,而是府衙那边,淳阳知县徐县令,状告通判马广诚,通谋水匪,私挖新北大堤决口,并且合谋歹人,曾多次犯下命案,目前人证,物证都在,不少苦主百姓,已经围聚府衙击鼓鸣冤呢,” 小厮擦了擦额头细汗,却也一字不漏的把话说了出来,也不知怎么,府衙上的日子,越来越不安稳了,快班那些人,现在各个都不敢出门了, “嗯,竟有此事,知道了,若还有要事,定要来报,” 苏管家皱着眉,那位徐知县,竟然真敢状告上官,这怕是麻烦了,随手送出散碎银子,小厮赶紧伸手接过,点头答应,喜不自胜的离去, 见人远去,随手就把房门关上,折返回了书房内,瞧见自家大人坐在书案之后,拿着一本折子在翻看,只得候在那,不敢打扰, 就这么等了一会,苏崇收了折子,叹口气,道; “可是府衙那边,淳阳县的徐县令来了?” 问的有些突兀,让苏管家神情一愣,赶紧回道; “是,大人,府衙那边传信,说是徐知县,状告上官,其金陵知府通判,勾结水匪,挖空新北大堤,霍乱江南,并且犯下共谋命案,说是人证物证俱在,如今还在府衙那边闹呢。” 不敢耽搁,就是不知大人怎会知晓是徐县令来此, “哼,一拖再拖,果真是忍不住,如此关键时刻,也不知此人怎么想的,这个折子,就是徐知县写的,本官留中,就是想告诉他,现在以稳为主,若是掀开此等大案,波及江南,后果难料。” 也不是苏崇不想出手,但到了江南之后,遍地灾民,田亩全部被淹,若是不及时赈灾,霍乱波及江南,可以说官场上的那些人,谁都跑不了,如今刚刚步入正轨,徐知县的一封状告折子,若引庄大人的反击,可就麻烦了, 正在思索的时候,忽然,前屋又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就是脚步声走了进来,苏管家一听,眉头一紧,不知哪个没规矩的,刚想出去阻拦,就听到屏风外,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话语, “苏大人,苏大人,还请去府衙议事,今个布政使庄大人,正和景大人对峙公堂呢,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金陵城都传遍了,” “什么,苏珍,更衣,” “是,大人。”步履匆匆,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快速传到府衙,知府衙门正堂内,已经来了不少官员,正殿主位上,坐着金陵知府贾雨村, 此刻, 贾大人脸色苍白,微微带着细汗,东面,则是坐着江南布政使庄大人,还有粮台令左大人等,而景大人也毫不示弱,坐在西面,金陵知州江细雨,通判马广诚,还有苏州制造局沈大人,尽皆坐在此处, 而堂下,则是淳阳知县徐长文,和永宁知县县令徐东,站在堂下,呈递状告文书,脸色坚定,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徐大人,状告上官,这些可都要记录为官考核中的,你可要想好了,” 眼见着又来了不少官员,贾雨村也知道再拖也是无用,只能再三问询,试图给个缓和余地, “回贾大人,既然下官能来此,就没想回去,马广诚合谋水匪,为祸江南,人证物证齐在,如此叛逆竟敢安然坐在此处,不知谁是此人同谋,若是知府大人不敢接折子,下官还有折子送往京城,想来内阁也不会不管不问的,” 几乎是逼迫,全然不顾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徐长文眼神微眯,毫不客气怒视前方,果真是和自己所想,朝中有人牵连,一句话,堵得贾雨村脸色涨红,手上哆嗦着,握着惊木堂,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就在这时候, 稳坐在东首的庄大人,慢慢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笑道; “贾知府,既然都是按照大武律令,若是没错的话,就开始吧,若是有错,可直接点出来,斥责重审,犹豫什么呢。” 看似是宽慰,可那带着笑声的话语,尤为刺耳,贾雨村心中暗骂,却不得不点头,既然徐长文敢状告上官,必然做了万全准备,这要是接下案子,那么就会动用皇城司的人,牵扯织造局和景大人,捅穿了大窟窿,到时候,自己这个知府位子,怕是坐到头了, 关键此人好似逼宫一般,又写了折子进京,又该如何,犹豫的时候,坐在西侧的景大人,幽幽一笑, “庄大人言重了,下官状告上官,有是有,可如此无法无天之人,只凭着一张嘴,如何就能肆意胡来呢,徐大人,你说马通判和水匪共谋,可有证据?” “回景大人,自然有,府衙快班差役,都是马通判直接招募的,那几人,前身都是水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能说动他们诏安,在金陵城任职捕快四年期间,不断合谋,谋害不少富商,霸占其家财,历来的账目,和往来的书信,就在下官手中,另外,” 徐长文毫不畏惧,把诉状扬起来,抖了一下, “另外,此贼子除了霸占钱财家宅,竟然还共谋霍乱江南毒计,挖空新北大堤,堤坝溃口,形如谋反,如何还能坐在那,” 一番痛斥,直指马广诚, 此刻,金陵通判马广诚眼睛通红,恨得咬牙切齿,手上的青筋暴涨,怒不可恕, “哦,徐知县如此言辞凿凿,你又是如何得知,新北大堤被挖空,乃是马通判所为呢?” 景大人不痛不痒,在此质问,此间的事,他具体也不了解,但做下如此大事,竟然不灭口,也不知马广诚如何想的。 “有人证在,当日马广诚召见水匪李三等人,然后又召见府军校尉,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而后,两拨人同时出了金陵城,就在府军众目睽睽之下,挖开了新北大堤,水匪潜逃时候,言明奉了通判之令,在场的府军皆可佐证,” 言辞凿凿,徐长文说话的声音又不小,引得堂内众多官员,纷纷交头接耳,不少官员脸色大变,原本是来看热闹的,谁知听到那么多要命的消息,如今再走,也来不及了, “左大人,怎会如此,不是说来此劝慰的吗,怎会这样,” 东面靠后的位子,有位官员悄然靠近,埋怨一番,却不知左大人冷哼一声,都想来瞧热闹,如今走脱不得,就要站队了, “听着就成,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并未多言,眼神却落在堂内徐知县身上,还真是厉害,自己可不敢如此莽撞啊。 堂外, 还有大批围观的百姓,更是哗然,不少人还在说,马通判会不会是白莲教的人,引得围观百姓,吓得响起阵阵惊呼,传到堂内,众多官员,也都露出一丝谨慎的样子, “这,苏大人来了没有,” 不管堂内如何说,贾雨村的手,始终一动不动,这个堂,他可不敢生,另外,府军那些人是如何牵扯进来的,扬州府军,不是杨公公拿着金令调过来的吗,这里面的事,如此繁杂,更加让贾雨村动弹不得, “老爷,已经去传话了,想来就快了,” 身后的幕僚师爷,悄悄回了一句话,还是要告知大人,能拖则拖,此番案子,要是大人接手,后果难料,不对,是生死难料, 贾雨村如何不知,忽然拿起惊木堂,狠狠砸在案上,“砰”的一声巨响,随之而来就是贾雨村捂着手在那哀嚎, “哎呀,疼,疼死了,快,叫郎中。” 几乎是肉眼可见,贾雨村的左手,已经是红肿一片,甚至于手指指尖处,溢出了血滴,不少堂下官员,看的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方法,还有官员吓得,手一哆嗦,好似是砸在他们手上一般, 可惜, 徐长文几乎是听着惊木堂落下的音,快步走了几步,来到桌子上,把诉状和折子放在案上, “知府大人,既然动了惊木堂,就是接了案子,下官把折子和状子就放在此处,还请大人下令严查,并通报皇城司调查,下官也一并留下,配合陈情案子,若是诬告,下官以身作则,脱去这一身官服。” 神情郑重,几乎是视死如归,就连疼的心头微颤的贾雨村,也不免有些愕然,这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也不知如何解说,堂下,永宁县知县徐东,也一并出来道; “大人,下官也可替徐长文作保,若是诬告,下官也一并脱去官身,” 又是一位孤零零的身影,站在堂内,别说其他人,就连庄大人和景大人都有些愕然,这两位新科秀才,可真是倔强,担心下也有些顾忌,一个是洛云侯的人,一位是武英殿大学士的人,这二人刚到江南,若是被罢了官职,如何向京城二人交代, 眼看着局面不可控,贾雨村只能捂着手哀嚎几声, “何至于此,哎呦,哎呦,徐知县,不是本官不接,实在是手上疼痛难忍,如今心神俱疲,还是等苏大人来此再说,如何,” 瞧着徐长文还不退下,贾雨村只能咬着牙,道; “徐知县,状子和折子,本官替苏大人接了,但本官抱恙,无法审理此案,你先回去如何?” 算是退了一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哀求,放眼整个大堂,那么多官员,有几人替他分担,无一人啊,似乎有些心灰意冷, “好,既然知府大人抱恙,那只有等苏大人来了再说,另外,下官已经给蓝大人那边也去了信件,想来也快到了,” “好,好。” 贾雨村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只要苏大人还有蓝大人接手,他就能躲过去,但眼底也有一丝愤恨,从此以后,堂堂知府被下官逼迫,今后为官,威严何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也不知俭都御史蓝大人,会不会来趟这个浑水, 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堂外,苏崇带着一人,刚走到府衙正门,就寻见蓝大人的车架到此,略停下脚步,等着蓝大人下了马车,走过去抱拳道; “蓝大人,本官有礼了,” “哈哈,原来是苏大人,有礼有礼了!” (本章完) 第1016章 谁应罪责难逃 第1016章 谁应罪责难逃 翌日。 江南金陵城, 知府衙门外, 众多官员的车驾停在外面,加上围观的百姓,好不热闹,这外面热闹,里面更是热闹,不少百姓瞧得,都在那窃窃私语。 刚来的二位大人相互见了礼,来此的目的,也都相同,但谁来接这个案子,心底都有些犹豫, “苏大人今日辛苦,江南的事,还要劳烦苏大人费心,” 无独有偶,既然人来了,就不能置身事外,所以蓝季礼这个俭都御史,率先开口,试探一番, 衙门里的人,哪个不是牵扯众多,新北大堤身后,又不知牵挂多少人的利益,若是处理不好,整个江南,就会陷入党争之中,落得什么好处,那可真的没有了, 苏崇直起身,甩了甩衣袖,既然来了,他就没想过躲,在江南的案子,恩师虽然嘱咐很多,但有一个,是不能逾越的, “哈哈,哎呀,蓝大人还是那样谨慎,今个既然能来,许些事也是明了,若非案子棘手,蓝大人怎会屈身来此,苏某觉得,有些事也该做,有些事不该做,您觉得呢,” 话说的模棱两可,可蓝季礼却点点头, “是啊,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该不该做,能不能做,还需要苏大人一并合力处置,如何?” 二人边说边跨过府衙门槛,到了这个地步,就怕此案一人担不下,所以,无需再试探,出言相邀, 苏崇这才拱了拱手,道; “既然蓝大人相邀,苏某怎可拒绝,此事由你我二人接手,苏某为副,共审此案,蓝大人,请!” 寥寥几句,苏崇自觉慢了一步,这该做的事,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要回避, 如此为官之道,就连蓝季礼都暗自点头, “好,既然苏大人有此气魄,那本案,就由你我二人共同审案了,皇城司那边,指挥使杜一甫,派了宁俭事同来,协助查案,请。” 指了指身后跟随的宁俭事,苏崇略微施礼抱拳,宁凯则是拱手回礼,算是见过了, 就这样,一行三人入了府衙正堂, 一入内, 就瞧见堂内,坐了不少官员,就连一向不怎么露面的布政使庄大人,也在此处,看来挺热闹的, “蓝大人,苏大人,快快上座,” 还未等众人开口,贾雨村好似得了救星一般,立刻从府衙主位上跳了起来,顾不得手上疼痛,一路小跑来到堂下,给两位大人躬身行礼, “蓝大人,苏大人,下官昨日偶感风寒,今日头疼气虚,敲了惊木堂,不慎伤了手,无法再主持这些,还请蓝大人,苏大人勿要责怪下官。” 说着,还把那一方红肿不堪的手伸了出来,连带着丝丝血迹都没有擦拭,好似等着来人一般,也让蓝季礼和苏崇,多看了贾知府一眼,还真是心思玲珑之辈,不过瞧着堂下两位知县,神情庄重,也不再多言, 苏崇摆了摆手, “无妨,既然贾知府身体不适,那就下去歇息,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既然已经要出手接下案子,有些话,也不必多言了,贾雨村满心欢喜,赶紧又是躬身一拜, “谢苏大人,谢蓝大人,下官这就退下了,” 做了楫之后,故意吸着气,去了府衙后面,其余官员,尤其是跟着来看热闹,满眼羡慕,这就能退下了,可他们这些人,如何敢走,只得硬着头皮待在那, 就连金陵知州江细雨,面色难看,回头瞧了一眼沈万和,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坐在那喝茶,怕是早有预谋,卷进来殊为不智啊。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蓝季礼和苏崇两位大人,已经上了高台,蓝大人坐在主位上,西侧则是加了位子,苏崇随即落座,而后伸手收了状子和折子,翻看一遍,并无漏洞,就把折子和状子,递给蓝大人, “蓝大人,人证物证齐在,算是铁案了,状子,案卷,皆有,参他的折子,也毫无差错,看来这位徐知县,早就准备好的,那位马通判,竟然没有一点防备,如此蠢笨,真是。” 苏崇暗地嘀咕一声,那么长时间,也都够处理首尾的了,怎会留下那么多把柄在那,莫不是有着什么依仗,想起这些日子,马通判一直在江南春伺候,在杨公公身边寸步不离,这些,不会牵扯宫里面吧。 蓝季礼默不作声,结果案卷还有供词,一应俱全,从何时何地,去干了什么事,一条条犯下的命案,还有新北大堤那边,竟然还有人证,时间上丝毫没有差错,若不是真的,就是这位徐大人,手段了得, “既然接了案子,那就要重新去审,也不知李三张四家眷何在?” “蓝大人,此事本官倒是知晓,这些水匪捕快家眷,就关在府衙大牢,可以提审一下,就可知当日具体之事,不是说这几人当日曾回府用膳,而后才出城的吗,” 苏崇并不看这些供词,毕竟是一方所言,而那些家眷,无人接触,可知第一手的情报,蓝季礼转头看过来,没曾想苏大人竟有此敏锐的嗅觉。 “就这样办,” 看着堂内众多官员皆在,也好,总比留下话语强,拿了惊木堂,狠狠砸了一下, “升堂!” “威武,” 衙役随即山呼一声,蓝季礼也不客气,道; “此案,由本官和监察使苏大人共同审理,新北大堤被挖,确实是人为,主犯乃是金陵府衙快班捕头,李四,还有副班头张三合谋,此二人前身是水匪,徐大人,你提供的证词,还有供词所写的书信往来,全部留中,现在,带嫌犯家眷入堂,” 一声厉呵, 也让众多官员,脸色绷紧,尤其是马广诚,此番腿软如泥,再不自救,怕是难以善终了,立刻鼓足勇气,起身道; “季大人,苏大人,下官反倒是要是状告徐大人诬告之罪,那几位快班巡捕,虽说是下官招募,但是之前是水匪之事,下官一概不知,等后来知晓,已经是四年以后,几人安分守己,娶妻生子,有悔过之心,如何会想到这些,把这些脏水往下官身上泼,这两位徐大人,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一声冷哼,带着丝丝不屑,当众斥责,里面的事,可不止牵扯一点半点, 徐长文转头望过去,只见马通判一身绿色官袍,神情孤傲,肥硕的身子,带着一丝压迫,如此跋扈,到是开了眼了, “好,既然马大人问心无愧,那就审一审,让皇城司的人去核对证据,下官虽为一县县令,也知道什么是忠君报国,什么是圣人之道,从未穿着官服,行那衣冠禽兽之事,有没有,一查便知,” 一番讥讽,让马通判脸色涨红,还有不少在座官员,脸色难看,什么圣人之道,科举为官,不是为了财吗。 “勿要多言,传嫌犯家眷,” 苏崇并未理会,吩咐道,却不知在外头的江捕头,咽下唾液,反手让身后几人去提人,自己走进去躬身一拜,道; “回两位大人,嫌犯家属,只有匪首二人家眷还活着,其余人,不,不在了。” 未敢言明,倒是说了结果,苏崇脸色一暗,不豫道; “什么叫不在了,难不成你们给放了?” “呃,卑职不敢,是前几日,府衙后厨的谢老三,送的食物有毒,牢内死了五位狱卒,还有那些嫌犯的家眷,所以只剩下匪首家眷躲过一劫。” 江捕头眼神不断打量马通判,府衙安排的人,能下手的,只有通判大人,几乎是一同想法,苏崇也把视线看向马广诚,心中早已经信了八分,看来此案,是铁案无疑了,能在府衙堂而皇之下毒手,不是他还有谁, “下去,你亲自把人带来,此案,马通判,你可还有要说的,” 几乎算是明牌了,若是贼首家眷供词也对马广诚不利,铁证如山,在劫难逃,马广诚好似也知晓结果,冷哼一声,反问道; “苏大人,有些事,你知我知,可以说在场的人都知道,下官说不知道,你又能奈我何,江南赈灾,改田为桑,你又出了多少力气,无非是到了江南,寸功为立,何以审下官。哈哈!” 一阵笑声,几乎让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就连庄大人都沉默不言,或许有些话,不能明说,马广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了,江北那边挖矿,就是玉石,为了给京城加急运送生辰纲,动用了整个江南牢里的囚犯,加上强征江北五个县百姓,这么说吧,那些人都快死完了,负责此事的就是府衙胡同知胡大人,苏大人不打算也审一审,哈哈。”笑的声音穿透正堂,笑的肆无忌惮,让整个府衙的人,都脸色惨白,只有徐长文毫不畏惧,站过来道; “好,既然马大人说出来,那就是证词,下官再次请两位大人,一并抓捕同知胡文玄,如此草芥人命,弄得江北五县不得安宁,实在罪大恶极。” 这一次,就连想逼迫的布政使庄大人,都显得沉默不语,这徐大人,果真是眼里揉不进沙子,就连一侧的左大人,也不住的擦汗,好在上一次,交接文书签了,银子也还了,若是换成自己被咬,谁能扛得住。 苏崇面有难色,还没审问,就牵扯出一位同知,若是再审,府衙三位上官,难不成一个不剩,犹豫的时候,把目光看向蓝大人,却见蓝大人冷笑一声,警告道; “这么说来,马广诚你是有恃无恐了,此案乃是大案,有没有罪,还需要调查一番,江北的事,若是胡同知知法犯法,本官也毫不犹豫的抓,现在,你可有要紧的事交代。” “啊哈哈,没有,本官做事,一心为了朝廷,何罪之有,若是有罪,蓝大人不必客气,” 几乎是想开了一般,马广诚甩了甩衣袖,毫无惧色,几乎是硬杠了,就连皇城司俭事宁凯,也一脸细汗,当日杨公公宴请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如何抓,杜指挥史为何派自己前来,莫不是察觉自己的事, 想到此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好在,自己并未答应什么,更没有收钱,还来得及,眼神落在马广诚身上,煞气闪现。 就在此时, 江捕头,已经到了牢房,最里间的一处干净的牢房里,玉娘和婉娘二人,并未带着枷锁,牢房内,竟然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想来是有人关照过,到了牢门前, 江捕头敲了敲门, “今日大人提审,你们二人可去要正堂陈情的,收拾一下,走吧,” 玉娘紧紧抱着怀中孩童,脸上闪过惧怕之意,只有晚娘抱了抱怀中幼子,瞧了一眼并不陌生的江捕头,跪拜在地, “敢问江大哥,所为何事?” 脸上虽然有些尘土,但面容娇媚,怎么也掩盖不了的,江捕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心,也没隐瞒, “今日,金陵各位大人俱在,淳阳县知县状告府衙马通判,勾结水匪,挖空新北大堤,霍乱江南,此事,还需要审问你们二人!” 能有这番提醒,也是受了天大的恩惠,二女闻言,赶紧跪下谢恩,尤其是婉娘,眼神一亮,夫家被迫离去,就是因为如此,这一想来,全都理顺了, “谢江大哥告知,不知那位知县大人,能坚持下来吗。” 这一点才是关键,若是过过场面,那她绝不会说的,以免对方痛下杀手,若是,有背景,自然是要平安昭雪的, “大可放心,此人来头极大,走吧,勿要多问。” “谢江大哥。” 婉娘点点头,满脸感激,抱了抱身下孩童,回头对着玉娘示意,二女抱着孩子,就走出牢房,朝着正堂而去, 来到府衙正堂,江捕头先一步走了进去,报; “启禀大人,嫌犯家眷带到。” “好,让其进来,” “是,大人,” “传,嫌犯家眷进堂,” 江捕头一声山呼,有捕快,簇拥二女入了正堂,刚迈入正堂,玉娘快速打量一番,竟然都是官员在此,心中有数,立即拉着儿子跪拜在地,哭诉道; “民妇婉娘,拜见各位老爷,老爷,民女冤枉啊。” “各位老爷万安,民妇冤枉啊,” 玉娘也不是什么都不知,见到姐姐如此,立刻叩首哭诉,这一哭,怀中孩童也哭了起来,一时间堂内,多见凄凉之意, 苏崇叹口气,好端端妇人,沦落至此,也是冤孽, “有何冤屈,说出来,本官问你,当日你夫婿回去家中用膳,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一一道来。” “回老爷,玉娘乃是金陵人氏,小门小户只求心安,嫁于府衙快班捕头李四,一直和睦,那一日,天降大雨,夫婿带了快班弟兄们回了府上,民妇带着丫鬟做了饭菜,等他们吃完,说是奉了通判大人之命,去做一件大事,民妇问,何时回来,他说没有归期,只要民妇在家收好院落即可,而后带着人就出去了,” 晚娘哭的梨带雨,神情哀婉,道不尽的冤屈在里面,我见犹怜, “其他的少说,既然回府用了膳,你可记得有几人去吃的?” 苏崇拍了一下桌子,又在追问,而后又拿着眼,瞪了一下书吏,后者赶紧提笔在那记录着,晚娘用衣袖擦了擦泪痕,道; “老爷明鉴,我家郎君在府衙当差,说是快班捕头,好似整个快班弟兄都去了,足有十三人,都说奉了通判大人密令,去城外做事,而且,而且,对了,” 晚娘精神一振,想起郎君临别所言,说是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要自己多加小心,说身后有府军盯着他们, “老爷,那一日出城,我家郎君曾言,出去的不止他们,还有府军的人盯着他们,一同出了城,至于是谁,民妇不知,想来也是那位通判大人之命。” 既然其他的不知道,那只有都往通判身上说,毕竟自家夫婿,至今生死未卜,府衙也只认识通判,别无他法, 此言一出,整个堂内众人有些哗然,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飞,当日的情形,有不少人里历历在目,出事那天,正是府军一位校尉在那嚷嚷的, “肃静,正在升堂,成何体统,玉娘,你怎么说?” 既然问了一人,另一人也不能放过,蓝季礼敲了桌子问道,被称为玉娘的女子,抱紧了怀中孩童,哭诉道; “老爷,民妇那一日,也在玉娘家中帮衬,做了饭食,曾问过郎君,为何唉声叹气,他说,通判大人遇上了困难,需要他们出出力,等以后就好了,民妇大字不识一个,不懂得这些大道理,但是上官之命不可违,民妇还是知道的,呜呜.” 又是一阵哀怨哭声响起,急的马广诚脸色铁青,厉声呵斥, “一派胡言乱语,本官何时命他们出城了,你们两个贱妇,竟敢污蔑本官,是何居心,” 色厉内敛,往前一步,却被徐长文拦住,寸步不然,就在闹出变故时候,沈万和出了声; “苏大人,蓝大人,此案疑点颇多,是否从长计议!” (本章完) 第1017章 汝南城的溃军 第1017章 汝南城的溃军 “快,这边走,” “都走快一些,莫要被贼军斥候盯上。” 通往汝南城官道上, 竟有一股残兵,飞速朝南奔来,一路上不走官道,只走小路,人数不多,但也不少,足有千余人, 就在这群人摸着小路奔走的时候,早有洛云侯大军斥候营的人盯上了, “跟过去看看,是哪里来的溃兵?” “是,校尉,弟兄们,围过去,” 手下的营头官兵,立刻一夹马腹,就骑马追了上去,只有那群溃兵,还毫不知情的往回赶,也就在这个时候,先行的几人,察觉不对,立刻蹲下身子, “有骑兵,赶紧蹲下,快,” 随着领头偏将一声令下,身后的千余溃兵,立刻抽出兵刃,结阵在侧,人人脸上闪着恐惧之色,如今早已经没有披甲,只有手上利刃,若是遇上白莲教的人,几乎毫无悬念,他们就逃不了的, 似乎抱了必死决心,副将肖林抽出长刀,脸色坚定的看着前面官道上,出现的一道道黑影, 就在此时, 地面震动的响声传来,见到那些黑影越来越近,定睛一看,是骑兵,而且有朝廷的兵甲,难道是朝廷兵马,可此地是钦州地界,哪里来的朝廷兵马,就在疑惑之际,身后有校尉喊了一声, “将军,是朝廷骑兵,应该是斥候营,” 这一嗓子,让整个队伍出现躁动,肖林赶紧按下手,道; “不要掉以轻心,白莲教缴获那么多朝廷兵甲,凑出来这些,易如反掌,小心行事,” 一句话,又让整个队伍沉默下来,是啊,白莲教那些人所用披甲,哪个不是朝廷送出去的,眼见着骑兵越来越近,众人握着兵刃的手里,微微出了细汗,不敢出声, 眼见着骑兵到了近前,正待出手的时候,却见来者一拉缰绳,问道; “尔等是何人所部,” 副将心头一喜,是朝廷的人,几乎是喜极而泣, “我等是汝南城段将军麾下,汝南城破,残余守军四散而逃,我等是从南城门溃散逃出,如今躲在各处庄子当中,不知弟兄们,为何从南边而来,钦州不是被白莲教夺去了吗。” 虽然欣喜,但也未能松懈,还是问清为好, 几位斥候,脸上疑惑,汝南城的溃兵,如今过了那么多日子,竟然会有人在此游荡,是有些蹊跷,但好在这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白莲教的人, “钦州城的贼军早已经被侯爷吓得北撤,如今整个京南,已经没有贼人了,” 话说的轻巧,震得眼前这群人,满脸的不信, “这位兄弟,您是说的哪位侯爷,” 几人躲在此处半月有余,其余事并不知晓, “还能是哪位侯爷,自然是洛云侯和晋王殿下,朝廷大军,已经击溃太平教主力了,” 斥候营头,有些感慨,眼前这些残兵,几乎是没有人样了,能现在还活着,可见是意志坚定, “那就好,那就好,朝廷发兵就好,汝南城溃败后,太守就回撤石洲驻守,白莲教贼军尾随其后,现如今也不知太守如何了,” 说到此处,副将满脸后悔之色,还不如当日拼死杀出,哎, “将军勿要愧疚,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请众位弟兄们,随我回大营,给将军一匹马。” “是,头,” 随着一声呼应,身后斥候腾出一匹马牵了过去,肖林也不迟疑,翻身上马, “带路吧,” “走!” 一阵烟尘四起,几人先回了大营,剩余人,则是跟在斥候身后,缓慢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大军行辕内,张瑾瑜也是不慌不忙,用了早膳之后,这才出了营帐,传令大军继续前行,昨日早一些扎营,也让弟兄们多休息一会,今个一早也没急着行军,就是为了问一问昨日的异象, 刚出了营帐,立刻抬头,瞧了一眼挂在东边的太阳,平平无奇,天气尚好,偶尔有几片云彩绕过,绝没有昨日那般诡异之事, “侯爷,大军已经接到传令,正在收拾营帐,” 身前,宁边已经传令回来,周围的兵将,也开始收取大营这边帐篷,晋王一行人,也走出营帐,瞧见侯爷等人在此,快步走了过来, “侯爷,今日可有异样。” 瞧见二人坐在此处,张瑾瑜点下头,打了哈欠, “殿下,哪有那么多异样,昨日应该是碰巧,大军扎营至今,斥候外放三十余里,若是有动静,也早有通传,不会等到现在的,” 给宁边使了眼色,宁边点头会意,带着亲兵去给晋王准备车架,晋王周鼎,这才伸手摸了摸胸腹,从昨日到现在,一直没有睡好不说,眼皮子还跟着跳,之前听到侯爷说眼皮子跳什么来着, “有了侯爷这番话,孤倒是不担心了,不过昨夜一直辗转反侧,右边眼皮子一直跳,还有些心慌,” 张瑾瑜赶紧回头,见到晋王面色有些萎靡不振,眼眶周围还有些暗淡,也许是刚刚用了早膳,精神上还有些亢奋,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左右无事,哪里来的灾,就出言安慰, “殿下莫要多想,昨日那天边来的异样突然,自然是有些惊慌,所以臣才下令,多给将士们休息时间,并未着急赶路,如今大军吃饱喝足,自然就该收拾前行了,等上了马车,殿下还是躺一会休息为好,” 晋王车架本来就宽大,张瑾瑜又在里面改造一番,马车两侧能睡下两人,至于剩下两个看守的太监奴才,早就被张瑾瑜赶到后面马车上,毕竟阉人身上的味道,还真是不敢苟同, “嗯,是小王多心了,一切听侯爷安排,” 周鼎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从昨日夜里,跟着侯爷巡视一圈大营,也没有发现不妥,时至今日,天色放晴,这才安稳许多,但心底还担忧京城局势。 就在众人收拾营帐的时候,忽然,前营奔来一队斥候,为首的斥候营将立刻翻身下马,飞奔而来,“报,侯爷,末将前出二十里,在一个庄子发现汝南城溃军,并且还有一营副将活着,末将发现以后,直接带回来了,” 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从肖副将口中得知,白莲教深不可测啊。 “哦,竟然还有活着的人,快请,” “是,侯爷,” 营将立刻起身,抱拳应道,随后,领着一人到了近前,被张瑾瑜身边亲兵拦下,搜身过后,这才让近前,张瑾瑜瞧着来人,几乎破败的外表,看着已经不算像人,一身裸露的衣裳,面色黝黑,瘦弱的几乎不成人型,和那些饥民没什么区别,要不是身上最后那一丝红色官袍,说不得是哪里的野人, “末将肖林,汝南城南城门副将,溃军之将,见过侯爷,见过殿下,” 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叩首,身子僵弱,站也站不稳,好似一阵风就能给刮走一般,张瑾瑜见此,倒是感慨,能活到现在,也算命大,吩咐道, “来人啊,给肖副将,端来几碗粥先吃一口,而后再拿一些干粮过来,” “是,侯爷,” 宁边应了声,让身边的亲兵,去马车内盛了粥出来,肖林咽了下口水,也不避人,接过来粥碗,一口气就全喝了下去,还把碗底,舔了干净,等亲兵拿过来馕饼卷着肉的时候, 几乎是扑过去,抢在手里,狼吞虎咽吞下去, “不着急,慢慢吃,肉管够,” 看到眼前之人如此狼狈,张瑾瑜不免出言提醒,饿了许久之人,只能吃一些清淡之物,而后再食用一些饱腹之物,切不可如此暴饮暴食,要不然,容易噎死, “呃,嗝,谢侯爷,末将失态了,” 随着张瑾瑜提醒,眼前的这位副将肖林,则是恢复神志一般,拿过水囊喝了一口水送送,这才慢悠悠的握着馕饼吃了起来, “嗯,不着急,本侯问你,这汝南城墙高城坚,魏太守多有才能,怎会撑不了十日,就把城池丢了,是何缘由。” 太平教的打法他们是见过的,悍不畏死,战阵有序,几乎可以说是强敌,这白莲教一直被吹嘘如何,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到目前为止,来此后,连个人影都没看着,总觉得神神秘秘的, 见到侯爷所问,晋王周鼎也是满眼好奇,莫不是魏太守故意如此? “侯爷,末将不敢隐瞒,汝南城其实早在白莲教贼人来之前,就准备好防守之物,魏太守招募青壮,加固城防,并且滚木礌石也预备许多,段将军更是亲自带兵巡视,应该说是固若金汤。” 停顿一下,云本还有些麻木的面容上,忽然闪过一丝惧怕之意,张瑾瑜看得奇怪,既然早有准备,何至于十日都没抗住,难道有内应, “既然早有准备,为何汝南城坚守不到十日,就算白莲教围攻,魏太守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会从容应对的,” 汝南的魏湘平,张瑾瑜也了解过,此人之所以能做上汝南太守之位,就是因为那宫里面,送去个妹妹,但此人也颇有才能,当然,没有才能的,想来这个位子也坐不稳,至于那位段将军,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汝南守备将军段开元,倒是不了解此人, “回侯爷,末将当时也是这般想法,可是,那一日,清晨一过,白莲教几十万人马,浩浩荡荡从西而来,应该是从怀中城来的,临近城下,并无等候,直接四面围攻,一日之间,尸体遍布城下,只等日落,才方可罢手,如此连续三日,城中兵卒损耗极大,几乎是无兵可用了,” 肖林脸色煞白,竟然吓得连手中的馕饼,都放了下来,又回想城破那一日,麾下三千守城士卒,几乎没有撑过一个时辰,就退守内城, “还是一样的打法,果然是一脉传承,太平教把这些学了七八成,既然没有撑住,你是怎么逃过白莲教大军围杀的,要说白莲教会放你出来,也不信啊,” “侯爷莫怪,小人当日率军守的是内城东门,外城大部早已经沦陷,魏太守集结最后人马,从北城突围,吸引了大批的追兵,末将留守内城,眼见着大势已去,带着麾下儿郎,从东城门杀出,往东逃去,谁知,身后并未有贼军追出来,好在身上带着干粮不少,这才忍到今日,” 肖林满脸也有些狐疑,这半月以来,好似做梦一般,晋王摸着下巴,而后抬头把目光看向侯爷,似有所问,张瑾瑜会意点下头,继续问道; “那白莲教在汝南留下多少兵马?” “算上白莲教奴军,不低于十万人,” 毕竟逃出来的路上,四下侦查,也有所收获,虽然猜不准汝南城还有多少人,但是大概也能估算出来,随口一说,却让周围的人脸上一紧,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马, “行了,宁边,让人带肖副将下去好好休息,还有那些归来的弟兄们,一并好生照顾,传令,大军启程,” “是侯爷,” 随着一声应和,朝廷大军行辕内,响起来呜呜的号角声,张瑾瑜扶着晋王上了马车之后,也随之跟了进去,大军先行,辎重在后, 顺着这条南北官道,继续缓缓北上,旷野之中,绿茵入眼,越靠近北,树木越是茂盛, 随着大军起行,官道上,遮天蔽日的尘土扬起,黄尘之中,旌旗林立,一股择人而噬的气势,迎面而来, 晋王的车架,依旧在最前头,车内,兰月儿和夏雨二女,坐在车架最后面的软榻上,反倒是晋王和洛云侯,一边一个,平躺在车内,身子随着马车晃动,左右摇摆,别有一番享受在里面, 只是这条官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不少,刚舒服没一会,就被路上颠簸的睡不安稳,索性张瑾瑜起身,拿出水囊抿了一口水。 “侯爷,刚刚那一位肖副将所言,说汝南城留有重兵,若是咱们在攻城,这伤亡定然不小,不如改为围困,若是侯爷不攻城,大军北上,入了西河郡,可不可以南北夹击白莲教主力,这样可以减少伤亡。” 怨不得晋王如此小心谨慎,实在是刚刚那位肖副将的言语,有些骇然,白莲教竟然会有那么多兵马,不就又是一个太平教吗,若真是如此,朝廷大军,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已经坐起身的张瑾瑜,摸着下巴,仔细想想,晋王的话并无不可,但转念一想,若是留下汝南城这个钉子,贼军守将若是头脑一热,率军南下突围,或者北上尾随,都是祸患,就算留下围困兵马,需要多少兵卒围困,仗打到今日,朝廷这几十万大军,死伤那么多人,已经有疲态,若不加紧用兵,再拖,就没锐气了, “殿下所言在理,可殿下没有考虑汝南城内的贼军,是否能安心躲在城内,不管是太平教贼人,还是白莲教妖女,都是极易蛊惑人心之辈,若是汝南城的贼军突围,想着是北上,或者还是南下,都是一个大麻烦,就算留下兵马围城,殿下说,需要多少人?” 眼神里精光一闪,盯着晋王殿下眼眸反问道,晋王所想,太过直白,两军厮杀,岂可儿戏。 许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晋王周鼎面容,露出一丝羞涩,也不再软榻上躺着,学着侯爷盘腿而坐, “这些,小王并未多想,白莲教毕竟有赫赫威名,如今主力尚存,战力不弱于太平教那些人,若是硬碰硬,伤亡难免太大,若是能减少伤亡,还是要试一试的,” 幽幽叹口气,朝廷有朝廷的难处,他亦有他的难处,父皇交代的事,只完成一件,其余的,几乎是没影,贼首一个没抓到不说,大军伤亡居高不下,如何不忧虑, “殿下宽心,臣知晓。” 张瑾瑜也没有过多解释,答应下来就好,无非是答应安慰,真要打,哪有不死人的, 想想白莲教的传闻,都说白莲教手中,有不少江湖门派参与其中,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想着, 就在官道以北的路口, 不少矫健的身影,出现在官道上,各个身穿黑色劲装,头戴斗笠,而且所有人,都是头巾包裹在内,只落下一双眼睛在外, 身后,则是一水的黑衣武者,显得极为彪悍。 瞧着不远处的官道上,遮天蔽日的黄尘,还有沉闷的脚步声,为首的几人,眼神骤变,其中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传来清丽的话音, “都说朝廷京营是老爷兵,现在看来传言不实,这洛云侯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朝廷大军练就的如此精锐,难怪称王称霸的太平教,仓皇南撤,就连不可一世的白莲教,也要避其锋芒,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是不是唐阁主。” 笑吟吟的话语,犹在耳边萦绕,被称之为唐阁主的男子,收拢手中的缰绳,头也不回, “都说玄冰宫的方门主冷漠无情,唐某今日看来,不过是江湖传言不实,朝廷京营大军,好歹是天下精锐之一,怎可叫什么老爷兵,无非是那些贼人以讹传讹,洛云侯乃是天下少有的名将,棋逢敌手,未尝一败,太平教现已败退岭南,只留下白莲教困顿于西河郡,长久不了,方宫主,你觉得呢?” (本章完) 第1018章 阳平武林大会 第1018章 阳平武林大会 北上的官道上, 阴风阵阵,吹在旷野上,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几位门主骑在马上,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烟尘,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暴涨! 刚刚唐阁主的一番话,带着许些轻佻在里面,让玄冰宫的宫主方碧华,面色一笑,轻笑了一声,宛如盈翠黄鹂, “哎呀,还是唐阁主看的明白,小女子一介女流之辈,支撑那么大的家业,早已经是身心俱疲,如今白莲教主,处处紧逼,和清风寨一起召集武林大会,也就咱们这些小门小派的去参与,何谈武林大会一说,自欺欺人罢了。” 说的轻巧,但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却无人瞧见, 唐阁主皱皱眉,并未答话,现在可不止玄冰宫为难,在西河郡所有门派,哪个不为难,尤其是清风寨那些人,有倒戈之举,更显得白莲教急不可耐了, 可惜他也清楚,白莲教犹如无水之萍,若是洛云侯大军到此,一切都会回到原点,但就是这个时间差,各门各派怕是躲不过去啊, “哼,有什么不能说的,白莲教想的,你我早已经知晓,但时间不够,无非是虚与蛇委,保全自己罢了,只要洛云侯同意,给了咱们顺便,此事就成了大半,” 以腹腔出声的话语,乃是虎啸门成名绝技,虎啸山林,门主秦昊,更是北山静安寺俗家弟子,自从入了江湖,寻一女子破了戒之后,愈发沉迷于此,索性在西河郡创下大批家业,加入虎啸门之后,简化狮子吼,改成了虎啸山林进献虎啸门,以此成为长老,后来娶了门主之女,直到今日,岳丈死后,这才接任门主,可以一上任,就遇上如此棘手之事,好在,不是他一人如此, :“哼,说得轻巧,那洛云侯年纪轻轻,就得此高位,虽为关内侯,实则列侯之位,关外传来消息,洛云侯早已经收复平辽城,独霸关外千里洛川之地,这些可瞒住不少人,想要他答应,何其难也。” 铁掌帮掌门叹口气,他是以走镖出身,和一众兄弟踏入江湖之后,合力建立的铁掌帮,势力也不过在运河两侧还有些威名,但要说什么威名,却只能摇摇头了, 几位门主一听,默不作声,只在那快速思索,如何有条件才能让洛云侯答应, “若不然,学那金刀门一般,投靠与他,我倒是听说,金刀门门主江代云,好似已经全部投靠忠顺王府二公子了,现在也混的人模狗样,威风不一,如何?” 方宫主嘴角一笑,都是当狗,那还不如卖个好价钱,说不得,玄冰宫就能在关外设立分宫呢, “呵,方门主说的轻巧,洛云侯大权在握,如今兵临城下,他岂会轻易答应,不过,若是方门主多用一些手段,想来也是可以的,传言洛云侯好色,在京城闹出不少动静,方门主号称西河郡第一美人,或许还真有可能。” 本是说一些风凉话,可说到最后,宋文山宋帮主的话音越来越小,这也不是不可能,玄冰宫只收女子做门人子弟,一手暗器加上用毒诡异,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小,尤其是不少出师的弟子,嫁入不少门派,这一来二去,影响越来越大,万一此女真的从了那洛云侯,一步登天也不是不可能, 他有这样想法, 其他人,怎会没有,就连刚刚嘴上不饶人的唐阁主,都不免有些忌惮, “宋帮主,此言过了啊,方宫主可是醉心于练武,如此年纪就是江湖二流好手,天赋自然是不必多说,再说玄冰宫建立不易,西河郡唯一一座雪山山顶做门派,那冷泉的泉眼,放眼整个江湖都是稀罕物啊。” 唐阁主不过是夸赞一番,给个台阶下,所谓的冷泉泉眼,换成俗话,就数地涌温泉,直冲山上,遇雪而冷,是酿酒的上等好水,加之宝药熬制,那就是练功的药酒,如何不宝贝, “哼,一个两个,都拿小女子说事,玄冰宫每年酿制的药酒,你们哪家没少拿,还在这假惺惺的以此说事,酒是好东西,可惜需要长时间精心打理,实在不成,你们出门派子弟,就守在后山雪峰,看护好如何?” 说到此处,方碧华就有些恼怒,这个药酒有一特性,就不能遇上热,所以发酵时候,只能埋在雪里,门派后山山顶,就建造了一个雪洞,就是为了这些药酒发酵,好在各门派给的银子都不少,要不然,这种苦力,谁想去干, “这就不必了,贵派皆是女子,男子上去,那不是乱了吗,” 唐阁主赶紧摇头不同意,那后山阴冷异常,寻常人可撑不住,不过越说越远,明明是商议面见洛云侯的事,咳嗽两声,赶紧问道; “闲话少说,咱们说正经的,若是真的见到洛云侯,还请方宫主定要小心斟酌,目前石洲,阳平,已经落入白莲教手中,咱们各门各派的产业,也被洗劫一空,只剩下郡城和金州两地,若是再被白莲教占了,几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所以,成败与否,就看今朝了,” 话说的有些沉重,但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是今日没有谈妥,只能被迫从贼,等过后,再被朝廷清算,还是没有退路,若是达成了商议,搭上了洛云侯的路子,以后,江湖人也有了落脚之处, “那还请方宫主多多费心了,” 剩下几人,也都是拱了拱手, 方碧华笼罩在黑布下的面容,也有些羞涩,看向几人的眼睛,也有些不善,但到了这一步,也没法后退了,白莲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忽然,前头飞奔过来一队骑兵,到了几人前面不远处,抽出兵刃,为首斥候营头,立刻大声呵斥, “来者何人?” 几位门主不敢怠慢,抱拳回道; “我等是西河郡几位江湖门派的门主,在此特意请见洛云侯,还请军爷通传,” 为首虎啸门门主秦浩,抱拳答道,还从怀中拿了拜帖递过去,面子是给足了,剩下几人也是如此, 这番举措,让斥候营将有些摸不着头脑,江湖门派请见侯爷,倒是稀奇,但一想起之前,有弟兄截获一群牛鼻子老道,不也是给侯爷送过去,遂遣手下,把拜帖拿回来, 自己接过来之后,打开一看,竟然是西河郡江湖各派的门主,显然不是偶然,而是有备而来,但此处来的蹊跷, “尔等相见侯爷,有何事?” 营将有些谨慎,如今到了汝南地界,再谨慎也不为过,身后的斥候兵卒,早已经围了过来,秦浩一见,赶紧翻身下马,抱拳道; “将军莫要误会,我等急切请见侯爷,就是因为要禀告白莲教贼人动向,如今白莲教肆虐西河郡,并且已经攻下石洲和阳平,现大军已经朝着郡城围去,不日就可攻城,还望将军即刻禀告。” “哦,白莲教动作那么快,既然消息已经传出,本将自可代劳,为何分要请见侯爷,” 营将还有些狐疑,若是这点消息,可不足以见到侯爷的,白莲教的动向,侯爷早有预料,就算是围攻郡城,也不是这么好打的,西河郡城的位置有些微妙,若是贼军攻城,时间可不是短时间能拿下来的。 几人面色微微有些焦急,犹豫之间,方宫主则是缓缓开口道; “将军,自然不止这一回事,小女子还听说,白莲教的教主,和清风寨的大当家,准备在阳平举办武林大会,我等各派都接到邀请,所以只能来投奔侯爷了,还望将军通传则个。” 嘤嘤黄鹂一般话音传来,让营将有些迟疑,竟然会是一个女子,遂开口问询, “不知这位,是何人?” “回将军,小女子是玄冰宫的门主,今日特意来求见侯爷的,” 声音婉转,加上这一身劲服,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好似侯爷就喜好这些, “好,既然几位门主诚心,这就随本将回去,若是侯爷答应,就可觐见,若是不答应,” 话音拉长,几人反应也不慢, “若是侯爷不答应,我等自会原路返回,” 唐阁主赶紧接话,不敢有丝毫不敬, “好,走吧,随我来,驾,”既然话都说明了,营将不再犹豫,一拉缰绳,带着众人飞奔回本阵大军,官道上,又扬起一阵烟尘。 就在这同一时间,西河郡的阳平,府衙内也是济济一堂,原本还有些凌乱的庭院,早已经收拾妥当,并且在正堂的大厅内,摆下了宴席在此,里外伺候的,都是白莲教的侍女,一身白衣锦袍,带上斗笠面纱,别有一番韵味在里面, 至于所谓的武林大会,也不过是一个噱头,最先来此的,就是清风寨的几位当家的,大当家项宏,二当家项然,三当家项诚,三人乃是楚国项家之后,不说个个身手不凡,但也是力大无穷之辈,眼见着快到府衙了, 沿途都是旌旗招展,白莲教的圣母旗帜,高高飘荡,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在街口最前头,还竖立了清风寨的大旗,几人脸色一黑,还没谈呢,这就上船了, “大哥,不对啊,咱们不是来开什么武林大会的吗,怎么其他门派没见到,反倒是进了府衙,和她们这些妖女混在一起了,” 三当家项诚性子急躁,眼看着一切不对劲,就嚷嚷问出来,谁知,这举动却被二哥项然呵斥, “你说就说,吼什么,明知今日来此,就是奔赴鸿门宴的,咱们老祖宗用过的,没曾想,用在咱们身上,白莲教的人也不知什么心思在里面。” “哼,还能有什么心思,不就是想收编咱们,一起反了朝廷,那个妖女,今日不就是想一网打尽吗,也不知其他门派怎么想的,哎。” 老三哼冷一声,面有不服气的表情,他们三兄弟对朝廷虽然不喜,可对白莲教这些人,更是不喜,要是造反能成,十年前坐天下的,可就是白莲教的人了, “那大哥,二哥,这如何是好,咱们清风寨少说也有一万多人走镖的,城寨还是能守上一守,寨里面的储备也够用,凭借易守难攻的地方,还怕这些妖女,到时候,朝廷大军一到,撑不住的反而是她们,” 老三絮絮叨叨,就是不喜被欺压的感觉,只有老大项宏摇摇头,叹口气, “你啊,就会逞口舌之力,如今白莲教兵锋正利,席卷整个西河郡,就凭我等手上那些镖师,基本上扛不住三日,所以不得不来此,想来其他门派的人亦是如此,至于最后如何,只能和其他门派一般,见机行事,” 还有一事,项宏始终没给二人诉说,他们山寨不远处的几个山头,这几日动静可不小,修建营寨,布下陷阱,更有不少人奔上山头,若说是那几个水匪做事,倒也罢了,可是那么多粮草,那么多人马,岂是那些水匪流寇能弄出来动静,但也不敢深入派人去打探,以免引火烧身, 再者,心底隐约有些知晓,应该是白莲教下手收编了这些人,只是为何还要修建山寨呢,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以如此气势,造反者也只有白莲教一家, “听大哥的,” 二人点点头,很快就到了府衙外面,翻身下马, 此刻,白莲教右护法早就一身儒服,面带微笑的站在大门前,拱手行礼, “给清风寨三位当家的见礼了,里面请,” “右护法客气了,我等三兄弟能来此,多亏了右护法的请柬,惭愧,惭愧啊,” 项宏连连自谦,一脸的不好意思,应先才眯着眼,极为受用, “大当家哪里话,项家人个个都是好汉,如今百姓民不聊生,朝廷昏庸无道,正是我辈大好时机,岂能居于一地,来,进府,上座。” 招呼一声,似有所示,段宏不敢接话,笑了笑,率先走了进去,直到了正堂大厅中,已然有不少山头寨主,小门小派的门主,早就到了,在屋里吵吵闹闹,项宏赶紧扫视一眼,却没有见到其他大派人到此,只得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待三人落了座,老二项然忽然迟疑道; “大哥,不对劲啊,按理说,其他几位大派的人,早就应该到了,为何不见其身影,那凌云阁和虎啸门离得最近,就算是走路也都到了,为何不见他们门主身影。” 心里起疑,就会越想越多,你说要是一人来得晚也就罢了,全部都来的晚,那就是有心思在里面,最关键的就是,怎么会不通知他们三人, 老三有些不相信,站起身扫视一眼,还真没瞧见那些孤傲子弟,气哼哼坐下, “大哥,二哥,还真是,凌云阁还有铁掌帮的那伙人,一个人没来,玄冰宫那些娘们,更是没瞧见,不会是不来了吧。” 老三狐疑的话语,让项宏脸色阴沉,心中快速思索,但想了一圈之后,摇摇头, “不可能不来,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有门有派的,家大业大不说,山门算下来,还不如我们清风寨来的险峻,若是真不给白莲教面子,怕是招惹大祸了,” 就业是三人说话的功夫,厅堂屋门,先传来一阵锣鼓喧嚣,玄冰宫,还有虎啸门,以及铁掌帮,凌云阁的人,敲锣打鼓一并走了进来,白莲教的右护法,面笑皮不笑的在前头领路, “不知几位好汉,为何各位门主没有来呢?” 冷冰的话语问出,让后面的几人,浑身打了寒颤,凌云阁长老周文,赶紧抱拳拜道; “右护法勿要多想,此事说来话长,此番我等几位门派的门主,前些日子接到五湖盟盟主请柬,去荆北郡参与五湖盟的会盟之事,几位门主带着人,相约离去,只留下我等在此看家,” “是啊,右护法勿要多想,白莲教主相邀,我等岂会不来,这不,敲锣打鼓,一路随行,诚意还不够吗?” 一声娇媚的话语,从玄冰宫长老江紫君的口中说出,别有一番风味,剩下的二人,也随之点头称是, “右护法,只要您老决定的,我等定然遵从,绝无二话,” 虎啸门的梁成和铁掌帮的刘奇,二人几乎是躬着身走进厅堂的,听到这些呼吁,应先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既然几位门主有事离开,那门中之事,几位可能做主?” “呃,小事可以做主,大事,还需要通传门主,不过要是白教主有事吩咐,我等必然竭尽全力,” 几人迟疑下,这才开口答应,应先才听罢,心中的怀疑这才去除,若是刚刚答应太快,明显是假的,若是像这般,才能让人信服,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是给本护法面子,有些事,能做不能做的,想来几位也是有数的,江湖上的事,江湖了,诸位,可明白?” “对对,应护法说得对,江湖事,江湖了结,不知右护法想要我等做什么?” “哈哈,急什么,屋里摆了上好的宴席,等诸位用完膳,自会明白,请,” “谢,右护法,请。” (本章完) 第1019章 唯利是图之辈 第1019章 唯利是图之辈 “报,侯爷,斥候营来报,说是西河郡几个大派掌门,有要事想请见侯爷,说是禀告白莲教的动向,还有一些江湖上的事。” 亲兵来得急躁,在马车边停下, 车内, 张瑾瑜躺在软榻上眯了一会,只是车架摇晃,怎么也睡不着,听到车外动静,还有些迷糊,什么西河郡几个大派掌门,江湖上的事,能有啥事,无非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没死的再砍一刀,总觉得是不是兄弟,都是拿刀被砍的结局,什么感情的事,都是假的。 好在车内无聊,坐起身子,回道, “嗯,问一下,什么江湖的事,要是小事,就不见了,” “回侯爷,那几位门主都是西河郡的大派,说是白莲教在阳平,召开武林大会,邀请了郡内所有门派参与,不知其动向,” 车外禀告的亲兵,喘口气回了神,这才想起斥候营那边给通传的消息,赶紧说了出来, 哦,有意思,召开武林大会,弄什么玩意的,猛地一起身,撩起下摆,把云底快靴套在脚上, “可,让那几位门主过来吧,” “是,侯爷,” 随着车外一阵马蹄声离去,张瑾瑜套上靴子之后,用力地跺了两下,这才舒服了许多,晋王此刻也已经起身,好奇问道; “侯爷,白莲教召开武林大会,一群逆贼,怎会有这个号召力,” 周鼎有些奇怪,不管是谁,都和江湖门派若即若离,从没有这般明目张胆的举动, 反倒是这句话,让已经穿好衣物的张瑾瑜,有些好笑, “殿下,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莲教几乎打下半个西河郡城,那些门派家大业大,门人子弟众多,若是硬抗白莲教那些人,也不过是落得身死道消,所以,那边他们要去,这边也要来啊,” 这么一说,车内的众人都明白了那些人的来意,尤其是兰月儿,坐在最后,手中吃着零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武林大会,还真亏教主想得出来,可眼见着大军北上,白水月不急着收拢大军突围,为何还要招惹江湖上那些人呢, “原来如此,都是一些墙头草罢了,” 周鼎有些不喜,脚踏两只船,还想要好处,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殿下勿要恼怒,想要好处,自然要拿出诚意,本侯去会会他们。” 掀开帘子, 张瑾瑜走了出去,四下还是依旧荒凉不已,宁边已经牵来一匹战马,张瑾瑜接过缰绳,就在行进的马车上,一个飞跃,跳上马背,而后一夹马腹,就去了前头, 身后,宁边一挥手,大批亲兵紧随其后,行至不远处,早有一伙人在那等待着,张瑾瑜放慢马速,入眼就是一群穿着黑衣,带着斗笠的江湖客,还别说,这一身打扮,真像是记忆中江湖侠客样子,孤身一人,一把刀,或者一把剑,这身打扮,再挂着一个酒葫芦背着,啧啧, 却不知自己这番举动,让那几位门主心神巨震,领头的男子风姿伟岸,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一水的重甲骑兵,如此桀骜不驯的兵卒,只能是洛云侯所有,几人立刻放下兵刃,翻身下马,跪拜在地, “草民虎啸门门主秦浩,铁掌帮帮主宋文山,凌云阁阁主唐卫风,玄冰宫门主方碧华,拜见侯爷。” 几人依次出声,各自报了家门,就连一向孤傲的玄冰宫宫主,也不敢再用宫主一词,改用了门主,四人一跪,身后那些门人子弟,怎敢再骑在马上,同时下马,跪拜在地, 这一群人行动极为干练,下马也是利索,手脚轻快,显然是练家子,就是最后一人介绍,少有的吴音软语,也让张瑾瑜眼眸一跳,竟然还有女子混在其中,江湖门派的女子极为少见,还别说是一位门主,倒是有点意思, “起来回话,尔等想约见本侯,可是有什么要事想说,” 说话的时候,张瑾瑜的眼睛,时不时打量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可是一身黑衣袍服,加上斗笠头巾,看不出什么样貌, “谢侯爷,” 几人见侯爷并未有排斥之意,心底大喜,急忙叩首起身,为首的虎啸门主秦浩,赶紧回道; “禀侯爷,我等虽属江湖门派,但也心向朝廷,如今白莲教肆虐西河郡,在阳平举办武林大会,裹挟江湖各个门派,无敢不从,我等自知理亏,深感不安,特意来向侯爷讨个活命的机会,” “是啊侯爷,我等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敢委身于贼人名下,若是朝廷大军一到,定然会拨乱反正,以震慑宵小之辈,” 铁掌帮宋文山更是喊得声音震天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忠义之辈,见剩下二人还想再说, 张瑾瑜赶紧摆了摆手打断,好家伙,来此地唱双黄了,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遇上了忠臣,江湖上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之辈,这说了半天,没听明白啊,白莲教举办武林大会,这几个却跑到自己面前装忠心,葫芦里卖的什么名堂, “怎说的本侯有些听不懂呢,白莲教举办武林大会,你们几个到本侯这里表忠心,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对了,白莲教教主叫什么?是不是一个女的?” 问的也突然,毕竟前些日子和晋王讨论过白莲教的教主,若是女子,应该就是圣女和教主合二为一了, “呃,回侯爷,白莲教教主乃是上一代教主的弟子,却是女子,人称白菩萨白水月,” 几人也有些奇怪,为何洛云侯问这些, 张瑾瑜摸着下巴,白菩萨,真有意思,什么人都敢自称菩萨,那她有这些福分吗,也不怕折寿,白水月,井中捞月,自然是一场空了, “嗯,名号是有些入耳,说说你们的来意吧,别扯那么多,” 几人脸色微红,但也不好开口,前面三人只能把头看向方门主,方碧华无奈,暗自骂了三人,这才笑道; “侯爷莫怪,我等都是小门小派,哪里敢触怒侯爷威严,但越是家小,越是舍不得这些瓶瓶罐罐,白莲教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尽人皆知,所以我等想投靠侯爷,给我等门派留个生路,万一派中有些叛徒,还请侯爷高抬贵手,万望海涵,” 情深意切,加之女子柔弱,这番话说的颇为入耳,张瑾瑜总算是明白了,这是两只脚,不对,是一只脚踩着两个船呢,真是好打算,莺莺燕燕的女子是怎么混江湖的, “你倒是一张嘴,好打算,既要朝廷开恩,又要从贼教那里拿好处,天下的好事,怎么都被你占着了,若是没有打动本侯的条件,就当你们没来过,” 说了半天一点好处也没捞到,白费口舌, 却不知眼前几人,为首的虎啸门主秦浩,赶紧掏出银票, “侯爷,这是虎啸门的孝敬,一年白银五万两,还有八万石粮食,虎啸门只是听得霸气,实则是庄稼户,郡内多是种地的营生,还请侯爷别见怪,” 剩余三人都是一愣,这算是什么,送粮食,能行吗,且不知洛云侯缺这些,是不是太儿戏了, “好,果然是秦门主,就是有诚意,都说现在粮食金贵,谁还嫌弃粮食多呢,这些,本侯收下了,” 宁边会意,走过去把银票接了过来,却并未离开,显然等着其他人的话语,铁掌帮宋文山见此有些愕然,但也反应的不慢,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奉上, “侯爷,小人门派就是走镖的,沿着运河两岸,铁掌帮还有些颜面,要是侯爷不嫌弃草民出身卑微,愿为侯府出一份力,每年,铁掌帮可提供给侯府十万两银子,所有侯府需要押镖的,全都听侯府安排,” 这番言语,让身边三人心神巨震,这算是投靠洛云侯府了,身后的凌云阁阁主唐卫风咽了下唾液,还不等他说话,虎啸门的秦浩,忽然跪拜在地, “侯爷,属下出身卑微,当上门主也是意外,小人原是北山静安寺俗家弟子,因犯了戒律,被赶出山门,从小被虎啸门师傅收养,这些年收拢不少流民耕种,略有薄产,若是侯爷不嫌弃,愿为驱使,” 得,这算是加码,把整个门派都卖了,别说身后三人,就连张瑾瑜也觉得宁边拿的那些银票烫手,倒是这些话,说的自己心痒难耐,再把目光看向剩下二人, 先一步的凌云阁阁主唐卫风,一咬牙,道; “若是侯爷不嫌弃凌云阁是江湖门派,小人愿意投靠侯爷,凌云阁倒是没有那么多产业,不过是打探江湖消息的地方,每年可供给侯府十万两银子,若是侯爷不嫌弃,小人愿意投靠侯爷,愿效犬马之劳,”文绉绉的话语,果真是读书人,打探江湖消息,不就是江湖百晓生之类的吗,不缺银子, “好,你们三人,本侯算是收下了,但既然说话至此,要说到做到,吃里扒外的主,本侯不会手软,” “愿为侯爷效力,” 三人见事情有了去处,总归是松了口气,至于最后一人,三人不敢抬头再看,玄冰宫门主方碧华见此,顿时着急, “侯爷,奴家门派尽是女子,虽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有一独门秘方,能产冰酒,供给江湖修炼内劲武者,门派多以胭脂和布庄裁缝为主,若是侯爷能接纳小女子门派,每年也可给侯府进献十万两银子,奴家也愿为侯爷效力,” 说完,盈盈一拜后,还从骑马的布袋中,拿出一个冰瓷罐子,捧在手上, “侯爷,这就是冰酒,不能见热,所以极难存储。” 张瑾瑜看着好笑,什么稀罕物他没见过,冰酒,他还气泡酒呢,不过能给江湖内劲武者用的,想来珍贵, “哦,什么冰酒,能有那么宝贝?” “回侯爷,说来也有故事,玄冰宫建立在西河郡唯一一处雪山上,后山谷底有一处冰泉,以此水为源,配以名贵药材,加之人身等宝药密炼,藏于山巅雪洞之中,一年半载之后,饮此酒水,可微弱增加内劲,还可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等功效。” 方碧华越说越多,就像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差能长生不老了, “好了,再说下去,江湖上的宝药也比不过了?” 张瑾瑜顿时没了兴趣,以人参泡的药酒,也比这个好啊,不过是一个絮头,方碧华顿时住了声,不好意思的委屈道; “侯爷哪里话,江湖上宝药难得,就连那上了年份人参,寻常人都瞧不见,更别提林芝和紫参等稀罕神物了,若是有上好的宝药,这冰酒的药效,不比宝药差,” 撇了撇嘴,要是有那些好东西,谁还敞开了卖药酒呢, 此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参什么的,别人缺,关外可不缺这些玩意,给宁边示意, “拿过来尝尝,” “是,侯爷,” 方碧华满脸喜色,就想上前递过去,却被身前宁将军拦下,方碧华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你先试一试,喝一半,” 身后,唐阁主赶紧出声提醒,方门主这才反应过来,伸手从陶瓷罐中,拿出一小瓶白色瓷瓶,然后拧开,往嘴边凑过去,顿了一下,并未碰到嘴,往口中倒了进去, 喝了一小口! 这才把瓷瓶递了过来,宁边接到手里,还不放心,又重新拿了一瓶,抛给身后亲兵,亲兵拧开盖子,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咂了咂嘴,等了一会,并无异样,这才把手中还剩一半的冰酒,递给侯爷。 张瑾瑜接过来之后,手心略显得冰冷,还真是如其名,冷冰冰的,凑到鼻尖闻一闻,略显得有些清香,还带着一股药味,也没有碰瓷瓶,倒进口中,冰冰凉凉的,甚是好喝,入腹中,其他感觉一点没有,应该是量不够,算得上是佳酿,可给女子解渴用, “好,不错,味道尚可,既如此,你们四人,就入了侯府,西河郡的事,不管是虚与蛇委,还是其他的,照你们意思去办,现在白莲教主力在何处?” 眼见着侯爷答应,四人大喜过望,秦浩赶紧抱拳回道; “侯爷,白莲教拿下阳平之后,并未屠戮百姓,反而集结大军,约有三十万人之众,直逼郡城而去,若是属下猜的不错的话,今日就可把郡城围困,但其教主还有右护法,却在阳平主持武林大会,并未去郡城,” 说的也算仔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白莲教有多少实力,几个门派早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那汝南城还有多少人?” 远的管不了,只能看眼前的,汝南城可不是小城,若是贼军留守的人太多,就怕成为另一个林山郡城,那就真不好办了, 张瑾瑜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把目光看向四人,年长者以虎啸门秦浩为首,倒是凌云阁和玄冰宫两位门主甚是年轻, “回侯爷,具体情况,我等尚未可知,但估摸着大概还是有重兵留守,汝南城被白莲教攻下之后,一直都在加固城防,白莲教留下一位堂主安永康为副将,统领精锐万余人,吕舵主统领八万奴军,前些日子,害怕侯爷威名,钦州有两万太平教教军撤回汝南城,想来只有这些,还请侯爷明鉴。” 唐阁主想了想,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般,把汝南城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其余人都不免有些诧异, “果真是江湖百晓生,汝南城贼军守城的消息,竟然都那么清楚,三万精锐,八万奴军,倒也够守一阵子的了,” 听到只有这些人,张瑾瑜倒是没有其他感觉,若是用林山郡城那般攻城之法,一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或许,围三缺一, 想到此, 张瑾瑜一拉缰绳,把战马掉头回转; “你们四人,跟在队伍里面,既然跟了本侯,也不能亏待尔等,若是有门人子弟需要入官的,可推荐几人,驾。” 马鞭一抽,带着亲兵打马而回,留下四人满脸感激,赶紧应道; “谢侯爷恩赏,属下定然忠心行事,” 见到侯爷走远,立刻翻身上马,追随而去, 也不过片刻光景, 张瑾瑜骑着马到了马车旁边,脚下一用力,蹬着马镫,而后跳上车架,掀开车帘就钻了进去,车内,晋王殿下眼巴巴在那等着,还未落座,就听到晋王殿下焦急问话, “侯爷,是哪个江湖门派来的?” “咳咳,殿下勿要着急,容臣喝口水顺顺嗓子,” 外面风大,吹得人面目干燥,怪不得那些人带着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果真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手上也不慢,端起茶碗送到嘴边,润了润嗓子, “殿下,是西河郡几个大派的门主,此番过来投靠,无非是白莲教在阳平有了大动作,召开了武林大会,想要做什么路人皆知,此番来此,就是让朝廷网开一面的,” “什么,武林大会,这是想要造反啊,” 晋王皱着眉,江湖门派竟然敢插手这些事,不怕抄家灭族吗, “殿下,人人都想自保,可有些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好一个身不由己,侯爷,内里的事,另有蹊跷?” (本章完) 第1020章 一并收了案子 第1020章 一并收了案子 江南, 早已经是正午时分, 知府衙门里, 众人是争论一片,近乎半日的时间,你来我往,能把传唤的证人,几乎都传唤了一遍,案子大体的过程,几乎弄得差不多了,除了马广诚还在死咬着不认罪,几乎所有证据,都明确是马广诚指使,当然,最为关键的是那几个水匪快班的捕快,若是不到案,结案还有些不妥, 苏崇和蓝季礼二人,面色有些疲惫,更有些犹豫,事到如今,卷宗明了,就怕马广诚在攀咬,可是金陵府衙不同于其他知府衙门,最差的都是高上半级,真要处置,还需要递上内阁请奏, 眼见着事情有些陷入僵持,织造局沈万和沈大人,犹自站了起来,道; “诸位大人,徐知县,所谓的给马大人定罪,无非是一些刁民的胡搅蛮缠,如今赈灾刚刚有了头绪,田亩庄子,也都在紧锣密鼓的修建,没几日的功夫,田亩桑种,也就到了日头,不说江南安稳,运河西岸,已经打的如火如荼,朝廷紧缺的可是银子,若是真要在江南掀起大案,又能得到什么呢?” 沈万和一身官袍,态度和善,也没有以往的圆滑在里面,言语处处不是替马广诚求情,却句句都是为了让众人有个忌讳在里面,现在,江南可不能乱起来。 似乎是点到为止,眼眸朝着对面的庄大人瞅去,今个这一通热闹,未必不是庄大人授意,徐知县准备的再充分,也不过是马前卒而已,若是布政使大人布下暗手,或许这些,多是无用阻拦, 只是这一番还有,却被徐长文打断, “都说金陵出了个说和商人,止不住就是沈万和沈大人吗,赈灾归赈灾,治罪归治罪,要是没有此番祸国殃民之举,何来江南之灾,天大的事,也要分个清楚, 你说河对岸白莲教闹得大,越是如此,越是要给江南百姓有个交代,” 徐长文是寸步不让,眼见着几位大人都默不做声,永宁县知县徐东,则是一抱拳道; “既然此案已经受理,如今人证物证齐在,怎有不收押之举,若是还穿上这一身官袍,岂不是对朝廷,和圣上的亵渎。” 众人脸上骇然,起身对着京城方向拱了拱手,庄守治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 “是啊,若是有罪不罚,有功不赏,那会是我等之过,有罪没有罪,皇城司细细审问,自有说法,如今江南隐约不稳,东王又在苏州江南大营,此事到底为何,不如呈奏楚王殿下如何?” 此言一出, 满堂之人都是沉默不语,所有人都猜不透庄大人是何意思,就连粮台令左三贵也暗自皱眉,东王爷现在应该还在苏州,并未去唐郡,而三皇子楚王殿下,起居在江南,并不过问江南政务,庄大人此举,难不成牵扯到了夺嫡之事, 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哼,还是庄大人面子大,没有查清的案子,你就想送给三皇子邀功,莫不是如此,才急着给马大人定罪吗,” 景存亮阴恻恻一笑,虽然有些意外,此老贼竟然想把三皇子给牵扯进来,难道是因为东王爷来了密令,绝不能让此人顺心如意。 其余人等,聪明者不在少数,联想许多,若是只谈江南官场的事,也就罢了,牵扯东王和三皇子,所有人心神巨震,苏崇不自觉的握了握惊木堂,蓝季礼更是眉头紧锁,烫手山芋,终究是拿不住的, “庄大人的话,句句在理,江南的事,自然要查的水落石出,穆王爷和三皇子舟车劳顿,又在江南大营整军,不宜打扰,既然此案,人证物证俱在,还需要细细审问,宁俭事,收押吧。” “是,蓝大人,” 皇城司俭事宁凯,阴沉着脸,一挥手,就有皇城司近卫走了进来,脱了马广诚的顶戴,这就要压下去,却被马广诚一甩衣袖,挣扎出来,厉声道; “苏大人,蓝大人,下官做事堂堂正正,从未和尔等一般龌龊,既然大人敢拘押下官,下官也无话可说,但若是弄不好,就怕大人也撇不清关系,别动,本官自会走。” 皇城司的人还想动手,却被马广诚冷冷呵斥,自行被押了下去,而蓝季礼,脸色难看至极,抢过苏崇手中的惊木堂,狠狠砸在桌上, “传令,立刻押解府衙同知胡文玄,一同入皇城司大牢彻查,退堂。” “啪,”的一声,惊木堂落下,惊得众人,身子一个激灵,府衙班役立刻山呼, “威武,退堂。” 不少还萎靡不振的官员,宛如惊魂一般,立刻跳了起来,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跑出了府衙正堂,头也不回,只留下景大人,还有沈万和二人,铁青的面容上,竟然还带着一丝焦急神色,目光看向主位上的蓝大人还有苏大人,忽然,原本愤怒的眼神,渐渐散开,笑道; “既然苏大人,蓝大人如此铁面无私,本官听说府衙可有不少陈年旧案等待着,两位大人怕是受累了,再者,此案既然两位大人收了,那就要好好查查,万不能留下一人冤枉的,对了,听说府衙这边,府库的库银少了许多,曾被庄大人调用,这挪用府库银子,不知两位大人接案与否。” 景存亮忽然笑了笑,金陵知州江细雨,忽然拿出一张折子,加上一纸诉状,竟然也放在书案上,抱拳道; “蓝大人,苏大人,下官状告金陵知府贾雨村,私下挪用府库库银,以假账应付朝廷考核,从而私下贪墨库银,内库书吏已经交代,这些库银,都是应给布政使庄大人的老宅之中,其中的关联,下官无法再查,还请两位大人做主,” 江细雨神情肃穆,躬身一拜,这一下,还让不少起身慢的官员,重新把屁股落了座,今日这一番好戏,瞧得真是弯曲回肠,惊心动魄,俗话说有来有往,真是应了那句话, 此番别说俭都御史蓝季礼,就连苏崇都有些骑虎难下,更别提刚刚把两位大人押送回诏狱的宁凯,此刻已经是有些冷汗直流,一日之内,竟然要捉拿府衙三位大人,在关内,可是闻所未闻的,若是指挥使杜大人知道,自己还不被扒了一层皮啊。 “这,江知州,你可有证据,没有别胡搅蛮缠啊?” 蓝季礼无法,若是没有铁证,倒也好糊弄,却不知江细雨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卷卷宗,还有口供文书, “回蓝大人,此乃书吏,还有账房的口供,以及账册账目的拖本,全都在此,人证物证齐在,还请大人下令彻查此案,若不是因为府库亏空,赈灾一事,岂能一拖再拖,为祸江南,” 说的正气凛然,不少官员暗自点头,看来,今日双方相斗,还真是棋逢对手,但府衙三位堂官要是都抓进诏狱,这样传到京城内阁,还不知要惹多少麻烦,苏崇迟疑不定,看向堂下的徐长文,忽然问道; “徐知县,你觉得如何处置?” 徐长文神情坦然,抱拳道; “见江大人提供的人证物证齐在,那就要好好查一查,府库之事非同小可,若是真有其事,那就是给朝廷挽回损失,若是没有,也好还知府衙门一个清白,怎可不闻不问,” 徐长文的话虽然不多,但语气丝毫没有犹豫之色,就连那些旁观的官员,也不知如何形容,难不成这位知县,不是布政使庄大人的人,左三贵见此,偶尔察觉不妙,还想开口,却被庄守治拦下, “好,既然要查,那就要查的水落石出,蓝大人,查吧。” 庄守治眯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善之意,好在那些事,收尾处理的干净,整个江南官场,谁敢说屁股底下没有屎的, “好,既如此,此案一并同时彻查,宁大人,让那个皇城司去府衙后院,一并请贾知府回去,顺便让人请个郎中,给他们三人瞧一瞧,莫要伤了身子,” 最后一句提点的话,就是和宁凯说的,若是人死在诏狱,那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了,宁凯点头称是,苦着脸亲自带人去了后衙,见到贾知府躺在床榻上,一脸的哀荣,这如何捉拿,遂不便进去,吩咐左右, “你们去抬一个床板,而后把贾知府,好生抬回去,本官就不进去了,” “是,大人,” 几名皇城司的近卫,应声召集人手,而后寻着一处床板,直接就把贾雨村抬上去,贾雨村故意如此,还不知何事,心下大惊,急声问道; “不知宁大人这是何意?” “还请贾知府宽心,请贾知府去诏狱协查,若是查清楚,自然大人会回来,”宁凯心中哀叹一声,不过是安慰之言,什么时候进去诏狱的,能安稳回来的,许是贾雨村心中明白,更是一屁股就坐起身子, “宁大人,可是前堂之事,本官清正廉洁,岂可为祸,是不是有些误会,还请宁大人行个方便,下官去前堂和几位大人说一说,” 贾雨村此刻哪里还躺的安稳,若是能料到今个的事,刚刚还不如自己把案子接了呢,也落不到现在这个处境,宁凯不为所动,既然几位大人都已经说的妥当,何必节外生枝, “贾知府,莫要多话,请吧,” 一声冷冷话语,让贾雨村浑身打了寒颤,所谓走狗烹不过如此, “好,好,老夫跟着走就是,不知老夫牵扯的是什么案子当中?” 宁凯眼神闪烁,回了一句, “是府库库银的案子,” “哎,罢了,罢了。” 贾雨村瞬间回想庄大人的交代,当年的事,是该还了,要不是庄大人提携,这个知府的位子,坐不上去啊, 几近失落的叹口气,也不再躺在床榻上,反而去了屋中,拿了一件袍服,披在身上,顺手从衣橱的格子当中,拿了一袋散碎的银子放在怀里,跟着默默走了出去, 直到这个时候,贾雨村才明白,他们三人,或者说府衙的所有人,全都是被抛弃了,可怜他们三人还费尽心机,尽心尽力的去做事,到头来一场空啊, 神情没落的被压下去,宁凯脚下步伐也不慢,人既然已经抓了,那就要回去和指挥使大人交代一番,至于查案,如何查啊, 就在府衙内,皇城司的人,把两位大人押送出去的时候,剩下的官员这才回了神,赶紧脚下抹油,一走了之,留下庄大人和景大人在堂内怒目相对,蓝季礼并未多言,反手收好两个卷宗,还有口供证据,就准备去皇城司备案, “诸位,案子已经接了,本官也不在此处逗留,审理好卷宗之后,此案,自会呈报内阁批阅,剩下的,一切按照朝廷律法实行,至于两位大人其他的事,本官一概不问,” 回头看向还坐在那的苏崇,继续说道; “苏大人,既然案子是你我二人接手,此案的整理,还需要你我二人共同审议,徐知县,江知州,你们二人也一同去皇城司衙门里填补卷宗,若是谁有疑问,一并听审即可。” “是大人,” 二人也不后退,各自抱拳领命,剩余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想法,瞧着领头两位大人,都不想参与其中, “好,既如此,公平起见,本官也去,” 景存亮还不放心,若是真的不闻不问,万一那个庸才胡乱攀咬,谁屁股底下干净,庄守治也是一同点头,到了这地步,谁也不能退,只要能拿到对方的口供,此案就是铁案一众人也不相让,一并出了府衙,奔着皇城司衙门而去。 却不知江南春酒楼,沈万和急匆匆的坐上马车,命车夫赶紧回酒楼, “再快一些,直接去酒楼庭院,” “是,老爷,您坐稳了,驾,驾,” 车夫挥舞着马鞭,狠狠抽打马匹,这一动,马车又快了几分,在前面街角的位置,一个拐弯,就到了江南春酒楼下,还没下马车,院子门口,就传来一阵尖细的话语声, “沈大人,您来了?” 沈万和一听,愣了一下,赶紧跳下马车,回头一看,瞧见是桂公公已经带着两个小黄门立在门口,不敢怠慢,欺身上前,问道; “不知桂公公在此等候,下官多有怠慢,” “哎,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杂家也是奉了命的,不知沈大人去了府衙,府衙那边,可出了什么大事,为何今日蓝季礼蓝大人会去?” 小桂子也有些好奇,江南这些官员,不说个个都见过,但也是见了大多数官员,但转运使还有俭都御史这二人,一直不曾露面,如今突然插手,定是有了蹊跷, “回桂公公,府衙那边出了事,马通判,胡同知,还有贾知府,三人涉案,已经被抓了,” 沈万和也没有多余话语,府衙的事,想来杨公公也是有眼线的,只是景大人还有自己,棋差一着,那位徐知县,还真是够勇的,这样下来,就算是洛云侯的门生,那未来官场上,也没有其立足之地, “什么,都被抓了,这么巧,” 小桂子有些不明所以,府衙上发生的事,还真有人来通传,原本以为只有马广诚一人受审,怎料出事的竟会是三个人, “行了,干爹还在楼上等着呢,沈大人,里面请着。” “谢桂公公,” 沈万和点下头,也知晓杨公公收到的消息并不准确,看来景大人并没有提前告知杨公公,府衙那边,金陵知州江细雨,应该是奉景大人之命,布下的暗手, 心思翻转,快步随着桂公公入了酒楼内部,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但此刻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急匆匆上了楼梯,入了厅堂,却见杨公公坐在大堂主位上,而堂下却跪着十几个人,乍一看那么眼熟,定睛仔细瞧去,却不是自己安排的那些人吗,怎会在这里, 沈万和急匆匆的步伐,立刻慢了下来,步入楼梯的入口,立在那不敢动弹, 随即,一声笑呵呵话音传了进来, “都想着好事,如今竟然敢在杂家眼皮子底下,藏了心事的,说说,怎么轮着你们去买地的,” 杨驰眯着眼,半躺在椅子上,幽幽话语一出,原本以为是那些富商,谁知,不过是一群小太监装扮的,十几个人赶紧跪拜在地,道; “干爹啊,儿子们怎敢去那地方,胡乱出手,无非是沈万和沈大人的嘱托,儿子们只为了做个证据,就等着回来,给干爹守着。” 十几个小太监,二话不说,就把沈万和给卖了,顺带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手心,捧着面前,杨驰扫一眼,就知道这些可不少,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内食吃饱了,如今还想着外食,有毒没有毒,也不试一试,真有钱,一出手就是一人一千两,你们是十几个人,这就一万多两银子,怎么就把你们买了,” “干爹啊,儿子们可不敢啊,他沈万和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儿子可没理他,” “就是啊,干爹,儿子们可是替您老守着的,就怕他沈万和给糟蹋了,” “就是,我呸!” (本章完) 第1021章 沈万和的坦言 第1021章 沈万和的坦言 金陵的江南春, 酒楼内, 几乎是乱糟糟一片,十几位小黄门跪在那,义愤填膺,满脸愤恨,七嘴八舌的数落沈万和的罪状,有的人甚至破口大骂,在那说着沈万和种种收买人心的罪状,恨不得对其咬上两口。 小桂子听的真切,把人领回来以后,也陪着沈大人站在楼梯入口处,听见这些人的话语,嘴角一翘,把目光落在沈大人身上,却不见眼前的人,有一丝变化,心中惊讶,若是旁人被揭穿,就算性子沉稳,也会显得惊慌失措,没曾想,这位沈大人,面目却不曾动一下,若是心思深沉之辈,还是赤诚之人,不好说啊, “干爹,就他那个样子,也不想想,这些钱是靠谁赚来的,惹恼了干爹,一脚踹了他,什么都没了,” 其中一位,略显得胖一些的管事,在那恶狠狠的诉说,剩下的小黄门,也都跟着附和, “对,对,一脚踹了他。” “踹了他,” 七嘴八舌,好似沈万和是一位罪大恶极之人,杨公公坐在高位上,把一双雪白的赤足踩在软榻上,笑吟吟的看着周围,沈万和现在什么样子,尽收眼底,恭敬就要看出样子, 轻声道; “吃了它,好东西不能留着啊,吃了,” 十几个小黄门立刻住了声,不知干爹是何意,还有些愣神,忽然,刚刚说话的管事,立刻顿悟,喊道; “谢干爹,干爹赏我们银子吃呢,” 说完,就狼吞虎咽的把银票收进口中,然后用力撕扯,好似吃着人间美味一般,眼看着就吞下腹中,其余人等,更是速度极快,跟着一起下咽,更有甚者,一股脑塞入口中,噎的翻了白眼,洋相百出, 眼见着所有人都把银票塞进口中,杨驰理了理衣袖,瞧着自己手下这一帮无用的废物,问道; “干净了?” “回干爹的话,干净了,” “对,干净了,” 还有几个小黄门张开嘴巴,给杨公公查验,却不知杨驰微微一笑,再问道; “洗干净了?” 又是那位管事反应极快,磕头叩首, “干爹,只要还在肚子里,便不干净,” “对,拉,拉出去才干净,” 旁边一人紧接着抬头,拿出水囊就喝了起来,一顿抢夺,简直不堪入目, “啊哈哈,说得好,说得好,银子啊,是好东西,但是直接吃进肚子里,不舒服吧,吃完了,早晚还要拉出来,留得住吗。” 杨公公哈哈一笑,站起身,竟然没有丝毫顿挫, “既然如此,我就找几个人帮帮你们,屁股上打一打,容易出来,如何?” “干爹饶命啊,干爹饶命啊,” 众多小黄门哭丧着脸,跪在地上叩首求饶, “嚎丧,” 杨驰气的大吼一声,站起身,走了过去,继续问道; “江北的那些矿,是谁命令启封的,怎么杂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回干爹的话,是马通判,还有沈老板,以及同知胡文玄,一起商议的,奴才们也只知道这些,” 其中一位小黄们赶紧回了话,沈万和的动向,他们有的是眼线,两位府衙大人,更是一直在江南春酒楼请安,如何不知, “那好,前些日子,酒楼里面,你们几个打着外地客商去买田,后来又挂在织造局的头上,又是谁的主意,” 杨驰摆弄着桌上的茶碗,都是江南上好的汝瓷,一套又是一套, “干爹,这些主意,儿子们确实不知道,但那一日,是马通判让儿子们去的,那天,他们几人可都在场,” “是啊,儿子们去的时候,沈老板出行的马车,都是挂着织造局灯笼,银子也是沈老板给的,这就是证据了,” 几乎是想戴罪立功,能想到的,几人早就想过了一遍,事无巨细,这就说明了一件事,灯笼法子,是马广诚和沈万和共同想的,也是他们做的,背着自己,下了决断, “好啊,他们现在可是往杂家,还有内务府身上泼脏水了,好,好,把这一群狗奴才,拖到院子里,每人赏二十面片,” “是,总管,” 身后出来一水的太监,就拖着十几人去了前院,几人呼天喊地,跪地求饶,临到楼梯口的时候,瞧见沈万和站在那,立刻破口大骂,却被力士太监,拽了下去, 弄得小桂子都有些双腿打颤,这里面的事,干爹不知,他可全知道,赶紧走过去,给干爹奉了茶, “干爹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哼,你小子,能有你不知道的,沈万和啊沈万和,你真是好手段,事是办完了,这个结尾怎么收录,你可有想法?” 杨驰端着茶碗,狠狠瞪了小桂子一眼,重新回了主位上落座,眼神锐利,盯着已经走过来的沈万和,一身官袍虽然穿的威严,但内里商贾的气息,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公公,这件事,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大错特错,” “哈哈,杂家听得不明白,我们,那你说的这些事,可是有杂家吗,嗯?” 杨驰幽幽一笑,笑的有些阴沉,沈万和恭敬立在那,微微弯腰一拜, “回公公话,都有,改稻为桑这步棋,走得太急了,从第一步下手,就是一步死棋,公公没看出来,我也没看出来,其实,当日贾知府所言明的时候,庄大人是反对的,我就看出来一点端倪, 但一想,这是有内阁旨意的,总不成,内阁和宫里面的话,也能收回去吧,于心就实心实意的去帮衬。” 顿了一下,眼眸看向杨公公,这里面的实心实意,可是出了不少点子,尤其是毁堤淹田之事,虽然没有明说,但织造局里外传话,可都有他的身影,尤其是最后,赈灾之时,他连府上多年的积蓄,可都赔进去了, “实心实意,倒是有些,但夹杂私利,可有不少吧,” 杨驰并没有矢口否认,来江南的这些日子,里外伺候都是此人,用的舒心,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案子闹得那么大,就不是那么容易善终的了,尤其是那位洛云侯和南大人的门生,加之景存亮和庄守治的斗法,自己怕是捞过界了。 “是,公公,若是没有公公,沈某还是一介商贾,岂能穿上官袍,所以尽心尽力之后,就收不了手了,原本安排的天衣无缝,却不知中途,突然杀进来金陵两位知县,淳阳县令徐长文和永年县令徐东,一位是洛云侯的门生,一位是武英殿大学士的门生,还有赈灾最后,又来一位江南监察使苏崇,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卷进旋涡之中了,”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江北那些玉矿,前朝江南的祸根,生辰纲啊,沈万和低下头,并未再提这些事,这些也不是沈万和插手的,是内务府绕过织造局,直接去了府衙下令,至于谁下的令,只有眼前的杨公公了, 却不知内里,传来的却是茶碗落地破碎的声响,“沈万和,不是我们,是你,是你们卷进去了,杂家来江南,只是督造,其他一概不问,对了,现在想问也问不了了,内阁,宫里,还有苏州的东王,甚至于三皇子,你们想把所有人都卷进去,背后的事,杂家可瞧得明白,” 杨驰脸色铁青,但一想着被摆了一道,心中如何不恨,这些狗奴才,真的是胆子大了,心底隐约有些忌惮,还是小看了江南这些人, “是,公公所言极是,江南的田,按照市价,也不过是一百三十两一亩田,上好水田在一百五十两以上,都是官价,就算是在灾年,也不得少于八十两一亩,可是这么多,谁能拿得出来,所以,用了取巧的法子,用粮食在灾年的官价,以税田分成卖出,这才补了江南赈灾亏空,” 沈万和微微一笑,一指苏州方向, “公公也知道,织造局新组建的织机,已经组装好了,却没有生丝,只有那些田里种了桑树,这才能养蚕,等蚕吐了丝,再送到织造局产丝绸,卖掉之后这才能补上历年织造局的亏空,还能奉上给户部, 剩下的利润,江南各府的知府,尤其是金陵这边的大人们,府衙的几位大人,还要分成,这样一来,只有买更多的田,才能弥补织造局利润,若是不然,辛苦一场,织造局还是要赔银子的,” 沈万和又从怀中取出了账本,放在桌上, “刚刚,这是历年来织造局的暗账,所有亏空用度,都记在里面,江南的那些勋贵世家,谁没有伸过手,可有人兜着,织造局每年能出三十万匹丝绸,沈某也就认了,不赚不赔,可是那两位徐知县,不知内情,硬是咬着以市价粮食成交,公公且不说这里面利润,还有各家存粮,眼下,我也拿不出这么多的粮食,只能出此下策,多从外地多买了几百船的官粮,这才能给织造局保底啊,” 眼下是一步错,步步错,逐渐滑落深渊,更多的是,就算掉下悬崖,你也不得不继续前行,想要谋个出路,就需要堵上各方人的嘴, “话说的不错,织造局的账目,杂家亲自看过,苏州知府马文秋,扬州知府叶远昌,就连甄家都从中拿了一份,但是你要知道,拿的人越多,越安稳啊,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杨驰的手,摸着那一本暗账,却没有丝毫打开看的意思,此刻,他也预料到,江南的天或许要变了。 沈万和低眉垂首,话虽如此,但想要独善其身,布政使衙门,巡阅使衙门,监察使衙门,知府衙门,都想插一手,最后,谁能跑的掉,也只有看内阁和宫里面的意思了,既然公公说牵扯的人越多越安全,苏州那边,可是有两位贵人的, “公公,在朝堂上,布政使庄大人,和巡阅使景大人曾说,要把案件复刻一份,送去苏州那边,东王爷和三皇子现在也是闲来无事,并未着急去唐郡,听说江南大营三万人马已经去了阳平,而且之下听说,阳平已经落入白莲教手中,苏州成了前线,这样一来,东王和三皇子更不会离开了,” 既然不离开,江南的事,尽在眼底,维稳地方,也是两位王爷分内之责,既如此,为何不善加利用呢。 “哈哈,好,说得好,既然前线吃紧,怎可轻易离开,沈大人,既如此,你去就办吧,定要多加小心,” “是,公公。” 二人脸色回暖,心底想了许多,可是到了如今的地步,再想那么多也是无用,沈万和不卑不吭,抱拳缓缓退下,人下了楼之后,就有太监走了上禀告,说是外面已经行刑完毕,更让杨驰心烦, “干爹,既如此,儿子多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不如放手一搏,把织造局今年的生丝任务,全部完成,只要能补了亏空,内阁和宫里面是能看见的,只要有了银子,宫里不会说什么的,巡盐御史汪孟善还在金陵城呢,” 小桂子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妥,但为今之计,不进则退, “哈哈,好,说得好,剩下的事你去安排,江北的玉石,不能少,至于生丝,江南的田开始补种了,拖着,” “是,干爹。” 烟尘渐起, 像风浊残年的老叟一般,从碧绿的山坳中,吹过贫瘠的黄土地上,朝廷大军,临行进至天色已晚的官道上,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为首的车队前头,多出了一些江湖人氏的身影,几位门主此番还有些心神不宁,好端端的一趟,竟然投靠洛云侯府,像是做梦一般,尤其是虎啸门的秦浩,极好女色,要不是如此,如何勾搭上老门主的独女,担下看似风光的门主职位呢, 后面被禁军围着的马车之中,张瑾瑜躺在车内西侧的软榻上,迷糊的睡了一觉,车后的软榻靠背,则是兰月和夏雨二女,相互靠在被褥上眯了一会,只有晋王周崇,在东侧软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是时辰到了,还是天色已晚, 迷迷糊糊之间,张瑾瑜梦到在一间屋子,和一女子抵死缠绵,事后天色一亮,却见是皇后娘娘,旁边伺候的女子,竟然是吴贵妃, 猛然一惊, 这才睁开眼帘,看着熟悉的马车内,这才擦擦嘴角口水,心底还是有些惊讶,怎么梦中的女子竟会是她们,那吴贵妃自己也仅仅是见了一面,虽然极为艳丽,但并无一句话交谈,实在是诡异,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几日忙碌,过得如和尚一般,就算想找兰月儿,可是大帐之中,虽有帘子格挡,可终归是放不开不能尽兴,这一醒,就觉得口干舌燥,起身盘腿而坐,拿过挂在车壁上的水囊,拧开盖子,就灌了几口,这才解渴,喝水的功夫,车内的几人,也都随之醒来, 晋王周鼎,是醒得最快的,起身过后,盘腿靠着车窗而坐,掀开车帘,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候,眼见着夕阳西下,这一路,还不知走了多远, “侯爷,外面看似走了一天的了,也不知到了何处,” “嗯,殿下起来后喝点水,醒醒困,走了一天,也不过百里之地,钦州到汝南,还需要大半天时间,看来是明日傍晚才能到,” 张瑾瑜也摸出地图,就着车窗的亮光,快速查看一番,按照官道岔路口,最多有半日,就到了,若是连夜急行军,明日清晨,就能看到汝南城的城墙了, 晋王周鼎倒是听话,睡了大半天,起来是口干舌燥,也拿过水囊喝了一口,而后放下水囊继续问道, “侯爷,今日何时扎营,周围也没个河流什么的,” 刚刚掀开帘子的时候,往外看了一眼,几乎都是黄尘漫天,别说河流,就连天上的雨气都吹没了,这几十万大军北上,可耽搁不得, 此时的张瑾瑜,已经伸出脚,把靴子套上,刚刚他也看过,却是外面干旱黄尘飞扬,这还需要问问那几位江湖人士, “殿下勿扰,臣去看看,” 也不等晋王多问询,掀开前面遮挡的车帘,就走了出去, 外面, 宁边瞧见侯爷出来,立刻牵过一匹马,靠近马车,张瑾瑜脚下一用力,一个翻身,飞扑在战马马鞍上, “走了一日,可有什么安稳地方扎营,” “回侯爷,一路漫天黄尘,连个庄子也没有,更别说什么河流湖泊,斥候前探十里,并无发现,所以末将并未停止大军前行,” 宁边摇摇头,此番领军前出,还是他率军前行,只是没碰见水源之地,并未下令扎营, 张瑾瑜皱着眉,这倒是麻烦事,几十万大军行军,就算有辎重水车,但也是杯水车薪,好在提早准备,一名士卒需要备上两个水囊,这才解决路上喝水问题, “把那几位江湖的门主叫来,本侯问一问,” “是,侯爷,” 宁边抱拳,便派人去左前方那一伙黑衣人奔去,不一会,得了消息的几位门主,纷纷打马回来,到了眼前,四人赶紧施礼抱拳, “属下参见侯爷,不知侯爷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本章完) 第1022章 什么武林大会 第1022章 什么武林大会 晴空万里,黄昏漫天, 此番行军队伍早已经疲惫不堪,望着官道上漫天沙尘,还不知前方路途,还有多远, 四位门主还有些忐忑不安,走了一天,不知侯爷唤他们来此,所为何事, 张瑾瑜从怀中掏出一个头巾,缠在自己头上,只露出一个眼,这才好了许多, “倒也没有什么事,如今天色渐晚,汝南城尚有大半日路程,此地,干泽异常,不知四位门主,可知道水源之地?” 一听侯爷问的是这事,四人身子顿时轻松,原来是这样,虎啸门门主秦浩,赶紧一抱拳,道; “回侯爷,此地倒是没有水源之地,但离开官道,向北行二十里,有一个湖泊,足够大军之用,” “是啊,侯爷,还有一处,就是离开道,向东走十余里,也有从运河流过来的支流,原来走镖的时候,江湖上的人大多数都在那取水之用,” 铁掌帮帮主宋文山,紧接着也给了一个去处,行走江湖多年,各处补给之地,了然于胸, 张瑾瑜抬头看了几人一眼,果真是江湖上的老油条,还真是门清,这样一来,也没几步路了,摸了下巴,问道; “这两处水源之地,哪个地方好走一些,” “呃,回侯爷,自然是东边河流好走一些,北面的,还需要往西行数里之地,” 秦浩脸上有些尴尬,倒是他刚刚说的话太满了,那个湖是大一些,却没考虑大军行军之难, “好,既如此,宁边,派人通知前头殷将军和段将军二人,整军去北面的湖安营扎寨,至于中军大帐,去东侧河流扎营,相互派斥候警戒。” “是,侯爷,末将接令,” 宁边一打马,立刻招手,随后,号角声一短三长,就“呜呜呜”响了起来,四位门主有些不知所措,扎营还要分开,这是什么道理,但见传令的骑兵,已经开始加速朝前面奔去, 大军已经随行下了官道,往东北转向,脚下的路也坎坷许多,见到侯爷心情尚好,几位门主也没有离去,就老实跟在身边,尤其是方门主,马匹马鞍上,牢牢地缠着厚实的软塌,要是没有这些,早就撑不住了, 这一走, 就是一个时辰, 此刻天色已经暗淡,前面就是一条还算宽阔的河流,尾端还呈现一处小的湖泊,见到地,各营主将随即下令沿着河流北岸,开始安营扎寨,士卒劳顿,纷纷冲向河边,低头捧着水喝,几万士卒同时冲过去的场面,带着兵甲碰撞声,震撼着几位门主,暗自咋舌, 果真是江湖不如朝堂,一个是小道,一个是大道,圣人所言,言之有理,就这一幕,几人在心底有了一丝异样和期待, “行了,你们几人,也不要远去,就在大帐周围的一地,准备安营扎寨,顺便今日,本侯宴请你们,算是答谢指路的事,” 眼见着寻了好地方,张瑾瑜倒是高看这四人一眼,只要有心跟着他,当赏, 四人大喜,赶紧抱拳, “谢侯爷赏,” 张瑾瑜摆了摆手,四人见状,赶紧下马,带着自己门人,寻了宁将军问询,就地安营扎寨, 回头望了望身后跟来的马车,倒是把殿下忘记了,笑了笑,翻身下马,靠了过去, “殿下,地方到了,有两处水源之地,今日补充过后,约是明日晌午,方可到汝南城,” “好,侯爷做事,孤放心,不知那几位江湖中人可走了没有,” 晋王还好奇那些江湖上的事,既然遇上,倒是可以解解闷,张瑾瑜见此,如何不知, “殿下放心,等安营扎寨之后,宴请他们几人,说来也是立了功的,” “那就好,” 周鼎满含笑意,总归不是无趣的坐在车内了,随之,河北岸喧闹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 西河郡, 阳平府衙内,还是热闹一片,不少江湖门派的门主,加上一些悍匪水匪,闹哄哄,从晌午的时候喝酒吃肉,一直到了傍晚也没消停,瞧得几位大派长老,逐渐铁青着脸,坐在那冷眼旁观,偶尔有几位想过来攀谈的匪首,也被打发了,落了面子。 其中一位就是运河水匪乔三,挺着肚子,一身精壮的腱子肉,端着酒碗就朝着清风寨三位当家的位子走了过来, “三位当家的,在下乔三,水道上混饭吃,今日得见三位好汉,敬三位当家的一碗酒,” 嚎了一嗓子,就在桌上摆上四个海碗,然后端起酒坛,斜着从背后浇灌而下,酒水如瀑布般的样子,从高处落下,说来也巧,酒水顺着排列的碗,一一流了进去,并未洒出,这一手绝活,引得众人嗷嗷大叫,不断地说个好字, 却不知清风寨三位当家的,冷眼相待,已经在此处逗留了一日,连个正主都没瞧见,那位右护法更是在清晨见上一面之后,就没了踪迹,实在是可疑啊, 另外, 就还在注意着角落处一张桌子,那几位门主竟然不在,只有门派长老前来,而且坐的如此紧密,这是在商量什么事呢, “三位当家的,酒水已备好,请,” 也不知乔三是喝多了,还是酒壮人胆,说话之间也没有客气,竟把酒碗往前一推,而后端起自己的那碗酒水,举过了头,显得极为尴尬,三人眼睛一眯,相互看了一眼,项然道; “大哥,是不是那位派人来试探咱们的,一个水匪,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说这种话,” “二哥勿扰,无非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看我怎么教训他。” 没等大哥二哥发话,老三项诚端起一碗酒水,而后抿嘴一翘,喝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此撒野,不撒泡尿照照,够格吗,” 然后一碗浊酒就飞了出去,正中乔三面门,酒水顷刻间敷上脸面,流了下去,就算是再不清醒的人,被酒水一泼,也难得回了神, “你,好,果然是好,清风寨不愧是西河郡第一大寨,就是霸道,” 眼里闪着愤恨,好歹自己也是西河郡地界上数得着的人物,如此被奚落,这个仇记下了,手中的酒碗重重落在桌子上,就想回去, 岂料,项诚冷冷出声,喊道; “让你滚回去了吗?” “怎么,清风寨家大业大,就连白莲教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乔三虽然有些忌惮,但也不得不说,能混在此地的,都不是瞎子,也不由的冷笑一声,却不知项家三兄弟,早已怒火中烧,正想办法引出正主,瞌睡就来枕头,还不等此人话语说完,项诚突然暴起,一个箭步上前,碗口大小的拳头迎面而来,在众多好汉面前,一拳落下,瞬间,乔三面目苍夷,一个闷哼,竟然折断筋骨,一命呜呼了, 这一下,惊得众位武林好汉哗然,不知道清风寨三位当家的何意,就连角落一桌的几位长老,眼神一亮, “好家伙,看来清风寨几位当家的,并不是有勇无谋啊,” 虎啸门的长老梁成,眼睛一睁,有些感慨,江湖传言果真不敢信, “哎呀,您老也是说笑了,江湖上的事,真真假假,怎可全信,清风寨这么大的家业,没点脑子能守住,再说了,这一次要不是白莲教盯着清风寨,门主可早就想拉他们入伙了。” 玄冰宫长老江紫君,带着黑色面纱和头巾,在那笑吟吟的回道,摇曳的身姿,和丰硕的上衣,随着笑声一颤一颤,惹得桌上其余人,略有些尴尬, “江长老这话说的不应该了,都说玄冰宫和清风寨暧昧不清,说是要和清风寨联姻,也不知贵派会派谁去呢,” 凌云阁长老周文,似笑非笑,江湖上就以玄冰宫最喜欢琢磨这些事,门人子弟的女子,来之繁杂,就连青楼女子也要,真是伤风败俗,这一点,周文就是看不惯,玄冰宫就是把这些女子,调教的再怎么美色,还不能掩盖之前的经历, :“哼,那就不劳周长老费心了,” 江长老冷冷一笑,眼见着话不投机半句多,铁掌帮长老刘奇赶紧打了原场, “诸位,莫要失了礼数,如今正主还未现身,就不能内讧了,这人一死,也是项家三兄弟故意的,若是白莲教还不露面,这一次武林大会,就散了,” 众人神情一变,赶紧往场内望去,还未等那些门派闹起来,就听见殿外,右护法应先才爽朗的笑声; “哈哈,还是项家几位当家的,天生神力,这一拳下去,乔老三竟然一招都没接下,应某算是开了眼了,” 一袭白衣的应护法,竟然穿着一身儒服,拿着羽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项家三兄弟瞧得有些狐疑,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白莲教右护法,怎么看起来像是衙门里的师爷呢, 但在场的所有门派子弟,无不起身抱拳道; “见过右护法,” “免了,免了,都是江湖上弟兄们抬爱,受之有愧啊,” 应先才微微一笑,转眼扫视整个殿内众人,瞧着那几位门主始终没有露面,暗想教主的猜测应验了, “谢护法,” “好好,众位江湖兄弟们能来,也是给白莲教面子,今个所谓的武林大会,也不过是个絮头,本护法叫大家来此,也算是彼此照照面,在西河郡地界上,给白莲教行个方面,另一个就是想问各位借一些钱粮作为饷银,如何。” 既然教主想了隐匿之法,储备是第一,还不能节外生枝,应先才心中有些憋屈,换做以前,这些人不过是奴军里的头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 许多人喝酒喝的有些迷醉,不知白莲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叫他们来商量着怎么造反的吗,怎么变成借钱粮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应先才又开口笑了一声, “当然,诸位兄弟要是想加入大业,也可以率众加入,白莲教天下一家亲,来者不拒,” 说完话,还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但锐利的目光始终盯着清风寨,还有角落的几人,又是一阵沉寂,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何今日的会成这般模样,白莲教不是应该按照江湖上的方式,来个召集令,再让他们拿些好处入伙的吗, 就在众人反应不及的时候,清风寨大当家的,立刻抱拳拜道; “好,既然右护法快言快语,清风寨怎能不出手呢,银钱五万两,粮食一万石,明日就可奉上,” 有了人带头,虎啸门长老梁成,也随之起身拜道, “右护法大人大量,虎啸门虽然不丰,但也要支持贵教,银钱五万两,粮食一万石,” 有了珠玉在前,后面的人也好出价,随之而来的就是铁掌帮,玄冰宫,还有凌云阁几位长老,依次递上筹码,也让剩余的那些江湖门派,忍着肉痛也送了饷银,不少人面色难看,不知如何问询, 眼见着达成目的,应先才也不想多留,毕竟阳平的物资,已经秘密送上了西山之中,就连山里的那些庄子,也重新做了掩饰,说是掩饰,也不过是回归做百姓的时候,种田罢了, 另外,安排潜伏的门派驻地,也在那修了山门, “好,既然诸位慷慨解囊,本护法就在此谢过诸位,日后相见,白莲教必有答谢,” 应先才拱了拱手,谢上一拳,而后迈着步子,就走出大殿,没了身影,留下一帮人不知所措,只见清风寨大当家项宏起身,低声道; “走,” “是,大哥,” 三人依次,肩并肩快速离去,身后跟着的是另外几个大派的长老,这一走,就带动所有人跟着离去,几乎是虎头蛇尾的武林大会,高兴而来,败兴而归,更不懂白莲教到底何意, 等人离开之后,留下一片狼藉,也不知从哪里,白莲教主白说月,带着斗笠现身, “教主,为何给他们留有余地,直接收编不好?” 应先才也没了刚刚的样子,换了一身劲装,满眼厉色,却不知白水月摇了摇头,另有深意, “一群草莽之辈,只有血气之勇,有何用处,人多人少不是关键,是如何安身重要,再者,留下他们,未必不能给朝廷留下麻烦,江湖上,何必树敌,西山那边如何了?” 有了这些人作掩护,白莲教的瞒天过海之计策,就能实行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可不是师傅那般倔强,师妹所言,有时候却有奇道,打得过打,打不过就退,退不得就藏,实在不成,自己就去求洛云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教主,还是您想的长远,西山那边,之前的门派在已经替换成咱们自己的人,山下的庄子,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了许多,另外许多弟兄们化成水匪,藏匿各处,教中五万精锐,则是藏于西山之内,这样算下来,现在只有三万精锐可用了,” 应先才有些拿不准,留下三万人几乎是做督战之用,再不能削减,手下那些所谓的奴军,也不过是一腔热血,若是弹压不住,就怕散了, “行了,有这些人尚可,今日围城,明日就开始组织攻打郡城,不要怕死人,死光了才好,而后等着汝南和石洲的消息,若是石洲陷落,清风寨的后山之中,就是这三万精锐的藏身之地,速度要快,接应人要安排好,” 白水月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早些年留下的暗手,如今也都有了用处,到时候,官兵只顾得抓眼前的溃兵,谁还想着那些溃散之人, 应先才这才叹口气,大好的局面,却被太平教那位楚教主葬送,还说什么天下才气,独占鳌头,谁不会吹嘘,这下看来,还不如他这个护法献出的计策, “教主英明,此事早已经深思熟虑,备下后路,只是属下心中不甘,大好形式,只差一点就能成了,最起码也是划江而治,枉费教主一番苦心经营,那太平教和那位贵人,竟然连洛云侯都挡不住,以至于满盘皆输,” 想到此处,心中不甘又增加几分,就连白水月都有些怅惘,是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胜败乃兵家常事,本座也没想到太平教败的那么快,一溃千里,若是能牵制住朝廷主力,等拿下西河郡之后,不管是挥兵北上,还是回兵西进,总能有一线生机,心思各异,如何能胜。” 摇了摇头,不管有没有洛云侯那小子带兵,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看似三家结盟,但心底如何想的,早晚也是分道扬镳,只是时间早晚而已,造反造反,仅仅是造反吗, 这一刻,白水月忽然觉得,师妹的话,或许是对的,白莲教行事,过于草莽,就算是这些年蛰伏改制,培养不少读书人,可惜,底蕴浅薄,如今也看不出结果,但好在有了改变, “教主,郡内几个大派门主并未前来,属下觉得有些蹊跷,还有,教主,是不是想法和圣女联系上,密信洛云侯,暂缓出兵,属下有把握,打下西河郡城,” 也不知应先才抽了什么风,竟然想出此法,白水月眼神一凝,呵斥道; “糊涂!” (本章完) 第1023章 孟家下定决心 第1023章 孟家下定决心 京城, 荣国府前院, 王熙凤领着平儿,带上来旺还有几个小厮,去了前院门房,查看支出的账册,几位管事,低眉垂首立在那,大气都不敢喘,桌子一旁,就是平儿提前点的油灯,桌上,一本本账册可不少, 王熙凤穿着一身素服,头戴着金步摇,一身浅色罗裙,还披上披风,把那一身曼妙的身材遮掩,尤其是面目,也不知怎么,光彩照人,伸手翻看了几页,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写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话说来,你们几个在我手底下做事也是老人了,府里府外管着账册,一来二去,都说用熟不用生,我也就没打算换人,如今看来,也是好的,” 瞧着二奶奶满意,几位管事顿时呼出一口气,立刻打了欠,钱华更是陪着笑脸, “二奶奶说的好,老人用起来才顺手,二奶奶吩咐的,奴才们可都记在心里,万不敢有一丝过错,如今前院修建,几处偏殿,倒是先修了起来,主殿那边,宋大匠说,还需要准备几日方可动工,” 这里面几人,也只有钱华敢说,要不是上一次老太太开恩,管事的位子,早就给去了, “哦,还是钱管事利落,既如此,你说说,为何还要晚几日动工,我瞧着后面几处偏殿,都已经盖了屋子,速度可不慢啊,” 合上账本,里面记的账册,分文不差,若是这样算下来,一天就是百两纹银入账,天上掉下来的银子,不拿白不拿,可算是缓解了自己缺银子的情况,也不知贾芸那小子,从关外回来了没有, “回奶奶的话,宋大匠说,有些木料还需要打理晾晒,还要涂上桐油,实在是麻烦,另一个就是地基有些不实,还需要敲打,所以就先不动工,把人手分到那几处院子修建,也没几天,” 钱华如今在前头掌管前院开支用度,里外过手的银子,也瞧得眼热,知道二奶奶可是拿了不少好处,但自己没了那个心思,不提二奶奶的狠辣,好歹也给下人们分润一些,虽然少,但总比没有的强, 听了钱华的话,王熙凤总算是明白前院的进度,这几日光在梨园屋子里和贾琏胡闹了,也没顾得了前院的事,要不是今日贾琏旧部前来叨扰,去了府外赴宴,还不一定出来看看。 可刚一出来,就瞧见最后面的那个院子,已经建的七七八八了,端是漂亮,果然是宫里的匠户, “行了,都说各司其职,个人管个人那一摊子事,多了的,可不能胡乱伸手,只要是进出的银子,都要一一记上,买的东西,也都要过一眼,每日里吃饭的伙计,也要下去数一数,人数有多少,夜里面吃饭的人,留宿不走的,也要登记,事事用心。” 现在也不比以往,有了宁国府的前车之鉴,防一手也是应该的,自己手下那些护院,也没闲着,夜里就出来守着院子,不论何人都不得进出,少的许多麻烦, “奶奶说的是,奴才们可不敢懈怠,每日白天三顿饭食,一顿约有五百人,夜里一次,约有一百五十人吃食,若是多了人,也是记在名册上,不敢少一人,” 钱华站在最前头,躬着身回话,话说投向二奶奶之后,虽然银钱少了,但权势可多了不少,手下孝敬也有不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倒也少了许多心事在里面,府上的事,都是小事,采买的事,那么多年下来,闭着眼也都能完成了, 倒是王熙凤有些诧异,一顿就有五百人用膳,怎会那么多人,夜里也是,一百五十人,不是只留下八十人帮工吗,哪里多出来这么多人, “人怎么那么多,一顿就有五百之数,干活的人,也没那么多吧?” 既然敢写在账册上,说明是对了数的,不怕查,可人数这么多,哪里来的, 钱华反而也有些打愣,二奶奶不知道,也不敢多话,解释道; “奶奶,人数这还是说少了,后面有一页,每日用饭,需要多备上至少二十人以上的饭食,干活的伙计,白日里有三百五十人,加上府上前院,中院的小厮,一并从后厨那边挪到此处用膳,奴才不敢擅自做主,一并登记在册,还有,” 钱华话音小了许多,另外拿出单独的一个账本,放在桌上, “奶奶,东院那边如今也没几个人了,除了尤夫人院子里开了小灶,剩下的人也没有开火,所以东府伺候的人,也一并过来打个牙祭, 这个名册是单独算的,银钱也是单独记账,剩下的人,无非是胡同里那些帮衬的后生,三三两两,如贾芹他们,也来此吃上几顿,夜里面帮工八十人,加上奶奶身边的护院,还有不少值夜小厮管事,百五十人不多,” 一五一十回答,那些过来打牙祭的人,钱华并未阻拦,学堂里的人,也算是三三两两来此吃了不少次,记账就成,这般解说,倒是让王熙凤多一丝好奇,东府那边,竟然也过来吃食,大嫂子现在就开始省银子,找个机会,寻大嫂子说些事,也不知吃一些什么才能有效。 思绪一想,就远了一些,并未再说话,周围一旦安静下来,气氛就显得沉闷,钱华有些不自然,不知自己说了哪些话,惹得奶奶不痛快,稍微瞄了一眼,犹豫的时候,却见二奶奶把账册合上,把东府那个账册扔给来旺收着, “此处的事,钱管事有心了,这本账册我先拿着,若是东府还有人来此用膳,你一并记着,既然后厨那边让小厮们一起,府上的银子也就要少给了,你采买的肉菜,如何拨付,也一并算一算,其他的事倒是没有,回了。” 撂下一句话,王熙凤挥了挥手,就在意中人簇拥下,准备去荣庆堂,身后的管事赶紧应声; “恭送二奶奶。” 并着那些小厮一起,颇为有气势,就连随着身后的来旺,现在也有了局促, 就在一众人往内院走的时候,身后的来旺,倒是赶紧快走了两步, “奶奶,东府那边,蓉哥儿摔了腿,并未南行,之后托付贾蔷代为南下,蓉哥儿府上付了银钱,坐的侯爷商会客船南下,已经走了几日,奴才送货的时候,那边的管事才告知,小的不敢耽搁,今个才想起来回话,还请奶奶恕罪。” 之前提起这个话,什么时候动身,倒是自己给忘了,今个一早,这才想起来,可贾蔷已经走了好几日,眼看着就快到江南了, “去就去了,别人不问,你也别在府上嚷嚷,都是宁国府一脉,谁去都一样,料理了后事,这就往回赶,也没人会特意问这些。” 王熙凤的心思怎会在这些事上,既然老太君都想要瞒着,她也不会提起,人都留在金陵了,谁会想着, “是,奶奶,奴才心里明白,还有,红楼的俞管事,清晨的时候,送了拜帖,说是寻个时间去孟府瞧瞧,有了信之后,再来府上和奶奶报信,余掌柜留了话,说若是孟家同意,这婚事是先定,还是后定,若是不同意,这事如何说。” 来旺脑门子见汗,那位余掌柜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媒人,既然开了口,里面的事说的也明白,可来旺怎敢胡言,宝二爷的婚事,哪个下人敢嚼舌头, 已经走到中庭院落的王熙凤,脚下一缓,想起上一次寻余掌柜的事,因为红楼才子佳人太多,以至于没见到正主,虽说有了话交代,这心底,总归是有些忐忑,既然余掌柜回了话,怕是要登门的, 既然登门,那么总归是能谈个结果,孟家若是同意,想来老太太也是高兴的,可若是不同意,于两家的名声可不好,想了想,回道; “不急,先见过老太太再说,” “是,奴才多嘴了,” 一众人旁若无人,入了角门,朝着内堂走去, 而府外, 京城北城聚德坊, 孟府就在聚德坊西首的位子,孟历下了朝之后,急匆匆往回赶,入了府,就朝着夫人的屋子走去, 进了屋,就寻见夫人和爱女坐在炕上绣着女红,如今天色逐渐暗淡,屋里的光影也有些模糊,宽慰了一句, “夫人,月云,天色暗淡,女红也不急于一时,” 这一声宽慰,也让母女二人抬起头,孟夫人放下女红,有些诧异问道;“老爷今个怎么下朝那么早,可是休沐了,” 不提衙门的事还好,这一说,反而让孟历脸色难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口气, “哪有那么好的事,衙门现在也不清净,江南那边,早之前递上了折子,如今又递上折子,关键在于所述之事句句在理,都察院这边,只能把折子往上递,但若是处理不好,就怕引起朝堂震动,” 想着想着,不光自己头疼,就连衙门里几位大人,更是满脸愁容,江南那边的事,都是上面的人去角力,就连洛云侯也参与进去,上的折子,最多的就是那个徐长文,关键还是冯兄女婿,怎好直言, 孟夫人有些奇怪,老爷这些反应,可不寻常, “老爷,衙门的事,再难,不也是有几位大人做主,你也不必劳心,再说了,什么折子,能让你那么忧虑,” 放下女红之后,也拉着女儿,把手里的活放下,而后起身下了炕,端起茶壶,给老爷奉上一碗茶水,陪坐在身边,穿着明黄色的罗裙,虽然年过半百,但以为小家碧玉的温润,却依旧在身上, “都像夫人说的那般,就好了啊,可惜,是江南那边闹腾的,而且还有冯兄的姑爷也在其中,状告上官,他也敢做,哎,” 一想起折子里写的,言辞过于大胆,对上官毫无敬意,显然是官场大忌, “冯兄的女婿,就是那位新科案首,这不是才刚去江南,最多也就是知县的位子,怎会闹出这些,这才多长时间。” 孟夫人有些不信,一个小小知县,就算闹,也不会把折子递上京城,而且没有府衙这些人的暗手,折子走不出江南地界,这些话也未避开孟月云,官宦人家的小姐,总归是要明白的, “谁说不是呢,可惜,句句在理,人证物证俱在,没理由不查,而且不止他一人,新任监察使苏崇也上了折子,还有南大人那位案首知县徐东,也跟着凑热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冯兄知不知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新科案首,得势之后,也拿捏不定啊,” 说到最后,眼神反而看向女儿,或许,还真的不能找那些新科新贵,若是野心极大,闹出这般乱子,谁能收拾,或许还是自己想的那般,寻个勋贵之家子弟,做个大娘子多好, 想到门房递的拜帖,顺手掏了出来,放在桌上,孟夫人有些好奇,打眼瞧了一下,竟然是红楼余掌柜的,脸上一喜,问道; “老爷,这是余掌柜的,” “嗯,刚来的时候,门房递上的拜帖,说是明日余掌柜登门,只因为衙门的事心烦,未曾细看,想来是荣国府那边,等不及了。” 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放在自己女儿身上,什么都好,就是时运不济,好在那位珍老爷死在江南了。 孟夫人手上也不慢,拿过拜帖细看,秀气的字体,还真是余掌柜写的,这样看来,荣国府那边算是成了,老爷这边,余光看向自己郎君,显然也没有不同意,这算是成了大半,转头向着自己女儿问道; “月云,你是怎么想的,那荣国府的贾宝玉,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问的直白, 孟月云脸色一红,回想当日所见,那位宝二爷还真是富家子弟,心算是善的,但外面听说的,也有许多不好的传言, “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惜这一次,没有取得功名,还说荣国府那边,都是那位二奶奶掌家,” 言语里有些忧虑,这些日子没少打听,各种话音都有,也让母女俩有些拿捏不定,孟历点点头,放下茶碗,道; “你说的这些不算事,爵位传嫡不传庶,立长不立幼,那位王家媳妇,自然是管家,可一分家,就轮不到她了,存周兄为人正直,长子病逝,留下遗孤,但已经划了族谱,去了宁国府一脉, 所以,嫡脉只有贾宝玉一人,日后就是你掌家,至于功名,贾宝玉去了国子监补录生,来日方长,他的姐姐,毕竟是宫里的娘娘啊,” 最后一句,孟历重重叹了一口气,能打听的,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和存周兄又是好友,有些事直接问,贾政也会如实告知,原本不过是勋贵之家,现在成了皇亲国戚,又是贵妃,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这个婚事,高攀了。 此刻孟月云的心也有些乱了,脸色羞红,轻轻点点头,没有才的,未必会比那些有才的差,年岁上也刚好, 见到女儿点头,孟历夫妻二人,这才松口气,婚事算是定下来了。 京南东北渭河边, 朝廷大军已然立好了营寨,四下篝火爆燃,照着河边宛如天上的繁星,如同白昼,四下的官兵,围坐在河岸上吃食,好些营将还跳起了剑舞,喧闹声一片, 这番景象,让四位门主瞧得大开眼界,原来军营是这番模样,到了时间,早有亲兵传令,宴请四位门主,四人不敢怠慢,在各自帐篷内换了身衣物,就一同去了中央大帐, 虎啸门门主秦浩,一身黄色武服,干净利落,身上没有装饰,铁掌帮帮主宋文山也是这般打扮,只有凌云阁阁主唐卫风,则是一身儒服,头戴方巾,若不知道是江湖门主,还以为是一个读书人,倒是最后一位玄冰宫的宫主,一身俏丽淡黄色罗裙,头上插着玉簪,脸上抹了腮红,让其余三人瞧得有些心惊,还真是变了大模样, 这样去赴宴,另有心思。 忽然, 三人心中有数,不自觉的快走几步,和方门主拉开一点距离,有时候,不说最为妥当, 帐内, 张瑾瑜懒散的坐在主位上等着,晋王周鼎则是东首老位置,也不知是不是后来又眯了一会,睡得安稳,精神好了许多, “殿下,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眼见着从帘子后面,夏雨又端过来一碗汤药,晋王不得已,苦着脸喝了下去,嘴角的药渣残留,看得张瑾瑜嘴里发苦,这哪是人喝的,浓稠如汁液,什么药能熬成这个样子,一天还要喝三回, “咳咳,好多了,” 没来得及回答,赶紧端起蜜水灌了几口,这才稳了稳心神,就在二人还想说些话的时候,兰月儿则是从西边帘子内,也端来一个药碗,虽然没有晋王殿下的浓稠,但黑乎乎一片,还是显得苦涩,疑惑间,兰月儿把药碗放在桌上, “郎君,道家秘药熬好了,尝尝,” 张瑾瑜脸色一黑,然后一红,这才想起自己生吃人参的事,没想到这才几日,就把汤药熬制出来,应该了许多心思在里面,端起碗,一饮而尽,还没尝出味,就听到一声通传; “报,侯爷,四位门主,已经在帐外等候!” (本章完) 第1024章 尝尝河中三鲜 第1024章 尝尝河中三鲜 帐内, 四下宫灯点燃,明亮如同白昼,帘子外面,有内甲亲兵持刀守卫,帘内,只有洛云侯和晋王,加之二女伺候, 闻听外面的动静,张瑾瑜砸吧一下嘴,刚刚喝的秘药,也没有那些苦涩之味,反而有一些清香在里面,入了肚中,暖流缓缓升起,精神百倍,还真是好东西, 瞧见晋王好奇的目光,张瑾瑜笑着解释道; “殿下,今日臣宴请西河郡的四位门主,不光是想拉拢这些人,也算是答谢,水源之地还是他们找的,若是用的好的话,剿灭白莲教,还需要这些地头蛇的帮衬,” 其实打到现在,大局已定,除非白莲教那些妖女,真的有无声老母什么的仙灵,绝地翻盘,把北静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剩下的,无非是击溃主力,留下兵丁再剿匪,但那些也不归京营士卒管,留给地方府军,或者北静王还需要他们呢, “这倒也是,白莲教隐匿十年之久,朝廷竟然一无所知,要不是太平教逆贼起事,他们这些妖女,还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不过江湖中人,只重利益,侯爷莫要太过信任。” 晋王周鼎是绝不信这些江湖中人,不服王化,以武犯禁,皇城司积压了那么多案子,都是江湖人犯下的命案,尤其是不少江湖有名的侠客,竟然敢刺杀知县,留下替天行道的字迹,实在罪不可恕,当诛! “殿下宽心,臣心中有数,若是作奸犯科的人,不要殿下提醒,臣绝不姑息,来人,传他们进来,” “是,侯爷,” 亲兵应声离开,刚刚晋王的话,张瑾瑜也是赞同的,不管是谁当官,谁喜欢这些江湖中人,头脑一热,指不定抽刀把谁砍了,又不是前世玩网游,是兄弟砍我一刀。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 门外四人, 依旧恭敬候在那,帐内亲兵则是来到宁将军身旁,轻声道; “将军,侯爷有请,” “好,” 宁边摆了摆手,而后看向四人, “诸位门主,侯爷有请,” “劳烦宁将军了,” 四人不敢怠慢,皆是抱拳回礼,宁将军何种地位,他们几人如何不知,早就打听清楚了, 宁边扫视几人一眼,穿戴简单,并未身藏利器,这才亲自领着人,进了大帐, 四人则是跟在后面,不住地打量,入了帐内,就见地上厚实铺着毯子,一应屋中用度应有尽有,奢华无比,哪里像在野外,不禁暗自咋舌, 入了内帘子之后,就见到洛云侯一身黑色武服,头上束着一个发带,就坐在主位上,东首的位子还有一人,想来就是晋王殿下,四人不敢怠慢,径直入了内里,跪下叩首, “草民虎啸门秦浩,铁掌帮宋文山,凌云阁唐卫风,玄冰宫方碧华,拜见殿下,拜见侯爷,” 紧随着山呼声,四人俱是磕头叩拜, 还算恭敬,张瑾瑜暗自点头,四人的面目,现在也看的清楚,虎啸门和铁掌帮的门主,果然是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尤其是虎啸门的秦浩,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也不知那位前任门主,怎么看得上他招婿的,莫非其女也是位河东狮, 再看凌云阁门主的衣着打扮,一身白色儒服,虽有改动,儒服就是儒服,哪有江湖百晓生的潇洒,沐浴而冠。 至于最后一位玄冰宫的方门主,不说打扮的枝招展,也算是眼头一亮,杏黄色的罗裙,带着碧绿的发簪,而且身材高挑,还有习武之人的匀称,再加上那有些魅惑之意的面庞,饶是有着兰月跟在身边,也有一些心猿意马, “诸位请起,若是没有几位门主,今日扎营,还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辰呢。”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能找到,耗费的时间绝对不少, “谢殿下,谢侯爷,” 四人再拜起身,而后在宁边指引下,落座在西侧四个位子上,刚坐稳,就有两个太监带着亲兵过来奉茶,吓得四人急忙起身答谢, “侯爷,为朝廷效力,那是草民三生修来的福分,如今贼教肆虐,草民恨不得手刃贼人,还家乡父老一个清净之地,只恨草民身后,担着许多人安危,不敢行事,” 虎啸门主秦浩,眼睛一红,立马有了哭诉之意,随即,铁掌帮帮主宋文山,也是哀嚎一声,哭道; ;“侯爷明鉴,草民手下虽然是江湖人氏,但也是走镖赚个糊口钱,如今贼人肆虐,为祸江湖,哪里还有生意,草民恨不得提刀杀之,为朝廷效力,可怜帮里妇孺老小,无安身立命之地,呜呜。” 一个老大的男人,竟然呜呜哭了出来,别说晋王周鼎瞧得愣眼,就连张瑾瑜也看的不明所以,这是江湖大派的门主掌门,就这一个德行,再看剩下二人,一脸的尴尬之色,脸色涨红,怪不得穿戴如此随意,跪的也随意,凌云阁门主唐卫风,也不敢单独坐着,正想起身学着他们二人的时候,张瑾瑜抬手拦着,成何体统, “行了,你们二人忠心与否,还要以观后效,今个来此,算是答谢几位,朝廷并不会随意欺压江湖门派,若是没有作奸犯科之举,何来惧怕之意,都坐吧。” 语气也好了许多,跪地二人赶紧拜谢,起身,回了座位, 晋王瞧得有些好奇,开口问询, “几位门主放心,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不必害怕,不知几位门主来此,是何意?” 匆匆而来,又是这个档口,表忠心也轮不到他们几个,四人有些犹豫,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侯爷那边,张瑾瑜端起的茶碗,微微悬停,笑了笑, “哈哈,殿下,他们能来,自然是有所求,今个也出了事,白莲教那位白教主,在阳平下了英雄帖,召集西河郡大小势力,弄了个武林大会,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可是郡内匪徒甚多,山头林立,白莲教势大,几位门主身单势薄,只能委屈求全,但为了大义所在,怎可从贼,所以特意来请罪的,” 倒也没有隐瞒,算是替几人开口解释一番,四人反应也不慢,眼睛一红,落了泪,凌云阁唐门主,哽咽道; “启禀殿下,西河郡历来是穷山恶水,江湖门派众多,匪徒更是多如牛毛,皆因郡内山多,水多,耕地少,豢养百姓无力,所以才有那么多走而挺险之徒,如今朝廷大军力压南北,必将扫清宇内,草民高兴啊,” 哀嚎一声,痛彻心扉,瞧得张瑾瑜有些不可置信,果真是门主,能旁人所不能,在用余光撇了一眼方门主,只见此女流之辈,面色羞红,虽有面纱遮住,但眼神里躲闪,清晰可见,怎么说来着,男人一旦放开,也就没女人啥事了,古今至此,一点不假,念叨一句之后, 晋王周鼎,则是微微一笑,这些话听得入耳,更听得欢心,西河郡的情况,他略微知道,这不是一时间能解决的,只要几座州府在,郡内就乱不了, “尔等所言,孤自有解决之道,只要尔等门派,一心向着朝廷,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不管如何,白莲教逆贼,必须剿灭殆尽,” 说的也是官话,虽不知侯爷有何安排,他也不好过于插手,倒是江湖门主还有女子,这倒是少见, “谢殿下,我等谨遵殿下教诲,” 四人共同起身,齐齐一拜,算是纳了投名状一般,张瑾瑜也没多说其他的,扬了扬手,守在帘子内的亲兵,点下头,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宋大领着一队亲兵缓步入内, “侯爷,今个也是喜庆,从河里捞到不少大鱼,还有河虾,正巧下官这里,有个江南的厨子,烧的一手好手艺,下官自作主张,给殿下和侯爷尝尝鲜,” “哈哈,还是大郎机灵,走了几日,河里的三鲜可少见,有心了,” 这不光是有心了,刚扎营没多久,饭菜都做好了,还有河中三鲜,显然是刚到的时候,就派人去下河捞鱼去了,岸边埋锅上灶台生火,等河鱼一上岸,就下了锅, “哦,竟然还有河鲜吃,难得啊,还是大郎做事稳妥,不知那个厨子是江南何许人也。” 就连晋王也不得不出声夸赞,闻着鱼香味,还有炸的酥黄的河虾,食欲大振,宋大听见侯爷和王爷夸赞,嘴笑的就没合拢过,亲自走过去,从食盒中端出菜品,小心放在桌上, “当不得殿下和侯爷夸赞,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那个厨子,是苏州人氏,曾在金陵江南春酒楼掌勺,后来随着父亲来了京城,下官在京营招厨子的时候,其中就有他,这些话说下来,也有快十年了,” 话音一落,最后一碗炖的鹿肉,也放在桌上,收了食盒,退了回去, 张瑾瑜拿起筷子,夹了一丝雪白的鱼肉入口,唇齿留香,一股鲜美之味入鼻,还真是江南口味,想起年后去的江南,吃的最多就是这些,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那么久,也不知苏金凯那胖子做的如何了, “好,好味道,一丝不差,” 在看着四位门主拘谨,又道; “别拘束,既然是请你们来,当不得那么紧张,尝尝味道,” “谢,侯爷,” 四位门主心安了许多,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刀,味道极正,手艺了得,还真是不简单,至于东首的晋王,早已经用手剥着虾壳,啃了起来, “还是要多谢大郎用心,这些菜若是多一些,还给大营内诸位将军送去一些,去吧,” 张瑾瑜也剥了虾,送入嘴中,随口一句提点, “是,侯爷,下官记着呢,这就去安排,” 宋大也是心领神会,知道侯爷还有事详谈,恭敬带人退了下去,人一走,帐内只剩下咀嚼声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的差不多了,晋王忽然开口问道, “侯爷,若是白莲教想逃,可能拦住?” 应该拦不住吧,张瑾瑜拿过锦布擦了擦手,如今京营大军从南边北上,等打下汝南城之后,就把南边后撤之路围死了,也不算围死,但白莲教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在打到石洲城,那才算断了后路, “殿下,应该没有路了,西河郡虽然大,但就像几位门主所言,山多,水多,路难行,又临近运河天险,去不了江南,只有大路通南北,北面有北静王率兵阻拦,说不定北静王麾下英勇,一战击溃贼军,想来应该逃不了,几位门主,你们说呢?” 说到最后,张瑾瑜也没有说死,毕竟人生地不熟,若是躲进山里凭着现在人力物力,还真不好找, 西面吃的半饱几位门主,一听侯爷所问,立刻放下碗筷,这一回,却是由玄冰宫方门主回答, “启禀殿下,侯爷,西河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像白莲教逆贼那么多兵马,自然是藏不了,若是她们化整为零,想要走脱那些护法舵主,还是不难的,毕竟白莲教隐匿的本事,江湖上无人可比。”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知晓朝廷上一次剿灭白莲教的时候,江湖中人以为白莲教就此消散,可偏偏又出现了,如何解释, “那就是说,白莲教的匪首想逃,无人可抓住其人。” 晋王周鼎有些阴郁不喜,机会就在眼前,可终归握不进手里,如何甘心,瞧见晋王如此神情,方门主有些惶恐, “也不是没有机会,但白莲教贼首狡猾,西河郡水网密布,道也,” 支支吾吾,最后也不知如何回话, 张瑾瑜摇摇头,殿下还是太着急了, “殿下不必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明日晌午之前应该能赶到汝南城,三日之内,攻下城池,” “侯爷威武!” 翌日清晨, 金鸡报晓,初夏的时候,天色渐明,热意也有些初现,不少早起的百姓,只穿一个粗布衣衫,就去上工了,而荣国府前院的工地,早就架起了灶台,生火烧饭,等着到来的伙计,用完膳之后,再一齐上工, 说来也有些疑惑,昨日里二奶奶来前院检查完账册之后,就回了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直到傍晚才回去,这一来二去,等到半夜,只有奶奶摔东西的声音,这动静被不少人听到,隐约不是什么时候,就传了出去, 如今梨园内,平儿带着丫鬟,从后厨院子柳嫂子那边,拿了食盒,赶回来伺候,把桌子收拾好,摆上饭菜,等候在一旁,不敢言语,瞧着一桌子饭菜,王熙凤凤眼一挑,问道; “你家二爷可回来了?” “回奶奶话,二爷昨日出去,说是有要事商议,今个一早也没看见二爷,” 平儿也没法隐瞒,心底也纳闷,怎么夜里面二爷就不回来呢,奶奶可还是等了一宿, “哼,不回来也好,也不知去找哪个狐媚子睡了,这不要脸的,算是治不了了,” 语气恨得牙痒痒,越想越气,差点动手把桌子掀了,可腹中许些饥饿,不得动手,也就没那个心气,拿起筷子,夹了几个包子送入口中, “你家二爷今早可瞧见人回来没有,门子那边怎么说,” 平儿刚刚端起碗,给奶奶盛了一碗粥,见到奶奶问起,心下一个咯噔, “回奶奶话,门子那边没动静,二爷应该没回来,但是钱管事一早就带人出去采买菜品了,说是东城门外早市,有不少送来的肉菜,比东市要的便宜,” 话语说的快,就怕奶奶再生气,王熙凤摇了摇头,接过粥碗,喝了几口,钱华那个老奴才,现在用的是越来越顺手了,可见以往他也赚了不少银子,好在这些银子,也算是孝敬自己的, 至于贾琏,狗改不了吃屎,再气也是无用,但忽然想起老太太允诺的三千两银子,不知拿了没有, “对了,你家二爷可从老太太那边拿银子了没有,” “这,奴婢不是很清楚,老太太那边的银子,都是鸳鸯姐姐看着的,二爷要是去拿银子,也是经手鸳鸯姐姐,所以奴婢不知道,但想来昨夜,二爷走的着急,是不是先去了后院,就不得而知了,” 这点平儿还真的没想过,奶奶昨个累的身子起不了床,就算二爷去后院拿银子,旁人也不知晓, “哼,都是一群贱骨头,当兵吃粮,都是朝廷要管的事,合着他还想管,能管过来吗,亲兵五十人,那他麾下一营士卒那么多,就算把荣国府卖了,也凑不出那么多银子啊,” 好歹这三千两也不少,给那么多干什么,越想越气,又想到昨夜贾琏夜不归宿,也不知去哪里鬼混,想来春楼那边有个窑姐,叫什么来着,可是他的心头好, “奶奶息怒,二爷说过,只送亲兵银子,其他的不予,应该不会过问的,再说了,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没有他们,二爷怎可保全有用之身,” 平儿在身边劝着,却不知惹恼了王熙凤,伸出手就在平儿身上拧了一下, “好啊,这还没上床呢,就处处想着他,你倒是着急了!” “奶奶,我.” (本章完) 第1025章 余兰两府说亲 第1025章 余兰两府说亲 “来来,都坐下吃饭,今个饭吃完,把剩下弟兄们的身后事,先给处理一番,鲁晨,此事你亲自跑一趟,要是节帅那里传来消息,随时通知我,去把弟兄们抚恤银子领回来,” “是,将军,我等谢过将军,” 一名亲兵头目,红着眼拜谢贾琏,却被贾琏一手拖住,几人都是眼睛红肿,好似熬了一夜未睡, 就在街角的小摊上,要了汤饼和包子,摆满了一桌, “别说那些,要不是你们几个老兄弟护着,我贾琏可能就回不来了,先吃,吃饱了再说,” 贾琏如今也没有那些胭脂气息,拿过筷子,扒拉几下碗中的汤饼,其余人也是一般摸样,另外,还有亲兵班云班老三,背着一个包裹在身后,鼓鼓囊囊,一看就没少带, “将军,从大梁城下尸体上,收集来的银子,约有三千两之多,这些银子如何处置?” 此刻, 贾琏已经放下汤碗,身上揣着老太太给的三千两银票,还有从南边带来沾血的银子,这些都不是少数, “这三千两银子,你们五十人均分,各家六十两,然后再从我这,给死去的弟兄凑个整,加四十两,剩下的,你们一人二十两,我这边还有的,遇上营中弟兄们困苦的,也送二两银子过去,本将无能,对不起他们,” 贾琏也是无奈,他统领京营精锐,一万五千人,如今还剩不到八千,全留在洛云侯手下听用,死去的人,他也照顾不到,所以只能等朝廷那边下发抚恤银了, “将军勿要自责,战场之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等受了将军恩惠,怎可做那小人行径,只是现在将军和节帅前途飘零,将军应该回去想一些门路,京城这边,卑职听了不少消息,” 鲁晨如今吃了半饱,心中也有些忧虑,将军心善,可是京营里面,可不是心善就能往上走的,如今败军之将,还需要将军自己想想, 贾琏心中一动,这话如何说? “什么传言?” “将军,京城百姓都说两教之匪患,是天道之变化,前些日子,京城的太阳落山之前,忽然出了异象,黑云吞噬太阳,京城百姓都瞧见了,有人说是洛云侯屠城,有人说是宫里修道,还有人说是诸王进京,改天换日,还有.” 鲁晨凑过来,压低声音,把这几日听得传言,念叨出来,贾琏眼神一凝,立刻出声, “住嘴,此话万不能外传,不管谁说的,都与咱们无关,老三,你先带人,把银子送于各家,鲁晨,你和我一起,寻了大哥去见节帅,” “是,将军,” 几人都知道事关重大,赶紧扒拉几口,把碗里包子拿在手上,几口吞掉之后,放下铜钱,骑上马就匆匆离去,留下一阵烟尘在身后, 这一走的时辰,也就天色大亮, 京城百姓也开始一天的作息,红楼余掌柜,早就收拾妥当,一身大红色的衣裳,还带着红木做的簪子,插在头上,领着两个婆子,带上几个小厮,就上了马车,直奔孟府而去, 今个说亲的事,还真是意外,没成想,荣国府竟然中意孟家的女儿, “大掌柜,这荣国府说亲孟家的事,主子那边可有交代,” 毕竟荣国府那一次谋划,半路出了意外,也是她们这些人没有想到的, “主子那边回了话,说是可以,但也要弄清楚,是荣国府这边寻得孟家,还是孟家寻得荣国府,毕竟孟家家主可是卢阁老的门生,另外都察院现在有了动作,主子的意思就是打听清楚,都察院这边收到了什么风声,毕竟大理寺那边,还有刑部那边,有人做了动作,” 余兰摸了摸手中的拜帖,回想一下,那位孟大人可是孤傲的很,如何会攀附上荣国府,要知道荣国府老太君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是,大掌柜,老奴会派人盯着孟家和荣国府的,好在荣国府那边消息好打探,倒是孟家这边,不易打探消息,” 身边的老婆子皱了皱眉,现在这些官宦世家,治家极严,反倒是个阻碍, “不着急,今个不就是去孟家打探消息的吗,既如此,何必那么着急呢,听说那位孟家丫头是位才女,这入了荣国府,那就有好戏看了,” 余兰嘴角起翘,荣国府掌家的二奶奶,那可是出了名的有手腕,就连那位极少露面的大奶奶,如今也去宁国府掌家,所以这新媳妇上门,也只能按着性子, “大掌柜说的是,荣国府那几位奶奶,哪个简单,” 老婆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李家的女儿,王家的女儿,可都是心思灵巧之辈, 也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马车逐渐停下,车外的婆子喊了一声, “大掌柜,孟府到了,” 车内二人一听,立刻恢复颜面,掀开车帘,慢悠悠走下去,望着孟家的门楼,虽然不大,但古色古香,别有韵味在里面, “走着,进去瞧瞧,” 遂拿出拜帖,就去了角门处, 门前,早有孟府管事在门口候着,见到余大掌柜前来,赶紧打了欠, “哎呀,余掌柜,您可来了,主家正在堂屋备上喜宴,等着您呢,请,” 余兰有些诧异,这相亲的规矩,倒是孟家先用了,看来孟家已经做了决定,索性,把拜帖收了回来,提着裙摆,就走了进去, “那感情好,今日天好,正是说亲的大喜日子,我可是要恭喜孟家老爷了,” 一番恭维,周围的小厮尽皆回礼,孟家管事更是喜笑颜开, “多谢余掌柜贺喜,里面请着。” 一路随行,入了中院堂屋, 刚进门,就瞧见孟家夫妇二人,早已经在屋内等待,见到余掌柜一身红色衣物,就知道此事成了大办,心中松了一口气,笑着迎了过来,孟历虚让入座,道; “都说今日喜鹊临门,果真不假,余掌柜一身喜庆,这不就是喜气临门吗,” “哎呀,还是孟老爷府上的喜庆,小女子前来,也顺带着沾沾福气罢了,夫人,您先坐,小女子再和您细说,” 余兰赶紧回了礼数,而后笑呵呵的夸赞一番,在京城说亲,没人不知道她的,许些事也是明摆着,就是说亲,也是双方自愿,强强联合,就算最差的,也是榜下捉婿, 孟夫人满脸笑意,连连说了好字,而后面色温润,拉着余掌柜的手,一同坐下,道; “余掌柜,你也别说那些虚话,荣国府那边,是如何说的,可对孟家这边有何看法,” 随着几人坐下,伺候的丫鬟,赶紧端上茶点,摆满了一桌,可见用心, 余兰也不客气,把椅子往前靠了靠,就在孟夫人的身边坐着,回道; “看您说的,说亲的事,双方同意,自然是男方下聘,来之前,荣国府掌家的二奶奶,早就来说清楚了,想给荣国府贾宝玉说孟家结亲,让我先来探探路,若是可以的话,这就能定下了,” 别看余掌柜的话的说好听,但孟历并未所动,问道; “余掌柜,敢问荣国府贾宝玉人品如何,听说这一次含元殿乡试未中,反而是他侄子贾兰高中,这如何说,” 这一点,始终是孟大人没有想明白的地方,他和冯兄去监考,这内里的卷子,也是过了眼的,洛云侯和几位大人,确实没有特殊照顾,叔侄二人的文采相差那么多,实乃是罕见, 余兰眼神一眯,笑道; “孟大人看你说的,读书毕竟看天分,科举哪里是那么容易高中的,今次不中,还有下次,荣国府贾兰,也算是二房长孙,如今划给了宁国府,这日后,不也是给腾了地方不是,再说了,这贾宝玉已经去了国子监读书,能入国子监的,怎么也是举人老爷,” 话糙理不糙,国子监那里,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没一点功底,去了也是无用,孟历点点头, “你说的不无道理,科举之事,如独过独木桥,能过者,无不是才学兼备者,那余掌柜可听说此人有其他不妥之处吗?” 余兰也是一愣,哪有如此直白问起媒人这些话的,就算有也不敢说啊, “孟老爷果真是爱女心切,这些话哪有问媒人的,就算问,也不敢当面回答啊,当然,这里没外人,孟老爷既然问了,我也就说说, 据我了解,荣国府二房公子贾宝玉,还真的没有什么恶习,从未听说他欺男霸女,去青楼结识狐朋狗友,这一点孟老爷可以打听,至于其他的,都在府上,也没什么不好的传言,若是有,深宅大院,我一个做媒人的,也不能知道啊,” 说的是肺腑之言,这些话,若是不说,孟历还有些不信,既然余掌柜能开口,这些话,就显得中听了许多, “好,好,还是余掌柜实在,老夫也去打听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荣国府那位王家女掌家,过于强势了,”治家如管家,府上大娘子得了权势,其余人过的,自然是有些不如意,这一点,也是夫人担心的, “哎呀,我当是什么事呢,孟老爷,夫人,您也想想,荣国府这边,爵位还是给大房的,这二房终归是要分开的,如今那位大奶奶去了宁国府, 这二房一脉,以后是贾宝玉的,就算分了家,这大娘子的位子,不就是月云的,至于说现在掌家的事,有那位二奶奶管着,还省了不少事呢,但别忘了,宫里面那位,可是谁了,” 余兰一拍双手,歪着头就把里面的关系理清楚,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画龙点睛之笔,既然是娘娘亲弟弟,这不就是国舅爷吗, 孟历点点头,说到点子上了,皇亲国戚,算是挨着了,这事就算定下, “好,既如此,此事也没有其他疑问,不知余掌柜传话,荣国府何时能来交换婚书,下聘,” “当然是择日不如撞日,说来也巧,荣国府二奶奶可是把贾宝玉生辰八字送来了,只等着孟大人点头,即可写下婚书,一式两份,我给送回去,下聘的事,想来也快,” 余兰笑呵呵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鎏金的红纸,递了过去,孟老爷见此,脸色大喜,对着身边管家喊道; “好,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个喜鹊临门,就是大喜的日子,来,笔墨伺候,” 一声吆喝, 管家赶紧带人去了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孟历伸手研墨,而后提起毛笔,就把小女生辰八字,合了婚书写了上去,一手柳体字,印在纸上,连写两份,用了印, “余掌柜,你也做个见证如何,” “那感情好,小女子可是羡慕这等上婚啊,” 余兰笑了笑,走过去用嘴吹一吹,而后拿出自己红楼的印玺盖上,如今经过红楼保媒的婚书,皆有媒人印玺作保,这也成了京城的规矩,所以后来红楼的名声,越来越大,皆是如此, 盖好印章,这才把婚书小心的收了起来,而后松了一口气,孟夫人好似了结心中压着大事一般,还不放心,多问一句, “余掌柜,外面都在传荣国府大肆修建省亲别院,这宫里面的娘娘,回府省亲,可有时间定论,” 余兰眼神闪烁,这些还真没问过,但嘴上也不闲着, “孟夫人,看您说的,修建别院,定然不会假的,找了那么多伙计,白养着不成,至于宫里的事,我哪里知道,但有句话这么说来着,既然入了门,总归能见到,省亲别院也不是一天两天能修好的,先把婚事结了,日后的话,日后再说,” 这些话,几乎是明着,若是早些入门,等娘娘回门省亲的时候,不就见到了,孟历点点头,这倒也是,随即,从衣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余掌柜,多亏你这些日子帮衬,这些是我们孟家一点心意,之后的事,还劳你多费心,” “是啊,小女月云本分,日后的事,还要麻烦你不少,” 孟夫人跟着附和,眼里的担忧并不少见,余兰也有些意外,竟然给的那么多,可不多见,也不客气,起身盈盈一拜,道; “孟老爷,孟夫人,既然小女子能来,自然不会不管的,此事我就管到底,既然今个是个好日子,还是那句话,择日不如撞日,今个我就去荣国府上门,如何,” “那就多谢余掌柜了,至于喜宴,算是孟家失礼,过后给大掌柜补上。” “哎呀,孟大人客气了,还是亲事重要,既然已经说了妥当,我自当尽心尽力,俗话说夜长梦多,听说京城不少府上的小姐,也中意这位宝二爷。” 说完,余兰收了婚书,拿在手中,直接起身就要出去,心中还想着,回去和主子禀告一声,孟家和荣国府结亲,莫不是卢阁老那边,有意撮合,这样看来,勋贵和文官之间,就有了变化。 孟历夫妇闻言,二人大喜过望,起身相送,直到府外,目送余兰上了马车之后,才回去, 车内, 老婆子还有些不明白,问道; “大掌柜,孟家为何那么着急呢?” “哼,如何不急,朝廷那边,府军各部兵马已经回来,诸位王爷也要进京城了,若是孟家攀附贾家,最起码位子是稳固了,若是可以,应该还能往上挪一挪位置,至于说荣国府,要不是王家那位吃了败仗,也不会如此着急的,” 余兰冷笑一声,想一想主子说的话,这些勋贵世家,可比狗鼻子灵, “那大掌柜,今日定要去荣国府吗?” 老婆子觉得有些着急了,毕竟荣国府那边,连一两银子还没送回来呢, “既然答应他们,自然不会失言,掉转马车,去荣国府,” “是,大掌柜。” 临近转弯的时候, 贾琏带着亲兵,急匆匆闯进了王家宅院,一入门,也没等门房子通传,就急匆匆的去了东屋,大声喊了一声, “大哥,大哥。” 这一声呐喊,惊动了院里许多人,此刻的王仁,正拖着稀松的眼皮,怀中抱着美妾,还未起床,听到院中的动静,像是贾琏的叫喊声,抱着怀中的柔软,立刻醒了困,看着满地的狼藉,也有些尴尬,怀中的美妾,更是骄哼一声; “郎君,谁在那大喊大叫,一点规矩都没有,” 白暂的肌肤露在外面有些惹眼,王仁赶紧起身,收拾衣物穿在身上, “自己人上门了,你也别睡了,赶紧收拾一下,” 还没等王仁说完话,提好裤子,穿了蒲褂之后,只听外屋门房响动的声音,贾琏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琏二爷,莫要闯,莫要闯,” 老管家带着小厮在屋门处拦着,这可怎么好,就在为难的时候,王仁匆匆从里屋走了出来,摆了摆手, “王管家,无事,你回去吧,叫人上茶点,” “是,大公子,” 管家点点头,这就带小厮退下,贾琏没了阻拦,匆匆入了内, “大哥,禁军大营那边,可曾去了,” 问的就是叔父那边的事,王仁脸色有些不自然,回了府之后,除了吃就是抱着通房丫头在一起睡,还真没去过,遂摇了摇头, “链弟,为兄没去,就是连府上,都没出一步,你来的这么急,可听到什么消息?” 看着贾琏焦急的摸样,显然是听到了什么,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确实应该小心, “大哥,你没听说吗,外面可是有了不少传言,” 贾琏四下看看,见无人后,就凑过来低头耳语,把这几日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尤其是那一日天色异象,王仁听了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叔父可知晓, “链弟,你稍等片刻,为兄更衣后,你我二人去禁军大营,面见叔父!” (本章完)